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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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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瑾悲愤地道:“办不成,咱就得死了,要杀咱全家祭天!”
  王宝脸色变幻不定起来:“这事太大了,您想想,锦州城外,可有十万军民啊,就算当真下了命令,他们真肯入城吗?人家在外头,可是有田有地的,要背井离乡,携家带口……就为了这子虚乌有的鞑靼来袭?”
  刘瑾冷笑道:“他们肯不肯,和咱没关系,他们不肯,殿下以半月为限,事情紧急,那就动强的!不是他们不肯吗,那就烧了他们屋子,拿下那些不听话的,看他们还肯不肯,咱别的不管,事办不成,咱找你算账。”
  “……”王宝有点懵了。
  他随即便道:“要不,此事,咱问问萧祖宗。”
  刘瑾却依旧是冷眼看着王宝,眼中有着几许不屑:“萧祖宗算个屁,难道萧祖宗见了咱们殿下,不得乖乖的跪着叫一声千岁吗?孰轻孰重……你掂量不清?实话再告诉你,那欧阳志来的时候,可是带了御剑来的,咱这是好意在提醒你,这御剑在手,太子殿下都得敬畏三分,你又算个屁,到时那姓欧阳的呆子若是要先杀几个人立威,你的脑袋,保得住?”
  王宝顿时被唬住了,再不管说别的,连忙道:“成成成,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咱还有什么说的,镇守府这儿,自是尽心竭力。”
  ……
  其实在这辽东,谁也不曾预料到,这钦使和刘瑾,竟是动真格的。
  欧阳志在第二日,方才知道原来锦州上下的人,套路竟这样深,昨日还应的好好的,到了今日,一听要动真格,便开始一个个叫苦了。
  于是他果真取出了方继藩让他携来的御剑,直接将这锦州上下的人镇住了。
  而刘瑾,完全就是个疯子。
  指挥何岩的命令一到手,便伙同了中官王宝强令迁徙。
  太监们办事,大抵也不会讲什么仁义道德的,直接派出了人,凡是不肯迁移的,立即便是烧屋拿人。
  这个,倒是连欧阳志都看不下去了,彻夜修书送去恩师那儿,狠狠的控诉了刘瑾一番。
  那一直冷眼旁观的巡按御史李善也不是等闲之辈,一份弹劾,也已送了出去。
  整个锦州,在鸡飞狗跳之中,大量的人,犹如牛羊一般,被驱赶着送入锦州,凶恶的差役开始四处焚烧村落,凡事不能带走的粮食,俱都烧个一空,甚至连驻扎在城外堡子里的百户所,也都强令转移。
  整个锦州,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监狱,数不尽的军民,竟成了流民,充塞在这城墙根之下,到处都是抱怨。
  而趁此机会,刘瑾自然也不忘开始在城中富户那儿伸手勒索,咱来都来了,你几个意思,不给点孝敬,你还有良心吗?
  ……
  在数百里外。
  大漠之中,凛冽的寒风呼呼作响,能刺得人骨头麻痛。
  而那连绵的蒙古包里,一个穿着虎皮的汉子,在温暖的大帐之内,他面上一道猩红的伤疤显得尤其触目惊心。此刻,他那双如刀子一般的眸子,扫视着摊在面前的舆图,这眸子深处,带有如草原中狐狸一般的狡黠,而这狡黠一闪即逝,很快被一股冷锋所取代。
  他缓缓的伸出手,在围着舆图的众首领面前,最终,手指尖抵在了那舆图上锦州的位置。
  跃跃欲试的诸将,个个眼里放出了兴奋的光芒。
  ……
  京师也下雪了,雪花如同鹅毛一般,带着冰寒,飘洒大地。
  这天寒地冻的天气,令方继藩的脑疾有复发的征兆,他不得不躺在温暖如春的家里养着病。
  而欧阳志的书信,也已送到了。
  几个门生下了值,都来围着恩师,徐经取出欧阳志的信笺来,当着方继藩的面开始念诵。
  一封信念毕,门生们都皱起了眉,不无忧心忡忡地看着方继藩。
  唐寅率先忍不住的道:“早知刘瑾不是好人,此次殿下让他去锦州,实是下策,他到底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啊,欧阳师兄是和他同去的,可万万不要被他牵累了才好,可怜那锦州的军民百姓,怕是要被这厮折腾得够惨的。”
  众人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方继藩也跟着颔首道:“是啊,刘瑾这厮,真是该死,居然做出这样的事,太子殿下,真不该派此人前往锦州,这是害人啊,下次别让为师撞见刘瑾这狗贼,若是撞见,为师打断他的狗腿,为咱们锦州的军民出一口气!”
