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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豪商-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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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南。”武好古回头对骑着一匹兔儿马赶路的苏适说,“你也跟着走一遭吧。”
  苏适现在不当什么太常寺祝了,武好古给他安排了一个界河市舶司监官——监官是主管市舶司下属的分支机构市舶务的官员,不过现在界河市舶司下属没有市舶务,只是预备在海州天涯镇设立一个米粮务。苏适就是这个米粮务名义上的监官,不过武好古不会让他真的去管买粮食的事儿。他想让苏适参与同高丽、日本的外交活动。
  “我也去?”苏适愣了愣,“大郎,我可不懂打仗,也能去观军容?”
  “当然不用你去观军容了。”武好古笑着,“你去花钱!”
  “花钱?花谁的钱?”
  “当然是界河市舶司的钱了……”武好古笑着,“不花掉一点小钱,如何能赚得到大钱?仲南,你会花钱吗?”
  苏适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点点头道:“大郎,我可会花钱了,就算有金山银山,也保管能花出去的。”
  武好古笑了起来:“那就辛苦你了。”
  苏适正色道:“不辛苦,不辛苦,为朝廷办事,说甚底辛苦啊!”
  花钱其实很辛苦的!
  特别是对于武好古这种钱多得快闹灾的正人君子而言,整天和各种各样的人应酬,简直就是在燃烧生命。所以他才把苏辙的儿子拉到身边,就是想找个可以帮忙花钱,而且也会花钱,会交际的人才。
  就在武好古花钱花到腻的时候,他的好弟弟武好文却在为没钱发愁。
  武好文当然不是没钱花了,他离开开封府的时候,武好古给了他五千缗,武诚之也给了五千缗,一共一万缗“零花钱”,足够他在京兆府这种地方挥霍了。
  不过他有钱并不等于他领导的蓝田县有钱——蓝田县地处关中平原,距离京兆府城很近,想当年也是个富庶繁华的所在。可是在西贼兴起之后,西北连年交兵,西去的丝绸之路又被切断,整个关中也就不免没落下来了。
  所以当武好文抵达蓝田县城的时候,他见到的是一个相当萧条的没落的城市。
  蓝田的县城其实是很大的,应该是始建于唐朝的,因为县城的格局是唐式的,城墙之内是十二个坊,也各有围墙分隔。不过城墙和围墙都不是砖石的,而是夯土所建,年久失修,非常破旧了。
  在县城的城墙上,武好文发现了多处破口,最大的破口甚至可以容纳马车出入。
  除了城墙破烂,城内的人口也很少。原本的县城大概可以容纳数万人,街道整齐,房舍林立。可是现在,大部分的坊内都空空荡荡,随处可见坍塌的房屋。只有县衙周遭的几个坊内,才有比较多的居民,县城之内的人口大约有几千人,商业萧条,别说晚上,到了下午街道上就没有什么行人了。
  不过整个蓝田县还是有点户口的,超过了八千户,口大约四万(指男丁),就搁在开封府界之内也不算少了,摆在京兆府更是妥妥的一个望县。
  可是八千户的大县之中,田册上的土地却只有区区四十余万亩,而且几乎都是贫瘠下田。而且也没什么工商业,能够收到的税赋很少,百姓也非常贫困。
  至于富户,大概就只有蓝田吕氏一门,凭借着庞大的家族和赫赫有名的《吕氏乡约》,还有大量的姻亲,还有吕氏家学,至少半个蓝田县就在吕氏家族的实际控制之中。
  对于远道而来的宰相女婿武好文,蓝田吕氏家族也显得非常冷淡,吕氏族长吕景山和吕家这一代的大学者吕义山,甚至没有出面迎接武好文,只是派了个吕家旁支(蓝田四吕的后人之外)的吕海山常驻县城,和武好文这样的县官交往。
  而武好古交给武好文的那一套“拉拢豪绅”云云的,蓝田吕家根本不感兴趣。对于试行府兵什么的,吕家更是兴趣寥寥。
  反正蓝田吕家对于《保甲法》早就适应了,能在蓝田县当上都保正、保正的人物,也都是蓝田吕家认可的。何必再横生枝节搞劳什子府兵呢?对于蓝田吕家,府兵制又能带来什么样的利益?


