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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豪商-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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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可这幅画不是摆在万寿观吗?”
在武好古这一世的记忆中,同样有《八十七神仙图》的情况。
“摆在万寿观的是赝品……是你公公临的。”
武好古倒吸口凉气儿。这幅画即便在北宋,也堪称是国宝了!为了得到它,那些权贵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不过武好古还是有些不死心,追问道:“是谁看出来的?”
“是米襄阳!”
居然是米芾,看来是错不了啦!
武好古连连摇头,“阿爹,现在如何是好?宫中会不会来索《八十七神仙图》?若是拿不出来,会不会治我们的罪?”
“官家怕还不知此事吧?”武诚之摇摇头,“若是官家过问了反而没事……此事又不是我父子干的,要追究要是你公公的错。他人都入了土,还能怎么着?开棺戮尸么?官家岂会为了一纸画做这等事体?”
偷了张画而已……也不能叫偷,读书人的事情,不算偷的。
不过就是用赝品换下了一张画而已,又不是要谋反。对一个文资的从六品士大夫朝官而言算甚底事情?就算当年抓了武宗元的现行,最多也就是贬个官罢了。
连主犯本人都没事儿,他的不知情的子孙还能有什么罪?如果这事报到哲宗皇帝那里,最多也就派人到武家寻一下,寻不到也就算了。若是这点器量都没有,还当甚底官家?
所以真正可怕的不是大宋官家,而是盯上武家宝贝的官……
武好古想到了走,“阿爹,我们是不是该一走了之?”
“不行啊。”武诚之摇摇头,“开封是天子脚下,是全天下最有王法的地方……我父子若不是在开封呆着,或许早就被人捉去严刑拷打了!”
大宋是有人权的!虽然不能和现代社会相比,但肯定是新中国以前最讲人权的时代,没有之一。
而北宋东京开封府城内,则又是整个大宋最讲理的地方。如果要放眼当下的世界,肯定也是平民百姓最能得到保护的地方。
所以觊觎《八十七神仙图》的那些人,到现在也只是在合法地陷害武家,并没有撕破脸来拿人。
但是这也不等于那些贵人会轻饶了武家,他们还是要“吃人”的,只是要文明、轻柔、优雅地把武家的家业吃掉。
如果武诚之、武好古父子应付得好,兴许还能留下些东西加上自己的性命,好在将来东山再起……如果这惶惶大宋还能有将来的话!
想到这里,武好古便将自己带来的画卷,双手递给了父亲。
“阿爹,您看看这个东西怎么样?”
武好古接过画卷,轻轻展开,只看了一眼,眉头就动了一下。
“《醉罗汉图》?你也得了摹本……不对!这是,这是……”
武诚之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死死盯着手中的画卷,看了又看。
“是原本……这是原本?”
“阿爹。”武好古缓缓地问,“您觉得这画是什么年代的?”
“应该是唐朝的。”武诚之不假思索地道。
“是画圣的吗?”
“不是,多半是画圣弟子所画。”武诚之说,“而且还是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画圣弟子。”
听到武诚之的话,武好古心里顿时就是一松。他老子武诚之在开封府书画行里面也算是一号人物,而且还是以善于辨别鉴定“吴家样”出名的。
在辩识吴家样方面能和他相比的,大概也只有米芾和王诜了。如武好古做的这画能骗过武诚之,那么即便让米芾和王诜来看,也不见得能识破了……
第二十一章 半片老纸
“不对啊。”武诚之这个时候突然觉察出了问题,愣愣看着儿子,低声问,“这等稀世珍品,如何在你手里?”
“稀世珍品?”武好古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阿爹,应该是稀世赝品!”
“赝品?”
“没错,是赝品!”
“谁做的?”
“还有谁?”武好古一笑,“当然是孩儿做的!”
武诚之一脸讶异,看着儿子半晌说不出话。
他实在不敢相信这幅《醉罗汉图》是武好古做的。
因为武好古的画技如何,他这当爹怎不知道?且不说那罗汉的身躯、四肢、五官了,就是那几笔吴家样的兰叶描也不是武好古能描出来的。
他要有这本事,早就入翰林图画院了,说不定连待诏都做上了。
可是这画若不是武好古做的,那又怎会在他手里?还有……这画若是真迹,只要走潘大官人的路子献出去,武家眼下的灾祸立时可解,现在武诚之应该已经回家眯着了。
所以这画,的确是假的!
