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白骨精(剑语)-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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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鬼用手在马背上抹了一把，摇摇头：“要歇歇，马吃不住力了，下面的路更费马力。”
　　李恪点点头。众人得到命令后，找块平坦的地方下马歇息起来。即使众人都有武技在身，这么连夜狂奔，也都疲惫之极。
　　江雨虹没什么武技，也就是仗着这些日子被云飞扬带着四处逃亡，筋骨打熬的结实了许多，才能咬牙坚持下来。不过这个时候她觉得浑身骨头就像散了架，下马往地上一躺，连一根小指头都快抬不起来了
　　阿依纱把黛丝交给旁边的女武士照顾，走到江雨虹身边，在她的肩膀和腰间推拿了几下。江雨虹顿时觉得舒服了一些。她握了握阿依纱的手，表示感谢。面纱上面沾着汗水，几乎是贴在江雨虹的脸上。但是她可不想揭开面纱透气，现在这种情形，貌似并不适合上演一幕久别重逢的“感人”场面。
　　自从江雨虹给阿依纱出主意算计了光明法王，阿依纱对江雨虹就开始另眼相看，所以才会有用自身劲气帮助江雨虹推拿筋骨的举动。阿依纱停手之后，低声在江雨虹耳边问道：“圣女大人的身体很虚弱，再这么奔上几天，我怕圣女大人受不了。你可有什么法子？”
　　江雨虹朝黛丝那面看了一眼，见黛丝盘坐在一块毡子上。正被服侍着喝水。虽然她尽量挺直腰身，但是依然可以看出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随时都会倒下。江雨虹皱了皱眉头，即使有面纱的遮盖，阿依纱还是感觉到了她的这个表情。
　　“让她躺着歇一会吧。”江雨虹低声说，但是忍不住又在心里腹诽，圣女又不是神仙，就别这么硬撑着了。
　　阿依纱摇摇头：“圣女大人不愿意躺下歇息，她这样坚持就是为了鼓舞我们的士气。”
　　“你直接点了她的昏睡穴好了。”江雨虹有些不耐烦的说。
　　阿依纱吓了一跳，点圣女的昏睡穴？这可是对火神大人的冒犯啊。若不是这话放在平时。换了另外一个人说。阿依纱肯定拔剑把此人的舌头先割下来。但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形下，阿依纱只能用剑尖戳了戳地面，表示愤慨。
　　“随便你了，你不点她的昏睡穴，我看她很难坚持到明天了。”江雨虹翻了个白眼。却用眼角余光看到李恪朝阿依纱这面走来，她赶紧在阿依纱耳边低声叮嘱了一句。
　　李恪的表情依旧是往日的冷峻，但是江雨虹发现他的眉目间多了一种叫做“沧桑”的东西。在一瞬间，江雨虹觉得心里又是欢喜又是酸楚，五味杂陈，看到李恪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面纱上时，她赶紧镇定下来。
　　“你不懂武技吗？”李恪指着江雨虹问道
　　江雨虹一动不动，阿依纱在旁边应道：“将军大人，她不懂汉话。她是圣女大人的侍女。并不懂武技。”
　　李恪点点头，目光还是停留在江雨虹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李恪总是会觉得这个从头到脚都裹在白袍下面的小侍女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在瞬间有一种冲动，想揭开面纱，看看面纱下的人长什么样子。可是即使像圣女黛丝那样的风采，他虽然好奇圣女面纱下的容颜。却没有这种揭开面纱的冲动。
　　为什么独独对这个不起眼的小侍女会有这种冲动？李恪不由得摇摇头，心想大概这个小侍女跟雨虹的身形高矮一般，所以自己才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吧。就算太阳从西边出来，江雨虹也不可能会跟拜火教的人扯上什么关系。
　　太阳当然不可能从西边出来，但是江雨虹这样性格的人，想要和拜火教扯上点什么关系，那简直是小菜一碟。
　　李恪心里自嘲了一番，不再纠结这个小侍女的事情。朝阿依纱点点头说道：“圣女体内劲气被药物封住，只怕经不起这般的长途奔波。我这里有些安神的药物，你让圣女服下，好好睡一会，等醒来身体会舒服许多。”
