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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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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曜为了政权能够平稳地过渡到自己手中,当日跟刘聪合演了一出兄友弟恭的戏文出来,就此作了一定程度的让步,只能把半空的单于台抓在手里,对于尚书台的日常运作虽然也有很重要的话语权,最终拍板还得去找刘聪。
刘聪若是因为丧子之痛,醉倒了再爬不起来,很多政事都没法继续展开,甚至可能彻底停摆啊……
他因此而喟叹,刘均便压低声音说道:“不如趁此时机,将天子之权,亦稍稍移向明公。”刘曜略一点头,随即却说:“此事不易办,当谨慎筹划……如今宫中宦者,是谁用事?可能笼络之么?”
刘均答道:“是郭猗,臣已厚赂之,天子沉醉之事,即郭猗所泄。乃可使郭猗趁天子将醉之时,要其手诏,将明公欲办之事,逐一准行。”
刘曜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微微上翘,低声道:“我最欲办之事,无如废刘粲!”顿了一顿,又说:“代王刘恒,武宣皇后之子,刘长盛之孙,可为储君。”
刘长盛名殷,本是晋人,为新兴郡名士,博通经史,晋朝多次征辟不应,一直到齐王司马冏辅政之时,才入大司马府担任军谘祭酒——司马冏在作乱诸王之中,算是比较有才能的一个。其后出任新兴太守,为刘聪所俘,降胡而历任侍中、太保、录尚书事,明敏谨慎,深得刘聪的器重。
所以刘聪出于拉拢晋人的目的,在皇后呼延氏薨逝后,就打算迎娶刘殷之女,刘乂为此劝阻说:“同姓不婚,乃是古制,陛下不可违犯啊。”刘聪再问太宰刘延年和太傅刘景,二人却道:“臣常闻,太保自称乃周之刘康公后裔,与圣氏本非同源,则纳之何碍啊?”
于是刘聪就迎娶了刘殷二女刘英、刘娥,册封为左右贵嫔,不久后又纳刘殷的四个孙女为贵人。刘氏六女就此把持了后宫,甚至于连政事刘英都要过问,且往往自作决断。
刘聪欲立刘英为皇后,其母张太后不许,命他册封自己的侄女为后,大概是受此打击,刘英没过多久便病逝了。仅仅半年之后,张太后去世,据说张皇后哀痛姑母之丧,竟然哭至气绝……刘聪就此得以册立刘娥为皇后,并且生下了代王刘恒。
刘英有捷才,通政事,刘娥亦不让乃姊,但她并不经常插手政务,反倒多次规劝刘聪要善听谏言,近贤远小,因而在宗室、百官中的名声很好。只是刘娥为后一年也死了,谥为武宣皇后。
刘曜之所以圈定刘娥之子刘恒继为太子,一是因为刘娥是正牌皇后,则刘恒为嫡子,有这个资格,二则是因为刘恒本年才不过虚岁六岁而已……
……
刘曜与刘均商议既毕,返回后寝,正碰见羊彝退将出来。
羊容叔是在大荔之战前投奔的刘曜,随即在高奴吃了一段时间的苦——不过与族姊近在咫尺,常能相见,或许他本人并不以为苦,亦未可知——等到刘曜进入平阳,鸡犬升天,他也得以晋升为散骑常侍,封都乡侯。
散骑常侍本为皇帝侍从,后隶门下省,其权渐重,甚至惯常与侍中共平尚书事。不过羊彝这个散骑常侍乃是虚职,他基本上仍算是刘曜的亲信参谋,所以有空时常入内请谒,去跟族姊羊献容相谈,回忆陈年往事,缅怀故乡风物。
因为本属同族,故此刘曜也不虞有他,对此听之任之——尤其最近操劳国事,难免疏忽了美人,他心说有个兄弟经常陪着羊氏聊聊天,消磨时光,也挺好的。
羊彝撞见刘曜,赶紧躬身行礼,刘曜摆摆手:“卿是我亲眷,又在内室,不必多礼。”随即就问了:“卿姊心情如何?”羊彝道:“家姊身体康健,只是最近难见明公之面,自然郁郁。明公国事再繁忙,仍应常往关爱才是啊。”
刘曜点头应允,便即入见羊氏,就见羊献容正对着镜子,双手托腮,在无声地垂泪。美人落泪,如梨花带雨,更觉可怜,刘曜赶紧上前一把搂住,安慰她说:“我这几日国事太忙,疏忽了美人,今日乃急来见美人……美人切勿哀伤,我既来了,自当转颜为笑才是。”
羊氏抬袖擦擦眼泪,回答说:“妾知道大王为国家重臣,身系天下安危,又岂会因为大王忙于国事,几日未曾见顾,便即伤心落泪呢?乃是方才与容叔说起往昔之事,想到吾女不知流落何方,因此揽镜自照……女儿与我的容颜一般无二,则见镜中人,便如见她一般,因此垂泪——实与大王无干。”
羊献容出身名门泰山羊氏,原本是晋惠帝司马衷的第二任皇后,还为司马衷生下一女,封为清河公主。其后“永嘉之乱”,母女离散,羊献容被刘曜纳为侍妾,清河公主却不知道流落到何方去了。她也曾经央告刘曜,在胡军中寻找女儿的踪迹,却始终不得线索,如今母女分离,匆匆已经七载……
今天想起女儿来,羊献容不禁珠泪涟涟,因而再次求恳刘曜:“请大王必要为我寻得女儿,若能使骨肉团聚,妾必深感大王厚德……”刘曜搂着她说,这是一定的——“若访得公主下落,必当迎来,养为吾女。只是……国中遍寻不见,难道是被掠去它处了么?”
