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白骨精(剑语)-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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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雨虹的眼睛越瞪越大，她定定地看着李佑，就像是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一样。
　　李佑用平静的语气说完之后，迎着江雨虹的目光，露出略带讥诮的笑容。这笑容，就像是一根针，瞬间刺痛了江雨虹的心。
　　“如此说来，到是我和吴王多管闲事了。只有在天际翱翔的雄鹰，才会喜欢广阔的大漠和草原。齐王殿下还是好好待在长安这潭浑水里享受醉生梦死的日子吧。”江雨虹说到这里，站起身来摆出送客的架势，“不敢耽误齐王殿下的时间。”
　　李佑淡淡笑了：“雨虹，你还是第一次朝我发火。我知道你和三哥是一番好意，只是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你和三哥以后携手同游，我，我祝愿你们白头到老。一生平安喜乐。”说完之后，李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锦袋放到案几上，“这礼物是送给我未来的侄女，到时。让她记得有我这么个叔叔。”
　　江雨虹听到这里，不由得脸上一红，心里的怒火到是熄灭了一多半。不由得又气又笑道：“什么侄女侄儿的，李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雨虹，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雨虹了。以后，我该称你为三嫂才对。雨虹，你本来聪慧过人，智计百出。为什么这件事情却这么糊涂？我是有事情瞒着你，我瞒着你的，是我对你的一片情意。”
　　李佑说的无比认真，他上次因为误会江雨虹要嫁人，带伤赶回来见江雨虹的时候。曾经隐约吐露过他的心事。江雨虹本来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她是把李佑当做兄弟一般看待。况且李佑也知道江雨虹和李恪之间的情意，当时一旦知道是误会，就没有再提起过。
　　但是现在李佑这样认真的提起他的心事，一时间到是让江雨虹手足无措。她呆呆地看着李佑，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佑忽然伸出手，握住江雨虹的手，低低说道：“雨虹，我这片情意。终究是会落到空处。你和三哥彼此间情深意重，携手悠游，若是我跟着你们，你，你让我如何自处？我只有离你们远远的，再也见不到你。再也听不到你的任何消息，那么，也许有一天，我就会忘了你。”
　　江雨虹顿时明白了，她自以为是明白了李佑为什么不愿意和他们一起走。既然李佑把话说到这里，江雨虹只觉得心烦意乱，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李佑轻轻握住江雨虹的手，过了一会，他慢慢松开手，笑了笑：“雨虹，你若生了女儿，记得把这锦袋里的礼物给她，让她知道有我这么一个叔叔。”
　　江雨虹拿起案几上的锦袋，打开袋口，里面是一块羊脂白玉雕成的长命锁。玉质温润，半透明的白玉泛着淡淡的青色，长命锁上面雕着四个字“福寿安康”。她把玉锁重新收回到锦袋中，郑重点头道：“好，若是我有了女儿，这块长命锁一定让她随身带着。让她知道她有个叔叔，在这世界上还没有她的时候，就惦念着她这个侄女了。”
　　李佑笑了，笑的很开心，眼中又闪现出那带着孩子气的单纯。
　　把李佑送走之后，江雨虹在自己房间里发了半天呆。直到李恪出现在她房门口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
　　李恪已经知道李佑来过府里，此时见到江雨虹的神情，就猜到李佑十有**拒绝了随他们去吐蕃。当然，李恪并不知道李佑的理由让江雨虹都无法劝说他。
　　李恪慢慢走到江雨虹身边，伸出手臂，将她揽入怀中。
