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大明官(轻风)-第13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方应物听到这句貌似耳熟的话时,很是恍惚了一下。他看了看左右,再看了看前方公案处的韦千户,确定自己确实换了一个地方眼下正在西厂刑厅里面受审,并不是还在锦衣卫镇抚司。
但是眼前的韦千户与锦衣卫那边徐百户的问辞却几乎一模一样,让方应物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一番,你们厂卫问起话来都是“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么?
万般无奈,方应物只能重新解释一遍:“在下并未”
话才说半句,方应物忽然有所醒悟,在锦衣卫镇抚司是人在屋檐下,迫不得已装孙子,但在西厂还需要装?难道汪芷能把他打一顿?气节呢?节操呢?
如此方应物负手而立,昂首道:“君待臣有礼,臣事上以忠,君臣之事。与西厂何干!”
“还敢花言巧语!”韦千户怒喝道。野路子出身、靠着打打杀杀爬上来的韦千户可不像世享尊荣的锦衣卫官那样顾忌多多。
无论人犯是否有罪,韦千户向来是若不认罪便先严刑拷打。或者说反正是陛下点名拿下的钦犯,没罪也可以造出罪名。
韦千户毫不在意方应物的身份。对左右下令道:“先打三十杀威棍!叫他知道我西厂的厉害!”
当即有两人上前按住方应物,又有两个持棍执刑的上前要动手。这叫方应物大吃一惊,竟然要玩真的?忍不住斥道:“狗贼敢尔!”
话音未落,方应物便感到后背一阵子火辣辣的,伴随着一声闷响那棍子已经打了下来,随即又是一下子。
疼痛还没来得及品味,方应物不由得浑身惊悚,比起疼痛,这种惊悚才是最可怕的!西厂的严刑拷打岂是好受的?
他心里不由得暗叫“吾命休矣!”自己简直太高估某西厂提督的人品了!她居然全然不讲义气!
此时。旁边有个书记官慢慢悠悠的走到韦千户身边,悄悄耳语几句,然后便见韦千户脸色讶异,挥手道:“左右住手!”
方应物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汪太监还不算彻底没人性不过安排到这时候才叫停,绝对是故意的,女人的心眼就是小。
既然厂公关照过,那就不好动手了,如此韦千户也束手无策。不知道该如何审下去。只能暂且罢手,上报了再说。
天色已晚,当夜方应物便被囚禁在西厂大牢里。虽然也享受了贵宾待遇,但不得不说。这里条件比老字号镇抚司差得远了。方应物看着床上一团烂茅草简直不能忍受,只得站在只有一尺长短的小窗下,对着月光长吁短叹。
忽然听到身后响动。方应物转头看去,原来是汪芷举着火烛独自进了牢房。他微微一笑问道:“皓月当空。明明如镜,厂督秉烛而来。有何贵干?”
汪芷蹙了蹙眉头,“别掉书包,有话问你!你当真没有上疏?”方应物如实答道:“没有,所以我是冤枉的。”
汪芷瞪着眼质问道:“混那你为何不早些说?”方应物想辩解一句“你又没有问我”,但话到嘴边,收了回去,只管装哑巴不说话。
汪芷急的要跳脚,“我把你从镇抚司抢了过来,原来是抢了一个烫手山芋!难怪那边万指挥装聋作哑,故意放我抢人!眼下这可如何是好?”
这就像是皇帝的新衣,谁先说穿了就是谁死。方应物同情的对汪芷点点头,“是极,是极,你们都是吃皇家饭的,总不能去对天子说,陛下你摆了一个大乌龙!”
汪芷看着方应物浑然不在乎的表情,气也打不出一处,“你看什么热闹?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呵呵呵呵。”方应物仰头卧倒在茅草中,双臂枕着头高声吟道:“君不见,高阳酒徒起草中”
方应物念得是什么,汪芷完全听不懂,只觉得方应物这置生死于度外的傻大胆范儿挺潇洒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新科进士方应物在锦衣卫镇抚司和西厂之间兜兜转转的时候,消息也就传遍朝廷了,登时议论纷纷。
消息不停变化天子下诏拿人,方应物被捉到锦衣卫镇抚司了!方应物被提到更凶残的西厂了!方应物在西厂被用刑了
议论间多有大赞方应物有乃父之风的昔年方清之刚中了进士,当年便因直言进谏下了诏狱;而今年方应物也是刚中了进士,在皇榜墨迹未干时,同样因为谏君被下诏狱。真可谓是一门两进士,父子双诏狱,家风渊源、满门忠良也!