　　阿依纱接过李恪递来的瓷瓶，朝他道谢后急忙走回黛丝身边，心想若是圣女服药后还是不肯安歇，就算是冒犯圣女大人，也要按那小姑娘说的点了圣女大人的昏睡穴。
　　李恪迈步离去前，目光还是忍不住在小侍女的身上转了一下。江雨虹的心砰砰直跳，她已经从地上坐了起来，双手抱着膝盖，垂着头，一动不动，直到用眼角余光看到李恪的靴子走远后，她才松了口气。
　　这次足足歇息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众人才继续上马启程。大概是因为安排了光明法王的手下去对付穆德长老的追踪，所以一直没有发现有人追来的迹象，众人的情绪也就放松了许多。
　　众人再行出二三十里路的时候，地势渐渐变高。在骑马冲上最高处的时候，忽然眼前出现了一道巨大的沟壑，就像是天神用大刀在茫茫戈壁上面硬生生劈开了一道裂缝。
　　马匹在裂缝的边缘停下来，众人都被眼前这情景惊住了。江雨虹见这沟壑深达百米，站在沟壑的边缘，她有一种站在摩天大楼上往下看的感觉。沟壑两边最窄处也有二十几米，宽的地方将近五六十米。江雨虹心里估量完沟壑的距离，不由得看向李恪，这沟壑似乎无始无终，横亘在众人面前，难以逾越。
　　“沿着这沟壑往北走，大概五六十里处，就是沟壑的尽头，绕过那里就可以。”老鬼在李恪身边低声说道。
　　李恪点点头，众人继续加紧赶路，沿着沟壑一路行去。果然，一个多时辰之后，只见前面沟壑两边开始慢慢往中间合拢。这情形，很像是伸出的两个手指最后终究还是汇合在手掌的地方。
　　只不过众人的马匹都缓缓停了下来。因为此时，在沟壑合拢的地方，竟然搭着一个极大的帐篷，帐篷两边环绕着五六个小帐篷，就像众星捧月一样。大帐篷的正面对着的就是李恪他们过来的方向。
　　远远看去，大帐篷的门帘是敞开的。帐篷里面铺着厚厚的地毡。帐篷的中间放着一张极大的案几，足够坐上十几个人了，这案几正好和这帐篷的大小配套。
　　这么大的案几，现在只坐着一个人，正面对着李恪这一行人。
　　“贵客既来，却又为何止步？”低沉中带着磁性的男子声音响起，正是坐在案几后面的人。虽然隔的有些远，看不清他的相貌，但是却能感觉到他身上透出的威严气势，如同无形的海浪朝众人缓缓席卷而来。裹挟在这气势中，众人只觉得身上的劲气竟然开始随着那海浪波动起来，有些修为稍弱的身体已经在马背上摇摇欲坠。
　　李恪稳稳坐在马背上，高大的身形如同冰峰矗立，任凭海浪冲击，巍然不动。一方面是因为李恪本身的武技修为就极高，另外他本是皇子出身，又是战场上千军万马杀过来的，本身体内的威势就极重。这男子散发的气势虽然惊人，却影响不了他。
　　而另外两个不被这气势影响的人，竟然是江雨虹和圣女黛丝。江雨虹是没有任何武技修为的人，自然体内也没什么劲气存在，那人如海浪般的气势如入空空之地，无物可以感应。黛丝的劲气都被封住，与之隔绝，情形也和江雨虹差不多。
　　眼见众人被这男子的气势压制住，李恪冷峻的声音慢慢响起：“阁下既然在此迎客，却又欲迎还拒，如此‘诚意’，我等也算开了眼界。”
　　李恪这番话说出，众人只觉得身上一轻，那如海浪般的气势已经完全消失。
　　那男子哈哈一笑：“吴王殿下好厉害的口齿。在下天山老人，得知吴王殿下携拜火教圣女东归，特来设宴为吴王殿下和圣女大人践行。想来二位不会不给老夫这个薄面吧。”
　　天山老人这四个字落入到众人耳中后，除了李恪，人人面色都是一变。江雨虹也醒起，这天山老人不就是那七煞的主人吗？他不是还派出七煞和光明法王一起打劫过圣女，怎么现在突然出现在这里？
　　想到这个地方，江雨虹的目光看向光明法王。这里的别人不知道光明法王和天山七煞的事情，江雨虹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她看光明法王虽然面色不变，但目光变幻不定，显然天山老人出现在这里，也是出乎光明法王的意料。
　　此时众人已经下马，随着李恪缓缓向帐篷所在走去。李恪的手下已经把圣女等人簇拥在中间。老鬼和彭飞在最后看住光明法王。一行人走到帐篷门口的时候才停下脚步。
　　江雨虹跟在阿依纱的身后，从阿依纱的身侧探出脑袋，伸长脖子向天山老人的方向看去……　


☆、第二百三十一章　过招

　　江雨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山中老人那一头白发，亮白如天山山巅的积雪，白发随意披散在脑后，却不显得凌乱。等到江雨虹把目光转到山中老人的脸上时，不由得一愣。光看头发颜色，江雨虹觉得这山中老人至少也有六七十岁年纪了，但是看山中老人的面容，却像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深目鹰鼻，顾盼生威，就像站在绝壁悬崖上威风凛凛的雄鹰。
