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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雁九)-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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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头那校尉依旧趴在地上,再次抬头道:“超过百骑!”

陆松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五百比一百,有备对无备,无需太过担心。

道痴全神贯注地望着那些人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已经抽出一支箭,搭在弓箭上,对着自己射程之内。

疾驰来的一百余骑,马匹良莠不齐,使得队伍拉开来。不过前面的,也有二、三十骑。

在众人的注视中,流匪越来越近。

又是一眨眼的功夫,众人就到了界碑附近,领头的几个人已经从马背上摔下来。

紧随其后的马匹跟的紧,也绊倒了数匹。后头的人觉得不对劲,忙勒住缰绳。

这会功夫,邢百户已经挥臂,众人齐齐射了出去。陆松身边的二十弩兵,也没有闲着,跟着射了出去。

道痴也开始拉弓瞄准,射出自己第二支箭。

他的第一支箭,对准的是个落马的汉子,瞄准的是胸口,可射出去时手还是地沉了沉,只射中腹部……

第一百一十章 今早练就杀人胆

一百余骑,除了最初陷马坑绊倒的那些人,又有数十中箭落马,剩下的人看着势头不对,慌忙勒住缰绳,调转马头。

可是谁不晓得“射人先射马”?弩箭齐发之下,还能有往哪里跑呢?

一时人仰马嘶,场面的格外混乱。

有几个机灵的流寇瞧着风头不对,连忙弃了伤马,往官道两侧的林子中逃窜。运气不好的,直接中箭倒地,运气好的,则是窜入林中。

毕竟埋伏的人手只有五百,弩手只有五十,剩下弓箭还有时间间隔。为了包圆这些流寇,大家的伏击圈拉的又长些,弓箭的密度有限。

其他的人见了,便也纷纷弃马,往林子里来,目标一下子散开来。想来也是看出来,若是还在官道上,就是活靶子。窜入密林,还有一搏的余地。

不远处传来兵器击打声,随后还有一声惨叫。想来是兵匪短兵相接,不知挨刀的是谁,只听着惨叫声,挨刀的就落不下好。

道痴心下一禀,看了看身边的陆炳,见他也是脸色泛白。

再看周遭的兵汉子,却跟打了鸡血似的,双眼放光地望向邢百户。邢百户道:“抓!一个也别跑了!”

众校尉都面带喜色,在他们看来,这抓的不是人,是银子,是功勋。

陆松带着那二十弩手,依旧盯着官道上。对于已经入林的流匪,弓龘弩就失了优势,而那些没有逃跑的流匪,也需要提防些。

这会儿功夫,没有窜入林中的盗匪,多是带伤,才来不及入林。有弩手盯着他们,倒是一时也闹不出花样来,剩下数百人都开始在林中分散开来抓匪。

这可不是模拟游戏,就在道痴与陆炳前面几丈开外,一个校尉被林中窜出来的流寇抹了脖子,鲜血喷出去好远。

两个校尉忙追了过去,有个小旗蹲下来,试了试那人的鼻息,已经咽气了。

校尉们在狩猎流匪时,也要应对流匪的狩猎。

只是鲜血喷射的面画,似乎在提醒大家,他们面对的不是流民,而是横行江西十数年的流寇。他们想要功勋与赏银,就要与这些亡命之徒搏命。

道痴一把拉住陆炳,警戒地望向四周。

校尉们已经散开来,远处隐隐地传来激斗声,虎头与陈赤忠都不见。

陆炳的身体在微微发抖,脸色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道痴暗暗叹了一口气,拉着陆炳转身回方才的设伏处,不再往林中走。他晓得自己想要什么,他毕竟不是那些校尉,也没有惦记用流寇的脑袋升官发财。

陆松见他们两个回转过来,眼神在陆炳脸上转了一圈,问道痴道:“怎么了?”

“流寇开始反击,一个校尉死了。”道痴道。

陆松仔细看了道痴两眼,见他虽脸色有些发白,可还算镇定;对比之下,自己的儿子则显得太胆怯。虽有些失望,可面对着的是悍匪,他也不愿逼儿子这个时候练胆。

他“嗯”了一声,便转开头,望向官道上那些人。

道痴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场景很是惨烈,有直接摔断脖子咽气的,有被伤马踩踏而死,更多的是中了弩箭行动不便,口中发生呻龘吟声。

还有些断腿倒地未咽气的马,发着悲鸣声。

陆松看也不看陆炳,对道痴道:“提刀随我来。”说罢,又招呼那十来个探子,一起出了林子,上了官道。依旧吩咐弩手警戒。

官道边,就是两具中了弩箭倒地的尸体。

一个探子上前,看了尸体的虎口,道:“大人,是练家子。”

又看了看旁边一个重伤呻龘吟的,低头查看一二,道:“大人,这个伤了肺腑,坚持不了多久了。”

陆松指了指前面的人,道:“轻伤的都捆了,重伤的拖到一边,问问江五兄弟的消息。”

几个探子应声去了,陆松脚下没动,指了指旁边那个重伤的流寇,对道痴道:“去给他一个痛快!”