第五百四十三章 奸党的崛起(九)
  笔直而平整的官道,从蓝田县城的北门向西北方向延伸出去,从大片金黄色的麦田中穿过,直到五里开外一座房屋层层叠叠,围墙高大坚实的庄园。
  在精心修建和维护的官道上,一个穿着绿色官服的青年,正带着两个同样打扮的中年官员,还有几个胥吏模样的人,策马前行。后面还有一队赶着驴车的弓手衙役。
  官道两侧都是已经成熟的麦田,麦子的长势并不好,有些低矮稀疏,哪怕是不会种地的武好文,也能看出收成并不怎么好。有不少穿着短衣的农人在田中收割麦子,对于从官道上通过,往县城西北五里那座大庄子而去的官员,他们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因为谁都知道,在蓝田这里,真正说了算的不是县城里面的县官,而是城西北五里头吕家庄园里面的吕家老爷们!
  每一位到蓝田县赴任的县官,都得老老实实带着礼物去拜访吕家的几位大官人……哪怕他是当朝宰相的女婿!
  当然了,韩忠彦要是亲自来了京兆府,蓝田吕家几位山字辈的家长还是要备上薄礼前去拜见的,但是武好文的确没有这样资格。不仅因为武好文官小——蓝田吕家山字辈的老爷大多是蓝田四吕的后人,虽然没有人中进士,但是荫补的官身还是有的,官阶都比武好文大——而且还因为武好文是洛学晚辈,关洛之学本就是相通的,所以吕家山字辈的老爷们都算是武好文在学问上的前辈。
  世上哪有大官拜小官,前辈拜晚辈的道理?
  而且凭借着《吕氏乡约》,蓝田吕家已经把半个蓝田县组织起来了,在君政官治之外别立了乡人自治之团体,在某种程度上把武好文这样的县官给架空了。
  没有吕家那几位的点头,武好文别说在蓝田试行府兵制,就算是平常的赋税徭役,都不可能完成的。
  武好文虽然是知县,但是他是孤身上任的,还能和半个县为敌不成?
  而有了吕家的配合,那武好文就能很顺利的把差事糊弄过去了……所以武好文今天只能硬着头皮来给吕家送礼请安,同时试着说服蓝田吕家的几位尊长支持试行府兵制。
  哦,不是说服,而是向蓝田吕家的尊长们请教——这事儿该怎么糊弄过去,几位老师就教教晚辈吧!
  虽然吕海山对试行府兵表现得非常冷淡,不过武好文还是知道什么是欲擒故纵的。试行府兵可不仅仅是自己的通天梯,同样也是蓝田吕家再次闻达于天子的一个机会……
  就在武好文琢磨着吕家几位大儒的心思的时候,蓝田县的主簿凑到了他的身边,低声道:“县尊,吕家庄就快到了,在吕家庄内是不能骑马的。”
  武好文抬头一瞧,果然已经到了一处颇是宽阔的大门之外。大门敞开着,门口也没有守卫,冷冷清清的,也没有人出来迎接。在庄子门口立着不少拴马柱,还有一块“下马碑”,也不知道是谁立的?
  “本官也不能骑马?”武好文往庄内张望了一眼,发现里面的道路笔直宽敞,路边也没人摆摊开店。别说骑马,就是跑马也没问题啊。
  “不能啊。”那主簿苦笑着说,“蓝田吕家的规矩就是这样,若是李大府来了或许可以破例,但是我们区区的九品芝麻官……”
  武好文叹了口气,心想:怪不得老师宁愿在开封府办劳什子《文曲星旬报》也不愿意和自己一起来蓝田县做幕……蓝田的官都这样,幕僚就更别说了。
  不过官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好吧。”武好文微微一笑,“都下马吧,仲文兄。”
  从马背上下来后,武好文就唤了吕家在县城内的代表吕海山的字号。
  一个长得有点儿干瘪,看着还有点土气的三十来岁的中年书生已经从马背上翻了下来,走到了武好文跟前,行了一礼:“县尊,现在是家塾开讲的时候,宣德郎和井田先生正在讲课,所以不能出来迎接。”
  宣德郎是吕景山的阶官,吕景山的爸爸吕大防绍圣四年(1097年)去世的,吕景山照例丁忧三年,直到去年。之后吕景山也没有马上出来做官,而是在家乡继续讲学。