这个“它处”可太大啦,北到幽、并,南至交、广,东达青、冀,西抵秦、凉,太多的地方刘曜伸不过手去。所以他这话其实也只是敷衍罢了,自己这会儿是真没本事帮羊献容找闺女啊。
羊献容乃道:“都是天子无德,太子跋扈,遂使国家倾颓至此,倘若大王早数年秉政,天下虽大,皆入皇汉,又岂会寻不见吾女呢?”刘曜平日在朝堂上被刘聪掣肘,心烦气闷的时候,常会跑到内室向羊氏倾诉——其实只是找个嘴巴不太大的亲近人,吐吐心里苦水而已——他嘴里就没刘聪父子什么好话,故而羊献容才不怕在他面前说“天子无德,太子跋扈”。
刘曜揽着羊献容,在榻上坐下来,不禁长叹一声:“时至今日,天子亦不悔悟,且今因螽斯则百堂烧失一事,悲恸过度,又再醉饮了……如此下去,国家可如何是好啊!”
羊献容略略抬头,斜眼观察着刘曜的表情,大着胆子试探道:“做臣子的,若逢主昏,即便有经天纬地之才,也难展布,且恐反罹牢狱之祸……倘若大王能为天子,皇汉必能重振……”
她这番话,乃是族弟羊彝所教。
羊彝虽然一门心思扑在族姊身上,但既为男儿,又做官僚,不可能毫无野心,乃希望刘曜更进一步——其实刘曜麾下,持类似想法的臣僚也不在少——自己能以国舅之尊(刘曜已立羊献容所生刘熙为世子),成为辅政重臣。
所以他才拐着弯地诱惑羊献容,说阿姊你如今虽然还不是正室夫人,但王妃已殁,内室宠爱,在你一身,大王只是因为太忙了,所以还顾不上扶正你罢了。一旦大王登基,必然立你为皇后——你从前就是皇后啊,难道甘心退为臣子之婢妾吗?
羊献容闻言,深以为然,所以才会寻机试探刘曜。刘曜瞥她一眼,然而并不动怒,只是摇摇头:“也难,也难……”
随即松开手,站起身来,在室中徘徊,一边仿佛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光文皇帝在时,皇汉最有统一之势,惜乎圣寿不永……”刘渊在304年起兵称汉王,308年称帝,然后才当了两年胡汉天子就挂了——“今上虽也聪敏,终究不如光文皇帝远矣……且又酗酒,竟将国政交付于奸臣、孺子之手!
“而今晋势重炽,裴该在关中,祖逖在河南,司马睿坐拥江上,本以国家之力,西联石世龙,先破其一家应不为难,刘粲却又先害皇太弟,复仓促出兵,导致二十万军溃于一旦……”
羊献容插嘴问道:“如今赵公奄有冀、并,实力雄强,大王与之联手,难道还战不败晋人么?”
刘曜苦笑一声:“石世龙如何可信?我若同有雄强之势,或可与之联手,然今朝廷势蹙,只恐其别起异心,我欲安抚之,今上又不许封其赵王之号……则如今国家所有,不过平阳一郡而已,即便依凭山河之险,我能自在展布,也只得坐守,何谈进取啊?况且刘粲还勒兵在外……”说到这里,忍不住狠狠地一跺脚:“裴该无能,为何杀不死刘粲?!”
羊献容趁机继续怂恿道:“即便大王自在展布,也唯能坐守,则若大王受掣肘,国家岂不是要亡么?妾是妇人,不知什么大义,但知人宁可苟活,不愿膏于锋锷,国宁可小弱,不肯宗庙为墟……大王还当早做决断才是啊!”
