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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汉-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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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发配边地,我也会从尚书台使力气,尽量让贵家发配到凉州故地……”

“如此,熲在此便多谢了。”段熲难得坐在地上躬身一拜。

“那段公想要如何了断呢?”见到对方有所觉悟,公孙珣再不客气。“鸩酒、白绫、刀斧……狱中都不缺。”

“并无别求。”段熲起身后端坐不动。“只是不想像王甫那样惨死在狱吏之手,也不想鸩酒、白绫那般不痛快……还请公孙郎中亲自动手。”

公孙珣点点头,直接抽出自己的那把断刀来,刀光如水,倒是让狱室内微微一亮。

“董卓那小子的破刀。”段熲见状不由失笑。“也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洛中名士只有蔡伯喈看的起他,随口胡说一句什么‘项羽断刃’他就信了……项王何时去过西凉?”

“或许是假的吧!”公孙珣一边走到对方身后一边不以为意道。“但此刀经蔡伯喈之口、董公与我之手,他日便是假的也要成真的了。”

“你与董仲颖还有我都一样,全都野心勃勃之辈。”段熲眼看着那把断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口中犹自不停。“但说到底全都是武夫罢了,迈不去那个坎的!过二十年,他们找到机会还是要把你这种人扫除出去!听我一句劝,你还年轻,不如早日……不对!你昨日所言‘没有二十年’,莫非是说国朝没有二十年了吗?!是这意思吗?!届时士人复为草芥,武人复为英豪?!”

公孙珣手上动作一滞,但也仅仅就是一滞而已,紧接着,那把断刃就沿着对方的脖子一侧轻轻滑过,瞬间血流如射……这种速度的失血其实并不足以让对方立刻死亡,但却也能让对方迅速晕阙,减缓痛苦。

一代名将,煊赫半生,注定要名垂青史,却因为名利富贵而投靠宦官,镇压无辜,也注定要毁誉参半……但不管如何了,随着这么一刀下去,失去知觉的他终于是注定要一命呜呼了!

公孙珣轻易下了杀手,再加上之前的夏育、田晏,还有昨晚上被阳球虐杀的王甫……那么按照当日高衡死后他心中郁愤所指,所谓私怨仇人其实已经解决掉了绝大部分,或者说只剩下曹节一人而已。

然而,看着地上依旧血流不止的段熲,手握利刃,溅了半身血的公孙珣却没有感觉到半分释然……不要说和当日杀了夏育后的浑身轻松相比,甚至连刚才听闻王甫已经被虐杀时那一点点心中暗藏的痛快都没有!

这是因为此时此刻,公孙珣只觉得眼前的段熲和当日的高衡,其实并无半点区别……甚至隐隐就是一个人而已!

清白之士,所遇不淑,君不因我而死,却又为我所杀!

枯站良久,眼前看眼前地面上的血液越来越多,公孙珣情知对方已然再无幸理,便甩了下刀子,收刀入鞘,然后快步走出了牢房。

“文琪。”阳球看着对方身上的血迹,并未多问此事,而是当即凛然道。“当日你我议定,杀王甫以震慑洛中……但我以为只是杀人却不足以让彼辈束手!”

“请阳公直言!”公孙珣拱手应道。

“王甫的侄子沛相王吉也已经在抓捕路上……”阳球冷笑道。“此人杀人之后最喜欢分尸,还要把所杀之人书写姓名罪状,一并挂在车上展览!我欲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分尸王甫,然后载在车上,书写其姓名罪状,巡游洛中!”

公孙珣当即再度拱手:“珣不才,愿借王甫尸首行走洛中,以震慑宵小!”

“好!”阳球当即拍案道。“我就知道文琪胆略非常,洛中所谓豪杰千万,却都是懦弱死犬,敢与我同列的,就只有你白马中郎一人而已!等巡视完毕,你便将其尸首挂在城门之上,让天下人共睹!而我现在就去查抄王甫的府邸和里舍!”

公孙珣当即领命而出。

而稍倾,就在司隶校尉府前,果然就见到一群狱吏将几块不成样子的血肉和王甫的首级取来,挂在了一辆公车之上,然后又有人取一木牌来,上书罪人王甫云云,给绑在了车上。

公孙珣不再犹豫,领着韩当等人骑白马在前,让一名狱吏驾车跟在后面,再往后又有一队甲士相随,居然就直接往洛阳街上去了!

