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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狐_孑与-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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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的一首江城子,我能写出更好的,只是没有那份心境,哎呀,你别走啊,你先告诉我我为什么会有这种心境?这不可能,我苏轼纵横花丛……”
  铁心源自然不会现在就和苏轼讨论他死老婆的事情,如果将来他真的陷入了这种伤痛之中,或许会产生很多疑问,这样会减轻他的痛苦。
  回头看着傻了吧唧的苏轼,铁心源觉得自己对苏轼实在是太好了。
  第二天的时候,张通也带着先锋军队离开了长安,从京兆府到洮州,有一条宽阔的秦驰道可以借用,从秦州到兰州中间却没有一条像样的道路,今年雨水奇多,先锋军有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重任。
  从兰州进青塘辖境,必须是在泽玛进入洮州后的第三天,路上的时间很宽裕,因此,铁心源并不着急赶路。
  站在长安城城外,能看见大食人修建的巨型清真寺的塔尖,一弯新月挂在塔尖上,让人心生敬意。
  塔利班的身份其实是可以利用一下的,只可惜富弼下了严令,不许铁心源进城。
  想想清真寺里堆积如山的财富,铁心源只好叹息一声,熄了想要再弄一些钱的想法。
  上一次和穆辛来到长安城的时候,就见到了无数的贤者和阿訇。
  任何宗教进了中国这片国土,总会发生一些微妙而奇怪的变化。
  佛教如是,袄教如是,还有无数无声无息消失在这片土地上的宗教。
  大宋是如此的富庶,这片土地能够供养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宗教,因此,长安城的大阿訇和那些博学的学者们,自然而然的会制定出一些适合在大宋传教的方式来。
  只可惜,他们信奉的宗教教规是如此的严厉,不允许教义有任何的偏差。
  《古兰经》中有他们需要的所有道德规范和行为准则,任何改变就意味着背叛。
  上一次穆辛来的时候,他们曾经爆发过一次非常不愉快的争论,争论过后,穆辛愤然离开了长安,继而主导了西行路上的一系列杀戮。
  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来,穆辛和长安的宗教领袖们的意见有很大的误差,以至于让穆辛认为这里所有的宗教领袖都已经变成了不可饶恕的反人类的叛徒。
  这样好的鸿沟本来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的,可是该死的富弼却限制了自己的行动,在大宋的国土上,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外国君王。
  人进不去,信函自然是能进去的,铁心源用阿语写了一封非常长的信函,讲述了自己离开大宋之后亲眼目睹穆辛的所作所为。
  说的非常平实,在这封信函里面,铁心源甚至没有用形容词,只是在认真的描述自己看到的一切。
  至于那些大阿訇们能从中看出什么别的东西来,那是他们自己的问题,绝对与铁心源无关。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说铁心源真的有一个最恨的人,那么,这个人非穆辛莫属。
  喀喇汗的大军正在哈密外面的回鹘国土上烧杀抢掠,铁心源直觉的认为,这背后最大的推手就该是穆辛。
  否则,喀喇汗不会在西域的冬季,补给如此困难的时刻发动东征,当一件非常不适合军事理论的事情出现,而且正在发生的时候,就只能从政治的,或者宗教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很明显,喀喇汗在冬日的战争并不符合他的政治要求,那么,只有宗教这样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件事了。
  也只有宗教才会让军队不计牺牲,前赴后继的杀向一个没有多少实际意义的战场。
  就是担心在战场上遇到穆辛,铁心源才不辞万里从契丹和大宋寻找任何可能出现的帮助。
  也只有铁心源自己才清楚,穆辛远比那个杀人如麻的喀喇汗可怕的太多了。
  等待了两天,没有一位清真寺的使者来到营地,铁心源也就不抱什么希望了,在外人面前,这群人团结的厉害,这样简单地离间计对他们很难有效果。
  离别的时间还是到来了,在富弼的咒骂声中,在长安商贾们的惋惜声中,在一场晚春的春雨中,铁心源离开了京兆府,路过长安城西门就一头踏进了茫茫的关中平原。
  从长安道陈仓,道路平坦,赵婉却不愿意再坐马车了,一身天蓝色的骑装将她映衬的格外英武。
  不仅仅是她,就连水珠儿的骑术似乎也非常的不错,这主仆二人,在离开了东京皇城的禁锢之后,表现的非常疯狂。
  眼看着赵婉和水珠儿纵马从自己身边掠过,多嘴的苏轼就把嘴巴凑到铁心源的耳边道:“这就是你家的茶杯?你就为这个茶杯放弃了全天下瓷窑出产的茶杯?就不想试试吐蕃产的,就不想试试回鹘或者九姓胡人乃至波斯大食生产的茶杯?”
