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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庚新)-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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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则到现在,他还是不太情愿出征,可对郑世安的这份好意,却不能不心领。
他想了想,“爷爷,我还需要一支钢鞭。”
“钢鞭?”郑世安想了想,“这个可以找你大锤子爷爷商量。那老儿是天生打铁的命!搬来这边以后,说霍山的水好,于是在山里建了一座铁炉。没事的时候,他就溜达过去锻打两下。
估计若是知道给你打造兵器,那老儿不晓得会有多开心呢。”
郑言庆点点头,于是让人把兵器和铠甲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又和郑世安说了会儿知心话,这才回房休息。
第二天,他找到了雄大锤。
按照鱼俱罗钢鞭的式样,请雄大锤打造一柄。
鱼俱罗的钢鞭,那是经过特殊设计,重达六十斤。一鞭下去,可以将坚硬的石头打成粉碎。
这个分量,对郑言庆显然有些不合适。
于是雄大锤实验了一下,把钢鞭的分量定在了三十六斤。
他的事情可不少,不仅仅要为言庆打造钢鞭,还要为雄大海重新打造兵器。两年前打造的斧头,对于现在的雄大海,显然已不太合适。雄大海的斧头,得在二百斤靠上。混元功已登堂入室的雄大海,力量倍增。右手斧一百二十斤,左手斧九十八斤。而且在峨嵋山上,他还练就了一个绝活儿。
峨嵋山的猴子好投掷东西,雄大海在山上和猴子比试投掷石子,后来在言庆的启发下,开始练习飞斧。五斤重的小斧头,三十步之内,雄大海可以做到例无虚发,而且快准狠,杀伤力奇强。
所以,雄大锤还准备为他打造二十支飞斧,随身携带。
此外还有盔甲等物品。雄大海本身的分量就不轻,二百多斤的块头,普通盔甲自然不太合适。
若是按照他体型打造,那一套明光甲下来,又得几十斤。
再加上兵器和暗器,坐骑的压力太过于巨大。所以雄大锤设计了一套铠甲,只保护主要关节和要害,加起来不过十几斤而已。算下来,这么东西要在十天内打造出来,工作量可不算小。
好在,雄大锤离开洛阳,回到巩县的时候,一些子侄也跟了过来。
这些子侄,大都在当年的雄记铁铺里干过活儿,所以雄大锤倒是不缺帮手。再者说了,雄大海也是个锻打的好手,有他在,雄大锤也能轻松许多。于是在当天,雄大锤就带着子侄和雄大海,入山打造兵器。
言庆把事情安排妥当,便开始了悠闲轻松的日子。
十字刀他用着有点轻,不压手,可是沈光却觉得正好。
于是言庆把十字刀送给了沈光,又让沈光非常感动。他的十字刀,固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可也是北魏年间的名匠打造而成。削铁如泥有些过分,但杀人不见血,却是毫不夸张。
沈光擅长小巧轻灵的功夫,十字刀对他而言,最合胃口。
他整日里抱着十字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美其名曰说是要和十字刀培养感情。郑言庆也懒得管他,带着小念和两头小獒,或是入山观赏风景,或是陪着郑世安,去慈云寺,烧香拜佛。
这慈云寺,也在霍山。
始建于东汉年间,也是当年最早一批佛寺,几乎和白马寺的历史相同。
寺里供奉的是释迦摩尼,而主持则是来自于嵩山少林出家的一名僧人。当主持听言庆提及法顺的名号时候,顿时露出敬重之色。这让郑世安,也感觉到脸上非常光彩。我孙子不管到那里,都是光彩照人。即便远赴西南岷蜀,也能遇到大人物!这一高兴,就添了百贯香火钱。
于是乎郑世安开心了,主持也很高兴。
言庆向他打听少林寺的情况,那主持更信誓旦旦的保证,将来一定为他做引荐。
日子一天天的,就这么悄然流逝。
这一天,郑言庆和郑世安登上了一艘小船,在秀丽的伊洛河上泛舟。
毛小念坐在一旁,为他二人烹茶,祖孙两人则手谈一局。言庆的棋力不高,郑世安的棋力却不弱。每每看到言庆愁眉苦脸的模样,郑世安就忍不住大笑。在他看来,能让他这个聪明的近乎妖孽的孙儿犯愁,实在是一大快事。
一匹马,从田庄方向疾驰而来。
马上端坐的人,正是党士杰。
他在河岸边勒住了战马,双手做喇叭状,大声喊道:“少爷,管城兵曹,徐公子前来拜访。”
第十八章 别惹我!
