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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庶子风流-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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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粤州城,锦衣千户所。
三进大宅热闹非凡,前面庭院内落坐着诸位贵客的亲随,前厅坐着一些小旗、校尉,二门前仪厅内招待的则是总旗、试百户及送礼在百两之上的来客,后宅正厅内,招待的却是聂琼的几个心腹百户,及送礼在三百两以上的土豪。
能直入二门内,就算得上是通家之好了……
多是聂琼手下生意上的能人,如青楼的老鸨、赌档的掌柜等。
这些人跟着聂琼发财,出手孝敬自然不能小气。
不过今日内宅正厅,最引人注目的不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老鸨,也不是脖颈上戴着粗大金链子的赌坊掌柜,更不是财大气粗威猛雄壮的地下钱庄老板,而是沈炎和他身后带着的两个年轻人。
尤其是,面色苍白的那个……
连之前注意力都在贾琮身上的那位李百户,此刻眼睛都瞪的溜圆。
他万万没想到,沈炎居然做了两手准备,除了之前那个相貌清秀似绝代佳人的“极品”外,原本默默无闻的一个年轻人,到了这里后,竟忽然变得无比妩媚甚至妖娆起来。
相比于之前那个“极品”有些发暗的肤色,现在这个苍白的面容虽不及之前那个,但眉眼间的神色却远胜之前那个。
李百户看的眼珠子都隐隐发红了,像他这样的人,任凭什么样的绝色美人没在秦淮河上见过?
可现在整个江南都更稀罕男风,以为雅事!
只是他过手了那么多红相公,却从未见过如此的极品……
心中大恨沈炎走了狗屎运,发现了两个这样的人物……
其实不止他惊讶,连贾琮和沈炎都微微讶然的看着身边“搔首弄姿”卖弄风骚的展鹏。
计划可不是这样的……
不过几个眼神的交流后,两人就明白展鹏的心思。
展鹏是不愿贾琮再作践自己,也以此举划开这些人对沈炎转变的怀疑……
这个时代,总是有士为知己者死,君忧臣辱君辱臣死的气节。
见他如此,贾琮和沈炎也不再强求什么。
虽然之前展鹏受伤不轻,但多是皮外伤,这两日虽还未痊愈,但论动手能力,他还是远强于贾琮的。
正当一众人欣赏展鹏的妩媚动人时,后门处传来嬷嬷的通报声:
“老爷和三姨娘到!”
然后贾琮等人就见一个笑似弥勒般慈悲的男子,身边陪着一个娇俏艳丽的年轻女子,在四个丫鬟的陪同下从后面走了进来。
一时间众人纷纷起立道贺恭喜,好不热闹。
而聂琼陪着小妾入内后,第一眼先看到了穿着一件皱吧百户服,点头哈腰的沈炎,见他脸上神情尴尬苦涩,聂琼眼中闪过一抹自得和嘲讽,也有一抹释然。
脸色尴尬才对……
今日大喜发财之日,他也还算给脸,微微点头回应。
接下来,聂琼的目光竟略过了收敛气息垂头而立的贾琮,直接落在了愈发展露风骚的展鹏身上,先是一怔,随即一双小眼睛一亮!
与诸位早已烂熟无数客套的手下随意点头后,当着他三姨太的面,聂琼就直勾勾的看着展鹏,温柔笑道:“这位相公又是哪位?”
他那三姨太竟没怎么吃醋,反倒拿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不时的瞟向贾琮……
沈炎先是一阵带着尴尬的躬身哈腰,然后对展鹏喝道:“小……雁子,还不快去拜见大人?”
展鹏闻言,学着戏里旦角的姿态,虽然生疏,但还是身姿婀娜的上前。
原本英气的眉眼,变得妩媚多情,看的贾琮都好笑。
记得前世曾在网上看到人说,每个汉子体内都有娘的一面,因为男人也有雌激素。
如今看来,还果真如此……
聂琼弥勒般亲和的笑脸问了几个问题,展鹏柔声细语的答了后,聂琼愈发喜欢,直接问道:“小燕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李百户、老周等人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靠近展鹏,都没注意到沈炎和贾琮不动声色的往一旁挪移开了距离,注意到的也只以为他们懂进退,腾开地方……
展鹏也笑的灿烂动人,他抬起一直“娇羞”不敢看人的眼帘,双手插入袖兜如同女子般福礼,然后看着聂琼微笑道:“我来给大人送礼呀。”
聂琼见之愈发心动,身体往前靠了靠,笑眯眯问道:“不知小燕子给本座送何礼?”