  铁心源回头看着猥琐的苏轼沉默一会道:“说实话,我以前非常的同情你,现在,我觉得你以后要受到的那些罪,完全是你应该遭受的,就你这张破嘴,不遭罪才是老天爷不长眼。”
  苏轼点点头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你好像对我以后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告诉你,完全不可能!到了哈密之后,你如果能给我安排一个能四处游走的差事我就感激不尽了。别着急骂我,你家茶杯快从马上掉下来了。”
  原本想要骂人的铁心源急忙转过头去,只见赵婉竟然从狂奔的战马背上俯下身子,探手去捉路边的野花。
  “小……”
  不等铁心源吼出来,赵婉的身体就立刻上了马背,将那多黄色的野花含在嘴里,勒一下缰绳,战马就昂嘶一声强行转了一个弯向一边的荒地上狂奔而去。
  “你老婆的骑术不错!”
  刚刚把脑袋缩回去的苏轼又把头从车窗里探了出来,聒噪的令人生厌。
  铁心源轻轻地磕一下马肚子,就匆匆的向赵婉跑掉的方向追过去,不能再任着她的性子胡来,她的马术已经被那些喜欢显摆骑术的侍卫们给教坏了。
  喜欢这样显摆骑术的家伙,十个中间有一半是瘸子!
  赵婉今日显得极为兴奋,见铁心源骑马来追自己,竟然大笑着和铁心源在车队中捉起迷藏来。
  铁心源不敢追的太紧,生怕她出问题,追了两圈之后就放缓了马蹄,等赵婉疯够她自己会回来的。
  等了很久,赵婉才策马缓缓地来到铁心源身边,将手指放在嘴唇上向铁心源做了一个不许说话的动作,然后仰着苹果一样红扑扑的脸蛋道:“就让我放肆一回,我已经忍了好久好久。以后不会这样了。”
  铁心源笑道:“这倒不必,在清香城的后山,有一片极为美丽的草原,草原不算大,却足够让你撒欢的,那里的青草繁盛,就像是在地面上铺了一层厚毯子,即便是从马上掉下来,也不会受很重的伤。”
  赵婉从马背上探过身子,张开双臂狠狠地拥抱了一下铁心源,然后就跳下战马,蹲身对铁心源施了一礼,就飞快的钻进马车里去了。
  “你老婆确实不错!”坐在马车上的苏轼探出身子做了一个拥抱的动作。
  “这样至情至性的女子太少见了,难怪你对她百依百顺,真是太好了。”
  铁心源笑道:“怎么,欧阳先生告诉你你要干什么差事了?”
  苏轼苦着脸点头道:“你怎么想的?要我这样的一个才子去雪山脚下督促农人种胡麻?”
  铁心源看着远处的秦岭笑道:“我总觉得你现在多吃一点苦,将来就会少受很多磨难!


第三十四章 以仁慈之名
  来到兰州,铁心源有些魂断神伤。
  很久以前,他就出生在这片土地上,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是极为熟悉的。
  眼前的大河模样依旧,浑浊的河水激起一人高的浪涛,如同千军万马咆哮着下泄。
  这才是黄河最壮观的模样,自从进入大宋的时代,气候变得诡异无常,原本风调雨顺的陇中变得干旱少雨。
  大片大片的森林干枯,无数条小何干涸,原本葱茏的绿洲地,在短短的百十年光景,就变成了枯黄一片。
  一条哺育了中华民族几万年的河流,终于变成了一条害河,年年泛滥,年年成灾,它如同一个乖戾的母亲,在养育了自己的孩子几万年之后,开始变得歇斯底里……
  铁阿七,这个镌刻在母亲心田上的那个人,也是被这条河给吞噬掉了,以至于让母亲对这条河没有任何的好感。
  如果能化作精卫,她一定会想办法把这条河用石头给填埋掉。
  再重要的河流,也没有母亲心中的那个人重要。
  眼前的古渡口上人头涌涌,一条用羊皮筏子铺就的浮桥如同一张大弓浮在水面上,上百名纤夫,船工紧紧的拖拽着浮桥,免得这条好不容易铺设的浮桥被巨浪打翻。
  肌肤黝黑的船工喊着号子将巨大的石锚丢进浑浊的河水里,不一刻,链接石锚的铁链子就绷的紧紧的,而且还在缓缓地向下移动。
  直到石锚被河底的巨石卡住之后,那条起伏不定的浮桥才渐渐地变平稳。
  张通带着先锋军首先牵着战马踏上了浮桥,单人成列缓缓地向对岸移动。
  岸边的军卒已经将大车上面的物资全部卸了下来,连大车都拆卸成可以抬过河的小件,等待去了对岸之后再重新安装好。
  六千多人的队伍,和大量的物资,想要从这样小的一条浮桥上过河,至少需要三天时间。
  欧阳修看着正在努力帮助船夫和纤夫稳住浮桥的青塘兰州守将,轻声对铁心源道:“青塘休矣!”
