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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豪商-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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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笑了笑,“子厚,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我找机会给官家上疏。就先从翰林四局的伎术官开始吧,以后翰林院的伎术官都要从云台学宫出身,这样云台学宫不仅变成了伎术学宫了?”
翰林四局就是翰林院下属的天文、书艺、图画和医官四局。这个翰林院可不是翰林学士院,是不值钱的伎术官的翰林院。
曾布轻轻点头,伎术官是不值钱的,如果能把云台学宫包装成一所专门训练伎术官的学校,那么出自云台学宫的实证论也就跟着一起掉价,变成了“伎术之学”了,那就不可能成为显学了……
蔡京笑了起来,他知道,这个上疏也不会太得罪武好古那个小人,因为现在云台学宫的生员是没有出路的,连伎术官都没得做!
他心里想着:如果以后翰林四局的伎术官都得从云台学宫出,实际上就大大拓宽了云台学宫生员的入仕渠道。自己可是帮了武好古一个大忙了!
而且翰林四局只是个开始,以后还有将作监、军器监、少府监、都水监等等衙署的伎术官,还有负责开矿炼铁的伎术官可以交给云台学宫培养……那么多伎术官如果都从云台学宫出身,那可够武好古、苏东坡忙活了。
……
大宋建中靖国元年十二月二十八日中午,大宋淮南东路海州境内,在通往朐山县的官道上,驰过三四十骑人马,这些人马都做风尘仆仆的官兵打扮,身上还穿着厚厚的夹衣夹袄,脸上灰尘也都挺厚的,一看就知道是冬天行路时为了防止脸皮冻坏在脸上涂了油脂,结果粘住了不少灰尘。
这三四十骑人除了自己的坐骑,还带着另外三四十匹骏马。大宋可以非常缺马的,特别是从熙宁年间开始来来回回折腾马政之后,马匹的供应就成了个老大难问题——原本是马政的成本太高,现在是马匹不足了!虽说这两年因为和西夏、大辽关系和睦,还同辽国合办了个界河商市,有了不少马匹供应。但是在大宋腹地,一匹好马还是价值数百缗之高,而且还是有价无市。
能够以一人双马的配置赶路的军官,在大宋腹地只怕是有百年都没有出现过了!
所以大家看到这些绿袍红袄,带着弓箭驱马赶路的官兵,都忍不住要多望上几眼,心头更是疑惑:这是那位将主的精兵?怎恁般精锐?一人双马,瞧他们浑身上下沾满风尘的样子怕是赶得很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要紧的公事?
从军,看来还是苦的啊!
不过从军虽苦,但是收入进项还是很丰厚的,朝廷在养兵的问题上从来不含糊,一个禁军马兵的收入比起从九品的小文官也低不了多少。看着这些急忙赶路的骑士,多半是有什么紧急公务,上官那边还能在钱财什么克扣他们?
朐山县城以西三十余里,临着官道新开出来的草市武家店内的商家老远就瞧见这三四十骑大队人马了。明天就是除夕了,这个时候可少有人在外面走动的,若是还在外面奔波的,特别是官人兵士,那是不会太亏待自己的,想必都是花钱抓一把撒一把的了。
所以没等这几十骑靠近武家店,就有几个头戴巾渍的伙计满脸堆笑着迎了上去。
“各位官人请了,俺们这里是新开的武家店,从西京洛阳城请了最好的师傅,做得一手好鱼脍,割得片片透光,入口就化,几位大官人,就请照顾俺们小店罢!”
“各位官人老爷,俺们这里刚死了一条水牛,官府已经销了牛籍,花糕也似的好牛肉,白切的,酱烧的,都已经做好了,各位官人一定是急着赶路的,正好吃了就走。”
走在这队人马头前的,当先一人正是个白脸的青年,灰尘底下眉清目秀,好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儿,偏偏是一身武官的打扮,还携着长剑弓袋,还有一种显得有些刻意的豪迈。回顾左右,当下笑道:“哈哈,居然到了武家店了。十三叔,你说的地头就是这里吧?”
