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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狐_孑与-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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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我们补上就是了,我们一起挖!”
炸掉坎儿井,对这群人来说是一件从根本上违背了他们良知的事情……
情况之严重,不比汉人揪着父母的脖子打骂来的轻。
铁心源眼睛快要流出眼泪来了,他发现,自己以后想不挖坎儿井都不成了。
他其实更喜欢用陶管连在一起接水的。
乎鲁努尔非常满意咀末城的驯服。
假如不是身体动一下都会有剧烈的疼痛,他一定会举行一个盛大的酒会来庆祝一下。
这一次不用再喋喋不休的讲述自己父亲和母亲之间的悲剧了,对于两个已经上了天堂的人来说,团聚就已经是最大的褒奖了。
那个故事父亲要求自己记在心里,刻在骨头上,还要他一刻都不许忘怀。
一个故事讲述了很多年之后,即便是和自己有关,乎鲁努尔也不愿意再把它当作酒会前的宣言来讲述了。
他庆幸自己是在冬天被烧伤的,如果在夏日里,自己绝对没有可能活下去。
如今到夏日来临还有足足半年时间,不论是箭疮,还是被烧伤的地方,到时候都会痊愈的。
等到身体痊愈之后,他很想去看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寨子能把自己比魔鬼还要恐怖的父亲杀死。
端着一杯葡萄酿,乎鲁努尔打开了翻板,听着地底下传来的呻吟声,愉快的笑了。
听不出是谁的声音,不论是谁的呻吟都不重要,这样的声音过几天就会消失掉的。
他喜欢这种痛苦和绝望混杂的声音,百听不厌!
喝了两口葡萄酿,他忽然想起,自己现在不适合饮酒,就一翻手腕子,把杯中酒全部倾倒进了漆黑的洞口里。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他手一抖,青铜杯子掉进了深坑,匆匆的合上翻版之后,打开了大门,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声音是从坎儿井的出口传来的,乎鲁努尔第一时间就确定了声音的出处。
所有的人都在朝坎儿井的方向看,不难确认。
轰隆声打雷一般的闷响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慢慢停息,乎鲁努尔的脸色变得极为苍白。
他觉得自己最近很倒霉,不论干什么都会有无妄之灾找上门来。
不用他吩咐,已经有很多人飞快的向坎儿井出口狂奔过去,哪里是咀末城的生命,容不得他们不紧张。
武士们刚刚站定,就听见坎儿井里有急促的蹄声传来,马贼们第一时间就握着弓箭,等待敌人一露头,就给予猛烈的打击。
一个硕大黑影从坎儿井的出口里飞跃出来,一时间,箭如飞蝗。
总共飞出来了八条黑影,全部都被密集的箭雨给射成了刺猬一般模样。
当黑影掉进水潭里,众人才发现被自己射死的是八只黄羊。
就在马贼们七嘴八舌的讨论黄羊是如何进入密闭的坎儿井的时候,有一个马贼发现了一个更加恐怖的事情。
坎儿井里流出来的水,慢慢变小了……
“坎儿井没水了——”
那个马贼的叫声是如此的大,以至于站在山洞门口的乎鲁努尔都听得清清楚楚。
前面传来的巨响应该就是坎儿井坍塌的声音。
很快就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乎鲁努尔无奈的看看湛蓝的天空,连大声吼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四十二章 乎鲁努尔的围城
黄羊的脖子上有绳子!
这些黄羊不是野羊,而是被人豢养的。
这样一来,问题就严重了。
坎儿井的毁坏很可能和那些人有关。
乎鲁努尔非常的愤怒,多年以来,咀末城一直过着平安的生活,已经把这些马贼身上应该有的警惕之心给慢慢消磨光了。
冬日里虽然是一个万物修整的时节,但是,一个斥候警卫都不外派的作法,还是出乎乎鲁努尔的预料之外。
父亲当初不无得意的说过,谁能想到贫瘠的如同地狱一般的西海还隐藏着一座辉煌的城池?