道痴握着刀柄,瞪大眼睛,虽说早晓得此次出来是为历练,可真要亲自动手取人性命时,心里砰砰直跳。

陆松见他迟疑,冷哼一声道:“下不去手?妇人之仁,就是这些悍匪,不说在江西时如何罪行累累,就是北上路上罪行少了?今日凌晨,他们就屠了一个庄子……”

话音未落,就听到“扑哧”利刃入肉的声音。

道痴已经抽龘出刀,对着那流寇的左胸刺了进去。

那人叫了一声,口中涌出一口血沫子,蹬了蹬腿,就咽了气。

道痴只觉得身上有些脱力,将腰刀当拐杖才没有瘫软下来。

他长吁了一口气,缓缓地拔出刀来,冷白的刀身上,鲜血分外分明。道痴垂下眼帘,冷静地在那人身上削下块布,用刀尖挑起,擦了擦刀身。

陆炳站在道痴身后,看着这一切,使劲咽了一口吐沫,脸色越发白了。

陆松瞪着道痴,丝毫没有夸奖的意思,皱眉训斥道:“为什么不砍脖子?那才能致命一击。真到了对敌之事,错误的选择,说不得就送了性命。”

道痴使劲地抓着刀柄,点了点头,郑重道:“下次不会了!”

空气中都是血腥味,他身上抽干的力气,又慢慢地流回来。这可不是五百年后的法制社会,这是大明朝。行船有水匪,赶路有路匪,城市中也不乏地痞流氓,要是他没有对敌的勇气,无法自保,那就猫在安陆混吃等死。

看着他郑重其事的模样,陆松压下心中笑意,道:“你猜猜看,江五兄弟在不在这些人中?”

道痴想了想,摇头道:“不在吧。既是横行江南十几年的盗匪,怎么会一点防备都没有。要是这么好抓,也不会被刑部通缉年余,依旧逍遥法外。”

陆松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看了道痴一眼,便看向陆炳,道:“你怕了?”

陆炳挺胸道:“方才怕,现下不怕了!”

陆松哼了一声道:“去寻两个重伤不治的,送他们一程!”

陆炳咬牙道:“嗯!”

应声后,小家伙便挺着胸脯去寻前面的探子去了。

道痴看着陆炳的身影,欲言又止,这样对陆炳真的好么?陆炳可是实打实的十一岁少年,陆松就不怕将儿子吓坏了?

陆松似是看出道痴所想,道:“我十一岁时,刀子已经玩熟了。”说到这里,顿了顿,道:“陆家本是世袭锦衣卫,即便跟着王爷就藩,也是锦衣卫。在殿下龘身边,更是不当懈怠。只有学会杀人,才能不被人杀死,才会更好的保护殿下。”

这会儿功夫,陆炳在不远处已经寻到好人选。

他大叫一声,砍了下去,锋利的刀刃将人头瞬间砍下,人头滚落出去,带出一路血迹。

道痴与陆松齐齐看去,就见陆炳的身影在挥刀后定住,过了许久才动。

看到这般血腥的情境,道痴倒是没有方才亲手杀人时的恶心,而是生出几分担忧,回头望向密林。

不是担心虎头的安危,在众人散开时,道痴看的清楚,邢百户在带着虎头。以他对虎头的宝贝劲儿,即便自己伤了,也不会让人伤了虎头。

陆松平素看着极为宽和,等到实战中,训练学生与儿子都这么冷厉;邢百户那个彪悍的,得多么凶残?

在林子里追捕的那些校尉,陆陆续续回来,有的绑了人,有的则是直接拖了尸首出来。

官道上这些人,捆的也差不多。陆松上前几步,去问口供去了。

陆炳提着腰刀,重新回到道痴身边。虽才过去盏茶功夫,已然不一样,他脸上依旧没有血色,眼中却没有了胆怯。

“二哥,他们该死!”陆炳一字一顿道。

道痴点点头,道:“没错,他们本就是祸患百姓的悍匪,死不足惜!”