五指山,位于浮戏山中。
这里宛若一个梦幻的世界:峡谷深叠百丈玉翠,香草葳蕤丛生,如索如蟒般得葛根藤条,更随处可见。
时值秋季,红叶满山。
这里有千万只五彩斑斓蝴蝶相会的蝴蝶谷,也有连绵不断的底下溶洞。每逢冬季,积雪不化,紫气蒸腾,祥云萦回,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山中,还有一条八公里长的峡谷,九曲蜿蜒,流水奔腾。
郑言庆和徐世绩坐在山巅,看着满眼秀美的景色。
“徐大哥,再过两日,我就要随宗团出征了。”
徐世绩说:“我听说了,而且我也正是为此事而来。”
“徐大哥莫非有什么话要说?”
徐世绩犹豫一下,看看四周,见没有旁人才压低声音道:“言庆,此次陛下举倾国之兵,看似声势浩大,可我以为,恐怕没那么容易。陛下根本不了解高句丽的情况,就冒然出兵。
我担心,会有意外。”
这也是郑言庆自知道了杨广意欲东征之后,第一次听人说出不好的意见。
不过他试探的问了一句:“据说此次是陛下御驾亲征,亲自指挥作战,想来应该没问题吧。”
“怕就是怕这一点。”
徐世绩说:“陛下,从前虽指挥过作战,但内有高颖杨素,外有贺若弼韩擒虎这些名将。他只是督战,并没有真正的指挥。可这一次,他要亲自指挥……若换做朝中任何一员将领,此战必胜,无需担心。偏偏陛下要总领兵权,我担心会生出乱子。战场之上,变数太多了。
而且,陛下此次并非是已消灭高句丽为主要目的。
说句不好听的话,他只是想炫耀一下大隋的国力而已。一次失利,只怕会有二次、三次……如若始终不能拿下,则国力毕竟挥霍一空。最可怕的是,如今关东并不安宁。所谓攘外必先安内,陛下不急着先平定朝中局势,而一味对辽东用兵的话,恐怕会让局势更加糜烂。”
徐世绩说出这一番话,显然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
郑言庆沉默了!
原因无他,他发现徐世绩所说的事情,竟然和历史有着惊人的相似。这就是初唐军神的本事吗?
“徐大哥,这些是你想的吗?”
徐世绩犹豫了一下,“有些是我所想,有些不是……”
“哦?”
“有一些,是房县令的看法。我此次来,也就是受了房县令的嘱托,转告你一下,若能不参与,最好不要参与。因为很可能会有意外发生。满朝上下,都未将高句丽看在眼中,可实际上,那弹丸小国,绝非易与之辈。房县令研究过一些高句丽的情况,认为那里一年之中,适合作战的时间并不算长。一旦陷入消耗战,将会给朝廷带来巨大的压力,甚至可能溃败。
另外,高句丽治下,大城镇并不多,而是以坞堡为主,城高壁坚,内中又有充足粮草。若不能速战速决,恐怕就会有灭顶之灾。高句丽人素以反复闻名,全无道德礼仪廉耻之心……陛下如今的性情,实不宜指挥作战。房县令让我转告你,如若无法避免,要时刻注意安全。”
郑言庆一言不发,捡起一块石子,掷向山谷之中。
“徐大哥,如若天下……我是说如果,真的出现房县令所说的情况,你又当做什么选择呢?”
“选择?”
徐世绩想了想,突然一笑,“你做何等选择,我亦做何等选择。”
“你这么相信我?”
言庆扭头看着他,轻声道:“说不定我的选择是错误呢?”
“那正好,我就把你推到正确的选择上……而且咱们相识已有七年,貌似你的选择,尚未出现过差错。”
郑言庆不禁笑了,徐世绩也笑了!
从这一刻开始,言庆知道,徐世绩已经和他,牢牢的绑在一起。
……
三日后,郑言庆带领沈光和雄大海,赶赴荥阳。
本来,他想带党士杰三兄弟一起过去。可后来一想,沈光和雄大海都走了,郑世安手里可就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了。再加上党士杰三人的年纪,都已经过了成丁之年,似乎对这种事情的兴趣,并不是很大。所以商议了一下,言庆还是决定,把党士杰三兄弟留在巩县。
小念也想去,却被言庆拒绝。
这是要去打仗,不是游山玩水,也不是当初送无垢入峨嵋山。
带着个女人,成什么体统?