“是摹的?”武诚之还是不相信这幅《醉罗汉图》是儿子画出来的,他想了想又问,“是不是在鬼市子寻到了半片老纸?”
在鬼市子上发卖的画不一定是完整的,因为鬼市子上的东西很多都是土夫子从地里刨出来的。玉器、铜器、金器埋土里时间久一点还好说,可以说“老纸”、“老绢”就没那么容易保存了。从棺材板子里面摸出来的书画,很多都不完整,而这种书画就被称为“半片老纸”了。
不过“半片老纸”不等于没有价值,关键得看这纸上是什么?如果是展子虔、吴道子这等大家的墨宝,那就想办法修复吧。哪怕是把“老纸”上的画摹下来,再用摹本“造”一幅老画,有时候也能蒙出个真迹的价。
“对,对,是摹的。”武好古也不和老子多废话了,连连点头道,“阿爹,儿子的确在鬼市子得了半片老纸做了这画……还能看得过眼吧?”
“不错,做得不错。”武诚之满意地点点头,“这手艺……连你爹我都蒙过去了,将来是不愁吃喝了。”
他这是话中有话。
武家的家产好几万缗,还在开封府最好的市口有店铺,就是武好古啥都不会也不愁吃喝啊。
将来武好古要靠造假画的手艺才能吃口好饭,说明武家是难过此劫了。
不过武好古可不信这个邪,他还有“高俅哥哥”,将来没准还有个“赵佶哥哥”,如何保不住家业?
“阿爹,你莫着急。”武好古安慰他爹道,“等儿子把这纸画蒙出去了,就凑够钱把您赎出来。今后的事情,父子同心,总能扛过去的。”
武诚之把手中的画卷收好,又递还给了武好古,点点头说:“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大郎,为父还要和你说个事儿。”
“甚底事情?”
“为父打算从开封府大牢出去后,便同二娘和离了。”
“和离?”武好古怔了怔,他知道自己这老爹是很喜欢冯二娘的,怎么说离就要离了呢?这宋朝人的婚姻看来也不是那么靠得住啊!
武诚之看着儿子,说:“这是为父的意思,书画行的祸事不能牵连到你二弟……他是读书种子,将来总有发达的一日。我父子只要能熬到那时,定能东山再起。”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靠武好文真的能行吗?
武好古想了想,可不记得宋朝历史上有这么一号大人物。靠他还不如靠“高俅哥哥”和“赵佶哥哥”呢!
“一切全凭爹爹做主。”武好古也不好干涉父亲和小妈的婚姻啊,只能顺着老爹的意思说。
武诚之的心情仿佛好了一点,虽然家里的祸事总躲不过去,但是有了武好古做的那幅画,多少能再支撑一阵子。
“大郎。”武好古说,“一定要小心行事。”
“孩儿明白了,孩儿一定小心。”武好古点了点头。
他现在做的事情风险极大,是要把一群爱画如痴的权贵当成“好事家”来骗。
一旦泄了汤,还不被那些人往死里整?到时候便是高俅哥哥,也保不了武好古了。
……
在开封外城西北,金耀门外十余里的地方,有一处不是太大的庄园。这庄子规模虽然不大,但是修建得非常雅致,一砖一瓦还有后花园中小小的水池,明显都花了大心思。一看就知道是开封城内某家亲贵的修身养性的别墅。
大宋官家仁厚,虽然在开国之初释了功臣勋贵们的兵权,但是却保了他们子孙后代的平安富贵。如汉唐那样血洗勋臣豪门的事情,在本朝是从没有发生过的。
因而在大宋立国一百多年后,汴梁内外,稍微秀丽一些的所在,便都能看见这等精致秀雅的别墅庄园了。
就在这所别墅的后花园里面,一座四面张挂起薄纱帘幕的小亭子里面,坐着不多几人,居中的就是一老一少两个文士,都带着软帽幞头,一身便装,既潇洒又清爽。年老的白面长髯,气度雍容,一看就是养尊处优大半辈子的亲贵。年少的也儒雅英俊,谈笑之时,一双黑瞋瞋的眼睛不时转动,看起来就是一个精明人物。
打横陪着两位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白色锦襴衫,体型高大魁梧,面容同样清秀俊朗的男子,正是武好古的“高俅哥哥”。
在三人中间一张又大又矮的茶案上,摊开了一幅“界画楼台”,正是日前武好古交给高俅的《桑家瓦子图》。
年长一些的文士指着宛如真实场景一样的图画,“寅哥儿,人人都说你善于临画,技艺精湛,足可乱真。老夫却是不信的,除非你能当着老夫的面把这幅画给临下来。”
被称为寅哥儿的青年闻言眉头微蹙,双目凝视着《桑家瓦子图》,过了好半晌才道:“这画我还真临不了,只能摹……驸马,您从何处寻来的这幅界画?”
