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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豪商-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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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师师当然知道内幕的,她笑了又笑,“怎么都得值一万缗吧?不过你可不能独吞了,得分奴一半。”
  能值那么多吗?
  赵佶笑了笑,他可没恁般乐观。武好古的《墨娘子舞蹈图》可以说是古今未有的奇画,而且皇帝哥哥又刚刚“封”了他一个“画中第一人”,因而才有人出到八千缗。
  而自己今天要画的《李师师图》,在画技上是没有办法做到古今未有的。虽然有李师师这个卖点,不过一万缗还是有点难度的……
  不过四五千缗应该是有的……若能卖出这个价,便是说明自己不靠王爷的身份,也能在凭才艺悠游潇洒,绝不比那奉旨填词的柳三变差。
  他终究是靠青楼女子在倒贴,总有吃软饭的嫌疑。
  “好啊,分一半便分一半。”
  赵佶笑道:“不过你得做我一个人的画样子。”
  怎么着?这还是个细水……应该是洪水长流的买卖了?
  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李师师心中一阵狂喜,她虽然艳色无双,可毕竟隐退多年,而且又是大手大脚惯了的,吃的,用的,住的,无一不是好的,这荷包难免一日日瘪下去。
  现在不仅勾上了端王这个小才子,还得了这么一个躺着都能赚钱的勾当,真是太好了!
  ……
  “在下武好古,见过王娘子。”
  武好古这个时候也在和异性见面。为了今天的会面,他还精心打扮了一番,换上了一件崭新的月白色锦遥溃奚匣股偌牟迳狭艘恢Ю懊坊ā
  如此打扮,自是为了给今天要见的女孩留下一个好印象。而他今日所见之人,就是端王赵佶,也就是未来的徽宗皇帝在历史上的真命天女,德州刺史王藻之女王娘子。
  这王娘子今年只有十四五岁,比武好古在大名府认识的潘素儿大不了多少。不过却显得恬静淡雅了许多,站在那里,身穿着一袭翠衣,俏生生的立在一座月亮门下,手中还握着一卷书,看着就是个才女。
  “武秀才。”
  王大才女屈膝弯腰,行了个福礼,用银铃般的声音对武好古道:“奴这样打扮,还上得了画吗?”
  “可以了,应该可以了。”
  武好古还了一礼,然后又对一旁坐在一把玫瑰椅上,做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道:“王刺史,您觉得这样可好?”
  这个王刺史不是驸马王诜,而是德州刺史王藻。他的女儿现在也待字闺中,而他家又正好符合皇家选妃的标准。因此也花了几千缗请武好古来给他女儿画像,本来以为武好古会过一阵子才到他家来。
  没想到昨天米友仁就上门来通知:“画中第一人”武好古今日就会上门——武好古当然是第一个替王娘子画了,人家可是历史上的正牌皇后!
  而她能在一大堆名媛佳丽中脱颖而出,必然是有原因的!不是赵佶看对了眼,就是宫里面的太后娘娘喜欢她。所以武好古也就跟着历史走了,把最大的一注压在她身上了。
  王藻父女今日则是起了个大早,就在府里等着武大画家光临了。
  武好古和米友仁倒是没有爽约,来的挺早的,但是却没有马上动笔,而是不断让王小娘子换衣服,还在王府里面到处取景。忙活到了快近中午,才找到了一个充满雅趣的月亮门,还让王小娘子扮成了才女。
  “元晖,你觉得可好?”
  王藻看了一上午,眼睛都有点花了,而且他看来自己的闺女穿什么都好看,所以就没了主意,干脆问米友仁了。
  “好!”米友仁点点头,“王世伯,令爱的这装扮,端王殿下怎么样不好说,但是太后她老人家一定会喜欢的。太后她老人家年轻时,也是才女啊!”
  向太后年轻时什么样,米友仁听父亲米芾说过的——并不以姿色侍君,而以才德著称!