话说,如果说昨日的逮捕行动还有些信息传递上的延误,如果说只是逮捕不足以让洛阳人相信昔日权倾朝野的王甫忽然就这么被打落凡尘,如果说那些士人、官员昨日还有些恍惚和不知所措……那么今日,当满身血迹的公孙珣骑着一匹白马,带着王甫被分成数块的尸首走上大街时,洛阳士民再无疑虑!

一代权宦王甫,前日还风光无限,让自己的门生吏员去各地公开索取财货,结果昨日就被上门缉拿,今日就这么忽然而然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当公孙珣刚刚走过一条街时,围观者和骑马传递讯息的人就已经上百;当他走过四五条街后,追随在车后呼喊追随的洛阳士民已经上千;而等到车子载着王甫的碎尸走上铜驼大街之后,公孙珣还不得不停下来,让人清理一下车辆——那辆车子沿途被洛阳士民投掷石子,居然已经不堪重负!

“不意王甫为恶到这种份上,百姓恨之入骨。”韩当看着身后汹涌人群,不由面色发白。

“百姓哪里知道王甫的什么恶行呢?”公孙珣不由冷笑。“除了少数受害者,其余大多不过是看热闹而已!今日王甫碎尸挂在这里,他们沿途跟随,欢呼雀跃,抛砸石子,若有一日我与阳方正落得如此下场,他们也会如此!”

韩当不由色变:“既然如此,少君为何还要应许此事?还要亲自骑马在前开路?”

“因为王甫的尸首根本不是给他们看的!”公孙珣如此答道,然后眼看着车子清理完毕,便再度勒马向前,沿着铜驼街而去。

韩当随即不再过问。

铜驼大街,一侧是南宫,一侧是三公府和诸多洛中衙署,当车子载着王甫的碎尸,引着上千洛阳百姓来到此处以后,三公九卿、豪门贵族、士子官吏,几乎人人出动,纷纷来看!

有人喜,有人悲,有人惊,有人惧,有人叹,有人怒,有人号,有人默……但无论如何,这些人观看王甫碎尸的同时,总是免不了神色复杂的打量一番走在前面,然后身上还血迹斑斑的公孙珣!

而公孙珣则目不斜视,跨刀骑马,就在这些人的复杂目光中大步向前,既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刻意停顿示威的意思……不过,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此时充斥了他的内心,握住缰绳的手更是隐隐发抖!

话说,到了此时,公孙珣哪里还不晓得,千辛万苦,自己在这股政潮之中孜孜以求的政治投机却是终于成功了!

过了今日,天下人就都晓得,那个辽西来的公孙珣是诛宦的主力之一,是他亲自带着王甫的尸首巡游洛中!

过了今日,他将会在士人中名震天下,那些被王甫、曹节打压过的党人、太学生更是会视他为同志,所有人都不会再只把他当做边郡一武夫!

过了今日,若是再遇到田丰,或许彼辈就会诚心一拜了!

过了今日,若是他能高升为两千石,然后去征召名士,那些党人、士人虽然未必不会继续摆架子,但终究不会从骨子里看不起他了!

过了今日,便是明天就被宦官反扑,亡命江湖,那他公孙珣最少也会有半个张俭的待遇!

当然了,这种身份上的自我超越只是暂时的,也是有限度的,而且是有风险和时限的!

为什么卢植、刘宽一开始不愿意让公孙珣参与诛宦,他们难道不是仅有几个对公孙珣真心好的长辈吗?!

为什么反而是杨彪、桥玄、王允这种并无关碍的士人重臣催促他行动,他们就这么认可和推崇公孙珣?

为什么王萌在自知绝无幸理后会出言嘲讽?为什么段熲会对公孙珣的行为不屑一顾?这俩人都是蠢货吗?

恰恰相反!甚至连公孙珣自己心里都一清二楚,卢植和刘宽是真正对自己好,杨彪、桥玄、王允只是想利用自己,王萌和段熲更是难得的明白人!

而且公孙珣还知道,这种过于激烈,甚至于残暴的手段,固然可以让自己一击而名扬天下,却也注定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刘宽、卢植,还有自己的岳父赵苞、妻伯赵忠,这些人或许可以保他一时性命无忧,但等到二十年后宦官再度换茬以后,他一定会和段熲一样成为新一批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但是话又得说回来,就像公孙珣对将死的段熲所言的那样……哪里会有二十年后呢?