被称为驸马的老者就是驸马都尉,登州刺史王诜,他用手中的折扇指了指画作一角,“上面不是有款吗?”
“哦。”青年文士仔细一看,“武好古……没听说过啊。”
王诜看了高俅一眼,高俅道:“他是武宗元的曾孙,在潘楼街上勾当,武家画斋便是他家的。”
青年文士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不想潘楼街上竟有如此人物,我米友仁一定得会上一会。”
王诜笑道:“老夫和你一样,也想见见这位界画高手。对了,寅哥儿,你方才也说得了幅奇画,不如拿出来给老夫看看?”
“哦,险些忘记了。”米友仁笑了笑,便摸出个画轴,在茶案上摊了开来,正是张择端所摹的二十本《醉罗汉图》之一。
原来四日前在鬼市子上卖出的二十本《醉罗汉图》中,便有一本到了米芾之子米友仁手中。
“这个是……摹吴道子醉罗汉图?”王诜先看见了画上的跋,然后才见到那个栩栩如生的醉罗汉。
“是摹本。”米友仁说,“据说明日会在鬼市子的苏家铺子唱卖原本。”
“唱卖原本?”王诜死死盯着图上罗汉在看,“寅哥儿,你怎么看这原本?”
“应该不是画圣的真迹,画圣的人身可没那么像……我看这画,兴许是后假托画圣之名做的。”
米芾的儿子和米芾一样,都是书画大家,同时也都精通造假作伪,这眼力可不比武诚之差多少!
“是赝品?”王诜问。
其实他也一样看出问题了。
米友仁摇了摇头,“是不是赝品,得看了原本才知道……画的确是好的,不在《桑家瓦子图》之下。能画到这个程度,也可当得画圣之名了。现在就看这原本是何年月,品相如何了?”
王诜点点头,笑道:“也对,若是唐朝的画,便不是出自画圣之手,也是一件难得的好东西了。”
米友仁笑道:“驸马,此画明日便在鬼市子唱卖,不如我二人一起去看看如何?”
“唱卖?好,便一起去吧。”
第二十二章 唱卖(一)
孟春时节的开封府,气候湿润温和,雨水丰沛,有点类似后世的江南。
三月二十又下了一夜的雨,到了次日四更天时才渐渐止息。武好古走出大相国寺,呼吸着雨后格外清新的空气,心中的积郁被清扫一空。
今日便是唱卖《醉罗汉图》“原本”的时候了。
若能卖个好价钱,武家便能缓上一口气了,但若是卖不出价……
武好古的一双眉毛又渐渐拧了起来。
郭京也看出了武好古的心思,只好在一旁低声打气,“大郎莫忧,五日前但是摹本就卖出去八千缗了,今日的原本怎么都卖出一万六吧?到时候我们兄弟把该得的钱都借你,便有两万四千,还怕还不上宫里和万家铺子的账?”
“没错,若是卖得不好,我们就把该得的那份借给你。”
“大郎,我等兄弟,总要助你渡了眼前的难关。”
在郭京之后,刘无忌、傅和尚也纷纷表了态。
很显然,他们事先已经商量过了,无论如何都要帮武好古渡了难关,这才是患难的好兄弟啊!
武好古也不做作推辞,而是冲着三人一拱手,说:“好古谢过了……这次只是个开头,这做画的勾当,日后还可以继续,总要让兄弟们都发了财。”
“好,一言为定!”
“就该如此。”
“便一起发财吧。”
郭、刘、傅四人也都是爽气的性格,纷纷大笑着回答武好古。
武好古点了点头,“不多说了,好古先去了,在万家铺子里面候着诸位……到时,我等一起做个好局!”
