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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轻风)-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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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唐广德好说歹说,竭力将自家长子留在了公馆里。借口是钦差大人身边都是粗笨人物,使用起来不好看,让自家儿子充当个端茶倒水的书童以报答庇护之恩。
方应物苦笑之余接受了这番好意,心里忍不住吐槽几句。这唐广德真是敢冒险,随随便便就将儿子丢给别人当临时书童,也不怕羊入虎口,不知道有些士大夫们喜好娈童么?
不过也可能是唐员外见到袁凤萧也可以赖在公馆不走,所以才对方大人的取向比较放心。
采办太监王公公被扣下的几大车财货,一个不拉的尽都送进了公馆,暂时堆积在内院厢房中,由方应石负责看管。
银钱、珍玩、古董、字画应有尽有,都是苏州府百年承平积累下来的好东西。此刻堆积在一起,**裸的展示在方应物面前。
十多万两财货也许不是极其夸张巨大,但如此高密集的堆放在一起,委实令人目眩神迷、眼花缭乱。
方应物站在屋内,打量着展开的一抬抬箱笼,饶是定力惊人,也连连倒吸了几口气才稳住心神,脑中不禁泛出一句“珍珠如土金如铁”。
不得不承认,这王敬搜刮功夫有一套,他前后才在苏州一个月时间,期间还有自己捣乱,便已经敲骨吸髓的搞到了这许多财物。
真让他在江南横行到年底,弄个几十万两大概真不在话下,那就连天子也足以打动了。
为了报仇身世之仇,死赖在公馆(更具体的说是方应物卧室)不肯离开的袁娘子闻讯赶来参观,见状瞠目结舌、眼眸闪闪。她多年来也算小有积蓄,但与眼前这些相比,简直就是微末浮尘啊。
方应物伸出手在袁娘子眼前晃了晃,“你别在这里财迷了,再看也不是你的!”
袁娘子喃喃自语:“我多么想听到一句话你说,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些箱笼全被我承包了。”
“这很可以!”方应物又转头对方应石道:“你把财物都倒出来保管好,然后将箱笼送给袁娘子!”
正说笑之际,王英在院中叫道:“外面有几位本地缙绅老爷来拜访了!听那口风,似乎是为了这些被太监勒索的财物而来。”
袁凤萧嘻嘻一笑,“方老爷,他们八成是想把东西各自要回去!先前没胆量去找太监,现在却敢来欺负你
你要是个有种的男人,就别白白把这些财货送回去,对他们霸气的说一句:这些箱笼全被你承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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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二章光明磊落
方应物在王英和唐寅的伴随下,施施然步入前庭厅堂。此时堂上已经有七八人在,见了钦差大人便一起见礼。
方应物扫了几眼,大都不认识,但却有一个二十几岁年轻人看着眼熟。仔细回忆后便记起来了,敢情这年轻人是祝枝山,六年前见过几次。
方应物随意还礼后,在主座上坐定,然后叫唐寅端茶倒水,王英则立定于方应物身后听吩咐。
“此乃阊门外望江楼唐员外家的大公子,我观此子天资英秀、聪敏过人,他日必将为吴中后起之秀!”方应物指着唐寅,将他介绍给众人,算是借这个机会提挈少年唐伯虎一把。
毕竟方应物现在也是个年轻得志的大名人,论功名又是堂堂的会元出身,当众赞誉一个人还是很有分量的。
随后方应物又将目光看向敬陪末座的祝枝山,笑道:“一晃六年不见,祝朋友风采依旧!如今学业如何?可曾取了功名?”
