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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江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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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天下大乱,各方势力割据一方,有如汉末之时。在李神福这等智谋之士看来,天下要想一统,光靠一代人的努力是很难的,必须要数代人的努力才行。所以各方势力不仅要比拼当下的主公,还要比拼将来的继承人。
正所谓“比拼老子拼不过,那就比拼儿子吧。”
当年曹操、刘备、孙权三人在世的时候,谁都奈何不了谁,一直到他们身死之后,各自的子孙上台,三个国家才分出胜负。当然最终摘得桃子的却是司马氏,这一点却是当时的人没想到的。
同样,如今这个时代,天下枭雄太多了,钱镠,马殷,朱温,李克用等等,没有一个是好惹的。随着这一批枭雄渐渐步入暮年,将来的局势显然也会变成“比拼儿子”的时代。到时候哪一家的继承人更杰出,哪一家势力就越能在以后的竞争中脱颖而出。
而在李神福二人看来,杨渥这个吴王的长子,显然是合格的,甚至可以说是优秀的,这自然让二人感到欣喜万分。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战后
第二十七章战后
杨渥是在得知了昨晚大战的伤亡统计和战果后就回营帐休息的,昨晚他实在是太累了,不仅是身体累,更重要的是心累。
只有在真正负担起上千人的生死的时候,他才感到自己肩上责任的重大。他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关系到自己以及手下众多官兵的生死,这让他必须谨慎又谨慎,小心又小心的思考自己的每一个决定。所以他感到很累,在躺床上后不久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踏实,直到中午时,他才醒过来。
他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依然是刁彦能的那张稚嫩的面孔,这让他感到很亲切。
“阿鲁,是你回来了?现在什么时候了?李将军他们的援军也来了吗?”杨渥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道。
“公子你醒了,现在才刚到中午。在你刚睡下不久属下就随着李将军的援军一起回来了。”刁彦能有些兴奋答道,说完又有些惭愧的道,“阿鲁无能,昨晚没有及时求到援军,好在公子福大命大,想出奇谋,自己打败了敌人。”
“这不怪你,昨晚下那么大的雨,你能安全找到李将军的中军就很不错了。”杨渥摇摇头道,对于援军没有及时赶到,他早就有所预料,倒也不感到意外,他有些感叹的道,“说起来,昨晚让你一个孩子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还真是辛苦你了。在你离开后,我可是非常后悔,生怕你在半路上出现意外。”
在后世,十二三岁的少年,只怕才刚刚上初中,正是顽皮的时候,而刁彦能却已经在他身边担当侍卫,并且在昨晚主动站出来,肩负起如此重任了。
“阿鲁不辛苦,是阿鲁无能才对。”刁彦能连连摇头,一双眼睛也有些模糊。他想起昨晚遇到山洪时,那铺天盖地的洪水冲来,瞬间就把他打倒在地,他努力挣扎,却始终站不起身子,在那一刻,他感到无比绝望,他才十三岁不到,还不想死;他的身上还肩负着寻求援军的重任,他也不能死。
就在他渐渐感到无力的时候,他的手抓住了一颗不怎么粗的树。靠着这棵树,他死死的固定住自己的身体,终于挺了过来。
想起昨晚这生死一瞬间的场景,刁彦能也有些哽咽了。
人只有在经过生死考验后,心里才会特别想对身边的人亲近。刁彦能也是如此,在经历了昨晚的惊险后,再次见到杨渥时,他感到无比的高兴,仿佛不是见到了自己的上司,而是见到了自己的哥哥一般。
“朱指挥现在怎么样?他醒过来了吗?”杨渥想起重伤的朱思勍,赶紧问道。
“还没醒过来,不过公子放心,李将军带来了随军医者刘先生,经过刘先生重新诊治后,朱指挥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了。刘先生说朱指挥平日多练武,身体结实,这次伤势虽然很重,但应该能挺过来。”
“这就好,这就好。”杨渥松了口气,他已经损失了太多忠勇的士兵,可不想再损失一位心腹将领。
刁彦能又道,“公子,李将军和秦将军现在还在军中,他们中间来过公子的营帐几次,见公子还在熟睡,就没有打扰公子。现在公子醒来了,需要属下去叫他们过来吗?”
