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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狐_孑与-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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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婆惜哭的更大声了,刘二癞子却一骨碌爬起来,揪着王婆惜的头发把她的脸仰起来道:“源哥儿,我这花一样的老婆,三贯钱就要打发掉我?”
  铁心源无奈的道:“既然大家不谈礼仪开始谈钱了,那就就事论事吧,你觉得你老婆应该值多少钱?说出来,好商量,都是邻居,出了这样的事情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刘二癞子瞅瞅面孔都抽起来的巧哥道:“一头牛……”
  巧哥大怒道:“刚才老子给你十贯钱你都不愿意,现在就要一头牛?”
  李二癞子蹭的一下就躲到铁心源的背后道:“拿了你的十贯钱,我刘二还有命吗?只要源哥儿赔我一头牛,我刘二就认了,从此再也不提这事。”
  铁心源苦笑一声,朝刘二挑挑大拇指道:“这个夏天眼看着就要大旱了,都说斥日炎炎似火烧,公子王孙把扇摇,公子王孙的日子好过,农夫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我们都是种地的农夫,地里的庄稼就是一家人的性命啊。
  你家劳力少,老婆又是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十几亩田地你一个人挑水恐怕应付不过来。
  这年景,正是依仗牲口出力的时候,你就算是手里拿着钱也买不到牛。
  你能想到这个法子估计也是被逼无奈了,既然你下了血本,我兄弟又自愿上套,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一头牛,我答应你了。”
  说着话就从桌子上拿过笔墨纸砚,很快就写好了一封短信,吹干了墨迹之后折成一个方胜递给刘二癞子道:“下回家里有事,直接过来,都是乡邻能帮的一定会帮,不要把事情弄得一地鸡毛的,好看啊?”
  刘二癞子指着方胜呐呐的道:“这……”
  铁心源笑道:“你拿给西水门的冯屠户,官家市面上已经没有牛了,他们手里还有一些,拿我的信就能领一头牛回来,早点去,免得没了壮牛。”
  刘二癞子抱抱拳就快步离开了铁家的庄子,连老婆都忘记领走了,王婆惜从地上站起来,深深地看了一眼巧哥,跟着刘二癞子就离开了院子。
  巧哥翻着白眼道:“你既然知道人家是在陷害我,干嘛还要给他一头牛?”
  铁心源哼了一声道:“你都把人家剥光了,想必便宜也占了不少,可以了,你李大官人难道还会少一头牛使唤?都大官人了,自然要有大官人的做派和风度,是吧,李大官人?”
  巧哥儿被铁心源左一句大官人,右一句大官人说的面红耳赤,拍一下桌子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决自己的龌龊事。糖糖可不是你用一头牛就能哄骗过去的,他爷爷又被陛下任命为黄门侍郎,一般的东西可瞧不上眼。嘿嘿,糖糖也不是公主那个软性子,三两句好话,或者扮可怜就能让她饶过你。”
  铁心源摇摇手里的折扇笑道:“我自有办法,这么多年下来,你难道还没有感受到我们两人之间的差距吗?”
  说到这里,猛地一收折扇,用戏腔唱道:“我好比是天边的鸾凤落梧桐,你好似泥里的土鳖烂泥游。”
  巧哥冷笑道:“鸾凤?土鳖?嘿嘿,你这只鸾凤有多少次是我这个土鳖把你从水火里捞出来的?”
  铁心源嫌弃的瞅瞅巧哥道:“皇帝还有三个乞丐朋友呢。”
  巧哥大喊一声,窜了起来,沉重的身子乌云盖顶一般的向铁心源压了下来……
  论吵嘴,一百个巧哥也不是铁心源的对手,论斗殴,十个铁心源绑起来也不是巧哥的对手。
  福儿,玲儿,水珠儿他们早就习惯了这种说着说着就动手的场面,早就提不起观看的兴趣了,全都扭身就走,该干什么就去干自己的事情。


第三章 论好肚兜对女子身材的重要性
  被巧儿压得有些惨,这混蛋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豆芽一般的半大小子了。
  而是被无数的美味猪肉给堆砌成了一个膀大腰圆,全身都是腱子肉的彪形大汉了。
  铁心源同样吃了很多的猪肉,整个人看起来依旧精瘦,按照母亲的说法那就是光长心眼不长肉。
  巧儿虐待了铁心源之后就高兴地去了工坊,今天还有两把刀子要交工,没工夫和铁心源继续闹腾。
  铁心源蜷缩在椅子上咳嗽两声,终于回过来气之后,见屋子里已经没人了,就整理一下衣衫,摇着折扇去了西跨院。
  柔儿把糖糖伺候的很好,看着糖糖四仰八叉的躺在躺椅上的样子,铁心源就觉得这妞为一件不着调的事情来找自己的麻烦很是没道理,她目前的形象根本就不该给外男看到。
  进门先给表姐王曼施礼道:“姐姐怎么也来了?您的身子一向不好,应该多休憩才对,大日头地下奔波,要是生恙,怎生了得?”