这口气活像是老前辈向后辈问话,叫祝允明苦着脸,心中别提多郁闷了。六年前被方应物搞得脸面全无,六年后看来还是找不回场子。
祝允明家学渊源、少年早慧、自负才名,被乡人视为天才和未来之星,但在方应物这个怪胎面前,仿佛什么都不是。
六年前他是苏州最有潜力的年轻人,方应物只是一个乡下来的狂生;六年后他还是苏州最有潜力的年轻人,但方应物已然是名声赫赫的持节钦差了。
只用六年时间,竟然能一飞冲天到这个地步!而且方应物比他还小了三四岁。所以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祝允明杂念丛生,但总要回话。只能答道:“有劳大人惦念,晚生已然进学。现为廪膳生员。”
二十多岁的廪生放在平时也足以自傲,但在方应物这十九岁中进士的人面前,委实不够看的,说出来都觉得脸红丢人。
方应物和蔼可亲的点点头,勉励后进道:“尔还需勤修学业,当效仿你们吴匏庵、王守溪等前辈,一鼓作气连登黄甲才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方应物喜欢上了这种装前辈教导(调侃)人的感觉,特别是像祝允明这种没有功成名就的未来名人。在枯燥的官场生活中。这是难得的乐趣了。
当然按照规矩,在别人眼里他的确是前辈,科场达者为先,年纪再轻也是前辈。
教(调)导(侃)完祝允明,方应物又将眼光放在别人身上,口中问道:“恕本官眼拙,诸君瞧起来大都陌生”
今天联合到访的人,必定都是本地名流,不然哪有资格进钦差公馆大门?
不过其中实在没有方应物太熟的。众人便只能自我介绍,此后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抬举方应物
“方大人仗义出手,主持公道,我姑苏城如久旱逢甘霖。视方大人如再生!”
“方大人不畏强暴,铲除奸邪,扶危济弱。慈惠遍及全城,实在是本地之幸事也!”
面对如潮的谀词。方应物笑而不语,只慢慢的饮茶。不知过了多久。厅堂中忽然传来刺耳的冷哼声,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声:“捧杀!”
这话音不大,但却足够让众人听得清清楚楚。众人又顺着声音望去,却见此人立于方钦差侧后方,大概是随从之流。
王英作为长随,此时侍立在方应物旁边,这声突兀的话自然只可能是他出口的。
方应物收起笑容,转头斥了一句:“在座的都是本地名流,德行清标的人物,哪有你放肆的地方!”
不过虽然骂的是王英,却让堂中其他访客感到微微脸红。他们的心思,连一个上不了台面的长随都看出来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呵斥完自家随从,方应物似笑非笑的对众人道:“诸君到此,想必有所指教。本官虽为钦差,但向来是很重视民意的,诸君不妨有话直说。”
有位宽袍大袖的年长者咳嗽一声,“方大人为民除害,四方敬仰,或可善始善终乎?想那采办太监驻苏月余,却搜刮民财不计其数,皆为不义之财也!方大人何不妥善处置,以全德行?此可谓圆满也。”
这句话关键在于“妥善处置”四个字上面,而且谁都听得出来,他这妥善处置的意思就是物归还主
“说得好!”方应物猛然拍案喝彩,“太监王敬名为代天子采办,实则为祸一方,敛取皆为不义之财!”
听到钦差大人貌似赞同自己的看法,先前开口的老缙绅笑容渐起,众人也频频点头。
然后便听方钦差更加慷慨激昂的说:“所以诸君放心,本官自有主意!凡是不义之财,理当全部抄没入官,决不能便宜了王敬这等贪婪小人!”
什么?抄没入官?众人齐齐一愣,他们心目中的处置方法可不是这样
方应物仿佛不明白众人的想法,又环视厅内,正气凛然道:“诸君大可放心,财宝虽然动人心,但本官也是读过圣贤书的!绝不会擅取一分一文,一切皆归于公!”
众人一时间仿佛集体伤风,大堂中咳嗽之声此起彼伏,面面相觑过后,还是由那老缙绅开口:“不义之财,取之于民,当还之于民。”
随后他指着堂中一人,“比如这位张老弟,家中被勒索走白银五千两,古画两幅,损失惨重”
方应物不耐烦听诉苦,打断了话,“按照朝廷惯例,凡是有贪墨之辈被查处后,抄家乃常有之事。
但是抄家之后,彼辈家产尽都归公,没听说还有寻找原主奉还的。事例在此,本官也是照章办事。”
又有人辩道:“情况不同,还望钦差明鉴。”
方应物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你们也说了,不义之财是不计其数,那怎么还?难不成你说一千两就还一千两,他说一万两就还一万两?
其次,你们都说是被勒索的,证据也不甚清晰。谁知道有没有主动行贿的?如果是向太监行贿还想索回贿金,那未免也太不将本官放在眼里了罢?
说来说去,事实不清晰,叫本官怎么归还?本官乃是督粮钦差,哪有时间一一给你们分辨!还是照章办事,不义之财抄没入官最为妥善!”