这次的诛宦,便是公孙珣的母亲也是一力支持的,甚至屡屡在信中鼓励他行动!因为这天下,唯独这母子二人比谁都清楚,绝对没有二十年了!赵忠这波宦官之后,就是英雄豪杰执干戈鞭挞天下的时候了!到时候,再没有什么宦官、士人、外戚再度重启轮回了,大汉都要没了!

这次投机,或者说这次豪赌,看似风险无穷,看似遗祸深远,但实际上却是公孙珣自入仕以后做的最划算的一笔买卖!

“将这个贼子的尸块挂在夏成门上,将这个木牌与我钉死在尸块旁!”城门之侧,身上犹自血迹斑斑的公孙珣努力压着颤抖的双手,厉声呼喝道。“不得司隶校尉之命,不许收尸!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昔日诛杀窦武、幽禁太后、再掀党锢的王甫,已经被阳公和我公孙珣一起像杀一条野狗一般杀掉了!”

“曹君……”城门外的官道上,吕范骑在马上,远远的看着这一切,却是忽然回头朝身旁的曹操问道。“我家主公马上就要完事了,曹君是否要等等他再走?”

“不必了!”曹操宛如刚刚回过神来一般,不禁失笑着拍了拍自己坐骑身上挂着的一个木筐。“哪有盗了人家家养的异兽,却还当面跟主人打招呼的道理?子衡替我向你家主公问好,就说洛中一会,着实难得,然而江湖路远,若有机会,再相见吧!”

吕范微微一笑,当即拱手。

曹孟德也是微微颔首,便带着两个仆从,迎着密集的人流,往东面的家乡而去了。

“太祖既诛王甫,复磔其尸于夏城门,大署榜曰‘贼臣王甫’。尽没入财产,妻、子皆徙比景。左右或劝:‘行事酷烈,早晚必遭反噬!’太祖凛然对曰:‘日食地震,雌鸡化雄,若不诛彼辈,大汉焉有早晚?’”——《旧燕书》。卷一。太祖武皇帝本纪  


请假一日

北京天气燥热沉闷,吹空调睡午觉,起来浑身酸疼,干坐了一晚上,实在是没码出来……明天一定有8千字以上的还债章节……求大家谅解。



第二十四章 爷们

“曹公!”一名中年武士面色发白的从外面闯入后院室内,引得屋里数人惊慌失措。

“如何了?”见到此人回来,便向来从容的曹节也忍不住有些紧张。

“已经打听清楚,昨日下午阳球发出了公文,要张奉张常侍归案受询。”这名武士赶紧答道。“据说张常侍今日一早去了以后当场叩首,愿意以衰老不堪自请辞去常侍,然后还保证,只等下次天灾,就让自己弟弟张颢也请罪辞去太尉一职,兄弟二人孤身出洛,只求归乡……”

“那阳球怎么讲?”一旁曹节的弟弟,同样头发斑白却又多了胡子的曹破石忍不住追问道。“可曾许了吗?”

“那阳球开始不许,说宦官不能离开洛阳……不过,后来张常侍再三恳求,只说届时让自己弟弟回常山老家就行,他自己便在宛城寻个住处安顿,阳球这才答应!”

曹节未曾说话,曹破石却是松了一口气。

“还有一事。”这名武士咽了口唾沫,方才继续说道。“中黄门陈玖昨日傍晚死了!”

曹节猛地一怔:“怎么死的?”

“被那个公孙珣乱箭射死的。”这名武士面色愈发苍白起来。“按照阳球从宫中请来的旨意,陈玖也在案中,于是司隶校尉府便对他也发出了公文,让中都官从事公孙珣去召见他。听人说,当时陈黄门惊惧不已,哭着对家中宾客说自己若是和对方一起离去,一定落得和王甫一样的下场,便请家中宾客在前面假言迎接,他从狗洞中钻出准备逃回北宫……”

“然后呢?”曹节身后,一名操着江汉口音,面容清秀偏偏又胡子旺盛的年轻文士突然发声问道。

“然后那公孙珣眼看着等不到人,猜出对方出逃,便立即带着义从去追,就在北宫东墙外面的大街上追上!听人说,当时陈黄门跪地求饶,但公孙珣假装没听到,直接以追捕逃犯的名义下令乱箭射死,然后又当街把尸首拴在马后拖到了司隶校尉府……据说,街上的血迹现在都还没被掩盖。”

这次轮到曹节咽了口唾沫……而那中年武士见状,也是赶紧知趣的退了出去。

“都是你罗子羡的主意!”屋内安静了片刻,然后忽然间,这曹节的弟弟曹破石却是愤愤推了一把那个年轻大胡子文士。“非要我家大兄镇之以静!如今这个局面,那阳球与公孙珣分明是杀红了眼,若真是也来一个‘追捕逃犯’,然后乱箭齐下,我大兄岂不是要平白丢了性命?!”