  方继藩口里说得振振有词,心里却在想,刘瑾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啊,办事效率就是高,他一出手,坚壁清野的事就算是成了。
  让太子派出刘瑾这只疯狗,实在不是方继藩道德低下,没法子,这是两相其害取其轻,与其让鞑靼人杀死数万人,掠夺无数的妇孺,供这些鞑子们糟蹋,倒不如让刘瑾去祸害锦州军民呢,至少……刘瑾能把事办成,辽东的军民还能活命,这就足够了,至于他怎么办的,方继藩倒是想用温柔的方式。
  可讲道理,有用吗?


第0268章 人才啊
  内阁。
  那弹劾的奏疏,送到了李东阳的案头。
  李东阳如往常一样,风淡云轻第取了奏疏,随即,眉头便深深的皱了起来。
  他忙拿着奏疏,匆匆的赶到了刘健的公房:“刘公……”
  刘健正在伏案,只微微的抬眸一眼,搁笔道:“何事?”
  “刘公请看。”李东阳将弹劾奏疏送上。
  刘健一看,一脸诧异道:“刘瑾不是东宫的宦官吗?怎么,他何时去的辽东?坚壁清野?老夫怎的没有听说过?”
  正说着,兵部尚书马文升已经心急火燎的赶了来:“刘公,出了何事?朝廷何时下了坚壁清野的旨意?”
  兵部那儿,也接到了何岩的密报。
  马文升一看,着急上火啊,这哪里是扰民这样简单啊,这已到了害民的地步了。
  那何岩是何等的八面玲珑之人,既不敢违抗钦使和太子殿下的命令,可又不敢承担这天大的干系,于是乎,转过头便偷偷的向兵部密奏。
  无非是害怕到时朝廷追究,自己沦为替罪羊。
  刘健讶异地看着匆匆进来的马文升,又看看李东阳,才道:“陛下的旨意中说的是加强防备,这坚壁清野,是闻所未闻,太子怎么掺和进此事了?刘瑾为何这样大胆?”
  这一连的诘问,其实大家心里都已有了答案了。
  “负图……”刘健深深地看了马文升一眼,呼唤着他的字号:“兵部那里,可接到了鞑靼人袭锦州的消息?”
  马文升摇头道:“没有一点音讯,倒是大同那儿,昨日又得到一封奏报,鞑靼向大同增兵了,疑有大举进攻的征兆。”
  刘健听罢,更为忧虑起来,大同虽然坚固,可怕就怕一个万一啊,若是鞑子铁了心要取大同,谁知道会不会有个好歹。
  可另一边,锦州却又闹出这么一档子事。
  沉吟片刻后,刘健便直直地盯着马文升道:“负图,你说实话,锦州有被袭的可能吗?”
  马文升沉默了,作为兵部尚书,他确实应该提供适当的建言。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马文升凝神,看了刘健一眼:“可能性并非没有,鞑靼人狡猾如狐,无论袭击哪里都不意外。可兵部诸官已有过研讨,此等可能,微乎其微,袭击大同,对鞑靼人的风险最低,可一旦攻陷,收益最大。”
  这是实话,大同外头又没有大宁的朵颜卫,鞑靼人面对的不过是一道雄关而已,能破城固然最好,可不能破城,大不了一溜烟,飞马遁入大漠,明军就算是想追都追不上。
  顿了一下,马文升继续道:“而辽东,尤其是锦州,要穿越大宁,且不说,就算夺取了锦州,鞑靼人付出的代价也是极为惨重,而一旦拿不下锦州,这前有锦州的明军枕戈待旦,他们的后路,却又受朵颜卫的威胁,这实属不智啊。”
  刘健叹了口气,目光闪过几分怒色:“这个刘瑾,真是罪该万死啊!”
  他这一声叹息,更像是控诉。
  可作为内阁首辅大学士,还能说啥呢,能骂太子吗?不能!
