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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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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嘱咐说若逢敌军,可稍稍尝试,若见敌势大,或者地理状况实在对我不利,那就赶紧退回来,无谓损耗实力。
  李寿在鱼腹城中严阵以待,一直等到成都派来了五六千的援军,却迟迟等不到敌人过来,他心中疑惑,便亲率数百兵卒向东方哨探,迎面正撞见晋军前锋。双方甫一接触,李寿登高凭下,直薄晋阵,手刃田嵩,李恒惊慌而走——数千晋军竟为不足己方两成的成军所破!
  这下子王处仲彻底浇灭了伐蜀的念头,便即退返江陵,转由陆路去取襄阳。李寿探查到晋军远去,便留下副将守备巴东,自己急往汉中来救杨虎。
  ……
  李寿基本上可以说没有遭逢到晋军主力,另一方面,王达先发抵达沔阳,可是左等不见晋人,右等不见晋师,同样扑了一个空。
  因为熊悌之尚未进入汉中地界,就突然间得到后方传来急报,说是仇池氐一时俱反!
  主要也是梁懃在武都县中,对于仇池氐的压迫过于深重,这一则出自他的私心,另方面仇池氐和宕昌羌本有宿怨,那不趁此机会报仇,更待何时啊?他本人收拾氐人发三分力,下至小吏,就能出到五分力,再至陆续迁来占地的羌人,那就能够出到十足十啦。
  本来杨氏灭族不久,氐中豪酋也多为晋人和羌人所杀,群氐气沮且无首,只能忍气吞声,苦捱时日。可巧这回南征汉中,梁懃不但自己走了,还带上了两千羌军,于是诸氐得此机会,暗中串联,等计算大军已入敌境,便即汹涌而起。
  ——当然啦,他们没能算到,无论梁懃还是熊悌之,行军速度都极其的迂缓。倘若晚数日再反,估计老熊绝不敢轻易地敌前回师。
  叛氐里应外合,瞬间便打破了武都县城,将城中无论晋、羌,尽数杀却,然后又东向而攻下辩。四乡氐人越聚越多,将近万众,将下辩城团团包围起来。
  下辩城内只有武都郡守,以及“武林营”副督、司马等统领着不足一千守军,而且多数是新募未久,还没来得及送长安去整训的——终究裴该要求各地新募兵卒都先整训一道,说起来简单,计算路程和花费,其实不怎么现实,若非紧要地区,只得暂缓执行——不敢出战,只能动员青壮,登城死守。
  熊悌之匆匆率军回救,北归的行军速度比南下快了一倍还不止,短短三日,便至城下。老熊也是真急了,武都氐乱,攻城陷邑,自己身为镇守大将,必须担负起主要责任来,暂且不论,这我数月来辛苦搜集的钱财宝货,以及十多名侍妾,可全都在下辩城里啊!
  老熊也不是没有勇气的,虽然近年来壮志磋磨,颇有就此止步之意,可若是谁想把他艰难奋斗所得全都掳去,一朝打回解放前,那他也断然不肯干休,必要跟人拼命。于是不管不顾,便即挥师直取叛氐。
  然而“武林营”虽是晋军精锐,终究十数日山地行军,人皆疲乏,马也掉膘,骤遇三倍于己的叛氐,难免将无斗心,卒有惧色。叛氐知道若为晋军所败,己族恐无孑遗,因此人人拼死,竟被他们冲垮了晋军前阵,直向熊悌之当面杀来。
  激战之中,一支流矢飞来,老熊不及躲避,正中肚腹,并且穿铠而入。他不禁大叫一声,跌落马下,晋军因此气夺,导致全线崩溃。
  后退二十里,军将们重整队伍,军医这才来得及聚拢过来,探看主将伤势。他们以利刃割开衣甲,做好了各种准备工作,然后战战兢兢地拔出了那支羽箭——原本怕是会大量出血,必须及时封堵的,谁想到竟然……只有几道血痕?