  铁心源摇头道:“别小看青塘人,他们的战力天下无双,我们之所以能用很小的代价进入青塘,一方面固然有兰州守将的贪婪之心在作怪。另一方面也说明,我们这点人马进入青塘腹地,人家还不在乎。”
  “这就是大意,不论部族,国家如何的强盛,也没有任由六千四百人的武装队伍进入自家国境的道理。这一次我们只是路过,下一次,我们如果要征伐他们,难道说他们也允许我们的大军进入吗?”
  欧阳修看着缓缓过河的军卒一脸的神往。
  铁心源笑道:“大宋想要征服青塘,只有依仗雄厚的兵力平推过来。
  如果生了不该生的心思,比如从兰州派遣少量的军队发动突袭,只是去送死而已。
  兰州之地原本就不是青塘的边关重镇,只是一道门户而已,这道门户还只是一道栅栏门户,它防君子不防小人,您认为的险要地势,其实对青塘并没有多么的重要。
  四百年前,唐朝文成公主远嫁西藏。唐太宗派江夏王李道宗,从长安西行,经天水、兰州、入青塘乐都、青唐城,又过湟中镇海堡,湟源日月山,经过倒淌河最后把文成公主送入了吐蕃。
  这条路上多的是险要的关隘,多的是飞鸟难度的要塞。和那些地方比起来,黄河天险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当初唐皇李世民何等的英雄,也未曾拔除吐蕃这根肉中刺,最大的原因就是吐蕃地界的地势,过于险要。
  我们出关中进入河湟,一路上都在上行,自古以来从低处向高处进攻被称之为仰攻,一道两道天堑还有可能平定,八座,十座,几十座天堑关隘,就不是人力能够胜任的。”
  欧阳修看了铁心源良久之后才道:“我们要走的道路与文成公主进吐蕃大同小异,只不过我们进入吐蕃最深处时倒淌河而非逻些。老夫会将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汇总成文,递送回大宋的,何去何从,自由陛下论断。”
  铁心源点头道:“此言大善,只是先生需要修改一下自己的文风。”
  对自身非常有自信的欧阳修回头看一眼铁心源笑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先,不知大王有何教诲之处,尽管明言。”
  铁心源对老夫子这种微微带着点嘲讽的语气根本就不在乎,张嘴就到:“少一些修饰,少一些夸张,一座城里的人口有两万,就说两万,有两百就说两百,就不要用捉肩接踵或者寥寥几人这种话,城池高有两丈三,就不要用高耸入云之类的话,只有一丈高就不要用抬脚可过这样的语句。尤其是飞流直下三千尺之类的话一定要慎用,如果李太白给我呈递上来的文书上是这样形容地势险要的话,我一定会将他以危言耸听的罪名打入大牢。”
  欧阳修呵呵笑道:“老夫受教了,这是真正的受教了,诗词可以夸张描画,文书就必须详实,一个需要大美,一个需要大实,功用不同,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先锋营已经渡过了黄河,已经开始在对岸警戒,欧阳修身为第二拨过河的人,在两位船工以及嘎嘎的护卫下施施然的上了浮桥。
  尽管这座桥晃荡的厉害,老夫子步履有些蹒跚,脸上却没有什么惊惧的表情,走到最险要的地方,还扶着绳索观赏了好一阵子波涛汹涌的奇景,然后才恋恋不舍的走向对岸。
