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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狐_孑与-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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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来偏门,就进入了前廊,廊内立着一面大鼓。传说中的“击鼓鸣冤”就是用的此鼓了。
  走过甬道,眼前就是第一进庭院。甬道两边有赋役房,小吏穿行不绝。
  开封府乃是赤县,下辖之民超过五十万,所以这里的县衙小吏多如牛毛也是该有的事情。
  庭院右边有块石碑,刻着宋太祖赵匡胤晓谕官吏的话:“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出身卑微的太祖皇帝最是清楚给百姓最深盘剥的就是公廨房里的那些小吏,因此立碑于此,以示警戒。
  过路的小吏即便是再匆忙,也要朝石碑拱手的,听何保正说,这是县尊立下的新规矩。
  再进去就是人家知县的签押房了,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
  铁心源母子要去的是专门管理百姓契约的户房。
  别看这里并不是很大,但是,与开封县所有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土地、户口、赋税、财政,典礼、科举、学校,军政,司法、诉讼,工程、营造、屯田、水利等,都通规这里管辖。
  管理户籍的小吏见过铁狐狸,也知道铁狐狸是谁,当初就是他为铁王氏母子办理的户籍,算是熟人,他坐在桌子后面也不起身,随便朝王柔花怀里的狐狸拱拱手道:“不知将军来到小处所为何事?”
  王柔花笑道:“劳烦押司为小妇人修改一下户籍。”
  押司双手交叉抱在肚皮上皱眉道:“这是为何?你家户籍并无不妥,户主为你铁王氏,家有一未成年男丁铁心源,同时皇命将军铁狐狸寄养于你家,权责分明,没有什么不妥吧?”
  王柔花陪着笑脸道:“小妇人只想把皇命将军改成我家户主,小妇人乃是女流之辈,还撑不起这个家。”
  押司疑惑的道:“皇命将军虽然身份高贵些,终究不过是狐兽异类,当初将它列为民籍,已经是万载不遇的奇事,如今又要让他成为你铁家的家主,这不合常理。户籍乃是国之根本,没有必须的理由,万万没有轻易改动的道理,此事不可。”
  王柔花见押司把话说的很死,就把目光投向何保正,希望他能帮自己多说两句。
  何保正笑眯眯的邀请王柔花带着铁心源以及狐狸出去,自己留了下来,小声的和押司说着小话。
  目前为止,铁心源见到的事情都很正常,母亲要改写户籍之事理由确实不足,不论是押司拒绝,还是保正准备走贿赂的路子,这都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弄只狐狸来当家主,那是母亲在病急乱投医,不能从根本上来解决事情,来到大宋这么多年了,发现士大夫们现在正在加强大宋的法制建设,尽量的减少皇命直接来到民间的机会。
  赵祯又一次看杂耍,看的高兴了,一时失言赏赐了那些杂耍艺人一人一点紫罗,话说出口之后才发现不妥,又不好收回成命,就告诫那些杂耍艺人们出门的时候把紫罗藏好,莫要被出入宫门的大臣们看见。
  在这样的形势下,狐狸虽然是显赫的将军,但是在东京人的眼中,它不过是皇帝陛下的一头宠兽,只要给它吃食不伤害它也就是了,把人的礼仪叠加在它的身上毫无必要。
  保正不可能贿赂成功的,铁心源有这个心理准备,如果母亲要添加的是一个人,而不是兽,在大家都愿意的条件下,收一点钱把事情办了押司是很高兴的。
  如果把狐狸这样的野兽弄成家主,这在大宋国内根本就没有先例,一旦给修改了,押司就成了众矢之的,他不可能开这个口子的。
  果然,何保正脸色阴沉的从公廨走了出来,小声的对王柔花道:“此事不可为。”
  铁心源见母亲心情不好,遂笑道:“不成就不成,孩儿将来还要进学的,我难以被同窗知道咱家的家主是一只狐狸,孩儿岂不是会被同窗活活的笑死?”