就见展鹏一只手从袖兜缓缓伸出,取出的礼却让聂琼面色骤变。
因为展鹏取出的,是一把送葬死人时才洒的黄纸钱。
心知有变,聂琼瞳孔猛然收缩,就想开口呼救,可哪里还来得及?
展鹏将手中纸钱洒出,漫天纸钱飞落,遮住了众人视线。
烛光下,似有两道光团飞起,一瞬间划过聂琼肥大的脖颈和面部。
那张弥勒般的胖脸瞬间支离破碎,脖颈处更是喷泉般喷出一股骇人的血流,将那位懵了的三姨娘淋在其中……
这陡然的变故,惊呆了堂上众人。
眼见唬飞魂魄的三姨娘就要惊叫,展鹏刀光一闪,随手将其砍杀。
这时堂上诸人才回过神,年轻些的李百户与地下钱庄那位掌柜最先暴起。
只是没等两人发动反击,两声“爆竹声”突然炸响。
李百户和钱庄掌柜身子一震,脑袋上喷出两朵血花,倒地身亡。
沈炎不知不觉中摸到了老周身旁,在其转身回看后面动静时,一把匕首狠狠的刺入他的腹部。
面貌忠厚的老周面色登时狰狞起来,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沈炎,张开嘴想说什么,可是随着沈炎一下又一下的刺入,一股鲜红的血色泡沫从老周嘴角流下,双眼缓缓失去神采……
青楼老鸨的尖叫声终于响起,只是这个时候,前面大门外已经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炮竹声。
将自前院始的厮杀声淹没……
一夜,鱼龙舞!
第二百九十九章 斩草除根
“啊!!”
听到外面震耳欲聋的炮竹声响,再看看几乎眨眼功夫就死伤满地的惨状,五个还活着的百户和赌档掌管等人无不目眦欲裂。
贾琮等人却根本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机会,沈炎、韩涛当年就是锦衣亲军里的精英干将,自幼受训,虽远没有展鹏的天赋,年纪但以出其不意之暴起,杀几个慌了神吓破胆的人,还是绰绰有余。
更何况这些百户、掌柜之流,借着一身虎皮欺压不敢还手的良善百姓还行,真刀真枪的厮杀起来,他们焉有狗胆?
接下来根本没用贾琮出手,将锦衣亲军恨之入骨的展鹏和沈炎、韩涛三人,几个起落间,就将剩余几人屠鸡杀狗般杀死。
连那四个丫鬟,也被韩涛一并打昏,随手扯下她们的汗巾捆了起来。
等一切平定后,沈炎、韩涛、展鹏三人都大喘息起来。
紧张有之,激动有之,兴奋也有之。
沈炎没想到憋屈了半生的困局,就这样破了。
韩涛则是为一个开门红感到振奋,锦衣复兴之路,已然起航!
而展鹏比二人更激动,这半年中,他心中对锦衣亲军之恨,倾尽三江水也洗刷不尽。
可是仅凭他一人之力,却又无论如何都没法复仇,他恨自己无能仅次于对敌人的恨意。
却没想到,遇到贵人后,只用了短短几天功夫,就让他的大仇开始得报!
看着激动难当,双目泛红的展鹏,已经平息气息的贾琮面色柔和了些,道:“你知道你的事错在哪了吗?”
展鹏闻言,恭敬的看去,悔恨道:“属下无能。”
贾琮摇头道:“你若果真无能,我也不会收你……你是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刘越欺你师妹,你自当杀之,否则何以做人?这点没错。
可是你做的还不够绝,畏手畏脚。遇到大事,一定要果敢决断,要做,就要做透彻!
你若果真对刘昭刘越父子斩草除根,后果虽也严重,但绝对比现在轻松的多。
哪怕是你后来逃亡之时,也该如此。他们以你的亲人威胁,你就该立即反击之,先寻一罪恶滔天之人,屠其满门,鸡犬不留,以此震慑警告敌人,让他们明白,谁敢动你亲人一根手指,你必诛其九族!
那些人多是自视为贵重瓷器之辈,哪个敢与你换命?所以你看似重情重义不怕死,实则困死了自己。
明白了吗?”
