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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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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儿臣耕作过程中,很苦,手都磨破了,回到了东宫,脱下靴子,才知道已长出了几个血泡。可儿臣去了第一日,第二日依旧还去。这是因为,儿臣就是想体会一下,农户们的艰辛,儿臣耕作之后,还可以回到东宫,有人伺候着,可寻常的农人呢?”
  朱厚照面容里露出同情之色,旋即便认真的对弘治皇帝说道。
  “王先生说,一个人若是没有同理之心,那么即便学富五车,有再多的学问,就如这写劝农书的人一般,其实,对家国,不但没有好处,而且还有害处。儿臣一想到,父皇竟将这劝农书发出去,农人们在听到之后,瞠目结舌,不禁取笑朝廷竟对农事一窍不通,他们会怎样的取笑朝廷啊。”
  “杨师傅说,天下大治,因而,天下归心。可似劝农书这样的诏令发出去,怎么能使百姓们信服呢?”
  “儿臣……在耕作之后,听王先生诵读这《劝农书》,下意识的,感觉到了羞耻,这是奇耻大辱!因而,王先生又说,做学问的基础,同理之心是祭奠,此后,才是良知,良知无非是忠孝仁义而已,哪里有这样的复杂,有了良知,再去身体力行,很难吗?杨师傅他们,每天躲在书斋里,关起门来,成天教导着本宫要爱民如子,要善待百姓,要实施仁政……”
  杨廷和脸色瞬间惨白。
  这太子殿下,简直就是揪着自己不放啊。
  你种了地,就这么了不起?
  而事实上,种了地,就是这般的了不起。
  因为跟百姓真真正正的感同身受了。
  朱厚照厉声道:“杨师傅,这些话,是不是你教授本宫的。”
  “……”杨廷和道:“此乃……”
  “此乃什么,教来教去,不就是这些道理吗?可现在如何,现在本宫真正去体验民生的艰难,去爱民如子,身体力行,尝试着去善待百姓,亲自去寻找实施仁政的方法,你反是怕了,竟然跑来告本宫的状?”
  弘治皇帝奇怪的看着朱厚照。
  他居然觉得……太子说的有理。
  不只有理,更令人欣慰的是,他看得出,这两天,太子吃了许多的苦头,可吃遍了农耕之苦,这家伙,居然还兴冲冲的跑去西山,生怕吃的苦还不够,这……就足以令自己这个做父亲的高兴了。
  他怕就怕,太子不愿吃苦。
  一个懒惰的人,即便再如何聪明,也守不住天下的。
  他最恨的就是朱厚照好逸恶劳。
  弘治皇帝心定了,他沉默着,想听听朱厚照接下来会说什么。
  “殿下……”杨廷和道:“殿下现在,应该是多读书的时候,殿下毕竟年幼。”
  “呵……”朱厚照笑了,深深凝视着杨廷和,一字一句的顿道:“杨师傅又错了,读书的目的,为何?”
  杨廷和不假思索:“学习圣人之道?”
  “圣人之道的目的为何?”跟着王先生学习,有一点最好,就是王先生每天都会面对各种读书人的质疑,而想要说服别人,王先生就不得耐心阐述自己的观点,凭借着王先生与生俱来的撕逼能力,在西山,王先生几乎还没有遇到过对手,大多时候,都是王先生将人按在地上,使劲的摩擦。
  这些腐儒们,永远都不会明白,王守仁那等自记事起,就开始瞎琢磨的人,有何等恐怖的战力,若在后世,这便是斗破苍穹之中的恐怖如斯,犹如大魔王一般的存在。
  朱厚照学了几天,虽只是学过一些皮毛,却也足够了。
  毕竟,这些质疑的读书人,所质疑的理由,本就和杨廷和差不多,现在,只需用王先生的话,进行反击即可。
  “圣人之道的目的,自是穷究大道,匡扶天下,施行仁政。”
  “哈哈……”朱厚照大笑:“杨师傅,你懂耕作吗?”
  “什么?”
  又来了。
  杨廷和想死。
  能不能换一个问题。
  “杨师傅连耕作都不懂,读了数十年的书,穷究了什么大道?”