很明显,父亲得意的过早了,现在已经有人悄无声息的摸过来了,还毁掉了咀末城的坎儿井,就像割断了一个人的喉管一般。
乎鲁努尔发疯一般的吹着号角,希望能有人反应过来,敌人既然已经破坏了坎儿井,接下来就该突袭咀末城了。
坎儿井坍塌之后,咀末城里的马贼们的脊梁骨就像被砸断一般,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不再流水的坎儿井,几个不甘心的已经举着火把冲进了坎儿井。
进入坎儿井的人越来越多,唯独没有人在意乎鲁努尔发出的战争警报。
吹累了的乎鲁努尔干脆坐在山洞口气喘吁吁,牛角号被他丢在一边……
他很想用手里的刀子砍死这里的人,砍死这里的每一个人!
直到天黑,也没有敌人杀过来,派出去的斥候什么都没有发现,偌大的西海一个外人都没有。
唯独坎儿井从山坡地带开始,向下坍塌了六里地,坎儿井里面的水已经从山坡位置溢出来,在山脚下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湖泊。
坎儿井坍塌了六里地,也就是说整座坎儿井已经废了,与其要把坍塌了六里地的坎儿井修复,还不如重新挖一条来的简单方便。
乎鲁努尔根本就不信斥候说的每一个字,他不信坎儿井会自己坍塌掉,更不信斥候说西海荒原上一个人都没有的胡言乱语。
黄羊脖子上的绳子已经非常清楚的说明问题了,这些蠢人依旧在为一条坎儿井悲哀。
第二天,乎鲁努尔不顾自己的伤势,亲自带队沿着坎儿井探查了一遍。
铁心源留下的生活痕迹在他仔细的观察之下暴露无遗。
愤怒的乎鲁努尔就在铁心源曾经睡过觉的土洞前面下令杀死了昨日派出去的斥候。
并且将斥候们的尸体埋进了土洞。
本来抱着接收父亲遗产目的来西海的乎鲁努尔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背上了一个偌大的包袱。
咀末城原本就不是一个战斗堡垒,而是马贼们用来安置家眷的所在地。
一片云就因为有能力安置一部分马贼的家眷,才获得所有马贼尊敬的。
同样的,一片云在养活这些家眷的同时,也利用家眷来控制桀骜不驯的马贼。
这么多年以来,一片云曾经被回鹘等国家绞杀过无数次,也失败过无数次,每一次都能快速的崛起,这和西海的咀末城有着非常大的关系。
别的马贼一旦遭遇了官军的致命打击,会星散流离,最后土崩瓦解。
而一片云的马贼队伍即便是被打散了,马贼们在避过风头之后依旧会重聚在西海。
冬日里,咀末城里的马贼并不多,更多的是马贼们的家眷。
平静的生活被突然打乱之后,他们接下来就变得慌张而不知所措。
坎儿井里面没有活水补充进来,巨大的水潭立刻就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虽然把冰用火化开,同样可以满足人饮水的需要,可是山谷里数量众多的牛羊,战马的饮水却出了很大的问题,因为没有足够多的柴草来为牲畜们化冰。
西海贫瘠的外表保护了这些人几十年,可是,贫瘠的连柴草都不多的西海,同样让这些人痛苦了很多年。
乎鲁努尔现在就站在水潭上,脚下就是厚厚的坚冰层,一些马贼正在水潭的最深处开凿了一个冰洞,一桶一桶的往外拎着满是冰渣子的冰水。
一脸白胡子的老马贼卖伊斯为难的对乎鲁努尔道:“王,最迟三天后,我们就不会再有清水来喂马了。”
乎鲁努尔抬起满是瘢痕的脸,瞅瞅头顶上冰冷的太阳,摇摇头道:“必须要走了,再不走,我们可能就走不了了,反正马贼的日子注定是要流浪的。”
卖伊斯抽着老脸问道:“可是我们能去哪里呢?我们的人数太多了,更何况这里大部分都是妇孺,他们可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再说了,离开咀末城之后,很多妇孺会在戈壁上被寒风冻死的。我听说哈密已经有人在重建了,如果我们能夺下哈密,就有过冬的地方了,无论如何先要把这个冬天支应过去再说。”
“卖伊斯,你是第一批追随我父亲的人,所以我不瞒你,现在的哈密很危险,我的父亲,就是在攻打哈密的时候失踪的。
西海是这个世上最隐秘的隐藏地,我们曾经在这里安静的度过了无数次劫难。
这一次恐怕过不去了,敌人既然能找到西海,准确的找到坎儿井,就说明我父亲手里的《豪杰谱》已经落在敌人手里了。
他们之所以会毁掉坎儿井,就是准备逼迫我们离开咀末城,在平原上偷袭我们。
你说的没错,我们队伍里的妇孺太多,战斗力不强,没办法和虎狼较量。”
卖伊斯站起身子捶着胸口道;“请给我一千人,我会夺下哈密……”
乎鲁努尔打断卖伊斯的话道:“善战者莫过于我的父亲,勇猛者莫过于红魔,他们统御的一千骑兵,是我们中间的佼佼者。
以前战败的时候,多少会有我们的人重新回到西海咀末城,直到现在,卖伊斯,除掉我之外,你听说还有谁回来了么?