  王曼咳嗽一声道:“不打紧,大夫说我这是寒症,多散发一下有好处。”
  糖糖阴阳怪气的道:“少假惺惺的,李巧欺负了人家农妇,你是怎么和稀泥的?”
  铁心源笑道:“巧哥少年心性,一时昏了头做错了事情,我们自然是尽力赔偿人家,给了一头牛!”
  糖糖听到铁心源解决事情的方式就是一头牛,立刻尖叫道:“人家的贞洁就值一头牛?你这是在仗势欺人。”
  铁心源坐下端起菜瓜汁子喝了一口就放下了,里面没加蜂蜜,一股子生菜的味道。
  “没仗势,也没欺人。”
  “没有?你家的一头牛好值钱哟!”
  “不这么办怎么办?按照《宋刑统》上的律条分派?
  和奸不成,巧儿最多被脊杖三十,发配两百里一年,京东路都出不了,这和在东京有什么区别?
  那个女子的罪名可就重喽,她可是要被裸身游街的,然后也要挨三十大板,最后发配两百里的。
  如果他们的族长觉得这女子丢了全族的脸面,放笼子里丢水塘淹死都有可能。
  你现在还觉得我赔偿了一头牛是在仗势欺人吗?
  糖糖,《宋刑统》你也是读过的,当年我对背书最是讨厌,为了记住书里的律条,可是挨过舅公的板子的,你可一直都是好学生,这本书你应该很熟悉吧?”
  糖糖跺跺脚道:“那本破书里面除了和离是对女子有利的之外,剩下的哪一条,哪一章不是祸害女子的?算你处理的好,现在,我们就说说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休想巧言搪塞。我不告官,我只告诉我爷爷。”
  铁心源拿扇子敲敲脑袋满面愁容的道:“这比告官狠多了,糖糖,咱们不能不讲理吧?那天是你喊我去你那里下棋的……”
  “住口,进门前不知道让丫鬟禀报一声吗?”
  “你把我堵在被窝里的时候还少吗?我难道就没有书童吗?”
  王曼见两人又开始争论了,连忙道:“源哥儿,你就低低头,给糖糖道歉好了。”
  “谁要他一个登徒子道歉!”
  “这就过了啊,你骂我就骂我,不要跟着宋玉那个自以为英俊的混蛋去侮辱人家登徒子啊,人家登徒子和自己的丑老婆生了八个孩子关他宋玉屁事,骂了人家一千多年。你还帮着人家接着骂,人家登徒子冤不冤啊。”
  王曼揉着眉心道:“你看了也就看了,都说非礼勿视,你别过头去糖糖也没有那么生气,你为何在死盯着人家的屁股看,事情放在哪个小娘子身上,都会生气的。”
  铁心源努力的想了一下道:“那件肚兜上面绣着两只黑色的肥鸭子,图案比较奇特,我就多看了一眼。”
  糖糖的一张小脸顿时就变成了铁青色,抓起茶壶就砸向铁心源,口里怒吼道:“姓铁的,我和你拼了!”
  铁心源接住飞过来的茶壶放在桌子上吼道:“叫唤什么?听我把话说完。”
  糖糖被铁心源的怒吼镇住了,心头又是委屈又是恼怒眼看着豆大的泪珠唉眼眶里盘旋,就要掉下来了。
  铁心源把自己的手帕递给糖糖,糖糖抓过来的丢的远远地,铁心源也不理会,自顾自的拿扇子敲着脑袋道:“人为什么会穿衣?”
  王曼怒道:“自然是为了遮羞。”
  铁心源摇摇头道:“错了,上古时期,礼仪未定,人伦未分,裸体坦身是为常事,人们连羞耻之心尚未有,何来的遮羞一说?”
