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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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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冬天,鞑靼人已经不敢犯边进犯了,屯田千户所百来人在大同城外七十里处开始定居,那里有一处大明废弃的军塞,土地还算肥沃,为了防止意外,弘治皇帝特别朱批,命巡边的军马要格外的注意这里。
  这个冬天,有太多的好消息,而弘治皇帝最期待的,就属休沐之日,即将来临。
  他已有两个月没有见过儿子了,天大的气,在时间的消磨里,也已消了个无影无踪。
  于是,在休沐的这一天,他特地早起,便是想着到了暖阁后,一些召见几位阁老,议完事之后,太子和方继藩,怕已入宫觐见了。
  事实上,张皇后比弘治皇帝更急。
  从前的时候,朱厚照不敢去见父皇,却也会趁着父皇在暖阁时,偷偷溜去坤宁宫的。
  正因如此,所以母子二人也算是经常见面,可突然两个月没了音讯,张皇后实是有些焦灼了。
  今儿她也是不安的在寝殿里来回走动,没有等到儿子进宫的消息,却是听宦官急匆匆的来道:“娘娘,娘娘……公主殿下……烫伤了。”
  张皇后顿时吓了一跳,一脸大惊失色:“什么?”
  “是在御膳房。”宦官几乎要哭出来了:“公主殿下非要亲自蒸糕点,说是她费了心,好不容易捏出来的,奴婢们阻拦不住,说是今日太子会进宫来,公主殿下要给太子殿下亲自做这糕点。”
  张皇后既焦急又担忧地道:“太医,太医呢?”
  “已去看了……”
  张皇后便道:“本宫亲自去看看。”
  她放心不下,却是正好她要准备往外走的时候,朱秀荣竟是来了,烫伤的是小臂,其实并不严重,御医给上了药,却也因为如此,使那尚膳监和太医院吓得不轻。
  张皇后凝视了泪眼婆娑的朱秀荣一眼,叹了口气。
  张皇后搀扶着朱秀荣坐下,检视了伤口,见没什么大碍,却还是有些心疼。
  想要责备,却见朱秀荣眼泪如珠子一般落下来,凝噎的样子,心便化了,苦笑道:“小时候,你若犯了错,你的父皇还未责骂你,你便这个样子,眼泪就先巴巴的掉了,倒仿佛做错事的不是你一般,你父皇和本宫,哪里还敢责备你,反而要哄着你。”
  “太子呢,做了错事,还梗着脖子,神气活现的样子,莫说是他犯了错,便是没犯错,你父皇见他那模样,也忍不住管教一番。”
  “哎,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怎么就完全迥异呢?好了,别哭了,下次要蒸煮什么,让御膳房去办即可……”一面取了帕子为朱秀荣擦脸上的眼珠,一面哄劝。
  朱秀荣这才堪堪收住了泪,楚楚可怜的模样!
  张皇后便道:“哎,今儿该哭的是你那哥才是呀,你信不信,他今日保准又要挨揍了。”
  朱秀荣沉默了好一会儿,眼睛不再红了,才道:“儿臣想……是的……”
  母女二人细细说了一些话。
  这时,又有宦官匆匆来道:“娘娘,娘娘……太子和新建伯入宫了,已至午门!”
  “呀。”张皇后惊喜地长身而起:“当真吗?来的这样早。”
  “听说一大清早,太子和新建伯便步行入京,走了十几里地呢,这一路都没带喘气的……”
  “步行?他也不怕累坏了……”张皇后既有些心疼又有些恼怒地道:“何况如何保证安全?他是太子,是未来的储君。”
  “禀娘娘,据说西山那儿的生员,今日都休沐回家,也都是步行,想来太子才不愿乘撵、骑马!西山书院有近两百多人,浩浩荡荡的,新建伯似乎也怕出乱子,加调了一队羽林卫屯田千户所的禁卫协同……”
  “呼……”
  张皇后松了口,却又紧张起来,回眸看了一眼朱秀荣,道:“看着吧,身为储君,这样步行,少不得要净街扰民,你父皇知道了,又要责怪了。”
  ……
  朱厚照和方继藩已穿过了午门了,天上大雪纷飞,二人穿戴着厚重的蓑衣,顶着斗笠,一路倒是说说笑笑。
  走在熟悉的紫禁城里,朱厚照既显得紧张,又带着几分期待。
  他看了方继藩一眼,道:“老方。”
  “嗯?”