　　江雨虹把头伏在李恪的胸膛上，低声说道：“李佑不愿意随我们一起离开长安。今天他给我的感觉很古怪，我有些担心他。”
　　李恪摸着江雨虹的头发：“人各有志，有时候无需强求。放心，我到时会派几个鹰卫，暗中照应李佑。他毕竟是堂堂皇子，又没有争权夺利之心，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嗯，我知道了。”江雨虹闻着李恪身上那淡淡的青草和皮革混在一起的气息，只觉得心里安定了许多。她伏在李恪的胸膛中，自然没有看到，李恪此时的神情颇为沉重，眉目间像是有一种莫名的焦虑。
　　“雨虹。”
　　“嗯？”江雨虹懒洋洋的应了一声，但是随即却听出李恪的声音和平时不同，似乎颇为焦躁。她抬起头，看到李恪的表情，不由得怔了一下，但是随即就轻笑道：“你放心吧，李佑有他自己的想法，他若不愿意和我们走，我自然也会尊重他的想法。我刚才就是有些郁闷罢了，现在已经好了。”
　　“呵呵，五弟有自己的主意，是件好事，我当然不会为这件事情烦心。”李恪勉强笑道，“只是这两天朝中的事情太多，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离开长安，却总觉得事情千头万绪，不知道还有哪些遗漏。我自己为此心绪不宁罢了。”
　　“放心吧，地……”江雨虹硬生生把“地球离了谁都照转”这句话重新吞了回去，“那个，不管离开谁，太阳每天都会照常升起的。长安城没有了吴王，各人还是照旧该干嘛干嘛的。”
　　“也是。”李恪展眉笑了笑，只不过眼底深处的焦虑却并没有淡去。他把江雨虹从怀里扶起，让她靠在软榻上：“你早些歇息，过两日我会让合浦带你进宫见武才人。晋王听我说你要把暗香的股子分一些给他，他当场就愣住了。他毕竟还是个小孩子。”
　　“你从来没问过我，为什么要把暗香的股子给晋王和武才人。我把暗香交给他们，你不觉得奇怪吗？”江雨虹凝视着李恪问道。
　　“我当然觉得奇怪。你若想说，我不问你也会告诉我。你若不想说，我就算问了也没用。但是你这么做，定是有深意。难道你认为晋王能够继承大统？”李恪眉毛微微蹙起，边想边说。
　　江雨虹心里一跳，忍不住问道：“晋王本就是长孙皇后所出，又得皇上喜欢，为什么就不可能继承大统？”
　　“你说的对，朝中重臣，都把目光放在太子和魏王身上，却忘了，父皇还有一个嫡子。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也未必不可能。阿治虽然年纪小，但是性格纯良宽厚，暗香交给他，也算是替暗香找了个好东家。”李恪淡淡笑道。此时他已经跳出纷争，以局外人的心态再去看局内情形，反而内心清明许多。当然，他也未必就认定李治能继承皇位，只是觉得现在的情势下，李承乾和李泰很有可能两败俱伤。
　　“那么武才人呢？武才人成了暗香最大的东家，你会不会觉得我走了一步臭棋？”江雨虹盯着李恪问道。
　　“武才人的父亲当年就是个大木材商人。武家暗中经营的商队遍布蜀中和西域。你把空竹大师带到西域，暗香又成了武家的，那么武家自然会不遗余力的保持西域和暗香之间的货物往来。只不过武才人的父亲去世后，武家光景已经不比从前。”李恪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却让江雨虹不由得对李佑有些刮目相看。她到还真没想到李恪会从这个方面着手考虑问题。
　　江雨虹把暗香转给武媚娘，自然是知道武媚娘以后会当上皇帝，算是提前为暗香找了个大靠山。但是她却没想到武家居然有这样的商业实力。
　　想到这里，江雨虹突然疑惑起来，她看着李恪，问道：“你怎么这么清楚武才人家中情形？你在暗中调查武才人家？”
　　李恪勉强笑起来：“武才人的父亲也曾为朝中大臣，我怎会不知道这些事情。”说完之后，李恪给江雨虹盖上被子，“你早些歇息，我还有事。”
　　等李恪离开后，江雨虹忍不住嘟哝着：“怎么今天这两个兄弟给人的感觉都是好奇怪呢。”也许是实在累了，不一会江雨虹就进入到了梦乡中。
　　李恪的书房里。
　　李恪坐在书案边，面色冰冷。一个黑衣人站在书案前面，正在低声说：“属下这次亲自查过，高祖武德九年，前建成太子和齐王元吉玄武门谋逆做乱，被皇上诛杀。事后，建成太子的心腹亲信曾经护着太子最宠爱的几个姬妾逃出太子府。据说那几个姬妾中一人，已怀有两个月身孕。那亲信之所以带走了几个姬妾，也是为了混淆耳目。”
