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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豪商-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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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发喊之后,那帮子穿着孝服,捧着牌位的老老少少也都纷纷涌向了大门,挤在大门了大门后面。
很快,两扇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木栅栏大门两边就都是密密麻麻的人了,一边是有气无力往里推的厢兵,一边则是拼了老命顶住的州北军营的居民。
虽然从外面往里推的人多一些,也壮一些,可是里面顶住的人都是在保家啊,当然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所以任凭那些厢兵如何吆喝(力气不用,吆喝还是要的),这大门还是纹丝不动。
就在这时,旁观的人们也多了起来。州北军营的地段不差,就挨着大街,进出的通道也够宽敞,很快就来了不少看热闹的泼皮闲汉,把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因为周边还有好几座大营,所以看热闹的大多都和禁军沾着点关系,立场自然是反对强拆的,不一会儿就有人开始起哄了。
“脏官!”
“酷吏!”
“是吕扒皮!”
“去敲登闻鼓!”
“对,告御状去……”
“告他!”
吕嘉问在开封府的名声可谓臭不可闻,而开封府的刁民也是出了名的大胆。别说吕嘉问这个太府寺卿,就是后来的蔡京也被人堵着门骂过。
大宋的武官怕文官,开封府的刁民起哄的时候可不怕谁!
“爹爹,好像正面打不进去!”
吕本知策马站在父亲身边,看见“久攻不下”也是急了,这一急,就急中生智了,“不如派一队人从后门打打看?”
“前后夹击?”吕嘉问摸着胡子,赞许地看了儿子一眼,“好!那就调一个指挥,绕去州北军营后门。”
吕本知得了命令,就从马背上下去,然后跑着去传令。因为吕嘉问“用兵”的时候忘记留预备队了,所以吕本知只能去乱纷纷的战场上找那几个指挥,可是纷乱之间哪里找得着?又大声喊了那几人的名字,也没人应答。无奈之下,只好亲自带兵了。
“我是太府寺卿衙内吕本知,现在奉家父之命行事,有人愿意跟从吗?”
“有,有,有……”
还别说,衙内的招牌挺好使的,很快就有十好几看上去颇为彪悍的厢兵从纷乱的人群中挤出来,到了吕本知身边。
厢兵里面居然有这样的壮汉!?
看到这些人的块头,吕本知也是一愣,不过也没多想,就问:“可有人知道州北大营的后门在哪里?”
“小底知道。”
马上就有人应答。
“好!前面带路!”
吕本知下了命令,然后就带着十几个壮汉,跟着那个认路的向导,挤出了围观的人群,然后又进了一条七拐八弯的小巷子,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两扇破破烂烂,没有人看守的合着的木栅栏门外。
“呵呵。”吕本知笑着,“匹夫就是匹夫,顾头不顾尾!来人呐,给本官冲进去,第一个进入州北军营者,重赏50缗钱!”
“喏!”
那十几个壮汉答应着就一拥而上,嗷嗷叫着往那两扇破烂木门冲去,用力摇了几下,没有人防守的木门居然就被推开来了。然后,这些壮汉就叫嚷着冲了进去。
这就拿下来了!
吕本知心中大喜,都有点佩服自己的兵学了——看来以后一定要好好读书,考一个进士,再去往阃臣的路线上发展……
“烧起来啦!”
“着火啦!”
“是太府寺的厢兵在放火!”
就在吕本知得意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大喊着火什么的,连忙抬头一看,果然有火光和浓烟从州北军营里面冒出来!
“这些厢兵怎么放起火来了呢?”吕本知也下意识想到了是自家指挥的厢兵在军营里面放火了!
在开封府放火可不是小罪过啊!开封府到处都是木结构的房屋,真要烧起来很容易酿成大灾的,所以历来都把防火当成要务来抓,对于纵火犯更是从严惩治的。
就在吕本知发懵的时候,一大群围观群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个个都指着他大骂。
“就是他!”
“他带人放火的……”
“还是个官呢!”
“别叫他跑了……”
“抓他去开封府!”
第五百一十章 这很封建(二十三)
“传本官的命令,快快救火!不许伤人……”
在州北大营另一边,吕本知他爹吕嘉问也知道不对了,强拆拆出火灾了!这可不是小事儿!
