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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天改明(叫天)-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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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之后,不再逗留,出了重伤员的营地。
曹文诏看着那些在就餐的死营将士,忽然转身对跟在后面的三将说道:“附近蒙古鞑子的抵抗越来越强烈,我意出其不意,舍弃附近鞑子,千里奔袭直捣嫩科尔芯部落,狠狠地惩治这建虏的铁杆走狗。”
“遵命!”三将异口同声地领命。
当“呜呜呜”地集合号吹起来之时,还活着的重伤员知道大军将要出发。
他们最后看了眼曾经来过的这个世界,然后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死营将士们围着几个大火堆,致以最郑重的军礼,看着战友化为灰烬,而后一部分人上前收集骨灰背在身上。如果有机会,一定会带他们回关内,回到自己的故乡。
与此同时,也有一个人,终于回到了他的故乡,或者说是他数典忘祖,卖身投奴的地方。这人,就是范文程。
第三百五十七章报应
范文程望见盛京的时候,路上的行人还不多。
他知道晋商的毁灭,将会对大金带来多大的影响。这消息一定要尽快让大汗知道,否则应对得越晚,情况就会变得越糟糕。
也正是如此,他一路狂奔,风餐露宿,甚至还遇到狼群差点没变成狼粪,终于让他赶到了盛京。
此时的他,经过来回这么一奔波,身体明显瘦了一圈,再加上一脸憔悴,头发蓬乱,不知道的人咋一看,以为这是从那个深山老林中钻出来的野人。
范文程在马背上直起身子,用双手使劲揉了一把脸。对于自己目前的外形,他是知道的,但他并没有去刻意整理一番。
他看着盛京高大的城墙,松了口气,等先去见了大汗后,回家好好洗个澡,美美吃上一顿,再让夫人捶捶背,彻底的放松一下。
揉完脸后,范文程显得更精神了一些。当下“驾”地一声,催马又跑了起来。
盛京越来越近了,两边的农田能看到许多汉奴在女真人的鞭子下劳作。他心里微微不屑,没有一技之长,不懂得审时度势的人,注定被人踩在脚底下。
官道上稀落的行人看到这个着女真装束的骑士一路狂奔而来,纳闷之余纷纷躲避。
范文程看着一些女真人也在避让着他,心中涌起一种快感。这种快感来自于平时汉人低女真人几等,长期受压迫后的一种自我心理的释放。平时不敢对女真人有所脸色,唯有此时占点便宜而得意。
他一边催马狂奔,一边心里在美着。忽然,前面城门洞出来一支队伍,拦住了他要进城的必经之路。
虽然远,但他还是看得出来,那支队伍是一支送葬的队伍,规模不是很大,又是这么早就出葬,应该不是城里有权有势的人家。
范文程一边在心里猜着可能会是谁,一边距离那支队伍越来越近。
那支队伍看到官道上有一女真骑士狂奔而来,心中害怕,停了下来。
好像商量了下后就避到官道边,让出了一条进城的路。
范文程在远处一见,心中更是鄙视,肯定是下等人家无疑。他也懒得猜了,伏着身子,随着胯下马的奔腾,而有规律地一起一伏,尽量保持速度。
范文程和这支送葬队伍相遇而过的时候,出于人类本能的八卦心理,他用眼角瞄了下。
刚好范文程看到了送葬队伍里面的两个牌位,有点模糊,在他大脑中过了几秒后才有了反应,好像自己比较熟悉。
猛地范文程一下反应过来,其中一块牌位上好像写着自己的名讳。他吃了一大惊,连忙勒马。
战马没有料到它在奔跑的时候,主人会使劲勒自己,当即直立起来,发出一长声“咴咴咴”地抗议声,而后由于惯性,前蹄落下又往前几步才停了下来。
范文程的骑术倒也了得,仿佛粘在马背上一般。等马站稳了后一牵缰绳,转了个方向,向送葬队伍跑了过去。
那支送葬队伍刚刚回到官道上,正准备继续哭丧着前进,却听到后面那个刚过去的女真骑士战马的声音,就转过头看了过去。
他们心中本已对女真人害怕至极,发现那骑士往他们而来,更是惶恐,以为刚才让这个女真骑士不满意了。
队伍后面几个胆小的人见那骑士就冲着他们而来,马上要到近前,腿一软,跪了下去,哭喊道:“奴才们无意阻挡,饶过奴才们吧。”
其他人一见,也待下跪。
却见那女真突然用汉话带着惊诧地声调大声道:“范六,这是怎么了?”