这一局和上一局不一样,武好古不扮仆童,而是要去打个前站顺便做个托——毕竟在鬼市子上唱卖书画的事情过去没有发生过,会发生甚底事情,武好古心里也没底,因而才决定先走一步去万家铺子里面坐着。
而“做托”则是书画行常用的炒作手段,在唱卖活动中,“托”更是必须要安排的,以免唱卖的场面冷清。
由于武好古手头乏人可用,因此只能亲自上马做个托了。
从大相国寺到东十字街鬼市子的距离不近,得沿着汴河大街向东走上好几里地,拐上第二甜水巷往北走直到上了马行街后再往北,到潘楼街再拐弯向东,再走上一段,才是大名鼎鼎的东十字街鬼市子。
因为武好古今儿出门太早,天还没亮,街上也无甚底行人,仿佛只有他一个人提着灯笼急匆匆地在蒙头赶路。
……
界身巷,三层楼高的潘家金银绢帛交引铺内,一间女儿家的闺房里面,天没亮便点上了灯。
潘巧莲正在梳妆打扮,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使在旁奉来了帷帽,还低声说:“李师父已经在大堂里面等着了,他说如果十八姐太乏起不来,他也能应付。”
原来潘巧莲昨夜住在铺子上,今儿又起大早,也是拜武好古所赐的。不过她不是为了买画而去万家铺子的,而是去给几个大买家提供“金融服务”的。
今天要做的买卖,金额很可能达到数万缗!
便是用百缗面值的交引也得几百上千张,交易起来很不方便。因此在潘家铺子上存了钱的几个大主顾就要求派人过去负责结算了。
这事儿本来应该潘孝庵来的,可是非常不巧,因为西边传来警讯,西夏小梁太后正在点集兵马,不知道什么时候便要打来了。所以潘孝庵再次接到军令,要去捧日军当值了。
而潘巧莲就只能“代兄出征”,起个大早带着管事、伙计去万家铺子了。
“他一老人家都能起大早,我才多大年岁,怎就起不来?小瓶儿,我们走吧。”
潘巧莲淡淡一笑,便起身接过帷帽,向门外走去。她那个唤作“小瓶儿”的女使,也连忙拎上个可以单肩斜挎的布包,也跟着出去了。
……
开封内城西北,金水河畔,金翠楼台,杨柳垂垂的保宁赐第之内,今年已经五十岁的老驸马王诜也难得起了个大早。这个时候正在一个打着连天哈欠的小妾的伺候下更衣。在他的卧室里面,赫然摆着一个三角画架,和武好古让人打造的画架,竟有七八分的相似。
画架上面也摆着画板,板上也贴着生宣熟宣。而在宣纸之上,则是用炭条打得画稿,画稿上的内容,和武好古送给高俅的《桑家瓦子图》几乎完全一样,显然就是个摹本。
在妻子蜀国公主早逝,几个爱妾被宋神宗下诏杖打并配给士兵,本人也被一再贬斥(王诜虽然娶了公主,但是命运却有点坎坷,先是被好友苏东坡牵连被贬,然后又因为老婆早死再贬)之后,书画诗词就成了他的寄托。
不过为了一幅好画,起这么一个大早,却是很多年未有了。
门外传来了高俅的声音:“驸马爷,小米官人到了。”
小米官人就是米友仁,他和王诜是望年之交,也是书画一途上的知音,约了今日一起去苏家铺子见识一下《醉罗汉图》的原本。
王诜打了个哈欠问:“马车备好了吗?”
“备好了。”
“那便就去吧。”王诜冲着身旁伺候的小妾招了下手,后者马上把他扶起来,一起向门外走去。
……
“都有谁要去啊?”
此时此刻,就在距离驸马王诜的保宁赐第不远,入内内侍省副都知刘有方的府上。上了年纪,很有点鹤发童颜的锦袍老者正和勾当翰林图画院的刘瑷在说话。
“阿爹,孩儿所知,去的人有驸马王晋卿、端王府知客吴公器(吴元瑜)、光州防御使赵大年(赵令穰)、米襄阳家的米友仁,还有京裁造院作监守蔡居安(蔡攸)和御史台检法官李伯时也会去。”
刘瑷管这老者叫“爹”,看来这位老人家就是入内内侍省副都知,中卫大夫,密州防御使,主管合同凭由司刘有方了。
“端王去吗?”刘有方问。
“不去。”刘瑷回说,“不过端王说了,不管谁得了原本,都得借他观看上几日便可。”
刘有方点点头,说:“端王是不合适去的……卖画的是个西军的观察衙内,端王是大宋的亲王,如何能去?”
