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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狐_孑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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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笑道:“母妃要是再问起,我就说丢了,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你招出来的。”
“那样的话服侍你的宫女和嬷嬷可就倒霉了。”
“不会的,我会保护小珠子她们的,喂,狐狸,你好啊?”
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拽被子,铁心源低头一看,只见狐狸又在拽自己了,不用说,狐狸窝里的那群狗大爷们又饿了。
“喂,臭狐狸,你干嘛不理睬我。”小公主趴在垛口上努力地把身子往外探,铁心源很担心她会掉下来,好在,有一个小宫女在后面死死地抱着她,这才让铁心源放心一点。
“咱们的狐狸大爷昨晚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了六只狗崽子,我煮米汤刮米油喂了它们一晚上……我快要困死了……”
“小狗?”小公主的眼睛顿时瞪的老大,伸着胖胖的小手急迫的道:“你家真好玩啊,我家就没有这种好事,快啊,赶紧抱出来给我看看。”
铁心源的眼睛忽然一亮,抬头问小公主:“你家有牛乳没有,小狗太小了,吃不了别的。”
小公主得意的张大了嘴巴,甚至能看到她的颤动的小舌头:“有啊,有啊,有很多,父皇的那份都赏赐给我了,我有好多,喝不完的。”
铁心源腹诽了一句奢侈,然后就跑进屋子里,把六只小狗统统都放进一个篮子,见狐狸也跳进去了,只好吃力的拖着它们从屋子里出来。
一条丝带早就垂下来了,铁心源把丝带系好,狐狸和小狗就被公主和宫女们给拖上去了。
铁心源就听上面轰的一声似乎炸了锅,不用说,城墙上面的那些公主,宫女们都欢喜的失去理智了。
“能给我一只吗?”小公主带着无限渴求的目光根本就容不得铁心源拒绝。
“你确定皇宫里允许你养狗?”
小公主眼中的欢喜之色慢慢地褪去了,揉捏着手帕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皇宫里可以养狸猫,却不许养狗,这是后宫中的厉禁!
铁心源笑道:“没关系啊,我家可以养狗啊,你喜欢哪一只尽管挑出来,放在我家里,你只要每天过来喂它们几遍就好啊,只要你喜欢,你每天都能见到它们。”
小公主立刻破涕为笑,不好意思的擦着眼角道:“我这就让小珠儿去拿牛乳过来,那里面可是加了蜂糖的。”
早饭都没吃的铁心源忍不住舔舔嘴唇,小公主立刻防备的警告铁心源道:“不能给你喝,牛乳是小狗的食物。”
“我不喝!”铁心源没好气的道:“你最好找些干净毛笔蘸着牛乳喂小狗,拿指头喂小狗实在是太痒了。”
“知道了。”小公主见目标达成,丝毫不理睬城墙下面的铁心源,忙着照看小狗去了。
铁心源打了一个哈欠,重新把被子裹好进屋子里睡觉去了,虽然冬雨已经不下了,可是寒气如同刀子一般凌厉,小公主裹得就像是一个圆球,自己可没有那些装备,还是回到有炉子的屋子里去睡觉比较好。
往炉子里丢了几块石炭,听着烟囱里传来呼呼的响声,铁心源满意的重新躺了下去,小巧儿的手艺不错,冬日里有了这样的铁炉子,立刻就温暖如春了,皇宫里的地龙也不过如此吧?
不对,皇宫里的地龙已经好久都不烧了,听说皇帝为了省钱,半夜里连一碗羊肉汤都舍不得喝如何会允许宫里烧那种耗费惊人的地龙?
这东西是不是也该给小公主一个?免得她晚上睡觉的时候中了炭气,那可是要命的东西啊,听说不论是皇宫还是普通百姓家冬日里为了取暖,可没少被炭气弄死几个啊。
第六十六章 开封冬日
从此之后,铁心源只要每日里出门之前把装有狐狸和小狗的篮子放在城墙底下,白天就会有人专门把小狗喂的饱饱的,顺便连狐狸一起都喂了。
晚上回来的时候只需要把篮子拎进来就成,至于小狗,早就被狐狸一只只的叼回家里了。
有时候铁心源甚至能在城头看见一些大人,据小公主说,宫里有很多的人都喜欢去照顾狐狸,奇怪的是喜欢照顾小狗的人却不是很多。
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状况铁心源自然是知道的。
狐狸是皇帝口中的瑞兽,是一个可以和皇帝一起用一个桌子吃饭的存在,这种权利除了皇后有之外,其余的嫔妃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宫里面只有皇帝一个完整的男人,因此,这个男人的爱好,自然就会成为所有宫里女人的爱好……
这些话不能对小公主说,她母亲迟早会给她讲述这个道理的。
天知道东京今年的冬天为什么会这么冷!