  “殿下,世上的学问,不只耕作。”
  “耕作是头等大事啊。”朱厚照慢慢开始掌握节奏了,甚至在说话时,不忘挑衅的看了方继藩一眼。
  大抵的意思是,你看,你这没义气的东西,对付杨师傅,本宫一个人就够了。
  弘治皇帝已彻底的懵了。
  太子辩论的话,每一句,竟都隐含着某种道理,这个原本不谙世事的孩子,顷刻之间,竟和一个翰林侍学辩论,而且……竟没有落下风。
  朱厚照继续道。
  “国朝,以农为本,这是杨师傅说过的话,杨师傅又说国家要以农为本,却连耕作都不知道,如何兴农,杨师傅不耕作,就不知农户们的所思所想,没有同理之心,却将自己关在书斋里,奢谈什么世上的学问不只耕作。杨师傅的吃用,都是可怜的百姓们,自地里刨出来的,杨先生不懂耕作,还说耕作不算什么大学问?”
  “耕作,才是至关重要的学问啊,没了这个学问,读书,没有意义。杨师傅不事耕作,对耕作一窍不通,却还说什么国家以农为本,学什么治世之道。”
  “所谓的仁政,所谓的大治之事,没有那么复杂,不过是老百姓有饭吃而已,老百姓的饭,从哪里来的?耕作中得来的。”
  “……”杨廷和一时无言。
  他算是服了。
  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一听到耕作二字,就想吐了。
  朱厚照摇了摇头:“本宫就爱耕作,耕作可是一门大学问,本宫要学的,还有很多,自然,最重要地是,本宫也牢记着自己的职责,绝不只是为了耕作而耕作,而是在耕作中,学习圣人的道理。”
  “今日本宫方知,圣人之道,何其精深,他所想要推行的仁政,又是何等重要。而这,恰恰是耕作中学来的,不知百姓疾苦,哪里知道什么是仁政呢。只有知道百姓苦不堪言,本宫见他们衣衫褴褛,看他们食不果腹,看他们辛苦劳作,他们的所得,还不够本宫衣上的一个边角料子,本宫一顿膳食,竟超过了他们一年的所得,本宫见识的越多,越能体会圣人之道的意义。”
  “到底什么是圣人之道。简而言之,耕作!”
  “……”杨廷和老脸抽搐。
  朱厚照却是感慨,这一次,他不是为了辩论,而是发自肺腑的感叹:“只有耕作,地里才会长出粮食,才能养活天下人啊,圣人的道理,是在田亩阡陌之中,不是在书里。”


第0261章 天佑大明
  朱厚照说着说着,竟有些真情流露。
  其实这两日的历练,确实使他焕然一新。
  他是个有大抱负的人,从他自幼熟读兵法,练习弓马其实就可以窥见一二。
  一个没有抱负,没有足够毅力的人,是不可能做到十年如一日的练习弓马,学习枯燥的兵法的。
  因为真正的兵法,绝不是三十六计这样简单。
  一个能在沙场上指挥若定的将军,必定是一个事无巨细,俱都了然于心的人。
  他必须了解士兵,必须了解地理,了解天时,必须计算出士兵每日所需的口粮,能随时计算出,援军可以在何时抵达。
  这都是大学问,但凡是牵涉到了学问,都是枯燥无味的,单凭那孩子一般,过家家似得所谓战争。又或者是,读书人所臆想的那般,战争就是两边派出武将,先单挑一番,胜者则驱兵掩杀上去,最后大捷。
  又或者是,动辄一个所谓的锦囊妙计,将军们如傻叉一般,哎呀呀,遭了,咋办,锦囊一打开,有了。
  真正的战争,都是将军们指挥着数万数十万的军队,抵达战场,脑海里计算着无数种可能。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哪怕一盏茶前的战事,和一盏茶后的战事,都可能全然不同的。
  这就需将军对于战场有着巨大的把控能力,他必须是那个最了解彼此军队的人,他也必须是最懂得山川河流,知道哪些地方,可能会遭遇伏击,哪些地方,适合驻扎军马,能精确的计算出援军到达的时间,能知道自己手里还有多少的预备队,可供投入战场……
  这些知识,恰恰是乏味的。
  而历史已经证明,朱厚照是个极优秀的将军。
  同样,当他真正有了同理心,有了感触,此时,他认真了起来,回顾着两日来的感受,不禁眼眶通红,满是失望的开口说道。
  “连杨师傅这样的人,本该是我大明未来的栋梁,可连这样的人,尚且都不知耕作为何物,不知农人们,平时吃的是什么,穿的是什么,却满口仁政,为劝农而拍案叫好,儿臣这些日子,所见所闻,心里只是感慨,杨师傅对不住那些供养他的百姓。”
  说着,他面露愧色。
  “儿臣……也对不住那些,辛劳于阡陌之间,缴纳赋税的农人啊,他们凄惨至此,而杨师傅们呢,却还在不断的对儿臣说,读书啊,学习圣人的道理啊,仁政啊……想来,有朝一日,百姓们要饿死了,他们依然,还在说这些吧,儿臣其实,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做人不能太亏心,不然,难免夜里睡不安生。”
  “儿臣和王先生学习,不是因为,王先生的学问有多好,他的学问好不好,以儿臣的愚钝,其实……也看不出来。可是,王先生是第一个,在儿臣眼里,口里说着仁政,却肯俯下身去耕作的人,儿臣见过许多的大儒,父皇也将许多翰林安排在儿臣身边,可王先生,只有一个。所以儿臣愿意跟着他学习,即便是跟着吃一些苦头,手里满是老茧,脚里生出水泡,有时累得腰都伸不直,可……儿臣甘之如饴。”
  啪嗒!
