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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狐_孑与-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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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下去的地方如果药发不出来很容易炸断,这样会伤了自己人的。我估计今天的这场爆炸,八成是铁鞭炸在手里了,还点燃了旁边堆积的火药硫磺那些东西。”
铁心源死死地瞅着小巧儿道:“他们就在工坊里面试验?”
小巧儿理所当然的道:“那是自然啊,外面好冷……”
铁心源把小巧儿的吧身子扳过来看着他的眼睛道:“我下回要是再看见你们在蒸油的地方点火取暖,我就自己把所有蒸好的油全部点燃,免得你们费事。”
小巧儿嘿嘿一笑,就拖着铁心源继续向笸箩巷子的前端走去,绕过曲曲绕绕的小巷子,才看到街道,就发现杨怀玉牵着一匹马,提着一杆马槊,马背上驮着两个大箱子,一副落魄英雄的模样站在门口等人。
两个妹子守在门口请他进去,他却昂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鬼话。
见铁心源和小巧儿过来了,立刻露出大板牙笑道:“我是没地方去了,所以特来借宿!”
小巧儿奇怪的道:“家里有你的房子,你的东西还都在,你为什么还要说这么奇怪的话?”
铁心源上下打量一下杨怀玉皱着眉头道:“你这算是和家里彻底的闹翻了?”
杨怀玉大笑道:“是啊,大丈夫就要有背水一战的勇气,我现在把后路彻底的断掉了,一心只想应对将要到来的武举科。”
“意思是说你现在成了穷光蛋了?你这种英雄人物离开家的时候想必是清洁溜溜的离开的吧?”铁心源继续上下打量着杨怀玉。
杨怀玉大笑道:“和你们这群市侩鬼在一起混了这么久,如何会不知道钱的重要性?放心,我把两个庄子,三个店铺里的钱都拿来了,今年庄子上粮食丰收,好些庄户希望把明后年的租子全部交掉,所以啊,我还从庄子里提取了十万斤粮食,够我们吃几年的吧?”
铁心源挑起了大拇指,第一次真心的夸赞这个家伙,一人在经历了大起大落的遭遇之后,多少都会变得成熟一些。
杨怀玉现在就不错,至少知道自己该要什么,不该要什么,至少知道心安理得的拿走自己的东西,而不是像那些二杆子一样,吼一声老子要去光屁股打天下,骄傲过后,就去大街上讨饭了。
他带来的东西很多,他家里的夜壶似乎都没有放过,送粮食过来的庄户们愉快的帮着他把粮食塞进阁楼里去了。
一个头上扎着青丝带的贵公子骑在马上远远地看着杨怀玉忙碌,铁心源捅捅杨怀玉,杨怀玉朝街口看看,丢下手里的活计,大步走过去,那个青衣贵公子也从马上跳了下来。
也不知道杨怀玉和那个贵公子说了些什么,那个人终究还是离开了,杨怀玉则眼眶红红的走了回来。
“那是我弟弟。”
“过来追要东西的?咱们不能给!”
“滚,他是来劝我回家的……说我娘哭的很伤心。”
“那你回去还是留下来自力更生?”
杨怀玉好像没有听见铁心源的嘲讽口气,把一个箱子抗在肩膀上道:“我该学着为自己的话负责了……不回去了……”
“呀,那个漂亮的女子是谁?是那个叫做苏眉的吗?”铁心源在一边忽然喊了一嗓子。
本来已经扛着箱子进门的杨怀玉猛地一下子就窜了出来连声问道:“在哪?在哪?”
巷子口空荡荡的,鬼影子都没有,杨怀玉希冀的目光逐渐暗淡了下来,在铁心源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然后就扛着箱子进了院子。
“北风起啊,
英雄泪啊,
郎有心呀,
妾无意呀,
抓个蛤蟆当马骑啊。
左手锤子啊,
右手鞭啊,
大风起啊,
云飞扬啊,
杨怀玉想要武状元啊……”
铁心源唱儿歌向来是很拿手的,不管是小水珠儿,还是小公主,他们都喜欢听,总是变着法的求铁心源唱儿歌给他们听。
而铁心源也不含糊,从“一闪一闪亮晶晶,一直唱到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的快”这些朗朗上口的儿歌很快就被全东京的孩子们学会了,因此,在大街上看到一个孩子唱着一闪一闪亮晶晶,漫天都是小星星的时候,铁心源总会露出一种神秘的微笑。
按照对他极度了解的小巧的话来说,他又在里面憋着坏呢,只是不知道倒霉的人到底是谁。
小巧儿不懂,杨怀玉这个赳赳武夫也不懂,只有学过易学的铁心源清楚儿歌的力量。
太史伯阳父奏曰:“凡街市无根之语,谓之谣言。上天做戒人君,命荧惑星化为小儿,造作谣言,使群儿习之,谓之童谣。小则寓一人之吉凶,大则系国家之兴败。”
第七十七章 小儿凶猛
马行街上有一道十七丈高的旗幡,上书——东廊正店酒无双!