  既然如此,那么只好是这刘瑾该死了。
  刘瑾虽是受太子殿下授意,否则他如何能去锦州,可凶残至此,简直是比鞑靼人还要凶残了。
  在那锦州,纵容人毁锦州军民的田地,伤人家的谷子,无数的军民百姓,在这天寒地冻的雪天里被驱使着送到了锦州。
  锦州根本没有容纳十万军民的能力,在如此仓促之下,根据巡按御史李善的奏报,粮食……虽然还算充足,可只第一夜,却已冻死了两个人了。
  这样下去,还不知多少人受害啊。
  “最坏的,反而不是刘瑾,刘瑾是个阉人,本就如此,最触目惊心的,却是那翰林修撰欧阳志,他是翰林,是读了圣贤书的读书人,竟是胆大包天,伙同着刘瑾,在锦州恣意胡为,这叫什么,这叫知法犯法。”马文升显得很是不悦。
  刘瑾做坏事就罢了,马文升对阉人,确实有成见,本身就歧视他们,似乎这在外头,阉人不做一点儿坏事,都不配叫阉人。
  可欧阳志是真正的令他痛心疾首,这可是大明的状元公啊,清流中的清流,竟是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
  刘健颔首点头道:“欧阳志是个忠厚的,这一点,老夫深知,这定是有人授意吧!”说到这里,刘健目光一沉,道:“去请新建伯来。”
  刘健不太愿意去苛责欧阳志,欧阳志给他的印象,确实不错,可伙同阉人闹出此等大事,这就为清议所不容了,刘健几乎可以想象,锦州的消息一旦传出去,清议会沸腾成什么样子,都察院怕是会乱成一锅粥吧。
  而归根到底,欧阳志是谁的人,所有人是心知肚明的。
  这冤有头、债有主,这帐得找方继藩算。
  外头早有书吏候命,一听刘公吩咐,连忙找方继藩去了。
  马文升坐在值房里,长吁短叹,九边,乃是兵部的职责,大同那儿已是焦头烂额了,现在锦州又出了这么个事,他想等方继藩来了,就狠狠的痛骂其一通,这家伙不要脸呀,你在京里好好的,你祸害锦州做啥?
  而刘健却如老僧坐定,他倒是觉得方继藩或许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对于这个方继藩,他已有太多的诧异了,甚至,刘健隐隐觉得,或许当真鞑靼人袭的是锦州也是未必。
  可即便鞑靼人袭锦州,这也是小概率的事,倘若因此,而在锦州惹的军民怨声载道,这还了得,你方继藩敢插手军务,活腻歪了?
  按概率而言,大明九边,无论是哪一处边关,都有被鞑靼人袭击的可能,难道就因为如此,九边都坚壁清野吗?那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
  很快,那书吏便匆匆赶回来道:“刘公,方继藩……病了……”
  “什么?”刘健的脸顿时拉了下来:“什么时候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他是少年人,身体结实着呢,哪里来的这么多病痛?”
  “是……脑疾似有复发的征兆……”
  “……”刘健这才想起了这一茬,他僵着脸,一时说不出话。
  ……
  在暖阁里,萧敬和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已送来了快报了。
  那中官王宝,虽是不得不和刘瑾合作,却也知道,当今做主的,还是萧公公,他怎敢隐瞒此事!
  萧敬将这奏报送到了弘治皇帝手里的时候,弘治皇帝的脸一沉:“宣方继藩。”
  同样,方继藩脑疾复发了。
  弘治皇帝抬头,有点郁闷:“派个御医去诊视吧,赐一些药去,让他先顾着自己的身体。”
  方继藩还算是一个诚实的人,这是弘治皇帝对方继藩的印象,平时,方继藩似乎也没有糊弄自己的劣迹。
  所以先从大怒,接着转而有了几分担忧。
  古人的卫生状况并不太好,即便是宫中的贵人,或是勋贵子弟们,若是来一场大病,都可能遭遇诸多的不测,早夭,某种程度来说,属于常态。
  可这一肚子的怒气,却没处发泄了啊。
  你们说锦州可能遭遇袭击,朕也派人送去旨意,严厉告诫锦州要加强卫戍了,好嘛,你朱厚照和方继藩,胆大包天了啊,居然开始插手军务了,边镇的军务,是你们能插手的吗?真是好不了几天啊。
  弘治皇帝压着火气,不杀鸡儆猴,明日,你们是不是还要跑到暖阁来上房揭瓦了?
  “传太子!”
