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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轻风)-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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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差太监与督粮钦差大臣本来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差事,方应物就算把钦差太监灭掉,除了被民众叫几句好,能有什么实际利益?
而府衙那边是地方官府,直接与方应物的差事息息相关,方应物想完成差事,必须要地方衙门全心全意的服从和配合。
但现在以李知府为首的地方衙门对方应物不大感冒,也不愿意配合方应物征粮。
所以王太监想道,大概是方应物想借着这个机会,狠狠将府衙修理一下,然后掌控一些地方权力。这对督粮钦差而言才是真正的实利罢?
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严阵以待了罢?王敬扫视了几眼保护己方的卫所官军。正想着是不是就此打发掉,还能省点劳军钱财。
王臣急忙道:“干爹。官军不能撤!我这几次落了下风,深知那方应物心思之狡险!如今民意不利于我父子,只要这点根本不变,方应物的本心就会不利于父子!
那么多乱民如今跟随着方应物,既是他利用民意,但也是他被民意所裹挟了!因为他总要给乱民一个交待,不然要被乱民所反噬,所以焉知他不会杀一个回马枪,突然又来到公馆?
我觉得。只要方应物那边的乱民不遣散掉,我们这边的官军就不能走!这才是万全之策!”
可是这样很费钱王敬纠结了好一会儿,这才点点头道:“也好,安全第一!如果最终没有动手,那么劳军银子减半发放!”
镜头转回府衙的衙前街,上千民众将这条街塞得满满。而钦差行牌就在府衙大门外打着,带头大哥方应物从官轿中下来,站在大门外面。
府衙大门倏地打开,李知府站在门里。略有紧张的望了望外面民众。
刚才在府衙里紧急商议过,如果府衙硬扛,肯定扛不住民众的冲击,还不如请知府大人亲自出面。或许借着官皮可以压制一下民众。
再说那方应物怎么说也是官员,不应该会丧心病狂到亲自率领民众打砸衙门,除非他不要命了。所以很大程度上可能是虚张声势。
李知府看完全场,最后才将目光落到视野正中间的方应物身上。阴沉着脸问道:方大人煽动民众,聚集到府衙门前所为何事?
方应物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淡淡的说:“我只以私人身份,特为苏州百姓讨公道而来。”
私人你姥姥的李知府看了看明晃晃的钦差行牌,没有在私人这两个字上计较,又吸一口气问道:“不知道方大人要讨什么公道?”
方应物很娴熟的质问道:“如今采办太监及其爪牙肆虐内外、荼毒生灵,苏州府一时间人心惶惶、民不聊生,府台视若无睹乎?”
李知府高声答道:“采办太监乃奉旨钦差,本官无有管辖之权,所以已经连连上疏弹劾,请朝廷来做处分!
除此之外,本官也无权节制钦差作为,但是本官自会尽力上奏陈情,并将广邀同道一齐为民鼓呼!”
他这话与其是对方应物解释,还不如说是对民众解释。
方应物不想给他这个自白的时间,突然变了脸色,并指如戟,指着李知府厉声喝道:“李廷美!你受朝廷重用,却枉为四品知府,竟然作出如此不负责任之言论!
这般畏缩没有担当,朝廷要你何用!百姓要你何用!你还有什么脸面在此大言不惭!”
你行你上啊!李知府忍到现在,终于忍出了火气,咬牙切齿道:“方大人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未免太过于强人所难!
的确本官无法去动钦差太监,但如今百姓就在这里看着,难道你敢去触动钦差太监分毫?”
方应物便立刻驳斥道:“采办太监是钦差,但他手下的爪牙总不该是了罢?听说最大的一个王臣也不过是千户,其余都是无赖恶棍,你这知府为什么不敢去管?
豺狼虎豹之辈,如果没了爪牙,那又有什么危害?你若将那些爪牙走狗严厉惩治,采办太监又怎么能为祸一方?
其实就是你畏惧采办太监的权势,故意无所作为而已!我方应物虽然不属苏州本地官府,但作为局外人也瞧不起你这样的害民官!”
