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白骨精(剑语)-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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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就要走下去。
　　空竹老人看见江雨虹的举动，刚松了口气，却看见江雨虹手把住车门，回头嫣然一笑：“空竹大师，等会我再来陪你喝茶啊。我记得，你那块龙凤呈祥的茶饼还剩了一块呢。”说完，江雨虹才跳下马车。
　　刚在地上站定，江雨虹就听见马车里面空竹老人压低了的声音：“小白，快，快，把那个盒子，还有那个，对，还有，还有，把这几个盒子都放在木榻下面的暗格里。哦，马车门别上，如果有人来，就说我睡了。”
　　江雨虹忍笑走到李恪身边。李恪已经下了马，驭风后面，还跟着江雨虹的爱马白雪。两匹马自跟随在主人身后，时不时探头在路边吃一口青草。
　　李恪显然也是听到了马车里面空竹老人的话，脸上也是忍俊不禁的笑容。自从出了长安城以后，李恪整个人似乎都变得阳光了许多。本来冷峻如冰的面容，有若隐若现的笑容浮现。春日的阳光已经略微西斜，照在他铮亮的盔甲上，散发着光泽。一时间，江雨虹竟然看得有些呆了。
　　“怎么了？”李恪看见江雨虹对着自己发呆的样子，不由得问道。
　　“你，你怎么越来越帅了？”江雨虹赶紧吞下要流出的口水，唉，有的时候，男人太帅，也会让女人有想犯罪的冲动啊。
　　李恪伸出手指在江雨虹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说话没个正经。对了，你猜我刚才在你那辆马车里面看到什么了？”
　　“我那辆马车里面？我把马车让给彭秋野和绿绮两个人了，”江雨虹朝李恪眨了眨眼睛，“你该不会看到彭秋野对绿绮有什么非礼举动吧？如果他敢违背绿绮的意思，对绿绮动手动脚，我马上就去砍了他的手和脚！”
　　“你脑子里面都在想些什么啊？”李恪忍不住笑出声来，一把拉住想要冲到前面马车里去的江雨虹，“我看到彭秋野单膝跪在绿绮面前，手里捧着一束野花，让绿绮嫁给他。”
　　“不会吧，彭秋野也太着急了些吧？他和绿绮认识才不过几天而已，他，他竟然这么快就要让绿绮嫁给他？”江雨虹大吃一惊，眼珠几乎都要掉出来了。
　　“这还不算什么。你猜猜看，绿绮有做了什么？”李恪卖起了关子。
　　“绿绮难道答应了？”江雨虹越发凌乱了。
　　“不错，绿绮答应了。”李恪似乎很满意能够看到绿绮嫁给彭秋野。
　　“不会吧，不会吧！”江雨虹好像只会说这三个字了。
　　这难道就是大唐的“闪婚”？竟然会发生在绿绮身上！　


☆、第三百零七章　一万年太久

　　据事后彭秋野的说法，他在听到绿绮的琴声的时候，就爱上了弹琴的那个人。江雨虹促狭地问彭秋野，如果弹琴的是个男子呢？彭秋野只是一个劲地摇头，男人不会弹出这么温婉的曲声，必然是一个温柔娴雅的女子所弹。
　　闻琴声而知其人。彭秋野说这话的时候，用含情脉脉到几乎让江雨虹起鸡皮疙瘩眼神看着身边的绿绮。
　　绿绮含羞垂头。
　　只听说过有看到她第一眼，就爱上了她的爱情。这次，江雨虹大开眼界，知道了世界上还有，只听到她的琴声，就爱上了她的爱情。
　　比一见钟情还要夸张的，简直就是一听钟情。江雨虹万分感慨，不过虽然被彭秋野的爱情感动了，但是江雨虹还是把彭秋野赶下了马车。现在可是到了睡觉的时候，这辆马车也同时是江雨虹和绿绮的睡房。
　　整个车队在太阳西斜的时候，就驻扎下来了。吃过晚饭后，搭帐篷的搭帐篷，拾掇马车的拾掇马车。公主的车驾在最里面，其余马车牛车再依地位高低围着公主车驾，一圈一圈向外延伸出去，就像一个圆形的小镇。
　　而自从彭秋野在马车上向绿绮求婚之后，他就厚着脸皮，赖在江雨虹的马车上。一直到车队驻扎下来用完饭，开始准备过夜的时候，江雨虹见彭秋野还没有走的意思，才下了逐客令。
　　江雨虹把彭秋野赶走，也是为了想问问绿绮。虽然江雨虹和李恪都为绿绮终身有靠感到高兴，不过绿绮答应的实在太快。一点都不像绿绮的做事风格。江雨虹可不想让绿绮受半点委屈，还是问问清楚比较好。
