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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昙华录-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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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得三品车骑将军的看重,若是换个人,就算不眉飞色舞,也至少动了心思了。而杨谨,自有她的执拗。
  她摇了摇头,道:“我没想过那些。我现在只想进到盘石县里救人!”
  景嘉悦挑着眉头看着她,无奈笑道:“真是个执拗的小孩儿!你的志向倒是大,要是你有个闪失呢?你爹娘岂不心疼?”
  杨谨闻言,目光黯淡下去:“我没有爹娘……”
  景嘉悦的目光深邃,转向身旁的云素君,道:“君儿怎么看?”
  云素君苦笑:“我原本就是打算和杨公子一同入城的,你却来问我。”
  “你不许去!”景嘉悦立时反驳她道。
  “你啊!”云素君颇无奈。
  “景将军!那只义犬尚知道奔走救急,我若不进去救人,不是辜负了它了吗?”杨谨依旧道。
  “义犬?”
  云素君于是将那只义犬的故事对景嘉悦讲了。
  景嘉悦听罢,神情凝重。
  “也罢!你既有这份心,我不成全你,倒成了我的不是了!”景嘉悦终究让了步。
  “只是,我可以送你入城。但入得城去,事事都须小心,”景嘉悦嘱杨谨道,“我还等着你治好了瘟疫,奏请朝廷嘉奖你呢!”
  杨谨对什么朝廷嘉奖倒不感兴趣,她唯一感兴趣的就是:“景将军你答应帮我了?”
  景嘉悦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云素君情知拦不住,只得拉过杨谨,把之前垮在小臂上的小包裹递给了她,道:“杨公子,我失言了,不能与你同去。但这三本笔记,你一定要收好。”
  杨谨接过,不知其中为何物。
  “这是我昔年记下的病例心得,其中与瘟疫有关的都被我着重圈了出来,你暂且先翻看那些就可。瘟疫之病原甚广,我记录了许多,你要择其相关者下手,于你救治病人必定有多帮助。”云素君殷切道。
  哼哼!好哇,君儿,我若不赶来,你是不是真就打算带着这几本笔记进盘石县了?景嘉悦站在一旁暗暗地想。
  杨谨托着那个小包裹,顿觉有千金重。这里面装着的,是一个医者多年行医的心血。药婆婆的笔记,她研读过,受益匪浅。可是,这位云夫人的……
  杨谨不想接下,并不是她自视医术高超不屑一顾,而是,她怕自己没命出来还这三本于云素君无比重要的心血。
  云素君怎会猜不透她的心思?遂轻轻掰开了她的手,将那个小包裹合在她的双手间,笑道:“所以,你更该好生地研读,好生地给城中的百姓治病、除瘟疫。我就在平陵等着你,等你来还给我笔记。”
  她想了想,又笑道:“或者,等你治好了病人,就好好读读我的笔记,对你增长见识、提高医术会大有帮助。不过,无论要看多少年,你都要还给我啊!”
  她这话,听似吝啬,像是舍不得东西似的,实则是激励着杨谨,增强她求生的念头。
  这是个好孩子,云素君无论如何都不忍心她为了医治旁人而出什么意外。
  杨谨默默地听了,也不多言,用力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表示自己都记住了。
  云素君见她乖觉可爱的模样,心头一软,又从腕上退下一只黑红色、泛着温润光泽的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的手串,套在了杨谨的手腕上。
  杨谨诧异地看着云素君,第一反应就是这东西太过贵重了。
  云素君阻住她拒绝的动作,柔声道:“这东西是我昔年得来的,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日夜贴肤戴着,冬暖夏凉,而且百毒不侵。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有缘。你又要去那种地方,戴着这个,能辟邪祛病,保你平安,如此,我方能放心些。”
  说着,她又抿嘴微笑,道:“这个,是不必还给我的。”
  “可是……”
  “不必可是了,收着吧!”
  杨谨却不知道,这东西是当年宇文睿在位时,见云素君日日在医馆中劳累,又时时接触病患,生恐她再染上病症,赐给她的。
  将杨谨的衣袖理好,云素君轻抚她的肩膀,道:“凡事小心。”
  看着那细瘦挺拔的身影,随着老齐往远处几名公人所在的地方走去,云素君仍觉得心口发酸。
  “悦儿,她终究还是个孩子啊!我……我心里……”云素君心中又是自责,又觉难受。
  “是个不错的小孩儿!”景嘉悦也凝着那道身影,“真想不到,他那样的人,能有这样的女儿。”
  她转过头,看了看云素君,伸手握住了云素君的手,轻声宽慰道:“君儿,你不用担心她的安危。你别忘了她爹是谁……那样的长相,命长着呢!”