没有啊,我们中间最精锐的三千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去了天神的怀抱。
我们不能再把一千名猛士送到魔鬼的爪牙底下,会被撕碎的。”
乎鲁努尔拥抱了一下伤心的卖伊斯,就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山洞里。
卖伊斯已经把所有人必须离开咀末城的消息散布出去了,山洞外面妇人嘤嘤的哭泣声已经响起。
她们清楚在严冬里长途跋涉,对于她们和孩子将意味着什么。
乎鲁努尔仰面朝天躺在自己温暖柔软的大床上,厚厚的皮毛几乎湮没了他。
刚刚还满是伤感的面容,立刻变得眉飞色舞。
从出生之后,自己就在父亲的马背上颠簸,流浪,整天除了吃土,就是吃土。
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死人就是黄沙,以及永远都没有尽头的戈壁!
谁都以为自己将来会成为新一代的马贼王,带着无数的骑士在戈壁上席卷而过,毁灭所有,让戈壁上的每一个人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都瑟瑟发抖。
这都是他们以及父亲的想法,有谁问过老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吗?
如果可能,乎鲁努尔想去一个永远都没有尘土的地方过活。
如果可能,乎鲁努尔想给自己在一座最繁华的城市里修建一座巨大的宅院,着无数的仆人来伺候自己。
让自己每日里一睁眼都能看到繁华的城市,美丽的歌姬,面前摆满丰盛而精美的食物,有喝不完的美酒,看不厌倦的歌舞,耳边满是美女温柔的呢喃声。
每一个早晨从梦中醒来,自己第一个念头应该是今天到底要吃什么样的美食,喝什么样的美酒,见什么样的美女,应该陷进这种痛苦的选择之中。
而不应该是今天到底应该杀谁,应该抢劫谁,应该如何对付将要到来的官兵!
以前想这样做,父亲的鞭子会抽在脊背上,以前想这样做的时候,会被红魔,赛义德,乙马,柯什马尔,雷蒙斯这些人嘲笑,还要防备他们造反……
现在不需要了,这里最大的头目卖伊斯已经老了,而自己又是在卖伊斯的怀里长大的,他比父亲还要疼爱自己,绝对不会反对自己做任何事的。
他可以当自己最忠心的管家。
至于红魔他们……哈哈哈……
乎鲁努尔忍不住笑出声来。
现在是自己把那个有趣的宋人找来的时候了,就是他告诉自己世界上还有一座那样繁华的城市。
也是他告诉自己世界上还有那样奢侈的享受。
自从知道在遥远的宋国,有天堂一样的地方之后,从小就讨厌马贼的乎鲁努尔就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天堂。
有那个宋人做向导,天堂对自己来说,只有咫尺之遥。
至于剩余的马贼?