每一个字都有门板大小,即便是站在东岭桥上都能清楚的看到旗幡上的大字。
旗幡招展,上面的字也就像游龙一般似乎在上下攒动,蔚为壮观。
要写这样的大字可不容易,首先,你就需要有一支如椽巨笔才成,然后再蘸着水在青石板上练就个十几年,然后,你就可以有非常丰厚的收入了。
听说东廊正店的那七个字每个字都需要十贯钱才能请动这一行的佼佼者孙不让出手一次。
孙不让出手写了,却每每会后悔的捶胸顿足,认为自己这样做,会让大字行的晚辈们又少了一口饭吃。
大宋商家是非常注重宣传的,铁心源早就领教过了。
敲梆子报时辰的头陀都知道在大清早的时候提着一篮子碎米饼送给那些馋嘴的孩子,让他们告诉家里的大人梁家的米饼最好吃。
酒铺门口那个艳丽的妇人其实就不是卖酒的,她是专门用来勾引男人的,所以每一个妇人都有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那些来回走动的男人有时候经不起妇人柔声软语的相求,晕陶陶的进了酒铺,出门清醒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两坛子酒,至于褡裢里面的铜钱早就不翼而飞了。
一群群的孩童唱着“北风起啊,英雄泪啊,郎有心呀,妾无意呀……”杨怀玉想要武状元的童谣招摇过市。
站在街边上欣赏了好一阵子的铁心源踩着一寸厚的积雪再一次来到了笸箩巷子。
小年刚刚过去,年兽即将逼近,东京人少不了要做点馄饨吃一下,准备几样下酒菜,给老婆孩子弄件新衣裳,准备一边喝酒一面守岁,灶神嘴上涂抹了蜜糖之后已经上天了,门口神荼郁垒两位大神已经严阵以待,小鬼是进不来了,就摩拳擦掌的等待在除夕那一夜和年兽来一场生死鏖战。
杨怀玉见到铁心源就像是见到了鬼,吱溜一声人就不见了,吃了一半的饭碗还留在桌子上。
“他干嘛要跑?”铁心源坐在杨怀玉做过的地方,拿起一个胡饼在水珠儿的汤碗里泡泡,吃了一口之后问小巧儿。
“他说他没脸见人了,已经三四天没出门。”小巧儿一边吸溜面条,一面含糊不清的回答。
“告诉他,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必要,这争夺武状元啊,其实与竞选花魁是一个道理。
人家花魁为了当上头牌,宁愿脱得光光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跳进水里假装美人鱼,即便是被人吃光了豆腐也要拿头牌的位子,这是何等的决心?
他不过是让别人知道了名字而已,现在,全东京的人都知道他要抢夺武状元了,同时他和苏眉的事情也传遍了东京。
嘿嘿,武状元能不能抢到手很难说,反正苏眉恐怕除了嫁给他之外,可选择的余地不多了。
这都是好事情,他没必要见了我就跑。”
小巧儿怒道:“杨怀玉说了,他要是拿不到武状元就当场自杀,你也不想想看,他还有退路吗?”
铁心源瞪着眼睛道:“我们前进一步容易吗?干嘛要退路?”
小巧儿把饭碗丢在一边怒道:“你怎么知道会没有人比杨大郎更加厉害的人?”
铁心源笑道:“有我们在,即便是有厉害的,我们也能让他厉害不起来,总会有办法的。”
小巧儿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你准备耍诈?”
“对啊,你以为往年的武状元都是凭真本事考上去的么?我翻看了近十六年的科考状况,有确实作弊行为的就有四届,怀疑作弊的有六届,知道景祐三年甲子科的状元如今在干什么吗?”