  

第33章
  曾阻止杨谨入城的那几名公人, 难得的遇到杨谨这么个难缠的主儿,之前见她被人请走了, 心里俱就松了一口气,这会儿却见这主儿居然又回来了, 还带了一人来,众公人愈发的不耐烦起来。
  然而,不等他们发作, 齐总管已经抢上了一步, 笑呵呵地朝他们抱拳道:“几位兄弟辛苦!”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对方先奉上了一张笑脸,且还是个看起来挺有见识的主儿,众公人都是惯于察言观色的, 遂也和颜悦色道:“这位老兄有事儿?”
  齐总管依旧笑着, 取出一枚物事, 一边递向领头的公人,一边道:“奉敝主人之命, 送这位神医入城救治病人,还请诸位行个方便。”
  众公人闻言, 大感意外。领头的却沉稳些,他双手接过那枚物事,和气道:“请问尊主人是哪位?这个小兄弟……”
  他话只说了一半, 脸色就变作煞白了。因为他看得清清楚楚,他手中的那枚玉牌上錾着几个字:平州景。
  他是在平陵府衙当差的,并非毫无见识。他清楚得很, 在平陵甚至整个平州,最有威势的不是府尹大人,而是驻守平州的车骑将军景嘉悦。这位景大将军,不仅是平州的驻军主帅,更是京城中最有声望的英国公景家的世女,也就是未来的英国公!
  寻常人,甭说巴结这位大将军了,便是平陵景府都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能进去的。
  “呵呵!原来是车骑大将军府中的贵人!小人失敬!失敬!”领头的公人忙赔笑向齐总管道。
  齐总管微微一笑:“这位兄弟抬举我了,我不过就是景将军手下跑腿儿办事的……”
  他说着,侧身让出杨谨来,介绍道:“这一位,才是真正的贵人!是我们景将军请来的神医,更是我家夫人看重的岐黄妙手!”
  他这番似真似假地介绍罢,众公人更傻眼了。
  自先帝颁下契婚令,加之当今天子的推行,如今大周从达官贵人到寻常百姓,同性结契者根本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而这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英国公世女与安和郡主这一对儿了。据说当年也曾闹得轰轰烈烈。眼下在平陵,谁不知道云夫人的义诊医馆?那是赫赫有名的活菩萨啊!
  而据说,景将军和她更是情深,在意她在意到了十分。
  能得这么两位大人物的青眼,这个俊美少年究竟是怎样的来头啊!
  想到自己之前对这少年言语上的不恭敬,众公人的头可真是大了好几圈啊!
  杨谨无心在意这些人心里作何想法,她只要他们允许她进城去。此时,既然无人阻拦她了,她也就不再啰嗦,谢了齐总管,她甩开步子,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可是,当她来到城门前,试图推开不知何时被关上的城门的时候,发现根本推不动。
  明明之前那只义犬还疯了似的从这里跑进城的!怎么偏偏轮到自己的时候就……
  杨谨没工夫感叹命运不济。她双手扣紧比自己高出几倍、宽出几倍的硕大城门,猛地发力。可任她如何用力,到底年少力微,那硕大的城门纹丝不动。
  杨谨猜这城门应该是在里面被关紧顶住了。她有些心急,后退几步,仰头看着面前两三丈高的城墙,将背在后背的包裹紧了紧,她猛地向上一跃身,眨眼间已经跃起一丈余高,双手扒住了城墙上青砖间的缝隙,双脚紧紧扣在了墙上。
  远处的众公人已经看得呆住了,心忖原来这主儿还有这么一手俊功夫啊!敢情人家之前不硬闯是给足了哥儿几个的面子啊!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更让他们目瞪口呆。
  只见杨谨仰脸看了看头顶的城墙垛口,双足发力,“蹭”的一下又是跃起一丈余高,再就着城垛一翻身,已经翻进去了。
  跨过城墙上的窄道,杨谨扒住内垛口,向下面吵吵嚷嚷的地方看去。她这会儿知道为什么城门会被紧闭了——
  距离城门所在的位置约有三五丈远的地方,两伙人正在激烈地争吵着,甚至已经到了快要动手的地步。
  其中一伙儿人,背对着城门,约有五七个人,为首一人身上穿着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破旧官服,头上也不见官帽。杨谨并不认得那是七品县令的服色。
  那伙人中其余的是几名着公服的衙门公人,有几个腰间还挎着配刀。
  而被他们拦阻住正不甘心挣扎叫骂的,则是一群七八个衣衫破旧的后生。他们极力地想要冲开公人的阻挡,冲向城门的方向。
  两伙人虽然身份不同,可满脸不健康的菜色却是毫无差别。
  杨谨凝神听了一会儿,已经明白两伙人争执的焦点所在。
  原来是那伙后生想要逃出城去,但是身为盘石县长官的男子带着诸公人不许他们离开。
  “眼下城中的病正闹得厉害,你们不能离开!”那名长官厉声道。
  “凭什么不能!不许俺们走,难道要俺们在这儿等死吗!”几个后生叫嚷着,性命攸关,他们再也顾不得惧怕这个本县最高长官了。
  “本官说不许就是不许!”那名长官横眉立目,喝道,“现在病症还未控制住,谁知道你们谁已经染上了?由着你们出去,感染了别的市镇的百姓,这干系本官担不起!”