  王柔花报以苦笑,就随着何保正一起出了县衙。
  出了开封县衙,王柔花给保正一小袋子铜钱,母子二人就垂头丧气的向自家的汤饼店走去。
  七哥汤饼店附近很是热闹,就在不远处,有百十个大匠正在修建高楼,从地基就能看出来,这将是一座非常豪华的高楼。
  铁心源甚至发现,这些人还在修建地下室。
  在西水门这个地方修建地下室难度很高,因为靠近河道,地下水位自然也就很高,往下挖四五尺的,就会有水出来,不像樊楼那里地势高没有地下水的忧患。
  七八个壮汉踩着翻车,一面说着话,一面把坑里的水提上来,哗哗的流进一个深渠。
  渠水从汤饼店门前淌过,进店的客人需要踩着汤饼店铺好的木板才能进出,虽然不太方便,倒也多了一点情趣。
  铁心源笑了起来,他忽然发现自己找到要谋算自家汤饼店的人家了,不用说,就是这座即将盖起来的高楼的主人。
  樊楼指的可不是一栋光秃秃的楼阁,还包括樊楼周边十一亩的后花园,唯有郁郁葱葱的后花园才能赋予光秃秃的樊楼一点风雅之气。
  也就是这点闹中取静的雅意,才让樊楼成为东京士人以及豪商们纵酒高歌之时的首选。
  铁心源相信,如果西水门这片地方有了这样一座高楼之后,周边的地价飞涨是自然之事。
  如果高楼的主人魄力够,权力足,他只需要整顿一下西水门附近的草市子,就能把一个污水横流,臭气熏天的脏乱差的西水门改造成另外一个马行街。
  铁心源特意数了数,自家的汤饼店距离高楼不过百米,中间仅仅隔着一家粮店,一家皮货店,而这两家店铺好像有一阵子没有开门营业了,如果不是把店铺卖出去了,那就是有另外的隐情。
  母亲这些年赚了不少钱,再加上皇帝赏赐给狐狸的钱财,她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把汤饼店周围的土地都买下来。
  如果那座高楼想要修建一片像样的园子,铁家汤饼店他就必须拿下来,否则齐齐整整的园子就像是被狗咬了一大块,从楼上看花园,却看见一家炊烟袅袅,人流如织的卖豕肉的汤饼店,再有诗意的才子面对大嚼猪肉的粗汉也吟诵不出什么好诗来。
  “娘啊,最近是不是有人来找您谈购买咱家汤饼店的事情啊?”铁心源心里都要笑的爆炸了,还是绷着脸问母亲。
  当钉子户发大财的机会到了,自己如何能不开心?
  王柔花点点头道:“是啊,有人来过,给的价钱还不错,是娘当年买地时候的价钱的两倍,不过啊,这家汤饼店是娘的命根子,也是我儿今后过日子的本钱,如果卖了,我们母子坐吃山口的那不是过日子的道理。”
  铁心源笑道:“娘说的太在理了,咱家的汤饼店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卖的,孩儿以后还要靠他养家呢。”
  “是啊,就算我儿将来考上了进士,养一个可不是只有你的那点俸禄就足够的,官面上的人情大,我儿将来的人情往来一定少不了,有这样一间能给咱家源源不断进铜钱的店铺傻子才会把它卖掉,这就是一只下金蛋的鸡。”
  铁心源摇摇头笑着对母亲道:“娘,回头我姨姨来的时候你问问她,是不是在这座高楼上投了钱财,如果她投了钱财,就让她转告高楼主人,铁家的汤饼店不卖。”
  王柔花不是傻子,从大宅门里面出来的贵女有几个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傻子?
  作为将来大户人家的主妇,没有一点治家理财的本事可不成。
  “你是说,你姨姨因为投钱进了高楼,为了逼迫咱家卖铺子,专门来吓唬我们母子的?”
  铁心源把母亲推到凳子上坐下之后笑道:“娘,您和我爹爹的婚事一定进行的很是隐秘,知道的人也就限于铁家庄子的人。
  而铁家庄子的人也仅仅知道您是我爹爹从水里捞出来的无家可归的人,您和爹爹成亲,按照您说的,庄子上的人都乐见其成,庄子里的老辈人还准许您拜见祖宗。
  这就说明您是按照主妇礼进的门。
  知道您是出奔,而后嫁人的人都有谁?恐怕只有我舅爷那群人了吧?您不打算去问问?”
  王柔花不怒反笑,咬着牙道:“我儿说的极是,王家宅门大,什么样的鬼都有,为娘这些年躲在东京城里卖汤饼,那些人好像已经忘记了为娘的厉害!”
  铁心源咧着嘴挑起大拇指夸赞老娘。
  老娘有多厉害,铁心源可是知道的,一个妇人能够带着一个不满一岁的孩子,坐着澡盆从黄泛区里爬出来,然后迅速的在寸土寸金的东京城为自己和儿子置办下偌大的产业,不厉害的话,早就被西水门上那些泼皮给把家也折腾光了,哪来这生意兴隆的店铺?
