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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狐_孑与-第2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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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壕沟的骑兵们没有停留在第一道壕沟上,身后的低沉的号角声告诉他,第二道骑兵队伍已经开始冲锋了。
他们必须为更多的骑兵大队腾出足够多的突进路线。
密密匝匝的斧头从尘土中飞了出来,有的砸在塔盾上,有的飞过塔盾,镶嵌在哈密军卒的额头上,拉赫曼的火箭终于激发,划过两百步远的距离,准确的掉进了第一道壕沟,紧接着更多的火箭也随之落在壕沟里。
一声火药弹的巨响在嘈杂的战场上显得非常清晰,紧接着一道更大的烟柱冲天而起,随之而起的是一团明亮的火焰,火焰在翻卷,很快就变成了一道火龙,携带着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向两边蔓延,最终形成了一道一丈高的火墙。
“火药弹准备,三枚,点火,丢!”队正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与此同时,于阗骑兵已经纵马飞跃过了第二道壕沟,手里的长枪刺在塔盾上,易碎的长矛顷刻间碎裂,另一只手里的战锤已经亡命的挥出,这是他们最后的攻击手段。
战锤落在塔盾上没有砸开这个庞然大物,坐在马上的骑兵哀嚎一声,就连人带马一起撞在塔盾上。
上千斤重的东西砸在塔盾上,让顶着塔盾的哈密军卒吐着血飞了出去,银光闪闪的塔盾也被人尸,马尸撞得四分五裂。
跟进的骑兵顺着前人撞开的豁口跳进第二道壕沟后面,闪烁的弯刀才刚刚施展开来,就被来自四面八方的长矛刺穿了铠甲,高高的挑起来,然后丢进壕沟。
更多的骑兵越过了壕沟,哈密人的阵地上一片混乱……
刚刚被丢过去的火药弹终于炸响了,山崩地裂一般的响动让远在一千多步外面的玉素普有一种极为不好的感觉。
手搭凉棚远远地眺望,只见不远处的战场上似乎出现了一头喷火的魔龙,它不但喷吐着浓烟,也喷吐着烈火,即便是隔着一千多步的距离,他脚下的大地也在微微颤抖,胯下的战马不安的向后退,本部阵型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尉迟雷挥刀砍死一个一个已经停下脚步的骑兵,甩甩右面的空袖子,对已经开始整顿军卒的拉赫曼吼叫道:“清理战场,清理战场,本部立刻前进,占领第一道壕沟!”
最后一个还在战斗的骑兵被长矛高高的挑起,不等落地身体就像一个破了的皮口袋一样到处流血,掉在地上的时候甚至没有任何抽搐,就离开了人世。
收拢了惊恐的战马,木板重新搭在第二道壕沟上,塔盾兵抬着塔盾,跨过壕沟重新来到了第一道壕沟后面。
壕沟里的火焰已经只有三尺高,一炷香之后它将缓缓熄灭。
在河边的沙地上使用猛火油本来就不是一个多好的选择。
可就是这道壕沟让后续跟进的于阗骑兵。
在零星的弩箭射击中,于阗骑兵缓缓地后退,离开弩弓的射程之后,在原野上绕了一个圈子,重归本阵。
火焰熄灭,硝烟散尽,战场重归宁静。
哈密人高大的塔盾依旧竖立在第一道壕沟后面,长长的矛头从塔盾的后面探出来,如同一片刺林。
“清理壕沟!”
尉迟雷发布了命令,第二排用布巾子捂着口鼻的军卒就迅速的把烧焦的死人,死马从滚烫的壕沟里拖出来,堆积在战场前面,一股浓烈到极点的焦臭味道就弥漫开来,有人开始呕吐。
两千多骑兵出去,回来的不足百人,这百人被大火堵在外面这才得以幸免。
第一波骑兵就是用来试探哈密人虚实的,有伤亡是正常的,玉素普有心理准备。
他没有想到,伤亡竟然会这么大,先锋军几乎全军覆没的结果让他的嘴唇发干。
尤里卡也有些焦灼,吞咽了一口口水对玉素普道:“哈密人的军阵是专门用来对付骑兵的,三道壕沟迟滞了战马的速度,再加上他们掌握的那种奇怪的武器发出的巨响对战马的影响很大,这一切都证明,他们的军阵对骑兵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坟墓。现在,想要击败他们,唯有等待步兵大队的到来,我们只需要缓缓推进,再用投石机打击他们,才能让他们的军阵没有用武之地。”
玉素普点点头,尤里卡就代替玉素普传令。
很快,于阗的骑兵就形成了一个弧形,缓缓地向前逼近了两百步之后就停了下来。
整支大军如同一口大锅扣在哈密人的前面。
敌人就在八百步开外,这是八牛弩最佳的射程,玉素普就坐在一个白色的伞盖下面,是一个非常好的攒射目标。
“有八牛弩就好了。”
“那东西太重,我们带不来。”
“应该告诉将作营,让他们把八牛弩设计成可以放在马背上,有时候,八牛弩实在是太有用了。”
“老雷,这些崽子不错啊,刚才清点过了,两千骑兵不到一个时辰就被他们给吞下去了,自身的战损不足两百,这已经是很好地猛士了,为什么大王还把他们给淘汰掉了?你说,没淘汰的那些该有多精锐?”
