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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狐_孑与-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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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心源笑道:“先生做的已经出乎我预料的好,剩下的事宜,自然是先生做主,铁心源不是敲骨吸髓之人,总要给部下留出一些可以活动的余地。一味地刚硬,不是走远路的方法。”
欧阳修点头道:“既然大王已经应允,老夫预备放弃对骡马,和车辆的要求。
一来,我们自己手中的战马数量不少,来大宋的武士,每人几乎都有三匹战马。
只要降低一半的战马储备,我们就能拥有可以使用的战马数量为四百匹。
以一匹战马换取西京三匹骡马的条件,我们就有足够多的挽马来拖拉车辆。
二来,京兆府的车辆车轮大多为木质车轮,这样的车轮走在官道上应该没有问题,如果要万里迢迢的走到哈密,恐怕路没走一半,这些车辆就会全部损坏。
取之如鸡肋,不若舍弃。
老夫见大王属下的马车大多为钢制车轮,而且多为四轮马车,不但载负大,而且更加的结实。
不若我们就地取材,在京兆府大量打制新式马车,即便暂时的支出费用大了一些,这些马车日后在哈密也会有很大的用处。”
铁心源笑呵呵的朝尉迟雷道:“从今日起,尉迟先生就将手头所有的钱币转交欧阳先生。一千贯以下的支出,欧阳先生尽可一言而决。”
尉迟雷和欧阳修在东京的时候就相互倾慕,听铁心源这样说心中并无不满之意。
笑呵呵的道:“先生到了哈密就会得知,在哈密,最无用的恰恰是钱财!老夫到了东京,才深恨带来的财货太少,以至于到了现在,手头仅剩下三万一千贯可以动用的金银。”
赵婉在一边轻笑道:“如果先生手头的财物不敷使用,本宫这里还有一些。”
“呵呵呵,我清香国果然是财雄气大至极,如果三司使相王圭老儿知晓老夫有如此大的权力,一定会眼红的。既然蒙大王和王后信赖,欧阳修必当竭力让这些财物都有最大的用处。”
眼看着欧阳修和尉迟雷二人出去交接财物,赵婉叹息一声道:“这老儿不是说自己只管民风教化吗?怎么突然对钱财感兴趣了?”
孟元直对赵婉这种清香国主人翁精神大为赞叹,跟着道:“全部托付给欧阳修,老夫以为不妥,与其让他来掌管,不若交给王后为好。”
铁心源看了一眼孟元直,心中不断地叹息,这家伙的性格缺点这时候就暴露无遗。
给皇家当奴才当的时间长了,这种拍马屁的话很可能都没有经过他的大脑,完全是身体的自然反应。
赵婉咯咯笑道:“这是国事,我这个后宫妇人,还是莫要插足的好。”
铁心源笑道:“就怕这老家伙不揽权,就怕这老家伙不做事,如今他想要权利,那就表示他想做事。
哈哈,没想到这个油盐不进的老家伙,竟然会被那群官员们给绑架了。
老孟,这是好事啊,给喜欢做事情的人足够的权力,这本身就是一个王应该做的。
至于权力反噬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哈密,你我都清楚,在西域之地,唯有兵权才是掌控一切的源泉。
其余的权力都是构筑在兵权之上的东西,包括财权,不足为虑。
因此,和欧阳修手里的财权比起来,我更加在意你能否控制那些骄兵悍将?”
孟元直嘿嘿笑道:“军中最重英豪,老夫手里的一杆铁枪饮人血无数,由不得他们不臣服!就是这群兵痞似乎对我们哈密清香国并无多少认同,宁愿称呼我为大哥,也不肯称呼我为将军。”
“打几仗就好了,军中的信任离不开流血,回到哈密之后,这群人必须尽快的走上战场,免得过长时间的平安,让他们忘记了自己该如何打仗。”
孟元直跳起来朝铁心源和赵婉拱拱手道:“从今日起,我还是住在军营里比较好。”
说完话就匆匆的离去了。
赵婉见铁心源忙着看文书,叹息了一声道:“妾身去看了生病的尉迟灼灼,结果没见着。”
铁心源头都不抬的道:“我要是尉迟灼灼也不愿意见你这个过来炫耀的家伙。”
“她说怕给我过了病气,还真是在为我考虑。”
铁心源合上文书抬头看着赵婉道:“昨日看见你和泽玛两人在马车里偷偷地喝酒?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了?”