陆炳低头道:“骨头好硬,震的手心生疼。要是多几个……刀刃就要迸出豁口了!”

这孩子,心里还慌呢。

道痴没有接话,只听他碎碎念。

“血溅到我身上了,我周身都是血腥味……”陆炳道:“现下都觉得胸口闷闷的,恶心的不行,可是只是干呕。要不是怕爹骂我,我真想扣着嗓子眼,好好吐吐。我不想吃肉了……那人最后盯着我瞧,眼神好怕人……”

最后一句,声音低不可闻。

道痴看了他,额头上一层细汗,这孩子眼中没了恐惧,恐惧留在心里。

道痴道:“死不瞑目的是无辜百姓,即便你不杀他,国法也饶不过这些亡命之徒。更不要说他们重伤垂危,即便收监,也抻不了两天。”

陆炳沉默了一会儿,道:“若是殿下晓得二哥与我都杀了人,会不会嫌弃咱们?”

道痴摇头道:“今日杀匪,明日就能站在殿下前面杀敌,即练习武艺,杀人总比被杀好。你以后是要做殿下近卫,难道真本事,不必花架子强?”

陆炳不再说话。

陆松这边已经问出口供,正如道痴猜测的那样,这些流匪中,并没有江五兄弟。大半是江五兄弟的小弟,还有些是流民中新加入流寇的。

他们今早占了孝感县城外,江五兄弟就将马匹武器分发下来,命众人分兵,等到陕西再聚首,除了往安陆方向来的一百余骑外,还有一百余骑往应城方向去。

后一条消息,并不是出自流寇口中,而是新回来的探子带来的消息……

第一百一十一章 设拦卡严正以待

流寇灭了一半,至于逃窜应城的那些,则是应城知县的事情,轮不到他们操心。剩下的问题,就是那近万北上的流民。

谁晓得里面还夹杂没夹杂流寇,算算时间,他们一直赶路的话,明天午后就到安陆;要是拖拉的话,差不多就要明天晚上。

陆松想了想,回头看了看道痴道:“你与陆炳带两个人回城去禀告王爷,到底如何应对流民,还请殿下示下……”说到这里,顿了顿,道:“若是殿下没主意,便请殿下去问袁大人。”

道痴应了,与陆炳先去林中取了坐骑。

虎头与陈赤忠炳不知何时已经出来,依旧站在邢百户身后。

陈赤忠的胳膊好像负伤,包裹了棉布,脸色有些难看。虎头依旧是老样子,见道痴看他,便咧嘴一笑,眼中依旧是一片纯净。

这样的虎头,并不是手无血腥,而是不会将那些放在心上。孩子是最纯真的,孩子有时候也是最残忍。

道痴又看了一眼邢百户,邢百户身上的煞气更重,望向虎头的时候越发满意。

道痴呼了一口气,招呼陆炳上马,带了两个校尉回城。

四十里路,都是官道,几个人的坐骑又都是良马,因此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回到安陆城。

安陆城城门依旧开着,可是从城门楼上的闪动的人影看,这边已经添了兵力。

回了王府,陆炳与道痴大步流星便直奔启运殿。

世子听闻二人回来的消息连忙叫进。

道痴简明扼要地说了伏击百余流寇之事,还传了陆松的话,就如何应对流民之事请示世子。

世子先是欢喜,随即又皱眉,犹豫不决便吩咐内事去请袁宗皋。

袁宗皋过来,先了陆松那边的消息,捻着胡须,眉头紧皱。这些流民当然拒之安陆门外更好,可是那样的话,王府爱民的好名声就没了。真要让这些人进安陆,鱼龙混杂还不知会出什么乱子。

袁宗皋想了半响,终于想出个法子来,开口与世子说了。那就是在安陆州与云梦县界碑处设卡以追剿大寇的名义,慢慢“核查”这些流民的身份,将流民暂时阻在安陆州外。

湖北都司那边的后续,该差不多有定夺,王府这边也要催催。他们有守土之责,总不能任由流民四窜影响安定。

当然,为了安抚这些流民,那边还需运粮过去。

大多数流民只为了吃一口饭,只要给他们一条活路,没几个敢与官府拼命的。

若是拖延几日后,湖广都司依旧没消息那这些人只能进安陆。王府这边,可以让知州衙门以修缮河坝的名义,将这些流民都引到河谷平原,统一看管起来。

远离州城,便也能少许多治安隐患。

世子听了,脸色直发黑。他当然明白,以湖北都司那些人的嘴脸,即便催了,也多是走个过场肯出面接手麻烦才怪,这流民安置多半还要落在安陆州。

却也没别的法子,世子恹恹地吩咐道痴几句,便想到打发他们折返回去安云边界,不过看到面上带了乏色的陆炳,又道:“你跟着折腾一天,就留在王府吧。”

陆炳毫不迟疑地摇头道:“殿下,我能行!”