  井田先生则是指吕义山,吕义山是吕大钧的儿子,并没有入仕做官,而是一心钻进了父亲留下的学问里面。曾经在家乡试行井田制,因此得了一个“井田先生”的外号,叫着顺了口,在蓝田这边也就人人称呼他做井田先生了。
  “既然二位先生都在讲学。”武好文也是个知趣之人,明白吕海山的话是什么意思,便谦和地一笑,“那本官就去听讲吧……本官也是关洛之学的晚辈,正好可以向前辈高人请教井田制和府兵制。”
  ……
  “……如今世人所言的府兵制,其实是两种兵制,大致上以隋朝开皇十年为界限,之前乃是军府之兵,之后乃是兵民合一。军府之兵,起于西魏北周,虽然也是亦农亦兵,但却是兵民分离。从军之家,籍隶军府,世代服役。耕种之民,不服军役。隋皇灭陈之后,四海一统,天下升平,当用文治而抑武人,因而改革兵制,使府兵之家归于州县。因此开皇十年之后,府兵之制便从世兵变为了抽调民间富户从军……”
  当武好文抵达吕氏家塾的时候,家塾的大堂之内,果然有两位中年文士在给一群青年士子讲解府兵制。主讲的是个身形高大,留着长髯的文士,让武好文想到了自己的老师侯仲良。
  主讲的文士是吕义山,他似乎看见了武好文和吕海山走进课堂——两人没有去打扰讲课的意思,而是寻了个角落端坐下来——他稍稍顿了顿,冲来客轻轻点头,又继续开讲了。
  “而如今朝廷想要试行的又是何等样的府兵制呢?是军府世兵,还是兵民合一?欲军府世兵,就必须给授田土,以田土养兵,供给从厚。欲兵民合一,则必须抽调富户之丁,强使富人从军。此二者在如今之世,都有可行之法吗?”
  其实吕义山所说的前一种府兵就同界河骑士类似,因为是当骑兵,所以授田较多,达到了一户1500亩。不过这种府兵在人口总数估计超过一亿的北宋,是很难大面积推广的。
  而后一种,同样不可能实现,因为北宋的地主富农主要都读书考科举去了,谁肯从军当府兵?
  武好文知道那两个问题不是问自己的,而是要来教自己的——自己一个后学,又是开封府城商民家庭出身,知道什么府兵啊?
  于是就很谦虚地起身说道:“这位可是井田先生?下官在开封府时,就常听恩师说起蓝田吕氏的‘乡约’和‘井田’,也曾听说井田先生对兵制颇有研究。所以今日便登门前来,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这态度还是不错的……比他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哥哥可强多了。
  吕义山轻轻点头,显出了欣赏的表情。
  他和程颐、侯仲良一样,都是做学问的儒,不是考科举的儒,这样的儒是以学问安身立命的,而不是靠一篇文章换来荣华富贵。
  而吕家的学问并不是二程搞的那种“存天理、灭人欲”——他们不是求大道的,而是研究制度伦理的。《吕氏乡约》、井田制和府兵制就是吕家的学问。吕家两代人研究了几十年,不比武好文这个才出茅庐的九品官儿精通?
  而且武好文的心思,吕家这几位又如何不明白?他只是想糊弄事儿,糊弄过去就可以升官了,至于府兵最后能不能成功,他才不想多问呢!可是蓝田吕家却不愿意配合武好文糊弄皇帝玩儿,要么就真的搞,要么趁早收场,省得害民不浅!
  吕义山微笑着开口,说道:“府兵之制,虽瓦解于唐,然后世未必没有复兴之时。五季后晋时就规定每税户七家共出一兵,军械自备。而我朝沿袭五季后周之遗制,在国朝初期就广设乡兵,如今在西北缘边各地所设之弓箭手,就属于乡兵。但是如今除了西北缘边弓箭手外,大部分乡兵徒具形式,并无战力。究其原因,便是有乡兵而无井田无乡约,有形而无神,因而是散沙一片。”
  乡约、井田、府兵……原来吕义山将这三者给穿起来了!