  几个后生闻言,皆一怔,下意识地都向后散开几步,彼此打量着,脸上带着对同行之人的怀疑。
  那长官见状,冷笑一声:“亏你们一个个年轻力壮的,你们的父母、兄弟姐妹还都在家里病着挨日子呢!你们不说想办法去帮忙救助,倒想起逃跑了!这就是你们为人子、为人兄弟的本分吗!”
  几个后生被他嗤得面有愧色。突的一人大声道:“俺家人都……都没了!总不能让俺也死在这儿吧!俺家要断子绝孙了!”
  这人说罢,朝自己的同伴骤然暴叫一声:“哥儿几个冲出去啊!冲出去咱们就有活路了!”
  几个后生神情一震,当真不顾一切地冲向了城门。
  “拦住他们!”那名长官吩咐道,“无论如何不许他们离开!”
  几名公人慌忙连拉带扯地阻住了众后生。众后生此刻也豁出去了,拼了命地撕扯、挣扎,眼看就阻挡不住了。
  锵啷——
  “谁还敢往前一步!”那名长官已经就势抽出身旁公人腰间的配刀,刀尖指向众后生。
  “本官身为盘石县令,危急时刻有权权宜处置。哪一个敢逃出盘石县城的,就地正。法!”他提着刀,双目充血,厉声喝道。
  刀刃的寒光晃过每一个人的脸庞,众后生的脸上都现出怯意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咣当”一声,有人栽倒在了地上。是一名公人,毫无征兆,哼都没哼一声就昏厥了过去。
  众人大惊失色。
  “他、他、他……被感染了!”有人惊叫起来。
  这句话尚未落地,原本纠缠在一处的两伙人瞬间四散分开,生恐也被感染了那恐怖的瘟疫。只将那昏厥过去的可怜人丢在了当中。
  此情此景,让那名握着刀的县令也怔住了。不过,他是最先清醒过来的,忙道:“快!快把他架回去!送到王郎中那儿去!”
  然而,却没有人动弹。面对那看不见、摸不着的瘟疫,每个人都出于本能地胆怯了。
  “要本官亲自动手吗?”那名县令急了,丢开手里的刀,俯下.身,就要托着那可怜人起来。
  “且慢!”杨谨已经不知何时跃下城墙,挡住了县令的动作。
  眼前这个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的俊美少年让在场的众人一时都反应不过来,有人惊诧于她的长相,有人惊诧于她来历,以至于都忘了自己之前打算要做什么了。
  “阁下何人?”县令戒备地看着杨谨,森然道。
  杨谨顾不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翻动那昏厥在地的公人紧闭的眼睑,仔细查看了他的脸色,又拉过他的手腕,指尖搭上他的腕脉,垂眸静听了一会儿,才抬头对县令道:“烦请哪位把他抬到一间安静的屋子里,盖上三床厚棉被,发上三个时辰的汗。等他醒了,喝了我熬的药,若不复发,便无大碍了。”
  在场诸人惊异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双脚都像被钉在地上一般。偏偏,她小小年纪,说出口的话却笃定自信,仿佛诸事本该如此似的。
  “阁下是郎中?”县令面露狐疑,瞧瞧躺在地上的那位,又转回到杨谨的脸上,便再也不移开去了。
  杨谨无奈地暗暗摇头,心道这位县令大叔也是够执拗的。她平静地对上县令的注视,淡道:“若再任由这位大哥这么躺下去,只怕这条命就快要躺没了。”
  县令恍然大悟,忙抢上来,要亲自扶起那名公人。早有两名公人先他一步跑过来,架起了那人,往就近的地方安置去了。
  似乎杨谨刚才那一番话,也让他们对于这可怖的瘟疫不觉得那么害怕了。
  县令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去的人影,又转头吩咐余下的公人驱那几个后生各自回家。
  几个后生经历了方才之事,情知轻易逃脱不得,加上见识了杨谨察色、诊脉、侃侃而谈,心底里生出些许希望来,也都暂且各自散去了。
  那县令见众后生散去,才如释重负。他朝着杨谨一躬到地,道:“方才有失礼处,还请阁下见谅!”