也有个别人品欠佳的人跌足叹道:“可恼,可恼,此次竟让方应物拔了头筹也!”
成化年间,在朝臣中不知怎的,兴起了以受廷杖、下诏狱、被贬斥为荣的风气这有可能是对昏庸天子和不作为宰辅的逆反心理。前有翰林四谏开风气之先,后有方清之继往开来,今又有方应物前仆后继
内阁大学士刘吉听到这个消息时,很是愕然了半晌。别人对此热点大加议论,刘棉花十分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几百封奏疏里,别人当然不会刻意去注意里面有没有方应物的奏疏,方应物又不是什么部院大臣。既然传言方应物上疏谏君,大家也就信了。
不过刘棉花身居中枢,所有奏疏都可以看到,他肯定要特别注意一下像方应物这样自己人的奏疏。他可以肯定,自己在内阁绝对没有看到过方应物的奏疏,也就是说,方应物并没有上疏。
除非方应物可以用密疏直奏天子,那样自己也可能看不到。但想想更不可能,方应物区区一个新科进士根本没有密奏的权限。
但确实又是天子下诏拿人的,想至此处,刘大学士哭笑不得,这女婿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次真不能怪他惹是生非了。
刘吉纵横宦海数十年,向来经验老道,善于装糊涂。但此时他作为一个明白人,遇到这等乌龙事件,也是一筹莫展,不知该如何是好。可以预料的是,明天朝会有可能会热闹了
ps:莫急莫急……正在设计一个场景,始终设计不好……明天就该出来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都是方应物的错
又是太阳照常升起的一日,清晨时分,大明天子御奉天门,文武百官过金水河,惯例的早朝便开始了。
昔年英宗冲龄践位,三杨辅政当国,政务大权便归于中枢内阁,原先承担议事决策功能的朝会也渐渐成了摆设,礼仪性质居多。所以在当今的朝会上,不大会有太多君臣交流。
今上成化天子“玉音微吃”,不爱与人说话,对朝会这种走过场的程序还是比较尽责的。反正也不需要他多说什么话,只需认认真真的坐在宝座上充当神像。
奉天门里,天子升座,文武百官山呼万岁完毕,有几位大臣奏报了一些事情,天子一概答道“是”,也有“知道了”或者“发部议”。
常规性进奏完毕,本该到了“有事早奏无事退朝”的时间。但在此时,却有大臣出列,趋步上了奉天门下的丹墀,对着天子奏道:“臣请奏事!”
此人声如洪钟,众人注目望去,赫然也是一个名人,乃刑科都给事中毛弘。这位毛大人是科道官里的老资格人物,已经在六科十几年,十分敢言,号称发言论事数量朝中第一。
别的不说,成化四年那次群臣伏阙集体请愿,就是毛大人带头组织起来的,这可能是大明朝朝臣的第一次群体**件——当然以后就会多了
与方应物的便宜外公王恕一样,毛大人也是让今上烦不胜烦。宝座上的成化天子看到毛弘出列,忍不住皱起眉头。有点牙疼。
毛弘叩首道:“臣闻明君治国,必先广开言路。今方应物不过尽臣子之本分,何故因言而获罪?还请陛下宽纵褒奖!另恳请陛下罢斥方士僧道。以省冗费,以正人心!”
成化天子眉头皱的更深,视线望向不远处的内阁大学士们。在朝会班位上,距离天子最近的人,除了太监、侍卫、侍班词臣之外,就是锦衣卫官和内阁大学士了。
别的文武百官都在广场上,唯有锦衣卫官和内阁大学士站在天子与百官之间的丹墀上,并东西向对立。
成化天子不爱说话,在朝会上出现非常规了状况时。一般都是由纸糊三阁老出面帮着天子打发掉,这也是天子信用他们的原因。
首辅万安瞄了毛弘一眼,然后眼观鼻鼻观心,垂头静立。但次辅刘珝却出列奏道:“毛弘奏称方应物无罪,所言极是,那方应物敢言直谏,正气不可夺,伏请陛下三思毛弘所言!”
刘珝的奏对有点出乎意料,叫许多人未曾想到。他竟然替方应物说情?难道刘珝不是恨透了方家么?
只有另一个大学士刘吉脸色微微变了,刘珝这话简直就是把方应物比成另一个毛弘,在陛下面前透出这个意思,其心可诛!难道不知道毛弘是陛下最厌烦的人之一么?