亲王和边将接触,再发生几万缗的资金往来,赵佶就是跳进汴河也洗不干净了,所以他肯定不会去。
“哦,对了。”刘瑷又说,“孩儿还听人说,端王日前从王驸马处得了一幅界画的摹本,喜欢的紧,天天在王府里面临摹,仿佛入了迷。”
“界画?”刘有方一愣,“端王又喜欢上界画了?大郎,哪里有好的界画楼台?”
“孩儿吩咐陈佑文去寻了。”
“甚好。”刘有方站起身,“时候差不多了,便去吧……对了,钱可带够了吗?”
“不须带钱的。”刘瑷笑道,“孩儿让潘家金银绢帛交引铺派人去了,要花多少只管支取便是。”
“好好,这样甚好。”刘有方往外门外走的时候,突然见刘瑷身边跟着的一个仆童手中拿着两顶帷帽,于是便道,“不必带帷帽了。”
“不带帷帽?阿爹,那是鬼市子的规矩……”
刘有方一笑,“都是老相识了,有甚底不好商量的?难不成还真的把价钱抬到天上去便宜了那个西军观察?”
第二十三章 唱卖(二)
一夜细雨过后,将东十字街口洗刷得干干净净。
现在,雨停了,却升起了薄薄的水雾,令东十字街口,若在烟雾飘渺中。
苏家铺子的苏利达也起了个大早,一如往日在张罗着开张,不过那张胖得鼓起来的面孔上,却多了几分以往没有的得意。
他是不顾家里人反对,借了他亲娘的私房才盘下这间茶坊的。
若是做不好,还不被那些只知道酿醋卖醋的兄弟叔伯们笑话死了?
可是在潘楼街在东十字街口,世世代代做书画文玩勾当的人又有几个看得上他苏大郎?
有好东西的时候不想着他,就拿些粗制滥造的赝品上门来蒙他这个好事家。
他们也不想想,开封府苏家老醋那可是从后梁朝就做起来的勾当,到如今有二百年了,都把苏家老醋卖去契丹国和高丽国了,连老赵家的女儿(赵氏宗女)都娶进了不下十个,会没见过宝贝?
不过在五天前,东十字街上的苏家铺子终于有了个扬名立万的机会。
将有至宝在苏家铺子亮相,而且还会用东十字街鬼市子从未有过的唱卖法出手!
如果那幅《醉罗汉》的原本能卖出个天价来,苏家铺子或许可以在唱卖的勾当上发展。如今开封府的书画文玩勾当中虽有唱卖,但是整个潘楼街加上东十字街口,就没有一家是专做唱卖的商铺。苏家铺子完全可以开个先河……
就在苏大郎有些想入非非的时候,他的苏家铺子已经有了第一个客人。
“店家,一个桌面。”
客人戴着帷帽,一边说话一边快步往角落里面一张桌子走去。
“这位客官,今天小店有大买卖要做……”苏大郎连忙满脸堆笑着上前,向来客解释情况。
“知道,唱卖《醉罗汉图》嘛。”
来人正是武大郎,他今天起得太早,连头毛驴都租不到,步行了快一个时辰才从大相国寺走到东十字街,早就脚疼腿酸满头汗了,而且还又渴又饿。
“先来碗凉水,再上几个炊饼。”说着话,他便将一串铜钱哗啦啦丢在了桌子上面。
“客官,可要取《醉罗汉图》的摹本一观么?”苏大郎收好铜钱,笑呵呵的又问。
“哦?你也花几百缗买了《醉罗汉图》的摹本?”武大郎不记得曾将摹本卖给过苏大郎。
“当然买了。”苏大郎哈哈一笑,“不过只花了五十缗。”
“五十缗?”武大郎一愣。
“是李晞古摹的。”苏大郎说,“一本五十,可不少人买了。”
李晞古就是李唐,那日也在苏家铺子画三百缗买了本武好古摹的《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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