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银狐_孑与-第33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那些人就相信了?”
“相信了,他们的族产很多,我又添加了一些牛羊给他们,现在,我是新族长。”
孟元直嘿了一声,就重新躺倒,拍着躺椅扶手道:“太蠢了。”
“谁告诉你他们愚蠢了?这些人或者不识字,却绝对不是什么傻子。
白马,乞颜两部落的首领带着他们万里南迁,这一路上吃尽了苦头,两万多人的部族到了哈密就剩下三千多了,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人啊,需要为他们经历的这些痛苦寻找一个出气口,那么,谁要为死去的族人负责呢?
自然是族长,一个不能带给他们安康和富足的族长,不是一个好族长,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没有人会惦记自己族长一家去哪里了,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想知道族长一家去了哪里,只想过好现在的好日子。”
孟元直哈了一声,就不再问白马乞颜两部落的事情,哈密国对外来者从来没有心慈手软一说,那些投奔哈密的部落,除了融合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好走。
这是哈密的国策,从建国时期就已经用条文固定起来的行事条例。
简单的归附,或者羁縻,哈密国是不需要的。
不论是铁心源还是孟元直,乃至后来的欧阳修,霍贤都是这一条例坚实的拥护者。
也就是因为这一条例,哈密周边的部族才没有纷纷来投,如果哈密张开臂膀欢迎所有人简单的归附,这时候的哈密人口早就超过五百万了。
所谓羁縻就是名义上的臣服,部落头人还是部落头人,他们最多在哈密王生日的那一天贡献一些礼物,其余时间都是哈密国在帮助他们。
羁縻的名义是不稳固的,有好处的时候那些部族自然俯首帖耳,没有好处的时候,他们会第一时间站起来造反,对哈密国的伤害要超过真正的敌人。
没有那么多需要羁縻安抚的部落,哈密国就能把所有的财力物力统统用在哈密国本身的建设上,才能在短短的六年间,把一个贫弱的哈密国打造成西域第一富裕的国度。
宁可要一个团结的精致的有战斗力哈密国,也不要一个庞大的没有凝聚力,更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哈密国。
孟元直只是有些不适应杀掉自己人,哪怕白马乞颜两部落的头人刚刚归降,他也下意识的认为是自己人。
“丫头总在怀疑她不是我母亲生的……”
“你好歹是她父亲,这时候总不能逃避吧?”
“你们不能只生不管后面的事情吧?男欢女爱是有后果的,你们激情澎湃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会出人命这回事?”
“说话……”
听不见孟元直回答,铁心源睁开眼睛,孟元直已经不见了,桌子上的茶杯依旧冒着袅袅的热气。
凉茶喝完了,大热天喝热茶其实更解暑,铁心源叹息一声,取过茶杯慢慢的品茶。
冷平受不了西域的酷热,对头发这种东西没有多少归属感的他剃了一个大光头,涂抹了牛油之后,整颗脑袋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牛油不但防晒,还能增加他的威势,一柄比他还要高的斩马刀握在手中,在一身黑色铠甲的包裹下,站在大太阳底下面对三军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戾气。
“莫格昌达两部落不服王化,狼子野心,里通外国,大王震怒,本将受命诛之!”
“喏!”三军受命之声扬起,即便是九天上的雄鹰也振翅远去。
六千黑甲军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乌鸡城,一人三马,以极快的速度向巴里坤湖西岸移动。
混在大队军马群中的嘎嘎,一颗心都要飞起来了,这是他第一次参与真正的战争。
战马群在戈壁上狂奔,每过半个时辰,骑士就在马背上上下翻飞,从一匹战马的背上跳跃到自己的另一匹战马背上战马脚步不停,从中午到堪堪天黑,大军就已经离开乌鸡城一百五十里开外。
哈密国的军队终于有了军队的模样,回鹘军人也终于有了一丝盘旋如鹘的模样。
击杀莫格昌达两部落,冷平不认为是什么难事,唯一要担心的就是这两部落会逃跑。
茫茫戈壁草原上,想要捉住一些流窜的牧人,这个难度太大了。
再有两天,大军就会赶到巴里坤湖,冷平准备在这里分兵,一部突袭莫格部落,一部突袭昌达部落,还有一部分需要再外围警戒,诛杀漏网之鱼。
主将领一支兵马,副将领一支兵马,这毋庸讳言,至于第三支警戒人马,冷平将目光投在悄无声息的站在大帐里的嘎嘎身上。
冷平知道嘎嘎在哈密国的地位,即便是现在还年轻,却是大王最信赖和看重的后起之秀,发配来他的军中,大王培养铁嘎的意图非常明显。
冷平思虑了一下,将一支令箭递给铁嘎道:“你,负责外围绞杀,务必不让一个敌人逃脱。”
铁嘎单膝跪地接过令箭,然后收回怀里,继续站在军帐中听将军安排军务。
“此战之要,在于快,在于突然,唯有如此才能在减少伤亡的情形下,完成大王均令。
各部完成自己军务之后,在昌达部落营地集合,然后继续快速的向北横扫,在巴里坤湖周边制造出一片五百里的无人区。
让即将到来的野蛮人找不到一口食物,找不到一口干净的水源。
明日三更造饭,四更出发,然后分头行动,诸位,此为军务,万万不可失期,违令者斩!”