“不必了,还是我去见二位将军吧。”杨渥连连摇头。开玩笑呢?这两人都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尤其是李神福,在军中威望非常高。即便自己是吴王的长子也不敢这样托大。况且自己现在好好的半点伤势都没有,先前睡着了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醒来还要他们主动来见自己,这可是得罪人的事情。
在刁彦能带领下,杨渥快步来到李神福的营帐。
“长公子昨晚立下了大功啊,面对两千多敌军的袭击,不仅斩杀敌军六百多人,还俘虏了上千人,更难得的是斩杀了敌军大将颜建,如此大功,本将已经派人去向大王禀报了,相信大王收到消息也会欣喜万分的。”李神福一脸兴奋,那激动的模样,仿佛比他自己打了胜仗还要高兴。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自己打胜仗虽然也很高兴,但对整个淮南局势影响却不大;但杨渥打的这一场胜仗却证明了他将来有能力成为淮南的优秀继承人,这不能不让他感到高兴。
一番庆贺后,秦裴一脸惭愧的起身离开座位,走到杨渥面前深深拜下去道,“末将有愧于长公子,手下出了刘德全这样的败类,还请长公子责罚。”
见到秦裴如此作为,杨渥心中一惊,赶紧将秦裴扶起来。随即他又想起刘德全昨晚所作所为,几乎让自己身死,顿时咬牙切齿的道,“已经证实了是刘德全这个混账昨晚在搞鬼吗?他现在是怎么处置的?”
“末将今早上听闻陈参军说起刘德全身上的疑点后,便亲自审问了他们几人,最终证实,刘德全昨晚的确和升州军里通外合,想要抓住长公子为人质,来要挟我军撤军。”秦裴一脸愧疚,当初他失陷在两浙,为囚四年,始终不降钱镠;还是今年四月时,杨渥力主用顾全武交换他回来,他这才回到淮南重新为将。这让他对杨渥非常感激,想着有机会一定要报答他。
这几日与杨渥统领后军,他对杨渥十分尊重,在军务上都会和他商量。谁知道,昨晚自己不在军营,而自己手下的亲信刘德全居然作出如此之事,险些害了杨渥的性命。幸好杨渥临危不乱,手下将士又英勇奋战,在杨渥的计谋下才战胜强敌,这让他在庆幸之余,也感到更加愧疚。
“末将本来准备将刘德全当场处死,但想到此事还需要长公子自己作决定,所以末将不敢越俎代庖。此时那刘德全已经被绑在帐外,长公子是否要亲自审问他?”秦裴恭敬的答道,他本来应该是杨渥的上司,但在愧疚之心下,一口一个“末将”的自称着。
“不必了,既然已经证实了他的罪行,那就将他明正典刑就是,何必等我来发令?”杨渥没有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些凌驾在秦裴之上了,而旁边李神福等人对此也没感到异议。
“是,长公子,末将这就去将那吃里扒外的混账处死。”秦裴抱拳道,说完直接转身出了营账,不一会儿,便亲自提着刘德全的首级进来复命。
“嗯,范遇,你去将此人首级挂在营地前示众,向众人宣布他的罪行。”杨渥继续发布号令。
“是,公子。”
“虽说刘德全的罪行被证实了,但他以前一直是秦将军的亲信,不知道秦将军是否审问出来了,他这一次为什么会突然反叛?”杀了刘德全后,杨渥有些疑惑起来。按理说,冯弘铎那边没有半点胜算才是,刘德全怎么会暗中投靠他们呢?
“这,似乎与长公子您有关系。”秦裴此刻语气却越发恭谨,已经将自己放在了下属的位置上。
“哦,这与我何关?我以前可不认识此人,按理说也不会得罪此人才是。”杨渥顿时来了兴趣。
“此人以前是寿州刺使朱延寿的身边侍卫,后来调到末将麾下,因为作战勇敢才得到末将的重用。昨晚他之所以会反叛,据说与朱延寿的公子朱广德有关。”
“朱广德?”杨渥一惊,立即站起身来。他几乎都快忘记这位表兄了,最近两个多月他不是在军营练兵,就是在广陵招揽人才,对这个当初在宴会上被他逼得承认“我服了”的胖子,他早就不放心上了。没想到昨晚居然是此人在搞鬼。
“正是此人。”秦裴道,“据刘德全交代说,是此人亲自去升州联络颜建的,之后又用以前朱延寿对他的恩德来劝说他,加上送了他不少礼物,刘德全这才最终反叛。”
“那朱广德现在在何处?昨晚可曾抓住他?”