　　等到马车里就剩下江雨虹和绿绮后，江雨虹先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绿绮姐姐。现在没人了，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真的喜欢彭秋野吗？”
　　绿绮的脸上泛起红晕。她慢慢垂下头去，摆弄着手里的丝帕。
　　“绿绮姐姐，你别害羞啊。如果你真是喜欢彭秋野，我和吴王一定会欢欢喜喜给你准备好嫁妆，让你嫁给彭秋野。你也知道，我一直是把你当姐姐看的。我不想让你心里有半分儿的委屈。”江雨虹等了好久，也没见绿绮说话。心里不由有些着急。
　　绿绮垂着头，幽幽说道：“雨虹，我明白你和吴王的好意。当年，三郎死于沙场，绿绮蒙吴王相助。脱了乐籍，得以栖身在王府。本来绿绮此生已无嫁人之心。绿绮决定随王爷和雨虹离开长安后，就去三郎的墓上祭拜。当天晚上回府后，绿绮梦见了三郎。”
　　绿绮说到这里，眼泪一滴一滴落在裙子上。江雨虹挽起绿绮的手臂，轻轻拥抱着她。绿绮拿丝帕擦干眼泪，勉强笑道：“三郎离开那么多年，绿绮还是第一次梦见三郎。不过三郎在梦里，很生气。因为三郎生前叮嘱过绿绮。要让绿绮平安喜乐的过一生，绿绮却没有听他的话，到现在一直孤苦伶仃。”
　　“段三郎真是个好男人。”江雨虹忍不住说道。自从穿到了唐朝以后，她就不再是个纯粹的唯物主义者了。连穿越这么有难度的事情都有，托梦这种事情又算的了什么呢？
　　“是啊，三郎告诉我。就是因为我总这样孤苦一人，他不放心扔下我去投胎转世。我对不起他。”绿绮说到这里，眼泪又掉了下来。
　　“你不会是因为段三郎的话，才答应彭秋野的求婚吧？可是，可是，这样做，对彭秋野很不公平啊。我看的出来，他是真心喜欢你的。”江雨虹迟疑的说。
　　“雨虹，绿绮不是那种人。”绿绮抬起头，幽幽看了江雨虹一眼，“三郎要我忘了他。三郎说，如果我老是惦记着他，他的魂魄就会一直牵挂着我，无法投胎转世再入轮回。我，我答应了三郎。三郎当时很高兴，他说我会遇到一个很好很好的男人，像他那样爱护我，怜惜我，让我一定要珍惜这份姻缘。”
　　“彭秋野难道就是段三郎说的那个男人？”江雨虹越发相信，有些人真的是命中注定会相见、相知、相爱。
　　“我不知道。那天梦里最后，三郎在对我笑，让我不要荒废了琴艺。后来，我就常常在花园里弹琴。后来，秋野来的那天，我弹琴的时候，听见了笛声和着我的琴声。那笛声，让我觉得天很蓝，阳光很温暖，花园的花开的很美好。再后来，一曲弹完，秋野就来到花园里。他站在那里，看着我微笑。他看我的眼神，就像三郎第一次见我的时候，那种眼神。”绿绮的目光越来越温柔。
　　“真的很美好。”江雨虹喃喃地说，她能想象出来那幅画面。
　　“我知道，秋野就是秋野，他不是三郎，我也从来没有把他当做三郎。我遇到了一个让我喜欢的男人，我不会再孤苦伶仃了，我会和秋野好好的生活。三郎他也可以放心地投胎转世。”绿绮说到这里，嘴角含笑，眼中是满满的幸福。
　　到是江雨虹，听得眼眶有些发红。她搂着绿绮的肩膀：“绿绮姐姐，你会成为天下最漂亮、最幸福的新娘子！只是，我们要走两年才能走到吐蕃，唉，难道真的两年后才能把你嫁给彭秋野吗？彭秋野会不会发疯啊？”
　　绿绮还没说话，就听到马车外面传来李恪的声音：“雨虹，你行事素来天马行空，不拘一格，怎么这次反而拘泥不化了？为什么一定要到了吐蕃才能让绿绮出嫁？难道这马车就不能当洞房？天地为媒，草木为证，且行且走，洒脱逍遥。绿绮，本王若是做主，就这样把你嫁给彭秋野，你觉得委屈吗？”
　　江雨虹眼睛一亮，扯扯自己的头发，笑嘻嘻地说：“绿绮姐姐，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且和有情人，做快乐事，何必理会世俗规矩。”
　　绿绮抬起头：“一切由吴王和雨虹做主罢了。这样的安排，绿绮很喜欢。”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叫醒小白和空竹老头，我们要把这辆马车打造成古往今来最特别，最漂亮的移动洞房！便宜彭秋野那小子了，不行，我非得好好敲敲他的竹杠不可。放心，绿绮姐姐，我至少会给他留一身当新郎官时穿的衣服。不会把他最后一条裤子都剥削掉，嗯，他额头上带着的那块宝石很值钱，就拿这个当聘礼了。”江雨虹笑得见牙不见眼。