乎鲁努尔认为这种丑陋的生物应该一辈子留在戈壁上吃土,他们不配去天堂享受人间至乐。
在哪个有钱就有一切的世界里,不再会有恐怖的杀伐,不再会有胆战心惊的劫掠,更不会在睡觉的时候也要把冰冷的弯刀枕在脑袋下面。
为了印证那个宋人所说的一切,只要马贼们捉到来自宋国的西域商贾,乎鲁努尔都会尽可能详细的询问一番。
经过半年多的询问,打听,乎鲁努尔对那个天堂一样的城市的存在,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怀疑。
再一次推开山洞的大门之后,乎鲁努尔看着南方,激动的几乎不能自己。
第四十三章 悲惨的许东升
不论咀末城发生了任何事情,都和奴隶无关。
整天需要用凿子锤子开凿山洞,他们唯一担心的就是今天有没有跟上规定的进度,会不会挨鞭子。
千锤万凿,这就是他们似乎永远都不会改变的生活。
唯一的变化就是今天看守送来的不是一桶清水,而是满满的一桶碎冰。
一个身材高大的奴隶停下手里的凿子,从看守那里取过半块黑乎乎的干饼,又弹出鸡爪子一样的大手从桶里捞起一块冰,咬一大口寒冰,再小心的咬一口干饼,吃的非常仔细。
以前的时候,他家的狗都不吃这样的干饼,现在,这半块硬的如同石头一样的干饼,是支持他活下去的唯一食物。
灰白色的头发长长的垂下来,在他吃饭的时候非常的害事,因此他就把头发胡乱的挽了一个发髻,露出一张青灰色瘦长的面颊。
他的颧骨很高,这让他颧骨下面那道原本不怎么明显的伤疤变得狰狞起来。
看守走了,这个人就加快了吃干饼的速度,上下两排黄牙如同粉碎机一般很快就在咯吱咯吱声中把干饼吃完了。
因为地方的关系,不得不靠近他的那两个奴隶,想要起身逃跑,就被他那双枯瘦的大手给捉住了。
将他们的脑袋狠狠地撞在石壁上,发出空空的巨响,松手的时候,两个血流满面的奴隶已经昏迷过去了。
他从奴隶的手中费力的抠出两小块干饼,丝毫不顾干饼上沾染的口水,三两下就吃的干干净净。
这点食物根本就不够他填饱肚子的,于是,他凶狠的目光又盯向一个老奴隶手里的干饼。
老奴隶用屁股蹭着地,想要远离这个凶汉,那个凶汉三两步跨过来,毫不留情的从老奴隶手里夺走了干饼。
他依旧没有吃饱……
只是剩余的三个奴隶手里的干饼不能再抢了,昨日自己已经抢过他们的食物了。
如果再抢,这三个人会被活活饿死的。
“今天吃你一块干饼,等老子出去了就还你一只烤羊,百十斤重的那种,绝对不用羊羔子来糊弄你们。”
凶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加重了语气对其余的奴隶许诺道。
老奴隶似乎已经习惯了食物被抢走这样的事情,又从桶里捞出一块寒冰咯吱咯吱的咬着,听凶汉这么说,摇摇头有气无力的道:“出不去了,我来到这里已经二十年了,逃过三次,每一次都会被抓回来……”
凶汉摇摇头道:“你们难道没有听见昨日的那声巨响?还有今天送来的是冰,而不是水?”
一个快速吃完自己那份食物的奴隶道:“响声可能是山崩,送冰是看守偷懒……”
“砸冰比拎水更麻烦,我以前有一个兄弟,他就能弄出天雷一般的响声来,可惜我听得不是很清楚,如果在外面,我就知道是不是天罚的声音了。”
吃饭的时间,是一天中难得的休息时间,凶汉见自己的话引不起别的奴隶的关心,就把自己的破皮袄往身上裹紧一点,脑袋靠在石壁上假寐。
“如果在黑风暴来临的时候,自己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和铁心源他们留在哈密,处境会不会比现在好一些?”
只要有闲暇,许东升就会这样问自己。
逃离了黑风暴和即将到来的契丹人,却一头扎进了马贼的包围圈。
即便是把自己的黄金全部都送给了马贼,自己和兄弟们依旧没能逃脱被奴役的命运。
半年时间,眼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个被奴役至死,许东升就痛苦的不能自抑。
如今,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那个被自己用东京的繁盛说的动心的马贼王子,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没见到他人了。
那个老马贼王说的没错,繁华的生活不属于彪悍的马贼,那样的生活只会把马贼身上的勇气一点点的消磨掉。
老马贼王就是这样用鞭子把自己唯一脱身的希望给活生生的掐掉了。
温柔乡是英雄冢的道理,许东升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他不觉得自己有义务把这事告诉那个马贼王子。
不管是枭雄还是英雄,坚强的意志是他们必须拥有的重要品质,这东西,老马贼王有,而那个马贼王子却没有。
这样的二世祖许东升见多了,自己三个孩子也是这种货色,他清楚这样的人想要什么,非常的清楚。
他们不是傻瓜,相反的,他们一个个都是聪明人,但是啊,就是这些聪明人才能看透所谓的表面看到事物的所谓本质。
他们认为努力奋斗和积极生活最后的目的就是为了享受,既然父辈们创造的财富已经足够自己享受生活了,自己为什么还要去奋斗?