  而眼前这位王娘子,论起姿色,别说潘巧莲,就是潘素儿都比不过,硬要说有什么好的,就是这份恬静淡雅了。
  且不论有没有才,反正装成个才女还是挺像的。所以武好古给王娘子选择的扮相,不仅最大限度突出了她的优点,而且还投了太后所好,显然是用了心思的。
  如果王娘子真的如历史上一样被选为王妃,又当上皇后,那她可就欠了武好古一份大大的人情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向太后
  晨光洒满了金水河。
  河面已经封冻,仿佛一面巨大的铜镜,反射出了金色的光芒。昨天晚上降了雪,河岸边的杨柳枝条上满是冰花雪花,恍如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巾。这就是元符元年冬天的开封府,冰雪之下,仍然透出那一份雍容和华贵。
  大相国寺悠扬的钟声传来时,皇城内的慈德宫里,今年五十三岁的向太后,早就用完了早餐,在两个样貌娇媚如花的宫女陪伴下,在院子里面散步。
  太后从几年前开始就发了福,人胖了,可身体却越来越弱,还总觉得胸闷气短。叫翰林医官来瞧过了,说是肝火上炎,痰浊内蕴,气阴两虚。开了药,还让老太后多多走动,别一天到晚老坐着。
  所以向太后就养成了每天早上起来散步的好习惯。不过在向太后自己看来,她的毛病靠散步和吃中药根本没有大用……因为这毛病就是叫当今大宋的昏君赵煦和独霸朝纲的奸臣章惇给气出来的。
  作为大名府豪门向家(和潘巧莲是同乡)出来的女子,向太后天然的就是旧党支持者。而且把她捧上皇后宝座的高太后(英宗的皇后)又是旧党的领袖,在神宗皇帝死后以太皇太后身份临朝称制,废除新法,重用旧党。而在高太后死后,向太后则接替她成为了旧党人物的总后台。
  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一向体弱多病,看上去还有点懦弱的赵煦在亲政之后,居然敢推翻了高太后的政策,重新启用新党,恢复了新法,还连年用兵,穷兵黩武,都快把西贼打垮了……呃,打垮西贼当然是好事儿,可是北面的辽国肯眼睁睁看着西贼垮掉?
  肯定不可能啊!到时候,大辽的四十万宫帐兵,一百二十万京州兵就要沿着黄河席卷南来,大宋就要亡国了!
  最为可恨的是,昏君赵煦还在奸相章惇的煽动之下,不顾太后的坚决反对,废黜了贤良淑德的孟皇后,还立了身份卑微,相貌美艳,但不守臣妾之礼的刘氏为后。
  现在的大宋真是内有妖后,外有奸相,行新法害民,还在边疆妄动刀兵。长此以往,可就要国将不国了。
  不过让大宋重回正轨的希望也还是有的,而且还不小……那个昏庸无道的官家赵煦已经身患重疾。翰林医官的诊断是“纵欲内伤,耗气伤津,累及脾肾,致脾虚失运,肾络不通”(大概是慢性肾炎什么的)。总之,就是要英年早逝了,现在就不知道能熬多久了?
  而赵煦现在又没有留下一个儿子可以继承大统,而且也没有一个侄子。他一旦驾崩,必然是从诸弟之中选择继承人。向太后则可以循高太后之惯例,临朝听政,尽废新法,扫荡诸奸了。
  在赵煦的几个弟弟当中,向太后最看得上的,毫无疑问就是神宗第十一子端王赵佶了。
  这位端王不仅才华横溢,而且长相也非常英俊,身体更是强壮的不似赵家的皇子。如果让他继续大统,将来肯定不用担心官家早逝和生不出儿子来继承大统这样事情——这可不是向太后一个人的看法,而是开封府勋贵豪门一致认定的。
  说起来,这实在也是因为赵佶太多优秀了。用后世的评价来说,就是“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耳!”