　　李恪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轻轻敲着案几，闭着双眼，表面上看是一片平静，但是实际上脑子里面却是一片乱麻：玄武门之事是高祖武德九年六月初四，第二年就是贞观元年，公孙大娘是在贞观元年二月捡到雨虹……　


☆、第二百九十八章　往事如灰

　　紧接着黑衣人又将如何寻访长安城里所有活着的稳婆，向她们打探十五年前是否有人接生女婴，又将那婴儿衣服和襁褓让稳婆过目。其中有一个将近六十岁的稳婆看见衣物和襁褓后想起来，她在十几年前接生过一个女婴，生出来之后包裹女婴用的衣物就是这样的面料和花纹，而且那女婴腰间有一个新月形的胎记。
　　那稳婆对这件事情记的非常清楚，是因为她是大半夜的时候被人从家里强行架走后，蒙上眼睛被带到一处宅子里面，给那个女人接生之后，她将婴儿清洗干净，包裹完之后，就又被蒙上眼睛送回家中。回家之后，她身上多了一锭足有五两重的银块。
　　之后根据这个线索，黑衣人带着手下暗中查探当年长安城里富贵人家出生的女婴。再一一去对照长安府户籍，却发现凡是这个时日出生的女婴都有案可查。那么就说明了一件事情，这个女婴的身世，有问题。
　　两天前，李恪就已经知道这个情况。当时他一听到女婴的出生时日以及腰间的新月胎记后，心里就是一凛，隐约有不好的预感。所以他让黑衣人再去细细查问一遍，确保得来的这些讯息都准确无误。
　　此时，再一次听完黑衣人的禀告之后，李恪挥手令他退下。当书房里面只剩下李恪一个人的时候，李恪的手忽然握成拳头，重重砸在了案几上。鲜血顺着李恪的拳头滴落，那厚重结实的红木桌面上也裂开了一条缝隙。
　　一种恐惧从李恪的心底泛起，江雨虹如果是李建成的后人。那么算起来，她就是他的堂妹。在大唐，表亲之间通婚比较常见，堂兄能不能娶堂姐妹却是比较含糊。但是却也不是特别忌讳。李恪的恐惧不是因为江雨虹很有可能是他的堂妹，而是因为她可能是李建成的女儿！
　　按照大唐史官记载，玄武门一事是前太子建成。齐王元吉在玄武门埋伏死士，图谋刺杀高祖和当时的唐王李世民而挑起的。唐王世民预先得知建成太子的阴谋，密告高祖，在取得高祖旨意后，唐王世民率侍卫在玄武门和前太子建成，齐王元吉决战，最终射杀建成和元吉。
　　玄武门之事后。高祖李渊退位，李世民登上帝位，改元贞观。随后，李建成和李士元的家人孩子都被下狱处死。而自此以后，玄武门之事在大唐讳莫如深。而且李恪知道皇宫之中，是绝对不许再提起建成和元吉两个人的名字。
　　如果皇帝李世民知道江雨虹是李建成的女儿，那么江雨虹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而且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李恪的父亲杀了江雨虹的父亲。面对杀父仇人的儿子，李恪不知道江雨虹能不能接受自己。他想到这里，后背上猛然出了一身冷汗。
　　也许关于江雨虹的身世不该再继续查探下去了。李恪坐在黑暗里，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不断盘旋。难道拿十几年前的往事，上一辈人的恩怨来断送现在的幸福吗？过不了多少天。他和江雨虹就可以携手离开长安，从此悠游天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想到这里，李恪决心已下。他站起身，走到书房西面的花架边。用手轻轻转动了花架上的一个花瓶。花架下方的隔板朝边上移开，露出一尺长款方方正正的洞口。李恪伸手进去，取出一个包裹。随后，隔板重新挡住洞口。
　　包裹里面，装着的就是公孙大娘给李恪的那包婴儿襁褓和小袄。李恪将灯油浇在包裹上，随后点燃蜡烛，看着包裹燃起火苗。火苗越来越大，包裹扭曲变形，最后腾起火焰，燃成了灰烬。
　　看着地上那灰白色的灰烬慢慢飘散开，李恪长长舒了一口气。如果往事是那么沉重，那么就让他一个人背负这份回忆吧。
　　睡在另外房间里的江雨虹，自然不会想到在这个夜晚，李恪做出了怎样的一个艰难决定。而李恪更加不会想到的是，在江雨虹身体里面的那个灵魂，即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来历，知道了父辈们的仇恨，顶多会大吃一惊，却不会纠缠于那些往事。
　　永远向前看和永远向钱看，这是江雨虹生活的两大准则。
　　两天之后，江雨虹在漱玉宫里见到了武媚娘。当江雨虹把她的来意讲出来之后，武媚娘面上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目光中却闪动着疑惑、惊喜等种种混杂在一起的情绪。