晴朗朗的蓝天下飘着冰渣子,铁心源穿着棉裤,棉衣,头上戴着母亲粗制滥造的护耳朵棉帽子,两只手塞在袖筒里打着哆嗦往学堂里走。
他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吃点带热量的食物,很可能就会被冻死。
一辆板车骨碌碌的从身边驶过,板车上装着五六具冻得硬邦邦的尸体,有大人的,也有孩子的,还有女人的,诡异的是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笑脸,非常阴森。
这一幕在冬日里的东京很常见,听来店里吃饭的仵作说,路上的“路倒”被人发现的时候,如果人脸上是痛苦之色,捂上棉被放在温暖的地方还能救活。如果这人已经变成笑脸了,那就不用救了,早就冻死了。
这让铁心源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以前读书的时候读过的《卖火柴的小女孩》,她被冻死的时候恐怕就是这样一张笑脸吧,也因为如此,才会被人们臆想出那样的一篇文章来。
穷人家的孩子没有吃不了的苦。
小花头上戴着一顶和铁心源脑袋上一模一样的棉帽子,小脸被冻得通红,两只红肿的就像胡萝卜一样的手笨拙的往热汤里面下馄饨。
天气寒冷,谁都想吃一碗热腾腾的菜肉馄饨再去上路,因此,她家的馄饨摊子生意非常好。
铁心源把自己手上的露指手套摘下来套在小花的红肿的跟馒头一样的手上,自己接过漏勺帮着煮馄饨。
“源哥儿又来帮你的小娘子了?小花真是有福气,将来嫁给源哥儿就不用受这样的苦了。”
市井里的妇人们最喜欢嚼这样的舌根,铁心源自然是不在乎的,每次都能笑嘻嘻的回应,小花年纪还小,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她应该羞臊的捂上脸才对。
“源哥儿要是真喜欢小花,就该让你娘把三色礼送到小花家里去,明年就能把小花带回家了。”
“胡说八道,小花去了铁娘子家自然是享福的,现如今小花家就靠卖馄饨谋生,小花走了,你让痨病鬼黄老实一家子去喝西北风啊。”
铁心源把煮好的馄饨丢到桌子上道:“吃饭吧,少说点别人不爱听的闲话,您每天过来吃碗馄饨就算是帮了小花大忙了。”
“就你是个小大人,婶子不和你纠缠,俺家的春秧早就盼着和你一起玩耍呢,怎么就不见你过来……”
铁心源一边干活一边和街坊们说着闲话,不多时,太阳出来了,铁心源擦把手,朝旁边烤火的小花道:“我走了,天太冷,你买完馄饨之后早点回家去。”
小花已经习惯铁心源这样对待她了,连忙点点头,她知道铁心源要是再不走,去蒙学就会迟到。
牛三怕家的烧饼羊杂碎味道一如以往的好,想起那天和师娘说过的话,赶紧又拿了一个,自己的不给钱是天经地义,多出来的这个不给钱却是不好的,宋人最是讲究规矩和信义,自己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信用绝对不能轻易地毁掉。
尤其是被十个铜子毁掉。
说来古怪,在大宋人们更加相信信诺,而不是相信合同,拿着合同去官府主张自己的权益的人会被所有人嗤笑,即便是他主张回来了他的东西,也会被其余的人所鄙弃。
而且不论你是不是有理。
有两个穷光蛋准备一起创业,但是两个人的资本都不足够撑起将要开始的事业。
于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就出现了,这两个人会主动分出主次,会把两个人的财力合起来先让一个人富裕。
等那个先富裕起来的人站稳了脚跟之后,他必须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开始不遗余力的扶持那个穷兄弟,直到那个穷兄弟也富裕起来之后才算作罢,才算是完成了自己的诺言。
刚开始的铁心源认为这中间一定会充满了欺诈,出卖,背信弃义这种事情,结果他最后发现在东京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背信弃义的事情,不论哪个结盟的人是好是坏,好像没一个丢下自己穷兄弟的,着实一个都没有。