　　此时，山中老人的目光也扫向李恪这一行人，当他的目光从江雨虹的身上掠过时，正好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江雨虹顿时觉得脸上这层面纱瞬间就被山中老人的目光撕了下去，自己已被他完全看透，无所遁形。她赶紧缩回脑袋，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李恪和圣女黛丝在案几边坐了下来。其余人散在他们两个人身后，半是护卫他们半是观察帐篷外面的情形。江雨虹刚准备站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却被圣女黛丝招手唤来，吩咐她坐在身侧后。
　　江雨虹猜到黛丝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坐在她身边，也算是帐篷里面最安全的地方了。她心里微微感激，低垂头坐在黛丝身侧，摆出随时准备端茶倒水的侍女姿态来。
　　天山老人是何等眼力，从江雨虹走路时脚步虚浮就看出她没什么武技，所以压根就没把这个小侍女放在心上。他目光转向站在帐篷门边处的光明法王，哈哈一笑道：“大和尚，你怎么不来一起坐坐？”
　　光明法王双手合十宣了句佛号，脸上表情到是没什么尴尬，只是苦笑了一下：“阿弥陀佛。贫僧现在是吴王殿下的阶下囚，站在此处甚好。”
　　江雨虹不由得暗暗佩服光明法王的心理素质，什么叫宠辱不惊？什么叫能上能下？什么叫脸皮至厚者无敌？光明法王就是最好的榜样了。
　　天山老人又是一笑，不再理会光明法王。他对着李恪和黛丝，举起手里的酒杯：“吴王殿下和圣女大人都是难得一见的贵客，今天我能在此处宴请两位。也是一件幸事。请两位赏个薄面，干杯。”
　　说完，天山老人自己一口喝干杯里的酒，半眯着眼睛。脸上的神情颇为惬意，嘴里连连说道：“好酒好酒啊。”
　　李恪端起面前案几上的酒杯，酒杯是用黄金铸就。里面的酒颜色微碧，醇厚的酒香光是闻起来就让人有微醺的感觉。酒杯在李恪的掌心转动着，他微微一笑说道：“酒是好酒。只是可惜了。”
　　“哦，美酒赠英雄，吴王殿下文武全才，是当世英杰，这酒乃是我窖藏十数年的好酒，正适于吴王殿下同饮，为何说可惜？”山中老人说话时目光渐渐凌厉起来。身上迫人的气势缓缓散出。江雨虹目光瞥到李恪手上酒杯里的酒竟然莫名泛起了涟漪。
　　“寻常好酒，也就是三蒸三酿。酒性已是极烈。此酒却是九蒸九酿，酒性烈如火。是以出窖后藏于天山之巅，用冰雪的寒意慢慢化解酒中的火性，阴阳相溶，酒味自然醇厚绵长。所以此酒宜在冰天雪地之中潜饮慢酌，寒意和酒性相克复相生，饮之人在驱散天地寒意的同时，也品到了此酒真味。”
　　李恪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山中老人大笑点头：“吴王殿下好眼力，我这窖藏的天山六月雪少说也有十几个人喝过，如今阁下还是第一个能将此酒来历酒性说的如此透彻。想不到吴王阁下竟然是我的酒中知己！妙极妙极。”
　　“原来此酒名字叫做天山六月雪，果然好名字。”李恪点点头，随后将金杯举起，“此酒性烈如火，此时此地若要饮此酒，需得以寒冰入酒中，方才适宜。”就在这个时候，江雨虹已经看见那酒杯中有丝丝白雾冒出，酒面上竟然结出了一层薄冰。
　　原来李恪刚才在说话的时候暗暗运转劲气，竟然硬生生把冰寒之气注入到酒中。江雨虹目瞪口呆，面纱后面的眼睛眨了又眨，终于确定自己不是眼花。
　　山中老人看到李恪露出这么一手，面上表情虽然不变，但是眼中却闪过惊讶之色。他本没想到出身富贵的李恪也会下苦功修炼武技，要知道练功实在是一件极艰苦的事情，若没有大恒心大毅力者是很难练到极高境界。李恪露出的这一手，至少表明他在武技修为中已属于高手之列。
　　虽然他的修为尚不及山中老人，但是山中老人若是想要出手对付李恪，也需要战到三百回合左右才能制住李恪。山中老人心念急转，表面上神色却不变，犹自哈哈大笑道：“吴王殿下这么一说，老夫也是有点心动，如此就尝尝这般喝法吧。”说完，山中老人左手端着酒杯，右手拿起桌边的黄金酒壶，把酒壶中的酒向酒杯里倒去。