  朱厚照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道:“你说,父皇会认可吗?”
  “会的。”方继藩想了想,道:“这个世上,凡事就怕认真。”
  这是朱厚照第一次独当一面后,第一次入宫觐见啊,朱厚照带来的,是他在西山两个月的成果。
  可当他信心十足的时候,却又迟疑了。
  这关系着他这个太子,未来是孩子还是男人的问题。
  这时,朱厚照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打小,每一个人都哄着本宫,都说本宫娇生惯养,大抵就是因为如此!可是很多人不明白,本宫和寻常的人不一样,本宫是个打小就希望做大事的人,可身边的人总是告诉本宫,太子殿下应该如何如何,可以做这个,不可以做那个。本宫若是听了他们的话,可能……会成为一个贤明的太子……”
  朱厚照难得一次很认真:“可是本宫可一丁点都不傻,一个在天下人眼里,贤明的太子,未来未必是好皇帝,也未必能创造出功业,他极可能会因循守旧,会循规蹈矩,会在大臣们的一次次要求下,妥协让步,一次次去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最后养成了习惯,就再没有勇气去根据自己的想法和判断,坚定的去推行什么了。”
  “他们让本宫读史,本宫读了,可越读越疑惑,为什么那篇篇史记里,所谓贤明的太子,最后总是沦于平庸,因而身边的人越是希望本宫去顺着他们的心意去做希望本宫走的事,本宫却一定按着自己的心思去做自己的事,本宫坚持这些,其实很累,也不知这般执拗,到底为的是什么,有时候真想索性顺了他们的心啊。”
  方继藩没有吭声,很认真的听朱厚照的抱怨,心里倒是深感意外。
  这是朱厚照第一次没有说一堆胡话,而是认真的说出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这家伙……原来……还有这么多鬼心思。
  大爷的,小看他了。
  走着走着,朱厚照突然驻足了,抿着唇,凝视着远处的殿宇道:“直到遇到了你,你这个得了脑疾的家伙,本宫认识你之后,就羡慕你了,得了脑疾的人多好啊,无论做什么,都有人体谅你,同情你,你信不信,有几次夜晚,本宫在夜深人静时,都拿头去撞墙,就想着,或许这一撞就脑疾了。”
  “老方,其实本宫知道你有时候有些小气,爱偷懒,还喜欢装病,可是……本宫都不在乎……”
  方继藩瞪大了眼睛道:“殿下,不要凭空冤枉人清白。”
  只是,方继藩却有点底气不足了,原来这小子,竟什么都知道啊。


第0341章 壮志凌云
  其实……以对历史的研究而言。
  朱厚照确实是个很奇怪的人。
  这使得历史上,对于他的评价,几乎是两个极端。
  一方面,在大臣们眼里,这人的名声,其实和当初的方继藩也好不到哪里去,纯属人渣。
  可另一方面,一场击败当时历史上著名大战,却一下子却使人对这个明武宗,有些犯迷糊了。
  大同之战,鞑靼部崛起的草原雄主虎视眈眈,而明武宗居然能指挥若定,将其击溃,这……实在令人大跌眼镜。
  几乎可以想象,为了这一场大战,朱厚照花费多少精力在准备功课,没有人天生就是英雄,也没有人敢说自己,不需任何的经验,就可以击败当时草原上,几乎百战百胜的一代雄主。
  因而,任何人都可以想象,为了这一战,朱厚照势必在半生,花费了无数的心血,去不断的修订作战计划,去了解大明的军制,去熟悉周边驻军的状态,甚至,他远在京师,已摸透了边镇上,每一个将军的好坏。
  这都需无数的积累,花费无数的时间,很多时候,叱咤沙场,不过是数日的荣耀,可在这荣耀的背后,却是十年如一日的苦功。