　　正在帐篷里准备睡觉的彭秋野，忽然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李恪按住跳下马车，要去叫醒小白和空竹的江雨虹，低声笑道：“你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明天再开始吧。给你七天时间，足够让这辆马车大变样了吧？这件事情，要告诉文成公主。她知道了想必也很欢喜。”
　　“嗯，七天时间，足够了。怎么，你打算七天后就让绿绮和彭秋野成亲？会不会太仓促啊？”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这不是你说的嘛。”李恪低下头，看着江雨虹精致的小脸，略带调侃地说。
　　“也是，绿绮姐姐一个人苦了这么久，应当好好珍惜以后的生活。对了，绿绮姐姐嫁给彭秋野之后，还会和我们去吐蕃吗？她是不是应该和彭秋野回三河镇？彭秋野的父母不知道这件事情，到时会不会反对绿绮姐姐？”江雨虹忽然想起了一大堆事情，顿时觉得有些头疼。
　　李恪微微一笑：“彭秋野刚才被你赶走之后，就跑来找我。他求我将绿绮嫁给他，毕竟，我和你都算是绿绮的娘家人。另外，他也请我修书一封派人送到他父亲那里去，就是为了娶绿绮之事。我将绿绮正式认为义妹，许配给彭秋野，他父母自会看重绿绮的。”
　　“好好好，绿绮既然是当今吴王的义妹，那个死缠着彭秋野的李倩大小姐到时候见了绿绮，也不敢太嚣张了。”江雨虹转念一想，拍手笑道。
　　“李倩大小姐？”李恪有些疑惑。
　　江雨虹连说带笑，把彭秋野被李倩纠缠怕了，索性就跑到长安，名为跟随商队做事，实为躲避之事讲给李恪听。
　　李恪听完，也忍俊不禁，真想不到看似风流不羁的彭秋野，也会有这种劫数。李恪和江雨虹边低声说话边在马车周围散步，只见远处星星点点的篝火，风中时不时传来若有若无的呼噜声。抬头看去，群星闪耀，夜空越来越高远，繁星似乎在极缓慢极缓慢的下降。
　　长安城已经被抛在了身后，一离开长安城，似乎天地都变得开阔许多，江雨虹把头轻轻靠在李恪的胸膛上，两个人一同凝视着夜空。
　　“雨虹，既然你说一万年太久，那么，你觉得什么时候嫁给我才不辜负这时光呢？现在我们已经离开长安城了，再没有人能够左右我的婚事！”李恪的手臂紧了紧，让江雨虹在他怀里靠得更近一些。
　　“这个嘛，得让我想想看。先把绿绮姐姐出嫁的事情办好。然后我们就跟着车队一直走啊走啊，突然走到一处风景很好的地方，好到能让我昏了头，没准我就在那个地方嫁给你，反正要走两年，肯定能遇到这样的地方，到时，就看你能不能抓住时机了……”　


☆、第三百零八章　在路上

　　在缓缓行进的车队中，在滚动的车轮上，多了一对新婚夫妻。虽然绿绮和彭秋野的新房只是一辆马车。虽然再豪华的马车，也只是马车，不过显然，这辆马车让所有看到的人都赞叹艳羡不已。
　　马车上面没有镶金嵌银，也没有珠光宝气，但是整辆马车却像是一个精致的小花园，碧绿的枝叶，娇艳含露的花朵缀满车身。马车顶上垂下一串一串的紫色藤萝花，在车窗和车门的地方形成了舒舒散散的帘子，随着马车的前行悠悠飘摇。马车车门上，用红色的鲜花组成了一个“囍”字。
　　在文成公主的主持下，彭秋野和绿绮在皎洁的月光下结成了夫妻。那是一个静谧的夜晚，平野上燃起篝火。绿绮弹起古琴，彭秋野放声高歌，车队里年轻的男女都在篝火边纵情欢跳。年纪大一些的人，一边喝着公主赏赐下来的美酒，一边回忆着自己年少时候的荒唐事。
　　也许是因为离开了长安城，也是是因为经过这些天的旅途，众人已经习惯了行走在路上的生活。这样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艰苦，那么枯燥，反而在走走停停中，感受到了不同于长安城里日复一日，不断重复着的生活。
　　那辆被江雨虹装饰一新的马车，从这个夜晚之后，就成了绿绮和彭秋野的住处。江雨虹毫不客气地把小顺子赶到了小白的马车上，独自霸占了这辆马车。但是白天的大部分时间，江雨虹都是牵着白雪，在车队里来回溜达。宿营的时候。她也会和李恪在周围纵马奔驰。