  “所以欲行府兵,先行井田,欲行井田,先立乡约。”吕义山摇着脑袋说,“乡约者,起于周礼,周礼曰:五家为比,十家为联,五人为伍,十人为联,四闾为族,八闾为联。使之相保、相受,刑罚庆赏相及、相共,以受邦职,以役国事,以相葬埋。昔战国春秋时,周礼未及崩尽,合闾之间仍为一体,贤士大夫余荫由在,因此各国可以大发乡兵,动辄数十万计,虽攻战不休,但不至于举国解体。而今欲行府兵,就必须先复古法,以乡约使贤士大夫治民,以井田使万民无有衣食之虑,而后才能形成比联,共担国事。”


第五百四十四章 奸党的崛起(十)
  吕义山说得摇头晃脑,人看着又有点儿土,隔着老远武好文都闻到那么一丝酸味儿了,这整个就是一迂腐文人书呆子嘛。
  而且说得也不大像是人话儿,老陕西的口音加上什么周礼,什么井田。在武好文这个汴梁子看来,这个井田先生仿佛是刚刚被蓝田这里的土夫子从什么老坟里面挖出来的明器——整个一出土文物啊!
  而他说的那些东西,武好文根本就不懂——井田制和周礼他当然是知道的,他可是科举考出来的进士官儿,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他仅仅是在书上看到过这些东西,真正的井田什么样?周礼什么样?还有那个什么乡约是怎么回事儿?他一十九岁的开封府大都市天才少年怎么会知道?他上哪儿知道去?
  不过武好古要是在这里,却是能听懂吕义山说的是什么?武好古是大儒嘛!而且他还从马植、慕容忘忧那里了解了辽国汉人大族的组织模式,还从西门女大侠那里了解了大宋土豪劣绅的玩法。自然能明白吕义山的“乡约”、“井田”、“府兵”是一环扣一环的,绝不是什么过时的迂腐之论。
  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乡约”和“井田”而单搞府兵,那就是在糊弄人——不过就是从乡下强征了一批无组织无信念无家产的三无壮丁,要让他们上战场成为精锐,就必须用周云清和慕容忘忧的办法来整治,还得有足够的军饷和赏赐来提振士气!
  要不然看到敌人不用打,自己就一哄而散了!
  “井田先生。”儒学其实不咋地好的进士武好文耐着性子问道,“您说的井田制晚辈也略知一二,《孟子·滕公文》所载:方里而井,井九百亩。其中为公田,八家皆私百亩,同养公田。公事毕,然后敢治私事。但是这种方式放在如今并不适用,也不方便。不如将土地出租给客户,只收地租来得便利。”
  武好文当然是站在地主阶级的立场上说话的,他自己也是个地主啊!在他结婚的时候,他爸爸武诚之就送了他一个位于洛阳的庄子,有好几千亩土地,妥妥的一个大地主啊!
  不过武好文自己从来没去看过自己的庄园土地,更不会去打理,一切都委托给洛阳白波的亲戚,他自己只管收租,多方便啊?
  如果要搞劳什子井田制,那他还得去洛阳的庄子里面盯着一帮老农民种地吗?
  听到武好文的话,井田先生苦笑着摇头:“我们关学自横渠先生开始鼓吹井田制,就是看中了它的不便啊!”
  看中了不便?
  武好文完全不明白吕义山在说什么?
  吕义山的堂兄吕景山这时笑着插话道:“望道,佃租之法,乃是化公田劳役为米粮铜钱,省去了督农力耕之劳,只需坐收地租便可,着实方便。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收租方便是方便,但是却让贤士大夫和农人脱离。士大夫不再督耕于野,农人一年也难得和拥有土地的士大夫见一面。而且拥有土地的士大夫和租地的客户之间就只剩下了租赁关联,和商人之间租赁铺面有何不同?如此情况,还试行甚底府兵乡兵?”
  井田制的根底其实就是劳役地租,而劳役地租对地主来说最大的不便就是农民在耕种“公田”时有可能消极怠工。所以地主必须拥有相当强的管理能力……在井田制或是其他形式的劳役地租存在的情况下,地主不得不去“管”佃农。因此双方会存在比较强的依附关系,而这种依附关系就是“兵农合一”的府兵制的基础。
  实际上,西门女大侠驱使的那些保丁和西门家族也是存在极强的依附关系的——西门家可是免除了那些“打手”的租赋!这就是“授田当兵”的一种形式。
  吕义山接着解释道:“实行井田制并不是说一定要照着西周的办法来做,而是要让贤士大夫真正去管民治民,不能把土地一租了之。更不能只知道收租而不论客户的死活!而在行井田的同时,再辅以乡约,则是让贤士大夫和百姓农人可以和谐共处,不能变成魏晋士族那种不顾民人死活,只知道自家享乐的害民之士。有了让贤士大夫必须管民、治民的井田,有了让士民可以安乐共存的乡约,寓兵于民的府兵制才有可能真正实行。否则不过是上下相蒙之法,我们蓝田吕家是不会参与的!”