“对!就是这里!周围的几万亩田都是咱家的……这武家店也是咱家的产业。上次大哥儿你离开的时候没走这条路,这次不如就在武家店盘桓一日,四下看看,也见见兄弟叔伯们。”
“哈哈,打这儿过不就是为了见见大家伙儿吗?我们长途奔波,可是吃了不少苦了。不如就在武家店休息一日……店家,你们有甚好吃好喝的都拿出来吧。”
被拦住的这三四骑人马,正是武好古一行。他和潘巧莲约好了在除夕之前返回海州,因此七八日前就冒着严寒带着武诚兰、周云清和罗汉婢还有三十余个护卫南下。一千多里的路程,花了不到八天就走完了。
而今天他们到达的这个小小的武家店,其实也不是外人的地盘,而是海州武家的一处产业。所谓的“店”,在宋朝还有市、镇的意思。
从洛阳白波迁居来的武家人虽然大多住在天涯镇上,但是也有一些善于经营的武家人,都学了武诚昌的路子,从西门青那里借了本钱,又承包了大片土地,做起了农场主。大约有三万多亩水田,包给了不到二十个武家人。剩下的则以非常优惠的条件,租给了五百余家能拉出壮丁参加武家庄都保的农户。
而这座武家店,也是由武好古的一个叔父在经营,选了靠近官道的地盘,又从西门青那里借了上千缗的本钱,开出这么一个草市子来。
说真的,这些白波武家的老农民在摆脱了“义门”的束缚之后,也展现出了让人意外的生产经营上的本领。
看来解放思想,还真的能够释放出巨大的生产力啊!
第五百六十七章 资本主义尾巴
武家店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草市,就是一圈篱笆围着一座二层的砖瓦房,砖瓦房周围搭着许多棚子。
大概是因为临近新年了,所有的小棚子里都有商贩在摆摊卖年货和各种小吃食的。顾客也不少,都是武家店周遭的农人,拖家带口,跑到武家店来凑热闹。
别看这里距离朐山县城和天涯镇不过几十里,可是对大部分苦哈哈的农人们而言,一年到头也去不了朐山几回,能到这个草市遛达一圈就很好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那些年不远千里从西京洛阳的乡间迁到大海之滨的朐山来的武家人,绝对算是敢闯敢干,思想也比较解放的一群人了。
武好古已经翻身下马,把缰绳丢给了一个随从的骑士,然后背着手走向那座二层楼的酒楼。这时一个三十许岁,员外打扮的黑脸汉子眉开眼笑的从酒楼里奔出来,身后还带着两个瞧着有点朴实憨厚的伙计。
这员外也是白波武家的子弟,还认得跟在武好古身边的武诚兰,笑着就招呼道:“这不是十三哥吗?你不是跟了族长了吗?怎地风尘仆仆地来了武家店?”
武诚兰笑着回道:“十四哥儿,我不就是跟着族长过来的?”他一指武好古,“这不就是咱们的族长吗?”
“族长?”那位“十四哥儿”一愣,在他的想象中,武大郎这样的天家心腹,又是豪阔的巨富高官,应该是极其养尊处优的。走路要人扶,吃饭要人喂,身边总少不了一堆伺候的美姬。
可眼前这位分明就是个粗鄙武夫啊,瞧着好像是刚从前线回来的……不会是族长又得了带兵打仗的差遣了吧?
“见了族长还不快拜!”武诚兰看到自己的这个兄弟发愣,连忙大声提醒。
那人这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赶忙行了揖拜之礼:“武诚松拜见族长。”
这人名叫武诚松,是武诚兰的堂房兄弟,也是武好古的族叔。辈份虽然是高的,但是在封建宗族体系之中,族长才是一家之长。一旦当上了族长,就不能以原来的辈份定高下尊卑了。
而且,武好古现在为武家所做的事情,也的确担得起族长之名……
“十四叔。”武好古笑着点点头,“今日可要叨扰了。”
“族长,外面风大,您快快请进。”武诚松唱喏赔笑着就把武好古等人迎入了他开的酒楼。
酒楼并不大,一楼堂食只能摆下七八张四人方桌,收拾的倒是干净,不过都没有客人,显得空空荡荡。
楼底西面是一张大柜,大柜前面倒立着一群个穿短衫的农夫,正在采买酒肉吃食。
明天就是除夕了,哪怕是一年到头见不着荤腥的贫农,总也要买点酒肉去供一供祖宗,顺便改善一下。
武好古看了这些穿短衫的农人一眼,发现他们都算是身强力壮,衣服也不破,显然不是太穷,便收回了目光,跟着武诚松上了二楼。
二楼多是隔开的雅间,里面全是四方大桌,同样没有一个客人。武好古随意捡了一个雅间坐进去,他自是上首,其他人各自坐下,一个雅间坐不下,武诚松又领着剩下的人去了另外两个雅间儿,一一安顿好了,才带着一个端着食盘、碗筷和酒杯的伙计回到了武好古所在的雅间,唱喏赔笑道:“族长,小店做的是洛阳风味的菜点,有新鲜的鱼脍和白切、酱香的牛羊肉,还有武家庄特产的鸭子……”
“鸭子?”武好古笑着问,“海州特产鸭子?”
