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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邻居是皇帝-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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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现在都打算为了武夫争取未来,不但是翁婿,更是战友,那是越看越顺眼。
“你年纪也不小了,过了年,金定就十六了,正是最好的年纪。老夫做主,到时候给你们俩准备婚礼,热热闹闹,大办一场!”
叶华脸色微红,“那个……还有半年,不急,不急的!”
“怎么能不急!”
符彦卿不愿意听了,“咱们两家,可不是小门小户,老夫就剩下一个掌上明珠了,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金定。这样吧,婚事该怎么办,我去安排,你小子只管当新郎官就是了。”
叶华还能说什么,他只有乖乖听话。
“一切都听岳父的安排!”
……
从符彦卿这里出来,叶华没有迟疑,直接驱车,去了邺城留守范质的府邸。
说起来范相公也是倒霉,他因为柴守礼的事情,被贬出京城。念在他一心为公,加上过去的功劳,柴荣让他担任了邺城留守。
原来邺城留守是冯道的,可冯太师病情越来越重,已经到了目不能视的地步,自然没法办公,只能交给范质。
其实从这个安排也看得出来,邺城留守已经变成了养老的位置。
可偏偏这位位置不好坐,想安心养老也做不到!
范质唉声叹气,愁眉苦脸,跟着叶华去牢里。
“范相公,你看这个案子要怎么了?”
范质翻了翻眼皮,“老朽之人,我没什么好说的。”
叶华摇头道:“范相公,大周的刑统法令都是你定的,朝野上下,谁不知道范相公是法学宗师,眼下的案子涉及到了几十万人,涉及到了黄河堤防,这么大的事情,范相公该有个意见才是。”
范质哼了一声,上次就因为我嘴快,说什么要拿柴守礼开刀,结果你小子另有盘算,平白让老夫做了恶人,从京城滚了出来。
这次想让我说,休想!
范质闭紧了嘴巴,叶华诚恳道:“范相公,我也牵连进去了,这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去魏王府,让未来的老泰山骂了个狗血淋头,这,这滋味不好受啊!你老出个主意,让我们大家都能收场,如何?”
范质沉吟了许久,任凭马车骨碌碌往前走,都快到大牢了,范质才缓缓开口。
“冠军侯,你非要老夫说,那老夫就再不要脸一回!所谓法理不外乎人情。这个案子虽然有几十万人遭灾,但是毕竟死伤不多,朝廷刚刚灭了河东刘崇,普天同庆的日子,何必为了一点小事,影响了朝局呢!”范质偷眼看叶华,发现他认真听着,范质就继续道:“我的意思是给灾民一些安抚,然后把他们迁居到河东,授予土地也就是了。毕竟中原太过拥挤,人多地少,把河道两旁的滩涂都给占了,也是没有法子。”
叶华默默听着,自己离开河东的时候,给张永德交代的第二点,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分割土地。
现在看来,自己的交代是对的,果然有人打河东土地的主意了。
叶华心里有笔账,但是表面上还装成心悦诚服。
“范相公,这么干,固然保住了那两个小子,可,可我担心,会惹来非议啊!”叶华为难道:“范相公,士林之中,会怎么看此时?会不会有人大做文章?甚至牵连无辜?”
范质绷着脸,不说话。
叶华有多难缠,范质一清二楚,跟这小子打交道,不防着点,肯定会被卖了。
他这是真的,还是故意套自己的话?
范质思索再三,才说道:“以冠军侯之威,区区议论,何足挂齿!”
叶华闭目思索,突然睁开眼睛,咬牙切齿,愤愤不平,“奶奶的,谁让我要娶符家的女儿,为了他们背点骂名我认了……可惜啊,这么多年,我都没吃过亏!唉!”叶华表现的痛心疾首,范质没有多说。
他们两个到了大牢,负责看管的牢头哪敢拦着这两位,把他们径直带到了里面。
符昭愿和符昭寿虽然是犯人,可毕竟是国舅之尊,岂能和寻常犯人一样……他们两个住的都不是单独的牢房,而是单独的院落!三间房舍,窗明几净,还有个小院子能散步晒太阳,俨然两个老太爷!
叶华看到此情此景,都不想管他们了。
“哼,没用的东西,除了会惹祸,还能干什么!走吧,跟我去见陛下,圣人会赦免你们的罪过!”
