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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庚新)-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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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宁帅何需匆忙出兵呢?
就算丘和与高士廉心怀不轨,也大可不必亲自挂帅啊。”
巨汉放下了饭碗,冷笑一声道:“俚人贪婪,宁长真那里是为了平叛,分明是看上了丘和的那点家业。交趾虽说偏僻,却勾连东南,背靠大海,财货丰沛的很呢。”
麦子仲点点头,“这倒是实话。
我查封都稜镇的交趾商户,发现这丘和……”
说着,他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宇文凤不由得眉头一蹙,有心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凤儿,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宇文凤和巨汉相视一眼,而后正色道:“麦子,丘和与高士廉,其实闹不出什么风浪,不足为虑。
我刚才和大哥聊天,都认为你们应该把注意力从南方,转到北方。”
“北边?”
麦子仲诧异道:“你是说李二吗?”
“不是李二,是李言庆!”
麦子仲突然间沉默了,脸上更浮现出一抹阴霾。
“怎么说?”
宇文凤看了一眼那巨汉,巨汉想了想,沉声道:“我觉得李言庆,有些不正常。”
“哦?”
“麦子,你和李言庆交往颇久,当知道这个人狡诈多谋。
我和他交过手,此人行事,往往是走一步,看十步,眼光极其毒辣。此次,李唐封他为安南大都督,令岭南五十四州县事。可是到目前为止,他却一直驻足襄州,再没有任何举措……你好好想想,这件事正常吗?按道理,他不应该如此。”
麦子仲虎目眯成一条线,轻轻点头。
“大哥,你的意思是……”
“此人好用谋,喜奇兵。
我怀疑,那襄州的李言庆并不是他本人,而是个幌子。至于李言庆嘛,说不定现在已到了岭南。
你要小心一点,李言庆如果真的到了岭南的话,宁长真出兵,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可他手中,应该没有兵将吧。”
“呵呵,岭南冯家,难道不是兵将吗?”
“冯家?”
麦子仲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冯家不太可能吧……冯叔父很小心的一个人,不可能轻易表明立场。而且这时候若给李言庆兵马的话,那就说明冯家……”
他突然息声,手指急促的敲击食案。
“如果冯家真的归附李唐,那于岭南,于江东都有危险。”
“所以,你要盯着冯家,看着钦州……”
巨汉轻轻咳嗽一声,“如果李言庆已经到了岭南的话,那么宁长真出兵,无疑会令他有机可乘。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做好准备,一旦有变,必须立刻做出反应。”
“大哥,要不然……你来帮我吧。”
巨汉不由得笑了,伸手拍了拍麦子仲的肩膀。
“麦子,我现在不就在帮你吗?”
麦子仲说:“大哥,你知道我的意思……”
“麦子,你听我说。
我现在的身份,着实不适合抛头露面,会给你带来麻烦。
再者说了,我现在这样,也可以做一支奇兵。不如这样,你把本部兵马交给我。至于郡兵嘛……你还是留在手中。你我一明一暗,就算真的出事,也能有个帮衬。
李言庆,恐怕未必能猜到,我会在这里。”
麦子仲想了想,觉得巨汉这话,也颇有道理。
“既然如此,那就依大哥所言。”
巨汉站起身,把麦当劳抱了起来……
“好了,我带当劳去散步,你慢慢用饭。
公务繁忙,更需多主意身子。麦子,你也别整天忙着做事,抽空多陪陪凤儿吧。”
宇文凤顿时粉靥羞红。
“大哥!”
她嗔怪的道了一句。
巨汉哈哈大笑,抱着麦当劳走了。
麦子仲挠了挠头,目送巨汉离去之后,轻轻握住了宇文凤的柔荑,“凤儿,却苦了你。”
“你我夫妻,休要说这种话。
大哥刚才那些话,你莫放在心上。该忙什么就忙什么,不过大哥也没说错,要多注意身子。”
麦子仲笑了笑,轻轻颔首。
但手却没有松开,依旧紧紧握住宇文凤的柔荑……
第二三章 俚人之王
入夜,起了风!