开封府街道狭窄,民居稠密,加之商业活动通宵达旦,拜佛成风香火不绝,所以火灾发生的非常频繁。为了防火灭火,开封府城内各处都设有望火楼,防查火情,而且还有专门用来灭火的潜火军,配备了长梯、唧筒等灭火工具。遇到大的火情,还会调动禁军参与灭火。
在加强防火灭火的同时,对于放火的惩治也极为严厉。如果那个官员在家里设坛祭祀,没有及时通报开封府而被望火楼发现,都有可能被御史弹劾,更不用说直接放火烧民居了……今天州北军营的火就算是及时扑灭了,吕嘉问都少不了吃上一堆弹章,最起码也得扣点俸禄再降几个官才能脱身了。
这火要是烧大了,只怕要让人弹劾到追夺出身以来文字永不叙用了!
可是吕嘉问救火的命令传达下去却一点用都没有!因为他手下的那些厢兵这个时候开始散伙一哄而散了。
这帮临时工又不傻,钱都拿好了,而且又惹出了火灾,不跑路还等什么?真留下来救火,等火扑灭了就得找人顶杠了!吕家父子都是文官,祸闯再大就是追夺出身以来文字,编管海州,永不叙用罢了。别说砍头了,就是坐牢也不可能啊!而他们这些“临时厢兵”的脑袋可是随便砍的,到时候扣个纵火伤人的罪名,就是不杀头也得发配沙门岛……不过去了沙门岛,一条性命差不多也发送完了。
所以这帮脑筋灵活的汴梁子稍微一想,就知道要三十六计走为上了!
当然了,也不是每个厢兵都跑了,还有一些正牌子的厢兵跑不了啊,他们的指挥使和都头可都记着他们呢!现在跑了回头放火的黑锅就没跑了。
不过这些没跑路的厢兵也没去救火,而是从州北军营里面退了出来——在吕本知指挥的厢兵从后门冲进军营的时候,军营前面的“防守”也同时崩溃了,所以从正门“进攻”的厢兵一度得手,攻入了北州军营。只是还没等他们控制局面,州北军营里面的几栋破烂房子就不知道被谁给点燃了。而且火势还很猛,几栋破烂房子瞬间就火光冲天,仿佛事先就备好了引火之物……
看到大火燃起,攻入州北军营的厢兵,无论是“长工”还是“临时工”,第一反应当然是跑了。不赶紧跑了,万一被州北军营里面的刁民捉住,那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了。
“临时工”们直接跑没影了,而“长工”们也有办法,他们都去保护太府寺卿吕嘉问了!
现在有不明身份的贼人放火,很可能会危及到吕大官人的人身安全!他们这些太府寺的厢兵当然要去保护吕大官人了——等事后上面派人来查问时,他们也就有托辞了。
他们都在保护吕学士,所以放火的事情和他们没有关系,都是“临时工”干的……
被一群厢兵“保护”起来的吕嘉问这下傻眼了,叫你们去救火,你们怎么跑到本官身边来了?难道本官是“火”吗?
“快救火!快快救火,本官重重有赏……”
吕嘉问声嘶力竭地大吼,可是那二百来个厢兵吼得比他还响,都在嚷嚷:“保护吕学士!莫让放火的贼人害了吕学士!”
这年头在开封府当厢兵的都快混成精了,怎么会不知道吕嘉问这回倒霉了。“重赏”什么的,都是不可能兑现的……现在最要紧的是离黑锅远一点!
“快救火啊!快救火啊……我是官,我从九品的朝廷命官,你们不能捆我!”
在军营的另一边,吕本知已经落了单,他手下的厢兵,放完火后都跑没影了,就留他一个在那里顶杠。而他的反应也忒慢,人家都要来抓他去开封府了,他也不知道赶紧跑,还在那里傻乎乎的招呼人家帮忙救火。结果就被几个光着的胳膊上刺了青的彪形大汉给拿住了,还拿出绳索(早就预备好的)把他捆起来了。
“本官是将仕郎吕本知!你们不能捆我!”