  可是现在谁又能想到一个诸事皆能的皇子,独独不会做皇帝呢?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接着就看见一个穿着绯色袍服,手拿拂尘,头上戴着貂珰的上了年纪的胖宦官一路小跑着就进了院子。
  这宦官姓庞,名宽,是入内内侍省押班,勾当内东门司,阶官是拱卫大夫,在宦官中属于高品了,因为上了年纪,跑了一路就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向太后见了他又胖又喘的样子呵呵笑了起来:“胖儿,看你喘的,先歇口气,有话慢慢说。”
  “胖儿”是庞宽的小名,他是大名府人,自打向太后嫁给还是颖王的赵顼时就一直伺候着她。那时庞宽还是个孩子,因为长得胖乎乎的,所以大家都叫他胖儿。不过如今却只有向太后一个人还这么叫他了。
  老“胖儿”喘允了气儿,一张肥脸上就堆满了笑儿了,先给太后行了一礼,然后才笑道:“太后,两位观察都来了,就在内东门候着。”
  内东门是宫内一道特别重要的大门,是连接内中和外殿的主要通道,同时也是内外命妇入内觐见太后的通道。如果出现垂帘听政的局面,皇太后和执政大臣们议政的地点也在内东门附近。
  因此在北宋的宫廷之中,就出现了一个内东门司,隶属于入内内侍省,勾当官通常是两人,其中一人肯定是太后的心腹。这位被向太后称为“胖儿”的庞宽,就是内东门司的两个勾当官之一。
  而他所说的两位观察,则是向太后的兄弟向宗良和向宗回。因为北宋有抑制勋贵和外戚的政治传统,身为外戚的向家兄弟只能当挂名官儿,没有实权的。所以这二位现在一个是利州观察使,一个是相州观察使,都是正五品的正任官,就是没有实职,住在开封府吃喝玩乐,也常常入宫看望向太后。
  不过他们不能到慈德宫来看望太后,只能在内东门附近的小殿和太后见面。
  “他们俩都来了?”向太后笑了笑,“一定是有事儿吧?胖儿,叫他们去资善堂候着。”
  “喏。”
  庞宽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跑步去内东门,却被向太后叫住了。
  “胖儿,慢点走……都上了年纪了,可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谢太后,老奴慢点走就是了。”
  庞胖儿这才放慢脚步慢悠悠去了,向太后则笑着吩咐左右道:“摆驾资善堂。”
  ……
  资善堂就是内东门侧的一个小殿,如果大宋如今是太后临朝,那么这里就是太后接见宰执的地方。不过现在大宋还是官家赵煦在掌舵,资善堂便是太后、皇后和内命妇们同外戚见面的地方。
  武好古这样的画院画师给太后、皇后和内命妇们写真的地点,有时候也会摆在资善堂。
  而给宫廷中的女人们写真要比画皇上、画皇子麻烦,需要熟悉一大堆繁文缛节。这也是武好古为什么到现在都没见着向太后的原因——他可是向太后让人招入开封府的。
  不过武好古暂时没资格觐见太后并不妨碍他的作品进入宫中,今天向家的两位观察就是受人之托,给向太后带来了两幅武好古的作品。
  都是人像写真,画得都是女人。
  一幅是《才女王娘子》,一幅是《潘素儿的微笑》。前者还好,虽然画得真切,也不过是传统的工笔画。而后者,却让第一眼见到它的向太后看花了眼,把画上的潘素儿当成了真人。
  “谁家的丫头,怎跑到资善堂了……”向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进了资善堂,没瞧见两个兄弟,却看见了一个十二三岁,漂亮的跟瓷娃娃似的丫头在冲自己笑,愣了一下后,居然招了下手,“快过来,给哀家仔细瞧瞧。”
  “哈哈哈……”
  接着向太后就听见自己的两个兄弟在发笑。
  “大哥儿,二哥儿,你们为何发笑?”
  向太后有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兄弟,他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而且一向都比较正经,不应该“驾前失仪”啊。
  向家不是真正的勋贵纨绔,而是书香门第。老祖宗向瑀在大宋开国时不过是个小文官,不算功臣。
  而让向家发迹的向敏中则是太宗年间的进士,后来的向家子孙也都走读书做官的路线,不一定是进士,但一定是读书人。
  不过向宗良和向宗回却受了向太后的“连累”,失去了科举上进的机会,只能一辈子当个享福的亲贵。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向太后在给神宗诸子选妃的时候就放了话:向族勿以女置选中。
  “大姐,您眼花了,这里可没谁家的闺女,只有一幅画。”
  向太后的弟弟,相州观察使向宗回这时笑着向姐姐解释。
  “画?”
  老太后定睛再看,仿佛真是一幅装在木框里面的画。
  “真的是画?”向太后上前两步,终于确定了。“这也太真了吧?画得比那个,那个武好古还要好。”
  “大姐,这画就是武好古画的。”利州观察使向宗良笑道,“真是活灵活现,我和子发(向宗回)刚看见的时候也以为是见了真人。”
  向太后又问:“这孩子是谁?”