第三十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嘎嘎的任务不太难,只要跟着大队向东走一天半之后就转道向北,控制野马谷一带的制高点,方圆三十里就在眼皮子底下了。
将军冷平只给了五百人,也就是两个中队的人马,其中一个中队的队长是一个年近四十的老兵。有这位老兵在,冷平认为嘎嘎这里就不应该出现什么问题。
这是一场大规模的狩猎活动……
太阳下行军的黑甲军极为辛苦,将士们即便在黑色的铠甲外面罩上白色的披风,很容易吸收热量的黑色战甲依旧很热,人体在铠甲里面就像身处蒸笼一般。
嘎嘎对这一次难得外出出任务极为看重,汗水已经泡湿了内衣,牛皮靴子里滑腻腻的,按照嘎嘎的经验,等大军到了目的地,自己的靴子里至少能倒出一两斤汗水来。
水壶里的水甜不甜咸不咸的很难喝,即便是这样也要节省着喝,现在可没有功夫让他到处找水喝。
巴里坤草原指的是巴里坤方圆百里之地,过了百里,就是白花花的盐碱地。这里只有一些耐盐碱孤的蓬蓬草东一簇西一簇的装点着戈壁。
感受到马蹄踩踏大地的动静,三寸长的小蜥蜴快速的钻进蓬蓬草里,躲避将要到来的危险。
老队长彭良见嘎嘎赶路赶得辛苦,却一声不吭默默忍受,不由得对这个纨绔有了新的认识。
两马并行的时候,彭良掏出自己的水壶递给了嘎嘎,嘎嘎要拒绝,见老队长目光坚定,就接过来,拔出塞子大大的喝了一口。
水很冰凉,嘎嘎忍不住又喝了一口,然后恋恋不舍的把水壶还给了老队长。
老队长吐掉嘴里的盐碱土笑道:“是不是很惊奇?”
嘎嘎连忙道:“您的水为什么会是冰凉的?”
老队长嘿嘿笑道:“学着点。”说着话就松开了战马缰绳,任由战马随着大队狂奔,身体随着战马起伏而起伏,人和马似乎融为一体了。
老队长掏出一块脏啦吧唧的手帕包在水壶上,一口水喷在手帕上吗,然后就用力的摇晃。
天气热到了几点,不一会手帕上的水就干了,老队长将水壶递给嘎嘎,示意他喝一口。
嘎嘎喝了一口,果然,水壶里的水变得冰凉可口。
“这是为何?”
老队长摇摇头道:“不知道,反正军伍里都是这么弄水喝的,至于是谁发现的,谁传出来的,怎么个道理,没人知道。校尉,这么赶路不是个办法,天太热了,就算是兄弟们能受得了,战马也受不了,前面十里地开外,有一处水泉,兄弟们在那里停一下,让战马喘口气,等太阳落山了,我们再走不迟。”
嘎嘎犹豫一下道:“野马谷距离这里还有百十里路……”
“校尉放心,能赶得急,今天头上一丝云彩都没有,将军他们也不会全速赶路,只要今晚到达野马谷,就不算失期,也不妨碍军务。”
嘎嘎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歇息一阵子。”
老队长立刻朝身边的一个骑兵吼了一嗓子,那个骑兵立刻加快马速冲到了队伍最前面,把校尉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队伍中一片欢腾,众人的马速也立刻变快,十里地一转眼就到了。
眼前是一个高大岩壁,嘎嘎没有看到清泉,不由得转头看向老队长。
老队长嘿嘿一笑,跳下战马,用手里的链子锤重重的敲击在岩石上。
只听咚的一声如同敲鼓一般的巨响远远的传了出去,岩壁上立刻就有密密麻麻的水箭飚出来,弄了嘎嘎一头一脸。
其余骑兵却没有感到惊讶,在来到岩石前面的时候,除了爬上岩石的哨兵,其余人早就脱掉铠甲衣衫,赤条条的站在岩石下面等待水箭的到来。
嘎嘎张口接了一道水箭,这里的水冰凉而清冽,没有半分盐碱味道。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以前巡逻到这里的时候,见牧民这么干,才知道这个秘密。”
“这里没有草,牧民来这里干什么?”