再次。陛下现在还不知道他自己摆了乌龙,等到回过味来时,方应物怎么都不会好过的。
两害相权取其轻。先把方应物狠狠处罚了,再等天子醒悟过来时。总会有点内疚罢?刘棉花下定了决心后,便也出列奏道:“方应物年少无知。妄议朝政,非议圣上,狂悖无礼!绝不可宽待,当严加惩治以儆效尤!”
刘珝闻言回首道:“祐之此言差矣!方应物年少为国,其心可嘉,怎可以刑罚处之?如此不怕天下士子寒心么!”
刘棉花毫不客气的针锋相对道:“叔温有所不知!方应物身为观政进士,还待选词臣,此时不潜心学习,对朝政横加议论,妄然邀名,若人人效仿,朝纲何存?此风万万不可长!”
旁人能听到这二位对质的,无不目瞪口呆,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如果没听错的话,现在的情况是,刘次辅拼命替方应物辩解,而刘棉花却力求从严处置方应物
刘次辅难道不是方应物的仇家么?另一方的刘棉花难道不是方应物的老泰山么?这两位大学士都吃错药了?还是互相换了身子,念着对方的台词?
唯一能出来打圆场的万首辅依旧闭目养神,两位姓刘的大学士便继续争论着。
“方应物是你的东床快婿,谁人不知?你不要因为害怕被连累,便故意陷害忠良之士,实在令人齿冷!”
“吾乃内阁揆臣,自当以身作则,严于律己!刘叔温你不要因为你我乃同僚,便替我这女婿开脱!”
旁人继续启动看戏模式,面对这诡异的一幕,谁也摸不清其中深浅,所以也只能看戏了。
宝座上的成化天子看着两人吵了一会儿,十分心烦意乱,本来期待他们出来平事,把毛弘的嘴巴堵回去,结果这两位出来后竟然耍起了把式。
如此天子便一言不发的站了起来,猛然一挥袖子走人了。旁边太监连忙叫道:“退朝!”
回到内宫,又有司礼监秉笔太监覃昌交上两份来自厂卫的密奏,天子命其拆开,展眼看去,却见一份是锦衣卫的,一份是西厂的。
锦衣卫的密奏中,弹劾西厂公然去镇抚司劫走人犯,实在胆大妄为坏了规矩;而在西厂密奏中,则反过来弹劾锦衣卫镇抚司勾结内官、擅权越界,侵犯本该属于西厂的职事。
两份密奏互相攻讦,两边都是得用的爪牙耳目,这再次让天子感到心烦。
成化天子本性贪图安逸,最喜清静无事,最烦无事生非,期待的是一团和气共享太平,所有麻烦事情都消失掉。而今天却屡屡为难,叫他很不痛快,不由得想道:“都是方应物的错!”
话说在今日,西厂并没有提审方应物,所以方应物只能继续在牢中无所事事。百无聊赖时候,又听到门声响动,再举目望去,却看到自己的好友项成贤走了进来。
正枯燥的方应物连忙从茅草床上一跃而起,惊喜的问道:“项兄何以到此?”项成贤见礼道:“受诸同年所拖,特意来看望方贤弟!”
方应物奇道:“西厂怎么肯放你进来?”项成贤答道:“我也听说过,西厂如同龙潭虎穴,十分难进,更难出来。怎么我一到此,报上来意,便一路通畅的被带了过来见你?奇哉怪也。”
这个问题,方应物真不好解释。他忽然又想起什么,讪讪的说:“我何德何能,敢劳诸君挂念!实在万分羞愧。”
项成贤摇头道:“不过话说回来,方贤弟你这次的事情实在不地道,竟然背着我等偷偷上疏!将我等全蒙在了鼓里。”
方应物闻言便是一呆,他刚才所担心的就是这个。之前他当众口口声声不上疏,但现在众人都以为他偷偷上疏了,岂不成了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两面三刀的小人?关键在于,这个质疑实在不好回答
项成贤忽然哈哈大笑,拍着方应物肩膀道:“看你这委屈的表情,方才都是说笑,方贤弟不要介怀!你的心思,我们都明白的很。”
我有什么心思?方应物在心里默默的反问一句,虽然他很想问出口,但暂时只能不明觉厉,言多必失啊。
“想来方贤弟当时已然有了为国死谏、慨然赴狱的想法,只是不想连累我等,所以才背着我等自行上疏罢?方贤弟的情操实在令人钦佩,我等不能不叹服!”