巨汉孤零零的坐在门廊上,目光有些凄迷的仰望苍穹。魁梧如同雄狮般的体魄,俨然似一座小山一样,一动不动。那沉寂中流露出来的淡淡杀气,令人心生畏惧。
凤翅鎏金镗,插在门阶前,好像一面大纛。
一阵风吹过来,摇晃那镗刃上的金环乱响,叮铃铃煞是好听。
巨汉猛然站起身,大步上前,一把抄起凤翅鎏金镗,手握儿臂粗细的长杆扑棱棱一抖。
冲天傲气,悠然生成。
李言庆,你终于来了……宇文成都等这一日,已经等了太久。你我之间,总需有一个了断!
……
阿嚏—
李言庆行走在山道上,陡然间打了一个喷嚏。
他止住脚步,轻轻揉了揉鼻子。
“公子,是不是累了?”
雄阔海连忙上前询问。李言庆笑着摇摇头,示意继续前进。
一边走,一边笑道:“许是这山风太猛了些,一下子有点不适应,所以不舒服。
黑子,这几天也着实委屈了你。
整日里缩在那小院子里,憋坏了吧。”
“公子,他憋个甚!”
走在前面的沈光突然回头笑道:“我和柳青跑断了腿,他呆在家里确是无酒不欢。”
“又喝酒了吗?”
李言庆脸一沉,凝视雄阔海。
如凶神恶煞般的雄阔海,顿时矮了半个头。
“只是喝了一点点……公子休要听沈光胡说八道,我哪里无酒不欢了?不就是昨日和鱼老大喝了一顿,平日里都注意着呢,每天只喝一点,绝不敢贪杯误事。”
和沈光并肩一起的壮汉,正是鱼排军。
他低声道:“未曾想这么一个凶神恶煞似地好汉,竟如此畏惧主公?”
鱼排军之所以称呼李言庆为主公,还是昨天的事情。说实话,他虽在这粤西地区当上团头,心里面始终想着洛阳的繁华。毕竟,当初来粤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如今,隋杨已亡,洛阳已变成了李唐的天下,他自然希望能回转家园。
不仅是鱼排军这么想,包括鱼排军的家人,甚至连童环在内,也希望能返回中原。
宣化再好,终究不是自己的根啊!
只是想要回中原,也不是简单的事情。鱼家在鱼俱罗死后,已是树倒猢狲散。如果不是李言庆当时出手相救,弄不好老鱼家现在已经绝了根,断了传承的血脉。
鱼俱罗生前不擅经营,除了少数几人之外,没什么朋友。
而这其中,长孙晟已经病故多年。其他的要么是死于非命,要么就致仕还乡,声威不在。
回中原,若不能找到一个靠山的话,还不如留在邕州。
也就是这个时候,李言庆来了……
鱼俱罗生前有一个半弟子。一个是宇文成都,另外半个就是李言庆。宇文成都嘛……鱼排军没有考虑过。且不说宇文成都如今下落不明,就算是活着,又能如何?当初鱼俱罗被杀,也不见宇文成都站出来说一句好话,所以不抱希望。
但李言庆不一样,这是个出了名的重感情。
况乎李言庆现在是李唐宗室,官拜河南王,可谓是身份显赫。
若能有李言庆扶持,鱼家复起指日可待。但鱼排军明白,李言庆可以看在鱼俱罗的面子上,帮鱼家一次,未必能长久下去。鱼俱罗的教训让鱼排军明白,想要在中原站稳脚跟,不是一两代的事情。身后没个大靠山,难保会出现更大的危险。
所以,他不能再去用‘父亲的学生’这种观念对待李言庆。
最好的办法,就是投到李言庆门下!
这七八年,鱼排军经历了人世间最为悲惨的起伏。在这为人方面,远比鱼俱罗圆滑。
也正是这个原因,使得鱼排军毫不犹豫的投到了李言庆麾下。
沈光轻声道:“大黑子那不是怕,是尊敬……他和公子可算得上从小一起长大,而且是世交。公子对他,也非常看重,表面上管的很严,实际上把他当成兄弟。”
“能得主公如此厚爱,也算是福气。”
“呵呵,这话说的没错……”
沈光突然岔开话题,举目眺望,“老鱼,这还有多远?”
“不远了,顺着这条山路,转个弯儿,翻过一道山梁,就是罗窦的驻地……他是个生蛮,他老子当年就是因为和宁猛力不合,最后横死于山中。若不是罗窦的实力雄厚,而且很机警,说不定早就被宁长真和麦子仲两人联手给害了。”
罗窦,就是和鱼俱罗有交情的俚帅。
鱼排军一家能在邕州落足,也是靠了罗窦的帮忙。
“既然他不容于宁长真,为何能在都稜镇开设店铺?”