  母亲唯一欠缺的不过是大局观而已。


第四十五章 准备撕破脸皮的王柔花
  第二天一大早,王柔花就做好了早饭,母子二人加上一只狐狸吃的饱饱的之后。
  王柔花就开始打扮儿子和狐狸。
  铁心源自是不必说,一身代表文人的天青色小袍子穿上之后,再用一个银环把头发竖起来,一个唇红齿白,眼神流转不休的聪慧少年读书郎就活生生的出现在王柔花的面前。
  看得王柔花心肝都发颤,抱着儿子狠狠地亲了两口之后,才去照顾狐狸。
  狐狸不喜欢洗澡,从小到大它就没喜欢过洗澡,但是这一次被王柔花按进温热的木盆子里,也不知道往水里放了多少的香粉,狐狸趴在水里被刺鼻的香味熏得不断打喷嚏,样子可怜。
  刷子刷在要害处一定很要命,狐狸的惨叫声皇城墙上的侍卫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不过,他们已经习惯了,每隔三五天狐狸就会这样惨叫一回,只是这一回的叫声格外的大而已。
  当狐狸被王柔花用毯子揉搓了好一阵子之后才松手,狐狸摇摇晃晃的来回在地上走,浑身香气袭人,尤其是在抖了全身的毛发之后,就蓬松的像是一只肥熊。
  脖子上的寿山石吊坠,被王柔花擦拭的油光锃亮,如同玉石一般的闪耀着柔润的光泽。
  把儿子和狐狸推出里间,他自己躲进屋子里开始梳妆打扮。
  站在城墙上对着初升的太阳打着喷嚏的侍卫见到铁心源的模样之后还有功夫伸出大拇指。
  不知道消息是怎么传的,不大功夫垛堞上就爬满了满是珠翠的小脑袋,一个个瞪着乌溜溜的眼珠子瞅着铁心源,根本就不信这个浑身贵气的少年郎就是平日里骗自己好东西的铁心源。
  铁心源学着先生的模样,背着手在地上走了两步,然后看着皇城上的那群小姑娘拱手道:“啊,诸位小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
  “喂,骗子,你收拾打扮了准备去骗谁?”一个大眼睛的小宫女笑嘻嘻的问道。
  “啊哈,原来是贼偷啊,怎么,今日没有去偷果子?哦,对了,我家的果子已经被你们偷完了。”
  “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些果子是我们用藤球换的。”
  “这可是你们说的哟,不许反悔!”
  铁心源说着话就从屋子里拖出来一筐子藤球,得意的拿起一个藤球大笑道:“七巧斋的藤球,一个要卖六百文钱的,把这一筐子藤球卖掉,够我吃十年梨子的,还是最好的香梨!”
  一个小宫女的差役钱一月不过五百文,但是她们因为住在宫里,对外面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还以为藤球这东西并不值钱,现在忽然发现自己亏大了,齐齐的指着铁心源叫骂,要他把藤球还回来。
  那个大眼睛的小姑娘也不知道跟谁学来的狐媚术,眨巴着大眼睛含泪欲滴的咬着牙看铁心源大笑。
  铁心源自然是铁石心肠,丝毫不为所动,显摆的把藤球在地上踢来踢去的没有一点要还的意思。
  正得意的铁心源忽然觉得耳朵一紧,原来是母亲出来了,那群小宫女立刻就向王柔花哭诉铁心源是如何骗她们的。
  王柔花满脸都是笑意,抓起一个藤球就丢上了皇城墙,惹得那些小宫女欢声雷动。
  丢了几个藤球感觉胳膊发酸的王柔花就命令铁心源必须把这些藤球一个个的都丢上城墙。
  于是,苦着脸的铁心源只好遵从母命,把藤球一个个的丢上去,这让他心痛如刀割。
  大眼睛的小姑娘从身上解下一个七窍玲珑熏香球,把手帕系在上面丢了下来。
  手帕在空中张开,如同降落伞一般晃晃悠悠的落了下来。
  铁心源捡起熏香球,有些弄不明白,这东西是紫金制成的,比那些藤球贵重的太多了。
  王柔花一把夺过熏香球,然后把人家的手帕小心的用长长的竹竿挑着给送了上去,不知为何,还重重的在铁心源的脑门上拍了一巴掌。
  街道上有人大声的呼喊铁心源的名字,王柔花笑着向城头的那些小宫女施礼之后,就拖着铁心源和狐狸匆匆的出了门,包好的马车已经来了。
  铜子赤着脚坐在门墩上,眼瞅着铁心源从家里出来,想要说话,却看见王柔花也跟着出来了,就重新把嘴闭上。
  铁心源瞅了一眼铜子小腿上的淤痕,就知道这家伙今天又挨打了,还是他老子的打。