尉迟雷看着那些脸上糊满了汗渍,血渍,烟灰的年轻军卒道:“大王所谋者甚大,这样的精锐还不足以支持大王的野心。”
拉赫曼张嘴要说话,看看尉迟雷的脸色又把话咽下去了。
尉迟雷看在眼里叹息一声道:“我这一次罪在不赦,大王可能会看在我昔日办事还算勤勉的份上饶我不死,只是军职可能会被去掉,我们想要继续一起作战,不可能了。拉赫曼,你不用为我担心。”
拉赫曼笑道:“不当军官,你还可以干文官啊,你本来就不喜欢当军官,都是被逼得没法子了,才不得不放下你的画笔握住刀剑。这样也好,辛苦了这么多年,如今大仇得报,回清香城好好地过几年好日子。你还不到五十,就是现在娶妻生子也来的及。”
尉迟雷苦笑一声,打发拉赫曼去左边监视敌人的动态,自己来到右边。
眼见敌人在外面虎视眈眈,尉迟雷却变得伤感起来。
自己现在是于阗王族中唯一的高级军官,如果自己的军职被去掉了,以后于阗一族想要在军中立足就很难了。
尉迟文注定会是一个文官,尉迟灼灼留在铁心源的身边,不论能不能成为哈密王的妃子,她也必须牢牢地把持住那个位置,好让于阗王族能永远的和哈密王族亲近下去。
尉迟雷以前总是担心尉迟灼灼会感情用事,坏了于阗王族的计划,现在看来,自己才是最不靠谱的一个。
于阗人的号角声惊醒了沉思的尉迟雷,他发现,于阗人正在缓缓地后退,退的很有章法。
他猛地向河对岸看去,只见上游遥远的地方,似乎有烟尘飞起……
第三十六章 让人不愿意多说的磷火
在战场上,就该全身心的投入到杀人这一宏图大业之中,直到把敌人都杀光,确定没有其他人想来杀死自己,才能松懈下来喘口气。
尉迟雷这时候胡思乱想明显不是一个好的将军,战国时期赵奢从领到军令的那一刻起就不再理睬家事了。
看到烟尘的不仅仅是尉迟雷,很快,其余军卒也看到了,这在哈密军中引起了一场小小的骚乱。
尉迟雷立刻下令,要河对面的将作营工匠们迅速的把沉在河底的浮桥拉起来,百十位不擅长作战的将作营工匠是抵挡不住敌人的。
在哈密军中,将作营工匠永远都是最宝贵的一群人,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两千哈密军卒固守着一块长两里地,宽一里地的狭窄区域,如果不借重工事和强悍的热武器,是没有办法和敌人硬碰硬到现在。
河对岸的将作营工匠们,也发现了敌踪,负责保护工匠的军卒们已经把小型的弩炮竖立起来,这种架在马背上就能带走的武器,哈密军中很多,沿着河岸很快就树立起来了上百架。这一次弩炮的皮兜子里面装的不再是石块,也不是火药弹,而是哈密军中威力最大的轻油。
这原本是尉迟雷准备拿来坑于阗军队的,一旦于阗军队越过第三道壕沟,就会让河对面的将作营工匠用弩炮发射这种恐怖的武器。
现在,被人家彻底包围,秘密守不住了。
固定在粗大胡杨树上的绞盘,在战马的拖拽下缓缓转动,三条由天山铁木链接而成的狭窄浮桥缓缓地从水面下浮了上来,横在且末河上。
两条儿臂粗的铁链子蹦的笔直,将作营的工匠们迅速的在桥面上铺设好早就备好的木板,仅仅一炷香的时间,三条浮桥就已经架设完毕。
拉赫曼第一个踏上浮桥,五百名哈密军卒迅速跟上,沿着三条浮桥向对岸进发。
尉迟雷长吸一口,握着长刀来到第一道壕沟的前面,一言不发,却做好了死战的准备。
拉赫曼过了河,从刚刚赶回来的斥候口中得知,来的是一些于阗百姓,他们想要杀死一些哈密人,再用哈密人的脑袋去换金币。
人数不多,也不少,一个千人的抢劫团伙,他们平日里是百姓,遇到肥羊之后就是马贼。
拉赫曼的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了,只要不是玉素普特意派出来的军队,一伙乌合之众,没什么好担心的。
消息反馈到尉迟雷这里的时候,他却没有拉赫曼想的那样乐观。