不得不说,李知府的口舌功夫比起方应物差了不止一个等级,几个回合下来几乎就要溃不成军了
又从府衙大门里面闪出师爷一名,对方应物作揖道:“其实府衙收到了一些控告采办太监及其爪牙的状子,但正在办理,还请稍安勿躁,并非是府尊无所作为。”
“前番本官曾送到一封文书,点明了有女子被采办太监爪牙王臣当街劫走之事,事件如此清晰明了,为何不见回音?”不知不觉之间。方应物又将自称换成了本官。
有了师爷打岔,李知府这时候已经缓过气来。忽然明白了师爷的意思,这是转移话题的技巧。将话题从具体细节转移到程序问题上。于是他便也答道:“府衙收到的状子甚多,哪能全都立刻回应?”
方应物咄咄逼人的质问道:“这不是状文,上面加盖了钦差关防印信,是本钦差正式行文与府衙,你这知府必须要给予反馈!”
李知府忽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忍不住大笑几声,指着不远处钦差行牌上的“督理钱粮”四个字,反问道:“你方大人只是督粮钦差,管不到府衙刑名之事罢?你写个状子盖上个钦差关防。成了命令了?
你权责只限于督粮,有什么权力对本府行文过问刑名之事?参你一个擅权之罪也未尝不可!”
成百上千的民众在一旁围观,见方钦差和李知府你一句我一句的吵起嘴来,最后吵嘴的内容还是衙门里公事程序问题,就好像是讨论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未免感到十分枯燥无聊,一时间呵欠连天。
但李知府自以为问住了方应物,冷笑连连。若讨论具体问题,自己讨不了好。无论如何府衙也没法对太监动手;但将话题转移到公事程序这种务虚的问题上面,那方应物就讨不了好!
说破天去,一个督粮钦差也没权力随便指使府衙,大概这也是方应物上来就说以私人身份到此的缘故。
方应物这种年轻人他见得多了。往往偏爱务实而鄙视务虚,却不知这务虚才是官场文化的精髓所在!
当然李知府却不知道,对方应物而言。他还真就不怕谈程序问题,既然谈了就是对方作死!
方应物指着人群喝问道:“李廷美!再给你一次机会。如今百姓都在这里,你当着百姓的面前明确说一句。本官行文所言太监不法之事,你要如何处置?你若在这里说过了,便算你对钦差有所反馈,本官则既往不咎!”
李知府咬牙答道:“一应事情,府衙自有处分,钦差无权过问!”
随后他担心民众情绪反弹,又转头对人群喝道:“方钦差裹挟尔等民意,妄图变乱成法,你们须得睁大眼睛,不要被人利用!不然他为何不敢带领你们去姑苏驿?”
方应物转过身来,对着民众拱了拱手,“尔等都亲眼目睹了,本官已经督促过知府为尔等做主,怎奈该知府畏惧权阉、冥顽不灵,甚至反讽本官。
那么现在,本官话就放在这里,既然地方父母官渎职,那么本官就出面为尔等做一回主!抬眼看苍天,一切善恶皆有报,尔等以为如何!”
方应物的感染力究竟不是李知府所能比较的,底下民众顿时响起欢呼声。
民心可用,谁能阻挡?此后方应物又转过身,对着李知府大喝道:“前两日有六百里加急敕命送到公馆,想必府台有所耳闻?朝廷已经赐予本官便宜行事之权,以及王命旗牌!
本官最后问你一次,本官用了钦差关防印信,行文给府衙,讲明采办太监不法之事,你为何对钦差行文置之不理?”
便宜行事?王命旗牌?李知府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如果是被赐予“便宜行事”特权外加王命旗牌的全权钦差,那就绝对是另一回事了!
别说拿一份状词盖上钦差关防大印,就是拿一张厕纸盖上大印,府衙也得当成只比圣旨差一点的重要公文严肃对待!
不然就是藐视朝廷权威,毕竟全权钦差从某种程度上就是代表着朝廷对地方的统治!督抚、巡按莫不如此!
李知府突然懂了,方应物故意在公文程序上纠缠半天,原来是打算在这里陷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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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七章王命旗牌的威力(下)
不能怪李知府还有侥幸心理,怀疑传信军士有可能是假的,无论是谁遇到这事,心里也得嘀咕几句。王命旗牌这种东西,有那么容易赐给一般钦差么?
方应物先没管李知府,对那报信军士喝道:“本官在此!你回转向旗牌官复命,本官不必刻意回公馆接领王命旗牌了,直接将王命旗牌请到府衙大门这里来!”