  铁心源说的这些话已经涉及到学问的层面了,出身于诗书礼仪之家的王曼和糖糖自然也就变得认真起来,三槐堂从不允许学生不尊重学问。
  “对我们来说,衣衫最重要的功能是遮羞,保证自己的尊严,对上古祖宗来说,衣服只有一个功能,那就是保暖。”
  王曼板着脸道:“这是很简单的道理,用不着你多说,我和糖糖都是懂的。”
  铁心源继续在屋子里游走,边走边道:“羞耻之心是我们在有智慧后才产生的第一个真实的感觉。
  我听西边来的番人说,上帝最早造人的时候制造了一个男人,后来又用男人的肋骨制造了女人,然后就让这一男一女生活在乐园里,他们没有智慧,像野兽一样在乐园里过着没心没肺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那个女子不小心吃到了智慧之果,于是那个男人和女人都就有了智慧。
  有了智慧之后他们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来了树叶,穿在身上,据说,这是羞耻心最最早的来源。”
  听铁心源喋喋不休的讲述与自己乳房无关的话题,糖糖几次都要站起来直接诘问,都被王曼给按在椅子上,继续听铁心源说废话。
  “衣服的功能都是我们的祖宗后来不断开发出来的,到了我们现在,官家依靠冠冕来显示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威。
  官员依靠不同颜色的袍服来证明自己官位的大笑,男女也大多依靠衣衫来粗略的分别男女,很多时候,衣服其余的功能掩盖了它本来的保暖功能。
  从最开始醒悟的羞耻心,道现在的虚荣心都是依靠衣服来展现的。
  我之所以会盯着糖糖的乳房看,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女子的乳房,看了之后才发现,你们女子真的好笨,连自己的贴身之物都不知道改进一下,别的衣衫几千年下来都不知道变化了多少次,唯有你们的肚兜几百年都不知道变化一下。”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铁心源用扇子遮着脸,偷看了一下糖糖和王曼,发现她们都在想,已经被自己成功的带进沟里去了。
  为了趁热打铁,铁心源清清嗓子继续道:“衣服是人穿的,怎么舒服,怎么漂亮,怎么符合礼仪怎么来就对了。
  女子的身体和男子不同,自然要有别于男子的服饰,至于怎么弄出一套符合你们女子身体的肚兜出来,柔儿可是有不同的看法哟,你们不妨问问柔儿。
  柔儿很早就想弄出一整套最适合女子贴身穿的肚兜,可是啊,那个笨丫头好几年都没有成功,你们两个是女子中的佼佼者,不妨一起参详一下,想出来一个好办法,弄出一个新样子。
  我保证一旦你们你弄出新奇的肚兜出来,比你们读八百本书都有用。”
  王曼本来就不希望糖糖再去找铁心源的麻烦,在她看来,这就是糖糖在故意找铁心源的事,即便是没有肚兜风波,说不定还会生出鞋子风波一类的事情。
  她三年前就嫁人了,夫君在阳曲做官,因为身体不好才回京城调养的,当惯了主母的人,小儿女的心思如何能逃过她的法眼。
  铁心源刚才的一番话彻底的提醒了她,如果真的能弄出一种新颖舒适的肚兜出来,未必不是一条财路。
  所以她就拉着糖糖小声的问柔儿,这些年她到底弄出什么东西来了。
  柔儿从床底下拖出一根藤箱,为难的瞅瞅瞪大了眼睛等着看的铁心源。
  糖糖眼珠子里迸出鹰一般凌厉的眼神,指指大门道:“滚出去!”
  铁心源干笑两声,摇着折扇出了门,刚刚出来,就听见屋子里发出好几声惊叹声,估计是被柔娘用烤软了的柳条编织的胸衣龙骨震惊了。
  这东西是两年前,铁心源为了家里几个丑妹子能够好好地嫁人,想出来的财源,只是后来发现柔儿她们实在是没法子独立把这桩生意做起来,今日正好拉王曼和糖糖下水。
  有她们两个带头,这东西很快就能在购买力最强大的贵妇群里兴盛开来,要是依靠柔儿她们几个要长相没长相,要名声没名声的臭丫头,这桩生意会成为一个大笑话的。
  来到工坊找到巧儿的时候,这家伙正在把一柄刀子不断地塞进绿鲨鱼皮刀鞘里,试验拔刀的灵敏性。
  巧儿见铁心源进来了,就拔出刀子,拿拇指左右扒拉着刀锋,看看刀子有没有变钝,嘴里漫不经心的道:“淫贼的帽子没扣你头上吧?”
  铁心源笑道:“我本不是淫贼,谁能把这顶帽子强加在我的头上?放心吧,处理好了。”
  巧儿挑挑大拇指道:“你总是这么有办法,佩服,佩服。”
  铁心源笑道:“马屁从你嘴里说出来别有一番风味,说吧,什么事情?”
