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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庚新)-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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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李密说:“今年荥阳大旱,颗粒无收。又逢严冬,荥阳治下必然是人心动荡。
此时之荥阳,亦最为薄弱。若等来年开春,大地回暖,百姓思春耕农忙,再行开战,我等并不占优势……加之整个冬季,大将军若没有作为,只怕会让军中将士生出贰心。所以,大将军若要挽回劣势,就必须要在今冬开战,再伐荥阳。否则的话,开春后我军定然分崩离析。”
李密做出一副大义凛然姿态,似乎对翟让早先的压制,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他越是如此,客厅里众人对他就越是敬重。
连带着翟让也生出几分愧疚,连忙起身道:“密公所言极是!不瞒密公,如今我军新败,士气低落。我亦想要和官军决战,然则张须陀治军有方,精于战阵,某实不知该如何应对。”
翟让,低头了!
李密却笑了,“大将军何必涨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张须陀,不过有勇无谋之辈。此前获胜,非大将军不能抵,实他运气耳。此人不通兵法,不懂谋略,更不知天时地利,绝非有真才实学……呵呵,若我是张须陀,哪怕是粮道不畅,也断然不会放弃攻击。大将军试想,若张须陀此时不顾一切,猛攻我军,又该如何是好?”
翟让和客厅里众人相视,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莫名轻松。是啊,张须陀也并非真有才学,之前取胜,确是运气。
程咬金问道:“但不知密公可有良策?”
李密说:“张须陀新胜,正是骄横之时。
若大将军敢在此时出兵,他定然不会有防备。我有一计,可令大将军一战功成,将张须陀除掉。
您只需要严阵以待,其余我自会为大将军谋划。”
有些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奇怪。
原本众人都提心吊胆,心慌意乱。可李密几句话下来,那点恐慌之情,竟随之烟消云散。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个人魅力吧……
翟让显然不具备这样的魅力,所以才使得所有人陪着他一起担惊害怕。可李密侃侃而谈,气度沉稳,一下子安抚了所有人的心。李密和翟让的差距,也因此而变得格外明显。不过翟让此时还没有发现这种情况。他所要考虑的,是如何战胜张须陀,挽回瓦岗寨低落的士气。
“既然如此,就依密公之计。”
殊不知,他这句话一出口,程咬金和单雄信,都不禁微蹙眉头。
大将军这样子,未免也太失了方寸吧……
且不说程咬金和单雄信心里是如何思虑。
李密和王伯当步出客厅,沿着僻静小路,朝后营行去。
山风罡烈,拂动衣衫猎猎作响。
李密突然道:“三郎,你似乎有话要说?”
王伯当停下脚步,沉吟片刻后,轻声道:“先生不记翟让先前无礼,此乃高义;只是就这样为他效力,日后难免还要被他猜忌。此前先生为他攻取金堤关,反而被他压制。如今……学生倒是觉得,有张须陀,那翟让还不敢怎样。如果张须陀被先生解决,翟让是否会旧病复发?”
李密笑而摇头,“我岂能容他再行压制?”
王伯当一怔,“先生莫非……”
“翟让,已被张须陀杀得丧胆。即便是和张须陀再行交锋,一样会惨败而回。
我今为他出谋划策,绝不容他再有机会压制。三郎,非是我要算计翟让,而是那翟让,不能容我,我不得不算计。”
王伯当眼睛一眯,“先生意欲令蒲山公营出征?”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李密笑着说:“房献伯和魏征早已准备妥当,只是一直欠缺一个机会。
我原本也在为此担心……巩县突然停止了对我的辎重输送,周文举音讯全无,好似凭空消失。单凭时德睿一个人,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故而蒲山公营必须要尽早出击,站稳脚跟。
张须陀,恰巧给了我这个机会!
三郎,你可听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话吗?翟让和张须陀,一个是螳螂,一个是蝉。而你我要做的,就是躲在暗处的黄雀。只要除去张须陀,翟让休想再轻易将我打压……”
说完,李密凝视王伯当,“三郎,你可愿助我?”
王伯当露出激动之色,插手躬身,沉声回答:“学生等这一日,久矣!”