赵婉噗嗤一声笑道:“您忙着逼迫那些官员绑架欧阳修,妾身这里也有一群人需要降服啊。就眼前看起来,您这里进行的比较顺利,妾身在尉迟灼灼这里碰了壁。”
铁心源摇摇头重新打开文书看了起来,赵婉是一个很有分寸的女人,只要不打起来,自己就没必要插手。
帐幕外面传来那些文官和胥吏们的喝彩声。
铁心源笑着摇摇头,继续看文书,赵婉倒是忍不住从帐幕里探出头瞅瞅外面对铁心源道:“那些文官们围着欧阳先生大声喝彩呢,非常的高兴。”
铁心源头都不抬的道:“财权是他们拿到的第一道权利,如何能不高兴。
这些人很聪明,从拿到财权就能看出来,我们对他们这些文官非常的重视。
这道财权是为了给他们一些安全感,其实他们没必要这么高兴,等到了哈密之后,他们就会发现他们在哈密将拥有比在大宋更大的权力。
哈密从来就没有过官府,只有最粗暴的军队统治,只要这些人不要做的太过分,那些哈密人会服从他们管辖的。
毕竟,那里的人会第一次发现官府不仅仅有收税的权力,还有帮助他们生产,生活的权力。”
“啧啧,那里的百姓真是可怜,一群在大宋要被斩首的官员就让他们这么高兴,如果来的都是好官员,他们岂不是会把那些官员当做祖宗来对待?”
铁心源笑道:“这些罪官来的恰到好处,如果官府对那些回鹘人,西域人太好了,这会引起他们极度的不安,有来有往的才是哈密人眼中的官员。”
铁心源终于看完了文书,缓缓合上之后对赵婉道:“这些人前期的事情做的确实不错,等一会,你烤好几只羊,带上些酒,去犒劳他们一下,我去了只会引起他们的惊慌。”
大宋公主亲自送来了羔羊美酒,而且态度亲和,丝毫没有看不起罪官的样子。
还主动举杯邀饮。
欧阳修倒是没有什么荣宠之类的感觉,和赵婉喝了两杯酒就请赵婉离去,他清楚地知道赵婉和铁心源并未真正的成婚,此时还不宜和外臣见面。
那些罪官们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第一时间相互交换了一个兴奋的眼神,他们发现,自己有了一个比欧阳修更好,更稳固的后台可以依靠。
这其中就包括刚刚被封为医官的张风骨。
他惴惴不安的来到京兆府之后,才发现这里竟然还有大量的大宋官员等着和自己一起去那遥远的西域。
这个发现让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亲眼见到欧阳修之后,他的心就已经非常的安定了,今日再次亲眼目睹了赵婉,尤其是发现那个总用蒙汗药把自己麻翻的小宫女竟然是公主的贴身宫女的时候,心跳的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难道说是公主看中了自己的医术,才强行把自己从洛阳给掳到了京兆府?”
第二十七章 下马威
京兆府今年堪称风调雨顺,春日里的几场透雨,让整个关中平原散发了勃勃生机。
光秃秃的景象不见了,就连砍伐过甚的秃山上都披上了一层绿装。
地里的庄稼已经有一尺多高,如今,正是抽穗的关键时刻,农人都在田地里拔草,灌水。
这片养育了关中人数千年的土地,依旧继续养育着这里的关中人。
六个骑兵风一般的从官道上奔驰而过,急促的马蹄声如同战鼓一般。
四月底的关中平原上,天气已经很热了,在这样的日头下狂奔,人受得住,坐骑却受不了。
在一片浓荫下,为首的骑士勒住了缰绳,战马向前奔驰了两步慢慢的停了下来。
其余的骑士跟着勒住了缰绳。
为首的大胡子骑士叫道:“贼入的老天,歇歇再走!”
说完话就偏腿下了战马,解开了马嚼子,趁着战马在水渠里饮水的功夫,自己也把脑袋塞进有些浑浊的渠水痛饮了起来。
这六个人非常的警惕,在喝水的时候,总有两个骑士站在战马的边上左右瞭望。
等所有人都痛饮了浑浊的渠水之后,为首的大汉把雄壮的身体往树干上一靠,抽抽鼻子,就从身上的包裹里取出干粮大嚼了起来。
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他一般没心没肺,心中有事,那里能吃下去这粗粝的干粮。
一个脸上烙着金印的中年汉子,怔怔的看了一会为首的虬须大汉道:“军头,我们真的要去西域吗?”
