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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轻风)-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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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应物上下大量几眼这门子,“你是新来的?”
“这位朋友真是目光如炬”门子话音未落,却见里面有仆役匆匆忙忙奔了出来,到了门房这里对方应物叫道:“有请!”
门子恍然大悟,此人虽然单人匹马排场小,穿戴也不出众,但原来是老爷的老交情。
按察使朱绅见到方应物,就想起了去年的省城官场大动荡,朝廷突降浙江巡抚,两个布政使齐齐滚蛋,只有自己这个按察使记过留任了。这一切,就是眼前这个年轻士子一手掀起并善后的。
别人都以为他根基深厚,亦或是有什么关系,才得以留任。但自家事自己知,朱老大人很明白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他之所以能留任,主要还是朝廷和王巡抚出于稳定地方的考虑,然后方应物也默认了,并没有穷追猛打自己的包庇和枉法罪名。
面对方应物,朱绅暗中使了半天劲,也摆不出正三品按察使大员的谱了,只得客气问道:“方朋友许久不见,有何贵干?”
方应物叫朱老大人挥退左右,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单,递给了朱老大人。
朱绅展开看去,却是几个人名和地名。“这是”
方应物言简意赅的说:“这是省内几个教官名字,还望廉宪老大人留意。”朱绅恍然,立刻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一省乡试有主考、副主考,还有分房阅卷的同考官。如今成化十六年的浙江乡试主考定了是提学官李士实,副主考由京城另派。
但同考官则是另一种选法,与主考完全不同。在乡试之前,本省巡抚、布、按会面商议,从全省府学、州学、县学教官里挑选德才兼备者充任乡试同考官。
在乡试之前三个月,方应物给了朱绅几个教官名字,其中含义不言而喻。肯定就是希望在选同考官时,朱老大人把这几个人推举上去。
朱按察使手持名单,眉峰微皱,思忖半晌才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王中丞的意思?”
王中丞自然就是巡抚王恕,朱绅想先弄清楚方应物是自作主张还是代表王巡抚来的。虽然王巡抚名声卓著,以刚正无私称于当世,但是谁知道呢。
方应物不动声se的答道:“这不是王巡抚的意思”
朱绅待要说什么,方应物又继续道:“这可能是在下的意思,也可能是大宗师的意思,还可能是的沈巡按的意思,最后希望变成老大人你的意思。”
朱按察使很是意外,看了几眼方应物,又低头看了几眼名单,又过了片刻,才将名单收起来。“方朋友的意思,本官知道了。”
方应物举手拜道:“多谢老大人chengren之美。”
这几个人名,其实是提学副使、乡试主考官李士实给方应物的。李大宗师虽然是主考,但却决定不了同考官的人选。
在严州府会面时,方应物暗示了几句,李大宗师便提出了几个人名,委托方应物去运作。
方应物可不敢拿着名单去找自己的便宜外祖父,但好歹他身份在这里,只能狐假虎威去找心理上对他很弱势的朱按察使。
朱老大人答应下来,那至少妥了一大半,方应物轻松的走出了按察使司衙署,回青云街住处。
青云街一带如今遍地是衣冠士子,大街上随处可闻“之乎者也”。方应物走到一处街口,忽然有人鬼鬼祟祟拦住了他,悄声问道:“阁下是来考举人的秀才相公么?在下愿助朋友一臂之力。”
方应物打量对方几眼,这难道是舞弊的掮客?(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目光如炬
拦住方应物的人,约莫三四十年纪,黄面长须,细眼疏眉,身穿一袭文士衫,头顶很时髦的唐巾,望之好似一位混的不太得意的中年先生——这样的人在教育发达的地方很常见。
中年文士上前搭过话后,却见眼前这位年轻人并不答话,只管上下打量,脸面上充满好奇之se,好像是看猴戏一般。这让他感到很不舒服,很没有尊严。
最终方应物还是按捺不出好奇心,“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在下姓谢。”
“原来是谢先生,不知道如何能助我一臂之力?”
谢先生神秘的一笑,“敝处有各se时文数百篇,皆为近年jing选,还有大宗师的一些旧文,仔细揣摩后大有好处。若你有意,在下就便宜卖与你。”
方应物顿时没了兴趣,扭头便走。还以为这中年人要搞舞弊,敢情是倒卖复习资料,他哪里需要从别人手里搞这个?