  朱厚照跪下,他认真了。
  一开始,或许还只是因为争强好胜、不肯服输的天性使然,可说着说着,居然感动了自己,这其实也可以理解,两日的耕作,给予了一种新的视觉,这个视觉,使他看清了这个世界许多新的东西,他突然发现,自己不只是寻常的孩子了。
  看着那些农人,亲自去体验他们平日的生活,自己受的苦越多,越觉得无法忍受,越是累的气喘吁吁,他才越意识到,原来……自己这个太子,身上承担着这样大的干系。
  朱厚照眼眸泛着泪意,一脸坚定地说道。
  “儿臣往后,还会去西山,向王先生学习,若是父皇因此而要责怪,那就责怪儿臣好了,反正儿臣隔三岔五,也已经被打习惯了。可是儿臣,不曾有错,儿臣只是不愿意,反反复复去听那些所谓仁政和爱民的道理,然后将自己关在书屋里,每日锦衣玉食,奢言着所谓的应当如何爱民如子,儿臣注定不会是一个令父皇称心如意的好儿子,因为儿臣觉得,相比于读书,世上还有许多,儿臣可以力所能及的事去做,就如王先生所言,人若是不从小处做起,却是满口春秋大义,满口所谓的大治之世,这……岂不是南辕北辙,请父皇……责罚!”
  干得漂亮。
  方继藩都忍不住差点脱口叫好了。
  王守仁的洗脑能力,真是一流啊,他方继藩打心里佩服。
  暖阁里,一片静寂。
  其实最震惊的,莫过于王华。
  王华脸色茫然起来。
  自己的儿子,交给了太子殿下这个……
  短短几日时间……这杨廷和和自己几年时间,都无法给太子殿下灌输的道理,可只两天的时间里,太子殿下……竟是懂了这么多,虽然有些地方,王华不甚认同自己儿子的主张。
  可这并不代表,他对儿子的主张完全的敌视,因为这其中,许多东西,本就是互通的,无论是任何学派,本质上,目的都是圣人的仁政,只是大家各有各的坚持,对通往仁政的路径,有争议罢了。
  至少有一点,值得欣慰,那就是太子殿下,竟也开始追求仁政了。
  天佑大明啊。
  王华居然激动的颤抖。
  那些没有教导过太子的人,是绝不会有这样感受的。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太子殿下是何等的固执,是何等的油盐不进,教导太子数年,王华有的只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而如今……太子殿下这一番肺腑之言,竟连自己都动心了。
  王华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一眼方继藩。
  自己的儿子,也是一个固执的人,当初,自己的儿子,所坚持的是格物致知,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理学之中,所谓的格物,用朱夫子的话来说,即为:‘所谓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穷其理也。’。
  也就是说,程朱的主要观点在于,格物乃是奔上圣人之道的途径,而如何格物呢,格物即物而穷其理,格物的途径主要是读书讨论,应事接物之类。其做法“须是今日格一件,明日又格一件,积习既多,然后脱然自有贯通处”。
  在这个从逐渐积累到豁然贯通的过程中,因而,最终得出来的结论是,你们这群渣渣,都读书,多研究。
  因此,才会有自己的儿子,跑去研究了三天三夜的竹子,伯安当初,是真正的信奉理学啊。
  自跟了方继藩,就开始变‘坏’了,越来越和理学背道而驰。
  王华从前对此大发雷霆,现在却茫然起来……这到底,是好是坏呢?