虬须大汉冷冷的瞅了一眼中年汉子道:“小相公的话你怀疑也就罢了,怎么连老相公的话也信不过?”
中年军士连连摆手道:“属下岂敢,只是西域之地实在是过于遥远……”
话还没有说完,那个虬须大汉就大笑道:“裘八,你他娘的要是在天南能管住自己裤裆里的玩意,这时候你就应该留在东京城接受官家的封赏,何至于如同一条丧家犬一般的一天一夜就从洛阳跑到京兆府?”
裘八被军头说的脸上挂不住,恨恨的道:“谁他娘的知道那个婆娘竟然是知府的老婆,城破的时候,老子就是看中那个婆娘丰盈,脸都没看清楚!”
另外一个大汉怪笑道:“你他娘的就看腚了,人家知府的老婆潜藏在城里,没被叛军给祸祸了,倒是被你拔了一个头筹。
祸祸了也就算了,还把自己的官职和名字也告诉人家,你他娘的真是蠢到家了。
现在倒好,人家指名道姓的要小相公把你交出来,八成是对你念念不忘吧?
要不,你回到东京城再和那个婆娘好上一回,说不定还能靠吃软饭过活。”
虬须大汉见裘八的一张脸涨的通红,就打圆场道:“算求了,莫吵,咱们兄弟谁都不干净,被人家抓住了把柄,好好地一场富贵算是打水漂了。
这中原算是待不住了,没听小相公说那些大头巾们不弄死我们不甘心吗?
如今,老相公背了干系放我们兄弟离开,还给我们指了一条活路,老子是打算按照老相公指的路走下去。
裘八,你最好也跟着我们走,要是让你走脱了,这京兆府说不得会有一个独行大盗出现。
你要是起了邪心想跑,如果牵累了老相公,老子会拧下你的脑袋当球踢。”
裘八瞅瞅周围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连忙道:“兄弟就是说说,没打算自己跑,去西域就去西域,老子死都不怕,还怕走一遭西域?”
虬须大汉重重的一巴掌拍在裘八的肩膀上大笑道:“这就对了,只要不跑,还是我冷平的好兄弟。
听说我们要追随的这位也是一位狠人,硬是单枪匹马在西域杀出来了一片天。
能被小相公当成挚交的那个不是英雄好汉?
他出身也是马贼,想必到了那里,我们兄弟就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好遵守了。
只要咱爷们手里有刀,在哪里不是大爷?
当垆卖酒的胡姬见到了吧?那身段不比知府老婆丰盈?去了西域就能尝到。”
裘八舔舔嘴唇笑道:“那就跟哥哥走一遭西域,为了胡姬也值了。”
“那就快走,老子总觉得身后有追兵,娘的,以前都是好兄弟,这时候拼死拼活的追赶真他娘的要命!”
大胡子冷平快速的给战马戴上马嚼子,蹿上战马,就带着五个兄弟继续向京兆府狂奔。
小相公说的真切,只要进了京兆府大营,就算是安生了。
孟元直扯掉身上的甲胄,端起茶壶一口气喝光了里面的凉茶,扭扭脖子,冲着坐在桌子边上看书的尉迟文道:“小子,这种环境下你也能看得进去书?”
尉迟文放下书本,重新给茶壶里添满了热水道:“当初您在天山道上大杀四方的时候,小子也没丢下书本啊。”
孟元直一边享受着尉迟文用凉水毛巾给他擦背带来的清凉,一边大笑道:“你小子这条命老叔算是没白救,多少还知道孝敬。不像嘎嘎那个混球,根本就是一个白眼狼!对了,按理说大王应该把你派去伺候欧阳修,怎么反倒把嘎嘎派去了?”
尉迟文嘿嘿笑道:“大王担心我跟着欧阳先生会学坏。”
孟元直理解的连连点头道:“确实如此,你将来才是咱们哈密的文官人选,如果跟着那个最大的大头巾学的满嘴的之乎者也反倒不妙。只是嘎嘎难道就学不坏吗?”