他早在榆林时曾经借着传送军情的机会,给京城忠义书坊姚掌柜写过信,叫他搜罗八股文选集送到杭州。别人手里的八股文jing选只怕还没他自己手里的好。
那谢先生见方应物走的干脆,走的果断,越发感到方应物必然是自己的目标客户。连忙轻声叫住:“小哥儿慢着!若想有别的什么助力,那也不是不可以。”
方应物无语,敢情先开口卖复习资料还是一种试探,对方也真够小心了。不过也不奇怪,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不可能不小心。他立住脚,似笑非笑的反问道:“你说还能有什么助力?”
谢先生左顾右看,近处无人,便悄声道:“科场之上,有很多关节。比如帮你提前定好号房位置,将书本提前埋在号房里;比如在考场中帮你内外传递东西,你可以找人在外面答了题,再给你传递进来;比如找枪手蒙混过关,替你进去考试种种不一而足,全看你需要什么样的,肯出多少银子了。”
方应物虽然立志走高端路线,心里并不觉得这中年人靠谱。对方所说的这种低端路线最大的问题就是人多嘴杂,容易泄露出去,对名声造成不好的影响。
但亲耳听到这些门道后,居然还是忍不住的有点儿心动,毕竟考场作弊是每一个学生都有的爽感情结。
方应物想了想,又克制住了,语带讽刺的说:“看不出来阁下如此神通广大。”
“哪里哪里,不瞒你说,在下也是有依仗的。你也晓得,巡抚乃是本次乡试的总提调官,科场事务一应俱管。在下不才,在巡抚都察院里还是有点门路的,不然也不敢发这等大话。”
巡抚?方应物听到这两个字,脸se微微一动,略显懒散的神情稍微认真起来。
谢先生还是很敏锐的,觉察到方应物的变化,心里叫了一声,这单多半成了!
方应物突然又想起另外一种可能xing——如此巧合,别是有人故意挖什么坑找上自己罢?便疑问道:“青云街上,都是士子,你怎的偏偏找上了在下?”
谢先生哈哈一笑,很风趣的说:“在下做这种事,没几分眼力怎么行?在下别的或许不行,但这一对招子还是很毒辣的,堪称是目光如炬。
看你在街上单人只影,说明你没有什么交游和关系网;又看你穿戴简朴,说明你缺乏豪势。而与此同时,你还能提前三个月到省城,既说明你手里有闲钱,又说明你存了钻营之心。
总和起来,一个没有人脉和关系,又想找机会通关节,手里还有银子的士子,岂不是在下最好帮助对象?当然,在下不会与你留下任何证据,对外也是一概不认的,敬请谅解。”
面对谢先生的风趣,方应物极其无语。您确实目光如炬,拦着巡抚的外孙说要花钱从巡抚都察院里找门路
他打断了谢先生的自吹自擂,又问道:“听说巡抚王公素来刚正,怎么会开这种门路?”
“你们这种年轻人对世情了解还是不够多。”谢先生敦敦教导说:“比如有些事情要办,那根本不需通过大老爷,一个管事出面就能办到的事情,何必要惊动老爷?”
见方应物仍旧是半信半疑的模样,谢先生指了指南边,“你若不信,与我去一趟巡抚都察院,我证明给你看如何?”
“请!”涉及到自家便宜外祖父,方应物起了究根问底的心思。
杭州城内大多数衙署都在西城,但唯有巡抚行辕地处东南候chao门附近,显得十分与众不同。
天se还不算晚,方应物与谢先生安步当车,一起向南城行去。
在路上,谢先生絮叨说:“到了行辕,我将一位老先生先生从内衙叫出来,你看过就相信了。”
又过了片刻,谢先生又道:“那位老先生是行辕里的幕僚,身份贵重,轻易不得使动的。单纯为了证明什么便惊扰他出来,似乎有些不妥当,怕他要不满。
我想来想去,既然叫了他出来。你若是有意请我们帮助,可以当场将定金给了他,也算一个交待,这样如何?”
方应物不动声se,没有答话,脸上继续摆出怀疑的神se。
谢先生一跺脚,咬牙道:“这样好了,你的定金我今天垫付,等一会儿我自掏腰包付与老先生,然后你再补给我!”
