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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汉-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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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的功课。那您以为,我这两个先锋是在开玩笑吗?”

剧腾愕然当场。

—————我是灵机一动的分割线—————

“珣伐高句丽……(高句丽)素以六部为尊,六族共政,虽王位亦可更替。及椽那部渐起,其族长(明林)答夫行废立之事,王族多有覆灭,名存而实亡,乃去其一;后贯那部族长可虑行坐原之谋,事败,为椽那部答夫、桓那部于畀留所诛;及军败,答夫为汉军所斩,于畀留与可虑弟弥儒乞降而归,弥儒先行三日,入王城,聚众尽杀椽那部老幼,以慰杀兄之仇;于畀留再归,弥儒复欲杀之,畀留大惧,乃引本部兵反攻,二者各引朋党,连日战于王城,以至各部十死七八,而汉军至于王城下,竟如入无人之境。珣于军中闻之,悲而大叹:‘本以只诛首恶而释二将,然国之将亡,而兄弟阋于墙,安至于此乎?’”——《汉末英雄志》。王粲  PS:昨天不算……这周必然有一个大章还债  


第三十四章 国破

年关将至,公孙珣已经下定决心要在光和元年年内结束这场一波三折的‘冬狩’了。

实际上,当天空越来越阴沉,甚至开始响起少见的冬雷以后,所有人也都知道,这场最后的战斗是拖不得了,否则说不定就会有什么恶劣天气来袭,届时一个不小心搞出大规模非战斗减员可不是什么玩笑话。

不过,所有人也都对及时结束这场战争保持了乐观心态……因为就在大军团团围住四座城门然后建造攻城器材的时候,高句丽的国都中的情形也是随着少许人员的逃离变得暴露无疑。

原来,公孙珣的‘先锋’计策起了奇效。

弥儒先三日回来,兄长当面惨死在面前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性,再加上明临答夫已经被公孙珣处决,所以他几乎是刚一回到城内就毫不犹豫的动员起了本部的贯那部族人,然后对群龙无首的椽那部进行了毫无心理负担的攻击。

而且,由于有战后追责的大义在,再加上平日里也有不少人对明临答夫的压制感到不满,所以这种时候,很多贯那部以外的人都参与到了对椽那部的围攻中。

而椽那部几乎是在短短的两三日内就被灭族,人头滚滚,连婴儿都没放过的那种。

这还没完,先行控制住了局面的弥儒到底是杀红了眼,眼见着于畀留回来后,他又把目光对准了后者……毕竟此人也应该要为可虑之死负部分责任的。而于畀留虽然一开始还有些气度,希望能够团结弥儒一起对抗汉军,但随着刚入城当晚的一次不成功袭杀,他还是迅速抛弃了幻想,并转而连结旧部意图反扑。

要知道,于畀留虽然回来的晚一些,可毕竟是做过左相的,本就是可虑和答夫死后国家政权理所当然的执掌者,根基深厚根本不是弥儒能相比的。只不过,弥儒毕竟早来三日,对椽那部的清算也起到了极大的震动效果,再加上贯那部同仇敌忾,所以倒也不怕他。

于是乎,二人数日间攻杀不断,却始终不相上下。到最后,城中几乎是一分为二,于畀留占据东城,弥儒占据西城,各自控制一半,甚至连仅存的一千多宫廷戍卫军也是一分为二,王宫同样是一分为二。

至于失去了宗族势力的高句丽大王,明明是躲在自己的王宫中,却瑟瑟发抖如同一条丧家之犬了。

这个时候,两拨人还能记得分出一些城内民夫和奴隶上城头装个样子,已经算是他们心忧国事了。

“下雪了!”

这日中午,眼见着天空开始飘起的白絮落在自己鼻尖上后变得冰凉起来,胡子拉碴且双目通红的于畀留终于是有些清醒了……他刚刚失去了王宫,正在去夺回的路上。“汉军不会再等了,马上应该就要攻城了!”

“那该怎么办?”一旁于畀留的庶弟不禁茫然问道。

“告诉弥儒,我受不了这种敌人立在门前,自家人却相互残杀的局面了。”于畀留忽然觉得全身酸软,然后他当着上百武士的面脱掉了自己身上满是暗红色污垢的铁甲,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且我也没力气了。他不就是想杀了我给自己兄长报仇吗?跟他说,我把命给他,让他领着人去城头好不好?!”