刘曜转过身来,双手叉腰,盯着羊献容的双眼,默然良久,这才突然间喟叹一声,说:“我宁可做殉节之臣,绝不为亡国之君……”
……
与此同时,刘聪醉卧含章后殿,睡至夜半,猛然间惊醒,顾左右道:“吾儿何在?”
亲信宦官郭猗急忙上前,躬身问道:“不知陛下召唤哪位皇子来啊?”
刘聪愣了一会儿,苦笑摇头道:“我方寝时,梦见约儿,前来迎吾……”
郭猗闻言,不禁毛骨悚然。
刘聪所说的“约儿”,是指其子刘约,三年前因病辞世,年仅七岁。但是刘约虽然死了,浑身冰凉,右手食指却偏偏仍有暖意,刘聪因此久久不许殡殓,还奢望儿子能够活回来。其后不久,便有古怪的谣言在宫中流传……
据说刘约确实醒来过一回,还说在昏睡中见到了祖父、光文皇帝刘渊,领着他从不周山一直巡游到昆仑山,然后复归。临别之际,刘渊对刘约说:“东北有遮须夷国,久无国主,专待汝父为之。汝父后三年当来,来后国中大乱相杀害,吾家死亡略尽,唯永明辈十数人在耳……”
尚有一说,刘约从不周山返回的途中,还经过一个什么猗尼渠余国,国王给他一个皮囊,说是聘礼,请交给汉皇帝,不久后你还会回来,当娶我女为妻。刘约魂魄飘飘,返回停尸之所,顺手就把这皮囊放在几案上了。待其醒来,果见几上有一囊,内盛一块美玉,上书“猗尼渠余国天王敬信遮须夷国天王,岁在摄提,当相见也。”
刘约死去,恰好三年,今年戊寅,岁在摄提,而刘聪又在梦中见到刘约前来相迎……郭猗真是不敢再想下去了。
刘聪见郭猗面色煞白,便即抬起手来,按在他的肩膀上,低声说:“无妄传言,汝也信么?我今明告汝,实无什么约儿死前得见光文皇帝之事……”但随即略略一皱眉头,眼神飘忽,自言自语地说道:“只是空穴来风,不为无因啊,难道说我真的命不久长了么?”
郭猗当即拜伏在地,口称:“陛下千岁、万岁,圣寿岂可揣测?鬼神之事岂可相信?”
刘聪面色阴郁,俯首盯着郭猗的头冠,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死,国中大乱相杀,吾家死略尽,永明辈倒能得生……嘿嘿,若有人传谣,我绝不能如彼等之愿;若为天意,我便要逆天而行!
“汝可急召太子归来,铲除逆臣!”
第三十章 百岁人瑞之死
刘聪想要密召太子刘粲归来,里应外合,铲除刘曜。郭猗急忙劝谏说:“陛下三思!太子军尚未整,实难与雍王相拮抗,倘若仓促还师,恐事不成……且若晋人踵迹而追,来犯平阳,又如何是好啊?时机未至,陛下还当继续隐忍才是……”
刘聪恨声道:“朕还要忍到何时啊?太子无能,遂有今日之事,我常恨勃海王罹难,若是儿在,何至于此!”
——勃海王刘敷,原本历史上劝谏刘聪亲贤远小,不被采纳,遂忧愤而终;在这条时间线上则为裴该、祖逖联军在河南斩杀,早死了将近一年。
刘聪怀念刘敷,继而又想起刘约,还有才被烧死的刘恒等人,想到自己的儿子越来越少啦,不禁黯然神伤。他沉吟少顷,又对郭猗说:“今霍山崩,螽斯则百堂焚,西明门牡自亡,诸难并作,人心乱离,群臣多疑永明,而我又复醉卧,永明必然不防。倘若皇太子趁机率军而来,城内与之呼应,必可尽斩群逆,倘若迁延,丧失时机,只怕永明的权柄将日益牢固,不能拔也。”
郭猗急忙献计道:“既然霍山崩,乃可使人上奏,请宰相避位,雍王必然不允,乃可复请大驾往祭霍山。若能成行,则陛下可脱雍王掌控,再与太子合兵,反夺平阳不难。若不能行,则将雍王亲信一二人遣出祭山,折其羽翼,然后更为易图。近日刘均常贿臣财货,打探宫内情状,此事已禀报陛下,臣自当虚与委蛇,取间用事——此为万全之策,陛下可肯垂允否?”
刘聪想了一想,回答说:“此计尚可,然而世间岂有万全之策呢?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朕为天子,必可逆天!好,汝且去好生做者,唯不可迁延过久,使得时机错失!”