  巧儿抽抽鼻子道:“孙羊正店的邓八爷还记得吧?”
  铁心源皱着眉头道:“这人不好对付。”
  巧儿嘿嘿笑道:“昨天死了,四肢的筋骨全部被打断,胸腹上连中五刀,每一道伤口下面正好看见一道内腑,心肝脾肺肾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第四章 暴露在阳光下的罪恶
  铁心源蹲下来,抽出一把刀帮着巧哥用细布抛光,小声的对他道:“我们不是忘记这件事了吗?”
  巧哥面无表情的道:“笸箩巷子的地底下还埋着两百多瓶梨花白呢,这事你能忘掉,我可不会忘掉。七年时间过去了,那些酒想必更加香醇了吧?”
  “所以说,你关心的是那些酒,不是邓八爷对吗?”
  “没错,他死了,那些酒是不是可以拿出来喝掉了?”
  铁心源摇头道:“如果邓八爷不死,你可以拿出来偷偷喝掉,现在他死了,就说明事情有了波折,我们要更加的小心。”
  巧哥吧嗒一下嘴巴道:“你这个太学生现在有资格去孙杨正店了吧,咱们一会就去,我想喝梨花白了。”
  铁心源笑道:“傍晚再去,我舅公在那里有存酒,可以去喝一瓶。”
  “为什么你舅舅他们没资格去孙羊正店?好处归你他们难道就没有怨言?”巧哥奇怪的问道。
  铁心源放下手里的刀子瞅着窗外小声道:“三槐堂里不止有三颗大槐树,正堂里面还有三本书,内容极为晦涩难懂,据说难度不下于《八丘》《九索》,王家子弟谁能读懂那三本书,那么整个王家就是他的。”
  巧哥诧异的看着铁心源道:“你读懂了吗?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对了,什么是八丘九索?”
  铁心源摇摇头道:“我连书的名字都不认识。八丘九索我倒是知道,九州之志曰《九丘》,八卦之说曰《八索》。”
  “还有你不认识的字?”
  “有的是,自从苍颉造字以来,字体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有些字因为无用,所以慢慢的就失传了,有些字因为需要又被凭空造出来了,谁敢说自己认识这世上所有的字?”
  巧哥笑道:“这就对了,不是什么都知道的你,才是活生生的你,要不然我会认为你是妖怪。既然你连封皮上的字都不认识,你舅公为什么会把自己藏在孙羊正店里的好酒便宜你,而不是便宜你舅舅?”
  铁心源笑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无知者无畏这句话?”
  巧哥摇头道:“没听说过。”
  铁心源苦笑道:“这句话说的就是我,我闲着没事去了三槐堂里找书看,结果发现架子上摆着三本竹书,出于好奇,我就找来梯子爬上去看,结果,这一幕被我大舅公看到了,然后他就说我有志气,不像那几个废柴舅舅,最后他就把自己的腰牌给我了。”
  巧儿不耐烦的道:“我是问你,你舅舅有没有嫉妒你?”
  铁心源瞪了巧儿一眼道:“我每次见到他们都会恭敬的行礼,他们自己往往会慌张的跑开,只要在外面说起我这个外甥,一定是赞誉有加。”
  巧儿大笑道:“那就是说我再也没机会收拾你那几个舅舅了?嘿嘿,我对打折他们的腿很有经验,你舅舅之所以会这样到处夸你,这里面有我的功劳啊,今晚我要喝两瓶梨花白。”
  目的达到之后的巧儿非常高兴,中午发生的晦气事情好像一点都没有影响他。
  “那个王婆惜你是不是已经得手了?”铁心源瞅瞅四周无人,就压低了嗓门道。
  “厉害,这种事你都能看得出来?”巧儿立刻来了精神。
  “你掩饰的很好,可是王婆惜可没有你的这种本事,临走前她幽怨的看了你一眼,那绝对不是一个刚刚陷害了你的人该有的眼神,另外,你如果在我给刘二癞子牛的时候暴跳如雷的话,我就不会去琢磨那个女人临走前的奇怪眼神了。”
  巧儿笑道:“就是碰巧有那么回事而已,水珠儿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女人,所以,我也没有什么长远的打算。”
  铁心源大笑道:“最喜欢你这股子聪明劲了,好的,今晚去孙羊正店你可以喝两瓶子梨花白。”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将两把刀子抛完光,巧儿在岛上用錾子留下姓名之后,就结伴去后院洗漱,准备一身清爽的晚上去孙羊正店。
