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白骨精(剑语)-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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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蕾不明白。”伊蕾茫然地摇摇头。
　　云飞扬拿起皮囊喝了一口酒，淡淡说道：“伊蕾，这位江姐姐在告诉你，人不可貌相。就比如像江姐姐这样的，看上去又温和又美丽，但是没准她哪一天把你卖了，你还得帮她数钱呢。”
　　江雨虹摇头道：“错！我才不放心让别人帮我数钱呢。通常我都是亲自数钱，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让别人动手呢。是不是，伊蕾？”
　　伊蕾笑得前仰后合，话都说不出来了。
　　伊木也忍不住大笑道：“江姑娘说话真是有趣。”
　　云飞扬淡淡一笑：“她有趣的事情多了。”随后，云飞扬不再理会江雨虹，转移了话题，开始问起伊木来，“那些人是什么时候到部落里来的？”
　　“今天早上刚到。”伊木很爽快地说，“云大哥，他们一共只有七个人，我看的出来，每个人都是高手。若是打架，伊木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当时拿着画像，找到我们族长，问我们有没有见到画像上的人。当时我一眼就认出上面画的是云大哥，但是我没有说我认识云大哥。”
　　“伊木，谢谢你。”云飞扬的话语里的真诚，是江雨虹从没听到过的。
　　“云大哥，自从你救了我和妹妹之后，我们就把你当做自己的亲人，当做自己的亲生大哥。我从那些人的语气中就听出来，他们很恨大哥。我当时就在想，千万不要让大哥和他们碰上。现在知道大哥来了，我就放心了。云大哥，你就安心待在我帐篷里。只要有我伊木在，就不会让他们发现大哥。”伊木喝了一口烈酒，拍着胸脯道。
　　“我等到天黑以后就走，”云飞扬冷静地说，“按照常理，他们应该会在明天早上这里，我必须要赶到他们前面到甘州，出玉门关。”
　　“不行，云大哥。那片沙漠虽然只有一百多公里，但是谁都知道，那是魔鬼生活的地方，就连我们这里最勇敢的牧人，也只有在聚集了上百人的时候，才敢在白天穿越这片沙漠。否则，都是有去无回啊。”说起那片沙漠的时候，伊木脸色都变了。
　　江雨虹在离开西瓦亭镇的时候，曾经走过一片沙漠戈壁，虽然觉得自然环境比较恶劣，但是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让人恐惧的地方。到还是在古城落脚的时候，遇到的人反而比那戈壁更凶险呢。
　　她在高坡的时候，曾经见过这里的地形，以那湖水为界，一边是碧绿的草原，一边则是灰黄的沙漠。此时，看到伊木和伊蕾焦急中带着惶恐的神色，不禁问道：“湖水那边的沙漠，才一百多里地而已，有什么恐惧的？”
　　伊木苦笑道：“江姑娘，那片沙漠虽然不大，但是里面每天都会刮起怪风。那风大的时候，可以把一匹骆驼吹到天上去。风里掀起的沙子，能把整个人都淹没。等到风停下来，曾经的沙丘可能变成了平地，而本来的平地则会变成高高的沙丘。还有一些地方，则是流沙，看上去和寻常的沙地没什么区别，但是人一踩上去，就像踩进水里，转眼就被流沙卷进去，没了踪影。”
　　“那里面还藏着数不清的狼，每次到月圆的时候，那狼嚎声，我们都可以听见。”伊蕾的小脸变得有些苍白。
　　“传说当年有恶魔做乱，天神将下**力，把恶魔禁锢在那片沙漠里。那片湖水，就是天神当年使用的神器所化。我们格伦族蒙天神恩赐，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靠着湖水和草原，过着富足的生活，也守护着这片湖水。”伊木讲起自己族人的来历，语气中带着自豪。随即，伊木又劝起云飞扬来，“云大哥，你若是一定要去甘州，不如等到天亮，我带你们从山那面绕过这片沙漠，虽然要多用个十天时间，但是却安全的多。”
　　云飞扬苦笑着摇摇头，心里想：你说的那条路我自然知道，也安全的多。但是既然你我都能想到，李恪和彭秋野又怎么不会想到，那里必定已经设好了关卡和埋伏。我一个人当然是不会怕那些个兵士，只是带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要想脱身就不容易。更何况旁边这个人还会想法子给我捣乱。