　　江雨虹看得清楚，那从壶嘴里面倒出来的酒，一接触到酒杯底后就开始凝结成冰，直到酒杯的一半都被冰块凝结住，剩下的酒不再结冰，就浮在冰块的上面，直到杯口。
　　李恪微笑看着山中老人的举动，脸上表情丝毫没有变化。等到山中老人倒满酒后，他举起酒杯：“请。”
　　两个人酒杯一碰，就在瞬间，李恪酒杯里面的那层薄冰纷纷碎开。而山中老人手里的金杯也微微晃了晃，有一滴酒从杯口溅了出来。
　　随后，两个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都像没事人一样。
　　江雨虹却注意到两个人酒杯相碰的瞬间，李恪的手指颤抖了一下，险些没有抓住酒杯。虽然在喝酒的时候表现的若无其事，但是江雨虹已经猜到，这两个人在刚才碰杯的时候，已经过了一招。李恪显然功力不及天山老人。
　　不过这也很正常，天山老人在李恪这个年龄的时候，武技肯定比不上李恪。他可比李恪至少多练二十年。以大欺小，就算赢了，也没什么可得意的，江雨虹心里腹诽。
　　“果然这般喝法才过瘾。”山中老人哈哈笑着，目光随后转向圣女。圣女一直端坐在案几后，连手都没动过，任凭面前的酒杯放在那里。
　　“怎么，圣女大人是不是看不上老夫这天山六月雪？”天山老人凌厉的目光中带着无形的威压向圣女席卷而去。
　　“你怎敢迫我们圣女大人喝酒！”阿依纱的声音响起，她站在黛丝的外侧，双手抓着大剑的剑柄，虽然蒙着面纱，但是依然感觉到她目光中的怒意。
　　“哦，拜火教有不能饮酒的规定？我怎么却不知道？”天山老人反问道。
　　“我们拜火教虽然不禁饮酒，但是却也没人敢迫我们圣女大人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阿依纱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完这句话。
　　“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女武士，你们圣女大人若是不愿意喝这杯酒，那就留下来，陪老夫一年如何？”天山老人嘿嘿一笑。
　　“我要杀了你！”阿依纱手中的大剑已经举起，她飞身一跃，人已经冲到了天山老人的侧面，闪着寒光的剑刃向天山老人当头劈去，竟然是要把他从头到脚劈成两半的架势。
　　“小心！”黛丝低叫一声，她手臂刚伸出，想要阻止阿依纱，但是阿依纱的动作太快，而黛丝功力全失，只能眼睁睁看着阿依纱出剑。
　　随后，大剑突然飞起，阿依纱的人却向另外一个方向飞去。只见人影一闪，柯瞎子双掌朝阿依纱的背上一托，本来要重重摔到帐篷外面的阿依纱被柯瞎子这么一托，人站在了帐篷门口。只是阿依纱整个人摇摇欲坠，一缕血丝从嘴边渗出。而柯瞎子却因为承受了她身上传来的大力，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体。
　　哐当一声，阿依纱的双手大剑此时已经插入到了帐篷另外的一个角落里，刺穿厚厚的地毡后，半个剑身都没入到地下，露出的剑身和剑柄都在不住晃动着。
　　李恪和黛丝身后众人见天山老人出手，顿时手中兵器纷纷亮出，怒视着天山老人。天山老人哈哈一笑：“怎么，你们想倚多为胜？不要忘了，现在这里是谁的地盘。”
　　李恪盯着天山老人：“你想怎样？”
　　“老夫本想招待吴王殿下和圣女大人好好喝一杯，无奈圣女大人不肯给老夫这个面子。想必圣女大人是嫌弃此地简陋，不如圣女大人就随老夫去天山处，好让老夫好好招待一番，如何？至于吴王殿下，只有圣女留下，老夫自当恭送吴王殿下东去。”
　　“拜火教圣女此次是去大唐长安朝圣，你强行拦截圣女，是为大唐不敬！”李恪缓缓站起身，短枪已经握在手里，“你若想留下圣女，那就先过了本王这一关吧。”
　　“你武技不如我，我也不愿和大唐皇帝为敌，你带着他们离开，只要圣女一人留下即可。”天山老人依旧坐在案几边，但是浑身上下已经开始散发出慑人的气势，“否则，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眼看情形不好，江雨虹抓住黛丝的胳膊，扶住她想先躲到一边。但是天山老人忽然手臂一长，右手抓向黛丝。江雨虹大惊之下，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挡住天山老人，却没想到天山老人的手腕一翻，直接抓住了江雨虹的手臂：“小侍女既然这般忠心，那就随你的圣女一起到老夫那里去吧……”　


☆、第二百三十二章　急中生智