母亲刚开始要猪肉的时候,只是跟屠户打了一个招呼,那个屠户就每日里把新鲜的猪肉送到店里来,不论刮风下雨从不间断。
满东京的人都知道屠户帮不是好人,但是绝对不包括他们的生意,每日里送来的猪肉母亲是从来都不重复称一下的,屠户说是多少钱就多少钱,按照说定的价格交易,也从无赊欠,屠户送来的肉也从来不会缺斤短两或者以次充好。
活在一个相对而言比较诚信的世界里其实是很好无趣的一件事,这样一来就让聪明人没了什么施展才华的余地。
铁心源瞅着那些大酒楼把自己店铺里面成套的珍贵银器问都不问的就放在要租借银器的人家里,连个手续都没有,心里总是涌起一种想要把全东京城的银器骗走之后化成银锭子的打算。
说起来丢人,铁心源还专门就这事问过先生,为何那些酒楼饭铺的人会如此信任别人。
先生也莫名其妙的回答道:“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这一句话就把铁心源皮袍下面小给生生的压榨出来了……从此之后他就打算要做一个诚信的人,哪怕是装也要装到底。
对小花的帮助就是其中的一项,最初的时候不过是一时心软,后来发现只要你把一个事情做了开头,如果没有一个很好的结尾,就会被人鄙弃,至少会被郭先生这种人中君子鄙弃。
来到蒙学的时候时间已经晚了,师娘不让铁心源去哪个冷的像冰窖一样的学堂,将他拖到先生的小书房里面,两个人就着温暖的炭火吃羊肉和饼子喝先生从老家带来的不知名的药茶。
郭先生的孩子已经大了,如今都留在距离开封不远处的陈留看守家园,老夫妻留在东京城给家里继续挣银钱。
听师娘滔滔不绝的说起陈留旧事,铁心源陪着她一起高兴,他现在对如今这些淳朴的日常活动非常的有兴趣参加。
先生头上有伤,所以不宜讲课,更多的只是督促大家读书,在这个滴水成冰的日子里读书写大字,实在是一种折磨。按照先生说的,寒窗苦读,铁砚磨穿本身就是在培养一个士子吃苦耐劳的精神,也是一种修炼,更是一种对自身精神的一种完善。
可能是偏心,张胖子冻得鼻涕流成河结结巴巴的在学堂里读书有说不出的猥琐。
铁心源拿着一卷书坐在火塘边上读一会就和师娘说会闲话,在先生眼中却充满了儒雅之意。
好不容易等到散学了,铁心源汇聚了同窗一起慢慢的往外走,张胖子一面大力的跺着已经麻木脚一面用一块脏乎乎的手帕擦鼻涕,在大宋,即便是张胖子这种出身富豪之家的人,手脚被冻伤也是常事。
母亲不愿意做炉子的生意,也不喜欢做手套,帽子的生意,她认为家里有汤饼铺子就足够谋生了,用不着往商贾这个圈子里陷得太深了。
她总是认为自己的儿子应该是一个出将入相的人物,想要万贯家财将来有的是机会,现在就用商贾的手段弄来金银,将来使用起来都觉得心里不舒服。
危楼继续在加高,即便是在这样寒冷的日子里也没有停止施工,铁心源站在自家的店铺前面很是担心对面那些正在雕刻的工匠们会从上面掉下来。
洛水先生现在长驻在铁心源家的汤饼铺子里西面的那间杂物间被他派人收拾出来,放进去一个大铜炉,里面暖和的根本就不用穿厚衣服,铁心源一来就会钻进那间屋子里取暖读书。
“又在读那些没用的书。”
正在制图的洛水瞅了一眼铁心源手里的《论语》放下手里的线笔叹了口气道。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这是御训,你不该这么说。”铁心源放下书本抓了一把生栗子放在铜炉上烘烤。
第六十七章 胆小的君子
洛水先生已经是第四次暗示母亲到了该把店面出售的时候了,前三次的时候母亲回答的很是坚决,但是这一次母亲没有反对。
濮王已经正式接手了危楼,现在谁都知道这座危楼是濮王家要修建的,因此,即便是跋扈的屠户帮,也变得悄无声息了。
在大宋,藩王算不得什么,他们手里的权势甚至比不上一个知府,但是,濮王家绝对是一个例外。
濮王其实只是一个明间的叫法,他实际上应该是汝南郡王,汝南隶属豫州,豫州又为九州之首,而汝南正在豫州中心,自古以来就有天中之说,也因此能看的出来汝南王赵允让这个先帝的侄子是如何的受先帝喜爱。
赵允让一再表示自己乃是藩王,何德何能能够据守天中之地,一度想把封地前往濮阳,只是几次三番上书不成,这才平息了这个心思,但是不知为何东京城的百姓好像忘记了他的汝阳郡王的称号,只要说起濮王,谁都知道说的就是赵允让。