  “她是潘家人,恩州刺史的女儿,驸马爷的妹妹,行七,小字素儿。”
  “多大了?”太后又问。
  “十二,马上就十三了。”
  “太小了一些,配给端王有点小了,不过可以给越王留着,这画就送去越王府吧。”向太后皱了皱眉,然后又把目光投向了另外一幅图,上面是一个手拿书卷的清秀女子,看着非常讨人喜欢,年纪大约十四五岁,“她是谁?也是潘家的女儿吗?”
  “不是的,他是王家的。”
  “那个王家?”
  “三槐王家,是德州刺史王藻的女儿。”


第一百六十四章 花招儿
  向太后盯着图画上的“王才女”瞧了一会儿,并没有表态,只是问:“这幅图画得也好,谁画的?”
  “是武好古。”向宗良说,“过两天还会有曹家、石家、米家、杨家、韩家、李家、刘家等勋贵将门送画入宫,都是那武好古画的。”
  “都是他画的?”向太后扬了下眉毛,笑道:“那他可有的好忙了,那何时才能轮到哀家啊?”
  “大姐,哪有让您等的道理?”向宗回一笑,“您一句话,他还不得乖乖的来供您差遣?”
  向太后摆摆手,指了指“王才女图”,“替诸王选妃才是正事,哀家一个老太婆,有甚好急的?等就等吧。”
  “您可不老。”向宗良道,“您才五十,怎么能说老?现在开封府市井间七十八十的老太太都多的是。我看您身子骨可硬朗的很,怎么都能活九十岁。”
  “九十岁?那不成了老妖精了?”
  向太后嘴上怎么说,心里还是蛮高兴的。她的身体一向“硬朗”,也没啥毛病——翰林医官们都这么说的,他们一致认为向太后至少能活到八十岁……
  太医们都这么说,肯定是不会错的!
  向太后这时笑着又问:“对了,这些日子开封府市面上有甚趣事儿?”
  老太太贵为太后,尊荣无比,但是却享受不到普通人的那一份自由。在北宋,哪怕是勋贵官僚家的妇人,也可以经常出门游玩。可是宫中的后妃,却只能终日被圈在富贵牢笼里面,哪儿都去不了。只能听宦官和自家的亲戚说一些宫外好玩的事情。
  “大姐,这段时间,开封府市井中最有意思的事情有两件。”向宗回道,“一是王楼、潘楼、丰乐楼、遇仙楼、清风楼和八仙楼还有撷芳楼一同在办一个花魁大比,要选出七大花魁和一个花魁行首,而且选花魁行首的办法还是画选。”
  “画选?怎么选?”
  “就是将七大花魁的样子画在纸上,搁在一起,让开封府的士子庶民来丢铜板,谁得到的铜板最多,谁就是花魁行首。”
  “丢铜板?”向太后哈哈笑道,“这可真有意思……可就不怕有人弄虚作假,顾些人来投铜板?”
  向宗良插话,“就是选个花魁娘子,图个乐子,何必恁般认真?”
  “那另一件好玩的事情呢?”向太后又问。
  “另一件好玩的事情就是……”向宗回说了一半,突然看到哥哥在给自己打眼色,这才想起来第二件事情和端王有关,于是止住了话儿。
  “怎么啦?”向太后问,“怎么不说下去了?”
  “大姐,这第二件事情是……”
  “快说,快说。”
  “是端王和那武好古比斗画技。”
  “甚?”向太后一怔,“端王?他和武好古比斗?”老太太眉头一蹙,“这有点太轻佻了吧?”
  向宗良马上补充道:“大姐,端王没露自己的名号,而是以赵小乙的名义去和武好古比试的,那个武好古多半也不知道赵小乙就是端王。”
  “这还差不多。”向太后的眉头稍稍一松,然后又拧了起来,“可是那武好古画技恁般高明,佶儿如何是他的对手?输了可怎么办?”
  这老太太刚才还说赵佶轻佻,一会儿居然担心赵佶在斗画中输了不开心了……很显然,她是把赵佶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了!
  而且她也不觉得轻佻有啥不好,如今的官家赵煦倒是一点不轻佻,严肃的很!
  “输不了的。”向宗回笑道,“大姐,你知道他们要用甚法子分个高低胜负吗?”
  太后问:“快说,是甚法子?”