“兄长在说什么胡话?”此言一出,旁边于畀留的弟弟当即跪地反斥。“连日攻杀,两族早已经成了生死仇敌,若是你白白死了,那弥儒还不放过我们又如何?便是他放过我们,弥儒都知道为自己兄长报仇,我就会甘心在他手下效命吗?再说了,弥儒这么早被俘,又这么早被放回,回来后又如此疯狂,谁知道他有没有在汉营中投奔了汉人将军?兄长你不要忘了,弥儒的哥哥可虑本就和城外汉人将军家中有交往,天知道可虑到底是不是汉人奸细?!”

一连串的反问,让于畀留不由黯然起来,而左右无法且无能为力的现状越想越无奈,最后居然只能是当街痛哭起来。

“剧公!”就在此时的城外,一座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下,公孙珣却是笑吟吟的后退一步,对着身旁的剧腾做了个手势。“攻城在即,正该激励士气,要不您先来一段?”

“哎,行吗?”剧腾闻言也是惊喜莫名。

讲实话,剧太守虽然之前总是乱蹦乱跳,但那也是因为他心里清楚,他根本夺不了公孙珣兵权,所以才希望藉此刷存在感,从而在洛阳那边尽量的露脸。

然而,公孙珣屡屡把他怼回去不说,还确实是胸有成竹,之前一仗足堪载入史册不说,此番征讨高句丽国都他更是早有秒策,两个降将放回去,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高句丽人最后的防御力量给泯灭的无影无踪。

这种时候,我们剧太守其实已经很服气了,所以也是万万没想到对方临到最后居然这么愿意给他面子!要知道,此时阵前率先鼓励一番,回去写奏折的时候,照实话一说,指不定尚书台就把这最后攻城的功劳给按在自己头上了呢。

早知如此,何必之前闹得那么僵硬?

“剧公随意。”公孙珣果然是真的不以为意。“快下雪了,你我不要耽搁为好,今日务必拔城。”

“那就多谢了。”心情大好的剧腾当即鹖冠束甲,然后昂然上台,而全军将士有认得有不认得的,全都好奇观望。

“诸位将士!”剧腾昂首挺胸,扶刀立身于台上,然后扬声喊道。“攻城在即,望诸君努力向前,奋勇杀敌,我必将诸位功劳详细记载,一一向洛阳天子汇报……”

台下众人闻言反应不一,但多是保持了对剧腾的尊重,几句话讲下来,还在公孙珣的带领下热烈鼓掌了一番,然后议论纷纷……讲实话,这种怪异的表达方式让剧太守很是有些不适应,没有欢呼声也让他颇为失望。

但不管如此,该露脸的还是露脸了。

接下来,剧腾走下高台,公孙珣则扶刀拾级而上,却也是站在了白马旗下的高台之上。而等他甫一站稳,刚才还一片嘈杂的军阵却是陡然鸦雀无声,看的一旁的剧腾眼皮直跳——一将之威,焉至于此?

“自月初出兵算起,已历近月,”公孙珣一开始倒是没有刻意大声,只是随口道来。“辛苦诸君奋勇作战了。不过,凡此种种辛苦,过了今日也就有个了断了,因为我等身前正是立国近两百载的高句丽国都,打下它,万事皆休。而且,城中高句丽百余年积攒来珍宝财货,也足够让诸位不枉此行!”

此言一出,军阵中不免轰然,自上至下,皆不能免俗。

头上飘雪渐渐明显,公孙珣却静静等着全军安稳下来才继续言道,而这一次,他的口音未免响亮了不少:“诸君,昔日在坐原,尔等应该从自己官长那里听过,我曾与军中诸将敷血为誓,此次出战,我公孙珣分文不取,所获尽归于诸君,今日,此言依旧历历在目,也绝不反悔!”

台下将士刚要欢呼,却被公孙珣抬手制止:“我今日直言好了,高句丽国中青壮一战而尽丧,国运尽系于一城,而此城如此松怠,岂不是天命我等覆灭此国?”

“事到如今,我直言不讳,此战得胜,当亡其国,灭其种,俘其王,并毁其社稷,废其城垣,断其传承!”

“届时,高句丽人口,当尽发于塞外各郡士民为奴,所以不许擅自杀戮!”

“届时,非只此城,凡国中财货一分为三,一与天子,一与军官,一与士卒,我与剧太守则分文不取!所以,入城后大宗财货当取子共分,不可私藏!而我与剧公若违此誓,当以天雷共噬!”