  原来是老熊腹部脂肪太厚,这支箭虽然破皮入肉,却并没能够穿透脂肪层……
  知道自己不但内脏没有受创,就连血都没怎么流,原本躺在担架上呻吟喘息,仿佛随时都会毙命的老熊,瞬间就坐起来了。随即环视左右,低声道:“我这是欺敌之计也,要叛贼以为我已死了,乃可不设备……”
  于是裹创而起,点选了三百锐卒,让他们好生歇息,等到天黑时分,去夜袭下辩城下的叛氐。叛氐果然不设访——其实都是临时啸聚而来,并无统一指挥,想要设防也没人统筹——加上根本不习惯夜战,就此被晋军一举而破。
  随即熊悌之进入下辩城,安抚百姓,继而挥师杀向武都县。直到这个时候,梁懃才领着羌兵赶回来——老熊瞧在那些财货、氐女的面上,临回师前派人通知了一声梁懃,否则他很可能就回不来啦。
  晋军围攻武都三日,便将城池攻破,将城内氐众斩杀一空。随即熊悌之便分派兵马,在武都县内展开了拉网式大搜捕——举凡戎人,不论男女老幼,皆上绳索,有敢拒捕的,即刻斩杀不赦。
  ——这还是有郭默在北地杀彭卢,遭到裴该呵斥的前车之鉴在,否则怕是没有捕,而只有杀了。
  前后斩杀仇池氐人将近万众,捕得两万挂零,其中也混杂了不少才刚迁过来的羌人。梁懃跑去向熊悌之索要自家族属,熊悌之正恨着他呢——要不是你治理无方,氐众如何会反啊?害得连我都中了一箭,险险丧命——爱搭不理地回复道:“都是戎族,如何分得出来?”
  梁懃说看服色就能分辨啊,熊悌之道:“都非我晋衣冠,戴羽裹皮,有何分别?”梁懃又说听语言也能分辨啊,熊悌之道:“禽兽之语,谁耐烦去听!”
  梁懃无奈之下,只得再备厚礼,赎回来大多数的羌人。这趟他的损失可太大了,不但武都县内产业多遭氐人抢掠,而且还得额外掏出一笔费用来央告老熊;更要命的是,氐人皆被老熊所捕,他想从氐人身上找补回损失来,都得不着机会……
  熊悌之几乎捕尽武都县内仇池氐,却不知道该当如何处置才好,乃问张节,说:“掘个坑都埋了,最为省事,偏偏大都督怀仁心,即西戎亦不让多杀……”
  张节道:“大司马是为安抚西戎。陇上氐部正多,若将我等族灭仇池之事宣扬出去,难免兔死狐悲,或起反意……即羌人乃至别部杂胡,亦未必乐于见此。我方出城观看俘氐,泰半老幼妇孺,乃可将妇人皆配士卒与郡内晋人,将老妇女与太守安置——彼如何处,不关我等事也。”
  于是一脚把皮球踢给了郡守,郡守也感头大,最终只得找些贫瘠土地,安置这些氐人老幼——其实是任凭他们自生自灭罢了。
  如此一来,“仇池氐”就彻底成为了历史名词。


第三十五章 气死周访
  王敦和熊悌之既然因为种种原因而半路退兵,那周访便彻底成为一支孤军了。
  李班、李寿等陆续来合,于黄金附近下营立垒,与杨虎成犄角之势。周访挥军猛攻黄金,一连七八日都无进展,旋即杨虎见成军大合,乃趁势开垒杀出,李班亦遣部将乐次配合,却被周访逆袭,大败而归——乐次死于乱军之中。
  如此一来,无论汉中军还是成军,都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只得深沟高垒,严密防备,以期长久对峙。杨虎将李班、李寿、王达等也全都请入黄金垒中共守,李班乃道:“周士达兵数虽少,却甚是精锐,即便我军占有地利,又两倍于彼,倘若出垒攻击,也难有胜算……为今之计,当将关中、江州两路晋军皆已退去之事,通报周士达,则彼孤军深入,势难长久,或将主动退去,乃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也。”
  他亲自写信,遣人送给周访,分析战局,说你很明显的已经没什么胜算了,不如退去,两家各安疆界为好。
  周访读过书信后,面色凝重,良久不语。
  他原本计划得好好的,虽然并未寄望于王敦,但也希望关中晋军可以南下,多少帮忙牵制一部分敌军,可是情势的发展,却大大出乎其预判之外。当然啦,成军比想象中更弱,这也同样使周访诧异。
  李班说“周士达兵数虽少,却甚是精锐”,其实周访自己都知道,所部多陶侃旧将,以及荆州土著,临时拼凑起来,整训时间不长,一旦舍舟登岸,还真没有多少战斗力可言——他所倚仗的,就只有自己一手带出来的那八百精锐步卒而已。本有心理准备,必经一番苦战,但实际上周边势力的动向,给他的压力却比正面敌人要强得多了。
  成军实在疲软,若非仗着地利之便,周访自恃本部兵马必可以一当五——可是也奇怪啊,李寿进取巴东,怎么杨谦他们会败得如此之速呢?这比弱鸡更弱的,大概就只有鹌鹑了吧……
  因为后来《晋书》中对李雄有评价,先说了他一大堆好话,堪为仁厚之主,随即话锋一转,却道:“雄为国无威仪,官无禄秩,班序不别,君子小人服章不殊;行军无号令,用兵无部队,战胜不相让,败不相救,攻城破邑动以虏获为先……”前半句是说李雄的成国政府就是一草台班子,结构很粗疏,后半句说成军也是一样,组织度很差,将领之间不懂得配合,几乎跟流贼草寇没太大区别……
  周士达乃江左名将,自陶侃北渡后,估计他自命第二,没人再敢称第一,自然眼界甚高,瞧自己的队伍就不怎么满意,再看对面——还不如自己呢。若无地利之便,这般敌手,岂能遏阻自家片刻啊?