“这倒没有。此人谨慎,昨晚虽然也来了任家庄,但他只带着自己的几个侍卫远远的站在一边。后来发现局势不对时他就带人逃走了。”一旁的范遇一脸惋惜的插言道。
“哼,倒是便宜此人了。”杨渥恨恨的道,又转头看向陈彦谦,“陈先生,你看此事有没有可能借此关联到朱延寿身上?”
“这个只怕很难,一来朱使君位高权重,这点事情很难将他怎么样;二来此事毕竟没有直接证据,而且朱广德也没有抓到,所以……”陈彦谦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秦裴等人也纷纷点头表示同赞同。
杨渥只好重新坐下来,这才想起李神福才是军中主将,自己刚才一番行事似乎有些僭越了。
他向李神福歉意的拱手道,“将军恕罪,末将僭越了。接下来升州战事如何打,还请将军示下。”
李神福作为主将,刚才一直坐在主位上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行事,脸上没有丝毫不满。等杨渥问起他,李神福这才笑着道,“长公子昨晚虽然遇到敌军夜袭,局势危险,但最后总算大获全胜,尤其是斩杀了颜建,更是大功一件。此人乃是冯弘铎留守升州的大将,没了他,升州定然难以守住。以本将之见,只要将此人首级送到升州去,升州定然能不战而下。”
今天来到任家庄了解了战果后,他便大喜过望,一边派人去广陵报喜,一边派人去升州大肆宣传昨晚的战事。
在他看来,升州本来守军就不多,昨晚一战损失了近两千人,还留在城中的只怕一千人都不到,加上留守大将颜建也被斩杀了,只要他领军到升州城下,向城内出示颜建的首级,城内必然大乱,到时候就能轻松取得升州。
事实上局势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在下午他们领军到达升州城下后,升州守军就主动打开城门请降了。
正文 第二十八章 逃
第二十八章逃
朱广德从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昨晚他随着颜建去攻打任家庄时,一开始局势非常顺利,当时他手舞足蹈的,仿佛已经看到了杨渥跪在自己脚下求饶的情景。
谁知道接下来局势急转直下,不仅庄子内的乱兵被平息了下去,正面进攻也被朱思勍牢牢挡住了。要不是颜建亲自去督战,只怕当时升州军就被击溃了。
后来颜建鼓舞士气,重新发起冲击,杨渥一方岌岌可危,这让朱广德又重新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谁知道接下来局势再一次突变,颜建突然间被敌人给伏杀了,升州军有如土崩瓦解般,迅速崩溃。幸好当时朱广德离战场有短距离,见势不妙就溜之大吉了。
一番狼狈逃跑后,朱广德肥胖的身子在马背上已经颠簸的不行了。
“不行了,我要休息一下…”他气喘吁吁的对身边侍卫道。
在他的身边,原本的六个侍卫此刻已经只剩下两人了,其他四人在一晚上的奔逃后不是失散了,就是被追兵杀死了。
“停不得啊公子,这里还不安全。前面就是大江了,那里有我们的船只停靠在岸边,只有上了船,渡过江去,咱们才能安全的坐下来休息。”侍卫赶紧劝道。
朱广德无奈,只好继续逃亡。他发誓,以后就和杨渥卯上了,只要有机会,一定要让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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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的葛山,升州刺史冯弘铎也在狼狈的逃跑。
前些日子他采用颜建、冯晖二人的建议,对外声称要去攻打洪州,暗中却率领军队南下袭击宣州。
可是宣州刺史田覠也不是好惹的。宣州乃是吴王杨行密的根基之地,当年他就是从这里起兵渡江,经过艰苦奋战最终击败了孙儒,得到淮南。在杨行密升为淮南节度使后,为他立下大功的田覠就被留在宣州任刺史,后来又进一步加封为宁国军节度使。
此地多年未经过战乱,民众富足,在田覠的经营下,兵强马壮,四处出击。对于夹在宣州和广陵之间的升州,他早就垂涎已久。
前段时间他四处招募工匠,准备打造战船,进攻升州。
有工匠对他说,“当初升州的冯使君到很远的地方去求取坚固的木材来打造战船,所以升州的战船非常坚固而且能使用很久;如今您这里却没有,只怕造出来的战船用不了多久就会损坏。”
田覠笑着回答道,“你尽管造出来,我只需要使用一次就够了。”
正是这次对话不知怎么让冯弘铎知道了,结果冯弘铎立刻猜到了田覠的野心,于是他准备先发制人。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冯弘铎虽然抢先发动袭击,但当他率领主力在葛山遇到田覠的主力时,仅仅是一上午的战斗,他的军队就溃不成军了。
随他出征的冯晖当场战死,手下两万多人几乎全军覆没,现在还在身边的只有尚公乃统领的两千人的牙军。
“逃,拼命的逃,逃得越远越好!”冯弘铎狼狈的想着,“升州估计回去也守不住了,李神福的大军此刻应该已经到达升州城下了。等我这边战败的消息传过去,只怕升州也要投降了,所以升州去不得。”
一旁的尚公乃问道,“主公,咱们现在去哪里?”