乌合之众最大的特点就是不确定性,他们的人数可能在短时间内急剧增加,前一刻这些人还在狼狈逃窜,当他们的人数积累到一个让他们觉得自己很强大的数字,又会回过头来继续作战,甚至比先前还要凶残。
面对这样的敌人,只能快速的消灭干净,不能给他们任何的聚集机会,只要打散他们,这些人就会四处逃散,再也没有聚集的可能。
五百名骑兵所需的战马也踏上了浮桥,运输战马要比运输战士需要更多的时间。
玉素普也发现了河对岸的情况,更发现了横在且末河上的三道浮桥。
如果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进攻的话,就算不上一个合格的总督。
这一次,他选择了全军压上,打算在天黑之前,将这些哈密人彻底的斩杀干净,如果让他们有时间逃过且末河,他又要开始千里追杀这些讨厌的苍蝇了。
六千骑兵从三个方向一起扑了过来,山摇地动,气势骇人……
“弩弓准备,三发齐射!”
“弩弓准备,平射!”
“火药弹准备……”
弩箭再一次窜上天空,不等弩箭组成的乌云落下,第二波弩箭再一次被激发,当第三波箭雨飞上天空的时候,第一波箭雨已经笼罩在于阗骑兵群中。
有的弩箭被骑兵格挡开了,有的弩箭钻进了敌人的肉体,而更多的弩箭落在了地上。
这一次,参与进攻的于阗骑兵很多,跑在最前面的却是两百多头骆驼。
单峰驼。
在松软的沙地上,他们的速度不亚于战马,高大的身躯组成了一堵高墙,成为进攻骑兵们最好的盾牌。
“点火!”
站在塔盾后面的尉迟雷大叫一声,就把手里的火药弹丢进了壕沟。
轰隆一声响,壕沟再一次冒出一堵火墙,腾起的火焰炙烤的哈密军卒不得不向后退出百步。
骆驼善于奔跑,却不擅长跳跃,火墙起来的突兀,它们一头扎进了壕沟,不大功夫,燃烧的火墙就被这些骆驼硬是用身体扑灭出来了一道十丈长的豁口。
尉迟雷大叫一声,单臂扛着一座塔盾就死死地堵在缺口的最前方,百步开外,于阗人骑兵狰狞的面孔已经清晰可辨。
弩箭如蝗,生命如草,不论如何呐喊,如何躲避,最终都不免倒在地上。
长枪自塔盾后面刺出,而后收回,每一次伸缩都会盛开一朵血花。
马蹄践踏在塔盾上,发出如雷一般的轰响,塔盾后面的支柱深深地陷入泥土中,即便是尉迟雷,也不得不背靠塔盾再把火药弹丢出去。
敌人太多了,短短一炷香的功夫,于阗人的尸体就堆积的和塔盾一样高了。
十几个骑术高超的于阗人踩着尸体飞跃过塔盾组成的围墙,杀进了第一道壕沟。
听着塔盾碎裂的声音,眼看着于阗骑兵用弯刀收割哈密军卒的性命,尉迟雷疯狂的挥动手里的旗子,如果弩炮再不发射,于阗人就要进来了。
无数只黑色的罐子从尉迟雷的头顶飞过,他们忽然在半空炸开,一道蓝色的火网从天空缓缓落下。
一朵零星的火焰被风送进了第一道壕沟落在尉迟雷的肩膀上,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就一头杵在地上,亲兵立刻用大量的沙土把他的肩膀埋住。
过了片刻尉迟雷才从沙土里抬起身体,警惕的看着肩头那片灰色的污渍。
塔盾不再受到攻击,外面已经如同地狱一般恐怖。
那些看似温柔地火焰,如同附骨之蛆,不燃烧殆尽不停止。
尉迟雷一口血喷了出来,刚才不小心挨了一记链子锤,虽然只是被擦了一下,也差点要了他的半条命。
“后撤,去第二道壕沟。”
尉迟雷再也不想留在这里了,塔盾后面的惨叫声,让他觉得自己身在地狱。
没有人再进攻,尉迟雷后撤的很容易,当他们在第二道壕沟后面再看那些于阗人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面的于阗人所在的地方,已经成了一锅沸腾的粥,所有人都在大喊,很多人人都在地上翻滚,几乎全部的战马都在发狂乱踢乱咬。
少数一些没有被火焰烧到的人,则如同木偶一样站在零星的火星中一动不动。