  太阳落山之时,铁心源和巧儿出门,遇到了刚刚准备回家的王曼和糖糖。
  糖糖的脸色依旧是臭臭的,倒是王曼整个人都透着精神,临走时还狠狠地抱了一下柔儿,害的柔儿红着脸就进屋子了。
  糖糖的目光不善,铁心源自然不会去招惹她,巧儿却从后院的菜园子里摘了四五个胳膊粗的菜瓜,用草绳绑了挂在糖糖的马上。
  伸手不打笑脸人,糖糖在牙缝里咕哝了“一丘之貉”四个字之后,就果断的上马离开了庄子向东京城驰去。
  巧哥看看铁心源道:“你如果把这个婆娘拉到草堆里,我保证她不会对你冷言冷语的,我保证她会像兔子一样温柔对你。”
  “然后被她爷爷把我咔嚓了送进皇宫里代替王渐当差?王渐最近对我眼神不善,还是不要招惹他们,黄门侍郎啊,惹不起。”
  两人嘻嘻哈哈的打闹着转眼间就来到了茶棚子,喝茶的人还有一些,蕊儿正在伺候水珠儿吃饭,家里的兄弟姐妹中,蕊儿和水珠儿关系最好,看水珠儿一副蕊儿理所当然的该伺候他的模样。
  铁心源就暗暗高兴,至少有一个丑妹子终于不用自己头疼了。
  “巧哥,你今天把我揣进草堆里去了。”水珠儿看见铁心源和巧哥过来,放下饭碗就抱怨。
  “明天敢坏我好事,还踹你!”巧哥儿从来就不会安慰人。
  “烂梨配歪瓜!”水珠儿说出这句话之后就立刻躲到蕊儿的背后,而蕊儿竟然大着胆子挡住巧哥不让他去捉水珠儿。
  巧哥儿见水珠儿躲得严实不好擒拿,也怕伤了身体向来羸弱的蕊儿,恨恨的指指水珠儿就和铁心源继续向城里走去。
  七年间,东京城变得越发繁华了,北方,西北方这七年以来都不闻金鼓声,大宋一口气在这两地开通了六个榷场,使得边地商贸空前的繁荣。
  东京更是成了契丹和西夏两国商贾最喜欢到达的地方。
  也只有在东京,西夏人从遥远的西方劫掠回来的珍宝才有可能在这里兑换成物品,别的地方根本就不足以一口吞下如此海量的珍宝。
  粮秣和铁器照例是不许购买的,这在大宋有着严格的规定。
  各路巡检在各处设立关卡,只许那些来自西夏和契丹的商贾带走,纸张,茶叶和陶器,丝绸,以及百十种杂货,至于粮食只许带走足够商队自己路上食用的部分。
  而关于铁器的禁令就更加严苛了,番商的护卫们只能带走与进入大宋时数目相等的武器,多一件,就会被没收掉货物,这道禁令被执行的极为严苛,据说,没有任何通融的可能。
  不过,铁心源认为只要是人把守的关口就一定是有漏洞的。
  现在之所以说没有战备物资流入敌国,只是因为还没有发现而已。
  俩人踩着天边最后的一丝余光走进了东京城,街道两边的灯笼像是在迎接俩人一般依次的亮起。
  虎头墩,是东京城内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当年太宗从这里取土营造杏丘的时候,特意留下来这样一个很大的土墩子,说是凡事不能做尽,需要给子孙留下一捧土……
  于是这个碍眼的大土墩子就这样安然的坐落在了东京的街市上。
  邓八爷的尸体被人发现的时候就躺在这里,五脏见天,这种类似于惩罚性的死法,让东京人对邓八爷的死亡讳莫如深。
  一个强人死了,死的无声无息。
  铁心源抬头看看不远处的孙羊正店,那座彩门依旧存在,只是上面的绸缎经历了风吹日晒之后渐渐地有些褪色。
  店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不断地有富商巨贾,达官贵人缓缓的走上高台,每个人都走的很稳,仪态也非常的优雅,尽量的将自己最美好的背影留给那些仰望他们的东京闲人。
  铁心源用折扇指指孙羊正店对巧哥儿道:“你说,今晚会是谁来招呼我们?邓八这人不错,假如不死的话,我们今晚一定会过的很有趣。”
  巧哥儿笑道:“今晚我只管喝酒,至于别的,那是你的事情。”
  两人说笑着踏上了台阶,守在台阶边上的伙计扫视了一眼铁心源腰上悬挂的玉牌,就在前面侧着身子领路,等到了高台上面之后,就扯着嗓子吼了一句:“贵客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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