“不是海州的特产,是七哥儿从洛阳白波带过来的种,特别的鲜嫩肥美。”
“你说的七哥是不是武诚昌?”武好古想起了那个倒数第一进士武忠义的“老儿子”了,“我记得他包了3000亩水田,现在怎么样了?”
“他现在可是发财了。”武诚松的语气中满满都是羡慕,“包了三千亩的水田,雇了几十个长工,今年种了一季的晚稻,一季的寒菜,还养了几千只白波鸭子……今冬还雇人修了水车、水渠、水力油坊,还打算整出几百亩有点缺水的水田改成桑田。”
武好古听他说了半天,还是不大明白。他可不会种地,在界河的时候了解了一些骑士庄园的运作。不过骑士庄园一般都是旱田的草田轮作。武家在海州的水田可不能这样玩,这个时代水田的经济价值远高于普通的旱田,不可能用来种草。
瞧见武好古有兴趣,武诚松就如数家珍般介绍起来了:“水田种稻子一年通常有两季可以播种,有的人种两季稻子,也有人种一季晚稻加一季寒菜。寒菜就是喜寒的蔬菜,有些可食用,有些可以用菜籽榨油。而鸭子喜水,又会在水田里捉虫吃,最适合在水田、溪流之中放养。而且海州是大城,商民富庶,食不厌精,鸭子的价钱高又容易出手。水车、水渠则是用来整治水田灌溉的,虽然会砸进去不少钱,不过会提升抗御水旱之灾的能力,水力油坊是用来榨菜油的。至于桑树可是个宝啊,桑叶可以养蚕,可以喂羊,甚至可以在荒年活人。不可海州这里瞧着不会有荒年的,所以七哥打算用桑叶养蚕、养羊。族长要是再晚两年来,就能吃到七哥儿养的羊了。”
武好古笑了起来:“七叔原来真是个种地的好把式!好,好啊!十四叔,你这里有七叔养的鸭子吗?”
“有有有。”武诚松笑着说,“有腌过的盐鸭子,还有酱烧鸭子,还有鸭子汤……”
“行,你看着上吧。”武好古笑着,“也别尽是鸭子,好酒好菜多上一些。对了,七叔在家吗?”
“在,在。”武诚松道,“就在庄子上,这几日是年关,他得给长工们结账。”
“好。”武好古一摆手,“快些上菜吧,吃完了就去看看七叔。”
“行,行,我这就去安排则个。”
……
“辛苦了,辛苦了……这是你一年的工钱,应该是六缗又三百三十文,我给六缗又三百六十文。”
武诚昌这个时候正在一栋修得非常气派的宅院里面给他的长工结薪水。
这宅院不是他的,是武好古从吴延恩那里买下来的,作为自己在武家庄的住处。不过他基本不会去住,所以就给武诚昌一家使用了,条件是武诚昌替武好古维护其中一个最大的院子。
而武诚昌家里也没几个人,就是一个老婆,两个儿子,两个还没出嫁的闺女,也没有仆人。所以就把这间大宅中的一些房屋“免费”给他的长工们居住。
作为一个富农(他不是地主,武好古才是地主,所以他的成分应该是富农),武诚昌还是比较仗义的,也不克扣长工的工钱和伙食,也不放阎王债——他也没本钱放。
当然,他也不会大半夜的去学鸡叫,他没有这样的想象力,而且也不会这种口技……这是“说学逗唱”里面的“学”啊,他一读过书的老农民哪儿会啊?