被人捆了的吕本知也急了,虽然开封府现在基本不问官员犯罪(国初的时候可以审理官员的小罪),但是他一旦被人绑去了开封府,这就是铁证如山了!那么多围观的刁民都是证人,开封府马上会把他们看押起来(开封府里面有专门“关”证人的地方),供御史台的官员来取证。到时候纵火伤人的罪名还有跑?他不过是个从九品的将仕,想要从轻发落是不够资格的,虽然不至于杀头,但是流放沙门岛是没跑的……
可是他现在已经被捆起来了,还有几个没遮拦的花臂膀揪着,怎地挣脱得了?
看着前方军营大火越烧越旺,自己又被人捆了个结结实实,吕本知连寻死的心都有了。
自己才做了几天官啊,眼看就要去沙门岛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一想到要死在沙门岛,吕本知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呜哇一声就大哭起来了。
正哭着的时候,一个颇为洪亮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本官是殿前司兵案都教头周同!尔等都听本官指挥,全力扑火!”
“喏!”有人大声答应。
原来是有人来救火了!
吕本知用布满泪水的眼睛看过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穿着宽松的白色短褂和黑裤子,还光着两条粗壮臂膀的老汉拎着两只样子古怪的尖底大木桶(这是御拳馆练臂力和耐力的工具),飞奔过来了。一边跑,一边还有水从木桶里面泼出来——这老头得多有力气啊!
再看老头背后,还有一大群同样拎着个大木桶的壮汉……呃,好像还有一个壮妞!
原来周同带着他新收的徒弟,就是那些准备参加御前比武的禁军士兵,每天这个时候都要拎着两木桶水跑步,也就顺路来救火了。
这火……也不能管放不管救啊!
看到有人来救火,吕本知稍稍送了口气。火烧得小一点,自家的罪恶也就小一点。也许不必去沙门岛,可以求个去官免罪……还好自己已经捞了一点,去海州过日子问题不大。
在周同带人救火的时候,开封府的潜火军也陆陆续续赶来,抬着长梯、木桶、唧筒,还有人用斧子、锤子什么的清理火场周围的杂物。一番忙乱,还真把火势控制在州北军营之内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大队人马过来了。这回来的是翰林学士权发遣开封府王觌。王觌是个66岁的老头子,四月份时才替代温益(温益去拜了副相)当上权发遣开封府事的。虽然早就知道开封府的父母官不好当,可也没想到才上任不到一个月,就遇上州北军营着火。
在得到了属下报告后,王觌也顾不得昨天晚上和阎惜惜(阎婆儿的女儿)一块儿研究文学直到午夜,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就骑上一匹兔儿马,带着一群幕僚公吏直奔州北军营了——他是开封府的父母官,必须亲临现在指挥救火啊!
到了州北军营大门口,他才看见已经有个穿着绯色官袍的大官比他先到了,还带来了一大群厢兵。
这是谁啊?怎么来的比自己还快?还是穿着绯色官袍的文官,难道是从崇政殿直接过来的宰执!?
王觌不敢怠慢,连忙驱马上前,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太府寺卿吕嘉问。
太府寺卿还管救火?这是要抢功劳还是怎么着?
心里虽然不快,但是王觌还是上前招呼道:“原来是望之啊,你也是带人来救火的吗?”
救火?
吕嘉问苦苦一笑,他到底是来放火的,还是来救火的,真个是说不清楚了。
看到吕嘉问不说话,王觌也有点吃不准,这位什么意思?自己好歹是权发遣开封府,官也不比你的太府寺卿小多少,怎么就这态度?
正有点恼火的时候,周围围观的民众突然纷扰起来,然后就看见人群被分了开来,一堆老百姓和潜火兵押着个被捆起来,狼狈不堪,帽子也不知去哪儿的绿袍文官走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捉了个官人?王觌一头雾水。
而被一群厢兵包围的吕嘉问则是面如死灰,他当然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了……
领头一个潜火军的指挥使看见王觌就赶忙行礼,然后结结巴巴报告道:“禀告府尊……这个,这个有人自称是太府寺卿吕学士的儿子,被,被一群救火的百姓捉住,说是……他带人放的火!”
啊!?
王觌听得都快傻了,看看脸色苍白,瑟瑟发抖的吕本知,又瞧瞧面如死灰的吕嘉问,心想:合着你吕望之是来放火的?可为什么呀?对了,这里是州北军营,吕嘉问好像受命要拆这里的房子。
拆房不成你就放火?你做官做得昏头了吧?