“呵呵,麦子仲比他那祖父聪明,手段也很高明。一方面,他借由宁长真之手打压罗窦,另一方面,又借由罗窦之手,牵制宁长真。若非如此,罗窦早就被宁长真赶尽杀绝,就算是不死,手下那帮乌合之众,也会散了……当初罗窦吃了几次大亏后,就通过童大哥的门路,在都稜镇开设了一家酒楼。表面上是准备归附,实际上也是他的耳目。山里的山货,通过酒楼流入集市,同时又通过集市,购买一应物品。
不过,罗窦这个人很贪……主公若想借刀杀人,恐怕要给他一些好处才能成交。”
鱼排军的声音不大,恰好能让李言庆听见。
言庆闻听一笑,没有开口。
不过鱼排军已知道,李言庆此时,肯定是成竹在胸。
……
粤西地区,土著众多。
历朝历代的称呼也是五花八门。
比如,在秦汉时期,这里的土著名为百越,后来又转变为俚人,獠人等等……
根据地域的不同,这些土著的称呼也不一样。
比如,岭南被唤之以‘俚’,而云贵川则被称之为‘獠’。
称呼虽然不同,性质却是一样。在汉人口中,南方土著皆以‘蛮’字来概括。
粤西地区的俚人分为两大类,和当初李言庆在岷蜀遇到的獠人情况相似。
归化的俚人,以宁长真、冯氏为代表,叫做白俚,或称之为熟蛮;未曾归化,或者说和政府相抗衡者,则唤作黑俚,或者就是鱼排军所称呼的那样:生蛮!
总之,黑俚白俚也好,生蛮熟蛮也罢,并非一定。
两者总是相互不断的发生变化,其区分的界限也很模糊。
农耕土著,山民土著。
你归化了以后,可以出山享受汉人一切待遇。有田地,有房舍,居住在城镇里;可如果一旦遭遇政府的围攻,这些土著也能迅速退回山里,靠山为生,于是就变成了生蛮。
罗窦,现在就属于生蛮。
但罗窦进山,并不是因为政府的缘故,也不是他不想出山。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原因很复杂。其主要的因素,就是罗窦所在的部落和宁长真的部落是世仇。罗窦的父亲死于宁猛力之手,但宁猛力的老子,却是被罗窦的父亲所杀……若要论起渊源,只怕能追溯到西晋南渡,建立东晋政权的时代。
后来罗窦又站错了队伍,和王宣仁一起反隋。
王宣仁被冼夫人所杀,罗窦也就成了孤魂野鬼,退进了粤西山中。当时鱼俱罗为监军,见罗窦勇猛,不免生出几分敬意。罗窦当年能保全实力退进山里,也盖因鱼俱罗高抬贵手。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当年留下的一份情意,居然真起了作用。
罗窦,身材不高。
勉强七尺身高,站在李言庆跟前,不免显得有些猥琐。
加之常年在深山老林里讨生活,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加苍老。
不过,身材虽然短小,却极为结实。脖子短粗,挂着一串兽牙项链,透出剽悍之气。
李言庆一行人抵达罗窦的驻地时,已经是三更天。
罗窦居然还没有睡,和他的侄儿罗窠,就守在驻地中,等候李言庆一行人的到来。
“我听说,你想动宁长真?”
李言庆屁股还没坐稳,罗窦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幸好,在来的路上,鱼排军已经介绍了罗窦的性子。否则的话,李言庆还真不知该如何开口。
但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罗窦的情况并不算太好。
这山里的生活,非常艰苦,而且颇为凶险……如果不是麦子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罗窦弄不好,很难在山里生活下去。看样子,宁长真把他逼得也很惨。
脸上带着凶悍之气,一双环眼,更流露杀戈之意。
李言庆沉声道:“非是我要动宁长真,而是朝廷,要拿宁长真的人头祭旗。”
罗窦挠挠头,“你们汉人的朝廷,我不懂,也不想懂。
我只问你,你进山来,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对付宁长真……哦,应该是帮朝廷对付宁长真。”
“都老祖上,当年曾在陈朝为官。”
鱼排军恰到好处的介绍了一句,令罗窦不自觉的挺起了胸膛。
“隋杨已亡,李唐当兴。
我此次南下,正为……好吧,我明说了,我就是要对付宁长真!不仅要对付他,而且我还要他的项上人头。”
李言庆发现,和罗窦这种土著说话,文绉绉的没什么作用。
索性收起那套礼法之说,把话挑了个明白。
“你和宁长真有仇?”