想起这事尉迟文就得意,嘎嘎的笑着道:“大王说嘎嘎就是一块石头,要是能被欧阳先生给开开窍,他是求之不得,哈哈哈。”
又喝了一壶热茶,出了一身汗,孟元直才觉得身心舒畅,才打算在凉棚底下睡一觉,就有清香谷武士带着六个风尘仆仆的骑装大汉走了过来,说是他们身上有杨怀玉的信函。
孟元直打开杨怀玉的信函瞅了一遍,然后看着为首的壮汉道:“你就是冷平?”
虬须大汉冷平随意的抱抱拳道:“正是在下。”
“天南道上斩首二十八级,悍贼林鹤田也栽在你的手里了?”
冷平傲然道:“不错!”
孟元直笑道:“如果你他娘的不是因为见死不救,眼看着邕州通判朱茂被南贼分尸,这会至少有四转的军功,一个指挥使的位置是跑不掉的。”
冷平黯然道:“是朱茂不要我救的,再说,在下当时还有紧急公务在身,没空啊!”
孟元直哈哈大笑道:“这个借口老子喜欢,杨怀玉说你素有统兵之才,老子姑且信了,才不管你以前干了什么,在这里就要听老子的。要你向前你就不能退后,知晓吗?”
冷平听孟元直对杨怀玉毫无敬意,心中有些不忿,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只好抱拳道:“属下遵命!”
一直站在孟元直身后拿着笔记录名单的尉迟文忽然指着冷平道:“你因何对大将军无礼?”
冷平愣了一下,瞅着尉迟文道:“你他娘的在找茬?”
尉迟文笑道:“哈哈,被你看出来了,我只是看不惯你这个喜欢强奸妇人的属下而已。”
裘八大怒,面对孟元直的时候他还有些顾忌,如今孟元直没有为难他,却被一个小鬼戏弄,一路上受冷平他们的鸟气顿时就爆发出来。
猛地跨前一步,探手就朝尉迟文的胸口抓去。
有孟元直在身边,尉迟文如何会害怕这个丘八,依旧笑嘻嘻的,等着孟元直拿着个自己最看不过眼的家伙立威。
果然,不等裘八的手抓到尉迟文,一只大脚就凭空出现在裘八的胸口上,将裘八尺高的身体踹到凌空飞起,重重的装在帐篷外面的旗杆上。
砰的一声响,裘八的身体被旗杆弹了回来,孟元直再次出脚,重重的踢在裘八的屁股上,力量之大,几乎踢碎裘八的胯骨,裘八惨叫一声,身体竟然向上飞去。
冷平大怒,跨步一拳轰出,直取孟元直胸腹,他还特意避开了孟元直的要害,只想从他的脚下将裘八救出来。
孟元直嘿嘿一笑,右手一巴掌拍开冷平的拳头,趁着冷平身体靠近自己的时候,一记膝撞狠狠地捣在冷平的小腹上,冷平惨叫一声,顿时倒地不起。
裘八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其余四人眼见冷平和裘八受挫,咬咬牙联手上前,身在军营不敢动刀子,只能用拳头朝孟元直身上招呼。
军种拳术,大多是大开大合走的刚猛路子,哪里会是孟元直这种拳术大师的对手。
“呯呯呯呯”四声闷响,肋下要害分别被孟元直击中,四人痛的弯着腰大口的呼吸着冷气,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打完人的孟元直大马金刀的坐在棚子下面的凉席上,笑着对冷平道:“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就是老子军中的下马威,找茬揍你们一顿是免得你们在军中不知天高地厚。
本想看在杨怀玉的份上放过你门一次,可是老子的行军长史不同意。
他认为只要进入军营的汉子,都应该被教训一回,杀杀你们的威风,如此,才好做人,乖乖听用。
冷平确实不错,能第一时间出手保护自己兄弟,这才是老子想要的好汉。
大宋官家没给你的指挥使,我们哈密国给你,从此丙字号营你就是指挥使。
不过,想要那群骄兵悍将服你,就看你的手段了,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哪怕是学老子将你丙字号营的八百条汉子打服,打怕。
老子只要一支拉出去就能打硬仗的好汉营,你若不成,莫怪老子立刻换人!”
第二十八章 蒙尘的明珠
翻开史册,下马威这种故事层出不群,帝王用过,将相用过,富豪用过,百姓自然也用过。
它之所以会被广泛的应用,最大的原因就是有效。
连老婆婆都对新媳妇用这一手,孟元直为何就不能把下马威用在这些骄兵悍将头上?