我可是万民称颂的王青天啊!这事儿可得为民做主!
第五百一十一章 这很封建(二十四)
打定主意要做青天的王觌,当下就把面孔板起来了,注视着吕本知便问:“你真是吕衙内?”
“下,下官的确是吕本知,太府寺卿之子。”
王觌也不看一旁脸色铁青,正使劲儿给儿子打眼色的吕嘉问,继续追问:“这火是你带人放的?”
“不,不,不是我,都是下面的人放的,我没叫他们放火啊……”
这话一出口,吕嘉问的脸色青得都快泛出黑色了。什么叫都是下面人放的?你个逆子会不会说话啊?这不等于承认是太府寺卿的人在放火吗?
“下面的人都是太府寺的厢兵?”王觌还不放过吕本知,又问了一句。
“是啊……”
“混账!”
吕本知的话还没说完,吕嘉问已经跳起来了。现在吕本知说的都是呈堂证供啊!王觌今天就会写了奏章递上去,然后就没法抵赖了。
“望之!”王觌扭头看了眼满脸都是汗珠子的吕嘉问,“你莫着急,此事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的!”
说完,王觌继续发问道:“吕衙内,那些放火的可是太府寺的厢兵?”
“是啊……”吕本知也糊涂了,“可我真没让他们放火,只是领着他们从州北大营后门冲进去,谁知道就烧起来了……”
吕嘉问的身子在马背上摇了摇,都快要晕过去了!他这个儿子也太不会说话了,本来还可以抵赖一下,却被他自己亲口承认了。
现在太府寺厢兵放火烧州北军营的事儿怕是赖不了啦!只能把罪名推给下面的厢兵了。
“那些放火的厢兵可曾捉到?”王觌问。
“不曾捉到。”那么潜火军的指挥使回答,“州北军营里面没有太府寺的厢兵,只有正在奋力救火的百姓和潜火军。”
放火的都跑了……就捉到一个吕本知!
王觌问:“吕衙内,你认得出那些放火的厢兵吗?”
认得出才有鬼!
“认不出……”吕本知哭丧着脸说。
“那有人能认出他们吗?”王觌又问。
吕嘉问连忙把几个厢兵指挥使叫到跟前,黑着脸问:“你们知道都是谁跟着吾儿去冲州北军营后门的吗?”
“不知道。”
“小底不知衙内带了厢兵去攻州北军营后门。”
“是啊,小底们才是指挥使,要去攻打州北军营后门也该是小底们带兵啊。”
“小底们没有得到命令……弟兄们,你们有谁知道此事?”
“不知道,我们不知道!”
“我们不知道吕衙内何时带兵去的,我们都在保护吕学士……”
“我们没看见吕衙内调兵……”
好嘛,这帮厢兵都成精了!
他们不仅不承认自己去放火,连有厢兵跟着吕本知去放火的事儿都否定了。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啊!太府寺的厢兵根本就没去放火,也没冲过州北军营的后门。
吕嘉问在心里面直叹气,论起读书做文章,他的这个小儿子也算是杰出了,可是论到奸猾狡诈,真是比不了这群在开封府市井厮混的厢兵啊。
人家的话说的是滴水不漏!如果自家的蠢儿子有人家一半精明,这官司还有的打!
王觌也是几十年官场沉浮的老狐狸了,他23岁就中进士了,今年66,43年官做下来,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在地方上做官,哪里不知道最奸猾的就是胥吏和这群成天同衙门打交道的厢兵了。
当下也不再问了,只是吩咐潜火军的那个指挥:“且把吕衙内交给吕学士,然后带人再去救火。救完火后,立即统计伤亡损失,再把州北军营里面的住户百姓都带去开封府衙。”
吕嘉问和吕本知都是官员,该由御史台去问。不过这不意味着开封府就没事儿了,州北军营纵火案还是要管的。而住在军营里面的百姓,自然都是证人了,得在第一时间监控起来。
另外,烧死几个,烧伤几个,损失多少,都是要调查清楚的。
“吕学士。”吩咐完了自己的属下,王觌又冲着吕嘉问一拱手道,“你的这些厢兵也是证人,可否让他们随下官回开封府衙?”