　　从长安出发，已经走了四十七天。江雨虹在马车里，看着李恪摆在案几上的地图。地图上用朱笔勾着一条红线，绘的就是公主车队入藏的路线。虽然对地图上面有些城市的名字很陌生。但是拜当年地理课所赐，江雨虹基本能知道大概是什么地方。
　　公主车队从长安出发，经过咸阳、陇山现在已经进入甘肃境内了。接下来。是要穿过甘肃到青海。按照现代的说法，公主的车队，走的是青藏线。上次江雨虹去西域，也经过了甘肃，只是出甘肃过黄河之后，继续往西北新疆天山方向行去。而这次过黄河之后，则是进入青海境内。折往西南方向。
　　江雨虹伸出食指，沿着地图上的红线慢慢移动。当指到临姚这个地方的时候，江雨虹的手指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她才眼巴巴地看着对面的李恪：“绿绮和彭秋野是不是在这里就要和我们分开了？”
　　“不错，他们要继续往东。从灵州回到三河镇。若不是彭秋野的父亲病危，他就不会这样急着赶回去。他本来说过，要带着绿绮和我们一起去吐蕃，看完雪域高原再回三河镇。他本来还打算抱着孩子回家呢。”李恪说话声音也有些低沉，说到最后的时候，勉强笑了笑。
　　“我舍不得绿绮姐姐。”江雨虹低下头，声音有些闷。
　　“彭秋野迟早都要继承他父亲的镇长之位。这次老镇长病危，彭秋野必须回去掌控大局。这是他的责任。”李恪伸手拍拍江雨虹的肩膀，“等把公主送到吐蕃。我们可以想法子去三河镇看绿绮。”
　　江雨虹抬起头，伸出左手的小指：“拉钩，一百年不许反悔，到时你要带我去看绿绮。”
　　“好，拉钩，一百年不反悔。”李恪伸出小指。两个人的手指勾在一起，江雨虹破涕为笑。
　　大概是因为一直行走在路上，江雨虹觉得时间似乎过的极快。不知不觉三个多月过去了，已经是七月中旬，进入了盛夏季节。好在进入甘肃境内后，阳光虽然强烈，但是风刮过的时候，还是会把燥热吹走许多。
　　虽然江雨虹万分不舍，但是终于还是到了和绿绮分开的时候。把彭秋野赶下马车后，江雨虹拉着绿绮的手，眼圈微红：“绿绮姐姐，你到了三河镇以后，记得给我写信。如果彭秋野敢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让吴王替你出气。”
　　绿绮心里虽然难受，不过听到江雨虹最后那句带着孩子气的话，还是微笑起来：“好啊，我一定会写信告诉你的。雨虹妹妹，你和吴王成亲的时候，记得要派人告诉我一声，我就算不能赶去，也会向老天祈福保佑你们白头到老的。”
　　江雨虹脸上一红：“等他让我昏了头的时候，我就嫁给他。就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昏了头？”绿绮好奇。
　　“是啊，如果不是昏了头，我干嘛嫁给他，整天装酷，冷着脸，好像自己很了不起的样子。”江雨虹含嗔说到，不过话语里面的意思，到是欢喜多过埋怨。
　　绿绮笑了起来，把离别的悲伤冲淡了许多。
　　两个人在马车里面又絮絮叨叨了一会，直到彭秋野和李恪一同在马车外面催促的时候，江雨虹才含着眼泪，抱了抱绿绮。她跳下马车，对着彭秋野挥了挥拳头：“彭秋野，告诉你，你要是对绿绮姐姐有一点点的不好，我可饶不了你。”
　　彭秋野故意苦着脸说道：“哎呀呀，是不是绿绮掉了一根头发，都要算在我的身上啊。”
　　江雨虹扑哧一声笑了：“那也没准哦。不行，我现在得去数数绿绮姐姐的头发。这样以后等我去三河镇看绿绮姐姐的时候，若是绿绮姐姐的头发比现在少，哼哼，少一根，你就得赔一百两银子！”
　　“我的妈呀，你还要不要人活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说完，彭秋野一声怪叫，蹿进马车里，连连催促车夫赶车。
　　李恪揽着江雨虹的肩膀，并肩站在路边，看着数十个侍卫护着马车远去。李恪除了派出五十个侍卫护送绿绮和彭秋野，还分出了三辆大车。大车里面都是江雨虹给绿绮的嫁妆，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不一而足。
　　车队继续北上，等走到黄河岸边的时候，已经是九月初。这个时候，在塞北，已经寒意十足。车队在临夏永靖县驻扎下来。永靖县最有名的地方就是龙兴寺。