  铜板这几年因为在和王柔花比拼家业,赚钱赚的已经忘掉所有的事情了,铜板娘子身怀六甲还在印坊里干活,结果,生生的小产了,就这,铜板也只让自己老婆在家休息了十天,十天之后又开始疯狂的干活了。
  人不是骡马,即便是骡马也是需要休息的,长年累月的操劳彻底损坏了铜板娘子的健康,结果在年头的时候,铜板娘子就离开了人世。
  自此,铜板的脾气就变得越发的暴躁了,可能是铁家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的缘故,他不但自己没日没夜的干活,同时也逼着铜子和他一起操劳,稍有不对,就换来一顿臭揍。
  当铜板看到穿着如同贵妇一般的王柔花,彻底的崩溃了,不说别的,光是王柔花头上的那一对珠翠,把他家的所有家底都算上,都没有可能买回来。
  红了眼睛的铜板正好看见坐在门墩上的铜子,怒气顿时就出来了,拎起一根胳膊粗的棒子,冲出院子就没头没脸的向铜子敲打下来。
  “铜板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王柔花一声怒喝,铁心源从没见过母亲还有这样威风凛凛的一面。趁着铜板发愣的时候,把铜子护在身后指着铜板骂道:“你要干什么?你要生生的打死他不成?”
  铜板铁青着脸道:“这是我的家事,用不着你一个人妇人家插手。我是他老子,打死他都是该的。”
  铜子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从王柔花的身后冲出来往铜板的面前一蹲大吼道:“姨姨不用管,你让他打,你让他打,我早就不想活了,要不是每天惦记着源哥儿给我的那点好吃食,我早就离开这个家了。娘死了,我还没有足月的妹子也没了,整天光知道赚钱,赚到的钱却不许我们用一分文,全都用罐子装着藏起来了。我们干着牛马活,吃着牲口饭,活着也没有意思了,今天你干脆把我打死,我去找我娘,到了娘那,我就用不着每天五更起,三更眠了,你打啊,你快点打死我啊!”
  铜板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额头的青筋暴起老高,跳起来一脚踹在铜子的肩头怒吼道:“你给老子滚!”
  铜子反倒不生气了,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瞅瞅他爹道:“这是你说的。”
  然后拍拍身上的土,赤着脚就朝街尾走去了。
  眼睛都要凸出来的铜板嘴唇哆嗦两下,重重的在胸口擂了两下,转身进了家,咣当一声就关上了大门。
  王柔花僵在当场,嘴唇哆嗦着扶着马车的车厢慢慢地回气。
  铜板父子的反目给了她当头一棒。
  她今天带着儿子和狐狸就是要去王家为自己母子讨还一个公道的,她已经估计到了大闹王家之后会是一个什么局面了,估计到了最后,自己和王家的最后一点情分也会烟消云散了。
  她不在乎自己和儿子两人还和王家有什么关系,当年她一个人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准备不回去了。
  嫁给疼她,爱她的铁阿七之后,她就一心想做一个合格的农妇,当大小姐的时候,自己连烛火都怕,嫁给铁阿七之后,她已经敢帮着丈夫钳着烧红的铁块,看着魁伟的丈夫一锤锤的将坚硬的铁块砸的如同面条般柔软,哪怕火星四溅也毫不退缩。
  铁匠房里面别的都是硬的,唯有丈夫看自己的眼神是软的,有这些,就够了……
  回过神来的王柔花发现儿子就站在自己身边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
  “我们要是执意不搬家,不歇业,她们拿咱们母子没有什么办法吧?”王柔花小声的不确定的问儿子。
  铁心源笑道:“如果母亲愿意,咱们可以让她们搬家,就是不知道母亲对那么大一块地有没有兴趣了。”
  王柔花噗嗤笑了一声道:“尽说傻话,娘可没有那么多的银子去把那么大的一块地买下来。”
  铁心源张开嘴露出自己白森森的牙齿笑道:“娘,这个世界上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
  王柔花打趣道:“那你就试试,如果能用五百贯钱买下来,娘就在那片地上养猪!”