  所以关中、江州两道退兵,虽然给周访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压力,但他还真到不了灰心失望的地步。于是直接就把李班的来信置于火上烧了,然后召集将吏们商议,他说:“当面贼寇,倚山地之险,以黄金为枢纽,围列七垒十二营,环环相扣,互为策应,似不易破……”
  说到这里,突然间笑一笑,说:“倘若彼等齐集石泉,如此布置,则我必不能破……”好在黄金附近地势比石泉要平缓且简单得多了——“此前多次遣兵往攻,皆不能克,但亦由此可知——”
  左右环视众将,一字一顿地说道:“攻杨虎,李班等必往救;而我攻氐贼,杨虎却安守黄金,不敢擅动。既然如此,可以先置黄金不理,逐一往攻诸氐,先摧其营,再破其垒,每日侵削,直至黄金孤悬,可以一举而克也!”
  于是挑选了敌营中最靠前的一座,反复攻打,李班遣将来救,却被周访亲自领兵侧击所败,攻打三日,终破氐营。随即周访又花了半个月的时间,逐步侵削,前后攻陷氐营六座,李班因此而不敢再在敌前扎营,命将营寨移后,前面只据七垒,与黄金垒犄角策应。
  晋军连日作战,虽感疲惫,却因连胜而斗志昂扬,相反的,成军方面士气普遍低靡。杨虎说这样不成啊,不如诸军一起出垒,直迫晋营,用人力优势压垮对方,李班摇头道:“若在平原之上,君计或可行也,然而山地险狭,大军难布,徒恃人众,安有胜算啊?”杨虎心说还平原哪,若真在平原之上,估计这黄金垒守不了三天,就得崩盘。
  李寿建议,他亲率一支小部队翻山觅道,抄出晋军之后,以断绝周访的粮道,李班认为悬危,也不肯采纳。虽说李寿比李班还高着一辈儿,且自攻取巴东以来,他的名位也终于和李班齐平了,但李雄向来宝爱李班,任命这个侄子为主将,那他不点头,李寿也不便自作妄为啊。
  因而只能连连跺脚,说这也不成,那也不准,难道——“世文还在期望周士达自退不成么?”
  李班微微一笑,转过头去瞧瞧王达,王达颔首道:“征东所言是也,我料最多不过半月,周士达必将自退!”
  ……
  王达的预估,是建立在情报搜集和形势分析之上的,他才刚得着消息,王敦撤退到江陵以后,舍舟登陆,遣一部兵马直奔襄阳而去……
  且说周访发兵西进不久,驻守新野的荆州刺史王廙,便大摇大摆地想来接收襄阳城,谁料四门紧闭,陶瞻坚决不肯放他进去。王廙作书与陶瞻,说我是正牌荆州刺史啊,而襄阳乃荆州州治,则我入驻襄阳,名正言顺,你怎么胆敢闭门不纳呢?莫非想要造反不成么?!
  陶瞻老实不客气地回复说,我丈人临行前,命我守备襄阳,没说要恭迎使君进城。使君既然是正牌荆州刺史,而且不是才刚接受的任命,为何我丈人在时你不来啊?非要等丈人去后,使君才至,这我可做不了主啊。我当即刻遣人去通报丈人,请他回来恭迎使君……
  王廙心说周访若回来,那我只有狼狈而逃的份儿啊,哪儿还敢跟襄阳城门口堵着?