听到此处,台下汉军胡骑俱皆按捺不住,齐齐欢呼雀跃,而真正懂事的军官、吏员却早在那句亡国灭种之言时惊得目瞪口呆。

尤其是剧腾,根本就没听到后面自己被立誓的荒唐之言,因为早在亡国灭种之言时他就已经面色煞白,不敢多言半句,不敢轻动半步,宛如见了真龙的叶公一般!

“开战!”欢呼嘈杂之中,公孙珣轻轻拔出自己的断刃,然后也是轻轻吩咐了一句。

随即,各级军官恍然若惊,也是各自催促攻城。

“塌顿头人,该走了!”莫户袧良久才反应过来,然后赶紧压抑着乱蹦的心跳去催促手下进军,然而甫一回头,却发现身旁还有一人未动,就顺便催促了半句。

“大丈夫当如是!”塌顿恍惚间回国头来,看着莫户袧失态言道。“就该一言而毁一国,一令而废一族!”

莫户袧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乌桓单于的侄子,却是不禁摇头……虽然分属两族,但都在辽西,他哪里不知道辽西乌桓单于丘力居是个有有威望有本事的人,而且人家是有儿子的,除非丘力居死得早,这塌顿有何资本说这种话?

而且便是塌顿有朝一日真能成为乌桓单于,那以辽西乌桓的实力和那种被汉人圈养的现实而言,他说这话也是徒惹人笑。

鼓声隆隆,上万汉军围住四面八座城门,开始强攻高句丽国都,不少大段城墙上面,原本就很零星的高句丽民夫、奴隶,几乎是转身就走。而更让人啧啧称奇的是,就在此时,好像约好了一般,城中王宫居然冒起了青烟,这使得高句丽城头上的逃窜行为愈发不可控制。

所谓的攻城战,一开始就陷入到了摧城拔寨的节奏之中!

一刻钟前……

“叔父!”一名面色苍白的少年高句丽贵族满头大汗的奔到王宫前面,然后将弓弩扔到一旁,并立即跪倒在瘫坐在台阶上的弥儒身侧。“我犯了大错!”

“何事?”弥儒疲惫至极,嗓音也有些嘶哑。

“刚才我领人把桓那部的人撵出王宫时,结果于畀留家的小子劫持了大王……”

“然后呢?”

“我一箭射过去,那小子跑了,大王被他推过来挡了箭……”

饶是弥儒早已经有些神经质,此时也不免回头上下打量了一眼自己的亲侄子:“可檀,大王被你射死了?”

“还没死。”哑哑可虑亲子,哑哑可檀当即摇头。“但现在止不住血,宫中的巫医早已经逃了!”

“咱们自己的巫医呢?”

“两日前他说攻打王宫不吉利的时候就被叔父你砍了!”

“那就不救了。”弥儒忽然放松了下来,然后低头失笑道。“一个傀儡大王,举族男丁都被明临答夫杀了,两个妹妹也都被答夫给霸占了。给人当了几十年傀儡,前后生了七八个儿子也全都被答夫杀了,十几个女儿则像东庙里卖身的巫女一样被答夫送给这个送给那个……这种大王活着有什么意思?他指不定还想谢谢你呢!”

“可是,马上于畀留就该引兵回来了,若是被他揪住此事又该如何?”可檀不由大急。

“来不及了。”弥儒仰头看了看天空,然后勉力站起身来接住了一片雪花。“下雪了,汉军要攻城了,于畀留来不来都无所谓了。”

“那……”跟着起身的可檀稚嫩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丝莫名的期待。“我们是不是应该事先开门?”

弥儒当即一怔,手居然不自觉的握住了他腰间的刀把,但旋即就主动松开了:“可檀你以为我是汉人的奸细?还是说你以为我和你父亲都是汉人的奸细?”

可檀喏喏不敢言。

“说话!”弥儒厉声追问。

“叔父大人。”可檀咬牙应道。“我听父亲说过的,他确实是和城外将军家中长辈有交情。”

“交情归交情。”弥儒当即没好气的应道。“国事是国事。”

“而且不止是我,这么多人愿意跟着我们和于畀留打,本就是指望能在战后投奔汉人。”可檀继续着急言道。“再说了,叔父你回来以后领着我们打椽那部就算了,于畀留回来后还接着跟桓那部打,再接着汉人就来了……很多人都说,你这是奉城外汉军的命令。”

弥儒一阵头晕眼花,重新跌坐在了王宫前的台阶上。

而就在这时,城外鼓声隆隆,俨然是汉军即将入城……这让弥儒当即恍惚了起来。

坐原被自己送出去了,兄长死了,四五万大军没了,明临答夫死了,纥升骨城没了,大王没了,六部贵族也没了一大半,现如今自家大王也没了,然后都城也要沦陷……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或者说,自己这群高句丽贵人们到底干了什么?!