他们清楚的从父辈身上看到奋斗是一个多么痛苦的过程,一旦有能省略掉奋斗的可能,他们就会立刻省略掉,至于父辈们的心血都是他们用来享受的资本。
许东升无数次的幻想过,如果铁心源是自己的儿子……他即便是死在这个山洞里都没有什么遗憾。
可惜假设只能是假设,自己的三个骨肉之亲的儿子,如今恐怕正在京兆府花天酒地,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父亲如今正在靠斗殴的本事,才能稍微吃的饱一点。
两个武士突然闯进山洞里,粗暴的架起许东升就向外走,许东升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勉强堆起一张笑脸道:“两位英雄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您小心,我身上脏,小心弄脏了你们的衣服。”
马贼嫌弃的松开许东升吼道:“能走就走,王要见你。”
许东升听到这句话如同挨了一记闷棍,当初如果不是那个马贼王子给自己说话,马贼王早就把自己杀掉了。
如果是去见马贼王子将是一件好事,但是,见马贼王就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许东升暗自哀叹一声,自己脚上的镣铐,原本早就可以被凿子凿开,都是自己为了小心才留下一根铆钉没有弄开,原以为只要有机会也就是一锤子的事情。
现在,他只能绝望的看着自己丢在地上的锤子哀叹,时也命也!
镣铐解不开,步子就迈不大,也就没有办法逃离西海,进来的时候他看过西海。
没有一个强健的身体和充沛的物资,一个人是走不出这片荒漠的。
许东升脸上的笑容不减,双手插进头发,用力的捋一下自己的鬓角上散落的头发,将整张纯粹的宋人面孔露出来,等一会即便是死了,也好让祖先能看清自己这张脸。
幸福来的太快,也太突然。
当许东升嘴里喝着温热的牛乳,身上盖着厚厚的皮毛,双脚泡在滚烫的热水里,他依旧是迷糊的厉害。
马贼可没有给人一顿可口的断头饭吃的习惯。
不过,那个陷在皮毛堆里的马贼王子,让他彻底的清楚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那就是苦尽甘来!
马贼王子变成了马贼王,这太让人吃惊了……
“你说,那座城池里不论黑夜还是白日都会有数不尽的美食,看不完的歌舞?”
许东升傲然一笑道:“说到汴京,只要去过汴京的人都只道是做了一场梦。
梦中的汴梁,八荒争凑,万国咸通,花光满路,箫鼓喧空,宝马雕车香满路,一车,一路,暗香盈渡。
睡美人不如看美人,看美人不如想美人,等我王到了这个地步再与我谈论东京汴梁城。
王只问美食歌舞,却不知这是动京城中最下乘的享受,婆婆渡的春日瓜果,尼姑庵的鱼龙百变,瓦市子里的争强斗狠,市井人家的安闲,达官贵人的排场,当这些事物全部尽收王的眼底之后,您会觉得自己刚刚认识了东京汴梁城。”
“西域诸城比之东京……”
乎鲁努尔这句话刚出口,就不好意的笑了一下。
许东升往嘴里丢了一条熟羊肉大笑道:“我可是不敢比喻的,我王到了东京汴梁城,自己心中就会有一个比较的,如果那时候您觉得东京城不如您想象的好,那就砍下我的脑袋挂在马车轮上,让您的车轮每转动一下,就让我的脑袋在地上磕头一次。”
乎鲁努尔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喃喃自语道:“百万人居住的城邦,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啊。”
许东升努力的停下自己抓向食物的手,告诫自己不能再吃了,这样下去一定会吃出毛病来的,最后还是狠狠地喝了一口牛乳,这才彻底的放弃了继续吃饭。
“王,如果明日清晨,您就开始踏上去宋国的路途,三天之后,您就会抵达砂岩山,十天之后您就会抵达西夏边地沙洲。
二十天之后,您就会抵达西夏甘州,一个月之后,您就会来到西夏和宋国的交界处——兰州。
当您过了兰州抵达秦州,最后来到京兆府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月之后的事情了。
在下建议,王在京兆府稍作休憩,先期感受一下大宋风华,这样,当您抵达东京汴梁城的时候,您就会熟练的掌握这个城市的脉搏了,从而开始踏出自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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