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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白骨精(剑语)-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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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心心淡淡一笑:“欢场上又有什么真情真义,不过是生意罢了。他们当初对着我说漏了不少秘事,现在只恨不得杀人灭口罢了。”
  “长孙公子,”玲珑说到这里,偷看了柳心心一眼,“长孙公子偷偷来见过奴婢,问小姐的下落,奴婢那时自然不知道小姐的下落,长孙公子很生气,但是也很担心。他告诉奴婢,若是见到小姐,让小姐不要担心,他会想办法带小姐逃出去的。”
  柳心心面上并无表情,她并不完全相信长孙华,虽然长孙华一直对她情有独钟,但是他毕竟是长孙无忌的嫡子啊,这样的权贵子弟,又有几个能真心对待她这样的欢场女子?
  “小姐,这次江公子帮小姐躲过官府的追捕,江公子对小姐,着实有情有义。”玲珑见柳心心不说话,就聪明地转移了话题。
  “江公子自然是急公好义之人,只是为何我总觉得此事没这么简单呢?”柳心心眉头轻簇。
  “小姐担心江公子是另有所图?”玲珑抿嘴一笑,“江公子只怕是对小姐的美貌神魂颠倒,所以是拼着身家性命也要把小姐救出来。”
  “不会的。江公子不是迷恋美色的人,第一次他在梦泉轩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玲珑,我总觉得绮梦楼这次出事,只怕和江公子有关。你说,哪里有那么巧的,就在出事前的那晚,偏偏江公子派人来接我。若不是事先知道,又怎能将时间拿捏的那般准确?”
  “小姐这么一说,奴婢也觉得江公子果然可疑,难道,难道江公子将小姐带来这里,是想打探什么事情吗?小姐可是知道不少绮梦楼隐秘事项。”玲珑看看周围,压低声音说道。
  这间房子四周无窗,主仆两个人早就推断这密室可能是在地下,但是通风极好,并不觉得气闷。玲珑见房子墙壁上并没有任何异样,想来不会有什么可供人偷听的地方。
  玲珑却没有注意到,就在她小姐坐着的那张床边上,垂下的一个铃铛,沿着床架子直接连在通风口的地方。这铃铛是供柳心心唤人用的,柳心心检查过几次,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其实这主仆二人谁都不会想到,那用绳子拴住的铃铛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立在木床四角,用来挂纱帐的木架才是深藏玄机的地方。就是紧挨着铃铛的那个手指粗细的木柱,里面其实中空,一头开口处在床和木架相连的地方,那里镂刻着一朵繁复的牡丹花,镂空的牡丹花蕊正是可以传声的地方。
  木柱的另外一头,就是直接通过了密室的天花板,连着上面的书架。江雨虹此时正倚在书架边,手里装似悠闲地翻看着一本书,实际上却是竖起耳朵,正在听着从木柱里传来的声音。
  这个房间,是江雨虹在慈心善堂的书房兼办公室。
  江雨虹听到柳心心的声音从木柱里传来:“玲珑不可如此说江公子,江公子既然能对绮梦楼做下如此大手笔的事情,想来也不需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绮梦楼的密事。况且这些日子来,江公子并不曾旁敲侧击问起任何同绮梦楼有关的事情。江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若是江公子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事情,只需直言相询,我自会言无不尽。”
  “既然如此,那奴婢实在想不出来,江公子既然不是迷恋小姐的美色,也不是想从小姐身上打探什么消息,那为何将小姐救出来?”玲珑疑惑的声音响起。
  木柱里不再有声音传出,看来密室里的主仆二人都沉默了,心里迷惑不解。
  江雨虹微微一笑,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可是关系到她们两个人未来的命运……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公子多情

  长孙华最近几天异常烦闷,自从绮梦楼事发之后,他就失去了柳心心的消息。为了找到柳心心,长孙华几乎是动用了自己私下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当然,这件事情得瞒着父亲才行。不过就在长孙华偷偷去大牢里看过玲珑之后,长孙华的行为终于被长孙无忌知道了。
  长孙无忌当时就将长孙华禁足在府中,让两个家将严加看管,不准长孙华出府,也不准他和任何人联系。失去了自由,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长孙华枯坐在书房里,人迅速消瘦下去。
  到了现在,长孙华才知道柳心心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为什么总要在失去之后,才能真正明白一个人在自己心中的分量?