不过他也有办法让长工们出力干活。他的办法有两个,一是工钱给得多一点——工钱不能省,一分钱一分货,出钱少了可招不来好把式;二是认真选人,不是什么人他都要,他自己就是老农民,什么样的人踏实肯干,什么样的人偷奸耍滑,什么样的人桀骜难治,他一眼就看得出来。
没这点本事,他当年怎么管白波武家那么一大摊子的人和事儿?
另外,武诚昌招长工只招拖家带口的,单身汉他是不要的。因为拖家带口的长工比较好治,不大敢顶撞东主。而且,长工的家口又是最廉价的劳动力。女眷可以派她们帮佣打零工,农忙的时候还能让她们搭把手。小孩可以帮着放牛赶鸭子。这些女眷和小孩,只要管饭再随便给几个,就能让他们干活了。
“谢武老爷。”
一个面目给阳光晒得漆黑的粗壮汉子看着被人抬到眼前的一筐铜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冲着武诚昌又是作揖,又是道谢。
“好好好。”武诚昌笑着,又取过一大快用草绳扎着的猪肉,递给了那黑脸汉子,“这是年礼,本该除夕再送去的,不过我得去海州拜见族长夫人,所以就先给了。”
“谢老爷。”
汉子看了眼猪肉,好大一块啊!而且都是肥的,精肉只有薄薄的一层……武老爷真是好老爷啊!比原来的吴家老爷们好多了。虽然武老爷来了以后不让自家当客户,而是改当了长工。可是现在做长工可比当时做客户赚得多,而且吃得也好,真是享福了。
就在这个长工千恩万谢离开的时候,吃好了一餐鸭子宴的武好古,已经风尘仆仆的出现在了这所院子门外,他没让人去通知武诚昌,只是笑眯眯看着排着长队的长工们一个个挑着铜钱,带着猪肉,眉开眼笑离开……
正是好一幅大宋资本主义新农村的和谐画卷啊!
第五百六十八章 贫下中农们还好吗?
武好古站着那里,静静的,认真的,看着每一个离开的长工。
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满足、温顺和喜悦,以及让武好古感到非常陌生的笑容。
他的灵魂在这个时空呆了四年了,也接触到了许多古人,但是因为他这一世是个汴梁子,而且还是富裕的商人出身。因此他接触到的主要是市民阶层和官僚、商人和豪强地主阶级,同底层民众特别是农民的接触并不多。
而且他也没什么兴趣去深入田间地头,去深入农村,去和这些大宋帝国中最苦,实际上也是最底层的人民打成一片。
直到今天以前,他甚至没有怎么留意过最底层的农民——白波武家的农民并不是最底层的,他们是义门武家,家族拥有大片的土地,拥有皇封的政治特权,还都读过书。这些人在武好古看来已经很草根了,而且还有点书呆,但是武好古能理解他们。
他们非常非常努力的在向上爬!希望可以通过努力改变命运。就像武好古在前世中认识的那些漂在大城市的年轻人一样……他自己当然也是其中的一员。
但是今天,武好古却在海州武家看到了许多很穷(在武好古看来很穷),但是很知足的农民,他们脸上没有苦难的表情,好像也没有传说中的麻木……
一年几缗的工钱,大概还不够武好古吃一餐饭的,但是他们很开心,很满足,看上去不像会起义造反,杀了武诚昌这个土豪的模样。
看来发动农民伯伯搞土地革命也不容易啊……
“哎哟,这不是族长吗?”
武诚昌这时已经发现武好古来了,哪里敢有怠慢,马上大步出迎,唱喏赔笑:“您这是从界河商市回来的吧?”
“是啊。”武好古笑着往里走,“七叔,刚才那些都是你家的长工?”
“是啊。”武诚昌道,“我不是包了3000亩水田吗?那么多田我一个人可种不了,所以就雇了55个长工,今天是结薪水的日子。”
“给他们多少?”
“一年六缗多些。”武诚昌道,“还包了吃住,在海州乡下这可是最高的工钱了。”
“这就是最高的了?那你挺大方啊。”武好古在上首一把玫瑰椅子上坐了下来。
“嗨,这钱可不能省。”武诚昌吩咐家人上茶准备家宴后,也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笑着给武好古解释,“我出的钱多,但是用起来也狠啊,一年做到头,都有活儿干……农忙的时候不说了,农闲的时候还得修水渠、修水车、修油坊,还要整治土地,还要种果树。真个是把人当牛在用,给得少了可不行。而且农活也不容易,给少了请不来好把式,活干不好,亏的还不是我?”