小念虽然不太情愿,但也知道言庆所言有理。再者说,细腰和四眼,也只有她能够指挥起来。
泪涟涟的,小念搀扶着郑世安,送言庆三人上路。
郑言庆三人带了六匹马,除了玉蹄儿之外,其他全都是从西域买来的宝马良驹。
雄大海身高体重,若加上兵器装备,一匹马恐怕难以承受。所以多带两匹马,正可分担操劳。
三人一路上马不停蹄,在清晨出发,于正午抵达荥阳城外。
言庆先到安远堂拜见了郑仁基,得知宗团已经集结完毕,郑宏毅带着家将,早已进入军营。
郑言庆于是立刻拜别郑仁基,带着沈光和雄大海,来到荥阳城外。
只见一座小型的军营,拔地而起。
营门口,站着两个乡勇,拄着兵器,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不过他们拦住了郑言庆的去路,大声喝问:“什么人?”
“我乃郑言庆,还请代为通禀郑醒,就说我前来报到。”
“啊,原来是郑公子!”
乡勇闻听,连忙行礼,其中一人跑进营中禀报。言庆跳下马,站在营门外,眉头紧蹙一起。
居然称呼我为‘公子’,难道不知道,我是此次军中司马吗?
正想着,突然听到军营里传来一阵女人的嬉笑声。言庆一怔,心道:这营中怎么会有女人?
他迈步往营中走,却被一名乡勇拦住。
“郑公子,郑将军说了,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滚开!”
郑言庆脸色一沉,厉声喝道:“营中何来女子嬉笑之声?你们把这军营,当成玩乐之所吗?”
“可是……”
那乡勇还要开口,雄大海迈步上前,伸手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活生生拎了起来。
“我哥哥要进去,你再敢阻拦,老子把你撕成两半。”
那黑黝的面膛,狞戾的表情,吓得乡勇话到嘴边,立刻又咽了回去。
言庆大步走进军营之中,只见营中军帐林立。许多军帐外,还搭着女人的衣服,更不时有女人嬉笑声,从军帐中传出来。言庆走到一个军帐门口,撩起帘子向里面看了一眼,却见两个裸虫纠缠在一起,正在里面上演一出活春宫图。那男子开口骂道:“什么人,滚出去?”
郑言庆剑眉一抖,“大海,把他给我抓出来!”
雄大海二话不说,迈步走进军帐。任凭男人大声喊叫,却如同抓一个小鸡子似地,仍在了郑言庆脚前。
言庆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
这时候,骚乱声已惊动了其他人。
不少人从军帐里出来,有的一身文士装扮,有的盔歪甲斜,脸上还带着女人的嘴唇印子。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一个个不由得愣住了!
郑言庆对那些人理也不理,厉声喝道:“军中白昼宣淫,依照军法,乃枭首之罪。”
“你放开我!”
裸虫大声叫喊,“你是什么人,竟敢在这里撒野?”
“我乃宗团司马参军,执掌军中刑罚。沈光,还不行刑?”
“你敢杀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郑言庆根本不理睬,松开脚。裸虫噌的一下子窜起来,指着郑言庆刚要开口大骂。却见沈光上前,二话不说拔出短刀,一手揪住他的头发,横刀在他脖子上一抹。一股血水从腔子里冲起,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落入沈光手中。刹那间,女人们的尖叫声,在营中回荡不息。
“大海,把人头悬挂辕门,将营中女子,尽数赶出军营。”
话音未落,营中一阵骚乱。
一名青年急匆匆赶来,看到这一幕,也不禁吓了一跳。
“你是何人,竟敢在我军营中杀人?”
这话一出口,言庆就知道了来人的身份,恐怕就是郑元寿的长子,郑醒。
言庆看着他惊怒的模样,不慌不忙,拱手道:“我是郑言庆,乃宗团行军司马参军。敢问阁下,可是郑醒郑大公子?”
“你……”
郑醒脸色铁青,强抑着怒火道:“郑言庆,你虽是军中司马,可要杀人,也该先问过我才是。”
“军中司马,就是执掌军纪。
遇事无需通禀,有先斩后奏之权。此乃族老会赋予我的权利,大公子若有不满,可向族老禀报。”
“你这……”
郑醒从小到大,都是被人哄着,捧着,那受过这种气?