一念至此,几乎是回光返照一般清明起来的弥儒再度起身:“可檀!”

“是!”

“你带族人去投降吧,见到汉人就直接说你家中和公孙氏是至交,安利号的公孙大娘曾在通过信函收你做义子……这话当众说出来,汉军和对面的公孙将军都拿你没辙的,等到了辽东见到了安利号的公孙大娘,你再说自己是可虑的儿子,国破家亡求她收留,这样族中说不定就能延续下去了!”

“是!”年少的可檀不由大喜,能活下去当然是好事。“那叔父你呢?”

“我去收拾一下王宫,宫中的印玺和大王的首级都是咱们以后立身的本钱。”弥儒轻笑一声,却是转身往宫中而走。“赶紧回去召集族人,能多召集一人就能多活一人……快去!”

可檀大喜之余,当即率众飞奔而走,一路往家中而去。

然而,他还未及到家呢,便和汉军一样,惊愕的看到了王宫处冒出来的一股青烟。青烟在零星的雪花中直上云霄,几乎与头顶的阴云连成一天,煞是好看!

东城街道上的于畀留盯着青烟看了半响,又耳听着身后汉军呼喊之声由远及近,也是一声长叹,然后毫不犹豫的拔出刀来,并一刀插到了自己的喉咙上。

身边数百武士见状,也是登时做鸟兽散。

而到了当日晚间,战斗平息,趁着地面上落得一片白茫茫真干净,公孙珣与剧腾也是并马入城。

到此日为止,自王莽杀掉朱蒙,逼反高句丽算起,这个半渔猎半汉化,半部族联盟半封建的东北亚政权实体,在立国一百六十六年后,正式亡国。

面对着国中贵族和国人的激烈矛盾,一群明明见识过人,德行昭彰的贵族豪杰之士,也是煞费苦心,然而却最终并没有让自己国家的国祚熬过新年,再勉强多算上一载。

————————————————

“后汉光和元年末,太祖为襄平令,引辽东、玄菟兵马,灭高句丽于集安山下,亡其国,灭其种,杀其王,并毁其社稷,焚其宫殿,废其城垣,断其传承,后尽发其国子女数十万口于辽东、辽西、玄菟、昌黎、乐浪诸郡,一户一口,配而为奴。诸郡地广人稀,民多乐之,而士多惭之。”——《新燕书》。东夷列传  PS:历史上高句丽就是汉末以后内乱渐渐亡国的,不过由于中原内乱,这个衰落过程是渐进性的,后来隋唐时代的高句丽则是其部族复国……换言之,这个时期的高句丽内部矛盾不可调和才是他们亡国的主要原因。



对不起,写了一章又删除了

上传前自己看的时候,怎么看怎么不对……决定重新写。

记着账呢……欠的一更,这次一更,这周内一定还账。

上个月那么坑最后不也还了吗……大家先休息吧。



第三十五章 定夺(还债)

“往前突击,不要去攻打王宫和府库,那里必然是要封存的。”莫户袧骑在马上,一脸的气急败坏。“你们蠢吗?给我去分割城区,抢占那些贵族府邸,那里面油水最多!”

“不要强暴女人,给我去拿东西,有钱了把女人买回来给自己生一堆儿子不好吗?!”

“不要乱杀人,这些人都是要送到汉地为奴的,杀多了将军会生气……但是反抗的,无论男女都给我直接砍了!”

“时间,时间你们懂不懂?安利号货栈上斗大的字你们都忘了吗?时间就是金钱!不用抬梯子了,那边就有圆木,给我撞门!”

“我莫户袧怎么就带了你们这群蠢货?!到底懂不懂我的话?!”

“兄长!”刀光火影,雪花血泊之中,满脸是血的莫户驴忽然一脸惊慌的从一个特别大的宅子里跑了出来。“我又闯祸了!”

“这时候你还能闯什么祸?!”莫户袧一脸的不耐烦。“赶紧把这个宅子给我清理干净,值钱东西一样都不能放过,门口上的铜字也要给我撬下来!”

“我刚才砍了一个人。”抱着自己兄长大腿的莫户驴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砍完了他才说他是安利号公孙大娘的义子……这不是闯祸了是什么?”