　　伊蕾见哥哥说服不了云飞扬，顿时急的眼泪都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拉住江雨虹的手臂，泪眼汪汪地对着江雨虹说：“美丽的姐姐，你这么聪明，一定有法子说服云大哥，让他不要在夜晚走那片恶魔沙漠。”
　　江雨虹心里一软，勉强笑道：“伊蕾妹妹，别怕，现在外面不还是白天吗。离天黑还有一些时间，我好好想想，没准到晚上就想出了好办法。现在，姐姐有点饿了，我们一起煮点肉汤喝，喝饱了，就有力气想主意，好不好？”
　　“好啊，好啊。”伊蕾拍手笑道，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云飞扬虽然在和伊木说话，但是却分了一小半心思放在江雨虹身上。他不明白江雨虹为什么会突然来了兴致要做肉汤，不过江雨虹只要不走出帐篷，他自然也就不会干涉她的行动。
　　伊蕾拿出一块肉干，按照江雨虹说的方法用小刀切成一小块一小块。两个人在火塘边一边切肉一边聊天。江雨虹用手抚摸着小羊羔，手底暗暗用力，将小羊羔慢慢往伊蕾那里推过去……


☆、第一百七十四章　暗号

　　江雨虹的手暗中用力，推着小羊羔慢腾腾地走到伊蕾的脚边。小羊羔还在一边伸着舌头舔着木碗里的羊奶。忽然小羊羔的头一拱，江雨虹手里的木碗失手掉在了伊蕾的脚上。
　　正在切肉的伊蕾吓了一跳，拿刀的手一歪，割破了另外一只手的指头，鲜血一下流了出来。江雨虹抓起伊蕾的手，随手从怀里拿出一截布条，把她切破的手指头一层一层包裹起来，最后打了一个结。她一边包扎一边问道：“痛不痛？小心点，还是我来切吧。”
　　伊木和云飞扬正在说话，看见伊蕾不小心割破了手指，伊木摇摇头，对伊蕾叮嘱道：“那刀子我昨刚磨过，你慢点。”伊蕾朝哥哥做了个鬼脸，伊木和云飞扬继续说话，两个人都没注意这个小插曲。
　　江雨虹接过刀子，把肉干切好，放到锅里，加上佐料和水，开始在火塘上熬起肉汤来。她一边搅着锅里的肉汤，一边低声哼着曲儿，显得异常高兴。云飞扬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为什么情绪忽然变得高涨起来。
　　帐篷里面飘起羊肉汤的香味时，伊木终于不再劝说云飞扬，既然说服不了云飞扬连夜走恶魔沙漠，他就决定要想办法尽量帮助云飞扬能够顺利走过这段路程。
　　喝完羊肉汤，江雨虹在暖和的火塘边，不知不觉躺在地毡上睡着了。
　　一直到天色微黑的时候，江雨虹才被云飞扬推醒。他给江雨虹扔来一件大大的皮袍，让她穿上。随后，伊蕾抱着那只小羊羔，眨巴着眼睛对江雨虹说：“美丽的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看伊蕾？”
　　江雨虹笑笑：“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手上的伤口要注意，这两天不要拆开伤口，也不要碰凉水，过上七八天就能好了。”
　　“好，伊蕾会记住的。美丽的姐姐，我等你和云大哥一起回来看我。”伊蕾放下怀里的小羊羔，上去抱了抱江雨虹，“伊蕾会在这里给天神祈祷，保佑美丽的姐姐和云大哥顺利走过沙漠。”
　　江雨虹看着伊蕾纯真的面容，心里微微有些愧疚，自己竟然会利用这么善良的一个小姑娘，以后一定要想办法补偿她。
　　云飞扬已经穿好了皮袍，头上还带着一顶毡帽，毡帽的两边垂下来，挡住了他大半个面容。他的腰间系着两个大大的皮袋，里面装着清水。他身后背着的包裹里，放着肉干和面饼，这都是穿越沙漠必不可少的东西。虽然这片沙漠只有百多里路，但是在早年曾经跟着大队人马走过一次的云飞扬知道里面的地形险恶，气候多变，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云飞扬拿起一顶毡帽，给江雨虹戴在头上，同时手指轻轻一拂，不知不觉点了她的哑穴。江雨虹瞪了云飞扬一眼，知道他是怕自己到时叫嚷出声。伊蕾浑然不觉江雨虹已经着了道，只是看着云飞扬朝自己做了个手势，随后拉着江雨虹，就要掀开帐篷出去。
　　伊蕾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云飞扬，眼泪从眼角滴了下来：“云大哥，你一定要回来看伊蕾。”