他刚要开口咒骂,言庆眼睛一眯,凝视着他,竟让他把话生生憋回肚子里。
“大公子,我不仅仅是军中司马,更是朝中云骑尉。此次出征,关乎我郑家声誉,还关系到朝廷脸面。你即为军中主将,当知十七禁律五十四斩。在营中白昼宣淫,本就是死罪……还有这些个女人,为何出现在军中?莫不成,这一切都是大公子你同意的吗?如若这般,我当立刻向族老禀报,请求族老会,罢去你主将之职。”
言庆抬起头,丝毫不管郑醒的脸色,是何等铁青。
“来人,把这狂生给我绑起来。”
郑醒忍耐不住,一声怒喝。
就在这时候,只听人群后有一人厉声喝道:“我看哪个敢邦郑司马!”
人群分开,郑宏毅带着一帮乡勇,出现在言庆的视线里。
他走到人前,大声道:“我看郑司马做的没有错,这军营不像军营,早就该有人整顿一番。”
言庆看见郑宏毅来了,并且坚定的站在自己的一边,脸上登时浮出一丝笑意。
他朝着郑宏毅点点头,而后沉声喝道:“郑宏毅,命你立刻将这些女人赶出营中,那个阻拦,格杀勿论。”
他知道,郑醒这种世家子弟,绝不能客气。
毕竟这是要出征打仗,而不是去游山玩水。军纪不严,不仅仅会连累到三军性命,更会让郑家,成为他人的笑柄。言庆倒是不介意得罪郑醒,相反他很想和郑醒,来一场激烈冲突。
最好的结果,就是他得罪了郑醒,族老会不让他随军出征。
郑宏毅二话不说,立刻指挥手下乡勇,驱逐营中女子。这宗团里,有两大势力。一个是郑醒手下,以著经堂为主的族中子弟,还有就是以郑宏毅为首,以安远堂子弟为主的另一批人马。双方各有二三百人,其余的大都是中立者。只是,由于郑宏毅年纪小,所以略处下风。
宏毅小时候,也是听着郑言庆说三国故事长大。
对于军中的事务,格外有兴趣。
他和郑醒不太一样。郑醒武艺高强,但若论兵法,却远不如宏毅了解。这两天来,郑宏毅想要阻止这些事情发生,可奈何郑醒是主将。他有心阻拦,却无余力。如今郑言庆来了,让郑宏毅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再加上入营之前,崔夫人曾叮嘱他,要多听郑言庆的意见。
郑醒这一下子,是颜面尽失。
他怒冲冲凝视着郑言庆和郑宏毅,“这营中,我是主将……来人,把郑言庆和郑宏毅拿下。”
一帮子族中子弟,立刻大声呼喊。
郑醒的人,略多,所以在声势上,占居了上风。
言庆眼睛一眯,向沈光看了一眼。沈光二话不说,垫步窜出,手中十字刀一分,大横刀将一名族中子弟逼退之后,猱身扑到一个壮汉跟前。
这家伙叫嚷的最厉害,但是看装束,却非七房子弟,而应属于郑醒的护卫。
沈光出现在他面前,壮汉一声狞笑,拔刀向沈光劈去。只见沈光脚下一个小错步,轻松让开对方的长刀,身子一扭,小横刀顺势在那壮汉的脖颈间一抹,旋即刷的一下子退到言庆身后。
一蓬血雾喷溅,令郑醒身边的人,顿时鸦雀无声。
郑醒武艺虽然高强,可毕竟是没经历过生死之战。至于他身边的那些人,多是纨绔子弟,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郑言庆冷声道:“大公子,从现在开始,我将履行军中司马之职,任何人胆敢违抗军纪,我绝不轻饶。从现在开始,一炷香的时间,所有人穿戴整齐,在营中集合。郑宏毅,你带着雄大海,检查各军帐之中的物品。但凡与军中无关的事务,全都给我扔出军营,阻拦者,斩立决!”
郑宏毅顿时笑逐颜开。
言庆大哥不愧是能写出三国演义的半缘君,处理事情,可真是快刀斩乱麻啊!