“刚刚在轻油里面添加了磷火……”
一个过河来探查战况的工匠小声的在尉迟雷耳边道。
“磷火很轻,会随风飘动,这些人刚才没被磷火烧到很幸运啊,如果他们那时候乱动,身子就能带风,磷火自然就会沾到他们身上。现在没问题了……”
玉素普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刚才从河对岸飞过来的那些黑球,让他近在眼前的胜利化作了泡影。
火药弹已经让他心惊胆战了,他这一次之所以会全军压上,目的就是害怕战争再继续下去,于阗人胜利的信心会崩溃。
没想到这样做了之后,下场更加的凄惨。
于阗人不害怕弩箭,不害怕钢刀,长枪,未知的东西带来的残酷的伤害才让他们感到恐惧。
号角声响起,却唤不回那些僵立的战场上的于阗人,死于火网的于阗人并不多,在战场上哀嚎翻滚的于阗人却数不胜数。
“将军,要不要现在上去把这些人全部结果掉?”一个队正来到尉迟雷身边请命。
“不用了,玉素普把这些伤兵弄回去更加的头痛,我们过河吧,这场仗打完了。”
尉迟雷发布完命令,就重新来到塔盾的后面,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阿大到现在还没有来,玉素普的步兵也没有来,只有一个可能,阿大去偷袭玉素普的步兵了。
两千多人的队伍,如今,能站起来战斗的人不超过一千人,短短的时间里大军伤亡了近一半。再强悍的军队也不可能继续保证战斗力。
玉素普没有等到步兵,也感觉不妙,因此,他匆匆的打扫了战场之后,就向东后退。
这里的哈密人有河对岸的弩炮支援,短时间内没有击败的可能,他已经开始为自己的步兵感到担忧了。
即便是眼看着哈密人在渡河,他也没有追赶。
伤兵太多了……
烧伤是最难以处理的一种伤,在西域,除了大量地涂抹獾子油之外,没有任何的治疗手段。
一般的烧伤獾子油自然是良药,只可惜,这些伤兵大部分都是被磷火烧伤的,伤口很深……
河对岸的乌合之众们被拉赫曼击溃了,他甚至没有动用火药弹,仅仅利用弩箭,和自己的大弓就把这些想要捞便宜的于阗人撵出十里开外。
回来的时候,天边最后一丝阳光也消失了。
两个疲惫的将军背靠着胡杨树等待吃饭。
“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军伍。”
“知道,你喜欢画画。”
“尉迟家人都喜欢画画,当然,除了小文,他痛恨画画,认为尉迟家之所以会覆灭,就是因为画画让我们变得多愁善感,一点都不果断。”
“呵呵,小孩子的话你不用认真。”
“他不是小孩子,他是大王的学生……”
第三十七章 绝户计
“我喜欢看蓝色的天空,喜欢看绿树,喜欢流淌的溪流和里面的游鱼。看花开我会欢喜,看花落我会流泪。总想把世间最美的一切都永远的保留下来,留在我的画稿上,好让更多的人看到我所青睐的……”
拉赫曼苦笑道:“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
“拉赫曼,我的兄弟,你现在不懂不要紧,以后一定要懂,我离开之后,你就要亲自领兵了,不但要知道如何打仗,更要知道一些打仗之外的东西。”
尉迟雷捂着胸口咳嗽一声继续道。
“阿大将军和我们约好合击玉素普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拉赫曼挠挠头发道:“日落之前。”
“现在天黑了,阿大将军还是没有来。”
“或许是路上耽搁了,或者是杀那些步卒多费了一些周章。”
“不可能,八千骑兵对付一万多七凑八凑出来的步卒,根本就用不了这么久。拉赫曼,这是阿大将军是在惩罚我们。”
拉赫曼一下子就从地上窜起来怒道:“你是说他在远处看着我们苦战,眼看着弟兄们战死而袖手旁观?”