老队长哈哈大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结果跟着来了才发现,牧人赶着牛羊来这里是为了让牛羊舔舐这座山脚下的盐,方圆百里之内,只有这里的盐矿牛羊吃了不拉稀,地上的盐碱牛羊吃了会死。校尉,赶紧凉快一下,把水壶接满,这水就出一炷香的时间,等水没了,就要再等三天。”
嘎嘎没有卸甲,仅仅脱掉靴子,赤着脚站在水柱下让冰水从头淋到脚。
军卒们用头盔装水饮马,人可以站到水箭下面贪凉,战马却不行,跑的血脉贲张的战马要是沾了冰水会生病的。
嘎嘎见站在山崖顶上的军卒羡慕的瞅着下面,就让哨兵下来冲凉,他穿上靴子爬上了山崖继续警戒。
老队长坐在一块石头上,一道水箭正好落在他的后背上,一个精壮的军卒很狗腿的帮着老队长擦背,一边擦一边小声的道:“听说我们这个校尉很得大王宠爱,怎么来的时候一个护卫都没带?”
老队长笑道:“我们难道不是大王的兵?他来军中是为了混资历将来好高升,带侍卫过来会让你们这群混蛋看轻的,算起来这人还不错,没有纨绔子弟的娇气。”
“说真的,老队长您的资历堪称咱们黑甲军的老大,恐怕将军都没有您的资历高。”
听着手下拍马,老队长还是很高兴的,笑骂道:“老子的资历是从大宋平卢军开始算的,那是在大宋,我们现在是在哈密,以前的不算数。老子只想着再混几年,给刚生的娃儿弄点家产,升官什么的咱们一个大字不识,没指望喽。你小子以后眼睛尖点,有帮老子擦背的功夫,以后多伺候一下校尉,这才有前途。”
军卒撇撇嘴道:“老子不是什么人的马屁都拍的,想要老子拍马屁,先让老子服气再说……”
山崖不算高,嘎嘎即便是在山崖的另一边,也能隐隐约约的听见山崖下的谈话,捏着望远镜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再次把注意力关注在一望无垠的戈壁上。
带着烟火气的大太阳终于缓缓西斜,嘎嘎一声令下,正在酣睡的骑兵立刻起身,整顿身上的装备,重新跨上战马随着老队长继续向北狂奔。
休息了一个多时辰,不论是人马都精神了很多,大地在马蹄下飞快的向后狂奔,嘎嘎有信心,在这样的速度下,天黑之前自己一定能够抵达野马谷的。
与此同时,清香城门口已经贴上了露布,铁心源的《清乡令》原原本本的被写在上面。
看过露布的迪伊思脸色很难看,跟随她一起来的各部落长老一个个惊慌的厉害。
还以为跟随喀喇汗国使者一起向哈密王施压,多少能得到些好处,没想到哈密王再给众人好处的同时,也把屠刀指向了莫格,昌达两部落。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队彪悍的军卒冲进了馆驿,不顾众人的阻拦捉走了莫格昌达两部已经瘫软在地的长老。
馆驿里住着的人不多,王安石背着手亲眼看到了这一幕,迪伊思脸色虽然难看,也静静的看着哈密军卒捉走了两部长老,既没有阻拦,也没有申辩,非常的安静,她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王安石的身上。
王安石见一个老妇在看他,就抬手施礼,准备回到他的院子里去,哈密王既然要对莫格昌达两部下手,自然不会放过这里的两个漏网之鱼。
“请先生留步!”