这个大胡子文士,自然也就是和吕范有往来的罗慕罗子羡了,登时无奈:“此事确实是我失了计较,我实在是没想到彼辈会如此酷烈而又干脆……”

“不是子羡的问题。”曹节勉强安住心神,赶紧喝止道。“当日子羡的主意是我首肯的,便是我也没想到这两个竖子会如此,如此酷烈……大敌在前,咱们自己人千万不要自乱。”

罗慕当即俯身听令,而那曹破石一脸愤然,口中犹自不干不净,但终于还是碍于自家大兄的威势渐渐安静了下来。

“大人。”等到曹破石静下来以后,罗慕便立即进言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如今局势既然已经超出预料,那大人就没必要再留在外面家中镇之以静了,还是要想法子速速入宫才行!这时候,整个洛中就只有北宫是安全的!”

“子羡所言甚是。”曹节连连颔首。“便是昨晚上咱们爷俩商定的那个法子,也终究是要在宫中发动的……”

“什么法子?”曹破石不禁好奇插口问了一句。

当然了,问也没用的,这位越骑校尉只是收获了自己大兄的白眼和那个罗慕的沉默以对而已。

其实也不怪自家长兄都看不起他,这个曹破石本身就是属于那种格外低端的人……要知道,虽然曹氏本身是魏郡世代两千石的家族,但等到他出生的时候家道已经彻底中落,什么什么都没了,自己哥哥入宫做了宦官不说,他出生后干脆就是取了个双字名,可见家势已经到了什么份上了。

所以,虽然随着曹节的一朝成功,他也一跃成为了两千石,但昔日乡野间的无赖气息却是再也改不了了!

一直到去年,他都五六十岁了,去做两千石的越骑校尉,帮助自己哥哥掌握军权。结果呢?一到军营,听人说自己手下有个五百主(也就是千石司马了),家里老婆长得漂亮,就居然不顾脸面的索要,最后逼得人家老婆无奈自杀……得亏越骑营中没有一个叫高顺的人,否则他估计也是要死的!

其实,这种低端恶心的事情,在崇尚功利实用主义的大汉朝并不少见,尤其是在军中的中下层格外泛滥……但是,做到高位以后还这么干,就实在是太掉份子了。历史上,从底层混上去的人,诸如吕布、韩世忠都有类似的毛病,夏侯惇也曾经喝多了让自己下属的老婆出来陪酒,以至于被人普遍性嘲讽。

当然了,这里面可能也有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问题,吕布没人管不说,曹孟德说不定会觉得自己那哥们真性情,跟自己好像,所以好开心!而赵构和秦桧则恐怕巴不得韩世忠一直这么干下去呢!

那么回到眼前,曹破石虽然是曹节的亲弟弟,但在这种要紧的事情上,他却根本插不上嘴,反而是那个不愿意改姓,只愿意称大人的罗慕,更得曹节信重。

于是乎,无奈之下,曹破石干脆郁郁起身离开房间,到前院闲坐。然而,不等他在前院安稳下来,却忽然听到门前一片嘈杂,然后就看到门房处的宾客、徒附一窝蜂的往院中跑来……

“乱跑什么?!”曹破石登时大怒。“不晓得乃公我在这里吗?”

“二爷!”宦官府上的称呼永远充满着阳刚之气,为首的一名宾客首领当即慌张下拜。“祸事来了,那公孙珣引着他的白马骑兵和甲士一起过来了!”

曹破石闻得此言,登时吓得僵立当场……缓了数十秒后,却又不顾年龄、身份,慌忙拔腿向后院跑去。

“大兄,跑是来不及了,速速躲藏起来吧!”曹破石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后院,稍微一说以后便立即劝道。“这时候千万不要硬接……”

曹节也是面色煞白……饶是他老谋深算,饶是他见多识广,饶是他心中其实早有方略,但所谓拳怕少壮,这对方真要是不管不顾的冲进来,然后来个‘乱箭射死’,那自己万般谋划也都没有意义了啊?!

所以,一念至此,曹节登时就要往自家茅房处去躲避……他在那里早早就挖了一个地窖。

然而,就在这时,那罗慕却忽然伸手拽住了自己的恩主:“大人不要惊慌!”