小巧儿摇摇头表示不知。
铁心源嚼着胡饼笑道:“在西夏擒生军中,打仗的时候他缩在帐篷里打死都不出去,然后他带领的队伍被人家十几个西夏人就给击溃了,顺便把他这个吓得尿裤子的武状元给捉走了。我们无法知道那个比杨大郎武功厉害的家伙是不是个胆小鬼,但是我们知道让杨大郎这样的家伙戌边,咱们至少不用担心他会不战而降。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全力支持杨大郎呢?”
小巧儿点点头道:“既然是这样,还是杨大郎这家伙比较可靠一点。可是我们无权无势怎么帮他?”
铁心源从桌子底下拿出来一根三尺多长的木棍道:“把这个木棍给我从中间钻一个孔,要求前后贯通,孔钻好之后填上细细的河沙用绳子来回拖拽之后打磨光滑,完事之后交给我就好。”
小巧儿接过木棍打量了一下道:“两头钻不算难,装上细砂之后不用绳子拖拽,两头封堵之后来回晃动打磨的更圆滑。你先告诉我这东西有什么用?”
铁心源白了小巧儿一眼,吃了一口面条之后道:“木棍做好了,你就去河边给我弄些冬眠的蛤蟆回来,我有用处。”
“要蛤蟆干什么?冬天找蛤蟆你这是为难人。”
“你少管我要干什么,尽管去找就成,你不是夸口以前冬天的时候连田鼠洞里的粮食都能挖出来吃掉吗?找冬眠的蛤蟆不难吧?”
小巧儿见铁心源不愿意说清楚,只好悻悻的答应了去给木棍钻孔,顺便去河边挖冬眠的蛤蟆。
说完了这个事情之后,铁心源就和小巧儿去了笸箩巷子的最深处,这里剩下的密封木桶已经不多了,大部分都被小巧儿运进杏树林子里去了,就等着攒够了数量,就把地面挖开,把这些汽油全部丢进热泉里面去。
铁心源自然不会愚蠢到自己站在热泉边上点燃轻油,那样的话很容易被军兵的包围圈给困在里面,而且因为时间紧迫,难免会留下痕迹,有了痕迹说不定会被包拯这种断案神人找到。
他一点也不想和小巧儿一起被人家绑在台子上把脑袋砍掉,因此,延时装置就必须有。
小巧儿的点火的延时装置还没有弄好,不过这事还是交给小巧儿去烦恼就好,否则他就会大发雷霆。
他做了一个小小的木头匣子,匣子里面有一个小铁人,小铁人手里抓着一柄小锤子,只要拉动缠在小铁人身上的绳子,小铁人就会疯狂的敲打前面的燧石,然后就会有火星冒出来,点燃下面的火绒,火绒再点燃火药绳子……
总之,按照铁心源计算过的那样,这个盒子至少可以保证半个时辰的延时效果……
铁心源的想法是给引火绳绑上一截粗大的香……香燃烧半个时辰之后就会点燃引线。
这个法子说出来之后小巧儿立刻就翻脸了……
“巧哥儿,你不要思虑太重,炸濮王他们家其实和你烧掉一间茅草棚子没有多大的区别。
你越是重视这件事,就会把自己陷入到一个紧张的状态中,到了这个时候你就会把所有的事情严重化,就像你搞得那个延时机关一样,其实没有必要那么精妙的。
是你下意识的刨除了所有简单的法子。
你知不,简单粗暴的法子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效,最直接也最要命的法子。
就像你设置的机关一样,越是精妙的机关,出错的机会就越大,也就像武器一样,越是简单的武器,可靠性就越高。
我们少绕一个弯子,烧掉濮王家的把握性就多一分把握。”
小巧儿点点头,沉默了好久之后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道理的?难道也是从书上学来的不成?”
铁心源笑道:“我脑袋里有一本天书,想要什么学问,天书里就会出现那种学问,所以你不必丧气。”
“那个要钻洞的木杆子和蛤蟆也是那本书上讲的?”
“没错,巧哥儿,你可能想不到,只要把一根填满蟾酥的竹刺放进那个空心木头杆子里面,然后用嘴猛力的一吹,那根竹刺就能飞出去三十步远,而且准确定极高。如果蟾酥进入了人的身体,那个人很快就会发羊羔疯……”
“你打算用这东西来帮杨怀玉夺取武状元?”
“是啊,到时候教军场内人头涌涌,人人都在靠近那些准备夺取武状元的武士,我们几个小小的孩子,谁会在意呢?”