这话说得,叫众人一时间感到万般无奈,难道王太监敲诈钱财之后还会开个收条当证据么?钦差大人这口才好生了得,而且推脱功夫也炉火纯青,叫他们欲言又止的不知怎么张嘴。
冷场片刻后,那姓张的乡绅不服气的反问道:“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我家钱财字画被王太监白白取走,却无法再要回来?”
方应物讥讽道:“你也知道是王太监取走的,那么大可再找王太监要回来,却来本官这里作甚?”
这人被方应物讽刺的面子上挂不住,反驳道:“财物如今就大人这里,我们去找王太监岂不是南辕北辙?也只能来找你方大人了。”
坏了!其他人心里微微一惊,这种话怎么好说得出口?真说了出来,岂不就相当于说:你方大人比太监好欺负,所以我们不敢去找太监,只敢找你方大人来闹!
哪个官员能受得了这种语气?更别说刚刚驱逐了采办太监,声势正盛的钦差大臣!
然而方应物却没有发怒,反而嘿然一笑,“其实法子也不是没有,遇到钱财纠纷之事,可以去告官!你们大可去衙门状告王太监,说这王太监敲诈你们钱财若干、古玩字画若干,衙门审理清楚后,自然会酌情发还!
常言道民不举官不究,如果你们不去告状,我看也就等于是自认倒霉了!
再说如果不经明明白白的官司,本钦差就随意将财务返还出去,岂不成了私相授受?
传了出去,别人还以为有什么内幕,若认定了本官在其中中饱私囊,那本官有嘴也说不清了!”
众人闻言直想吐血,什么叫表面功夫,这就是表面功夫!去衙门告太监,亏方钦差说得出来,自古以来,从没听说过告太监告成的!
先不说王敬还在江南没走,谁又敢保证不会报复回来?再说王敬是天子亲信家奴,告了官就要把官司打到天子面前,那不等于是给天子上眼药么?
见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方应物突然大义凛然的高声道:“吾辈行事,要的就是光明磊落四个字!所经手之钱财,必须受得起天下人的质疑,后世人的检验!
诸君想私下里暗中施为、黑箱作业,本官以为不可取也,但念及尔等遭遇,就不怪罪你们了,就此请回罢!”
想讨要回被敲诈的钱财也成了罪过?众人脑中不禁一片茫然这个道理在哪里?
目送众人悻悻离去,王英呸了一口,对方应物道:“此辈小人也,畏威而不怀德!”
方应物叹道:“是啊,他们害怕太监,畏之如虎,但却不怕我!财物在王敬那里时,他们半个字也不敢说,转到了我这里,却敢联手登门讨要”
其实道理说起来也简单,方应物本身就是这个阶层的代表人物,不可能像太监那样凶残而无底线的对待士绅群体,别人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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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钦差施政
回到内院,看见厢房里那些金银财宝,王英实在忍不住,又对方应物问道:“如此之多财物,秋哥儿打算如何处置?难不成真有胆量全部私吞?这可不是好事情”
方应物略略想了想,便答道:“这笔财物令人眼红,不知多少人盯着看,万万不可动心据为己有。
先抽出时间分拣一下,其中古玩和字画都收藏好,将来送进宫去,算作出这趟差遣的贡品,想来就没人敢打贡物的主意了。至于那几万两现银,我自有用处”
王英正想进一步询问时,方应物却先道:“你派个人去给杭州那边送信,叫王魁速速赶过来,我有一桩大买卖要交给他去做!”
这王魁也是淳安花溪人,与族兄王德定居到了杭州城,做一些丝织营生,原本只能算中上人家。
但自从王德女儿瑜姐儿给了方应物为妾室,这王家二人便受方应物扶助过几次,如今专营西北与浙江之间的商贸,也是杭州城里鼎鼎有名的富商大贾了。
王英答应下来,去找人办了。这时候又有府衙那边过来一个书吏,向方应物呈交了一套名册。
前些日子府衙奉了钦差大人方应物的命令,对府内拥有一百亩以上田土的人家进行统计造册,今天有了个总结成果,便赶紧给方应物送了过来。
方应物随意翻了几页,对书吏笑道:“一个月之前,我请府衙点计一百亩以上大户人家并登记造册。结果迟迟不成。今番府衙倒是迅速得很,短短数日便将名册给本官送过来了。”
书吏对方钦差似有畏惧之心。小心翼翼的答道:“此一时彼一时也,那时还是李太守坐衙。”
方应物合上名册。很满意的点点头,满意的不是这名册质量有多高,而是态度问题。“孺子可教也!你回去传话,叫府衙官员明日皆来公馆,共同商议钱粮之事!”