第三十章 坦白
李言庆并没有动身劝说张须陀。
且不说他能否说动张须陀,就算他立刻动身,张须陀已经退兵。难不成他还能半路拦截,让张须陀再次出击吗?军中令行禁止,最计划朝令夕改。再者说,即便张须陀能被他劝说,也不可能立刻改变主意。毕竟这大军一退,士气随之低落。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李言庆也并不是不知道。现在就算是让张须陀返回攻击瓦岗寨,却未必能产生作用。
所以,言庆最终还是选择,留在荥阳县。
他自己的事情也有很多。请郑仁基出面捐助,倒不算困难。而且李言庆一开口,郑仁基也就答应了。不过,拜访其他世家名门,李言庆也必须亲自前往。鄢陵崔氏、管城崔氏、荥阳潘氏,以及大大小小世胄家族,一一拜访过来,也着实是一件累人差事。李言庆不胜疲乏。
不过这一切辛苦,最终还是产生了作用。
以郑仁基为首的荥阳郑氏,连同荥阳郡治下十三家大小世胄高门,捐赠钱粮共计三十万贯。
三十万贯是什么概念?
在普通年景里,几十贯就足够五口之家一年支出。
不过考虑到今年旱情严重,各地粮食均有大幅度增长。而且自粥棚开设以来,每日涌入荥阳治下的灾民,多达数千人。如此庞大的人口基数,三十万贯,堪堪能使荥阳郡撑过来年春耕。
待到大地回春之后,万物复苏。
灾情会有所缓解,虽依旧需要赈济,压力却能相对减轻。
到那个时候,杨庆自己就能解决这个问题,更不需要李言庆再来回奔波。李言庆这边钱粮刚一敲定,杨庆就立刻宣布,以工代赈,准备对虎牢、管城、巩县、荥阳以及洛口仓进行修缮。消息一传出,引得荥阳百姓莫不感激涕零。人人称杨庆是父母官,李言庆等人的声誉,则更上一层楼。
徐世绩也回到荥阳,不过却是为了探望儿子。
郑丽珠在年初徐世绩调往鹿蹄山时,就已经有了身孕。入冬之后,产下一子。按照五风水上的讲究,郑丽珠产子之时,正逢疾雷轰鸣,加之荥阳县又处在鹿蹄山东面,乃震宫所属,故为孩子取名‘震’。
李言庆不清楚历史上徐世绩的儿子,是否名‘震’。
但是看徐世绩抱着儿子,一脸傻笑的模样,心里不禁生出感慨。
徐世绩让李言庆做了徐震的义父。这也是徐世绩成亲时,就已经和言庆商量好的事情。
抱着儿子,徐世绩乐呵呵的问道:“言庆,这一晃已经三载,你的事情,也差不多是时候解决。
我这次回来的时候,途经洛阳时,还拜见了右监门大将军。
他在言语中,也颇有不满之意……你当知道,裴娘子如今已过了双十,再不成亲,难免被人笑话。”
初为人父的徐世绩,多了几分沉稳干练之气。
在话语中,似是说笑,却也是提醒李言庆:有些事情,也确实不能再拖了!否则裴仁基肯定会不高兴。
本来嘛,裴翠云和长孙无垢以平妻嫁给李言庆,已经超出裴仁基的底线。
此前言庆为郑世安守孝,尚能说的过去。可如今孝期已满,再继续拖延下去,终究不是好事。
李言庆也非常苦恼!
难不成,不等李孝基回来吗?
若是如此,将来他可要背负上一个礼法的缺憾……
“此时我自有主张,老徐你莫再操心。”
说完,李言庆感慨长叹,以四十五度角的角度,仰望苍穹,负手而立,久久无语。
“老徐,如今洛阳情况如何?”薛收问道。
徐世绩笑了笑,“不甚好!”
“此话怎讲?”
“今上南下江都,虽名义上遥控两都,可实际上……他虽留下越王留守东都,可越王才多大年纪,焉能镇得住洛阳城里那帮子家伙?我听说,元太府他们对荥阳这边的状况颇为不满,几次向越王建议,想要派人接手荥阳。只是越王没有同意,否则的话,会变得更复杂。”
言语中,透着隐隐担忧。
李言庆看得出来,徐世绩似乎对隋室的未来,也不太看好。
“鹿蹄山那边如何?”