  似乎,从太子身上,王华没有看到太多的坏处,当然,其中也有一些离经叛道的地方。
  弘治皇帝深深凝视着自己的儿子,他突然有一种儿子完全变了一副样子的感觉。
  道理且不论,至少……太子比从前,多了几分使命感,似乎愿意承担起几分江山社稷的责任了。
  仿佛有一种东西,瞬间的插入了弘治皇帝的内心。
  太子……这是长大了吗?
  果然……不愧是自己的儿子啊。
  弘治皇帝激动的竟说不出话来,嘴角隐隐在颤抖。
  在他心里,张皇后可以纺织,作为天下人的表率,来向臣民们宣告,宫中倡议节俭。
  那么太子耕作,又有什么不好?这不但传出去,臣民和百姓们只会称颂太子贤明,而且,却也令太子尝到了百姓的疾苦,这……不正是自己所期望的吗?
  弘治皇帝的目光,从起先的严厉,接着变成了审视,而现在,却多了几分舔犊之情。
  长大了啊,果然长大了,终于开始有心了。
  唯一脸色苍白的,是杨廷和。
  他是詹事,看太子殿下的意思,从此以后,都跑去跟一个小翰林学习了,这小翰林,还是方继藩的门生。
  他完全不认同这些,他认准了,格物致知,读书的人,就该穷究自然之理,这是格物致知,是正道,跑去耕作,这能学什么,太子殿下要做农户了吗?
  他忍不住道:“殿下,你误入歧途了。”
  他本不该说这番话的,若不是急了,也不会如此的失态。
  众人才反应了过来,看向杨廷和。
  误入歧途,是很严重的指控。
  只在这短暂的平静之中,几乎每一个人,都开始在不断的思考起来,他们摇摆着自己的情感,不断的思考着此事的好坏,满脑子都在想,这到底是误入歧途,还是太子殿下已经长大,有了成熟的想法。
  这时……有人漫不经心的开口道:“老臣以为,太子殿下如此,没什么不好……西山……老臣去过,杨詹事所言的误入歧途,太言重了。”
  说话的人,此前一直在沉默,可是他却是一个不容忽视的人。
  内阁大学士,刘健!


第0262章 殿下千岁
  内阁大学士刘健,位列百官之首。
  乃弘治皇帝最为信重之人,他是沟通宫中和朝廷各部的桥梁,某种程度而言,他几乎和宰相没有任何分别了。
  按理,在这种事上,他是不该发表任何意见的。
  可杨廷和的那一句误入歧途,却令刘健眉毛微微一挑,终究,还是开了口。
  弘治皇帝看了一眼刘健,当刘健说到,误入歧途太过言重,原本,弘治皇帝还或多或少的,有几分狐疑和悬着心的。
  虽觉得太子长大了,也觉得太子所言有理,可毕竟觉得这些言论,多少有些离经叛道,而刘健的话,使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杨廷和万万料不到,刘公竟会掺和一脚,他脸色骤然变了,身为翰林,清流中的清流,还是詹事府詹事,杨廷和某种程度而言,是敢于顶撞皇帝的,这叫刚直不阿。
  可刘公不一样,刘公是他上官的上官,更是百官的实际首领,杨廷和只是小清流,和翰林学士出身,入阁拜相的文渊阁大学士相比,说句难听一些的话。刘公在做清流的时候,你还在光着腚玩泥巴呢。
  刘健微笑,左右看了一眼,显然,连谢迁和李东阳都诧异于刘公会突然发表言论。
  刘健继续道:“太子殿下有一句话,说的很有道理,国家以农为本,太子殿下既为我大明储君,亲自躬耕,实则,是为天下的军民百姓们,做了表率。”
  他顿了顿:“《劝农书》虽是翰林学士周芳所著,可此文,却是臣从中择选出来,举荐入宫的,这……是老臣的疏失,当时看此文,老臣也为之叫好过。老臣作为首辅大学士,所举荐的文章,脱离了实际,真是万死莫恕。”
  “……”
  弘治皇帝暗暗颔首点头。
  这……或许就是他信任刘健的原因吧。
  有错就认,勇于承担责任。
  可这么一认错,反而使杨廷和无措起来。
  内阁首辅大学士,尚且亲自认错,将劝农书的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此时自己还继续为这劝农书争辩下去,这不但是找抽,而且已丝毫没有任何正当的理由了。
  “错了即错了,没什么不可认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刘健微笑:“劝农书既然错了,而今,太子亲自做了典范,身体力行,这效果,岂不是比区区一篇劝农书,要显著十倍、百倍?”