铁心源也觉得让赵允让去濮阳很不合适,汝南乃是天中之地,濮阳却古称帝丘,据传五帝之一的颛顼曾以此为都,故有帝都之誉。
大宋的《山川志》上说的很清楚。
有这样一位野心勃勃的堂兄,皇帝赵祯却好像视而不见,藩王掌军历来都是大忌,赵允让却知宁江军十余年之久,即便是如今判宗正寺,每年宁江军还是要送上丰厚的生辰纲,这在东京城里并非什么秘密。
有十四个儿子的赵允让惹不得,这是东京城里所有人的一个共识。
“大河开封之后,江宁军就要进京给汝南郡王送生辰纲了,到了那个时候你家店铺要是还不搬迁或者出售,就会有危险了。”
这就是洛水先生的原话……
危险比洛水先生说的时间来的更早,更快们也更加的无耻……
就在昨夜,七哥汤饼店着火了……
铁心源和母亲半夜匆匆的来到汤饼店的时候,大火已经烧透了半边天,火巡铺的人努力地救火,却没有任何的作用,大火燃烧的越发猛烈了。
王柔花冷静地劝阻了那三个快要发疯的婆子上去救火,再三保证新铺子马上就会开起来之后,她们才停止了无用的救火行为,抱在一起嚎啕大哭,七哥汤饼店里的工作对她们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好在没有伤到人。”
王柔花看着表情平静地儿子笑道。
“可是很伤人心!这是我们家的根基!”
王柔花笑道:“你才是咱们家的根基,一个破店铺而已算得了什么,为娘能开起来一间,就有本事开起来十间,一百间。这些天娘总是担心他们会对你下毒手,现在看起来,人家算是仁慈的,只是烧了店铺,没有伤人,已经是万幸了。”
铁心源只是朝母亲笑笑,现在表现出一副愤怒的样子给谁看都毫无用处,不如过的快活一点。
七哥汤饼铺子很大,最早的时候只有一间门面,后来把两边的邻居都买下来之后就变成了一间拥有三大开间的店铺,由于都是木结构房屋,所以很是耐烧,直到天亮之后,火势才慢慢地变小。
尽管火巡铺的人是等大火完全烧起来才过来的,等火势根本就无法控制的时候才开始努力救火的。
王柔花还是包了一大包铜钱送给他们作为感谢,这一次火巡铺的人很是通情达理,一点都没有挑拣谢礼的轻重,推着还有半箱水的水车回去了。
官府来人没有问大火是怎么烧起来的,而是指着王柔花的鼻子臭骂了一通,咆哮着要求王柔花必须要在心里记住“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这句话,还说如果再有懈怠,一定会严惩不贷的。
火灭了之后,三个婆子走进火场,想要挑拣一些还能使用的家什,挑拣了很久,除了那个被火烧的只剩下一大半的七哥汤饼店招牌之外,再也没有多少能够用的东西了。
铁心源看见母亲的手有些颤抖,不过脸上的表情还好,坚持着处理完火场的事情之后,就在顾大嫂的陪同下回家去了,把剩下的事情交给儿子去处理。
铁心源处理火场的事情非常粗暴,找来一群闲汉,把没有烧尽的木料堆积在一起,重新点燃烧毁,告诉周边的乡邻,如果谁家想要火场里跌落的瓦片,尽管去捡就好。
因此,到了中午时分,七哥汤饼店只剩下几堵残破的墙壁了……
谢过乡邻之后,铁心源就习惯性地来到不远处的猪场。
冬日里是猪肉销售的旺季,因此猪栏里的猪更多了。
老梁蹲在低矮的窝棚里,坐在火盆前面,一碗一碗的往肚子里灌酒,十余天不见,老梁变得憔悴了许多,一寸多长的胡须根根树立着如同刺猬一般。
见铁心源走进来了,随意的摆摆手道:“喜欢看猪就去看,开春之后你就见不着这么些猪了。”
铁心源没有去猪栏那里,钻进了老梁的窝棚里笑嘻嘻的看着老梁喝酒,甚至提起火盆上已经热好的酒浆给老梁满上。
“你家店里是不是不需要猪肉了?没关系,明说就好,这怨不得你娘,谁让咱们这里来了一个惹不起的人物呢,算不得毁约啊。”
老梁端起酒碗又喝了一大口,神情多少有些颓废。
“我家就是做猪肉生意的,怎么可能会不要猪肉?就算是这里不能开店了,我娘也一定会找别的地方开,到时候你们还是一样要给我家的铺子送猪肉的。”
老梁点点头道:“是啊,你娘做的是吃食生意,虽说西水门的苦哈哈们多些,生意好做,可是西水门马上就要没有苦哈哈们了,你娘跟着那群人去别处那是必然的事情。”
“您不走?”