想着这些人为了应对明日将至的流民,今晚露宿外头,世子看向陆炳的目光就带了几分心疼,吩咐吕芳,将殿内的两碟点心都包了,递给陆炳,才允他们两个走了。

“大郎长大了。”世子心中,有着我家有弟初长成的惆怅。

道痴与陆炳折返回安云边界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听闻世子之意,是要在边界设卡,陆松不由皱眉。

道痴道:“殿下说了,今晚会派五百府卫,跟着粮车一到过来。三更前差不多就能到了。”

陆松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近万流民,真要有个不妥当,可不是五百人能拦住的,人手当然越多越好。

看道痴与陆炳两个也乏了,陆松便摆摆手,打发他们去歇着。

虽说大家只带了一日干粮出来,可眼下绝对不担心缺吃的,因为那些倒毙的马匹。

陆松早安排探子去附近的庄子买了盐,官道两侧清出几块空地,燃气十来堆篝火,众人聚在一起烤马肉吃。

见到道痴与陆炳过来,虎头举了一块马肉,递到陆炳跟前。陆炳看着上面隐隐地红血丝,不由干呕一声,忙侧身避开。

虎头脸上露出几分迷茫。

道痴道:“他骑马颠着了,肚子里正难受,虎头先自己吃。”

虎头点点头,不再去看陆炳,而是拉着道痴到自己跟前坐下。

陈赤忠也在,嘴里正撕咬着一块马肉,慢慢咀嚼着,见到道痴过来,点了点头。

虎头待道痴坐下,才用刀子在篝火旁挖了一个坑,拨了出来两个手拳头大的黑炭球出来,献宝似的送到道痴跟前。

旁边坐着一个小旗,是邢百户的手下,道痴也见过。

见了虎头举动,那小旗笑道:“原来是留给王二郎的,方才邢老大欢喜半天,才磨了一个过去。”

道痴笑笑,拿起一个看来,像是什么的块茎。这个时代,土豆与地瓜都没有,这么大的块茎,加上这圆滚滚的形状,只有芋头。

掰开一个,果然露出里面洁白软糯的芋肉。

陆炳早饿了,方才见到烤马肉没胃口,闻到芋头香气,就忍不住凑过来。世子叫人给他包的那两盘子点心,没等出城,他便与道痴以及另外两个校尉分食殆尽。

虎头却不像寻常那样好说话,伸着胳膊,挡住道痴跟前,戒备地看着陆炳。

陆炳见状大奇,笑道:“虎头哥哥,你不留好吃的给我,还不许我跟二哥讨一块吃?”

虎头一本正经,道:“二郎……不肉……肉多,你肉……”

陆炳听到“肉”字不断,胃里又是一阵翻滚。不过也明白虎头的意思,道痴茹素,不吃肉,虎头才特意留了芋头给他。至于自己,可以跟旁人似的,吃马肉为食。

陆炳苦笑着坐下,别说是马肉,就是鸡肉、鱼肉摆在他跟前,他也吃不下。

道痴拉拉虎头,道:“先分他一个,吃完咱们再去找三个、四个。”

虎头纠结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道痴这才递了一个芋头给陆炳。

陆炳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即便存了心事,也丝毫不影响他的胃口。

三五口一个拳头大的芋头吞进去,他越发觉得饿了,可怜兮兮道:“二哥,快问问虎头哥哥,这是哪里弄来的,咱们再去弄几个。”

说话功夫,两人都看向虎头。

虎头抬起胳膊,指了指西南方向。

先前说话的那个小旗见状补充道:“西南五里外有个村子,方才兄弟们的咸盐与胡椒,就是从那边的村子里补给的。”

陆炳闻言,不由意动,那小旗笑道:“不过你们不用在特意过去了,方才陆大人已经安排人手过去。仪卫司那边很多兄弟今日头一遭见血,也吃不得肉。”