  提起桌上的酒壶,长孙华给自己再斟满一杯酒。醉意朦胧中,长孙华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舞动出绝代风华的女子。曾几何时,她会用纤纤素手为自己满斟美酒,她会和着他的笛音轻挑慢抹,琴曲相合,说不尽的风流婉转。
  当时只道是寻常,当时只道是寻常……,长孙华慢慢伏倒在桌子上,如果他知道有一天,他再也见不到她,那么,他会不会不顾家族的压力,带着她远走天涯?
  沉入到醉乡前,长孙华的眼里有泪滑落。
  醒来的时候,月在中天。从午后醉到午夜,竟然无人理会。长孙华自嘲地笑了笑,自从他被父亲禁足之后,除了来送饭的小厮和那两个奉命看守自己的家将,也无人敢冒着让父亲发火的危险来探视自己。
  抬起微沉的头,长孙华的目光落在面前的桌子上,忽然愣住了。酒壶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压上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三天后,你一个人到灞桥河上横波画舫,可以见到你想见的人,若是让第三个人知道,你就替她收尸。
  纸条上面放着一粒小小的耳坠,是用黄金打造而成的一滴水珠形状,水珠的中央镂空花纹形成一个“心”字。这耳坠正是柳心心十六岁生辰的时候,长孙华送给她的礼物。
  长孙华记得柳心心异常喜欢这对耳坠,自从他亲手给她带上去以后,就没有见到柳心心取下来过。长孙华抓过纸条,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这张纸条,手开始微微发抖。那只耳坠,证明了写这纸条的人所言非虚。
  而把这纸条送进来的人,居然能够避开府中家将的耳目,可见身手非凡,柳心心到底是落到了什么人的手里?
  忽然门边有脚步声响起,随即,就听见门口的家将低声说道:“卑职参见老爷。”长孙华意识到父亲来了,他赶紧把纸条塞进口里,几下吞进肚子,随后又把那耳坠拿起来,还来不及塞进怀里,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长孙华赶紧把耳坠紧紧攥在手心里,手臂垂落下去,宽大的衣袖遮住了他紧握的手。
  长孙无忌出现在门口,他站在那里,看着坐在桌后正看着自己发愣的儿子,再看看桌上的酒壶,顿时心里微怒。
  长孙华已经看到了父亲目光里的怒火,他慢慢从桌后站了起来,走上几步:“孩儿参加父亲大人。”声音微微颤抖。
  长孙无忌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个酒壶:“是谁把酒送进来的?”
  长孙华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那个酒壶:“是我自己去厨房偷拿的。”
  “胡说。蒋勇,你说,是谁把酒拿给少爷的?”
  蒋勇就是站在门边看守长孙华的家将,他听到长孙无忌唤自己的名字,赶紧回答道:“老爷恕罪,小的只看见墨竹来给少爷送饭。”
  墨竹是长孙华的伴读书童,和他自小一起长大,也是长孙华的贴身心腹小厮。那壶酒正是长孙华偷偷吩咐墨竹拿给他的。
  这个时候,见到长孙无忌脸色不善,长孙华心里猛然收紧,他一下跪倒在长孙无忌的面前:“父亲大人,那是我逼着墨竹拿给我的,请父亲大人不要责怪墨竹。”
  “蒋勇,派两个人去把墨竹绑了,先打上二十个板子,关进柴房,明天午后再到人市上把他卖给西域来的胡人。卖去之前割去舌头,省的他乱说话。”长孙无忌冷冷地说。
  长孙华浑身一颤,扑倒在长孙无忌的脚边:“父亲,父亲,不要这样责罚墨竹。都是孩儿逼着墨竹给我买来酒,孩儿自己借酒浇愁罢了,和旁人无关,请父亲饶了墨竹。”
  “还不赶紧去,愣着干什么?”长孙无忌根本不理会长孙华的哀求,只是冷着脸吩咐蒋勇。
  长孙华跌坐在地上,愣愣看着蒋勇奉命离去。过不多时,听见木板打在肉上的劈啪声,以及,墨竹的惨叫声。
  长孙无忌袖袍一甩:“为了风尘女子,竟然颓唐至此,我长孙无忌怎能有你这般不求上进的儿子,真是有辱门楣!都是被你那母亲宠溺所致!现在去后面的佛堂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离开佛堂!”
  说完之后,长孙无忌看也不看长孙华,吩咐身后的两个家仆将少爷送到佛堂,随后径自离去。
  那两个家仆半是监视半是哄劝,将面色惨白的长孙华送到了佛堂。
  长孙华跪在佛堂里,膝盖下面是冰冷的青石板。但是他的心比那青石板还要凉,原来自己在父亲的眼里,不过是一个不求上进,沉溺在女色中的纨绔子弟吗?可是,若他只是父亲心中一个争名夺利的工具,那么他的人生岂非太可悲了?