展鹏听在耳中,如洪钟大鼓般震撼心神,直到韩涛提醒后,才单膝跪下,大声道:“多谢大人教诲。”
贾琮微微颔首,听着前面渐渐衰弱的厮杀声,道:“郭郧他们要完事了,走吧,去看看。沈炎……”
沈炎躬身应道:“卑职在!”
贾琮沉声道:“自今日起,由你接掌粤省锦衣千户之职。”
沈炎老眼中一阵激荡,奋声应道:“卑职领命!”
贾琮微微皱眉道:“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有什么可高兴的,你的担子很重……我要你今日就将千户所接管起来,收取可用之人。
自今日起至少五日之内,千户所封门闭户,一只苍蝇都不准飞出去,务要保证消息不泄露。
五日之后,若实在隐瞒不住,你就持我书信,送与粤省总督赵坤鹏,告诉他今日之事,到那时,大义可定,谁也不敢将你如何。
但能迟些,就尽量迟一些,你要顶住压力。
然后再抄没聂琼等人之财,招兵买马,稳固势力。
最后,要在十月十五前抵达金陵府,这是死命令。
我会在金陵玄武湖畔的千户所,候着你们。
记下了?”
沈炎郑重领命后,刚起身,就见一身血气的郭郧领人进来复命:“禀大人,共诛贼子六十八人,收降七十五人,无一人逃脱。千户所诸门皆已戒严,禁止通行。”
贾琮点点头,问道:“下面弟兄们可有伤亡?”
郭郧眼中闪过一抹暖色,答道:“只有三人轻伤,并不碍事。”
贾琮嗯了声后,道:“后花园挖个坑,将尸体填埋。天气太热,仔细尸毒瘟疫。其他人修整就餐,两个时辰后整军出发。从千户所选择好马……”
郭郧领命后,回头派人去做。
没一会儿,便有亲兵进来,将一具具尸体拖走……
等堂内干净些后,沈炎则对郭郧身后一年轻人道:“沈浪,过来。”
那年轻人亦是浑身血色,腰间别一绣春刀,应当是方才缴获。
听闻沈炎之言,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大步行来,面色板正,不苟言笑。
沈炎躬身对贾琮道:“大人身边虽人才济济,但卑职观之尚少一牵马坠蹬鞍前马后之人。犬子虽不成器,愚鲁蠢笨,但有一长处,知忠孝二字。故卑职斗胆,恳请大人收其为长随亲兵……”
说着,见贾琮眉头微微皱起,又连忙解释道:“卑职也是有点私心,希望他能跟在大人身边,若能学到大人万一之才,也能终身受益。”
贾琮看了眼沈炎之子,见其面色木然,对沈炎直白道:“你这是想送人质?用不着。你这边事情繁杂,正是用人的地方。况且,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真有一日,你想学聂琼之流其实也没什么。”
沈炎苦笑道:“大人胸怀天下,豪气万丈,非卑职可揣测,让大人见笑了……不过卑职是真心希望犬子能追随大人左右,大人指点展兄弟那番话,连卑职都有所进益,深知大人奇才天授。犬子生性木讷寡言,不是独当一面之才,留在这里用处不大。若能得大人指点一二,必能受益终身!卑职这点私心,还望大人成全。”
说着,单膝跪下请恩。
见其父跪下,沈浪自然没有站着的道理,依旧不苟言笑的跟着跪下。
郭郧站在贾琮身旁,轻声道:“伯爷,沈浪武艺不俗,拳法精湛。”
贾琮看向沈浪,道:“你学过武?跟谁学的?”
沈浪虽然沉默寡言,但不是好歹不分,今日之变,对沈家之好坏他还是明白的,因此沉声答道:“家父。”
贾琮闻言诧异,就他刚才所见,沈炎虽然也不错,但比起展鹏来,至少差三个档次。
可郭郧却说沈浪武功不错……
许是看出了贾琮的猜疑,沈炎解释道:“大人,习武之人成就大小和天赋悟性相关,卑职天赋平平,不想犬子倒是有点天资。虽习同样家传拳法,卑职在犬子十三岁时,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贾琮闻言点点头,对郭郧道:“既然你相中了,就带着吧。”
沈炎闻言大喜,拉着儿子沈浪大礼拜谢。
过后,韩涛对贾琮道:“大人,是不是歇一夜再走……卑职等不相干,可是大人……已经奔波操劳了太久了。”
贾琮踩着残余的血泊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轻轻呼了口气,沉吟了稍许,还是摇头道:“耽搁不起时间,再坚持段时日吧。”
“大人!”