及到次日,府衙官员一个不差的,全部准时出现在钦差公馆。这叫方应物更加满意,暗道一声军心可用!
招呼了众官僚坐下,方应物开场道:“今日将尔等请来。专门为的就是钱粮之事,目前这便是府衙最大的差事!”
众官僚眼观鼻鼻观心,个个都沉默无言,继续听方大钦差说话。
方应物也不客气,当仁不让的继续说:“这一二年苏州府钱粮困难,经本官揣摩,外在缘故有两个,第一个是去年的水灾,所生出的影响一直延续到今年;第二个是苏州近年来人口繁衍。米粮消耗日增,此消彼长之下,向外输送的米粮能力必然不如从前。但朝廷赋税规矩不好改,目前仍然以征粮为主。
至于内在缘故还是有两个。第一个是苏州官田赋重,租种田地的佃户,尤其是租种官田的佃户很容易入不敷出。稍有风吹草动便无力纳粮。
第二个缘故是粮长多由大户人家充任,但大户人家安逸惯了。多有不愿意费力气起运钱粮的,毕竟将大批米粮运送到外地是一桩辛苦差事。
上述种种原因夹杂在一起。致使苏州府这一二年出现征粮困难、拖欠严重的现象,直接影响到了朝廷运转!
本官奉命为督粮钦差,不但要完成二百万石的额定税粮,除此之外还要补上至少四十万石的历年拖欠钱粮,如此才好向朝廷有个交待!
所以今年的征粮目标就是两百四十万石!还请诸君尽力相助,本官不吝于奖赏,自然会向朝廷进言荐举尔等!”
众官员心中暗想,这钦差不是糊涂人,总结的甚为周到,看来也是下过苦功夫了解的。
方应物做完形势判断,便开始安排公务:“状况复杂,而官府要做的事情也多。本官想来想去,没有一贴就灵的妙方,须得采用数种办法,多管齐下才好。
首先是劝说引导!你们府衙重新发一下告示,劝谕境内富户主动为本乡里代为捐粮,以度时艰!
同时还要告诫富户,如果坐视乡里贫户破产不理,等到乡里贫户纷纷逃亡、人口减少时,他们后悔也来不及!没了贫户,谁给他们当佃农?谁给他们当牛做马?
本官也知道,纯靠捐输所得到的或许是杯水车薪,但有总比没有好,能有几万石是几万石。最关键的是,能借此稳定住最赤贫户口的人心,避免大规模逃亡之事发生。”
暂时署理知府的马同知低声问道:“钦差的意思,是由我们府衙来出面?”
方应物明明白白的说:“对!本官只是做出安排。至于具体事务,皆由你们府县来办理,办不好了,就是你们的责任!本官说的很清楚了罢?”
官大一级压死人呐马同知缩了回去,不再说话。
方应物瞥了众人一眼,继续道:“第二个引导,劝说拥田百亩以上的大户,可以用银子去湖广采购米粮,然后输送至瓜洲仓,便可以算完税。
如果还是懒得动,可以直接将银子交给官府,由官府出面到湖广采购米粮。当然就得多交一点,按一石税粮折合二两银子计算。只要米粮进了瓜洲仓,领到的回票拿回府县衙门,就算是完税证明!
这点是针对一边耕田一边经商的大户,亦或是当了粮长焦头烂额的大户,我看苏州府里此类人为数不少。他们手中有银子,又不愿舍弃田土,能掏银子解决问题,自然最舒服。”
这种法子就是用变通的办法,将本色粮税变为折色银税,更符合苏州府工商发达的实际。但有人疑问道:“大人之远见,我等所不及也!远涉江湖去湖广买粮,先前很少有人做过”
方应物不容质疑道:“不想新法子,怎么解决苏州府钱粮不足的问题?朝廷要的并非不能吃的银子,而是米粮!近年湖广土地垦殖,又连年丰收,米粮充足,绝对可以去购买来当税粮!
正因为先前少有人做,所以要加以引导,这一两个月,本官会做出范例给尔等及府内民众看一看!”