  铁心源大笑道:“娘,高见!”
  被铜板父子一闹,王柔花刚刚鼓起来的勇气转瞬间就消散了,和自己的父母亲族完全闹僵,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像刚才铜板如果打死了儿子,不过是杖三十,流放五百里,如果是铜子把铜板打死了,那么铜子就彻底的没了活路,按照大宋律,子杀父无论是否有意无意,都是遇赦不赦的伦常大罪……
  “你和铜子是好友,不如你去找找铜子,劝他回来,铜板虽然为人刻薄一些,吝啬一些,毕竟是他的父亲,其实最累最苦的活都是铜板干的……”


第四十六章 收翼缩爪忍耐
  铜子不是一个具有反抗精神的人,即便是他们全家都活的像牛马一样,他依旧没有反抗父亲权威的胆量。
  像铜子这样的人,在大宋社会很多,堪称数不胜数。
  祖宗牛马一般的工作一生,然后把家业传给后代,后代不敢懈怠,依旧勤勤恳恳的劳作,最大的念想就是等自己死掉的时候能把一份更大的家业留给孩子们。
  这样的做法整整在这片大地上延续了好几千年。
  当然,最大的危机还是来自于人们对饥饿的恐惧,正是因为有这样根深蒂固的恐惧,老一辈的人们即便是在家有余粮的情况下也习惯性的喝稀粥。
  他们朴素的认为,只要自己少喝一口,将来自己的后代就能多喝上一口稀粥。
  在大宋,很多家族的财富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的积累起来的,给其余的贫困人家树立起来了一个个目标丰碑,于是就有更多的人开始了这个艰难跋涉的过程。
  虽然铁心源家和铜板家事门对门的邻居,铁心源也总是搬着小板凳坐在家门口看外面,但是,他看到铜板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
  即便是看到了,铜板也永远是那副围着皮围裙满脸黑灰,探出五根烧焦的枯树枝一般的手指扶着门框,喊铜子进入干活的模样……
  铁心源不用找铜子,这家伙除了去废园之外哪里都去不了,他的生活圈子就这么大,而废园的生活是他极度向往的一种生活,按照他的话来说做梦都想。
  废园的生活给了铜子反抗父亲暴政最大的动力,当然铁心源那天问他准备这样在印书坊过一辈子吗的话也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铁心源到废园的时候看到的铜子快活的就像鸟儿一样,他在爬树,他在掏鸟窝,虽然秋天的鸟窝里面什么都没有,他依旧乐此不疲的一棵树一棵树的爬。
  看的出来,这家伙洗了一个很彻底的澡,不知道他洗了多长时间,只需要看看他皮肤褶皱里的炭黑都彻底不见了,就明白他是多么的痛恨自己的印书坊生涯。
  这才是铜子啊,铁心源有些感叹,多年辛苦劳作帮他铸就了一副钢铁般的身躯,虽然他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满身古铜色的肌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充满了美感。
  铁心源不打算现在就让铜子回去,只要这一次回去,他此生就休想再有胆量从印书坊爬出来。
  给他一段快活的时光,尽量的把时间延长,对铜子来说绝对是值得用一生去怀念的。
  铁心源相信,时间永远是世间最犀利的武器,他不仅能够让美人迟暮,也能让将军白头,更重要的是他还能让人的勇气慢慢地消耗掉。
  铜子不过仗着一时的血气之勇,等时间到了,父亲的阴云迟早会裹挟着他回到那个阴暗,潮湿,气味呛人的印书坊里去的。
  相对废园来说,印书坊才是他的宿命和人生。
  杨怀玉在练刀,军中八式,很普通的招式,在军中每一个刀盾手都必须熟练地掌握这八招刀法。
  说是刀法,其实不过是极为普通的砍,劈,撩,挥,斩,挡,刺,击这八个动作,就是这样的普通的刀法,却从砍刀真正被使用以来一直在军中延续到现在,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杨怀玉对这套刀法极为熟悉,舞动起来一气呵成,在铁心源看来已经完美无缺了,那个胖胖的老兵却怒吼着责骂杨怀玉舞起刀来就像青楼里的娘们在向嫖客献媚……
  汗水从杨怀玉的鼻尖,颌下,脖子上不断地往下淌,偶尔摇摇头,汗水立刻就会四溅。
  至于小巧儿他们练武就没有什么看头。
  一人手里拎着一把硕大的木槌,在把一根粗壮的削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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