  杨谨忙扶住他,道:“大人是这盘石县的父母官吧?情势紧急,也是理所应当,快别客气了!”
  县令喟叹道:“幸亏阁下援手!不然,今日还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呢!”
  杨谨轻笑:“没什么的,我本就是来这里救治病人、驱除瘟疫的。”
  县令一听,双眼登时晶亮,憔悴的脸上也泛上了喜色:“那真是太好了!”
  方才杨谨救治病人的言行,他都看在了眼中,此刻毫不怀疑杨谨的能耐,连杨谨如何进来的、是什么来历都想不起来问,就急慌慌道:“敝姓赵,赵博,忝居盘石县令。阁下怎么称呼?快随我去县衙,教我怎么医治瘟疫!”
  他拉着杨谨,语无伦次地就往县衙所在的方向扯。
  杨谨好笑,知道他救人心切,由着他拉扯着,边走边道:“我姓杨,杨谨。大人不必客气,直接叫我名字就成!”
  “好好好!杨兄弟,咱们快走!盘石县一万百姓还等着你救命呢!”
  杨谨含笑答应了。她认定这位赵县令是个好官,更欣赏他的人品和不拘小节。她知道,有这样的父母官坐镇,她一定能够驱走盘石县的瘟疫。
  

第34章
  一路上, 赵县令脚不停歇,嘴更不停歇, 他将如今盘石县中瘟疫的概况一一都与杨谨说了。他救人心切,逮着杨谨这么棵救命稻草, 连客套都忘了是何物了,恨不得杨谨立时着手救人才好。
  恰巧杨谨也不是个拘泥于俗套的性子,她亦是救人心切, 赵县令的直接坦率反倒颇得她的好感。一大一小、一主一客两个人俱都想到了一块儿去, 自然也就少了许多繁琐, 直奔主题了。
  杨谨此刻方知她之前闻到的那火燎燎的气味是什么。
  “百姓因病亡者太多了,我生怕按照旧俗土葬了会导致瘟疫蔓延,问了几位郎中, 他们都说这尸首绝留不得, 我就命人将因瘟疫而亡者都火葬了。”赵县令说着, 面露戚色。
  “我知道此事伤天害理,更会惹怒民愤……”他叹息一声, 脸上却是绝然的神色,“如果将来朝廷怪罪下来, 我一力承担便是!”
  杨谨动容,她能够想象得到,下这种命令的时候, 这位赵县令承受着怎样大的压力,内心里又是何等的纠结愧疚。
  “赵大人,你做得对, ”杨谨道,“若尸体还如原来那般土葬,盘石县的情形恐怕就不是如今的模样了。”
  赵县令面现欣慰,道:“不管将来如何,先救盘石县的百姓再说!”
  有所为有所不为,应为之事,哪怕含垢忍辱,亦当仁不让!这是个响当当的汉子!