长孙无忌和徐世绩当年也算有同窗之谊。两人同在洛阳县学就读,交往也颇为密切。
他本是随口一问,不成想却引得徐世绩发出一阵感慨。
“说起来,我那边还好,一切正常。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却发生了一些古怪。近来不断有小股蚁贼自襄城郡流窜过来,数量颇多。我屡次出击,却发现蚁贼非但没有减少,却日益增加。
我曾活捉过几个匪首,得知这些蚁贼,大都是卢明月所部。
我担心,今年旱情严重,各地接受波及。蚁贼如此大规模的流窜,会不会是卢明月企图袭掠东都?”
薛收脱口问道:“卢明月,不是在南阳郡吗?”
“正是!”
“那现在是谁在征讨卢明月?”
徐世绩回答说:“我记得似乎是江都通守王世充在负责征讨卢明月吧。”
“王世充?”
薛收和长孙无忌,显然对王世充并不了解。
反倒是李言庆眉头紧蹙,“你可知王世充在南阳战绩如何?”
“好像不差吧!”徐世绩说:“我记得此前从南阳传来战报,还说王世充连战连胜,卢明月已无力抵抗来着。想必是卢明月抵不住王世充的征讨,所以想要逃离南阳郡,另寻根基?”
“不对!”
薛收突然道:“若真如此,卢明月理应向南逃窜才是,为何反而逼近东都?
南阳郡西南,素来兵力空虚。十二卫府在襄阳、竟陵一带,并无太多军府驻扎。且荆南钱粮颇丰,若我是卢明月,定然会攻取襄阳竟陵,凭借荆襄之地势,休养生息,以求发展壮大。
而且王世充既然能连连取胜,想必也是知兵的人。
他难道就不知道,把卢明月逼向东都,会造成多大的影响?若我是王世充,则会布防于育阳郡一线,宁可迫使卢明月南下,也不会放其北上。一支两支流寇漏过,倒也能说得过去。可根据老徐所言,分明是大批蚁贼北上,这显然不太正常。老徐,你要多加留意王世充。”
言庆的目光中,带有激赏之色。
对于王世充这个人,他说不上了解,但也不陌生。
先前之所以觉察到不正常,是基于前世记忆对他的提醒。历史上,王世充可是入主东都,击败了李密,杀死了杨侗,自立为郑王,最后被李世民所败。不管史书演义里把此人说的多么不堪,但能走到自立为王的一步,王世充绝非是一个窝囊废。讨厌归讨厌,重视还要重视。
可是薛收只从徐世绩短短几句话中,就敏锐的觉察到了王世充这个人的存在……
言庆此时对薛收的敬佩,果真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言庆,还有一件事,你要帮我。”
“你说!”
“为我推荐一个幕僚吧。”
李言庆不禁诧异,“你那泰山老大人,难道没有为你配备幕僚?”
徐世绩一怔,“泰山?什么意思?”
言庆突然醒悟过来,此时好像还没有‘泰山’这个说法。人们所说的泰山,大都指东岳泰山,至于是何时带有岳父的意思,李言庆却记不清了。依稀的,好像也是从唐朝有的这个说法。
“泰山,就是说你岳父大人。”
李言庆含糊过去,好在徐世绩也没有刨根问底。
“岳父倒是为我配备了几人,然则撰写公文倒还中规中矩,可是真正能堪大用者,却没有。”
郑氏这些年来,的确是人才凋零。
虽说郑家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可想要一下子改变过来,也不太可能。
李言庆倒是能够理解这一点,于是蹙眉沉吟。
麒麟台倒是有人才,可愿意出山者,又有几人?孔颖达这些人多醉心于学问,未必能看得上徐世绩。而七大书院之下,似乎一下子也想不出合适人选。毕竟徐世绩作为鹰扬郎将,所需幕僚不仅仅要有谋略,而且还要有足够的眼光。这样一个合适的人选,又从何处寻来?
言庆下意识的,把目光对准了薛收。
薛收一笑,“若说幕僚,的确不太好找。
如今时局相对混乱,老徐虽是郑家的女婿,但终归不在族内,想要吸引那些有名号的人,的确困难。不过呢……老徐运气不错,我恰恰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说不得能符合老徐的要求。”
“谁?”
“苏夔!”
李言庆顿时露出茫然之色。
苏夔是谁?
好在,不等他发问,长孙无忌就做出了回答:“你是说房公,宁陵侯苏威之子,苏夔?”
“长孙,你觉得如何?”
李言庆恍然大悟,原来是他!