“什、什么玩意?!”骑在马上的莫户袧目瞪口呆。

“他说他是哑哑可虑的儿子,弥儒的侄子,安利号在高句丽的总上线,自己刚生下来就被公孙大娘收了当义子……”莫户驴几乎要崩溃了。“我是不是害了整个部落,咱们这次是不是一个五铢钱都拿不回去了?”

“王八蛋!”莫户袧拿着刀鞘劈头盖脸的就往莫户驴身上砸了下去,弄的自己亲弟弟满头满脸都是血。“这是能不能拿回去钱的事情吗?你要害死咱们莫户部吗?!”

周围人见状惊慌不已,诸如阙力等心腹更是赶紧上前死死抱住自家头人。

“我也是听兄长你吩咐,”莫户驴一把血一把泪的跪在雪地上解释。“不要耽误时间,谁敢反抗就砍了谁,我进去让他们都趴下,就只有这个人站在那里自顾自的说话,我一个不耐烦就剁掉了他一个胳膊,然后才听明白他刚才话里说的是啥……”

“你还怪我了?!”莫户袧愈发气急败坏。“人在何处?是死是活?旁边可有其他人?”

“就在院子里,还有气,不过听到这话的高句丽人不少,得有七八十个,应该就是专门等在这栋宅子里的……”莫户驴赶紧答应。

莫户袧闻言心中微微一动,却是不由看向了自己的心腹阙力。

扎着发辫,浑身都是肌肉的阙力也是微微一怔,然后旋即反应过来,便立即拔出刀子领着人冲入了院中。

惨叫声当即响起,莫户驴也是陡然反应过来,然后也要转身冲回去,却又被莫户袧在马上狠狠瞪了一眼,这才又老实跪了回去。

片刻后,又是一团青烟直上云霄。

“王宫刚刚扑灭,怎么那边也起火了?”刚刚入城的剧腾不由好奇指向了冒烟的地方。

“看看那边是谁,喊人去灭火。”公孙珣随口吩咐了一句,却又依旧向前。

而稍倾片刻后,公孙珣与剧腾已然是打着白马旗来到了高句丽王宫前,却是不由齐齐摇头……原来,眼前火势虽然已经被雪花和军士们联手扑灭,但砖木结构的王宫却早已经烧塌了,那高句丽大王和弥儒更是齐齐死在了宫中。变成半焦半糊的状态。

“可惜啊!”眼见着一具尸首上还戴着王冠,剧腾当即惋惜的不得了。“帅师伐国,执其君长问罪于前,这要是能把这个在位几十年的高句丽大王送到洛阳去,那可是名载史册的盛事,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可惜啊!”公孙珣也是看着一具尸首一时感慨。“没想到弥儒,还有那个路边的于畀留也都是有些血性的人,一个自戕一个自焚……不过亡国之人,还能如何呢?”

言罢,二人对视一眼,却又只好尴尬无言……死活说不到一块去,还能如何呢?

不过,稍顿片刻后,剧腾终究是没有忍住:“文琪!”

“剧公请言。”公孙珣立在马上,面不改色从容应道。

“高句丽怎么说都是本朝世祖(光武)册封的王爵,”剧腾咬牙问道。“是不是该依礼厚葬?”

“此言甚是。”公孙珣连连颔首,这倒是随手而为的事情,他也懒得再跟剧腾顶牛。“高句丽贵人死后崇尚厚葬,而且一般要葬在城外东面的东庙旁……厚葬就罢了,但一定会按照礼仪下葬,而且不止是高句丽王,便是城中其余贵人、国人,我也会一并发葬于东庙,并让东庙那边的巫医巫女好生祭祀一番再迁移走。”

剧腾无语至极:“就不能给人留下些许人口祭祀?到了这份上我也不说什么兴亡继绝了,毕竟彼国王族已经是荡然无存,只希望你处置手段不要如此激烈……”

“那剧公的意思呢?”公孙珣继续问道道。“该如何处置才算不如此激烈,留些许人口维持彼国祭祀就不激烈了?”

“正是。”

“那该留多少人呢?”公孙珣不由叹气道。“留的少了,信不信他们自己跑了,或者会被沃沮、濊貊给覆灭了?留的多了,他们会不会以此为根基重新聚拢,以至于卷土重来?剧公,不是我不懂你的意思,只是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那就要把事情做绝,万万不能再做摇摆。”

“文琪,你既然懂我的意思最好。”剧腾认真劝道。“我何尝在意这些?只是多行王道之举,洛阳那里才不会有什么说法……”

“我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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