　　云飞扬用手轻轻拍了拍伊蕾的头顶，微笑道：“都是大姑娘了，还像小时候一样爱哭鼻子。云大哥答应你，一定会回来看你的。你乖乖待在帐篷里，不要出来。”
　　伊蕾放开手臂，泪眼朦胧，看着云飞扬拉着江雨虹走出帐篷，厚厚的布帘阻挡了她的视线。她在帐篷里喃喃自语道：“云大哥，你发现伊蕾长大了，是吗？”
　　伊木牵着马匹，正在湖边另外一处背风的山坡下等着云飞扬和江雨虹。他按照云飞扬的吩咐，提前出来寻到云飞扬放到营地外面的马匹，把一应沙漠里要用的事物都备好放在马鞍边的袋子里。随后就牵着马匹悄悄到约好地方。
　　繁星满天，湖水倒映着夜空里的星光，像是有人撒了一把宝石在湖水里。云飞扬拉着江雨虹的手臂，借着大大小小帐篷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避开巡夜的牧人，往沙漠的方向走去。江雨虹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个最大的帐篷。她记得，李恪一行人正是进了这个帐篷。现在，那个帐篷里面还亮着烛光，江雨虹多么希望能看到有人走出来啊。
　　可惜，一直到彻底看不到那个帐篷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任何人走出来。江雨虹仰头看着天上的星空，心里盘算着自己留下来的痕迹，是否能被李恪发现。
　　云飞扬带着江雨虹和伊木碰面以后，他拒绝了伊木要送他的要求。他的理由很充分，如果部落里明天早上发现伊木不在，那么必然会对伊木怀疑，若是遮掩不好，反而暴露了他的行踪，不如伊木回去，依旧像往常一样该干嘛干嘛，最好能想法子拖延李恪等人的行程，让他们按照那条安全的线路追查，这样反而对云飞扬更加有利。
　　伊木见云飞扬说的有道理，也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只好目送云飞扬和江雨虹两人两马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天蒙蒙亮的时候，伊蕾就像往常一样，抱着小羊羔，走出帐篷，准备去照料围在木栏里的羊群。就在这个时候，她看见部落里的长老陪着七八个陌生人挨个帐篷走过来。她知道这七八个陌生人就是昨天来到这里的客人，长老和族长对他们都异常恭敬。
　　伊蕾站在一边，抬起头，远远打量着那些客人。当先的那个男人身形高大，脸上神色冷峻，紧跟在他身后的男子则面带微笑，神色中有一丝什么都无所谓的随和。其余几人个个神情彪悍，目光中带着警觉之意。
　　长老跟在那冷峻男子的身侧，低声说着什么，他们一行人慢慢向伊蕾这边走来。伊蕾已经知道，云大哥躲避的就是这几个人，她不禁有些好奇，又有点替云大哥打抱不平。他们这许多人，对付云大哥一个人，真是好不公平。
　　伊蕾站在路边，抱着小羊羔呆呆看着那几个人越走越近，也忘了避让。长老看见伊蕾的模样，不禁笑道：“伊蕾啊，你站在这里，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伊蕾听到长老打趣的话，才回过神来，她慌慌张张地避到路边，低声说道：“长老爷爷，你知道我很少见到部落外面的人，这些客人的到来让伊蕾有点害怕。”
　　那冷峻男子开始并没有在意伊蕾，他听到长老和伊蕾的对话后，目光朝伊蕾这边掠过。他猛然怔住，随即两步迈到伊蕾身边，一把抓起她的手臂，盯着她的手，指着她那受伤手指上包裹着的布条，大声问道：“这是谁给你包扎的！”
　　长老和其余诸人都吓了一跳，伊蕾更是猝不及防，她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手臂，顿时花容失色，眼泪都掉了下来。
　　彭秋野赶紧上前，低声在李恪面前说道：“这个，将军，她还是个小女孩儿，你吓坏她了，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李恪放松手上的力量，但是仍然抓住伊蕾的手腕，目光盯着那包扎手指的布条，慢慢说道：“小姑娘，你别怕，你只要告诉我，这伤口是什么时候，什么人帮你包扎的就好。”
　　伊蕾自然不会说是那个美丽姐姐替她包扎的伤口，她也弄不明白，这个包扎伤口的布条，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这个冷峻的男人看到这布条的时候，竟然会如此激动。