  一时间,只觉得无数思绪都在脑海里面起伏,长孙华心乱如麻,反而忘记了心里的那一腔悲愤。他的手心里一直握着那个水滴状的耳坠,此时因为拳头握的越来越紧,那耳坠的边缘竟然割破了他的掌心。一阵刺痛传来,让长孙华清醒过来,他摊开手掌,只见手心鲜血渗出,将那耳坠染成了红色。
  看着耳坠,长孙华顿时下定了决心。这么一来,他的心情反而轻松了许多,脑子里面也变得清晰起来。把耳坠收进怀里,长孙华看了看周围。送长孙华来佛堂的那两个家仆已经离去,只有蒋勇站在佛堂外面的门边,担任着守卫和监视的双重任务。
  蒋勇负责夜间的护卫,而另外一个家将则负责白天“保护”长孙华。看着倚在门边的石栏杆上,略带着倦意的蒋勇,长孙华轻轻咳嗽起来。
  寂静的夜里,长孙华的咳嗽声听到蒋勇的耳里,异常的清晰。蒋勇有些担心,他刚才来佛堂之前,已经得到夫人身边心腹侍女的传话,让他多多照顾少爷。虽然老爷发了火,但是少爷毕竟是老爷的亲生儿子,又是嫡子身份,万一出个差错,他一个小小的家将,可担不起责任。
  想到这里,蒋勇走到长孙华身边,低声说道:“少爷,卑职奉老爷的命令保护少爷。少爷若是有什么吩咐,只要不违逆老爷的命令,卑职都会尽量帮少爷办到。”
  长孙华苦笑了一下,用手指指自己的膝盖:“这石板太硬太凉。你先去帮我拿个蒲团垫着。对了,等会再让绿荷帮我拿件厚袍子过来。”
  蒋勇心里一想,少爷的要求也不算过分,万一少爷病倒了,只怕夫人和老爷都不会轻饶自己。他点点头:“卑职现在就去,少爷,你稍等片刻。”说完,蒋勇先去佛堂旁边的厢房里拿来蒲团垫在长孙华的膝下,随后撒腿就往长孙华住的乐风院跑去。
  看到绿荷和蒋勇两个人回来后,长孙华松了口气,绿荷是他的贴身大丫头,和墨竹一样,从小服侍他,是他极其信任的心腹。
  绿荷把手里抱着的袍子披到长孙华的身上,看到少爷憔悴的脸容,顿时面上神情黯然,低声说道:“少爷。”眼圈就红了。自从长孙华被长孙无忌禁足,关进书房后,绿荷也只是私下里借着送东西的名义去见过他两次。
  蒋勇此时识趣的闪到佛堂外面,公子和心腹大丫头说话,他何必站在旁边惹人嫌呢。这个人情卖给公子,将来总是有好处的。
  长孙华握住绿荷的手,低声在她耳边叮嘱了几句。绿荷脸上神色先是惊骇,但是随即就平静下来,她洁白的牙齿轻轻咬住嘴唇,低声说道:“公子,绿荷的命当年是公子所救,如今既然公子吩咐,绿荷自然唯公子之命是从。”
  “傻丫头,放心吧。”长孙华微笑着低声说道,随后,长孙华故意放大了声音,“绿荷,你去拿些点心和热茶水来,我这身上一阵阵发虚,大概是饿的狠了。”
  绿荷擦干眼泪,平静地应道:“是,公子。”
  蒋勇在外面听到这主仆二人的对话,也没放在心上。反正老爷只是命令他看着少爷不准离开佛堂,也没说不准少爷吃东西。少爷万一饿坏了,到时倒霉的只怕就是他这个看护少爷的人了。
  绿荷离开后,佛堂里面重新安静下来。长孙华又招手对蒋勇说道:“蒋侍卫,你那里可有什么好的伤药?墨竹毕竟是服侍我的人,你等会拿点伤药给绿荷,让她送去给墨竹敷上,也不枉了墨竹和我主仆一场。”
  蒋勇心道长孙少爷到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当下也不敢怠慢,从怀里掏出一包药来交给长孙华,像他这样习武的家将,伤药都是随身带着。他低声说道:“这药敷在伤口上,止血生肌是极好的。”
  长孙华点点头,收好药包,闭目养神,只等绿绮前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落跑