那范六听得声音熟悉,抬头仔细一看这个女真骑士,忽然发现有点像老爷,就愣在了那里。
“范六,小翠,到底怎么了?”范文程心中焦急,再次大声发问道。
小翠就是范氏的丫鬟,那天见证了范大被杀,范氏被抢,心中已有成见,一看这人和老爷长得一样,声音也差不多。
跪地上的小翠忽然跳了起来,往队伍的前面逃,一边逃一边惊慌失措地喊道:“不好了,老爷的鬼魂来了,不好了,。。。”
范文程彻底迷糊了,自己又没死,怎么都认为自己死了呢。他翻身下马,然后就往范六走去,一边喝道:“到底怎么回事?”
小翠的言行引起了一些人的恐慌,队伍有点乱了,远处的行人没敢靠近,都留在那边看热闹。
倒是范六没经历过那天的事情,范文程除了脏乱一点之外,和平时的老爷一个模样。
他仔细地看了一会,忽然惊叫道:“老爷,您还活着?”
“我不是好好的么,光天化日之下再胡言乱语,小心我家法伺候。”范文程知道出事了,心中着急,但这些人胡言乱语,他不由得又急又怒。
范六得到确认,原来老爷果然还活着。这段时间,范家没有了主心骨,又被女真人欺负得要死,咋一见到老爷回来,一下放声大哭起来。
其他人一见,看看头上的太阳,又看看范六,终于相信老爷还活着。“呼啦”一下全部都围了过去,稀里哗啦地哭成一团。
范文程的脑袋都被哭大了,抓起范六的衣服领子喝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范六被范文程这么一抓,就止了哭声说道:“范大只身归来,没来及交代就被杀了。夫人被抢,老妇人气死,呜呜呜。。。”
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太悲惨了。
范文程一听,犹如晴天霹雳,怎么家中突然出现了这么多事?
他伸出空着的右手,正反两面“噼里啪啦”地来回一顿耳光,把范六打了个脸肿,然后冷然喝道:“到底怎么回事?”
范六害怕再被老爷打,就把事情详细经过都说了一遍。
原来小翠和两个轿夫目睹了那日的经过,以为范文程和范二外出办差都被杀了,范大只身跑回报信,却被多铎砍了,夫人还被抢走。
他们把这些亲眼所见和连猜带蒙地事一块回去禀告了范文程的母亲,范文程的老母有高血压,一听之下血压顿时高过了头,一命呜呼。
这一些事情的根源都是源自于八大贝勒之一的多铎,但他的权势是他们这些人仰视的存在。
虽然他们想过要申冤,想把夫人要回来,但如此就必须要由大汗做主才有这个可能。可平时常随老爷出门办事,最具胆量,认识较多人的范大范二也死了。剩余这些范家人,平时为了减少麻烦,都被范文程交代过很少上街的,就没有一个人有勇气去皇宫求见大汗。
最后无奈之下只好给老爷和老妇人先办了丧事,至于以后,都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范文程听明白了事情经过,脑中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多铎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范文程的面色由刚才的惨白慢慢转换为通红,双目尽赤。
范六等家人瞧着害怕,连忙呼唤老爷。
范文程被他们叫过神来,厉声喝道:“来呀,抬上棺木,随我前去告御状。”
范文程说完之后,转身牵了战马,大步往盛京城门而去。
范家人看着范文程那狰狞的脸色,不敢违背,纷纷各就各位,转了方向,跟在范文程的身后。
离盛京城门也就几百步的距离了,可范文程好像因为连日的赶路而气力耗尽了一般,越走越慢,越走越慢,就在离盛京城门外百步距离左右,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子,对范六道:“把你身上的孝服脱给我,而后回家等我。”
“老爷,抬着棺木去告御状会比较好。”范六因为有了主心骨,提起胆子给了范文程一个建议。
“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范文程脸色阴沉,厉声喝道。
范六一个激灵,不敢再言,赶紧脱了衣服给老爷。
范文程把那孝服穿在外面,而后翻身上马,自个去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坏消息接二连三
皇太极的亲卫自然是认识范文程的,见他这副样子,当即大吃一惊,连忙替他通传。
而此时皇太极正好和宁完我、马光远、佟养性等几个汉臣议事,听到前往张家口的范文程回来了,当即大喜过望。
他高兴地对这几位汉臣说道:“朕告诉过你们,范卿能文能武,诸事交予他,朕很放心。”
皇太极说完之后对进来通报的亲卫道:“速传。”
这亲卫的脸色有点古怪,不过看皇太极那么高兴的样子,想了下还是没说,一会大汗见到了自然会知道。
于是,亲卫马上出殿去传范文程。
皇太极考虑了下,想起刘兴祚的事列,就对佟养性道:“有了张家口补充的粮食和铁料器械,这次成立汉军的计划就能得以实行,朕拟任你为这支汉军的统领,如何?”