苏威,在隋唐之交时,是一个颇为尴尬的人物。
若用历史人物相比,可能只有五代时期的一个冯道可比,而且结局呢,也颇有相似之处。
苏威的父亲名叫苏绰,是西魏宇文泰心腹。苏威五岁时,苏绰过世,他就集成了美阳县公的爵位,曾任西魏郡功曹之职。北周时,宇文护曾想召他为女婿,但他因害怕惹祸上身,于是随应承了婚事,却整日躲在山寺中读书。后来被授予持节、车骑大将军,上仪同三司。
北周武帝的时候,苏威被封为稍伯下大夫。
在周宣帝时,有被封为开府仪同,大将军之职。
杨坚篡周,封苏威太子少保,邳国公,兼务纳言,民部尚书,并参与制定《开皇律》,堪称位高而权重。
隋炀帝继位后,苏威与宇文述、裴矩、裴蕴、虞世基并称‘大业五贵’。
杨广三征高句丽,杨玄感随即造反,天下开始大乱。苏威几次劝谏隋炀帝,却被杨广所恼。大业十二年初,裴蕴谗言,致使苏威下狱,甚至被判了死刑。后来还是杨广念及旧情,饶恕了苏威,但举家贬为平民。不过后来杨广行幸江都,又让苏威随行。杨广死后,苏威先后为宇文化及和李密效力,最后归于李唐,卒于长安。
此时,苏威正在江都搬家。
然则苏威的儿子苏夔,却留守于洛阳,日子过得非常清苦。
苏夔有辩才,精通音律,杨广为太子时,曾为太子舍人。杨广登基之后,因功进通议大夫之职。
哦,还要提一句,这个人,也曾被杨素器重!
杨素这个人嘛,才能不错,眼光也很毒辣。似乎被他看重的人,都不简单。
李言庆和徐世绩听薛收推荐苏夔,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徐世绩更咽了口唾沫,轻声道:“薛大郎,你莫与我开玩笑,我可会和你翻脸。”
言庆也觉得不靠谱,蹙眉道:“老薛,这个玩笑可不好笑……老徐虽说也是从五品的郎将,普通人还有可能,那苏夔,岂能愿意为他幕僚?”
“你不试试,焉能知道?”
薛收轻摇羽扇,面带淡淡笑容。
这厮是《三国演义》的忠实拥趸,从十年前就是。
平日里最喜欢演义中,那诸葛孔明的打扮。羽扇纶巾,大冬天的手里还要拿着一把羽扇,没事儿还摇动那么两下。不过呢,你还别说,这一身打扮穿在薛收身上,倒也颇有几分韵味。
薛收说:“宁陵侯如今随驾江都,可苏夔的日子,却不太好过。
且不说一大家子的开销颇大,他从通议大夫一下子变成平民,心里面焉能舒服?要想请他出山,的确不太容易。不过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老徐要多费心思,再加上李县男和我等从中说项,想来苏夔也不会不同意。只是他能做你多久的幕僚……这个我可不敢想你保证。”
是啊,苏威跟着杨广,说不得什么时候就重新受宠呢。
徐世绩想了想,有些犹豫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几个,可不能袖手旁观。
能用一时且用一时,如果将来陛下回来重新启用他,也说不得是一段善缘,未必就没有好处。”
长孙无忌抬头突然一笑:“老徐,陛下真的能回来吗?”
一句话,令席间四人顿时沉默。
除了言庆之外,其余三人都感到有些迷茫:是啊,皇上……还能回来吗?
……
十月二十五日,李言庆返回巩县。
临行之前,他写了一封书信,派人送给张须陀。
他在信中告之张须陀,务必要小心瓦岗军的反扑。翟让未必会轻易认输,一旦他重新启用李密的话,定然会有所行动。若瓦岗军犯境,还请小心李密用计。
在书信最后,言庆留下六个字:守虎牢,待春回。
开春之后,荥阳的局势将会相对缓解。在此之前,将军只需守住虎牢关即可!
至于张须陀会不会听从,李言庆就不知道了。反正该提醒已经提醒,想来张须陀,也会加以小心。
而荥阳这边的事情,也办得大差不差。
各家世胄纷纷捐出财物,杨庆也抵达荥阳县,着手安排赈灾。
李言庆也没有必要再留守荥阳,加之他还要操心军府的事情,所以和徐世绩告辞,与长孙无忌离开荥阳。
薛收暂时留在荥阳县。
过两天,他会和徐世绩一同前往洛阳,游说苏夔出山。
同时,言庆还给苏夔写了一封书信,对他的才能大加赞赏。言庆信中措辞很客套,认为苏夔只是暂时失意,迟早能够复起。与其在家中郁郁寡欢,倒不如做些事情。如今时局虽然不好,却也是大丈夫建功立业的时候。
这封书信能有多大作用?