  王廙王世将,乃是当世著名的书法家、画家、文学家和音乐家,文艺天赋几乎点满,就此没能留下几点落在治政、用兵上面。想当初陶侃为王贡所欺,偶遭丧败,王敦就把他轰到江北去了,改以王廙为荆州刺史、平南将军,领兵进讨杜曾等流贼。陶侃旧将多数不服,乃与杜曾、杜彛胁亢夏保淹鯊M打得跟狗一样——在原本历史上,还因此把个老将朱伺给折了进去。
  王敦无奈之下,才只得命周访接手荆州军事。周、陶二人本为姻亲,又靠着陶瞻的居中联络,陶侃旧将纷纷投奔至周访麾下。随即裴该端了襄阳城,杀死杜曾,周访趁机将其他流贼也一举扫灭。
  可是等到局势稍微平稳一些以后,王敦却食言而肥,不任周访为荆州刺史,而想让从弟王廙再跑回来摘果子。王廙趁机报复,于路大杀陶侃旧将,甚至于处死了在荆州人望很高的征士皇甫方回(皇甫谧之子),周访大怒,即据襄阳城而悍拒之,还宣言要取王廙的首级。所以王世将对周士达是畏惧得不得了,周访不走,打死他也不敢到襄阳来。
  只是周访虽去,陶瞻守备襄阳,王廙兵少将寡,亦不敢往攻,只能跟城下郁闷地呆着。一直等到王敦退返江陵,听闻此事,大为恼怒,便欲亲率大军去增援王廙,攻取襄阳城。
  沈充阻止他说:“明公不可。陶瞻乃陶士行之子,如今陶士行在北,深受裴大司马信重,专执关中军务,则若往攻襄阳,必恶陶士行,甚至于会得罪了裴大司马。且襄阳终无反意,岂能无罪而攻伐呢?”
  王敦问道:“士居可有良策?”
  沈充点点头,回答说:“陶瞻之所以固守襄阳,不肯开城,是为周士达保障后路,供输粮秣。明公不必亲往,可遣一军占据山都,隔断双方联系,扣押陶瞻所输军实,则周士达粮秣不继,必然丧败,而陶瞻见留之无用,也或将弃城而去。即便陶瞻不走,周士达大败而归,明公也可随意处置他了。”
  王敦从其所言,果然派兵去占据了山都县城,断绝沔水运输。消息传到前线,周访气得是目眦尽裂,戟指东方,咒骂道:“琅琊王氏,只谋私利,不顾国事,无耻之尤!我便死,化为厉鬼,也要去索王处仲、王世将的性命!”说完话,猛的一口鲜血喷将出来,朝后便倒。
  众将吏大惊,急来看顾,随即便传出了周访被活活气死的消息,晋兵晋将尽皆裹白带孝。周抚接替乃父指挥全军,号召众将说:“今粮秣将绝,后无退路,我等只有奋力向前,攻克黄金,才有生路!”亲自上阵,率部直取黄金。
  李班、杨虎等急忙上城拒守,晋军猛攻一日,个个都跟吃了药似的,舍死忘生,杀得汉中军人人胆寒,好不容易才守住了营垒。当日晚间,李班探听到了周访已死的确信,便致书周抚,劝他投降,许诺将给予九卿的高位。周抚毁书斩使,第二日再次发起猛攻,却又再次只差一步,无功而返。
  等到第三天早上,李班、杨虎等人才刚起身,就听说——晋军已然退了。
  李班长出了一口气,就与众将商议要不要追击的问题。杨虎、李寿都说当然要追了——“若不趁机多杀其众,候东方再遣将来,又如何抵御啊?且石泉尚在晋人手中,彼处乃是汉中门户,若不趁机收复,待得晋人立稳,则汉中东门,将永不闭!”
  王达说不着急追赶,还是再详细探查一下情况为好,李班亦首肯此持重之论——其实是他被荆州兵杀得已经有点儿胆寒了。
  杨虎下来后,左思右想,甚感不忿——本来是请你们来助我护守汉中的,结果几乎就没发挥什么作用,要到晋人自乱,周访气死,这才干等来敌军退兵的一日;而且敌军既退,你们又不敢追……完了你们撤回蜀中去了,我得眼睁睁瞧着石泉落在晋人之手,难以收复,那我多懊糟啊,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于是不听将令,自率本部精锐开垒而出,往追晋军。
  李班闻讯大惊,问左右:“杨将军去追晋寇,得无虞乎?可要遣人去追他回来?”李寿一撇嘴,说:“周士达已死,其子平庸,不过仗着哀兵之力,前迫我垒,但两日不克,力亦尽矣,只得仓惶而走。我料杨将军往追,必能克复石泉,又何必召他回来?”
  王达捻须沉吟,却不肯再道一字。
  结果半日之后,便有哨探回报,说杨虎在石泉附近吃了晋人的埋伏,几乎全军覆没,好不容易才率数百残兵,狼狈逃回。
  李班急命:“快遣兵去接应杨将军。”
  李寿摆手道:“且慢!既然杨虎败绩,我等不必开垒放其归来,反可趁机西取南郑,就此全收汉中一郡!”