  老先生泰山现于前而不色变的心神确实值得钦佩,嘎嘎历来是什么都不怕的,扶着老先生站在桥上笑的没心没肺。
  至于苏轼就非常的丢人了,叫唤的如同杀猪一般双手紧紧地抓着绳索,眼睛却瞪得老大,一边叫唤一边缓缓向前。
  其余的文官们就很丢人了,尿裤子的都有七八个,倒是那些胥吏们可能经常行走在乡下,城郊,表现的要比文官们好很多,至少没有一个人被吓出尿来。
  从天南来的丘八们就很得意了,一些胆大的夯货竟然一边唱着下流不堪的曲子背着物资踏上浮桥,几个不要命的竟然还故意把浮桥摇的乱晃当。
  被孟元直丢出的飞石砸吧了两下,这才乖乖的奔跑着过河。
  尉迟文的做法极为聪明,知道自己没胆子在桥上做戏,就干脆坐在一个空空的车厢里面,被四个军卒抬着过了浮桥,在这中间,他的眼睛是紧紧闭着的。
  六千四百人只过了一小半,天色就暗了下来,自古黄河不夜渡,铁心源严格的遵循了这一规矩,和孟元直赵婉留在了黄河的另一边。
  晚间吃饭的时候孟元直走了进来道:“兰州守军没有异动,扎西将军对我们奉上的五百匹绸缎非常满意。”
  铁心源抬起头看看孟元直道:“青塘如今真的是快要分崩离析了,朝中那些老贼们的眼光真的很毒辣,选在这个时候经略河湟,他们至少有七成成功的把握。”
  孟元直笑道:“你今天早晨的时候还在劝说欧阳修莫要急躁,现在怎么换了一种口吻?”
  铁心源端起饭碗将里面最后一口饭吞下去,丢下饭碗笑道:“他们要是进军的太快了,我们能获得的利益就少了。
  回到哈密之后,我们首先面临的问题就是回鹘人的大量涌入。
  如今,天山的北面已经是千里无鸡鸣的状态了,巧哥儿派人送来的文书说,涌进来的流民已经快要达到哈密能接受的上限了。
  如果再不关闭天山路,流民就会成灾。
  如果青塘再发生战事,青塘的流民也会涌向哈密,这样一来,我们的准备不足,会出大问题的。”
  孟元直笑道:“我们以前总是为人口太少担心,如今,人口多了,也会成大麻烦。”
  铁心源轻轻地拍着桌子道:“对于一个统治者来说,能够统御的子民越多,他的实力也就越大。即便是这两个地方的人都进了哈密,我们的人口依旧严重不足,只是他们进来的太快,太多,超出我们一时的接纳能力而已。这些人都是财富啊,既然来了,我们就要收纳,我已经给阿大去了急信,告诉他,哪怕府库空了,也要收纳这些流民,困难是一时的,而百姓却是永恒的。”
  孟元直盘腿坐下想了一下道:“人群还是太杂乱了,有些进入哈密的部族,他们天生就是敌人,即便是来到哈密,他们也会相互仇视,如果我们处理不好,会酿出大乱子来的。”
  “穆辛别的没有教会我,他说的一句话却给了我极大的启发,那就是——以仁慈之名!
  这句话实在是太有用,太精辟了。
  我们可以以仁慈之名进行统治,也能以仁慈之名进行扩张,更能以仁慈之名处理掉我们国内所有的不安定因素。
  穆辛他们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就因为这一句话,他们的仁慈之名远播瀚海,无数的人争相投入到他们的旗下,期望获得更好的生活。
  他们做的很成功,好的东西就要拿来用,不能有任何的偏见,我们只需要萧规曹随就好。”


第三十五章 大河之畔说鬼话
  赵婉在和河边捡了很多的石头,其中一颗上面自然形成的图案非常的美丽。
  是一幅红日江山图!