才刚一过来,就把局势扭转。他连忙拱手唱了一个肥喏,带着人带着人,开始检查营中军帐。
郑醒的手,握成了拳头,脸色铁青。
言庆对他说:“大公子如若不满,可以立刻向族老会禀明情况。还有你们,现在想退出还来得及。这里是军营,不是你们吃喝嫖赌的地方。我为军中司马,胆敢触犯军纪者,我绝不留情。”
第十九章 冼夫人
一群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只一个下午,就被言庆操练的狼狈不堪。
心里自然有很多不满,但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因为郑言庆初入宗团,连杀两人的铁血手段,让他们感到莫名的恐惧。操练结束之后,二十三个留下来的宗族子弟又接受了另一个任务:那就是把军中的十七禁律五十四斩背下来。如果背错了一条,就要被责罚十军棍。
所有人都相信,这个相貌清秀,内心却坚硬似铁,脸上总是带着人畜无害笑容的少年郎,说到做到,绝不可能容情。一时间,所有人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军帐之中连夜苦读。
如果当着整个宗团的人,被扒光下衣打屁股,就算不疼,也丢不起这个脸面。
一时间,热热闹闹的军营,在这天夜里安静的没有半点声息。郑醒恼羞成怒,连夜离开军营,返回荥阳城里告状。在郑醒看来,郑言庆一个旁支子弟,竟然如此嚣张的削了他的脸面,是可忍孰不可忍。回到家里,只要把事情经过说一遍,家里人一定会为他做主,惩罚郑言庆。
他那老娘,的确是很愤怒。
但郑元琮冷冷道:“练得一身武艺,连个小娃娃都镇不住,大哥英雄一世,怎出了你这个没脸皮的东西?嫂嫂你莫要过去生事,依我看,郑言庆没有错,这件事就算捅到了族老耳中,丢的也是大哥的脸面。一群混帐东西,竟然把军营重地,当成玩乐之所,活该被人削了脸面。”
郑元琮对兄长素来敬重!
郑醒的老娘虽说性情火爆,却也不敢反驳郑元琮的意见。
只能好生安慰了一番,然后把郑醒打发回了军营。
“叔叔,你说的固然没错,可那郑言庆,未免也太嚣张了一些。”
“嚣张吗?”郑元琮冷笑道:“我倒是不觉得他嚣张。嫂嫂,郑醒是块好料子,大哥对他期许颇深。日后还希望他能执掌著经堂……可以他现在的模样,莫说执掌著经堂,恐怕连这个家业都守不住。郑言庆今日之举虽然过分,但要我说,对郑醒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
嫂嫂,你不想想,郑醒是去出征。
如若来大将军看他这副德行,再看我郑氏宗团全无半点章法……他去了,又能赚取什么军功呢?
有郑言庆出面整治军纪,这宗团整治的越好,于郑醒就越有好处。莫忘了,他才是宗团主将。任凭郑言庆立下天大功勋,那最大的一份,也是郑醒得到。你又何必当了他的前程呢?”
郑元琮这么一说,卢夫人立刻不再唠叨。
心里面,虽然还是有点不舒服,可是考虑到此事对郑醒有好处,就算再不舒服,她也无话可说。
毕竟,道理是在郑言庆的手里……
……
郑言庆等了一夜,可是郑家却没有任何行动。
这让他非常的失望,觉得自己这一番计划,似乎落空了!
郑醒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和他再有冲突。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郑言庆把宗团上上下下,操得是叫苦不迭。又有六名宗族子弟退出宗团。用他们的话说,宁可回家被骂死,也不愿意继续呆在军营之中。郑言庆的手段太狠了,而郑醒又似乎非常软弱,待下去有什么意思?
其实,言庆并没有操练太狠。
只是对于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们而言,就显得有些残酷。
但对乡勇来说,效果却不一样。以前,宗族子弟们不管不问,把军营当成妓寮,他们也就是上行下效。现在好日子一去不复返,公子哥们可以退出军营,但宗族乡勇,却无法退出。
所以,他们只有听天由命。
三天下来,这操蛋的宗团,竟变得有了一些模样。
至少不会再像郑言庆刚来时见到的那样,一个个有气无力,好像被女人掏空了身子。腰板直了,迈步有力气了。虽然摆不出什么阵势,可简单的方阵圆阵,却已经露出一些规模。
三天后,郑氏各房族老,送宗团开拔。
看着那些以前和自己一个德行,如今却变得雄赳赳,气昂昂的族兄族弟,退出军营的人,开始感到了一丝悔意。
“郑司马,这些日子有劳你费心!”
郑醒皮笑肉不笑道:“如今开赴东莱,还需有人押运粮草辎重,以保证宗团的供给。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思来想去,觉得最好还是由你接手这个任务。这样吧,你和郑宏毅率二百人押送粮草辎重,我与其他兵马随后动身……腊月二十二之前,在东莱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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