李言庆说不上来……不过苏夔若真是个聪明人,想必也会有所举措,而非呆在洛阳自哀自恋。
但言庆却不知道,他这一封书信,对于苏夔有着何等意义。
历史上的苏夔,在举家被贬为平民之后,不久郁郁而终。而苏夔的两个儿子,长子苏勖后来成为李世民秦王府中学士馆内的十八学士之一;次子苏亶,入唐后官拜台州刺史。而苏亶的女儿,就是李世民长子的李承乾的太子妃。至于苏亶的儿子和孙子,则成为宰相。
不过,李承乾似乎随着长孙无垢与言庆订婚,不再可能出现。
即便是还有一个李承乾,也断然不可能是历史上原来的那个李承乾。因为在年初时,李世民已与北齐名士温君悠长子,李渊府中记事参军温大雅之女成亲。据说两人,倒相敬如宾。
言庆还真不记得,温大雅的女儿是谁!
哦,好像前世有一部电视剧《贞观长歌》里,杜撰过这么一个女人,而且和李世民青梅竹马。
似乎看来,也并非杜撰。
只不知道,此温氏女,是否就是彼温氏女?
大业十二年末,徐世绩六次前往洛阳,终请得苏夔出山。
历史的车轮,在这一年,似乎又发生了一点小小改变。只是李言庆,却不清楚这个变化……
回到巩县,他立刻面临一个巨大的麻烦。
高夫人,有请!
高夫人请他做什么?
李言庆也是心知肚明。
恐怕,是与长孙无垢的婚事有关,高夫人等得不耐烦了……
长孙无忌奉母命亲自前来,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说:“李公子,请吧。”
言庆也知道,这一次,怕是躲不过去了!
磨磨蹭蹭,又是让小念准备衣衫,又是说发髻梳理的不好。一直快到晌午,他才随着长孙无忌,来到毫丘坞堡门前。
高夫人,在堂上正襟危坐。
长孙无忌把言庆带到堂前,轻声道:“有什么话,就和我娘说明白。我娘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
“我……知道了!”
李言庆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房间。
长孙无忌随手把房门合上,在门外廊上坐下。
“小哥,听说小哥哥来了?”
长孙无垢兴冲冲跑过来,疑惑的问道:“言庆哥哥呢?”
无忌笑呵呵,拉着观音婢的小手坐下,一努嘴,轻声道:“在里面,娘有话要和他说,你别去打搅。”
无垢娇憨道:“娘有什么话,这么神神秘秘?”
“这个嘛……一会儿你问你那言庆哥哥就好。不过现在呢,你要么在这里陪我说话,要么回房间。”
长孙无垢挠挠头,在无忌身边坐下。
“那我陪小哥说话吧。”
此时,李言庆正恭敬跪坐于高夫人面前,诚惶诚恐。
高夫人说:“言庆,算起来你和观音婢定亲,已有三载。有些事情,老身本不想逼迫太急。可观音婢年纪越来越大,一眨眼的功夫,马上就要十六了。我也知道你公务繁忙,整日就听说你四处奔波,除了军务之外,还要顾及百姓安居……但有些事情,确是不能拖下去。”
话,说的很委婉,也合情合理。
高夫人没有搞什么弯弯绕,而是开门见山。
李言庆不禁苦笑,心里面暗自责怪,自家老爹弄出来的事情,结果现在要自己来收场。
“言庆,你可是有难言之隐?”
“不瞒夫人,正是!”
高夫人说:“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原因。
言庆,你乃大将军唯一弟子,大将军视你若同己出。自大将军故去后,你一直为我母子三人费心。先是为了观音婢的病,远赴巴蜀寻医;又在我一家危难之时,为我们寻一安身之所。
你虽还没有和观音婢成亲,可是在我心里,你已是我一家人。
有什么难处,你就说出来……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如果你真的很为难,再等等也并非不可以。”
李言庆知道,躲不去了!
当下心一横,一咬牙,他抬起头来。
“娘,您可知当初是谁为我求亲吗?”
先叫你一声娘,把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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