符昭愿和符昭寿早就待不住了,连忙跟着叶华,就要往外面走。
正在这时候,突然又有人来了。
枢密副使赵普,冲着叶华微微一笑,“侯爷,你是来领两位国舅的?”
叶华脸色微红,不好意思道:“自家人不争气,你见笑了!”
赵普的眼睛眨了眨,突然语气夸张道:“侯爷,你弄错了,两位国舅可没犯什么错,是有人故意陷害他们。”
叶华急忙道:“赵先生,你不会开玩笑吧?”
赵普正色道:“冠军侯,这次河堤失修,淹了一个半县,我赵普的身家性命也在这里面,我岂有不弄清楚的道理。”
叶华大喜,“果然如此?”
突然,叶华猛地转向符昭愿和符昭寿,冲着他们两个大声怒吼,“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替谁隐瞒着?还不快讲!”
这俩小子互相看了看,脸都垮下来了……
第434章 委屈的符家
赵普的出现,让范质颇感意外,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貌似又被叶华套路了,这小子是撤手了,可他找来个更难缠的。
赵普虽然年纪不大,在官场的时间也不长,但是他能爬到枢密副使的高位,除了有贵人提拔之外,更多的是做事谨慎,老成持重,又算计阴沉,一旦他出手,只怕就不好办了。
范质想了想,劝说道:“冠军侯,大牢不是谈事情的地方,既然赵大人发现了新的证据,那不妨去留守衙门录一下口供,也好尽快结案。”
“别!”
叶华不干了,他微微一笑,“就在大牢里面谈,我倒是想知道,他们两个受了什么委屈,是在替什么人背锅?”叶华呲着白牙,呵呵两声,语气当中,充满了震怒!冠军侯不占别人的便宜就烧高香了,还有人算计他的亲戚,让叶华吃闷亏!
这些人怎么想的,真是不要命了!
叶华的态度让范质越发惶恐,怎么感觉像是提前安排好的?
范质有心庇护一些人,但是他又把能把自己搭进去,都一把年纪了,可别晚节不保啊!想到这里,范质干脆闭口不言,看着赵普和叶华的表演。
叶华拉来了一把条凳,坐在了大牢的门口,目光灼灼,盯着符昭愿和符昭寿,煞有介事道:“你们两个听着,这一次的案子可非比寻常!你们也知道,河东逆贼刘承钧曾经勾结摩尼教,试图掘开黄河,水淹开封,用心之歹毒,简直令人发指!如今河堤又不得不掘开泄洪,如果是天灾还好,可假如是人祸,牵连到不该牵连的东西,别说你们两个,就算是魏王,还有皇后娘娘,只怕都承受不住,会被拖累!”
符昭愿和符昭寿闷着头,差点喷出来,奶奶的,这个三妹夫啊,你是真能坑人啊!这不是摆明了告诉我们,这个案子要往摩尼教和河东身上扯吗?
和他们牵连到一起,那还能有好下场吗?
狠!
真狠!又狠又黑!比煤都黑!
两个小子故作紧张,吓得慌忙摆手,大惊失色。他们两个也是演技派,还是遗传符彦卿的风格,居然激动地跪下了,符昭寿还挤出两滴眼泪,嚎啕大哭,“我们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那帮孙子要害死我们符家啊!他们也太心黑手辣!”
叶华绷着脸对赵普道:“赵先生,你知道什么,现在就请问吧,若他们真是冤枉的,必须立刻洗刷冤屈才是,这么大的案情,可马虎不得!”
赵普连忙点头,保证道:“请侯爷放心,我现在就询问此案,还请侯爷帮忙记录一下。”
叶华沉着脸道:“我和他们的关系人尽皆知,怎么能做笔录!”叶华瞧了瞧,“这事情还是请范相公代劳吧!”
范质都想骂娘了。
老夫躲在一边都不行,还要给你们做笔录,我怎么这么倒霉?
姓叶的小子拉我过来,不会就是干这个事情吧!
你小子真不是个东西!
范质再生气也没用,只能让人搬来一张桌子,准备好笔墨纸砚,然后闷声道:“可以开始了。”
范质负责记录,叶华在旁边看着,省得老东西耍手脚。
至于赵普,他盯着符昭愿和符昭寿,直接问道:“两位,你们在滑州以北,有两处庄园,一处是一万五千多亩,一处是两万多亩,可否属实?”