  弘治皇帝一愣,眼里放光,不得不说,理论水平而言,刘健确实高明。
  什么学术之争,什么理学、新学。
  这些争议很重要吗?
  事实上,确实很重要。
  可这有什么关系呢?至少对于天子而言,太子肯去体会民间疾苦了,这就是大幸啊。而对于宫中而言,天下的万民,得知太子殿下亲自作为典范,在西山耕作,那么……则岂不是比劝农书要有用的多?
  刘健的着眼点,不在于学派和学说的争议,却将宫中的利害关系给分析透了,这事,对宫中有莫大的好处,其他的……都不重要。
  弘治皇帝莞尔,连连颔首:“刘卿所言,甚是,朕深以为然。”
  刘健淡淡道:“不过,太子殿下出城学习,事关殿下的安危,老臣颇为担心,因此,老臣以为,西山的卫戍,还需增强为好。”
  弘治皇帝若有所思:“调一支军马至西山左近,以备不测?”
  刘健颔首。
  弘治皇帝道:“拟一道章程来,不只如此,太子的行驾,也需加强……”
  “父皇……”朱厚照却忍不住插口了:“儿臣以为,不可。”
  “……”
  弘治皇帝微微皱眉,这才刚夸你几句,你就开始开染坊了是吧?
  朱厚照却很是认真地说道。
  “儿臣跟着王先生学习,是以秀才朱寿的身份,倘若如此大动干戈,这西山,岂不又成了一个詹事府?儿臣是去历练的,既是求知,也是磨砺自己,倘若如此大张旗鼓,王先生还敢教吗?其他的读书人,又怎么敢去?便是西山的矿工和农户,怕也不敢接近儿臣了。”
  朱厚照道:“既是体会民间疾苦,如此大动干戈,最终又流于形式了,这件事,所知的人不多,只要不泄露出去,厂卫暗中加派一些保护,西山那儿,又有一支羽林千户所,足以保障儿臣的安全无虞……”
  朱厚照很讨厌这等大张旗鼓,倘若真如父皇的安排,那么就真的无趣了。
  说到这里,他心里不禁一凛,想起了当初,为何方继藩问自己想不想改变自己的形象,使父皇不再将自己当做孩子看待,说他有办法。
  现在……不就效果显著了吗?老方真有办法啊。
  朱厚照现在已经渐渐的,开始掌握住节奏了,深吸一口气,开始抓着这个脉络,慨然道。
  “体民之所苦,享民之所乐,这才是儿臣的目的,若是失去这个初衷,那么,儿臣倒不如在书斋里读书了。父皇的好意,儿臣自然知晓,可是儿臣以为,这世上,并没有这么多贼子……父皇难道忘了,父皇最喜夜里,带儿臣出宫闲逛的……”
  “……”
  卧槽……
  这一下子,暖阁里……尴尬了。
  方继藩有一种日狗的感觉。
  他骤然想起了上一世,明实录中的记录:“帝尝引青宫(太子)夜出宫间行,至六科廊,青宫(太子)大声言:‘此何所?’帝摇手曰:‘若无哗,此六科所居。’,太子曰:‘六科非上臣乎?’帝曰:‘祖宗设六科,纠君德阙违,脱有闻,纠劾疏立至矣。’”
  这段对话,出自明史和实录,记录的就是弘治皇帝和太子抹黑出宫去瞎晃悠,路过六部科道上班的地方,太子大声说话,被弘治皇帝制止,太子说这些不是咱们的臣子吗,怕啥?
  弘治皇帝便说,六部科道的职责便是纠正天子过失的,一旦让他们知道咱们出宫夜游,这弹劾的奏疏,很快就要来了,惹不起,惹不起,你小点声,别让人知道了。
  这段对话,理应是起居的宦官记录下来的,说穿了,是私密,而且从太子问出六科为啥这么牛,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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