“尊令!”报信军士应声,又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直接把王命旗牌请到这里?懂行的心里都明白,如果真有王命旗牌的话,这就是要现场办事了!
按照规矩,王命旗牌平常都是收藏起来的,一旦钦差要行驶特殊权力时,才会“请出来”。
李知府这才微微慌了神,瞧方应物这架势,难道他真的被赐给王命旗牌了?
方应物目送军士离去,才对李知府淡淡的说:“本钦差前几日得到敕”
李知府忍不住打断了方应物,为自己辩解道:“你又没有对本官提到过王命旗牌之事,本官不知者无罪!”
方应物吃惊的睁大了眼睛,瞳孔里闪烁着愤怒的光芒:“你怎么能如此说话?本官唯恐打草惊蛇,让采办太监有所警觉,所以确实没有公开此事。
但曾经遣人秘密告知过你便宜行事和王命旗牌的事情,你现在装什么糊涂?
原来你真的与采办太监勾结起来了!为了替阉贼遮掩罪行,所以你故作不知,最后对本官的钦差行文不闻不问,对阉贼爪牙行径视而不见!
你好大的狗胆!本官既为王命旗牌钦差,自然代表朝廷和王法,你真当国法天条全是儿戏摆设么!”
李知府突然懂了,方应物故意在公文程序上纠缠半天,原来是打算在这里陷害他,捏造他一个怠慢和违抗钦差的罪名!
但自己却很难辩解清楚!因为刚才无数人都明明白白的听到了,自己确实曾经把方应物那盖有钦差关防大印的公文置之不理!自己也确实对采办太监及其爪牙的所作所为束手无策、视若不见!
此时成百上千双愤怒的目光,伴随着钦差大臣那急剧煽动力的怒斥,直直的射向原先不敢仰视的知府大老爷。
远处又传来呼喝之声,一对约莫二三十人的军士出现在众人面前,当先是一名中年武官。军士里又分出了人手,用特制的槊柄挑起了蓝色的令旗和木制的圆盘。
有见识的人惊呼道:“王命旗牌!果然是王命旗牌!”
原先府衙的人还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心理,现在真家伙出现在面前亮相,再无人敢怀疑真假了。
带头武官来到方应物面前,推金山倒玉柱的跪地拜道:钦差标下百户旗牌官陈彦拜见方大人!”
李知府干脆一言不发,死死地盯着方应物。他倒要看看,有王命旗牌的方应物,又打算如何处置自己,难不成还能宰了自己!
有了王命旗牌撑腰,方应物摇身一变,正式成为全权钦差,气势陡然更上一层楼,对着李知府咆哮道:“你枉为亲民官,畏惧阉贼权势,无视百姓死活,藐视朝廷威信,辜负陛下圣恩!你,李廷美,罪!该!万!死!”
人群听到这话,感到钦差大老爷真打算要为民做主了,顿时响起了贯彻云霄的欢呼。
方应物借着欢呼声又道:“百姓不能安居乐业,围聚在此,皆因你不作为而起!你不配做这个知府!”
李知府大怒道:“本官乃朝廷命官,配与不配,也不是你一言而决的!”
人群中忽然有几十人(貌似都是从公馆街上来的)齐声呼喊道:“狗官无能,罢官!罢官!”
方应物指着李知府继续斥责道:“你听听民众的呼声,险些酿成变乱尚不知自省,真不知耻也!难道他们聚集在这里,都是看你狡辩来的么!
本官宣布,为了宣扬朝廷恩德、安抚苏州百姓、挽回江南民心、避免酿成变乱,将你这不称职的知府停职待勘!然后上奏朝廷请求处置,等另有旨意时,再做处分!”
李知府双目要喷火,厉声喝道:“你敢!”
方应物毫不犹豫的驳斥道:“本官凭借人心与正气,代天而行有何不敢?请你即刻离开府衙,暂居驿馆!”
然后又对旗牌官道:“差拨军士四人,立刻将李大人送到枫桥驿暂住,不得有误!”
当即有军士四人排众而出,挟起了李知府,大步离开府衙。临行前,李知府对着方应物叫道:“本官睁眼看着,你如何去找王太监为民做主!”
府衙大门内外登时鸦雀无声,谁也没想到,这方钦差竟然强势如斯,仿佛浑身气势强盛的令人不敢逼视!