冯弘铎望着身边残留的数千败军,心中惨然,“是啊,去哪里?咱们还能去哪里呢?”
“主公,虽然我军战败了,但两万升州将士并非都被消灭了,大部分人都是被打散了。末将恳请主公重新振作起来,收拢余众,将来定能东山再起。”尚公乃见他神情萎靡,完全不像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主公,赶紧激励他。
冯弘铎勉强打起精神,今天的败仗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他多年的筹谋都在今日付之东流。
“不错,我还有本钱,手下大军还有许多残部分散在各处,我要振作起来,收拢败军。尚公乃,你向来多智谋,如今我心中焦虑,难以想出办法,你说说看,我们将来该怎么办?”
“主公,以末将之见,我升州向来水军强大,如今虽然战败,但水军主力还在。末将恳请主公沿途收容败军,然后沿着大江入海。末将听闻海外有海岛无数,岛民也有不少。主公到那里可以休养生息,以图将来东山再起。”尚公乃建议道。
“出海?”冯弘铎有些犹豫。他知道尚公乃说的好听,但海外贫瘠,海上又风高浪急,非常危险,根本不是什么好地方。到了那里想要东山再起,几乎不可能。
更何况,他的手下士兵都是升州本地人,不说他们对家乡的留恋,就说他们的家人朋友都在此地,让他们与自己一起出海,这些部下愿意吗?
“不错,出海。主公,如今这江淮一带,陆地上是吴王杨行密的天下,但海外之地,他杨行密总管不到吧?所以主公只有逃到海外去才能安全。”尚公乃见他还在犹豫,连忙又劝道。
冯弘铎沉默不语。他当年并不是杨行密的部下,只是后来见杨行密势大,这才举州投靠他的。后来冯弘铎依仗自己水军强大,对杨行密多有不服,前些日子都还派尚公乃去求取润州;这一次他起兵攻打宣州之前,杨行密也曾派人来劝阻他,但被他拒绝了,如今兵败,即便再去投靠杨行密,对方又会放过他吗?