  绿荷捧着食盒很快就回到了佛堂,食盒里面装着两碟点心,两壶热茶。她先将一碟点心和一壶热茶放到长孙华的身边。随后就将剩下的一碟点心和热茶送到了蒋勇那里:“蒋大哥,你陪着公子辛苦,这点心和热茶也吃一点,不然一个晚上熬着伤身体。”
  蒋勇刚想推辞,就听见吃着点心的长孙华含糊说道:“蒋侍卫不要推辞了,是本公子吩咐绿荷拿给你的。你吃饱了,才有力气陪着本公子。”
  蒋勇见长孙华发话了,他本来就觉得有些肚饿,此时也就不客气了,接过点心和热茶,在佛堂门口边的地上盘坐下来,一口点心,一口热茶吃了起来。
  绿茶见蒋勇把茶水喝光,点心吃完,就抿嘴一笑,开始收拾地上的碟子和茶壶。刚刚把这些东西装进食盒,就看见蒋勇已经躺倒在地上,昏睡过去了。长孙华从佛堂里走出来,低声对绿荷说:“带我去柴房。”
  绿茶将食盒提在手里,和长孙华一起往柴房走去。这佛堂本来是长孙无忌的母亲生前拜佛之处,本就在内院最僻静的角落里,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周围寂静无人。绿茶和长孙华又极其熟悉道路,这样借着花木的遮掩,一路走到柴房的时候,并没有被巡夜的家丁发现。
  柴房外面站着两个府里的家丁,正靠在门边打盹。长孙华已经藏在了一丛花木后,让绿荷一个人提着食盒走了上去。绿荷有意放重脚步,惊醒了柴房门口的家丁。
  其中一个家丁却是认识绿荷的,知道她是少爷的贴身大丫头,当下也不敢怠慢,站直身体,睡意也没了,只是笑道:“绿荷姐姐,你怎的到这里来了?”
  “你们守夜辛苦了,我给你们送点心和茶水。”绿荷一边说,一边打开食盒,那食盒本是上下两层,绿荷把蒋勇吃完的碟子和茶壶放到了下面一层,上面那层则放着一碟没动的点心和茶水。
  熬夜本来就容易肚饿,更兼无聊。绿荷这么一来,两个家丁都满心的欢喜,一边说:“怎么敢劳驾绿荷姐姐亲自送过来呢。”一边接过碟子和茶壶。
  绿荷低声说道:“墨竹的伤势如何?他自小伴着公子,公子虽然被老爷禁了足,可是毕竟还是墨竹的主子,这不,主子让我过来探视下墨竹,让他心里别有怨气。”
  那两个家丁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那个认识绿荷的家丁赔笑说道:“既然是公子的意思,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不敢违逆。只是绿荷姐姐进去以后莫要太久,不然万一有巡夜的侍卫过来看见,我们两兄弟也不好交待。”
  “只是去看看伤势如何就好。你们快把点心和茶水吃了,我出来的时候也好顺手拾掇了。”绿荷朝那两个家丁嫣然一笑,随后放下手中的食盒,推开柴门走了进去。
  两个家丁立刻吃喝起来,三两口点心下肚,热茶下肚,随后,两个家丁就瘫软在了地上。那茶水里的迷药足足可以让他们昏睡一天一夜了。
  柴房里面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墨竹蜷缩在草堆上,正看着推门进来的绿荷。看着绿荷关心的眼神,墨竹心里一暖,他刚想说话,就看见绿荷朝自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绿荷凝神听着门外的声音,直听到那两个家丁倒在地上之后,才低声对墨竹说:“还能走路吗?少爷在外面,要带你一起离开。”
  “啊。”墨竹挣扎着从草堆上爬起来,他毕竟年轻,再加上平素在府里人缘也好,那些打板子的人手下还是多少留了几分余地,“我没问题,少爷,少爷怎么要走了?老爷不让少爷禁足了?”