  蓝田吕家还真是麻烦啊!
  武好文虽然还不明白吕义山、吕景山的“学问”,但是却知道他们的“条件”了。他们不要你这个县官“巧立名目,搜刮民财,然后三七分账”,他们是大儒,不在乎这几个钱,而且半个蓝田县都是他们的,武好文也没办法刮到太多油水了。所以吕家这次是真的要搞府兵制!
  要搞就来真的,要糊弄人就别捎上蓝田吕家……人家堂堂关学大儒,怎么能糊弄人玩呢?
  可不让糊弄事儿,武好文的官还怎么做啊?
  ……
  “仲南,花钱的事情就辛苦你了……这是为了国家,为了朝廷,所以千万别把你们苏家的恩怨混进公事。”
  同一时刻,武好文的哥哥武好古已经到了海州天涯镇——这里现在已经初具规模了,而且聚集了不少被贬官员和他们的家眷,都是需要结交的对象。
  而武好古不可能长驻于此,所以替界河市舶司撒钱交朋友的任务就交给了市舶司粮草务监官苏适了。他可是苏辙的儿子,苏东坡的侄子,哪怕是蛰居于此的章惇,也不能在他面前端臭架子。
  另外,苏适是贬二代,容易和满海州的贬官和贬二代、贬三代们找到共同语言。相比之下,米友仁就太得意了,幸近、进士和勋贵之后凑在一块儿了。在海州这里,肯定是遭人嫉恨的存在。
  所以花钱交朋友的任务,只能交给苏辙的这个儿子了,不过武好古还是要交代一番。
  “我有数。”在天涯镇上,武好古的临海庄内,苏适拍着胸脯说,“为了国家和朝廷,个人的那些恩怨不算甚,这一点我怎会不明白?”
  “好好,那就好。”武好古笑着说,“先给你拨四万缗花用,不必报账,这是一年内的花用,若有不足,就向花满山支取。”
  “好啊,且放心吧。”苏适笑道,“保证一年内都给你花出去。”
  “好!那就有劳了。”
  四万缗当然不是小钱,不过这钱必须得花!界河市舶司必须多交朋友,哪怕是酒肉朋友也比没有的好。所以流落到海州的贬官,该招待就招待,该资助就资助,该和他们花天酒地就一定得花天酒地。
  至于钱……只要能花出去就不是问题,花不出去才是大问题!
  俗话说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这些花用出去的钱帛,对武好古和界河市舶司一定是有好处的。
  安排好了苏适艰巨的花钱工作后,西门青又把米友仁领进了内客堂。
  “大郎,元晖来了。”西门青在海州呆过很长时间,天涯小镇更是在她的主持下建成的,所以到了海州这里,她便像个女主人一样在忙里忙外。
  米友仁也是她差人从郁州岛上接过来的。大概是在海边生活了一年多的缘故,米友仁看上去黑了不少,看到武好古就是一个揖拜礼:“恩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元晖,你我之间客气啥?”武好古笑着一挥手,“且说说云台书院如何?我老师的身体如何?”
  历史上的苏东坡是没有活过建中靖国元年的……可武好古却希望苏东坡能长命一点,怎么都得撑到70岁吧?
  “都好啊!”米友仁笑道,“东坡先生能吃能喝的,他的小妾俏金娘最近还怀上孩子了。”
  “哦?都六十多了,还能再当一回爹,可不容易啊。”
  “对了,东坡先生也和徒儿一起来了朐山县。”
  “在哪儿呢?”武好古一听说苏东坡也来了,连忙发问,“怎不曾见到?”
  “他去了浦园。”米友仁说。
  “浦园?纪忆的产业吗?”武好古隐约听西门青提起过这个园子。
  “对。”米友仁道,“纪忆在运盐河南岸,靠近高丽馆的地方买了大片土地,修了几个园子。其中最大的就叫浦园,据说是照着福建浦城的建筑样式修建的。园子建成后,章惇就住了进去。”
  “东坡先生是去见章惇的?”
  “对啊。”米友仁道,“自章惇来了海州,他们二人就时常见面了。”
  苏东坡和章惇早年间是朋友,却没有想到后来分别加入了新旧两党,因此成了政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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