王安石惊讶的转过头,能在这里听到字正腔圆的大宋话,真是太难得了。
迪伊思来到王安石面前施礼道:“久闻先生大名,化外野人迪伊思有礼了。”
迪伊思纯正的汉礼,让王安石有些手足无措,很快,他就调整了过来,还礼道:“阿伊莎公主智慧之名传扬西域,老夫也是如雷贯耳。”
迪伊思笑道:“宋人仁慈之名即便是西域之地也有耳闻,只是闻名不如见面,先生乃是大宋道德高士,为何听闻杀戮却面不改色呢?”
王安石哈哈笑道:“使者言重了,老夫如今不过是一介白丁,来哈密也是为了增长见闻,无权无职焉能对哈密国政说三道四?”
迪伊思笑道:“先生非是不能只是不愿罢了,既然先生是来西域增长见闻的。老妇人这些年倒是游遍了西方,即便是遥远的绿衣大食也曾涉及,知道一些宫闱秘闻,先生可有兴趣听老妇人唠叨?”
王安石愣了一下,迅速笑道:“穆圣说:学问虽远在中国吾亦求知,却不知这句话反过来说也是一样的,能听到天方国密事,王安石求之不得。且容老夫备酒,邀请夫人长谈,以慰我心。”
迪伊思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王安石哈哈大笑,对这个知道《孟子,公孙丑》的异族老妇好奇心愈发强盛,他决定一定要把刘攽这个冬烘先生一起拉来好好地听听异国见闻。
铁心源以前零零碎碎的说过一些,那些故事无不诡异到了极点,鉴于王安石对铁心源的人品认知,决定不与采信。
今天能有这个和异族亲密接触的机会,王安石一点都不想放过。
第三十一章 谁在研究谁?
“宋国人杰地灵,英雄好汉层出不穷,仅仅一个铁心源就让西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迪伊思放下茶杯,笑眯眯的看着王安石。
王安石轻笑道:“铁心源这样的少年,即便在东京也不多见,夫人有所不知,当年,铁蛤蟆之名可是蜚声大宋,乃是我大宋少有的神童。这样的人物来到哈密,如果做不出一番事业才会让老夫以及宋人失望。”
“老身听说宋皇陛下将掌上明珠下嫁铁心源,而铁心源却对大宋并无归属之意,这在老身看来已经属于背叛,宋皇仁慈,心疼爱女继而爱屋及乌,对哈密不但不征讨,还大力支持,难道就不怕有肘腋之患?”
王安石对这种低级别的挑拨离间毫无兴趣,甚至都懒得解释,径直问道:“老夫听闻西域奇人辈出,又地大物博独成一脉,西域人所学所知与我大宋有很大的不同,不知夫人能否解说一二以解我毛塞?”
迪伊思笑眯眯的从侍从手里拿过一卷羊皮卷,递给王安石道:“老身这里就有一本囊括西域最新成就的一本书。”
王安石接过来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满篇的大食文字,他看不明白。
不过从羊皮卷制作的精美程度来看,这本书应该是一本很重要的文献。
王安石很想知道这本书里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让他生出学习大食文字的想法。
学习这种事情从来就不是士大夫们的阻碍,他们哪一个不是经历过十年寒窗磨练的人,掌握一门外国文字,比起研究浩如烟海的经义简单的太多了。
好在他没有为难太久,对西域状况很有兴趣的刘攽赶来了,他平日里面对的是咸鱼一样无知的商贾,在这些人中间想找出一个认识字的人都很难,更不要说西域的学者了。
西域的学者一般都是高级教徒,或者贵族,他们的传承非常的有限吗,或者父子,或者师徒,普通人虽然渴望获得学问,却往往没有那么多的学习机会,即便是有,也是凤毛麟角不值一提。
在西域可没有孔夫子有教无类的说法。
听王安石的老仆说这里有一个似乎会汉家学问的老女人,刘攽那里还按捺的住,匆匆赶来,见王安石拿着一卷羊皮在那里狗看星星,立刻就劈手夺过。
匆匆瞅了一眼书名,就毫无礼貌的当着迪伊思的面坐在毯子上认真看书。
看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他的面色就变得铁青,咬着牙问迪伊思:“这本《十日谈》乃是何人所著?”