  三个字,杀气腾腾。
  朱厚照是万万想不到,方继藩的脑疾会复发的,不,是似有脑疾复发的征兆,老祖宗们的文字,博大精深,每一个人都蕴含着万千的变化,听说父皇传召,他倒早就想好了,父皇肯定会召自己的同时再召老方,到时自己和方继藩一唱一和,努力解释一番,想来……不会有事吧。
  他甚至决定要让父皇见识一下自己对马政的熟悉,所以,虽有点慌,可他还是美滋滋的到了午门,却不肯入宫去。
  宦官小心翼翼的催促,朱厚照则道:“本宫等等新建伯。”
  宦官诧异地看着朱厚照:“殿下,新建伯害病了,陛下便没宣新建伯了,您……不知道……”
  “啥……”朱厚照骤然感觉仿佛被人推进了冰窖里,浑身打了个颤,心凉得厉害:“啥……啥病……”
  小宦官便如实道:“新建伯素有脑疾,殿下……不知吗?陛下还遣人前去送药了呢。”
  “……”朱厚照的心情顿时非常糟糕起来,心里大抵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过,你方继藩真是个人渣呀,这等金蝉脱壳都叫你想到了,本宫为啥就没想到呢,你这是故意的吧。
  倒是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于是他摸了摸额头道:“哎呀,本宫头也有些晕晕的。”
  宦官深深地看着朱厚照,一言不发,显然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朱厚照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他好像是有点迟了啊!别人是压根不信了。
  他便只好放下抚额的手,背在背后:“走吧,入宫,父皇怕是等急了。”


第0269章 尧舜之君
  到了傍晚的时候,霞光万丈,方继藩悠悠然地躲在房里看书。
  其实这书是王守仁撰写的,希望他这个恩师品评。
  当然,此书只是启了个头,这开头第一篇,便是同理之心。
  为了阐述同理之心,王守仁费了很大的一番功夫,方继藩想想,都为王守仁捏一把汗。
  既要当值,又要修书,闲暇时,还得前去西山授课,圣人就是圣人啊,永远保持着旺盛的精力,自己就不成了,自从脑疾复发,浑身都觉得懒洋洋的。
  多事之秋,啊,不,多病之秋啊。
  一番感慨,小香香在旁研磨,方继藩提着笔,目光显露着几分为难之色。
  他是不晓得如何下笔才好啊,似乎自己也没什么可以为王守仁改动的,感觉要是自己改动了王守仁的文章,就是亵渎了圣人似的。
  虽说是他是王守仁的恩师,可他,真没教王守仁什么啊,实在是王守仁的脑补功能太过强大的缘故呀!
  固然,方继藩可以添加一点超越时代的东西进去,可方继藩也深知,太过的超前,并不符合当下生产力的发展,索性,只给王守仁删改了一些错字,便搁了笔。
  天色已是暗淡了,王守仁等人,只怕此时已下了值,不过他们得去西山。
  这方家,显得冷清了不少。
  可在这时,外头有人道:“少爷,有……有客来了……”
  客?
  方继藩坐直了身体,不禁有点讶异,方家也算天煞孤星了,敢主动来招惹的人,实在不多,这时候,能有什么客来呢?
  他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一人,穿着便服,已跨槛进来,他身后的人……就是化成灰,方继藩也认得的。
  竟是朱厚照。
  朱厚照走路一瘸一拐的,也不知遭了谁的毒手,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抬着高傲的头颅,一副绝不肯服输的模样,很有几分宁死不屈的英雄气概。
  那么……能走在朱厚照这个太子前头的人,除了当今天子,还能有谁?
  方继藩发懵,他怎么也想不到,皇帝会突的亲临这里,来捉……捉……奸的?
  现在自己是不是该摸着自己的头,一副脑疾发作的样子?
  呃,这样会不会太做作了?
  毕竟,我方继藩,是三观很正的人啊。
  就在天人交战,一脸尴尬的当口,朱厚照嚎叫起来:“好哪,本宫就知道你是在装病的,你还说你脑疾犯了,你看看你,这脸色比谁都红润。”
  “……”
  友尽!
  方继藩的脸拉了下来。
  他刚想要开口说什么,弘治皇帝上下打量着这书斋,突然,目光落在了方继藩的案头上。
  他似无事人的样子,目光准准第落在了王守仁的书稿上:“你写的?”
  目光凝视着方继藩。
  这……似乎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啊,方继藩感觉要窒息了。
  弘治皇帝的性子,他早就摸透了,越是不露声色,越是平静,事儿可能就越大了。
  方继藩只能老实地道:“这是王守仁的书稿。”
  弘治皇帝颔首点头道:“你是他的恩师,他写完了书稿,所以请你修改?”
  “臣也没改什么。”诚实小郎君难得谦虚地道;“他的书稿写的太好,臣才疏学浅……”
  “你是他的恩师!”弘治皇帝凝视着方继藩,点破了方继藩的‘谎言’!