众官员在心中暗暗点评,这两项主意倒都是可行的,也不会太激烈,还算属于和风细雨的范畴。乐观一点的话,全府可以多征一二十万石。
再加上正常情况下征收到的钱粮,就算总数到不了二百四十万的目标,但账面数字总不会太难看了。
当然,方大钦差雄心勃勃,绝对不会只满足于“账面数字不难看”。等众人消化完自己的思路,又重新咳嗽一声,重新开口道:“钱粮之根本在于田土,有些事情可以引导,但有些事情是引导不了的,必须要官府法令推行!”
众官员不禁浑身一抖,预感到下面才是重头戏。果然听方钦差道:“一是均平损耗,二是清理隐匿田土!”
ps:睡着了……醒来天已亮,赶紧发了,我要振作!!
第五百四十四章四条法令
望江楼的东家唐广德斜斜靠在柜台上,满脸郁闷。此时大堂里头有一处临时搭起座位,坐着一名新来的说书人。
这说书人四十余岁,正口沫横飞的说着最新鲜出炉的故事,“却说那采办太监王敬横行霸道,人神共愤,一股怨气冲上云霄,动了天上帝君修心说时迟那时快,啊呀呀呀”
唐广德望着说书人,深深的无奈。要知道,他这望江楼走的是高端路线,二楼三楼自不必说,就是一楼大堂也不是贩夫走卒来的地方。
所以望江楼原本没有说书人这种存在的,这里不是街头巷尾,也不是茶铺酒馆,图的就是一个高雅调调。
但是现在,望江楼就这么硬生生的插进来一位说书人,在唐员外眼里违和感十足。仿佛读书人以文会友时,突然闯进来一名唱山歌的抠脚大汉似的
最让唐员外郁闷的是,他这主人家不能将说书人赶走。因为这说书人是钦差公馆那边派来的,唐广德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驱赶。
听说最近城内外大多说书人都开始讲钦差大臣斗权阉的故事了,具体缘故不明,也有谣言说是收了钦差公馆的好处。
甚至有的说书人还讲起六年前,少年方钦差帮着时任巡抚的祖父大人为苏州官田贫户减免赋税的故事。
面对这种宣传攻势,知情人唐广德不由得苦笑,钦差大人难道不知道,现在开始流行弹词了吗?还找说书的鼓吹,有点老土啊。
还好望江楼二层和三层所受影响不大,尚能勉强保持着高雅格局唐员外胡思乱想时,又听到门外一阵子喧哗声,吵得望江楼里不大安生,变本加厉的破坏了气氛。
有伶俐的小厮跑出去。看了看又跑回来,向唐广德禀报道:“东家老爷!在楼外面贴了一张告示,甚多人围着看!”
唐广德莫名其妙,“怎么贴到我们这里了?什么内容?若与我们无关就撕掉。免得门前乱纷纷的不成体统!”
小厮讪讪,“小人不识字”旁边算账的老掌柜将算盘一拍,接口道:“东家慢等着,待我去看看!”
不多时,老掌柜从外面回来,对唐员外回报:“是府衙的告示,一共写了四条,议论的很是热闹。一条是劝谕富户代替乡里贫户偿还拖欠钱粮”
唐广德笑了,“这定然还是方钦差的主意,只不过换了府衙的嘴来说。只是这样劝是劝不了多少捐输。全苏州加起来能有个几万石就不错了。”
老掌柜答道:“告示里还说了,但凡有拖欠钱粮的贫户,官府将统一调配,尽力安排去租种官田!反正苏州府官田占了半数,不怕安置不下!”
唐广德微微变色。“如果附近贫户都被迫去租种官田,那些富户想找雇农租种自家私田就不好找了。相比之下,还是先帮着偿还了粮税比较划算。”
“钦差大人这心思真是绝了。”老掌柜啧啧称道,“二条是说湖广那边米价比苏州便宜,可以去湖广买米输送至水次仓,拿了回票回到苏州可以折抵粮税。”
关于这条,唐广德在公馆时听说很多次了。没有什么稀奇。又听老掌柜说起第三条:“今年要遵照前巡抚王老大人的旧例,今年继续均平加耗!官田降五升,民田加二斗!”
唐员外脸色又变了,这真是一条比一条激烈!六年前王巡抚实行过一次均平加耗,只不过这两年有点人去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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