  她觉得这是老天在眷顾她,给了她最好的礼物,也证明将来的哈密国会如同红日一般照耀九州。
  照耀九州这话没错,只是这句话对她的父亲很不礼貌。
  国无二君,天无二日是一个帝王孜孜以求的目标。
  现在如果天上再多出一颗太阳,可能会有后羿这种多事的人拿弓箭射下来一两个。
  “天上有九个太阳的说法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一颗太阳已经快要把陇中烤焦了,如果有九个,我们居住的这片大地就成了一个不错的烤肉盘。
  我比较倾向于另外一种说法,帝俊与羲和生了十个孩子,他们各自占据了一块地方分裂成了十个国家,这十个国家相互之间征战不断,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大权臣后羿突出奇兵弄死了其余九个国王,弄了一个最弱小没用的当国王,然后,后羿大权独揽,让大地重现和平,大家过的其乐融融。
  这个说法很好啊,我觉得要比什么射掉九个太阳要有道理的多。”
  赵婉抱着自己捡回来的大石头睁着一双大眼睛愣愣的看着铁心源,吞了一下口水道:“多美的传说啊,你干嘛要弄得这么恶心?”
  铁心源拥着赵婉笑道:“事情本来就很恶心,不仅仅是这件事,还有嫦娥的事情,也很恶心。”
  赵婉抬头看看天上的那轮明月,捂着耳朵道:“我不听,我不听,嫦娥留在月宫之中抱着兔子多美啊,你千万不要再把嫦娥给糟蹋了,这让我以后怎么过中秋,一抬眼就看见一个贱人住在月亮上?”
  “那好,不说这些了,不如我给你唱歌吧?兰州附近的民谣,非常的美。”
  “你会唱这地方的民谣?”
  “当然会,用这里的方言唱都没有问题。”
  “那就唱!”
  “一只山羊吗吃草着嚟,一个姑娘子吗洗澡着嚟,我披着羊皮吗……”
  “下流!”
  “每天看着你活蹦乱跳的样子,脑子里总想着你没穿衣服的样子,你说我还能高尚的起来吗?”
  赵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把身子依偎进铁心源的怀里道:“我从皇宫里出来之后,这天是我的,这地也是我的,这条大河也是我的,这片山峦也是我的,包括你也是我的……
  既然这个世界都是我的,那么,我就一定要好好地品尝我的世界,一棵草,一朵花,一片落叶都不放过。
  只有细细的品味之后,这个世界才真正的属于我。
  你也这样想就对了,这个世界都是我们的,我也是你的,我们没道理不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到最好,不让自己的生命留下半点的遗憾。
  回到哈密我们就请阿娘帮我们操办婚事。
  到时候,宾客盈门,你在前厅与友人推杯换盏,红烛高照,我在龙凤烛下等你,月上半空,酒席散了,你喝微醺,步履有些不稳,只是眼睛亮的吓人……
  现在有没有变得舒坦一些?”
  “滚蛋,我变得更难受了。”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这首铁心源教她唱的童谣,被赵婉唱了很多遍,直到经受不住睡意,缩在铁心源的怀里睡着了。
  这首歌最是美丽,最能安抚人的心田,赵婉唱的尤其的好,倔强,甜美,渴望表露的淋漓尽致。
  铁心源好久都没有说话,只是宠溺的看着怀里沉睡的赵婉。
  她的脸上的笑容一直未曾褪去,即便是睡着了,那一汪浅浅的酒窝依旧清晰可辨。
  铁心源确定她已经睡着了,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即便是在睡梦中,赵婉的手臂也很自然的揽住他的脖子。
  张嬷嬷守在马车边上,帮着铁心源安置好赵婉,就钻了进去,放下帘子,隔绝了铁心源的目光。
  毫无睡意的铁心源重新来到大河边上,心情却从平静随着咆哮的大河一起变得澎湃起来。
  婉儿说的半点没错,这个世界如今就赤条条的展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为何就不能全身心的投入进去享受一次?
  以前的那个人既是自己导师,也是自己的守护神,如今,却变成了自己的牵累。
  佛家要抛弃臭皮囊,道家要斩三尸,这些东西听起来实在是过于缥缈,不论是抛弃,还是斩尸,都是在虚空中斩却一刀罢了。
  只有自己才需要真正的挥出一刀,斩掉过往。
  人的记忆是有限的,不能总被那些早就不存在的东西占据,既然活在这个现实的大宋世界里,就该活的像一个人,而不应该是一缕幽魂。
  “从今天起,我姓铁名心源!再见了,老云,你已经死掉了,已经被宝爷弄死在戈壁滩上了。
  如果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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