“好!”方应物痛快的答应了。
大约走了三里地,眼看前面出现一幢高大威武的牌楼。熟悉国朝体制的都知道,牌楼之后必然有大衙门,在此地只能是巡抚行辕驻地了。
熟悉衙门的都知晓,大门是相对好进的,类似于公共区域。但真正要紧的却是仪门,也就是俗称的二门。仪门之内,才是要害地方。
方应物这还是第一次到浙江巡抚都察院,谢先生“领着”方应物进了大门,然后将方应物带到仪门外一颗树底下,对方应物叮嘱道:“行辕重地,小心为上。你在这里看着就行,别靠近仪门,免得引起不该有的注意。”
此后谢先生走到仪门那里,对着守门的军士说了几句话,又上前对门官说了几句。
没过多久,从仪门穿堂当中走出来一人,也是文士装扮,昂首阔步甚有风度,望之不像是普通人。
谢先生与这从仪门里出来的文士说起话来,然后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给他,两人又一起朝着方应物点点头示意过。最后谢先生恭恭敬敬的将人送回仪门里。
重新回到方应物身边时,谢先生笑道:“看到没有?刚才那位老先生乃是管着行辕礼房的巡抚幕席,姓石,与我乃是同乡。我替你先交了一份定金,他也答应下来。你若有意这条门路,回头先将银子补全了给我,我帮与你去疏通”
方应物冷哼一声,双目如电,斥责道:“骗子!”
“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这是什么意思?”谢先生先是愣了一愣,随后愤然道。
方应物啪的一声合上折扇,点着谢先生道:“我看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圈套!从一开始你就巧舌如簧,一步步诱人上钩,然后又说代付定金使人麻痹大意,利用了别人类似于贪图便宜的心思。
至于这个什么石先生,只怕是你从行辕中找了一个杂役假扮的!让他故意穿成文士模样,然后走仪门里面走出来又进去,别人就会产生这是巡抚幕僚的错觉。
等我将疏通门路的银两交付与你后,大概你就会立刻消失罢?这把戏,也只能骗骗那些鬼迷心窍、贪求进取,却又不经世事的人!
在下虽然年轻但也目光如炬,看穿你的骗局轻而易举!”
应该说,谢先生的演技并未出现问题,从开始见面到刚才巡抚行辕仪门前的比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破绽。
可是方应物却能肯定这是骗局,他上辈子搞研究时,在明人撰写的《杜骗新书》中看到过类似的骗局故事,手法几乎一模一样。
最重要的是,前年他到苏州时,在王恕身边呆过一个月,王恕的幕席基本都见过。但刚才那个石先生却面生的很,大概是找来假冒骗人的。
但方应物不会点明自己的底细,只是说“目光如炬”了。面对的方应物戳穿,谢先生不禁捶胸顿足,连声哀叹道:“这世道,人心不古,人心不古!我好心指点你一条明路,你却如此对我!”
方应物不客气的挥手道:“行了,别演戏了!看你也是读过书的,念在同为文人一脉,我就不告官了,赶紧滚罢!”
谢先生唉声叹气,yu言又止,摇摇头走了。
方应物转向仪门,思忖片刻。本来他是不想拜见王恕的,一是因为乡试之前的避嫌,二是因为和王恕秉xing不太相合,见面多了容易闹矛盾,所以还是少见为好。但今天都走到这里了,还过门而不入就有点不人情了
方应物到了外头,找了个写字摊子,临时提笔写一张帖子折叠好挡住名字。又来到巡抚行辕这里,将帖子递给门子道:“我乃抚台故乡亲族后辈,特地求见抚台。”
门子听到后不敢怠慢,迅速进去传话了。不过多久,又出来对方应物道:“老爷正在公堂上,请你去叙话。”
方应物便走过仪门穿堂,沿着甬道走到大堂外。在门口先向里面看了几眼,王恕老大人正高居上首,但在老大人下首落座的却赫然是刚才曾经见到的“石先生”。
方应物暗暗吃惊,能在王恕面前坐着,显然这位“石先生”绝非杂役之流,确实有可能是幕僚。难道自己刚才真“目光如炬”的误会了那位谢某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一鸣惊人
方应物站在门外,但堂中的王恕老大人与那位石先生正在说话,一时间并未注意到外面。
方应物便迅速闪避到一旁,离开了屋中人的视野范围,引他到此的仆役见方应物忽然鬼鬼祟祟,只觉得莫名其妙。
方应物心里仔细盘算起来,当前有两个选项,一是抽身走人,避免与石先生碰面;二是就这样进去。
就算要进去,那后面也有两个选项,一是当面拆穿石先生勾结外人舞弊,这是热血青年该做的。但谁知道王恕对此事知情不知情?最糟糕的后果就是王恕本来是知情或者默认
二是视若无睹,只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这是懦弱怕事者的做法,要让那石先生彻底看不起或者起了jing惕心。
就仿佛多线游戏一般,每一种选项都会带来不可测的后果,怎么选择还真是难以决定。不是方应物有选择困难症,实在是对各方面情况缺乏了解,所以才会犹豫。
不明白情况之前,还是谨慎一些好,方应物当机立断的转身就向大门走去。那仆役小跑着跟上方应物,疑惑的问道:“我家老爷正等着,方公子为何要走?”