　　江雨虹说完后，就掏出她准备好的一份契书，放在武媚娘的面前。她笑嘻嘻地看着武媚娘：“武才人，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有很多疑惑，为什么我要把‘暗香’交给你。如果我说，我看中的是你们武家在经商方面的天赋，你相信不相信？”
　　武媚娘淡淡一笑：“自从家父去世后，武家已经日渐没落。家人本盼着我进宫后，能得皇上青睐，奈何武媚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并无半点可助益家中之力。雨虹对武媚另眼相看，武媚深感惶恐。”
　　武媚娘这几句话说的极其含糊，既没有表示接受也没有表示拒绝暗香。显然，在武媚娘的心中，还是对江雨虹的做法极为震惊和疑惑。
　　“武才人，我曾经遇到过一个道士。”江雨虹沉默了一会，才凝视着武才人的眼睛，慢慢开口说道，“那个道士告诉我，你的未来将会贵不可言。”
　　武媚娘听到这句话，微微怔了一下。武媚娘曾经听自己的母亲说过，当年有一个叫做袁天罡的道士游历天下的时候，经过武家。武媚娘的父亲那时候还在，武媚娘也才不过是个一岁多的婴孩。
　　武媚娘的父亲听说过这个道士的大名，他就将袁天罡请到府中。并且将穿着男孩衣衫的武媚娘抱出来，请袁天罡给她算算命数。当时袁天罡就说了一句话，这个婴孩若是女孩，那么日后贵不可言，将会成为天下最尊贵之人。
　　武媚娘的父母一听，天下最尊贵的女人，那不就是皇后吗？但是那个时候，武媚娘的父母可不敢让别人知道袁天罡这番话。他们重金谢过袁天罡之后，将此事一直保密。后来武媚娘长大，要被选入宫中前，武媚娘的母亲才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但是武媚娘进宫之后，却始终没有得到皇帝李世民的宠爱，只是做了个小小的才人。这么几年下来，武媚娘自己几乎都要绝望了。但是她是个性格坚毅的女子，而且做为服侍皇帝的才人，武媚娘在当值的时候，可以在李世民的身侧听到他和大臣们商议朝事。她发现从帝王和臣子们的谈话中，她能够学到很多，而且她最重要的是，她对这些交谈非常感兴趣。
　　如今，听到江雨虹再次提起一个道士，武媚娘又想起了当年母亲告诉自己的事情。她只是稍稍怔了怔，就低声问道：“雨虹，你可知那个道士叫什么名字吗？”
　　“他说他叫袁天罡。”江雨虹看见武媚娘的反应，面上神情虽然不变，但是心里却大叫，难道真的有个叫袁天罡的道士给武媚娘算过命？她之所以提起道士算命，其实就是受到当年看的狗血电视剧的启发，反正古代人都挺相信这些算卦之类的事情。她本就是想用这个来糊弄下武媚娘。
　　可是武媚娘竟然问起这个道士的姓名，让江雨虹不由得怀疑，也许那些狗血电视剧的编剧是从唐朝穿越来的？她说出袁天罡的名字后，武媚娘果然是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江雨虹忍不住继续问道：“武才人认识这个道士？我听说他算命很准的，所以既然他说武才人以后会贵不可言，我就想，暗香交给武才人，那肯定没错了。”
　　“家父以前曾经见过这个道士。我只是早就听说过袁真人的姓名，却从来没有见过。既然雨虹如此相信袁真人之话，媚娘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武媚娘到是挺爽快的，听到江雨虹这么一说，立刻就答应了。
　　这是当然了，谁能拒绝这样一份大礼呢？更何况对于武媚娘来说，暗香的收益不仅可以让她有更多的金银来打点宫中诸人，还能够让武家中落的家道有了一个重新兴盛的机会。
　　看着武媚娘在文契上面签下姓名，江雨虹只觉得此事顺利的不可思议。文契一式两份，武才人和江雨虹各拿一份。江雨虹看着文契上武才人的签名，不由得眉开眼笑，这可是未来的女皇帝的签名啊，到时候很值钱的。
　　江雨虹和武媚娘两个人还有一个专卖女子脂粉饰物的丽颜坊。这个坊子反正有专人打理，江雨虹和武才人都是幕后的东家。这个丽颜坊两个人商议一番后，决定还是原样不动。武才人又亲笔写了一份文契，将丽颜坊两个人所占的股子正式确定下来。
　　江雨虹拿到这份文契之后，上上下下打量着契上的文字，笑的见牙不见眼。武才人当然不知道江雨虹正思忖着，这份未来女皇帝的亲笔文契再过个几十年，能换来多少金银呢……　