呃面对这些强大的脑补,方应物无言以对,这样解释都可以?
若一个人抢到了道德制高点,那他无论怎么做,在别人眼里都是正确的甚至还有人帮你进行脑补和解释。
方应物话很少,项成贤只道是紧张,便宽慰道:“方贤弟且安心在此,今科同年无不奔走相告,诸君一定要把方贤弟从西厂营救出来!”
第三百四十七章你在想什么
送走了项成贤,天色已经是黄昏时分,仅有一道巴掌大小窗口的牢中也渐渐黑了下来,方应物又恢复到了百无聊赖的状态。
坐诏狱的荣誉感和新鲜劲儿一过,剩下的就是无聊了——确实很无聊,连个提审都没有。这时候即便给方应物一本四书五经,只怕他也能津津有味的翻看了。
正当方应物闭目养神胡思乱想时,忽然听到几声响动,眼皮微微亮了一亮。他睁开眼看,便昏暗的光线跃入眼中,再细看,便见汪芷又举着火烛出现在门口地方。
与昨夜不同,这次汪芷另一只手还提着食盒。牢中有一张简陋的破桌子,汪芷便将食盒丢在了桌案上。打开后,里面有酒食。
方应物目光随着食盒转来转去,心里已经是波涛起伏,自家何德何能,敢劳驾御马监太监兼提督西厂亲自来送牢饭?纵览大明史书,有厂卫大头领亲自给犯人送牢饭的记录么?
汪太监开口闲聊道:“今日我闲来无事,便去宫中转了转,顺便打探了点消息。你这状况确实不大妙。这次皇爷真恼火了,我看是没什么法子转圜。”
方应物试探道:“厂督此话过了,在下区区一介儒生而已,何至于此?”
“话要从头说起,当初皇爷之所以准了你父亲入东宫的提奏,是因为你们父子名气不错,便存了几分拉拢你们父子的心思。说透了,就是皇爷想收买人心,让你父亲感恩戴德,将来也好作外朝助力。
你也知道,皇爷最厌烦外朝言官多事,那几个有名的刺头都是记在内宫屏风上的,当年你父亲也在其中。只不过这三年来,你父亲略显沉稳,皇爷便误以为改正了。
在皇爷心中。已经是施恩与你家了,刚送了一个东宫侍班名位没多久,但你家却依旧不识好歹,这次还率先跳了出来指手画脚,简直就是忘恩负义,能不让皇爷大为恼火么?”
方应物不由得仰天长叹。说来说去,就是天子对“辜负圣恩”的父亲恼怒。又担心拿下父亲震动太大,而且还有点自打其脸的意思,便拿自己这软柿子撒气呗,只不过在过程中摆了一个乌龙而已。
果然是每一个伟光岸身影的背后,都有一个或一群屡屡倒霉的亲属吖!
汪芷自然是体会不到方应物那小悲愤心情,很绝然的说:“何况你这事引发争吵又惹得皇爷大为烦心。又关系到皇爷的脸面问题,没人能帮你开解。总而言之,成了一个死结,我看你这次很难过关了!”
随即汪芷拿出酒壶和酒盅,斟了两杯酒,“我做人向来恩怨分明,你助我立下大功。但此次我无能为力,唯有用杯中酒表明歉意!”
汪芷举了杯,但方应物久久没有应答,他先是迟疑的对酒杯端详片刻,又狐疑的看了看汪芷手里的酒杯。突然来敬酒,难道想送自己上路再细细一想,自己在牢中“暴疾”挂掉似乎也是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冷场片刻,汪芷冷哼一声。将两人各自面前的酒杯换了过来,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对方应物示意。
方应物再次看了看汪芷手里的空酒杯,又盯着换到自己面前的酒杯研究,这换酒杯的举动是不是也早在别人算计之中呢?
冷不丁的,新换到方应物面前的这酒杯又被汪芷抄走了,同样被她一口饮尽。并亮出了杯底。
方应物抬起头,见汪芷满脸都是浓浓的嘲讽,很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人为刀殂。我为鱼肉,不得不加倍小心啊。”随即他也主动斟满,敬酒道:“多谢厂督盛情,请!”