　　文成公主出嫁吐蕃，沿途经过州县，都会在当地驻留几天。一方面是当地官员要前来拜见公主。另外一方面，李恪本身还担任有巡风使的职务，要考察当地的官员与民情。当然，在暗地里，李恪也派出人手，绘测一些要塞地方的地图，为制造沙盘做准备。这件事情自然不用让那些官员知道。
　　但是这次公主的车队，在永靖县停留的时间格外长。因为在这个季节，黄河已经不能过渡船了，上游会有大大小小的冰块沿河而下，一个不小心，就会船翻人亡。现在要过黄河，只能等到天气再冷一些，等黄河冻住后，从冰面上过河。
　　永靖县县令借用了县城里面最大富商的住宅供公主住宿。车队其余人马，则就近安置在附近的客栈和民房中。临夏刺史等一众大小官员也赶来永靖县，除了觐见公主之位，当然就是要交结任城王李宗道和吴王李恪了。
　　要知道，如果能被任城王或者吴王另眼相待，那么升官也许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所以，这段时间来，虽然天气越发的寒冷，可是前往永靖县的官道上，往来人群和车马络绎不绝。每天递进富商住宅的名帖少则十几份，多则几十份。
　　李雪雁在内宅，靠在软榻上，把手里的名帖往旁边案几上一放，苦笑着说道：“雨虹，若不是你这几天陪着我打发这些官员富商的内眷，我烦都要烦死了。”
　　江雨虹在旁边抱着暖炉，笑嘻嘻地说：“公主别客气，这段时间公主邀请那些夫人小姐们摆弄拼图，也是在帮我做广……，哦反正，她们见公主喜欢玩拼图，从小顺子那里买了不少拼图呢。咱们也算赚了一大笔零花钱。”
　　李雪雁笑了：“我在家里，从来就没想到过这些门道。更不会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会和你合伙赚钱。雨虹，我到现在都很奇怪，本来我以为我一路上会想家，会想念长安。可是离开后，我好像很少很少会想起长安的生活。”
　　“公主，你听说过一句话吗？叫做‘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以前你待在长安，待在小小的闺楼里，所以你的眼里心里所见所想，就是那一方天地罢了。如今离开长安，你就能看到更远更辽阔的地方。就说这一路来，公主骑马射猎的时候越来越多，公主好像也越来越喜欢这样纵马狂奔的感觉了。以前在长安，公主哪里有机会这样天天疯玩啊。”
　　“天天疯玩？”李雪雁反复念叨了两遍这四个字，不由得嘴角含笑，“雨虹，你说的很对，我现在是天天疯玩。我听禄东赞说，在吐蕃，女子比在长安还要自在，随时都可以骑马射猎。而且她们也没有什么不能抛头露面的习惯。甚至……”李雪雁说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红，“甚至还有一个女子有几个丈夫。”
　　一妻多夫？难道吐蕃还处在母系社会？江雨虹脑子有些发懵，不对啊，记得学历史的时候，早在松赞干布之前，吐蕃已经进入奴隶社会了，这是怎么回事？　


☆、第三百零九章　惊觉

　　江雨虹怔了一会，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她忽然从榻上跳了下来：“不行，我要去找禄东赞问问清楚。如果，如果，那就大大不妥了。”原来江雨虹记起以前历史书上写到有汉朝公主出塞和亲，嫁给了匈奴王。后来匈奴王死了之后，这位公主又被匈奴王的儿子娶为妻子。那位公主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向汉朝皇帝请求回中原，却被皇帝拒绝了。公主只能按照匈奴的规矩，嫁给了匈奴王的儿子。而更悲惨的是，这位公主的第二任丈夫死掉后，她又要按照惯例嫁给匈奴王儿子的儿子。
　　一位公主，服侍了三代匈奴王。江雨虹想到历史上的这段记载，不由得浑身有些发冷。不管是受中原礼仪熏陶长大的李雪雁，还是从现代社会穿越而来的江雨虹，都不可能去接受这种习俗的。江雨虹拼命回忆以前学到的历史知识，文成公主嫁给颂赞干布以后的记载，但是却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