韩涛面色微微激动,道:“大人若信得过卑职,卑职现在就带人赶往桂西,去和姚元接头。桂西千户所还不如粤州……若拿不下桂西千户所,卑职提头来见!大人则可休息两日再北上……”
贾琮回过身来,比起自都中出发时,他的脸消瘦了许多,显得颧骨有些突出。
但相貌依旧清隽不俗。
一双漆若星辰的眸眼,似愈发明亮有神。
面上虽有疲惫之色,却无倦怠之意,贾琮目光扫过众人,道:“我知道大家都很辛苦了,连月奔波,心神俱疲,我也是。只是,若不抓住这个时机,在敌人骄傲怠慢之时出其不意,予以雷霆一击,干净利落的将其斩成齑粉,待他们回过神来,再想除去他们,要花费的时间、精力和代价就太大了。这个道理我相信诸位都懂,所以,还望大家再坚持一个半月。不必担心我,诸位能坚持,吾亦可为之。”
“愿为大人效死!!”
良才都怕难遇明主,如今见贾琮这般年纪,心性却如此坚韧果断,众人岂有不高兴的?
无论老人新人,纷纷齐表忠心。
未几,有亲兵来问:“伯爷,内宅妇孺内眷如何处置?”
韩涛上前,咬牙道:“大人,当斩草除根!”
贾琮闻言,看向沈炎,道:“如今你是粤省千户,你怎么说?”
沈炎想了想,犹豫了下,道:“聂琼、李炳、周扬等人已死,其家眷不足为虑……先关入地牢吧,放是不能放,这些人心中有恨。杀了……人数多了些。”
贾琮摇头道:“男丁高于车轮者皆杀,余者送入养生堂。女眷打入贱籍,暂且关入女牢,日后我有用处。”
众人闻言心中凛然,不过沈炎并未迟疑,沉声应道:“大人言之有理!属下……属下惭愧,一把年纪了,竟还看不透斩草除根的道理。”
其子沈浪却似心有不忍,忍之再三,还是开口道:“高于车轮者也是孩子……”
贾琮眼神漠然,没有回答。
沈炎却沉下脸子来,喝道:“孩子也能长大,也会记仇报仇!等到他们报仇之时,会不会放过我们家中的孩子?”
韩涛说法更直接:“小浪,当初要不是聂琼他们傲慢大意,放过你爹和你两条小命,今日他就算依旧难逃一死,可我们也要大费周章,这个道理你不明白?”
不止沈浪明白了,一旁原本面色不大好看的展鹏也明白了,尽管心里依旧压抑。
贾琮看着地上残存的血痕,轻声道:“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亘古不变之理。对敌人之仁慈,便是对自己和家人的残忍。现在站在这里的,都将会是锦衣卫的核心骨干力量。我希望你们能明白这个道理,不要为了心中一些愚蠢的想法,害人害己,早早丢了性命掉队。”
虽然面上说的风轻云淡,贾琮心里还是一声轻叹。
带领队伍,最难的就是聚拢人心。
人心不齐,思想理念不统一,就永远不可能带出一支铁打的队伍。
所以,很多时候他不得不化身政委。
却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洗礼的……
念及此,贾琮将此事暂且搁置一边,对郭郧道:“取些饭菜来,吃罢休息一会儿好上路。正好今日聂琼待客,都是现成的酒菜……”
……
一个半时辰后,贾琮等人吃饱喝足,沈炎带人为其重新备了一批上等好马,皆选自聂琼马厩。
并备足了干粮以及五万两银子的银票。
这是聂琼搜刮了半辈子存下家底的一部分,剩余那些,贾琮留给了沈炎招兵买马。
夜色已深,贾琮一行二十余骑自千户所后门鱼贯而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第三百章 暴露
金陵应天府,锦衣千户所。
雷雨交加。
书房内,一身儒雅之气的锦衣千户刘昭伏案书写着什么,挥毫泼墨,气度雍然。
书房内只有二人,除了主人刘昭外,便是四大副千户中的魏晨。
江南省与大乾其他省份不同,这个省实在太富庶了。
不提金陵应天府冠盖东南,还有苏州、扬州等地,也皆是天下一等一的繁华昌盛地。
有钱就有势,更何况刘昭远非聂琼等鼠辈可比。
刘昭虽谈不上雄才大略,但也颇工于心计,处世很有手段。
与江南督抚百官相交莫逆,敛财吃相又没那么难看,更懂得利益共享。