尉迟雷苦笑一声道:“应该是这样。”
拉赫曼把牙齿咬的咯吱作响,瞅瞅周围忙碌的军卒低声问道:“他们在那里?”
尉迟雷指指河对岸道:“正在准备伏击玉素普。”
“他怎么能这样做?怎么敢这样做?”
尉迟雷低下头道:“其实大家都是被我拖累的,是我不遵军令肆意胡来才造成这样的局面。
大王最重规矩,他来哈密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立规矩,你也不看看这些年,我们哈密国出了多少律法和典章?
对于违反典章和律法的人大王不会轻饶,去年的时候大王宁愿自己挨鞭子也要维护律法的尊严就可见一斑。
阿大将军应该没有恶意,如果我们这一营的将士没有经历一场苦战,彻底的锻炼一下,出一些战果,大王的惩罚可能会非常的严厉,说不定会从此将我们这一营的将士打入另册,以后兄弟们想要出头就太难了。”
拉赫曼瞅瞅遍地的伤兵,也把头耷拉下来,无话可说。
尉迟雷笑道:“阿大将军学的就是帝王术,无情一些是很自然的事情。
西域之地贫瘠,兄弟们想要在这个国家出头,除了用命去博一个封妻荫子别无他途。
运气好的富贵一生,运气不好的埋骨荒野,这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拉赫曼,你不同,你已经被大王看中,只要在接下来的三五年不死掉。
我哈密朝堂上总会有你一个位置的,大王素来念旧,又比我们年轻的太多,因此,不论你立下多少功劳只会让大王喜欢,没有其余国家中功高盖主的嫌疑。
所以说,你现在一步路都不能踏错,只要你按照大王的命令行事,富贵一生指日可待。”
拉赫曼抬头看着尉迟雷道:“干嘛要和我说这些,即便是你不叮嘱,我也会跟着大王走的。”
尉迟雷抬手拍拍拉赫曼的肩膀道:“明白人能走的更远。”
河对岸忽然有巨响不断地传来,远山脚下腾起了大片的火光。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垫着脚尖想要看到最远处。
拉赫曼放下手里的馕饼道:“开始了?”
尉迟雷笑道:“自然是开始了,玉素普和我们酣战了大半天,全军没有休息就连夜赶路,现在中伏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们安全了,好好睡一觉,等天亮之后接受大将军的怒火。”
拉赫曼没了求战的心思,头枕着马鞍子,愣愣的看着星空,一夜未眠。
天色魏亮的时候,尉迟雷就下令做饭了,刚刚吃完饭,天色也大亮了。
一队哈密骑兵从河对岸疾驰而来,尉迟雷命令军卒们把浮桥升起来。
自己站在浮桥的尽头等待阿大的到来。
“伤亡几何?”阿大的眼中血丝密布,看样子一夜未眠。
“轻伤伤六百四十一人,重伤两百八十人,战损三百五十五人。”尉迟雷漠然的禀报道。
“比我预计的要好。”
阿大松开战马的缰绳,走进伤兵营抚慰了那些伤病之后对尉迟雷道:“总督玉素普被活捉,副将尤里卡战死,副将以下战死一万一千余人,一战过后,于阗国再无可战之兵,也算是了了你的心愿。”
尉迟雷躬身道:“大将军英明。”
阿大摆摆大手道:“这一战你们前锋营劳苦功高,该有的功劳我会如实的上报大王。”
尉迟雷单膝跪地道:“多谢大将军,末将尉迟雷不遵军令,塔沃城肆意胡来,请大将军降罪。”
阿大摇头道:“你是哈密老人,深受大王器重,即便是有罪,也应该由大王来发落。在你回清香城领罪之前,还有一件事你必需要做。”
尉迟雷疑惑的抬起头道:“请大将军示下!”
阿大瞅着河对岸缓缓而来的大军漠然道:“于阗降卒四千需要你来处置。”
尉迟雷的脸皮抽搐两下继续问道:“如何处置?”
阿大看了一眼尉迟雷冷冷的道:“坑杀!”
尉迟雷颤声问道:“因何是我?”
“你在塔沃城已经恶名昭彰。”
尉迟雷长长的呼吸了几口气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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