  “也是丢铜钱决胜负,和花魁大比一块儿进行。”向宗良说,“在两人画的十四幅花魁画,分成七组相比,在画下放上箩筐,他们觉得谁画得好,就往里面投一个铜板,不许多投,就投一个。最后只需要数一数铜板多少,就能分出两幅画的上下了。而取胜的一方,就把所有的铜板都拿走,等到七组画都比好了,就知道谁输谁赢了。”
  向太后一笑:“还有这种法子?那可不能让佶儿输了。”
  向宗良又道:“听说比完之后,还要把这些画拿出了唱卖……我看这回端王可是要赚上一大笔了。”
  ……
  把唱卖放在比斗之后进行的法子是佳士得合股商行大掌柜苏利达苏大郎想出来的。和武好古相比,他才是真正的奸商,脑袋里装得都是怎么把钱从客官的招文袋里面骗出来的法子。
  所以一看到赵小乙把《李师师写真图》挂到了丰乐楼,立马就有了趁热打铁进行唱卖的主意。
  唱卖可是武好古计划中佳士得行的主业啊!
  而要将这个主业一炮打响并不容易。因为书画行的交易方式早就形成了惯例,基本上就没唱卖什么事儿。
  如果没有一场足够吸引眼球的唱卖打出佳士得的人气和名气,唱卖想要在短期内成为书画文玩交易的主要方式之一是不可能的。
  而武好古和赵小乙之间的比斗……表面上看似乎是一场闹剧,但是知晓内幕的开封豪门勋贵,必然会去捧场。
  而且《李师师写真图》和《墨娘子舞蹈图》都可算得上是当事精品。
  《墨娘子舞蹈图》自不必说了,而《李师师写真图》虽然在绘画技巧上远比不上《墨娘子舞蹈图》,但是所画的对象却是昔日名满开封府的花魁娘子李师师啊!
  这个名头对苏大郎这个年纪的开封子是没有多大号召力的,可是对现在三十岁以上的开封子来说,那可是人人都想一睹其风采的。
  “这次的机会可不能放过了,一定得好好把握住。”
  在佳士得行的股东会上,刚刚被正式推举为大掌柜的苏大郎正眉飞色舞地说着自己的打算。
  “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不过这场唱卖不能马上进行,得好好……”
  “宣传,得好好宣传。”
  苏胖子正琢磨要用什么词儿的时候,武好古就提了“宣传”一词儿。
  “宣扬传颂……用的好!”纪忆也在原来属于苏大郎,现在成了佳士得行总行的茶楼里参加股东会,他笑着说,“崇道,你想怎么宣传?”
  “印花招儿。”武好古说,“忆之兄,元晖,你们知道开封府有哪家刻书比较好吗?”
  所谓的花招儿并不是耍花招儿,而是广告纸或广告传单的意思。宋朝的社会商业化程度很高,广告也就自然而然的出现并且流行了。
  不过此时大部分的“花招儿”并不是印的,而是画出来的,反正开封府有的是三流小画师,让他们画个几十纸也不需要多少钱,比刻板子方便多了。
  但是武好古这次要的“花招儿”数量很多,还是刻板子比较划算。
  “刻书吗?”米友仁笑道,“当然是国子监啊,官刻监本,自然是最好的。其次是家塾刻本,凡是世家大族必有家塾,凡是家塾必有刻本,那也是不惜工本的好东西。质量参差不齐的则是坊刻本,大相国寺的东荣六郎书铺和集贤堂书铺的刻本都还不错。”
  纪忆则说:“坊刻书还是两浙和福建的比较好……其实我家就有个刻坊,开在明州,名叫纪家文字铺的。”
  武好古点了点头,刻书,或者叫印刷业肯定是武好古准备进入的行业——这可是新闻和出版业的基础,而这两个行业的重要意义则是毋庸置疑的。
  不过饭要一口口吃,生意也要一桩桩来做。
  “国子监的人肯接私活吗?”
  “肯啊。”米友仁一笑,“这年头连禁军都在干私活,何况国子监的匠人?”
  也是,开封府的房子那么贵,不接点私活,就国子监开的几个死工钱,雕版刻字的匠人非绝了种不可。
  “那版子就请国子监的人来弄吧。”武好古顿了顿,“传单上的画我来,字嘛……元晖,你来写吧。”
  这份“花招儿”武好古也是用了心思的——这是广告行啊!北宋开封府的商家们本就会打广告,也有印在纸上的广告。但是广告的质量很差,没有精心制作,而且也没有专业的广告公司。
  因此广告行也是个碧蓝碧蓝的蓝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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