其实他跟郭猗等人密商诸般策谋,想要收拾刘曜,非止一日,只是从前一直都不怎么焦虑、急躁,因为局势日蹙,不便再起大乱,只能等待时局自然发酵。然而最近诸般灾异频发,再加喝醉了梦见刘约来迎,真把刘聪给吓着了——虽然嘴上不肯承认——只怕朕去日无多啊……一旦自己有什么三长两短,刘粲必不能顺利继位,而且说不定刘曜还有可能篡位哪!我怎么能够再继续隐忍下去呢?!
因此才催促郭猗,尽快行事。
……
果然第二天,便有朝臣上奏,说天地灾异频发,按照旧例,宰相应当引咎辞位。刘曜自然不肯,别说他自己了,就算俩刘景再加一刘翼光,这些当权的重臣,全都是他把持朝政的工具,任何一个都舍不得抛弃啊。当即驳回了此议。
于是第三天,又有人上奏,请求天子东幸霍山,行礼祭祀,以祈求上天的佑护。
刘聪醉醺醺地被郭猗等内臣扶上朝堂,闻言颓然道:“是朕不德,获罪于天,祖宗乃崩霍山,以警示朕。既然如此,朕岂可不亲往祭祀,以恪天庥哪?”
刘曜使个眼色,刘翼光等人急忙陆续出列,阻止刘聪,极言天子不可轻出。于是又有向来跟刘曜不大对付的朝臣出来跟他们对喷,完了还说,天地示警,可是雍王又不肯宰相避位,又不肯使天子前往霍山祭祀,难道你根本没把上天放在眼中吗?
“天子尚须敬天法祖,则执政不畏天,不明理,恐怕国家倾颓,止在目前!”
刘均见势不好,就以退为进地提出来:“可使太子前往霍山,代父祭祀。”
有人反驳说:“太子在临汾、绛邑之间,护守国门,以御晋人,岂可遽离啊?”
刘均冷笑道:“晋人尚不能下安邑,岂能遽入平阳?太子此前丧师失地,本应返都向天子谢罪,却逡巡而不敢归,则以目无君父之败将,统一盘散沙之疲军,果然能御晋人否?自当别命宿将,代其统军,而使太子东向祭山!”
刘聪和郭猗商议计策的时候,百密一疏,就没想起刘粲这碴儿来……主要是刘粲统兵在外,不肯回都,终究是插在刘聪、刘曜联合体中间的一根尖刺,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二人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和睦,刻意都不肯提起刘粲来,刘聪就此而疏忽。谁想今天刘曜集团被逼至墙角,刘均无奈之下,竟把刘粲扛出来当挡箭牌,而且所言句句有理,还真是不易反驳啊。
刘聪无奈之下,只得退而求其次,摆摆手阻止群臣继续争论,缓缓说道:“既是卿等以为朕不应于此时离京,前往霍山祭祀,乃可别命重臣,代朕前往——山崩之警,终究不可轻忽啊。”
此时朝中重要职位,大多把持在刘曜一党手中,再加上郭猗事先谋划,做了一定的串联工作,故此商议命谁往祭霍山,群臣便把矛头陆续指向了刘曜,以及两位刘景,一个刘翼光——没有刘均,他还不够资格。
但是刘均虽然没资格去代天子祭山,作为尚书,他可有资格参与讨论,因而再次出班齐奏,故意把目标又转向刘聪诸子。
刘聪生了一大堆儿子,除刘粲、刘骥领兵在外,刘敷早已战死之外,成年的尚有河间王刘易、彭城王刘翼、高平王刘悝等数人。这既是皇子,又封郡王,无论身份、血缘,都有资格代天子出京祭山啊。
刘聪无奈之下,只得命人去召唤诸子,说我先听听孩子们的想法吧。结果宦者去不多时,便孤身回来禀报,说河间王报病,彭城王沉醉不醒,高平王昨天才刚把腿给摔断了……总而言之,一个都去不了。
刘聪便问二刘景:“卿等可肯为朕分劳么?”
这二位面面相觑,可是根本躲不过——你就跟朝堂上好端端地坐着,自然不能现说自己病了,或者摔折了腿。再加上若是群臣商议,犹可退缩,皇帝直接点名了,又哪有坚决推拒不受的道理啊?
最终商定,由太师、汝阴王刘景,代替天子,盛排法驾,前往霍山。
退朝之后,郭猗忍不住埋怨刘聪:“陛下实不当指太师、太宰,彼辈皆泥塑木偶而已,唯贝丘王是雍王股肱,理当先逐其于外。”
刘聪黯然道:“不意刘均那贼如此难弄,竟欲使我儿往祭霍山……朕一时焦急,所命非人,也已深自懊悔了。”就问郭猗:“尚有补救之策么?”