小巧儿点点头道:“是这个道理,只要杨怀玉不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他确实有能力夺取那个武状元的。当然,是在我们把所有能够威胁到他的人全部干掉的情况下。”
铁心源笑道:“一样样的来吧,先把濮王家的这笔账算清楚再说杨怀玉的事情,呵呵,偌大的东京城,有无数的才智之士,但是有谁能想到几个孩子就能把整个东京搅得周天寒彻呢?”
小巧儿笑道:“这样的感觉很好,我喜欢,既然你要力求稳妥,一旦明天我把这里的轻油全部运走之后,这里也需要彻底的休整一番,你觉得咱们把这里买下来当工坊如何?”
“你哪来的钱?”
“我看见你有好几颗价值不菲的宝石……”
第七十八章 是谁搅乱了一池春水?
苏眉端坐梳妆台前,对面就是一张很大的菱花镜。
里面的美人儿轻蹙峨眉,一丝淡淡的哀愁就像落笔在宣纸上的浓墨慢慢地晕染开来。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念罢这段优美的词,苏眉看着菱花镜里的美人儿道:“那个莽夫用自己的生命作伐,你该如何是好?”
镜中美人儿依旧峨眉轻蹙……
铁心源不喜欢现在的矮小身材,这样的高度和别人说话很吃亏,不管是不是个人自己都需要仰望才成。
所以他跨坐在栏杆上,这样至少和有些悲愤的杨怀玉可以做到平视。
“早就和你说过,你要是不出手,我就帮你。”
“你这不是帮我,是在害我,苏眉现在一定恨死我了。”
“知道什么啊,恨也是一种强烈的情绪,让苏眉恨你的情绪占据她的心,也比她无所事事的去想别的男人强。因爱生恨这句话听过没有?在我看来这四个字倒过来说也成啊,因恨生爱一听就让人觉得回味无穷。”
“不成的。”杨怀玉抱着脑袋蹲在地上道:“苏眉不是一般的女子,她不会屈服的。”
铁心源往嘴里丢一颗豆子不屑的道:“扯淡,我比较欣赏庄子老婆劈棺惊梦的壮举,也比较欣赏山人老婆扇坟盼干这样的真性情。至于苏眉,她既然干不出这种壮举,那就是说人情礼法对她依旧有约束力。我敢说你现在要是跑去苏家非礼了她,下个月你们就可以举办婚礼了,至于她是不是会恨你一辈子,说实话,关我屁事,我只是在努力地完成对你的承诺,把苏眉弄到你床上就算我成功了。”
杨怀玉怒吼一声道:“我没你那么下流!”
铁心源骑在栏杆上笑的嘎嘎的道:“下流的人一般都不缺女人,只有那些正人君子才会孤枕独眠。说吧,苏眉给你出什么难题了,童谣已经传播了十来天了,她也该有动静了,这个难题你解决不了吧?说说,我来想办法。”
杨怀玉叹息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淡蓝色的笺纸递给了铁心源道:“苏眉想要拒婚,又不明说,她要我作出一首不比柳三变那首《雨霖铃》差的诗歌出来……你知道的柳永词为当世第一……”
铁心源取过笺纸扫了一眼轻声念道:“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方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好字啊,好字,一手簪花小楷写的风流倜傥,你的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别告诉我她还长着一对桃花眼!”
杨怀玉的两只手痉挛般的曲张不定咬着牙道:“重要的是那首词,不是苏眉的字!”
铁心源笑道:“《雨霖铃》啊,一首传自前唐教坊曲子词目而已,相传,当年唐玄宗勒死杨贵妃之后,走到蜀中,时霖雨连日,栈道中听到铃声。为悼念杨贵妃,便采作此曲,后来被柳永使用了一下而已。一个勒死老婆的负心汉,晚上做春梦梦见和被勒死的前老婆翻云覆雨的艳词罢了,有什么好的,柳永用了这个曲子词,自然就高妙不到那里去,怪不得陛下一点都不喜欢柳永,我也不喜欢,你看看,这混蛋把好好的一个良家女子教成什么了。”
“啊?这东西可以这样理解吗?”杨怀玉也是读过书的,开始见到柳永的词之后就已经绝望了,没想到这首传唱坊间迷倒无数人的优美词牌,到了铁心源嘴里会出现这样一种奇怪的解释。
“哼,苏眉用这首词首先就落了下乘,她苏家乃是正牌的读书人家,柳永是陛下批判过的文人中的败类,本来她苏家就该追随陛下的脚步走的,她用柳永的词来为难你这个有为青年本身就是大错!立身不正,说什么都是错的,你何必在乎呢?如果和我一样本经是《原道》这样的宏文巨制,那么,说什么自然是冠冕堂皇的,这就叫做根正苗红。”
当朝皇帝讨厌柳永这并非是什么秘密,杨怀玉自然是知道的,也清楚铁心源说的其实没错的,柳永的东西在民间非常的流行,但是放到台面上立刻会成为被批的对象。
有了些希望,心情自然是愉快的,杨怀玉的脸色也就不那么难看了,凑近铁心源小声问道:“我该怎么做?”