他觉得可能性不大,至少如果自己在杨行密的位置上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这样一个“逆臣”的。
这样一想,投靠杨行密也不可能了,留给他的选择还真只有沿江出海一条路了。
“好,就依你所言。”冯弘铎最后咬咬牙作出决定。
广陵城淮南节度使府,杨行密接到李神福发来的捷报,大喜过望。
“我杨家后继有人,这是上天庇佑我杨氏啊!”杨行密有些手舞足蹈,激动的道。
“长公子临危不惧,想出奇谋,一举击败强敌,斩杀颜建,如此大功,实属难得。末将等在此恭喜大王后继有人!”众多将领也都纷纷道喜,兴奋不已。
杨行密听了先是非常高兴,但随即脸色一肃道,“虽说渥儿立下了一点小小的功劳,不过毕竟年轻,你们不要过多夸赞,免得让他骄纵起来。”
他脸色虽然严肃,但语气中的那股子得意却怎么都藏不住。此刻他不是什么吴王,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在他人夸赞自家儿子优秀时连连谦逊。
随后不久,杨行密又收到两份新的捷报,一份同样是李神福发来的,说是升州已经不战而下了;另一份消息却是田覠传来的捷报,说他今日上午在葛山击败了冯弘铎的主力,目前正在追击残敌。
收到捷报,杨行密更加高兴,当众对大家宣布了这两个消息。
“如今的情况你们都知道了,现在商议一下该怎么对待冯弘铎的残部。”杨行密话语还是那么简洁。
“大王,末将以为,冯弘铎举兵反叛,应该彻底将他剿灭,以绝后患。”王茂章还是第一个站出来道,其余众将也纷纷赞同。
唯独戴友规站出来道,“诸位将军的意见,在下以为不妥。升州虽败,但水军还在。若是冯弘铎率领水军出海,我军只怕难以彻底剿灭他,到时候必为我淮南的后患。所以在下以为,大王应当派人安抚他,重新将他收为麾下。”
“那若是他不从,执意要出海该怎么办?”有将领问道。
“海外之地太过险恶,我想只要还有别的去路,冯弘铎肯定也不愿逃出海去。就算冯弘铎想要逃出海,他的那些部下也肯定不愿出海。”戴友规一脸自信的答道。
“那如果他重新投靠大王,却暗地蛰伏下来,以后再次背叛大王又该如何?”
“大王,如今冯弘铎已经山穷水尽了,以属下之见,只要不给他兵权,让他担任个虚职就是,如此何愁他再次叛我?”
杨行密点头道,“戴先生所言甚是,如此就请戴先生为使节,去冯弘铎军中犒劳他的残部。”
“属下领命。”
……
冯弘铎收拢残部,率军来到东塘,登上战船,只见他当初的数万大军如今只剩下不到五千人了,一时间悲愤不已。
就在他望着左右残兵欲哭无泪时,手下来报说,有使者从广陵而来,想要拜访他。
“广陵来的使者?”冯弘铎有些疑惑,不知道杨行密在打什么主意,“让他登船。”
不久,戴友规带着几个随从登船,入见冯弘铎。
“原来是戴先生,不知吴王派先生来此所为何来?”冯弘铎一眼就认出了戴友规,当下问道。
戴友规拱拱手笑道,“我奉吴王之命,前来劳军。”说完他让随从将礼单递给冯弘铎,只见上面写着“酒若干,布匹若干,钱物若干……”
冯弘铎放下礼单,沉吟一阵,有些疑惑的道,“我乃败军之将,又曾经背叛过吴王。不知吴王为何要派遣先生来劳军?”
戴友规笑了笑,看了看周围冯弘铎的手下将士们,大声道,“吴王让我对你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如今使君的部下尚且强盛,不过是一战之败罢了,何苦自弃到海外去呢?我的府宅虽然狭小,但也足够容纳使君和您的部下了,让使君的将吏们各得其所,岂不更好?若是使君想要扬州,我就是将扬州让给使君又有何妨?’”。
众多士兵们先前只以为自己无路可逃,只能逃往海外了。但如今他们听吴王的意思,竟是想要重新接纳他们,顿时众多将士纷纷拜倒在地,嚎嚎大哭起来。
毕竟,没有谁愿意舍弃故土,抛下自己的家人朋友,去往未知的海外。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升官
第二十九章升官
戴友规一番话说得冯弘铎的士兵们嚎嚎大哭,冯弘铎本人也是动容不已,当场痛苦流泪,说自己如何后悔云云。
当日,杨行密得到戴友规的汇报后,当机立断,亲自带领十几个侍卫,摇着小船,穿着常服,也不带兵器,径自登上冯弘铎的战船与他相见。
见到冯弘铎后,只见这个以前的一方刺史此时正披头散发,颓然丧气,望向他的目光却充满希冀;周围的众多将士也满脸希冀的看着他。
于是杨行密满脸坦荡,上前执起冯弘铎的手,大声劝慰他,“使君不过是一次兵败而已,何必出海去?不如留下来,只是以后不能领兵而已,孤还能保证你一世富贵。”
冯弘铎感激涕零,拜倒在地泣道,“大王之命,罪臣怎敢不从。”
杨行密上前将他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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