“属实!”
“那这两处庄园是何时得到,现在又属于谁?”
“这两处吗……小的那个是十几年前,前朝赐给家父的,作为奖励战功的,当时只有五千亩,后来陆续又买了些周边的土地。至于那一处大的,是在两年前,小妹买的,她是补偿家里的投资,作为贵妃娘娘嫁妆之用。后来贵妃娘娘进宫之后,又赐给家中,大约在半年前,让我们给抵押出去了。”
赵普道:“为什么抵押,那可是上好的良田,一亩地至少值十贯钱啊!”
“是为了给征战幽州的将士置办军需。”符昭愿道:“我三妹在幽州创立了皮草作坊。前番陛下亲征幽州,作坊要给几万将士准备军需。我们需要采购原料,所以就把这两处庄园给抵押了。借来的钱,全数用来采购牛皮和羊皮。”
说到这里,符昭愿满心委屈,眼泪不停打转。
“赵大人,这外面都打量着,我们家大富大贵,有花不完的金山银山!可我赔出去的比赚得不少!就拿皮草作坊来说,平时一张羊皮三百文就够了,可军中要用,那些商人就怂恿百姓提高价格,愣是卖到了一贯钱!我们为了保证军需供应,只能咬牙自己扛。我们卖给军中一件皮袄就赔了足足两贯钱!这些事情有谁知道,又有谁替我们说话,我们冤枉啊!”
这俩小子也不算撒谎,符彦卿早就心里有数,他这个国丈不能像柴守礼那样,仗着权势为非作歹,给皇帝脸上抹黑。
尤其是军需军粮的事情,更不能打折扣,甚至赔钱都要干。
他们符家靠着两条腿走路,一个是上面的皇帝,一个是军中的丘八,把这两头伺候好了,符家就能高枕无忧。
至于赔的那点钱,自有别的办法,十倍百倍补回来。
当然了,从账目上看,就是符家为了朝廷背黑锅,不惜毁家纾难,支援幽州的战斗,也着实感人!
“抵押出去了?”赵普继续追问:“你们抵押给谁了,还有,现在呢,这两处庄园哪去了?”
“我,我……”符昭愿欲言又止。
符昭寿憋不住了,他哭道:“二哥,你就别扛着了,说出去也没什么丢人的!”
符昭愿气得扭过头,不吱声。
赵普一拍桌子,“符昭寿,你说,田庄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陛下调动大军,攻击河东,急需军粮,我们私自做主,把田庄给卖了。扣掉之前的借款,筹措了五万贯,都用来运送军粮了。我二哥不让说,这事就连我爹都不知道。我们打量着等赚了钱,再把田庄买回来,将窟窿堵上,谁知道还没等钱回来,我们就被抓了起来,事情就是这样!”
赵普道:“按照你们所言,是陛下出征河东的时候,也就是说,是在三个月之前,你们就把田庄给卖了?”
“是四个多月!陛下还没离开幽州,我们就已经准备了。不然临时想卖,就算降价也没人能接手!”
赵普皱着眉头道:“那也就是说,秋汛发生之前,田庄就不是你们符家的了?”
符昭愿很不情愿点头,“赵大人,既然话说到了这份上,我就实说了,你去查吧!符家在两京的地产庄园,早就一点不剩了。我三妹拿出那么多钱,去购买战争债券。她赚了钱,就让家里把钱都投到幽州,现在拿下了河东,又要变卖幽州的资产,去投资河东!我们家不容易,陛下打到哪,我们的钱就要跟着到哪!只有钱下去了,市面才能繁荣,老百姓才能有口吃的,地方安稳了,才算是真正打赢了!”
符昭愿哀叹道:“我们这个皇亲国戚,当得真是亏!什么都没捞着,光捡了一身骂!事到如今,我也不提陛下瞒着,也不给那帮人扛着……在滑州以北,黄河岸边,有谁的田产,我一清二楚!不管有谁的,就是没有我们符家的!”
赵普深深吸口气,“你既然这么说,可愿意把名单交出来?”
“交就交,谁怕谁!”
说着,符昭愿伸手接过纸笔,刷刷点点,写了十几个名字,“赵大人,你按照上面的人去查吧!只有漏网的,没有冤枉的!”