从李言庆话语中,罗窦听出了几分恨意。
李言庆冷哼一声道:“宁长真是我杀母仇人,我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
“哈哈哈,说的好!”
罗窦凝视李言庆半晌,突然间畅快的大笑,“老子对宁长真,同样是恨之入骨。
好吧,你有多少人?”
“未带一兵一卒。”
“你在消遣我吗?”
罗窦闻听,顿时勃然大怒,“老子可不没有冼老太婆那么傻。你们不出一兵一卒,难不成让我洞中儿郎白白送死吗?你知不知道,那宁长真手中有多少兵马?
万一冯家趁机找我麻烦,我这三十三洞儿郎,就难以在岭南立足。”
“我若告诉你,冯家不会出手,你怎么说?”
李言庆神情自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李唐大军,已陈兵于江水,南下不过早晚之间。如今这天命在我李家,冯氏若执迷不悟,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们若对都老不利,我定助都老,灭冯氏一族。”
李言庆这般自若,令罗窦慢慢坐下来。
白眉紧蹙,良久之后道:“可是这般硬拼……”
“都老,我此次前来借兵,绝不是要都老和宁长真死拼。
我意助都老夺取钦州,不过都老要助我平定岭南……同样,钦州夺取之后,宁长真部属,可尽归都老。这样一来,想必都老对冯氏的忌惮,也会小那么一点了。”
“不死拼吗?”
罗窦不免心动。
俚蛮内部的争斗,虽然很酷烈,但基本上会有所保留。
毕竟俚人的数量并不多,若死拼的话,哪怕罗窦赢了,也会元气大伤。
罗窦虽然不知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句话,可这道理,他也不是不明白。
在他眼里,汉人就是那得利的渔翁。
即便是要合作,也必须加以提防……毕竟,这古往今来,汉人事后算账的例子可不少。
“都老,咱们干了!”
一旁的青年,忍不住开口劝说。
“你住嘴!”
罗窦怒斥一声,又陷入了沉思。
李言庆说:“都老,自古百越英雄辈出,我极为敬服。
隋杨无道,以至于失去了天下。如今困守于钱塘,不过苟延残喘而已。冯氏至今未曾表态,也说明他们清楚大势。宁长真不知天时,合该当亡……当今圣上,乃五百年不世出的明君,断然不会做那对不起朋友的事情。我可以保证,若都老率部归附,朝廷一定会大力协助都老。凡我治下,俚人治俚……我只是希望,俚人能和汉人一样,过富庶的生活,享太平的岁月,而不是如现在这般狼狈。”
“俚人,治俚?”
罗窦怦然心动。
谁不想过上好日子,谁又不希望自己的族人,能安享太平?
“你,真的可以保证,你刚才说的那些吗?”
鱼排军一旁笑道:“都老,您可能还不知道他是谁。他就是朝廷派来岭南的使者,是当今圣上的侄子,贵为王爷。而且,李王爷在中原享有盛名,素以仁义而著称。
他既然这么说,那就代表着朝廷的意思……都老,您苦了一辈子,此事若能成功,说不得还能当上朝廷的大官呢。”
“哦?”
罗窦抬起头,凝视李言庆。
“我,也可以做官?”
李言庆哈哈大笑,“都老,做官算不得什么。
此次若能铲除宁长真,以都老之功勋,本王可向朝廷奏请,拜都老为俚王,如何?”
“俚王?”
罗窦的眼睛,瞪得溜圆。
李言庆正色道:“不错,就是俚王……俚人,之王!”
第二四章 童环
一夜春雨,润物无声。
武德四年的新春,悄然到来!
似乎所有人都没有觉察到这一点,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于长江一线,等待着大战的到来。
正月二十三,李世民终于在夔州,对萧铣发动了攻击。
数万大军直扑宜都,做出要和萧铣决战的势态。与此同时,李瑗也率兵出夷陵,配合李世民发动攻击。而襄州的李道玄,则下令攻击郢州,三万大军直扑京山。
徐世绩兵出隋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短短数日中,攻克隋线,兵锋直指应山。
这应山,位于义阳和京山之间。
在大战之初的时候,房玄龄攻取下京山后,立刻命杜伏威占居义阳,对襄州形成夹击之势。同时,房玄龄屯集兵马与隋县,命辅公佑保护侧翼。这样一来,萧隋兵势不但可以牵制住襄州兵马,更随时可以出击,相互呼应,可谓万无一失。
房玄龄当然清楚徐世绩的手段!