  杨谨对赵县令心生敬佩。
  盘石县衙早已经不复官府衙门应有的模样,除去公堂,其余的地方,包括内宅,都被腾出来做了护理室,这里集中了县内症状严重的病人。几名形容憔悴的郎中穿插于其间,紧张地忙碌着。后院中,包括县令夫人在内的丫鬟、女眷等人都在忙碌着煎汤熬药。
  杨谨暗暗点头。若非这样支撑着,磐石县中不知会是如何的惨状了。
  她讨来煎好的汤药,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又要来药方子,琢磨了一会儿。
  “杨兄弟,如何了?”赵县令满怀期待地急切问道。
  “可否请几位郎中过来,我想同他们聊聊。”杨谨放下药方子,道。
  她直觉这药方子不大对症,似是而非的样子。具体问题出在哪里,她暂时还理不出头绪,她想听听那几名郎中的想法。
  赵县令忙答应,着人去请了。
  那几名郎中年纪皆是四旬往上的,听到派去的人说来了一位“神医”,都又惊又喜,觉得这场害人的瘟疫终于是有救了。等到他们急匆匆地跑来的时候,却发现所谓的“神医”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孩子,先是大失所望,接着便都生出怒气来,心说这不是耽误事儿吗!
  他们觉得赵县令被折磨得疯了,不知从哪儿寻来个小孩儿,就信以为真,当什么“神医”供着,真是莫名其妙!
  众郎中好歹念着赵县令素日的操劳,没当场拉下脸面来,一个个耐着性子坐下来,想着且忍一忍这个小娃娃,听他怎么说,再甩袖子离开不迟。
  杨谨猜得到众人心中所想。虽然她极为自己抱不平,也知道易地而处,便是自己也未必相信一个半大的孩子能对这样严重的瘟疫做些什么。
  她于是不急也不慌,更不失了礼数,向几位郎中讨教起手里的药方子来。
  一刻钟过去了,众郎中脸上的表情都有所变化,再不是之前那副明显的不屑与不耐烦了。
  他们听杨谨侃侃而谈,于医理、药理都颇有心得,绝对是个在医道上见识不俗的。可依着这十几岁的年纪,就算是打娘胎里就开始给人医病,也积累不下这么多的心得吧?除非……
  “请问小兄弟,师承何人?”众人中最是德高望重的王郎中忍不住问了。
  杨谨抬眸看了看面这位前须发皆白的老人,莞尔道:“老先生叫我杨谨就行。师承何人不重要,眼下咱们还是先商量出最好的医治办法吧!”
  这是不愿说出师承的意思了?王郎中白眉挑了挑,又道:“方才你说我们这药方之中乌豆根和鸡内金用量多了,此话怎讲?”
  杨谨见这位老先生很有些被质疑了权威的不快,笑笑,道:“晚辈只是猜测,现在还不敢定论。只是——”
  她说着,话锋一转:“乌豆根和鸡内金都是止泻的药物,鸡内金更是治疗积食症的良药,放在这里,似乎不大妥当。”
  “不大妥当?”王郎中的声音骤然拔高,“病人腹泻得厉害,难道不该用泻药吗?”
  其他几名郎中见老先生恼了,也都蹙眉,盯着杨谨,看她如何说。
  杨谨看着这位老先生,微微一笑,道:“一个时辰前,被送到这里的那位大哥,可有腹泻的症状呢?”
  王郎中面带疑惑,似在回想是哪一个。
  杨谨看了看始终坐在一旁凝神倾听的赵县令。
  赵县令会意,忙道:“就是本官命人送来,刚刚昏倒,说让先捂上三床大被的那个。”
  “李柱?”王郎中认得那人。
  “就是他,”赵县令道,“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每日都有新病患被送来,王郎中一个头忙成两个大。刚被送来的那个李柱,他也只大概看了一眼,就让两个夹着他的公人找空屋子安置去了。
  他本想忙完手头事,就去处置,不料就被赵县令请来见“神医”。
  “他还未来得及处置。”王郎中如实道,说着,便站了起来。
  “老先生不必急着去,”杨谨拦住他,“如果送他来的那两位照晚辈说的做了,那位李大哥,这会儿应该已经退热了。”
  王郎中脸上的狐疑更甚,也不言语,扭头就往李柱所在的房间奔去。
  众人:“……”
  王郎中很快便折了回来,腿脚之快,哪像是个年逾六旬的老者?
  他的脸上还挂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众郎中殷殷地瞧着他。
  赵县令知道这位老先生的性子,忍着笑问道:“王郎中,李柱如何了?”
  老先生绷着脸,半晌方道:“发了一身的汗……不见发热……人也醒过来了。”
  杨谨暗暗松了一口气,知道李柱这是挺过去了。
  她请王郎中坐下,和声道:“晚辈初来乍到,肯定没有诸位对这里的情况了解得透彻。不过,晚辈刚看到李柱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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