他不但用了,还在大规模的利用。
偌大的军营里面,每天都有军士的惨叫声从里面传出来,孟元直的原则很简单,不服者殴之,犯错者殴之,看不顺眼殴之……
当年张飞就是因为喜欢殴打部下,最后被部下割走了脑袋,孟元直不认为这种事会发生在他的头上。
军营里的军士们大部分都是因为犯错才被送过来的,因此,大宋提刑官不止一次的来到这座长安城外面的军营,提供名单要求孟元直交人。
孟元直的答复非常的简单,那就是查无此人!
当提刑官准备闯进军营自己按图索骥的时候,孟元直翻脸了,一群清香谷武士将那些提刑官用棍子架起来丢出了军营大门!
富弼阴沉着脸站在军营外面看到了这一幕之后,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一位旗牌官冷冷的警告孟元直,约束好自己的部下,如果这些人敢在京兆府胡来,他不惜动用大军围剿!
军营外面杀气冲天,无数的捕快和提刑官守在外面,只要是从军营里出去的人,他们都会仔细的盘查一遍,大有飞鸟难度的意思。
和跑出去被人家砍头想比,军营里遭受的那点折磨就什么都算不上了。
更何况,孟元直揍人,只是用拳头,下手非常的有分寸,除非是穷凶极恶之辈,他一般不会下重手。
他要的只是部下的臣服而已,因此,很多机灵的军卒,立刻就知道该何去何从,短短的五天时间里,孟元直的号令一旦下达,就已经没有人敢违抗了。
和孟元直一样,冷平,王胄,贺元伍,裴平四位新近出炉的指挥使也开始烧自己上任后的三把火。
他们烧的三把火和孟元直如出一辙,先是挑选出自己需要的军头,然后带着这群武力最强悍的军头们一起,去对付那些不听号令的顽固之徒。
整座军营中最令人憎恶的不是孟元直,也不是冷平,王胄,贺元伍和裴平,而是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脸上总带着小孩子天真笑容的尉迟文。
军卒们发誓,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心狠手辣的少年,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卑鄙无耻的少年。
他总能用一两句看似毫不关联的话,激起一场斗殴,然后再找来这些斗殴军卒的上司,指着这些斗殴的家伙质问他们的上司是如何管理部下的。
大宋没有什么行军长史,这个官职只有汉唐这两个朝代才有,如果翻开史册就会发现,行军长史这个官职在汉唐军中只是临时设置的职位,负有督军,监军,整军,乃至计划行军路线,为主帅出谋划策的职责。
就因为这是一个得罪人的活计,行军长史往那个只是军中军法官兼任,战事消除之后,职位自然取消。
否则,行军长史很容易被部下放暗箭。
尉迟文这个行军长史自然也是如此,一旦军中形成制度之后,他必然在第一时间回到铁心源的身边,远离这些危险的军卒。
对军营里的军卒来说,外面有饿狼,军中有暴熊,身边有狐狸,即便是再野性难驯的军卒,在这种情形下也只好低首服小。
只是怒火总在胸口翻滚,盘旋不去,只待有一日突然爆发。
但凡是好点的人都不会出关去西域,这在大宋是一个共识。
在大宋人的想象中,西域这地方除了风沙之外,就是到处呼啸结群的马贼在乱跑。
不过,事实上好像也是这样,西域的百姓在生产的时候是百姓,在闲暇的时候就是马贼。
恶人在西域一般都会混的风生水起,如果是有点本事的恶人,更是活的愉快。
铁心源对孟元直说过,没必要把这些官兵教育成军纪严明的正规军队。
这样的军队进了西域之后是有坏处的,最大的坏处就是不可能适应当地的民风。
只要能把这些人的血性保持住就是最大的胜利。
京兆府整编不可能进行太长的时间,只有在最短的时间里用最粗暴的法子将整支军队捏在手里让他们服从就可以了。
至于,忠诚这样的要求,需要到了哈密之后慢慢的培养,快速出现的忠诚,铁心源也不敢要。
京兆府已经待不下去了,文官们刚刚接收完物资,富弼就专门来到营地里,找到铁心源之后,希望他能快点带着人离开。
长安城里的铁匠铺没日没夜的正在帮铁心源打造新式车轮,木匠铺子里也同样没日没夜的制造四轮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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