方应物头也不回的答道:“你去对王公回话说,我突然心中羞愧,决定就此离去!”
仆役还是稀里糊涂的,但他也不能动手硬要拦住,只好放了方应物了走人,并赶紧奔到堂上,向大老爷禀报道:“方公子说是心中有愧,突然又离开了!”
王恕闻言便对旁边石先生笑道:“这方小子求见本官时,大概是想通一通乡试的关节。但走到半路,他又知道舞弊不妥当,有违君子正义,所以才说心中有愧。”
石先生并不知道王恕的便宜外孙就是刚才自己在仪门外望见的那个少年人,他陪着笑了几声,夸道:“年轻人自省自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方应物回到寓所时,天se已经晚了,一夜安歇无话。及到次ri,天se才蒙蒙亮,便听到有人在外面叫门。守在厢房的王英去开了院门,却发现来人是项成贤项大公子。
项成贤来喊方应物,自然是要一同去参加西湖诗社的雅集。前天夜宴时候约定好的,今ri清晨在钱塘门外汇合。方应物打着哈欠,随着项成贤出了门。
项公子闲谈道:“前夜看你说的通通透透,语中鄙夷十足,我还以为你今ri不打算去给人当捧场的背景了。”
方应物反问道:“有人请吃请喝请玩,为什么不去?左右也是无事,开开眼界也好。”
两人穿街过巷,出了钱塘门,看到有几名仆役指路。根据指引找到地方时,湖堤上已经到了十来个人。
那晚认识的引荐人傅继儒公子也在,方应物随着项成贤上去打个招呼后,便自顾自的在周围漫步一圈,赏了赏西湖晨景。
等他在回到人群时,见主事者周一元也就是前晚夜宴上坐首席的主持人,已经在人群中说起话来。“今ri之所以清晨汇集,便是为了先去武穆祠拜谒忠烈,以彰显汇聚之义也。此后从栖霞山下上了画舫,再做从容之游。”
对此方应物很意外,武穆祠就是大名鼎鼎的西湖岳飞庙。不是他不敬重先烈,但雅集游湖,不应该是属于醇酒、美se、诗词、歌乐的时光么?居然还有先去谒祠的安排,实在有些不知所谓。
众人汇聚的地点在东岸,而武穆祠在西北方向,随后一干人上了大船,离岸向西行去。
方应物抱膝坐在靠近船头的地方,目光悠然自得的环顾四望,远远看了几眼白堤和断桥。
周一元坐在当中,以主事者身份对参加雅集的士子发表演说,语气颇为慷慨:“吾辈读书人,当倡言经世济用,以天下为己任,不可做寻章摘句之老雕虫也。集社不当只有,也该有褒忠扬善、指斥jian邪,讥讽时弊,议论”
很激扬,很正义,很大气。若无前天夜宴时的察觉,而今天又是第一次见周一元,方应物说不定要为周朋友喝几声彩,鼓几下掌。
在座士子都是各地名流,自然都有修齐治平的心气,周一元的话颇能鼓舞人心,不乏叫好者。
但方应物心里直犯嘀咕,他和别人不同,多了几百年的见识,当然感触也不一样。周一元的话,按说不该出现在普通的文人雅集上。
当今天下承平已久,民间正是繁盛时候,积弊也不像后世嘉靖、万历年间严重。相应的,文人结社雅集便讲究以文会友,切磋诗文经义,可以说是纯文学xing的,针砭时弊的现象不多。
或者说,周一元的调调,让方应物想起了一百多年后的东林、复社,只有那个时期的党社才会以政治为标榜。
东林、复社的本质是什么,方应物当然清楚。所以他听到周一元那大义凛然的口气,不像别人那样敬仰,反而起了几分嘲弄心。这姓周的领袖yu望太重了,好好的一场雅集,故意扯什么政治当虎皮
这时候,被方应物断定为西湖诗社力捧新星的邵琛也开了口,接在后周一元后面一口气做了三分钟演讲。他的意思与周一元大同小异,但多了几分引经据典,显然也是有备而来的,这又引得一阵叫好。
“好!”方应物貌似很激动的重重拍了一下舱板,“咚”的一声闷响,引得不少人看向他。
方应物兴奋的站了起来,对着舱中众人高声道:“两位说的不错,小弟我深深感同身受,以为至理!