佟养性是投靠建虏最早的汉人,和建虏有姻亲,又和皇太极走得很近,从可靠方面考虑,他是第一人选。
皇太极要成立汉军的想法已经酝酿了好久,其目的有二,一是增加大金的军力,毕竟女真人实在太少,虽每次都有打胜仗,可总是有消耗,生女真的数目实在太少,皇太极并不满意大金战力的补充只局限于女真族人。
成立汉军的目的之二,就是多出一支战力,加重自己手中的砝码,可以进一步压制其他贝勒,为最后的夺权做准备。
佟养性听闻皇太极让他当即将新建汉军的统领,也是大喜过望,原本他还以为范文程会是自己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没想最终在皇太极的心里,还是倾向自己。
在他的内心深处,他还是知道自己的本事可能差范文程一点,因此皇太极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真是意外之喜。
“奴才谢过主子,奴才一定不负重托,带好汉军,效忠于主子。”佟养性在其他几位汉臣嫉妒的眼神下,跪下向皇太极行大礼。
皇太极很欣赏佟养性能明白自己的心意,正待说话时,殿门外跌跌撞撞地走进一人,刚进了大殿,才喊一声“主子”,就“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皇太极闻声看过去,吓了一跳,怎么跑来一个穿白衣的野人。
只见那人想站起来,好像又站不起来,索性往皇太极这边爬了过来,一边爬一边喊:“主子,奴才回来了。”
皇太极听到声音,看清了他的面容,有点惊异地道:“范文程,是你么?”
“主子,是奴才啊,奴才终于见到主子了。”范文程带着哭声回答道。
皇太极当即站了起来,走近范文程,看了一下,然后对外喝道:“来人。”
殿门外马上转进两个亲卫,等候命令。
“把他扶起来,赐座。”皇太极下令道。
殿内其他几人一脸惊诧地看着范文程,这范大帅哥怎么一下变成乞丐了?
“奴才谢过主子,奴才有重要事情禀告。”范文程丝毫不顾忌自己的不雅,一心为公,向皇太极说道。
“天塌不下来,你先坐好了,休息一下再说。”皇太极满脸关切,一边安慰一边又转向亲卫道:“动作快点。”
范文程一听,心中暗想,女真人里面虽有多铎那种野蛮人,却也有英明神武的大汗。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不过却没站起来,也没有去坐,只是跪着身子,向皇太极请罪道:“主子,奴才没用,去晚了,没完成主子的托付。”
皇太极听了一怔,看着范文程,有点奇怪地道:“去晚了,什么去晚了?”
“主子,奴才日夜兼程赶往张家口,却得到消息说明国已发现范永斗等人和大金做生意,全部连根拔起,八大晋商,包括哪些附属在八大晋商手下和大金做交易的商人全部抄家问斩了!”
范文程的话一出口,当即震呆了殿内的几个人。
“当真?”皇太极过了一会,回过神来,不信地再次确认道。
“是啊,明国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魄力,那可是牵扯到好多人的。”马光远是在永平之战投降建虏的,他对张家口的情况也有了解,那地方的利益盘根错节,如果有人要动那些晋商的话,非得有大背景才行。
“主子,奴才万死不敢骗主子啊!是明国的中兴侯带白杆军以分发边军军饷之名,突至宣府,因此无一人跑掉。”
“中兴侯?是那个在清水明月关把我大金军堵在关内的中兴侯?”皇太极对这个名字已有印象,一听之下当即想了起来。
“主子好记性,正是这狗贼所为。”范文程捧了皇太极一句,而后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知道的人,以为那个中兴侯跟他有杀父之仇一般。
皇太极听了不再说话,就在殿内来回踱步,想了一会,他站定身子问马光远道:“这中兴侯到底是何许人也?”