“走不了,满东京城都找不到比西水门这里更好的地方了,娘的,一个皇亲国戚跑来和一群杀猪佬争地盘,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我娘买的那块地也要守不住了……”
“那是你娘给你准备的宅基地,那里最少能修建一座两进的宅子,东京城里想找出这么平整的一块好地可不容易,中人就是老汉。可惜了啊。”
“人家的危楼一旦建成,您这片猪栏必定要被拆掉的,妨碍了危楼的观瞻那可是天大的事情。”
喝的有些醉醺醺的老梁咬牙切齿的道:“真想一把火烧了危楼啊……”
没人能烧掉危楼,也没人敢烧掉危楼,老梁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铁心源却知道烧掉危楼并不算是难事,让他为难的是如何能够避免汝阳王反击带来的伤害。
赵允让这种人的报复是不会理睬什么罪魁祸首的,一般情况下都是在地图上随便画个圈子,然后就对圈子里的面人进行无差别的报复。
铁家很难跳出他划定的那个报复圈子。
危楼的边上就是河道,救火什么的非常方便,如今虽然已经结冰了,但是薄薄的一层寒冰还起不到拖延的作用,除非等河面上的冰厚到可以跑马车的时候才好放火。
猪栏里的猪安静的拥挤在一起睡觉,即便是铁心源来了也毫不理睬,睡得似乎格外的安详。
老梁短时间内是不打算把猪场迁走,这对铁心源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消息,只要这些猪还在这里,自己总有报复那些人的一天。
论起放火,大宋这些只知道把火油泼在别人家的房子上然后点燃的手段实在是太落后了。
从猪场回来之后,铁心源遇到了洛水先生,他背着手看着火场对铁心源道:“烧的甚是干净!”
铁心源点点头道:“火油泼到上面,要是烧不干净,那些人如何向自己的主子交代。”
洛水先生的脸红了一下,然后道:“烧了也好,这家店算不得好,你母亲应该有能力再建一座新的,如果需要我帮忙,尽管言语。不过啊,运河解冻之后我就要去洛阳了,告诉你尽快重新选址,我来帮你家出图样。”
铁心源仔细的看了洛水先生一眼道:“小子觉得您应该在河面彻底的被冻硬之前就离开东京。”
洛水先生点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啊,枉我洛水自认为是聪明人,还不如一个孩子明白事理,危楼,危楼,他就是一个危险之地,我明洛水可不要真的落水才好。”
说罢从自己的马车上拎下来一个沉重的包裹递给铁心源道:“这是我收到的危楼工钱,归你母子了。”
铁心源吃力的抱着包裹道:“这是何意?”
洛水蹲下来认真的看着铁心源道:“告诉你母亲,就当你家的店铺是被我给烧了,这是我给你家的补偿,拿着这些钱找别的地方重新修建一个店铺,或者买一个店铺,千万莫要去找官府控诉此事,千万,千万!”
铁心源的胸口有些暖暖的,洛水先生大概是自己来到大宋这个世界之后,见到的第一位堪称君子的人。
不过这位君子胆子有点小,铁心源眼瞅着他坐着马车没有回城里,而是直接沿着西水门的小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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