迪伊思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茶杯里的浮沫笑道:“我大食的智慧之王穆辛,也是哈密王铁心源的老师。”
王安石哦了一声道:“伊布拉欣。穆辛,老夫在东京时就听说过此人,据说他少年时就无师自通,诵读了大食所有的前人经典,等到壮年,就枯坐飞鹰山研究大食经典十年,听说能在古典经文上动笔修改注释新意的人,也就穆辛一人而已。”
刘攽恨声道:“与铁心源在楼兰城大战的就是此人。”
王安石轻笑道:“学问与战争不可混为一谈,我读穆辛之书,只看他的智慧和胸怀,又不看战争。人世中,穆辛既然是铁心源的敌人,自然也就是我们的敌人,可是在著作中,他但凡有一字一句能让我称道,就当为吾师。”
刘攽不屑的瞅着一本正经的王安石道:“假如这本书里把哈密国的国策,军政,民政,经营之策,农耕之心得,匠作之经验尽数罗列其上,你还能安静的坐着说出刚才那一番话吗?”
王安石的面色微微一变,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看着刘攽手里的东西道:“皮毛而已……”
迪伊思笑道:“安石先生有所不知,此书乃是我大食智慧之王呕心沥血之作。为了完成此书,智慧之王不惜亲自潜入清香城,化身万千游走市井,与哈密官员交友,与哈密文人长谈,与哈密土著共饮,所见所闻俱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脱离虎口之后,又重新加以整理,归纳,一本《十日谈》虽然只有十万言,却是一本建国立业不可或缺的读本。穆辛虽然与我王有仇,我王却不敢小觑他的学问,在得到这本书的手稿之后,王后第一时间就召集了大量的学者,日夜誊抄此书,老身来哈密之前,已经成书五百卷,这一卷是王后亲自挑选,校对出来的精品,是来向哈密王请教,其中是否有遗漏。”
“呀呀呀,造纸,诶呀呀,筒车,我的娘啊,曲辕犁,完蛋了,炼铁?糟糕……娘的,他连槽子糕都不放过。”
刘攽在一边哇哇叫,迪伊思的目光一直落在王安石脸上,王安石的眉头微皱,他不为书里的内容担心,他更担心刘攽这个人。
一个念书几十年,并且一直在修心养性的家伙这样表现,实在是太过分了。
大儒修心养性到了极致,就会出现鹤形或者龟状,鹤,挺胸昂首,回步转颈,或引颈高鸣,或展翅作舞,一展翅,一踱步自有风韵法度。
龟,潜首缩爪,徐徐而行,两耳不闻身外事,却有宿慧,锦绣于心不张扬,身处泥潭自有乾坤。
不论是鹤形,还是龟状,一现翎毛于世界,一藏锦绣于泥潭,都不是这般喜怒行于色的模样。
“《十日谈》堪称煌煌巨著,我喀喇汗国王素有雄心壮志,想要将喀喇汗国治理成西域的一颗明珠,却屡屡不得法,如今有了《十日谈》正好可以按图索骥,希望能把喀喇汗国也治理成哈密这般模样。”
迪伊思放下茶杯,双手缩回宽袍大袖,一脸庄严的对王安石道。
王安石笑道:“此乃喀喇汗国百姓福分。”他笑的依旧那样和煦,像是在对喀喇汗百姓做最好的祝福。
“您是一个心胸宽阔的人,而铁心源却是一个邪恶的人,先生,大宋的阳光和黑暗此时都来到西域的天空上,这让我们更加珍惜美好的阳光,憎恶冰冷的黑暗。”
王安石大笑道:“无论是阳光还是雨露都是上天的恩赐,我们身为凡人,只要接受就好,不必挑三拣四,上天给的每一样东西都是财富,大食人应该学会发现财富,制造财富而不是掠夺财富。只有属于自己的才是最美好的,也是最合适自己的。”
迪伊思指着《十日谈》道:“您是说这本书不适合喀喇汗?”
王安石见这时候已经没办法和迪伊思愉快的交谈了,就站起身送客,他的时间很宝贵,既然迪伊思吝啬的不愿意多谈大食国以及西域,他也没道理放在和异族女人谈论喀喇汗的前途。
迪伊思失望的走了,尽管她很想和王安石再谈谈话,而王安石对她似乎已经失去了兴趣,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身为喀喇汗国的使者,还需要保留一些尊严。
迪伊思走了,刘攽自然就恢复了正常,将《十日谈》丢在桌子上,自顾自的斟茶,刚才说了好大一堆废话,嘴巴渴的厉害。
王安石拿起那本书再次打量一下对刘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