赵普接过了名单,直接塞进了怀里。
他手里捧着一些卷宗,向叶华和范质道:“两位国舅所言,跟我查到的情况,大同小异,我现在就要去抓人取证,无论如何,都要把黄河决堤的事情查清楚!”
叶华深深一躬,“赵大人,拜托了!”
“请侯爷放心,请范相公放心!”
他扭头要走,叶华又道:“赵大人,从我帐下拨五百骠骑卫,你再去叫上绣衣使者,谁敢阻挠办案,立刻就地正法!”
赵普眉头挑动,心里头嘭嘭乱跳!
这是要干一把大的了!
也罢,你们这次把我赵普也牵连进去,如果不赶快洗刷冤屈,一辈子背上恶名,还怎么进入政事堂!
赵普抱拳告辞。
他走了就剩下叶华和范质,老范此时已经是长吁短叹,不停摇头。
完了,符家洗白了,有些人就要倒霉了!
“侯爷,两位国舅受惊了,请他们回府吧!”
这时候符昭寿还来了劲儿,摇着头道:“不回,我们就是不回去!”
符昭愿也道:“案子还在清查,没有还我们清白,绝不回府!我们就在大牢里住着了!”
这俩小子耍起了无赖,还真有乃父之风。
叶华暗中偷笑,可脸上却无比严肃,他正色道:“范相公,案子弄成这样,让他们拍拍屁股就回去了,还有没有王法可言?为朝廷分忧,替陛下蒙羞,就这么个下场?你让全天下人,该是何等寒心?”
范质被问得哑口无言!
叶华沉吟道:“两位国舅就暂时住在牢里,派一百骠骑卫,把他们好好保护起来,省得有人狗急跳墙,暗害国舅!”
叶华说完,又对着范质正色道:“范相公,咱们该立刻面见陛下,把事情向陛下奏明,请圣人定夺!”
第435章 叶华的大格局
范质被揪着到了行宫,老相公很不喜欢被强迫的感觉,他已经上了年纪,没有太多的追求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他是见过银河的人,能在这个乱世,稳坐五年的首相,他知足了。
“冠军侯,老夫想养老,含饴弄孙都不成吗?”
老相公的语气平淡,可其中的憋屈和愤懑谁都感觉得出来。
叶华面色如常,他盯着自己架在车厢上的脚尖儿,眼神直直的,冷漠到了骨子里。
“范相公,你知道五姓七宗吗?”
范质顿了一下,突然沉下老脸,“冠军侯,你要是觉得老夫跟那些人有什么牵连,只管抓了老夫法办就是!不用拐弯抹角!”
“哈哈哈!”
叶华笑声讥诮,“范相公,你和那些人不会有什么实质的往来,毕竟曾经的首相,跟一帮冒牌货搅在一起,实在是没脸!可他们在做什么,你清楚!”叶华的语气变得格外生硬冰冷,范质的老脸不好看了。
“你不但清楚,而且还了解许多外人不知道的事情,甚至你能跟他们搭上话!”
范质咽了口吐沫,语带凄凉,“冠军侯,你要是想罗织入罪,老夫只有坦然受之!”
“不!”
叶华果断道:“我请老相公过来,只是想让你在中间传个话……我不相信天下的士人都是糊涂的,有些人打着复兴世家的旗号,笼络人心,该死的是他们,若是伤及无辜,损了大周的斯文元气,那可就不好了!”
范质听到这话,突然想笑。
“冠军侯,你还会在乎斯文元气吗?”
叶华耸了耸肩,“我怎么会不在乎,别忘了,我可是冯太师的弟子!”
范质被噎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扬天长叹,“看起来冯太师还真是为了士人,做了一件大好事!”
……
“陛下,根据询问,符昭愿和符昭寿确乎有冤屈,所谓符家的庄园已经不是他们所有了。”叶华躬身说道。
柴荣脸色很难看,“不是他们的,为什么会传出是符家的风声?是谁在中间散布流言,陷害重臣?如此肆无忌惮,当朕是摆设吗?”
天子怒了,诬陷到了自己人头上,简直是狗胆包天,分明不把他这个皇帝看在眼里!
“陛下,臣以为当前的要务还不是符家的事情,他们受点委屈,算不得什么!”
“哼!符家乃是朝中重臣,他们不重要,谁才重要?”
叶华抬起头,冲着柴荣道:“苍生万民!”
“叶卿,你是什么意思?”