  “现在说不清楚,总之你要能走就赶紧起来,今晚你要是不走,明天老爷就要把你舌头割掉,卖给番人。”
  墨竹倒抽一口凉气,也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了,站起来一瘸一拐地随绿荷出了柴房。长孙华正等在外面。墨竹见到长孙华,眼圈都红了,叫了声少爷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到是长孙华二话没说,抬起墨竹的一条手臂,架着他就往后门的地方走去。这里离后门的地方很近。不过半柱香时分,三个人就到了后门处。
  后门是一扇都已经生锈的铁门,一把大锁挂在铁门上。这扇门在府里几乎被人遗忘,还是当年长孙华为了去见柳心心方便,经常半夜从这里出入,所以私下里藏了一把钥匙,平时就交给绿荷保管。绿荷刚才回院子里,除了拿迷药外就是拿这把钥匙。
  绿荷打开门锁,随后又从门边的花木丛里取出一个包裹,里面装着金珠碎银还有一些换洗的衣裳,正是绿荷提前藏在这里的。她把包裹背在身上,随着长孙华离开了长孙府。
  一行三人沿着坊道走了没多久,就转进一家独门独户的小院。三个人走进小院,长孙华才松了一口气。这小院本是他让墨竹偷偷买下来的,用的是绿荷远方亲戚的名头。长孙府里没有人知道这小院的主人实际上是长孙华。
  一年多以前,长孙华买下这小院,本来是想让柳心心赎身以后暂时住在这里。小院离长孙府不远,又足够隐蔽,长孙华可以随时过来,但是却没想到,柳心心却无法脱身,这小院也就荒在了这里,除了绿荷和墨竹私下里过来清扫打理一下,平时都是院门紧锁,无人出入。
  此时,长孙华坐在房间里,看着屋子里簇新的家具,面上露出一丝苦笑,父亲明天若是知道自己带着墨竹和绿荷逃出了府,必然会勃然大怒,然后派府中的家将私下追索自己的行踪。毕竟,嫡子出逃这样丢脸的事情,父亲肯定不会让外人知道的。
  一夜很快过去,果然,当长孙无忌得知长孙华带着墨竹和绿荷逃出府后,立刻严令府里任何人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否则就是家法伺候。所以,这两天尽管长安城街道上和城门边上,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但是却没有任何外人知道长孙华已经成为了追索的目标之一。
  渭水河岸,灞桥边上,大大小小的船只画舫泊在河上。有一艘二层画舫颇为华贵,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私人画舫。画舫的侧面写着“横波”两个字。
  今天是和长孙华约定在此见面的日子,一身男装的江雨虹就站在横波画舫的二层甲板上,岸边高大的垂柳随风摆动,敲打着画舫的船舷。柳心心和玲珑主仆二人就住在一楼的主舱里。昨天清晨,柳心心和玲珑藏在慈心善堂运送吉祥草蒲团的车里,一路有惊无险,躲过长安城门守卫的搜查,一路直接到了灞桥边,上了横波画舫,才算是脱离了险地。
  这横波画舫可是合浦公主李漱的私人画舫,就是给那些捕快密探十个胆子,也不敢上画舫来搜查。
  江雨虹正等着长孙华的到来。通过彭飞的手下,江雨虹已经知道了长孙华翘家落跑的事情,这个公子哥能做出这般举动,到也是让江雨虹有些刮目相看。
  午后时分,一驾马车从灞桥上驶来,直接停在了横波画舫所靠的岸堤边。戴着斗笠的马夫从车座上跳了下来,掀开斗笠,却正是长孙华!谁能想到,一个堂堂的权贵公子,竟然乔装成马夫!长孙华正是用这种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方式,赶着租来的马车出了长安城。
  长孙华看到了画舫上面的江雨虹,两个人的目光碰在一起,江雨虹淡然从容,长孙华愤怒焦急。
  彭飞把长孙华接到了画舫一楼的另外一间舱房里。柳心心和玲珑为了防止暴露行踪,一直待在画舫舱房里不曾露面,所以并不知道长孙华也到了画舫上。
  只不过,当从隔壁的舱房传来长孙华的声音后,柳心心还是心神大震,她不明白江公子为何会把长孙华请来。还没来得及细想,柳心心的注意力就全部被隔壁舱房里面的对话吸引住了。这舱房与舱房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木板,江公子和长孙华的话语声清清楚楚地传进柳心心主仆两个人的耳朵里。
  “姓江的,果然是你捣的鬼!心心在哪里?你把她怎么样了?”长孙华的语气中带着愤怒和焦急。
  “长孙公子稍安勿躁。”江雨虹的声音略微低沉,但是却含着淡淡的笑意。她现在和长孙华面对面坐着,看着长孙华憔悴的面容,她不禁有些幸灾乐祸,“先喝杯热茶,歇息片刻,既然长孙公子来了,想必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难不成长孙公子还急着回府不成?”
  长孙华听江雨虹这么一说,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对方知道自己离家出走的事情。本来就看江雨虹不顺眼,此时听到她这么说话,长孙华的火气就更大了,奈何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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