吕嘉问当然不想把他们交出去了,人一交出去,自己就没办法插手了。可是把人带回太府寺衙门又能怎么样?最晚明天就会有御史“露章弹劾”(就是把弹章抄送政事堂),到时候自己就得闭门听参。
这些个人精一样的厢兵,还会不知道规矩?
想到这里,吕嘉问只能叹了口气:“这样也好,就让他们和明叟兄去吧……”
……
皇宫,崇政殿。
赵佶这个时候已经知道州北大营让人烧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从举行“常起居”的文德殿出来去崇政殿的路上他就看见高高扬起的浓烟了。当他刚刚走进崇政殿的时候,皇城司的报告就送来了,说是州北大营因为太府寺的强拆而冲突酿成火灾!
拆房子还拆出了火灾!这个吕嘉问是怎么做事的?不过这事儿刚刚起来,还没调查,赵佶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捏着鼻子先讨论国家大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在京兆府的蓝田县试点府兵的事儿。
新党旧党难得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了一致,都同意在蓝田试点了。而且还推出了各自的人选,还都是赵佶的熟人。
旧党推荐了韩忠彦的女婿武好文去当权发遣蓝田县事——武好文虽然只有19岁,也没什么在地方任职的经验,但是他的老师侯仲良是关学、洛学的大家,和蓝田吕家(也是关学、洛学大家)的吕义山关系密切。
西魏的府兵制,不就是宇文泰的老本在邙山大战中赔光后,不得不吸收关陇豪右的乡兵部曲加入军队而逐步建立起来的吗?虽然这种被关陇豪右控制的府兵绝不是大宋想要的,但是要建立府兵制也离不开地主豪强的支持啊。所以武好文的恩师在京兆府的关系还是很有用的。
另外,武好文的哥哥武好古既有财力,又有办法,是能够给武好文相当大的帮助的。
而新党方面则推出了纪忆去担任勾当京兆府保甲乡军事,和武好文搭班一起在蓝田推行府兵制。
纪忆的能力也是明摆着的,虽然不如武好古会弄钱儿,可人家是进士出身的文官,而且还是省试第一啊!对于京兆府的那些个“地主阶级知识分子”而言,纪忆的出身是可以服众的。
此外,纪忆是章惇的孙女婿,而章惇、章楶在西军里面很有影响力。让纪忆去京兆府,也容易安抚那里的武人。
所以这两个人选赵佶都很满意,现在只缺一个可以负总则的知京兆府事了。
因为下面两人一新一旧,都是有背景有能力的,现在就差一个党派色彩不浓,但是又能京兆府的书生们都服气的高官去出任知府了。
就在赵佶想和众臣议论知京兆府事人选的时候,外面有閤门司的舍人来报:“陛下,权知开封府事王觌有要事禀报,正在殿外候见。”
“叫他进来吧。”赵佶知道王觌一定是来报告州北军营火灾的事情的。
火灾这事儿在开封府不是小事儿,必须第一时间报告给皇帝知道的。
不一会儿,一路小跑,累得气喘吁吁的王觌王大青天,就站在崇政殿里面喘大气儿了。
“赐座。”
赵佶看着这摇摇晃晃的老头也怪可怜的,那么大年纪还要出来做官,也不知道还有几年好活,所以马上吩咐崇政殿里御药院的内侍搬来了凳子,让王觌坐下回话了。
“禀陛下,州北大营的明火已经扑灭,总共烧毁了四十八栋总计二百七九间房屋,有五十七人在火灾中受伤,有两人被大火烧死!”
这火烧起来就有点难以控制了……虽然周同父女都不想酿成伤亡,但还是有五十七人不同程度受伤,不过两个死者却是“伪造”的。并不是假的死人,而是周同的徒弟从城外的乱坟岗寻来的“新鲜”尸体,搁在泼了火油的房子里面烧成了焦炭。
“火灾是怎么烧起来的?”赵佶皱着眉头问。
“是有人纵火!”
“纵火?”赵佶问,“谁啊?”
王觌回答:“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是太府寺卿吕嘉问的儿子吕本知带人纵火的……”
“吕嘉问派儿子纵火?”赵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着眼珠子看着王觌,“可有证据?”
崇政殿里面正在议事的大臣们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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