当年他出任管城县令,徐世绩就是他的助手。为了防备徐世绩,房玄龄专门派出了辅公佑和杜伏威合作。在他想来,杜伏威和辅公佑是老伙计,理应配合得当……
可是,房玄龄却忘记了一件事情!
杜伏威率江淮军归顺萧隋之后,房氏父子为破坏江淮军内部,采取了扬杜抑辅公佑的策略。虽则表面上,杜伏威和辅公佑依旧亲密无间,可两人已生出间隙。
加之白衣弥勒对隋州的渗透已经完成,当朵朵抵达襄州后,徐兴波一声令下,沿途城门大开……徐世绩几乎是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兵临隋县城下。辅公佑见形势不妙,立刻举城献降。并自愿为先锋,率部一路劝说,使得徐世绩迅速夺取应山。
而这个时候,杜伏威的兵马,不过刚走出义阳城门。
在徐世绩出击的时候,苏定方率精兵八千,悄然出桐柏,渡淮水,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到杜伏威背后,占领了罗山。豫州刺史,行军总管郑元寿在这时也全力配合,当苏定方占领了罗山之后,郑元寿立刻集结豫州三万大军,直扑淮水河畔。
一时间,杜伏威四面受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房玄龄虽试图抢救杜伏威所部,却被李道玄率部死死拖住脚步,无法全力出击。
大战,从一开始,似乎就有了结果……
……
“你说什么?”
麦子仲手里的笔,啪的掉在了地上,墨汁四溅。
“生蛮要造反?”
一名细作跪在堂前,颤声道:“大人,此事绝没有假……卑职的手下在十数日前混入生蛮,得知生蛮都老罗窦正在调兵遣将,并且大肆清除异己。卑职的手下,几乎十不存一……就连那传递消息出来的耳目,也死在了卑职的面前……卑职以为,生蛮不日就会有动作。所以不敢逗留,连夜赶回来就为提醒大人。”
麦子仲的脸色,顿时铁青。
到达邕州后,从表面上看来,麦子仲并没有打压黑俚部落。
甚至开放集市,以供黑俚扩展生存空间。可实际上,麦子仲对黑俚的提防,从未有过放松。他借由黑俚的通路,收买当地细作,为自己提供消息,密切留意着黑俚的动作。
只是,罗窦很小心。
麦子仲虽然把细作渗透进去,却没能渗透到罗窦的部族里面。
他面皮抽搐一下,突然问道:“童环,宁长真将何时攻击交趾?”
堂下,一个中年男子站出来,恭敬的回道:“回大人的话,宁帅在三日前,已离开钦州。”
这岭南多山,从钦州到交趾,路途并不通畅。
需渡临江,沿途共三州十六县……如果这三州十六县真的存在好,问题是三州十六县大都是蛮荒,除了几座不足千人的集镇,几乎没有人烟。交趾就在钦州西南方向,论繁华程度,甚至比之番禺也不遑多让。如果双反死拼,胜负尚未可知。
所以宁长真在出击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计划。
他要保证这出兵的突然性,一举攻克交趾。如此一来,麦子仲就算是想通知他,都不太可能。
算算路程,宁长真此时应该已经渡过禄水。
想要把他召回,难度很大……
“此定是李言庆诡谋!”
童环不由得一怔,脱口而出道:“大人所说的李言庆,莫非就是那鹅公子,半缘君吗?”
“你知道李言庆?”
童环笑了,“大人忘记了吗?
卑职是洛阳人……当年还在洛阳做过小吏,故而也听说过那李言庆的事情。”
“哦,我倒是忘记了你也是洛阳人。”
麦子仲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倒是没有怀疑童环……事实上,也没什么可怀疑。童环在邕州为官的时候,麦子仲还在长安。他对洛阳并不熟悉,自然不可能认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吏……
根据上任邕州太守留给他的资料,童环在大业十年前后,就开始在邕州为官。履历上说,他是因在洛阳得罪了人,被发配到了邕州。麦子仲自然不可能怀疑。
再者说了,就算他后来想调查,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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