外行人只觉得方应物形象高大威猛,简直与戏文里的钦差大臣一模一样,手里只差一柄尚方宝剑了。甚至心里开始分析起来,如果方钦差手里有尚方宝剑,会不会真来个先斩后奏。
但内行人都快被吓傻了,四品知府乃是最高等级亲民官,在官僚体系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结果堂堂一个知府说停职就停职,说赶走就赶走,方应物就不怕后果么?这可是连巡抚也需要三思而后行、不敢擅自采用的行动!
不过,用避免民变为借口,理论上确实似乎也是可行。从太祖高皇帝时候,治国思想最重稳定,朝廷对于民变之类的事故还是相当敏感的,钦差大臣为了稳定地方局势做出点出格事情一般都会被优容。
但这里面有点事说不清啊,难道这次民众举事,不是从根源上由采办太监引发,然后再由方应物直接挑起来的么?怎么移花接木,在一片眼花缭乱中将责任赖到了知府头上?
不过这情况真的说不清,就算告到朝廷也很难让人相信。从来只听说过有些在府县里根深蒂固的地方官,不惜挟持民意叫板钦差大臣的;真没听说过有人生地不熟的钦差大臣能鼓动民意,去反攻地方官的
闲话不提,却说方应物驱逐了知府后,冷冷的扫视着府衙其他官员。在场每一个人都低下头去,不敢与钦差大人对视。
而后方钦差继续安排道:“本官只问正堂,余者不究!府衙事务不可无人,可暂由同知署理知府,通判署理同知,推官署理通判!尔等以为如何?如果不答话,那就是默许了!”
府衙众人面面相觑,还真就默许了。他们实在没胆量与手握王命旗牌的强权对抗,只能选择屈服。
再说每人差事提了一级,貌似也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定署理着署理着就变成正式了。从这个角度看,李知府还是不要回来为好,面对就地升官的诱惑,人心悄然发生了些许变化。
快刀斩乱麻,方钦差便把府衙清理完毕,心里长出一口气。隐忍了这么久,又费尽心思,终于等到时机一举将碍事的石头踢开了。
还是直接掌控权力的感觉好,依托别人履行差事的感觉糟透了,非常不喜欢,更别说知府之类的角色太碍手碍脚了!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只要自己将钱粮之事办漂亮些,让朝廷用度稍加缓解,文武百官俸禄按时足额发放,那么上上下下从道义上都得感激自己,处置知府是否正确那都是小事了。
转过头来,面对千百双渴望的眼神,方应物非常蛊惑人心的说:“府衙无人为尔等做主,本钦差只得亲自出面了,有人敢一鼓作气,同本钦差前往姑苏驿么?”
底下人群兴奋的振臂高呼:“愿追随钦差大老爷!”rs
第五百三十八章一步迟步步迟
重新点燃了人群的热情后,方应物便吩咐抬轿的、打行牌的等一干手下启程,比来时还多了旗牌官以及标下军士——这种扈从架势,远看真有点像巡抚了。
话说今天王命旗牌出现的确实突然,几乎让所有人有措手不及,这也是方应物的安排。
当初林阿三从南京来报过信后,方应物便让林阿三不要声张,重新返回去找陈百户。命令他们官军在路上偃旗息鼓,约定了时间悄悄前来,不必惊动地方。
一方面方应物暂时隐瞒下了敕命没有公布,另一方面护送旗牌的标下官军沿途又故意遮掩与此同时顺手又给李知府挖了一个藐视朝廷的坑,并掀起民意沸腾。一直累积到今天,才取得出其不意的效果。
既然要从府衙离开,临走之前,方应物再次警告府衙剩余官员道:“有些人利令智昏,可怜可叹,但今日暂时到此为止!惟愿诸君戮力齐心为朝廷效命,不要再有无谓之念!”
众官员刚刚从震撼中清醒过来,此时只有唯唯诺诺,心里忍不住吐槽几句:苏州城里只有你方应物号称代表朝廷,为朝廷效命就是为你效命罢!
又回想起被方钦差霹雳手段处置掉的李知府,众人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这李太守豪赌两次,终究是输的底朝天了!