  “到了现在,还想藏拙吗?学问是你教授王守仁的,他的书稿,也是由你把关,你还说自己才疏学浅?”
  “……”方继藩悲愤起来!
  难道这辈子,都注定了做不了一个诚实的人了吗?我只想做个好人啊。
  心里虽这样想,可忐忑不安的方继藩,面对着平静的过份的弘治皇帝,再看看后头那一瘸一拐的朱厚照,方继藩求生的欲望,本能的自心底油然而生……
  “臣有罪,臣不该欺骗陛下,臣……”深吸一口气,他继续道:“王守仁这个门生,只是一块璞玉,尚需雕琢,臣正在为他把关,免得他才疏学浅,胡编乱造,坏了臣的名誉。”
  弘治皇帝这才欣慰地点头:“这就没错了,明明可以说真话,可为何却屡屡不敢坦言相告呢?朕难道会吃人?以至你如此害怕朕?”说着,轻描淡写的捡起书稿,低头,随手翻阅。
  王守仁的理论水平是极扎实的。
  这既来源于他本身的学识,毕竟,一个能中进士,且名列一甲的人,其文字水平,说是凤毛麟角都不为过。而其次,则来源于他的天赋,以及他数十年如一日的瞎琢磨。
  弘治皇帝一开始看得有点随意,可渐渐竟看得有些恍惚起来。
  这一篇,乃同理之心,同理之心的大道至简、知行合一不同。大道至简、知行合一可能会直接与理学产生对圣人之道根本上的冲突和矛盾,未必能使一个习惯了理学思想的人轻易接受。
  可同理之心,既是王守仁所认知的新学基础入门,却同时,又足以让人信服,这个世上,总还不至有人拿同理之心来抨击王守仁,难道深入民间,体会百姓疾苦,也错了吗?
  弘治皇帝顿时看的痴了,他不自觉地坐下,捧着书稿,一字一字看下去,竟有几分醍醐灌顶的感觉。
  那一日,朱厚照从田里回来见驾,说出那样一番话后,弘治皇帝感觉朱厚照一夜之间成熟了,有了担当!虽然大抵知道,王守仁的教育方式是什么,可似书稿中如此深入浅出的阐述其理念,却又是另一回事。
  不得不说,这是一篇不可多得,却又朴实无华的好文,弘治皇帝竟连看了两遍,一字都不敢遗漏。
  另一边,朱厚照朝方继藩偷偷龇牙,一副老方你不是东西的表情。
  方继藩则是眼观鼻、鼻观心,对朱厚照不理不睬。
  你自己二还能怪谁,这个节骨眼,你不早早的装病,还怪我方继藩没义气?妈的智障,你委屈,我特么的就不委屈?
  “好文,好文,非有高才者,作不出此文啊。”弘治皇帝忍不住既感慨又赞许。
  这第一篇里,完全看不到丝毫离经叛道的字眼,完全是在阐述孔孟的观点,全文之中,更有一种浓郁的关心下层百姓的心思。
  弘治皇帝意犹未尽地将文稿搁下后,还荡漾在那行文之中,依旧颇为感慨:“如此好文,真是罕见啊。方继藩,你是高才。”
  “对,没错,陛下明察秋毫,臣确实是高才。”方继藩这回也不再迟疑了,毫不犹豫的回话。
  还能说啥,再解释下去,就真死都不知道怎么死了,欺君罔上啊。
  弘治皇帝凝视着方继藩道:“为何你要让欧阳志假传朕的旨意前去锦州,如此凌虐百姓?”
  终于,开门见山,直接奔入主题了。
  方继藩想都不用想,这一次,定是朱厚照将自己卖了。
  于是方继藩抬眸,看了一眼朱厚照。
  朱厚照同样瞪着他,依旧龇牙。
  这意思是,谁让你方继藩先不讲义气的?
  方继藩倒没有恼怒,而是笑了笑道:“陛下,因为臣和太子认定,鞑靼人将奔袭锦州,而且臣和太子,并没有假传圣旨,陛下的圣旨里,分明说了让锦州加强卫戍,既然加强卫戍,坚壁清野,岂不也是加强卫戍的手段?”
  “狡辩。”弘治皇帝似乎气已经消了。
  他就如一只老虎,追着两只猎物,方继藩是小鹿,朱厚照是兔子,方继藩想要活着,不需要跑的比老虎快,只需要跑的比朱厚照这兔爷快就可以了,等老虎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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