　　伊蕾当然不会明白，江雨虹给她包扎手指的布条，就是当年李恪带江雨虹去见公孙大娘的时候，公孙大娘以为江雨虹被李恪挟持，用木簪刺李恪，江雨虹为李恪挡了一簪，把手臂划伤，李恪撕下自己的一截衣袖，为江雨虹包扎伤口所用的布条。
　　布条上面曾经沾有江雨虹的血迹，后来江雨虹把布条洗干净，一直带在身边。李恪有一次看见这根布条，还嘲笑江雨虹就连收集的东西，都和常人不一样。所以这根布条的样子，李恪记得清清楚楚。
　　如今李恪在这个小姑娘身上看见了布条，怎么能不心神俱震。他这数日里沿着云飞扬逃走的路线，一路追查，出了山脉后，却没了对方的踪迹。李恪了解到当年金钱帮起家的历史，又分析云飞扬逃走的路线，李恪可以确定，云飞扬的目的地是西域，而且很有可能他要去的地方，同突厥叛军有关系。所以李恪就带着手下，一直追到了这里。
　　当年李恪带大军进西域的时候，曾经和这个部落的族长有过一面之缘。他知道云飞扬要想在最快的时间出关，很有可能选择在这个部落修整，然后走沙漠到甘州。所以他抱着希望，在这个部落里，想看看能不能在此拦截到云飞扬，救出江雨虹。
　　云飞扬的行踪果然在李恪的预料之中，而江雨虹能将他们到过这里的消息传递出来，也让他心里略微安宁了几分。要知道，既然江雨虹能想出这个法子，至少证明她还是有一定的行动自由。
　　伊蕾看看手上裹着的布条，又看看眼前这个冷峻的男子，脑袋里还是一片茫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七十五章　沙海恶魔

　　李恪已经没有多少心思等伊蕾回过神，他粗鲁地扯下伊蕾手指上的布条，看了一眼伤口，说道：“这是新伤，不会超过十二个时辰。长老，她的帐篷在哪里？”
　　长老默不作声，指了指前面的帐篷，李恪像风一样掠过去，手下也跟了过去。只有彭秋野还留在原地，低声安慰伊蕾。
　　过了片刻，李恪带着手下回来，冷着脸：“帐篷里没人，小姑娘，我不会为难你。只要你告诉我一句，那个给你包裹手指的女子，是否一切都好？”
　　伊蕾看着李恪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李恪松了一口气，回身吩咐手下：“既然云飞扬到了这里，那必定是要走沙漠到甘州。你们准备行装，我们即刻去沙漠里追赶。”
　　彭秋野和长老面色同时变了，长老出声阻止道：“将军，不可。那沙漠里面地形复杂，气候多变，就连我们部族里最勇敢的男人，要想穿越沙漠，也要等到夏季最热的时候，凑够上百人，才敢进入这片恶魔沙漠。”
　　彭秋野也在旁边低声劝道：“将军，不若我带着几个人去沙漠追踪，你还是走另外一条路到甘州。你身负重任，不可轻易涉险。”
　　李恪摇摇头：“多谢，我决心已定。你们还不去准备？一炷香时分，我们出发！”
　　云飞扬和江雨虹两人两马，只走了一个多时辰就停了下来。这个时候，距离部落已经有十多里地。云飞扬解开江雨虹的哑穴，江雨虹却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坐在马背上，裹紧了衣服，任凭马儿自行走着。反正云飞扬牵着缰绳，也轮不到她做什么。
　　夜晚的沙漠，气温和白天比骤然下降了二十度左右，江雨虹虽然裹着厚厚的皮袄，但是依然冻得直打哆嗦。
　　云飞扬看了一眼恨不得把整个脸都埋在衣领里的江雨虹，眼里露出一丝怜惜之意，但是随即这份怜惜就不见了。他牵着缰绳，驱赶着马儿翻过一片沙丘。这里还是沙漠的边缘，沙丘背风的地方长着稀疏矮小的荆棘丛。云飞扬翻身下马，把江雨虹也从马背上粗鲁地拽了下来。
　　江雨虹抱着膝盖坐在云飞扬铺好的皮毡上，看着云飞扬用折来的荆棘升起一堆火。明黄色的火焰驱赶掉了周围的寒气。江雨虹忍不住伸出手，在火上烘烤着几乎被冻僵的双手。
　　“歇一个时辰，子时正是沙漠里面寒气最重的时候。等子时过了，地气回暖，就不会这么冷了。”云飞扬一边给火堆里添加树枝，一边说。
　　“你以前走过这片沙漠？”江雨虹在帐篷里已经睡的足够，这会子也没什么困意，忍不住找点话题好打发时间。
　　“好几年前的事了。我们金钱帮的商队在路上遇到马贼，为了摆脱马贼，兜了一个打圈子，耽误了时间。那个时候我刚当上帮主不久，亲自出马走这趟生意。这笔买卖关系重大，几乎动用了帮里所有的本钱。为了及时赶到甘州交货，我们上百人护着近千辆货物走这条近道。所幸当时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有惊无险过了沙漠，赶到甘州。”说到这里，云飞扬长长呼出一口气。