“子羡有何道理,速速说来!”曹节颇为紧张的催促道。

“我曾在公孙珣的义舍中住过一段时日,也曾细细想过此人路数……观此人行径,虽然屡屡有求利而忘身之举,但终究是有条理的!”罗慕抖着颌下的大胡子迅速答道。“他参与此事,无外乎是想求名,而如今王甫已死,于他而言,其实已经算是有所得了。既然如此,他何必为了锦上添花之事而豁出前途呢?大人你并不在王甫案中有所牵扯,无旨意而擅杀两千石,于他而言其实并不值得!”

曹破石登时大怒:“我大兄执掌朝政十余年,扶立天子继位,如此金贵的性命,哪里就不值得那个竖子赌上一把?你刚刚还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闭嘴。”曹节思索片刻,忽然又安坐回到了原地。“子羡说的对,我们不必慌张,这竖子定然是来找对街袁赦那老小子麻烦的,我们暂且安坐!”

曹破石无可奈何,只能强压着不安跟着坐了下去。

而很快,前院的宾客就传回消息,说是对方果然是冲着袁赦的府邸去了,曹氏兄弟这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不过,那罗慕依旧低头不语。

“子羡在想什么?”曹节见状不由问道。

“大人!”罗慕忽然俯身大礼参拜。“请大人做好准备,如我所料不差,待会这公孙珣必然要来府上寻大人……”

曹节当即愕然:“这话是怎么讲?”

曹破石也是立即愤懑了起来:“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一会功夫转好几个弯?又要留在家中,又要去北宫,又说不是来找我们的,又说是来找我们的……”

“大人。”罗慕没有理会曹破石,而是冲着曹节认真言道认真。“王甫被分尸示众以后,洛中诸位年长常侍、黄门纷纷丧胆,那张奉张常侍明明有做太尉的弟弟为外援都没想着对抗,只求全身而已,而袁赦袁常侍明明有袁氏这条后路,又怎么会无端反抗呢?可若是这样,这公孙珣带着骑兵、甲士来此处又是为何?”

“是来震慑我的!”曹节当即恍然道。“也是来试探我的……我一直都在家中静坐,他一定是有了疑虑!”

“正是如此!”罗慕赶紧点头。“所以,待会他一定会亲自上门拜访……”

“那我是见还是不见?”曹节认真问道。“若是不见谁又去应付?若是见又该用哪种态度?!”

罗慕毫不犹豫地答道:“要见!哪怕只能安他半刻之心,那也要见!至于态度,大人本就没有涉案,只是辞去了大长秋一位,依然还是封了候的两千石中常侍,该是什么态度就是态度!”

“说得对!本就……”曹节微微点头,刚要继续说话,却听到前院忽然一阵纷乱,便当即嗤笑改口。“这竖子还真够快的!”

罗慕当即赔笑。

“那你们爷们去见他,我去躲一躲?”曹破石忽然再度开口。

——————我是阳刚之气四溢的分割线——————

“曹节字汉丰,南阳新野人也。其本魏郡人,世吏二千石。顺帝初,以西园骑迁小黄门。桓帝时,迁中常侍,奉车都尉。建宁元年,持节将中黄门虎贲羽林千人,北迎灵帝,陪乘入宫。及即位,以定策封长安乡侯,六百户……节弟破石为越骑校尉,越骑营五百妻有美色,破石求之,五百不敢违,妻执意不肯行,遂自杀。其淫暴无道,多此类也。”——《后汉书》。宦者列传  PS:嗯,还有两更……大家不要着急,我试试分章而已,不存稿,坚决不存稿,就是这样。





第二十五章 牌戏

稍倾片刻,曹府正门难得打开一次,然后,曹节的弟弟、越骑校尉曹破石亲自出迎,倒也算是给足了某个自称前来拜访之人面子。

“曹校尉,”公孙珣笑靥如花,外加一身素袍、白马银鞍,若非是知道他之前几日做的好事,咋一看恐怕还以为这是女婿来探亲呢。“怎么劳动您亲自出迎,不知道曹公现在何处,莫不是看不起我,不想见我吧?”

“哎,公孙郎中说哪里去了?”曹破石死盯着对方腰间的短刀,硬着头皮答道。“我家大兄自从被流言所扰,辞去大长秋一职并交还符节以后,一直都在家闲坐,公孙郎中便是半夜来也能见到我家大兄。”

“那……”公孙珣不由失笑。

“请吧!”曹破石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脑门上已经冒汗,只是僵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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