马光远虽是永平之战的时候投降的建虏,但他也是属于这几人里面最晚投靠的一位。不过他一直在地方上,对于钟进卫的情况知道的并不是很多。
他想了下,小心地回答道:“据说是救驾有功,被封为中兴伯。可能此人胆大包天,对抗大金军的时候侥幸又立了点功劳,就封为中兴侯了。”
“朕要听得不是这个,朕要知道他的来历,有何本事,擅长什么,喜好什么?”皇太极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语气中带了一丝不满。
“这。。。这。。。,以前的时候,朝廷的邸报上都有各种消息,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没了。奴才身在永平,对于京师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奴才有罪,请主子责罚。”马光远剃得泛着青光的脑门隐隐冒汗,向皇太极请罪道。
皇太极在建虏堆中,是最为理智的。他并没有因此对马光远有所处罚,只是皱着眉头想着。
佟养性知道这几个人都是自己的同伴,施恩于他们,有利于自己以后领汉军的时候能立住脚,因此他出言提醒道:“主子,以前的时候,明国内部的消息都是那些晋商带来的。”
佟养性的话提醒了皇太极,现在不是问那个中兴侯事情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善后。
张家口被那什么中兴侯这么一抄,不但粮食军械以后不能从张家口得到补充,而且其他商人听闻了此事之后也不敢再和大金做生意。还有一个关键点是关内的情况也将会一抹黑,这极其不利于大金未来战略的制定。
范文程见皇太极一直不说话,知道他在想对策。但他还有事情要说,就出言打断道:“主子,奴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禀告。”
“哦,何事?”皇太极一听,锁着眉头问道。他看范文程的神情,心里就有预料,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奴才去张家口的时候路遇明军出塞报复亲近大金的蒙古部族,奴才见事关重大,特派奴才的家人赶回盛京报信。”范文程说话的时候,用语调不着痕迹地强调了去张家口的路上。
“人呢,朕未见有人向朕禀告,路上出事了?”皇太极一听这么重要的消息没有及时传过来,不由得问道。
“在盛京城内,为了保护奴才的内人被人杀了。”范文程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是说别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皇太极怒了:“何人敢在城内随意杀人?”说到这里,他心有所悟,敢杀人的,肯定是女真贵族。于是,他转移话题道:“你穿得这身衣服,你是为他守孝?”
谁也不信范文程会为自己的家仆穿孝服,但这么一问,就把注意力集中到这个范文程的个人操守上了。
“奴才的母亲听闻奴才的内人被掠,奴才战死外面,因此惊扰过度,去世了。”范文程说到这里时,才显出一脸地沉痛。
事情又回到是谁干的上面来了,范文程的老婆被掠走,家仆被杀,老母气死,对于他来说,就严重了。
不管如何,范文程是个好奴才,皇太极就算做给殿内这些汉臣看,也要有所表示,因此他只好问道:“到底是谁干的好事,朕给你做主。”
第三百五十九章荣华富贵
殿内的几个汉奸都看着范文程,心想那个女真贵族把范文程家欺负得这么惨,可真够狠的!