铁心源笑道:“自然是回信告诉苏眉她这样做不妥,让你和柳永比试对你是一种侮辱哦,请她换一首诗词过来。”
杨怀玉振衣而起,立刻就回自己的屋子里写信去了。
铁心源眼睛转了几圈子之后转身去了小巧儿的房间里奋笔疾书,不大功夫就从房间里出来了,见杨怀玉也从他的屋子里出来大声的呼唤水珠儿,打算让他去苏家给苏眉送信。
受了贿赂的水珠儿非常愿意跑一趟,反正苏家离笸箩巷子不太远,过两条街就到了,杨怀玉看着水珠儿转过了街角,满脸都是希冀之色,想和铁心源继续聊两句,发现铁心源已经离开了,就从兵器架子上取下马槊舞动了起来。
水珠儿连蹦带跳的来到了苏家,拍了门环之后,就把一封信交给了门房,说是杨大郎给苏家娘子的回信。
门房代替自家小娘子赏赐了水珠儿一把大钱,就把信交给了走内院的婆子。
苏眉原以为杨怀玉会磨蹭很久才会给自己回信,想不到自己的信才走了一个时辰,就有回信了,这让她有些期盼,又有些恼火。
回到闺房匆匆的裁开信封,只是扫视了一眼,苏眉的脑袋就像是被一只巨斧重重的从中间给劈开了……
一张机,一针一线盼春归,寒星点点无睡意。
凄凄惨惨,半边锦被,留着待郎归。
二张机,春草青青春阳暖,纸鸢独去无情意。
一缕丝线,两寸芳心,随着春风去。
三张机,花开并蒂蝶双戏,春红总被风吹去。
鸳鸯帕上,落红点点,全是相思意。
四张机,丝线乱如柳树风,织锦不成人心悸。
帛书一卷,檀郎迟归,不晓奴心意。
五张机,雁叫声声又一年,画角无声夜梦寒。
空帷落尘,胭脂失色,全是旧回忆。
六张机,牡丹抛却凤凰色,雏鸡架上作凤鸣。
鸳鸯被里,泪眼凝噎,相对换红衣。
(唉,没法子,本想抄袭金老爷子的九张机,担心被兄弟姐妹们鄙视,只好自己动手写,不太好,您凑合着看。)
“无耻!”
苏眉高耸的胸膛急剧的起伏,面色青一阵红一阵,那张笺纸被她青筋暴起的小手紧紧地握在手中,眼泪扑簌簌的就流了下来,从来没有哪个登徒子敢这样冒犯自己。
杨怀玉离开了杨家,难道说连起码的礼仪都没有了吗?他难道不知道给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写这样的艳词到底意味着什么?
擦干了眼泪,骄傲的苏眉就准备亲自去看看哪个落魄的杨怀玉,即便是有损闺誉也要去,如果不能当面斥责这个无赖子,自己今后休想再有好心情。
铁心源把脑袋枕在水珠儿的软软的肚皮上对小巧儿道:“过一会苏眉可能会过来。”
“好啊,杨怀玉想那个女人都快要想疯了,你看看,他抡马槊已经抡了快一个时辰了。你说说,女人真的那么重要吗?至于要觅死觅活的吗?”
铁心源瞅瞅小巧儿还没有完全长成的身体笑道:“这种事是老天爷强行给我们设定的一种生活。如果不想这片大地上一个人都没有,男女之间就必定会产生各种纠葛,这没法子砍断。你以后说不定也会这样的。”
小巧儿瞅瞅天井里面吐气开声练习马槊的杨怀玉摇摇头道:“我不会,将来如果看上哪个女子就让媒婆带着厚礼去她家求亲。”
“如果人家不愿意呢?”
“不愿意?为什么?嫌钱少?再加点钱就是了。”
铁心源呲着牙齿笑道:“如果加了钱人家还不愿意,你是不是打算一棒子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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