陆炳讪笑两声,觉得自己被看穿了,脸上滚烫地坐下。

少一时,果然有十几骑从西南方向回来,带了几口袋芋头。虎头与陆炳过去,抢了十来个回来,重新埋在地下,挪了篝火在上头。

等到芋头熟的差不多,天色越发幽暗。

陆松见大家吃的差不多,就将人聚到一起,开始砍树设卡。

那些被杀死与被俘获的流寇,陆松也有了安置。那些流寇尸体,尽数挂起来,以作震慑。活着的那些,则是捆绑的严严实实的,分成两拨看守,一拨是江五兄弟的手下悍匪,一拨则是流民中后从逆之人。

流民明日才至,这新出炉的关卡没吓到流民,倒是将众人吓得不行。

野外的密林,风声呜咽,树影晃动,加上因月末的缘故,下半夜才有月亮,显得越发幽暗阴森。

就是大人都觉得心里慎得慌,更不要说陆炳这个半大孩子。

陆炳黏在道痴身边,一步不离。道痴却皱眉看着设好的关卡,想着明日之事。

不管是世子,还是袁宗皋,他们都没有太指望湖广都司,心里已经做了最后打算,就是接收这批流民。

接收流民,以工代赈,确实是最妥当的法子。

可是这般妥当,对世子来说是好事么?

要是传扬出去,大家在念叨世子仁善的时候,会不会也觉得世子是个精明人?

京城的大佬,在正德驾崩后,选世子为继,当然不会是按照什么祖宗家法“兄终弟及”。选世子为皇嗣的好处是,世子无父、无兄、无弟,即便兴王一脉成了帝系,对宗室与朝局影响也不大;第二个好处是,兴王生前重道,淡薄名利权势,这样的老子教导出来的儿子,多半也是不敛权的清淡性子。

除了朝臣支持,再无助力的温和少年,才是当权者眼中最适合的天子人选。

道痴可是打算抱着世子大腿的,当然不希望有什么变动。

要是世子不能继帝位,他这个曾经的世子伴读,即便科举出仕,因与藩王关系过密,也难有大成就。

想到这里,道痴晓得此时不是藏拙的时候,他叫过虎头,将陆炳交给虎头,自己大踏步寻陆松去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为世子道痴二建言

“放人回去?”被道痴叫到僻静处的陆松,还以为是他要转达世子的什么私话,没想到却听到这样意外的建议。

道痴指了指官道上设好的关卡,道:“流民中若是有人煽动,这关卡哪里抵得住?即便千人拦卡,难道还真要赤膊上阵?大人也当清楚,剿匪与屠民,到底不同。与其如此,听天由命,为何不早作打算。”

陆松闻言,不由沉思。

他心里哪里不晓得,江五兄弟依旧隐匿流民的可能性极小,而且往应城方向去的那批人里也未必有。

打劫县衙的事情都做出来,难道真的要去与官兵拼命?最好的法子,就是将身边的兄弟都散出去做障眼法,吸引官兵的视线,本身隐匿起来。

可是流民中万一还有江五兄弟的余党呢?即便不是江五兄弟的余党,换成是其他的亡命之徒,身份不能曝光的,受不得官府盘查,肯定也会煽动流民冲卡。

今日这批人多是亡命之徒,即便都屠杀殆尽,也是功劳;明日面对的是手无寸铁的百姓,真要击得百姓乱起,那真要屠杀百姓?

想到这里,陆松一阵后怕。他并不笨,只是因是武官,向来只是听从吩咐的多,想的没有那么长远,才疏忽了。

“屠民”这个名声,可不是他一个王府属官能背负的,就是世子身上也要落不是。到时候真要阄出大事,世子不过是名声受损,总要有人出来认罪。不是他这个领头的,还能是哪个?除非他昧着良心,将邢百户与那几个典仗推出来。

陆松看着道痴正色道:“二郎有几成把握,这些人会将使得流民分流?”

道痴想了想,道:“七成,即便流民中妇孺老弱依旧北上,身份不当的那些人晓得这边设卡也会改道的。匪就是匪,有几个敢直接与官府对上的?那些妇孺老弱也未必会执意北上,不过是为讨口饭,哪里去不是去?安陆不过在那些江西大寇北上路过,那些流寇已经伏诛,百姓还有什么理由只认安陆?南下就是汉阳府,距离武昌府也近,那两处才是闻名天下的富庶之地。”

陆松眯眼听着,道痴说的确实有道理。不说流民会分流多少,只要那些亡命之徒,听到哨卡之威,避散开来,也就消弭了百姓被煽动冲卡的可能。

这些被抓的人,即便留着,最后也要移交地方衙门,作为地方衙门剿匪政绩,移送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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