　　江雨虹的手臂被抓住后，觉得一股大力扯来，那山中老人竟然想把她扯过几案。她情急之下，另外一只手朝旁边乱抓。她感觉有一只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于是她赶紧牢牢抓住，不让山中老人把自己拉过去。
　　此时，江雨虹发现自己握住的竟然是李恪的手。只见李恪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想将她扯离山中老人，另外一只手则拿着短枪，朝山中老人的眼睛上点去。
　　山中老人并没有放开拉住江雨虹的手，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抓向李恪的枪尖，只见他的手上有淡淡的金光闪动，那枪尖和他手指相触的时候，竟然隐隐有金铁交鸣的声音。
　　江雨虹站在李恪和山中老人之间，看到他们两个的枪尖和手掌就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带起的劲风吹的她脸上皮肤隐隐作痛。只不过她两只手臂被两个人分别扯住，身体动弹不得，只能使劲把脖子往外伸长，尽量让自己的脸离这个战场远一点。
　　就在这个时候，黛丝已经被身后的女武士护住往帐篷边上退去。只不过随着山中老人的一声长啸，周围的帐篷里面钻出来数十个黑衣人，手里拿着刀剑团团围住众人所在的大帐篷，虎视眈眈地盯着众人。虽然山中老人这面的人多，但是柯瞎子阿依纱一干人等却也不惧怕，拿着武器只是和他们对峙。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李恪和山中老人的拼斗上。
　　当江雨虹开始感觉到李恪手掌的温度时，她的心情忽然变得放松了很多，眼前的枪影和掌风也似乎变得遥远起来。隔着薄薄的面纱，江雨虹看着李恪冷峻的面容，清瘦后的五官线条如刀削。眼眶中不知不觉开始变得湿润起来。
　　李恪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目光如冷电般掠过这个有点古怪的小侍女。也许是因为这一分心，他手里的短枪露出了一个破绽，山中老人手掌直接劈向了李恪的肩膀。山中老人这一掌锋利如刀，若是真劈到了李恪的肩膀上，李恪的手臂就要和身体分离了。
　　江雨虹终于尖叫起来。她一抬脚。把案几上面摆着的那只酒杯踢向山中老人。这酒杯正是刚才放在黛丝面前的那只，满满一杯酒正好泼向山中老人的脸。
　　山中老人看出这小侍女没有任何武技，抓住她的手臂后，本想随手将她甩到一边去。但是李恪既然也抓住这小侍女。那么无意之中，江雨虹就成了两个人较劲的工具。山中老人若是放手，好像显得他是不敌李恪的招数。所以山中老人一直扯住江雨虹不放，但是他对这个没有武技的小侍女却没有半分在意，大部注意力都放在李恪身上。另外一小部分注意力则放在了黛丝等人身上。
　　江雨虹脚上这么一挑一甩。到是让山中老人猝不及防，眼见那酒杯和酒直接奔他的面上而来，竟然已经来不及躲避。他堂堂天山枭雄，当着手下的面，如果被这么泼了一脸酒水，自然是大失颜面。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山中老人忽然发现李恪的短枪停在空中一动不动。他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却抓住机会，整个身体倏然平平移开。躲过了酒水泼面的尴尬。与此同时，他不得不松开了握住江雨虹的手。
　　而李恪却是手臂猛然发力收回，把江雨虹拉到了自己身边。他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蒙着面纱的小侍女，目光猛然变得炽热起来，喉咙上下动了一会，好不容易才说出了两个字：“是你！”
　　“是我。”江雨虹的声音哽咽起来，仰脸看着李恪。
　　李恪伸出手，慢慢揭开了她脸上的面纱，面纱下面，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容颜。刚才江雨虹的一声尖叫，让李恪认出了她。
　　一时间，不知道是梦还是幻，若不是现在情势危急，山中老人随时会出手，李恪真想把江雨虹抱在怀里，狠狠地问她为什么见到自己却不相认！他用一只手臂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