  李班一甩袖子,说:“叔父说哪里话来?杨将军忠心为国,陛下寄望甚深,岂能因为偶败,便夺其基业呢?”
  李寿道:“世文所言差矣,杨虎割据汉中,本非我家纯臣,不过因势所迫,不得已才向成都申忠悃、纳质子罢了。若不趁此大好机会,夺取汉中,为国家北方屏障,日后形势改变,恐怕杨虎叛反,到时候悔之晚矣!”
  李班连连摇头,只是不允——“我不为此背信之事,亦不肯使陛下蒙不德之污!”下令打开垒门,放杨虎进来。
  可是没想到杨虎残部才刚进入黄金,便即大声鼓噪,四面纵火,随即无数晋军又出现在了远处山坳之中……李班、李寿等促不及防,加上成军本来就组织力松散,当即大败,二将与王达等皆急上马,弃垒而逃。晋军与杨虎残部里应外合,就此一举攻陷了要隘黄金。
  随即晋兵晋将尽皆解开头缠的孝带,弃之于地,旌旗簇拥下,两名健卒搀扶着一员金甲大将,艰难登山而来,直抵黄金垒前。杨虎就在垒前跪拜,拱手道:“罪吏不负明公所托,今将黄金献上,明日更当举全汉中,以属明公!”


第三十六章 不答
  周访周士达自然是用的诈死之计——不过他确实近乎无路可走了,才只得如此行险,图谋侥幸。
  当日陶瞻从襄阳传来消息,说王敦遣兵切断了运路,周访大怒,气急攻心,确实因此而吐血昏厥。但醒来后,他便密嘱周抚等人,要他们假意发丧,寻机后撤,以引诱敌军来追。
  之所以周抚代为主将,又连攻了两日黄金,一是为使诈死的消息确实被敌军所侦知——以当时普遍的情报工作水平来说,不可能这儿才设计,李班那儿就知道了,则一旦快速撤军,成军根本反应不过来,又怎么会追啊?
  二呢,是为了假戏做真,以加强对敌军的迷惑。周访关照周抚,你再猛攻两日,若能克垒自然最好,若不能克,两日后便急返师,唯有如此,成军或许才敢来追。果然就此骗过了李班、李寿、杨虎等人,在他们想来,倘是诈死,那又何必再来攻垒啊?难道说周士达瞒着部下,只是为了达成“哀兵必胜”的效果么?岂有此理!
  只有王达近乎本能地察觉到有所不妥,但也因此而疑惑难决,故此以他那般多智,在劝说李寿、杨虎等将不要急于追击之时,都不可能如从前那般侃侃而谈,析分情势,说话显得毫无分量。杨虎也因此才不听将令,亲自率军出垒,追杀晋军。
  因为杨虎是肯定不愿意见到汉中东面的门户石泉长期把持在晋人手中的,那对于他在汉中的统治,威胁实在太大啦。
  周访退至黄金,设伏以待,心说若敌军追来,我便可望大胜,万一敌军持重不追,那没办法,我只有回师襄阳,去跟王氏兄弟死磕了。军中存粮尚够十日吃用,只要回军迅速,周士达自忖打开通道,击败王廙应不为难。
  至于因此是否会被目之为叛逆,当此生死关头,实在也顾不得了。周访最后的手段就是遣人北上去联络陶侃,希望陶士行能够在裴大司马面前为自己分辩几句,上奏朝廷,减轻自己的罪责——最不济,也由自己将罪过一肩担起,使得周抚、陶瞻等人身上不要沾染任何的污点。终究陶瞻乃陶侃之子,相信裴大司马乃至朝廷,多半是会卖他这个面子的。
  好在无须出到最后一步棋,杨虎竟然真的率军来追了,当即便落入了晋军的伏击圈,短短一顿饭时间的战斗,汉中军便大部被歼,只余杨虎及亲信部曲二三百人,深陷重围,难以脱身。等到周访亲自来至阵前,杨虎的心防乃彻底崩塌,被迫俯首而降,并且表示愿意诓开黄金,引领晋军进入汉中。于是周访便命精锐晋卒伪装成汉中败兵,裹胁着杨虎直向黄金而去……
  其实成军在黄金附近仍旧占据着七座堡垒,西侧尚有数营,总兵力接近晋军的两倍。但可惜组织力太差,一听说晋人已入黄金,主将李班等率先弃垒而逃,各垒将校无不心惊胆战,相互间不通声气,便即陆续奔溃。李班等人原本还想逐一拒垒而守,以寻找反击的机会,谁想从黄金出来,入一垒,空的,再入一垒,还是空的……被迫不敢停步,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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