范文程苦着脸,带着悲伤回道:“主子,这也不能怪别人,要不是贱内冲撞了多铎贝勒,也不会有这些事了,只是可怜了奴才的母亲。”
众人原本在心中猜想可能是四大贝勒中脾气火爆的莽古尔泰,但又觉得莽古尔泰毕竟阅历摆在那里,太过明显欺凌大金汉官的事儿,恐怕不会做。
包括皇太极也是这么想的,他开始猜也是莽古尔泰。他时刻惦记打压其他几个和硕贝勒,但这次在他的想法里,并没有借此事向莽古尔泰发难,处罚他的想法。
他要是为了一个汉人奴才而处罚莽古尔泰,别说莽古尔泰不服,所有的女真人恐怕都会对他这个大汗有意见。
因此,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给范文程一个公道,只是看怎么给这忠心的奴才一个交代而已。
现在皇太极和殿内的汉奸一听范文程的解释,就恍然大悟,那多铎要做出这事来,一点都不奇怪。
皇太极听了之后,看似脸上布满怒气地说道:“多铎年幼无知,竟然做出如此之事,朕给范卿做主,把他传来,当范卿之面打他一百军棍。”
说完之后,他大喊一声道:“来人。”
皇太极说的极有技巧,传达了他的意思。他首先说明多铎年幼无知,这个就可以原谅了吧,然后又说要为他打多铎一百军棍。如此一来,多铎不死即残,皇太极会如何不知道,当事人的范文程肯定会死得很难看。
殿外的亲卫听到皇太极的话,就又转了进来,等候命令,想着今天进出殿门还真有点多。
皇太极等亲卫进来之后,才准备下令。这时范文程跪行了几步,到了皇太极的面前,慌忙拦阻道:“主子,主子,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啊!”
“为何,他如此欺凌朕的心腹,岂不是没把朕放在眼里么,朕一定要狠狠惩罚他一番。”皇太极一幅气恼的样子。
“主子,多铎贝勒到底是年纪小,才会比较冲动,这是可以理解的。要不是贱内冲撞了多铎贝勒,也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了。要怪就只能怪奴才那贱内,奴才只求主子做主,把贱内要回来,好让奴才狠狠地惩罚贱内。”范文程的一番话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到了范氏身上。
他在最初听到噩耗的时候,真得是气炸了胸膛。他明白,那多铎看他不顺眼,已有多次找事,被自己应付过去了。多铎在路上看到自己家人,是故意找茬,故意以此来羞辱自己。
范文程当时真得想和多铎彻底撕破脸算了,好歹自己还是大汗的亲信。
可他走了几步之后,开始慢慢冷静下来。自己只是一个汉人,人家不但是女真人,还是姓爱新觉罗的,大汗会为了一个汉人而为难多铎?范文程越想答案越让他失望。
另外还有一个因素,就是多铎还有一个亲哥哥多尔衮。
范文程其实并不多怕多铎,狂叫的疯狗没什么可怕,怕得是不声不响潜伏在那里的狗。他看不透多尔衮,手握一旗兵力却从不露锋芒,不知道他是真恭顺还是在图什么。
如果自己真的撕破脸了,难道多铎还能给范大,给自己母亲抵命么?后果绝对还是自己倒霉,荣华富贵从此远去,沦入为那些路边农田里操劳的下等人,每天起早贪黑地干活,却吃都吃不饱,穿也穿不暖,甚至在收成不好的时候活活饿死。
范文程一想到这里,就不寒而栗。他最终改变了主意,想着怎么从这个事情中获取利益。
“你真的不怪多铎,不恨他么?”皇太极低头看着范文程那肮脏的脸问道。
“奴才真的不怪多铎贝勒。”范文程抬起头,恭敬地回答道。
佟养性等人听了,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向范文程,仿佛是要重新认识下他。
“好,朕马上派人把范卿的夫人要回来,另外下旨严斥于他。再有下次,定不轻饶。”皇太极说完后又问道:“范卿,你还有何求么?”
“主子,奴才的母亲刚去世,奴才恳请丁忧守孝。”范文程的脸色变化就是快,说这话的时候马上又露出一脸地悲容。
皇太极听了没有马上说话,他看看佟养性、马光远、宁完我等人,又看向范文程,心想他的才能目前还没有人能替代,就说道:“眼下大金看似胜仗连连,势头一片大好。可范卿应该知道,危机四伏啊!明国最近的一连串举动,又给大金造成了很多麻烦,急待解决。大金的朝局离不开范卿,范卿还得帮朕渡过难关才行。”
他看到范文程还想说话,就用手一摆,制止了范文程,然后说道:“范卿为朕做事,累成这样,家里又有不幸之事。这样好了,朕准范卿回家歇息几天。另外赏范卿金银器物、男女包衣若干,算是给范卿的一点赔偿。至于范卿的功劳,朕决意升范卿为新建汉军的副统领,协助佟卿带好汉军。”
范文程听着皇太极的话,开始有点失望,自己没了老母老婆,就只换来这么一点赏赐,大汗是不是太吝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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