郭猗也没主意,只能说:“先须除去刘均,然后才可谋夺雍王权柄!”
另一方面,刘曜急与刘均、刘翼光等人商议,大家伙儿都说天子想要削弱大王权柄,此意甚明啊,必须早谋对策。刘曜就问刘均:“前日命卿筹划之事,可有眉目了么?”
他所指的,自然是想让郭猗趁着刘曜酒醉醺醺,即将睡去的机会,把废黜太子的诏书推到他面前,诱使他签署。在刘曜想来,刘粲领兵在外,还担着太子名分,这是最大的隐患,若能将之废除,或许便可以顺利夺取其兵权。
退一万步说,刘粲不肯受命,那只要他不是皇太子,则刘曜找借口发兵讨伐,刘聪也没足够的理由和借口,正面加以拦阻啊。
刘均答道:“那人暗中通传,尚未得着机会。今日因祭山之事,天子带醉临朝,恐是一时不得醉卧了……”
众人反复商议对策,但是没人敢提出来:雍王你干脆篡位吧!因为刘均本人没这想法,刘翼光就严格意义上来说,只能算是刘曜的盟友,也无更换天子之意。想要刘曜更进一步的,多是刘岳、呼延谟等武夫,或者羊彝、台产等次等文吏,他们没资格参与这么高级别的会商……
……
胡汉内斗,晦暗不明,暂且搁置,且说几乎同时,割据成都的成天子李雄,这一日忽得急报——“丞相逝去矣!”
李雄闻报,忍不住嘴角略略一撇:“那老儿终于归天了!”随即警惕地左右望望,还好侍从距离尚远,理论上没人能够听到自己方才的自言自语。
成汉丞相名叫范长生,人如其名,确实长生,自称生于汉献帝二十三年,则今年已经一百零一岁(虚岁)了!去年年末的时候,成都城内还专门为他举行过盛大的百岁寿诞,李雄亲往敬酒。
当然啦,老头儿是不是真这么老,没人知道。其子范贲才刚三十出头,以此推论,除非老家伙年近七十尚能产子,否则的话……八十岁顶天了吧。
范长生是蜀中五斗米道的教主,深得土著拥戴,因此李雄接掌政权之后,曾经一度往谒,装模作样地表示愿意尊奉范长生为君。范长生推辞不受,反倒建议李雄建号称尊,李雄得着了对方的承诺,这才在十二年前即皇帝位,定国号为成,年号宴平。旋即他便拜范长生为丞相,加号“四时八节天地太师”,封西山侯。
范长生在西山(青城山)一带,广收门徒,传播道法,拥众数千户、上万人,其影响力更是涵盖蜀中四成以上的民众。因而李雄便以西山为范长生的封地,复其部曲,不征税、不征兵,仿佛一个独立的宗教王国一般,以此换得蜀中大地主对成汉政权的拥戴。
范长生主张“清心寡欲,敬天爱民”,建议李雄“休养生息,薄赋兴教,切莫穷兵黩武”,老少二人就表面上看来,相敬同心,君臣一体,就此将蜀中局势逐渐稳定下来,生产力也有了一定程度的恢复。但不管范长生的政治影响力有多大,本人的才能是否足以辅佐李雄,甚至于不管他对李雄是不是忠心,权臣当道,皇帝总归是不乐意的。
好比说昔日诸葛亮执掌蜀政之时,难道后主刘禅就真的毫无怨言吗?所以在诸葛亮死后,刘禅竟然整整二十四年不肯为其建庙祭祀,必然是心里还存着疙瘩哪。
因此李雄既敬重范长生,却又忌惮他,经常在想:再怎么修道,你也不是神仙,为什么那么大岁数还不肯死呢?如今听说范长生终于挂了,他不禁有背上芒刺瞬间摘除之畅。
可是表面上,还是极尽哀恸,下令举国为范丞相戴孝,就连李雄本人,也暂时撤除了宫中女乐,并且改穿素色衣服。旋命范长生之子范贲为丞相,继任西山侯,但是暗示范贲,部曲租赋,仍入卿家,只是晋势在关中复炽,汉中杨虎又不遵王命,国家亟需扩军——我得从你部曲里点选精壮为军,希望爱卿不要拒绝。
范贲不仅接任丞相,同时也继承了亡父五斗米道教主之位,但是他终究年纪轻,威望与范长生不可同日而语,故此不敢抗拒李雄的请求,只得无奈而低头了。
旋即便有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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