汪芷微微蹙眉,她没什么酒量,也不大喜欢饮酒,但还是再次饮尽了。头略有眩晕,不过还算清醒。
方应物还是有几分尴尬,又起了话头道:“我这事真是死结?那总该有个说法,难不成要将我在天牢关一辈子么?还是拉出去斩首?”
汪芷恶狠狠的答道:“杀你是不会的,按惯例大概会发配贬斥。蛮疆绝域,山高路远,唯有祝你一路走好,到了烟瘴之地后还能活着回来!”
这方应物仿佛看到了杨慎、王守仁等“后辈”在向他招手那也实在太辛苦了。
吓唬完方应物,汪芷又试探道:“你难道没有其余想法?难道受了这不明不白的冤枉,你心里就服气?”
方应物叹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还能有什么想法?心里不服气又能怎样?”
“我观你淡定如常,你肯定有主意罢?”
方应物凛然道:“君子临危不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前贤曰,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
“呵呵呵呵”汪芷轻笑几声,“那都是你们读书人实在没办法时说的话吧?人但凡要有一线机会,谁又肯坐困愁城。”
不等方应物表示不满,汪芷又道:“再则,若是你父亲那样的人说出这种仗义的话,我倒是相信。至于你就算了。”
方应物忿然道:“你何以小觑我?”
汪芷很有把握的说:“就凭你刚才那小心翼翼、千堤防万堤防的模样,我就能看得出来。如果你已经心死如灰的绝望,肯定对周围得过且过的不太在意了。
而你刚才偏偏处处疑神疑鬼,这么说明了你心中定然还有什么希望,所以才会加倍小心翼翼的保住自身,免得阴沟里翻了船!说罢,你的希望到底是什么?”
方应物大惊失色,汪芷向来是简单粗暴的风格,或者说做事懒得费心思,并不是那种心思细腻的人,今天竟然如此反常!他忍不住失声问道:“厂督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聪明?”
汪芷怒道:“这是你那孙家小情人说的!她说方相公面临危难时,若心有定计便会淡然如常,若没了主意时,慌乱起来比谁都惶惶然。”
方应物很出乎意料,一时间愣了愣。
汪芷便语含威胁道:“说起这孙家小娘子,自从得了个夫人名位,仿佛有不少人想来提亲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ps:才写到一半,下面一直拿不定,没法子,先发这部分吧。另外,官仙完本了,没看的很值得去看一看啊,这是本奇书。
第三百四十八章公公?女人?
话说到这里,方应物心里忍不住吐槽一番,这汪芷真是求知欲过强的死脑筋!自己有什么自保的打算,与她何干?她只当好她的厂督就行了,来这里问东问西有什么意义!
方应物也确实有底牌没打出去,只不过这张底牌需要极度保密,一旦稍有风声走漏,就完全失效了。就是连至亲之人也不便说,何况汪芷?
方应物苦恼的坐在破床床沿,抱着头冥思苦想,自己应该怎么打发掉死缠烂打的汪芷?看着方应物死也不想说的模样,汪芷两眼放光,兴奋的脸色发红。
她愈发断定方应物定然成竹在胸,一个连天子都能摆平的主意,或者说能让天子让步的主意,那其中包含的好处简直不可计量!特别是对她这种完全靠着天子吃饭的人。
想至此处,汪芷大摇大摆、礼贤下士的一屁股坐在旁边,拍了拍方应物肩膀,然后很亲密的勾肩搭背道:“君若有富贵,何不共享之?必不负君也。”
挨得太近,一点酒气直接从汪芷的嘴里钻到了方应物的耳朵里,叫方应物打了个激灵。不知怎的,又想起了前年在榆林时候,汪芷遇刺,自己误打误撞扑了她一次时的柔软触觉。
一定是因为两日不近女色,所以产生了遐思和幻觉!方应物不动声色的向远处挪了挪,低声道:“男女授受不亲,厂督是有身份的人,且放尊重些!”
对方应物的避嫌之举,汪芷不以为意,循循善诱道:“你难道对我不放心?你尽可以去打听,我从来不亏待自己人。”
方应物一阵恍惚,确实有点矛盾。从传闻和史书上,眼前这位厂督算得上胡作非为、臭名昭著;但现实里接触。又觉得此人除了有点喜欢刨根问底的八卦性格之外,十分直率和讲义气,不大喜欢玩弄心眼。别有一番人格魅力。
像新封威宁伯王越这样的人,也能死心塌地的跟着汪芷混。莫非有这种原因?相传王越王大人也是性情豪纵、不拘小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