“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应该去查看黄河沿线,弄清楚河堤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一次掘堤泄洪,淹了一个半县,若是下一次再出现险情,是不是会有更多的百姓受灾?”
柴荣一听,果然比较重要。
他立刻起身,“叶卿,你和范相公,陪着朕去黄河大堤看看,现在就走!”
君臣三人,带着一千名侍卫,骑着马,从邺城离开,跑了大半天的时间,赶到了滑州以北的黄河大堤。
滔滔黄河,如同一条卧在地上的巨龙,横亘眼前,十分显眼。
叶华曾经去过花园口一带的河堤,相比之下,滑州这一段,悬河要更加明显,河堤高处大地,一河泥沙,就悬在所有人的脑袋上,随时都会有堤毁人亡的可能!
这压力是实实在在,让人心里头发闷。
柴荣干脆从战马下来,步行在满是泥水的土地上,他那双绣着龙纹的靴子很快就沾满了粘稠的黄泥。
叶华和范质也都是如此,君臣三个,一步步走上了大堤。
伏身向下看去,河水已经不多了,秋汛过去,黄河就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一点水流,缓缓而过,乖巧不得了。
要不了多久,寒冷的天气就会冻结河面,形成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大河上下,顿失滔滔的壮观景象。
他们站在河北岸,向南眺望,能明显看到,许多蚂蚁似的民夫,正在忙碌。在南岸,有几处缺口,正是当初赵普下令开掘的。
百姓们需要尽快把河堤堵上,一定要在大河封冻之前完成,不然冬天没法施工,等到明年开春,还有凌汛,谁也受不了一年之内遭两次水灾的厄运。
不用官府征召,河南岸的民夫就主动行动起来,朝廷送来了不少水泥,百姓们终于能够松了口气,至少明年的河堤应该会安然无恙吧!
站在河堤上,柴荣很容易就明白了赵普的心思。
他掘开南边的河岸,放水淹了不少的百姓,完全是出于无奈。
因为不掘开南岸,就要掘开北岸,在北岸,不只是有那些大户人家的庄园,更有永济渠!
永济渠可是大周苦心修出来,沟通北方的交通大动脉,在光复燕云的战役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次攻击北汉,平灭河东,也是仰赖永济渠的转运功能。
如果放任河水北流,淹了永济渠,或者造成河道淤积,无法通行船只,那么就会影响到前方的战事。
赵普选择河南岸开掘泄洪,实在是情理之中,不但无罪,还有功劳!
柴荣看过之后,板着一张脸不说话,他猛地回头,扫视着北岸,居高临下……田连阡陌,屋舍俨然。
整齐的农田庄园,一个挨着一个,肥沃的土地,发达的灌溉系统,从黄河和永济渠引水,浇灌土地。
同样的一块土地,有灌溉和没有灌溉,产量至少会相差五成以上。
不要以为柴荣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子。
他早年南北经商,贩运茶叶不说,他还懂一些河工水利。曾经一次领兵,遇上了河道被毁坏,柴荣二话没说,查看之后,就拿出了一份图纸,下面的人照着施工,果然恢复了河运。
所以柴荣可不是门外汉!
他从河堤上下来,飞身上马,一连查看了几处村庄。
等到天黑,才勒住了战马。柴荣猛然发现,四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完全是荒郊野地,一片荒凉。
“就在此处扎寨,过一晚吧!”
手下侍卫立刻去扎营忙活,准备晚餐。
叶华和范质陪着柴荣,坐在了篝火旁。
叶华手里拿着竹签,上面串着鲜嫩的羊肉。他的厨艺还算不错,火候掌握的也好,没一会儿就烤得焦黄,油脂滴滴答答,落在了篝火之中,蹿起小团的黑烟。
柴荣完全没有胃口,干脆就没动,只是生闷气,黑口黑脸的,生人勿近。范质更不敢动,只能瞪着眼睛,看叶华烤肉。
“陛下,再大的事情,也要先吃饱了肚子再说。”
柴荣哼了一声,劈手把叶华烤好的肉给抢去了,闷声道:“回头朕送你十只羊!”
叶华这个无奈啊!
他总不能把柴荣放到火堆上烤了吃吧!
没法子,叶华只能重新烤,总算是肉快熟了,他却发现范质盯着呢!
天可怜见,人家范相公君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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