周兄所言诚然发人深思,须知当今庙堂昏暗,众邪盈朝,我在京师时候尝闻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之说,名符其实的很!这样的时候,吾辈读书人岂能埋首读书不闻窗外事?
先说那首辅万安,勇于媚上、尸位素餐,坐视朝纲败坏却不敢有丝毫讽谏!再说那次辅刘珝,刚愎自用、争权夺利,口有千言胸无实策,表为正人实际不堪!还有那宰辅刘吉,人称刘棉花,有私心无公心,无节cao无原则!”
本来船中还是颇为热闹的,这二十来人都是各地名流,少有机会汇聚一堂,大家正互相谈天说地,谈经论典的套交情。
但忽然间,各种杂音越来越小,最后变得静悄悄,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目瞪口呆的齐刷刷的望向站在船头的方应物——此人也太敢言了。
这年头的读书人风气还算纯朴,虽然已经开始浮躁,但尚未完全进化到一百年后那种除了祖宗父母无所不敢骂的泼辣风格
周一元脸se不大对劲,如果他也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穿越者,必然要骂一声“卧槽尼玛”!
他只是喊喊口号,增加一下号召力而已,这从哪冒出来的不懂事小屁孩居然动真格的开始指点江山?
此人骂骂朝廷也就罢了,反正朝廷不是人,可又居然点着宰相一个一个去骂,还骂的如此细致入微、如数家珍
他只是想拉帮结伙,发展地方xing社团,成为浙杭无冕之王啊,而不是去自讨苦吃的当在野反对党!这要传开了,万一拖累到他这组织者怎么办?
在船中的士子无不是聪明人,很多人立刻抓住了一个关键地方——这人年纪不大,为何点评起远在京城内阁的宰辅人物如此鞭辟入里、详细生动?叫人感到仿佛历历在目,不敢不信。不由得,在众人眼中,方应物身上的光环仿佛神秘起来。
方应物喘一口气,继续道:“说完纸糊三阁老,再说泥塑六尚书”但先前发过言的邵琛猛然打断了他,问道:“这位朋友高姓大名?”
“此乃淳安方应物也,师从商相公。”项成贤与有荣焉的代方应物介绍道。若不是方应物曾经叮嘱过,他会连方应物其它如“家父方清之”之类的底细都讲出来。
众人纷纷点头恍然,换上敬仰的目光,原来是三元宰辅商相公的高足,果然见识不凡,挥斥方遒针砭人物气势极大。
与项成贤坐在一起的傅继儒苦笑着,低声对项成贤道:“这位方朋友,实在能抢风头。”
项成贤诚恳的解释道:“不是方贤弟会抢风头,实在是他胸中才华凌厉,根本掩盖不住,甚殊于常人。我县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时候长了,你自然也就知晓。”
话说方应物开过口后,周一元便闭口不谈政治了,一时间船中安静许多,众人三五成群窃窃私语,不复群情昂扬的大场面。方应物也成了一个小核心,不少人围着他说话,顺便换换名帖。
不知多久到了栖霞山下,众人弃舟蹬岸,入武穆祠。方应物站在岳王坟前左顾右看,这个时候,墓前还没有生铁铸成的几个jian贼塑像。
他陷入了沉思,考虑是不是主动捐点银子,铸造秦桧等人的塑像跪在墓前,再讲那副流传千古的“青山有幸埋忠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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