☆、第二百九十九章　赶鸭子上架

　　距离文成公主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江雨虹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秋云留在了暗香，成为暗香不挂名的掌柜。而长安城的一些权贵已经暗中得到消息，晋王李治成为暗香的新东家。吴王李恪受皇命前往吐蕃，并且有了一个巡风刺史的名头，替皇上巡查西域各处风土人情，但是深谙官场之道的人都判断，这对吴王李恪来说应该算是个变相的流放。
　　最善于转风使舵，察言观色的官场中人，顿时自以为明白了皇上的心思。一时间，吴王府前冷落了许多。太子府和魏王府成为大唐长安城权贵们关注的重点。只不过，眼看着太子李承乾近半年多来，似乎重新受到皇帝的重视，而魏王李泰则显得低调了许多，那些有心攀附的臣子却也不敢轻易把筹码落下。
　　魏王李泰似乎并没有意识到长安城中涌动的暗流。一大早就坐着马车，等在吴王府门口。江雨虹坐进李泰的马车时，还在好奇，他怎么会有闲心约自己去逛信义坊。算起来，自从上次公孙大娘出嫁后，江雨虹就再没见到李泰。
　　不管怎样，李泰也是江雨虹来到大唐后算是比较熟悉的一个人。虽然两个人之间忽敌忽友，非敌非友，关系始终说不清楚，但是江雨虹想到也许离开长安前也该跟他告别一下。所以李泰派人传信约江雨虹，江雨虹并没有拒绝。
　　李泰穿着一身雨过天青色的长衫，斜斜靠在马车车壁上，手里端着一杯酒。江雨虹刚一坐定。他就把酒递过去，温润如玉的面容上浮现淡淡笑容，但是眼中却是落寞之意。
　　“大清早的喝的是什么酒？”江雨虹接过酒，闻到了从李泰身上散出的酒味。不由得皱眉说道。李泰变戏法一样，又从座位下面的暗格里面摸出一个酒杯一瓶酒来。他一边斟酒一边淡笑：“美酒佳人，才不辜负这良辰美景啊。”
　　说完之后。他向江雨虹举杯道：“雨虹，我等了许久，也不见你来同我道别。也罢，那我就来给你践行吧。你这次一走，只怕你我是后会无期了。”
　　江雨虹听到李泰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仿佛胸口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闷闷的不舒服，眼睛里也微微有些湿润。她赶紧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想把这种感觉压下去。
　　李泰把杯中酒一口喝干，又斟满了一杯。
　　江雨虹勉强笑道：“什么后会无期。我在长安待的气闷了，跑去吐蕃玩玩罢了。我本来想走之前再告诉你。不过你这个人实在是太聪明了，不用我说都能猜到。好吧，今天我请客，就当提前道别。”
　　“我不如三哥。”李泰微微闭了眼睛，“三哥为了你，抛却荣华富贵，愿意和你携手塞外，隐于大漠雪山之中。我做不到这点。你选择三哥，没选错。”
　　“魏王妃还好吧？”江雨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起魏王妃来。
　　李泰不由得笑出声来：“雨虹，你是顾左右而言他吗？来来来，喝酒喝酒。”说完李泰又是一杯酒喝了下去。
　　江雨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地喝干杯中的酒。
　　不知不觉，马车已经驶到了信义坊坊门处。李泰扔下酒杯。和已经有了三分醉意的江雨虹下了马车，走进信义坊中。
　　此时天色尚早，信义坊中的商铺酒楼虽然都已经开了大门，但是前来游玩的客人还不多，三三两两在街道上走着。春天的信义坊愈加美丽。家家户户门前的篱笆上爬满了牵牛花，形如喇叭的花朵上面还沾着露珠。篱笆里面有的是平整的绿草地，中间铺着一跳碎石小路，从门口到街道。有的里面种着几株桃树，也已经开花。
　　街道的路是用青石板铺成的，只是石板和石板之间留了足有两寸宽的缝隙，里面长着碧绿的青草。整个街道放眼望去，片片方正的青石板像是浮在绿海之上。
　　“全长安城一百零八坊，信义坊是最漂亮的一个坊子。站在这里，谁会想到，两年前，这里是长安城最破烂的地方，甚至人们宁愿绕个远路，也不愿意从这里经过。雨虹，你若是男子，可登堂拜相。”李泰叹然道。
　　“有了皇上的支持，还有大量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