“好把式为何要给你做?”武好古有些奇怪地问,“他们自己不会租块田?”
“族长有所不知。”武诚昌摇头道,“种田不易啊!种田是买卖,将本就利,弄不好还会亏本。小老儿能包下这3000亩,还不是族长您照顾?而且我现在是官户,我爹是堂堂的从九品文官,还是东华门外唱名的。而海州武家也是一等一的大户,还有族长您这颗大树给我遮风挡雨。各种各样的麻烦根本就不敢上门啊!那些苦哈哈的庄稼汉怎么能比?他们租下几十亩田,起早贪黑忙活一年,搞不好还会亏本欠债,搞到最后卖儿卖女卖娘子的都大有人在啊!”
武好古点点头,这武老头果然有见地!他把种田看成一门生意……大农首先得是个生意人!得将本就利,得随行就市,得懂得经营管理。那些懂得经营管理,懂得抓住市场,同时也能承担风险,拥有一定资本的“农商”,大约就是西方的农业资本家吧?而将农民和商人看成两个对立的阶级,其实是非常荒谬的。
“我听大姐说,咱家还有几个诚字辈的老叔也和你一样包了土地,他们都怎么样了?”
“大部分都不错。”武诚昌道,“有一个不行……你十九叔不会经营,白忙活了一年没有赚到钱,明年不想干了,想去界河商市谋个差遣。”
“十九叔?”
“他叫武诚久,字向山。”武诚兰说,“他的性子粗疏,也不是读书的料,不过却有几斤蛮力,可以让他先去当个前后行。”
“你安排就是了。”武好古对家族里面的人,能照顾还是得照顾的。反正就是个前后行(跟班、看门、保镖之类),安排谁不是安排?
“咱家还有不少客户吧?”武好古又问起了自家客户的情况,“他们怎么样?都还好吗?”
“好啊。”武诚昌笑道,“一家三四十亩水田种着,一亩就收五十斤稻谷的租子,还是用来缴税赋的,这和不交租子没两样啊,这样的好事儿上哪儿去找?”
水田的收入不是旱田可比的,而且海州这里的水田通常都是两季,一季水稻,一季寒菜,经济价值还是很高的。
“他们各家都要出壮丁服役的。”武好古道,“现在天涯镇上值守的都是他们各家出的保丁,不给他们点好处可不行。”
“那也多了。”武诚昌道,“保丁是轮番服役的,天涯镇上又管吃管住,而且各家的徭役也用朐山县弓箭手的名义冲掉了,免役钱也就省了,客户的户税也没几个。族长啊,我知道您是要收人心,要不然大可以多收几倍的租子。”
武好古笑了笑,没有再接这个茬,人心当然是要收买的!那可是六百多家!一家一丁就是六百多个壮士。西门青安排了西门家的武士训练他们,还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给他们添置了武器装备。
将来需要的时候,他们就是武家在海州掌握的可靠武装!如果云台学宫里面同时还能有几百个武装博士,那么有朝一日拿下朐山县城都是可能的……
“七叔,你还有多少鸭子可以卖?”武好古突然问起了鸭子。
“还有五六百只。”
“我都要了。”武好古道,“明天你找些人,带着这些鸭子,去给咱家的客户贺个除夕年节吧。”
……
武好古猜想地主给客户拜年习俗应该是宋朝才出现的,宋朝不再是世家大族的天下了,而且地主大多是文弱书生,农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从原先的封建依附向商业租赁转变。也就是说,在农村出租土地和在城市出租商铺的关系是类似的,理论上不存在谁依附谁。那么房东给租客拜年,然后在和谐美好的气氛中收一下租子和高利贷也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
不过武好古这个地主和宋朝的大部分地主是不一样的,他现在是一个典型的半封建半资本主义的存在!
一方面他是大资本家,有的是钱,不在乎几万亩水田的收益;一方面相对海州武家的子弟和客户而言,他又是典型的封建主,双方之间不存在平等,更不是商业交换。
因为他看中的根本不是地租和利息,而是通过土地控制一部分农民的人身。所以就采取了和田氏代齐类似的办法,施惠于民,使民爱之。
“老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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