　　“难道夏天最热的时候反而是沙漠里最安全的地方？”江雨虹好奇问道。
　　“嗯，凡不是在这个时候进入沙漠的人，都是有去无回。伊木的部落里面故老相传，夏天最热的时候，正是天地间阳气最重的时候，沙漠里的恶魔被阳气克制。等到阳气衰减的时候，恶魔就会现身。”云飞扬淡淡说道。
　　“啊，那我们现在这个时候进入沙漠，岂不是很危险？”江雨虹半是玩笑，半有点紧张地说道。穿越到唐朝前，她接受的是最彻底的唯物主义教育，对神魔鬼怪的东西绝对的不过敏。但是自从穿越这种只有发生在小说里的事情发生到她身上的时候，江雨虹从唯物主义者开始往唯心主义转变了。
　　“我很想看看，这沙漠里面藏着的是什么样的恶魔。再说，”云飞扬嘴角升起一抹略带古怪的笑容，“通常恶魔都会杀了男子，留下女子享用。若是那恶魔抓了你去，没准它就被你卖了也说不准。”
　　江雨虹啐了他一下：“你想拉着我陪你玩命，哼，我福大命大，既然穿……，既然能顺顺当当活到现在，肯定能长命百岁。”
　　“承你吉言。那明天若是有什么异状，还请你打个头阵吧。”云飞扬似笑非笑的说。
　　“有难你当，有福我享。你绑了我来，既然没有一刀杀了我，那我自然不会跟你客气什么。姑娘我撒丫子逃命的时候，别怪我没提前知会你。”江雨虹毫不客气地说。
　　“说的好，说的好，就是这般不虚伪的话，才让人听着舒坦！”云飞扬抚掌大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沙漠里传的很远很远。
　　等到第一缕阳光照耀大地的时候，云飞扬和江雨虹已经走了五十多里路，开始慢慢进入沙漠的腹地。这个时候，也正是李恪带着手下离开部落进入沙漠的时候。
　　这片沙漠到处都是起伏的沙丘。江雨虹看到有的沙丘足足有三四十层楼那么高，通常这种沙丘就要绕行过去。江雨虹这才明白，为什么这片沙漠的直线距离不过数百里，但是行走起来却比平常沙漠艰难和缓慢多了，起起伏伏的沙丘就像矗立着的高崖，形成一片迷宫般的地形。
　　太阳升起以后，沙漠里的温度骤然升高了十几度，江雨虹虽然骑在马上，但是也觉得汗水不断渗出，又在瞬间被风吹干。江雨虹早已经脱掉了帽子和皮袄，用一块纱巾包住了头脸，用来遮挡阳光和沙漠里的风。
　　绕过最高的那片沙丘后，江雨虹和云飞扬走到了沙丘背面，阳光被沙丘挡住，投下一片范围极广的阴影。走到阴影里以后，江雨虹总算觉得清凉了几分。她极目看去，前面的沙丘变得平缓了许多，不再有那种突兀到极处的高崖似的沙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江雨虹总有一种莫名其妙心悸的感觉，似乎那些沙丘里面隐藏着不可知的危险。
　　她侧头看了看云飞扬，发现他的面色也变得凝重了许多。两个人不知不觉放慢了马蹄，江雨虹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也感觉到有什么不对了？”
　　过了半晌，云飞扬才开口：“你有没有觉得，这片沙丘太古怪了些。我们一路走来，看到的沙丘和现在这片沙丘，有什么不同？”
　　江雨虹凝目看着前面那一片黄皑皑，如起伏的波涛般的沙丘，也觉得和自己曾经走过的地方不一样，但是却说不出来异状在哪里。
　　就在这个时候，两匹马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竟然同时停下脚步，在原地打着转，不愿意再往前走。云飞扬试着催动马匹向前，那马高高昂着头，左右摆动，把那缰绳扯的笔直，就是不迈马蹄。
　　云飞扬松开马缰，脸色阴沉，看着前方那像凝固的海浪般的沙丘，眼睛里露出思索之意。
　　江雨虹忽然说道：“刚才那一路上到处都是沙子，可是我还能经常看见一丛荆棘，一棵胡杨木。有的时候，还能看到蝎子从马蹄边蹿出去。”
　　“这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树也没有蝎子。”云飞扬接声道。
　　“如果说前面是一片大海，那么就是没有任何生命的大海。”江雨虹有些不寒而栗，是啊，放眼看去，触目所及，除了沙子还是沙子。那片沙海，就像能够吞噬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