他们都是几乎目睹了全过程的人,细细想来,仿佛从一开始。方钦差便故意引诱着李太守上赌桌,而李太守根本就是从头到尾的陷入了注定要输掉的赌局!
刚到苏州府时。方应物的表现就是一个年轻、浮躁、肤浅,几乎注定要败事的钦差大臣!在官场老手眼中。帮着这样的人做事注定讨不了好,还很容易背黑锅被处分。
抱着这种“年轻钦差好欺负”的信念,困居地方多年的李太守最终还是没忍住搏一次的机会,想要踩着钦差大臣扬名出头。
但谁想到,方应物如此不堪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看看眼前这位方钦差,年轻还是那么年轻,但又哪里浮躁肤浅不能成事了?
难道从一开始,方应物便示人以弱,引诱李太守上蹿下跳。然后隐忍至今一举拿下?或许,从方应物按临苏州府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布局了,而李太守一直就没跟上过方钦差的思路!
而在钦差太监来了后,李太守又骑虎难下,总不能再得罪了钦差大臣之后,继续得罪钦差采办太监罢?那可真就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结果李太守抱着侥幸心理,立场不得不有所偏向于钦差太监,指望通过钦差太监上达天听。没想到就此滑入了深渊之中人性的弱点谁也拦不住。
闲话不提,却说钦差仪从便沿原路往回走,向西出胥门,重新朝着姑苏驿进发。跟在后面的。依旧是浩浩荡荡的人群。
这消息,自然已经传到了姑苏驿中,无论采办太监王敬还是千户王臣。尽都惊呆了。谁能想到天子在这时候抽起风来,赐下了王命旗牌。
王臣觉得脑子不够用了。急忙发问道:“干爹!如何是好?”王敬还是那句话;“以不变应万变,且静观其变!”
但是王太监却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情似的。想来想去,却又想不起来。
到底是什么事情?王公公苦思冥想,但外面呼喝之声打断了他的思路,还伴随着大片大片的嘈杂声。
方应物还是来了!王敬暗暗想道,那么自己到底出不出去?
此时有小太监从大门处飞奔过来,“钦差方应物已经到了大门外,还有数不清的平头百姓!那方钦差发了话要进来,请公公做主!”
他要进来?王敬挥挥手道:“那便请进!”
此地大门由卫所军士团团围住并把守,有了王公公命令,便闪开一条通道放方应物进来。
王敬站立不动,抬眼望去,却见数十人簇拥着一员年轻大臣走了进来,左右还有人举着王命旗牌——这叫王敬心里缩了缩,听说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王敬不是很担心,太监和官员是两回事,内监系统自成体系,官员的东西未必管得到太监。因而王命旗牌对天子家奴的威力很有效,只拿着王命旗牌可以节制文武官员,但却赶不走太监的。
此地王敬是主人家,出于礼节,王公公稍稍抬了抬手算是见过礼。但方应物对王公公的视而不见,只管左右顾盼。
王敬皱了皱眉头,刚要开口说话指责方应物失礼时,却听方应物大喝一声:“此地竟然如此多卫所军士,苏州卫指挥使在不在此?”
苏州卫指挥使并没有来,只是由一名姓邓的副指挥使带队支援钦差保护采办太监。听到方应物的呼喝,又见王命旗牌摆在这里,邓副指挥哪敢怠慢,连忙上前几步,以大礼参见。
王敬终于明白,自己感到不对劲的地方是哪里了!王命旗牌能节制文武,那么这里的官军当然是要听从拥有王命旗牌的钦差大臣之指挥,不然就是造反了!
这批官军被请过来,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可现在摇身一变,马上就要变成方应物的人马!
本来方应物对了对付钦差太监而调动官军,还是有点犯忌讳的,可是现在这批官军却是他王敬自己找来的,而方应物则能顺手接收!
想到此处,王敬内伤到想吐血,早知如此还不解散了官军,也免得眼下作茧自缚!
王敬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义子,都是王臣的错!方才得知方应物去了府衙,他便有了遣散官军的念头,但王臣胆小如鼠建议自己继续留着官军保护!
好罢。也不见得是王臣的错,毕竟最终还是王敬下决定的。但王敬最近已经习惯性的将过错推到干儿子身上去。
王千户委屈的眼角一酸。这也能怪到他么?自己提出留下官军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建议么,当时也不知道方应物被赐予王命旗牌啊!
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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