如此,经过十多年的发展,在其他省份的千户所只能苟且存活,干些脏活臭活勉强维持时,金陵千户所竟比当年还要发展的好。
是天下诸千户所中,唯一设立副千户的。
而在刘昭麾下四大副千户关泽、阮洪、张泰、魏晨中,以年纪最轻的魏晨,最得信任。
因为魏晨智谋最深,堪称军师。
金陵千户所能有今日的声势地位,魏晨占有一半的功劳。
或也因此,魏晨在刘昭面前,有些超然。
他没用什么拘束的懒散靠在楠木交椅上,端着一盏明前春茶喝的有滋有味。
虽一人独坐,却也丝毫不觉枯燥,有滋有味。
香炉里的一柱檀香燃尽,刘昭落了笔,瞥了眼悠然自得的魏晨后,自己从桌边取来一方帕子净手。
魏晨这才放下半个时辰才喝下半盏的茶盅,笑道:“大人写完了?哎呀,该我服侍大人才对。”
刘昭将手中帕子往一边随手丢去,笑骂一声:“假模假式,愈发没规矩。”
面上带笑,眼中却闪过一抹痛楚,看着魏晨这张年轻的脸,他就想到了被他亲手毙杀的独子刘越。
原本,他是准备将魏晨留给刘越用的。
也准备将锦衣千户所当成一份家业传下去。
如今却……
感觉到气氛微变,魏晨垂下眼帘,似未察觉般笑道:“大人今日招我来,可是有事吩咐?”
刘昭放下心思,看着魏晨道:“你近来可发觉有些不对?”
魏晨奇道:“什么不对?都还好啊。”
刘昭皱眉缓缓道:“你不觉得这月余来太安静了些吗?南边有几个省,至今没有通消息过来。”
南方诸省的千户所,素有同气连枝互通有无的习惯,自知道京里要来人重整锦衣,他们通信的频率就更高了。
且多是其他省份的千户所派人送信,商议众千户所隐尊金陵应天府千户所为首,以图互保。
可这一个多月来,书信却越来越少。
魏晨想了想,还是摇头轻松道:“应该没事……这大半月来,江南各省都在下雨,不少地方还出现了洪涝,天灾连连,路途不通。南边没什么大事,就算有事,也是山东来的那位衍圣公在搞事……”
“诶……”
责怪了声后,刘昭皱眉肃然道:“不可对牖民先生无礼。”
魏晨没所谓的笑了笑,点点头。
他知道刘昭一直都将自己当成文人。
天下文人皆视衍圣公为精神领袖,刘昭也是如此。
只是在魏晨看来,未免有些可笑……
笑罢,魏晨还是重复旧题道:“那位衍圣公近来可是一直不消停,一大把年纪不在曲阜享受天伦,还跑到江南来。这几日不停的接见江南诸姓的族长,摆明车马的告诫他们,不许对贾家那位动手段……大人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贾清臣何德何能,能让一代文宗,为世人敬为天下师的衍圣公这般厚待!我想了几日,还是想不通,大人说的莫非是此事……”
刘昭闻言却笑了起来,摇头道:“你是因为不好文词,所以不懂那位贾家子的才气。论文才之盛,天下灵气十斗,贾清臣独占八斗,此言丝毫不过逾。再加上他又是被牖民先生发现后才介绍给松禅公当弟子的,有这一层渊源,衍圣公怎会不上心?上月中秋夜传出的那阙中秋词,整个江南文坛震动。贾清臣之名,再度名动天下。这种情况下,衍圣公又怎会不上心?”
魏晨闻言,想了想后笑着爆粗口:“也是,近来秦淮河上那些画舫,没一个不唱清臣词的,都他娘的附庸风雅,我就觉得没卵意思……”
见刘昭又要教训他什么,魏晨忙岔开话题正经道:“大人既然以为衍圣公不妨事,那大人在担忧什么?”
刘昭站在窗前观屋外风雨,眼眸微眯道:“孔传祯行事,不过是为了保贾琮一条性命和清名罢了,实质上,还是帮不了他太多。若是小事,江南诸家或会给衍圣公一个面子。可是新法大行,是要坏人根基性命的,那几家连天王老子的面子都不给,更何况其她?所以,衍圣公之事并不相干。我并没有担忧什么,只是……子扬,你不觉得运河上那艘船,实在太慢了些吗?”子扬是魏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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