  因此,方继藩不得不承认,朱厚照是个极聪明,却非常有忍耐力,坚定而执着的人。
  他认准了一件事,后宫的佳丽三千,不能磨灭的他的心志,大臣们的苦劝,也无法动摇他的决心,他可以为一件事,花费一生的努力,他有着极大的远见,认为朝廷对瓦剌部的仇恨,势必会导致鞑靼部的崛起,一旦不能给予鞑靼部重创,迟早有一天,大明将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他势必会有一种超强的忍耐力,他可能可以对着舆图,一呆就是一天的时间,可能为了熟悉边镇的将军,以及各部的兵力部署,可以来回翻看无数来自边镇的资料,以至废寝忘食的地步。
  就如……他在西山书院所做的那样。
  他这并不是愚蠢,只是单纯的固执。
  居然……被这小子看穿了。
  方继藩心里苦笑,却依旧保持着微笑,然后,矢口否认。
  朱厚照却不以为意,似乎没有因为方继藩的否认,而有什么情绪波动,他笑了:“无论你是什么人,这都不打紧,你是老方,我是小朱秀才,咱们是兄弟呢。不过……你为啥要养猪,你这啥意思,我总觉得,你故意埋汰我。”
  一说到养猪的事,朱厚照便开始唧唧哼哼起来,方继藩觉得他像小猪佩奇。
  既然太子殿下都交了心,方继藩便不得不乖乖说出自己的想法了:“殿下,屯田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人人有饭吃。”
  方继藩笑了笑:“可将来,若是粮食大量的增产,人人都有了饭吃呢?”
  “……”朱厚照歪着头,开始瞎琢磨。
  眼看着暖阁要到了,方继藩告诉他答案:“那么,人要吃肉,总不能当真吃一辈子土豆泥吧,无论是牛羊,都不适合圈养,出肉率太低了,将来我们会有许多的余粮,有了余粮,可以将其转化为肉,人吃了肉,才会有强壮的体魄,有了强壮的体魄,才是大明未来的根本啊。”
  “你的意思是……为咱们将来横扫大漠……”朱厚照眼睛发光。
  方继藩笑吟吟的看着朱厚照:“文景之治之后,才会有武皇帝横扫匈奴,若无文景之治,哪里来的霍去病呢?一个冠军候的背后,是堆积如山的粮草,是数不尽的强壮汉军啊。”
  “殿下将臣当做兄弟,臣也视殿下为手足,这句话是臣掏心窝子的话,真的,可以用人格担保。”方继藩很真诚的样子,眼里真情流露。
  朱厚照背着手,饶有兴趣起来:“你继续说下去,来来来,且先别去见父皇了,你我惺惺相惜,先寻个地方好好说。”
  “这个……不好吧。”
  朱厚照兴冲冲道:“朝闻道、夕死可矣,读书人不都这样说吗?”
  “……”
  寻了一处殿廊,方继藩继续道:“那么殿下,而今,天降异象,我大明为这怪异的天象,已是疲惫不堪,不知出现了多少流民,这是为何?粮食减产,吃不上饭了啊。人吃不上饭,就要另谋出路,朝廷在谋出路,流民们也在求生,若是朝廷不赈济他们,他们不得已,只能反。”
  “那么大漠中呢?鞑靼部的小王子,前些年,一直对我大明秋毫无犯,可是今年,为何突袭锦州?这是因为,大明缺粮,天下各处,都在缺粮,这天下万方之地,无论哪一个君主,哪一个国家、部族,在这怪异的天象之下,都在谋取出路,人……都是逼出来的,没了粮,就要杀,就要抢,这天下,早已进入了多事之秋了。”
  “因而,臣在西山,折腾红薯,折腾土豆,折腾这猪,其实……就是在为那一日,做万全的准备,自前些年,气象开始发生变化开始,大明想要安社稷,万万的百姓想要活下去,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养猪,就是生肉,有了肉,百姓们才不会孱弱,才可强壮体魄……殿下明白臣的意思了吗?”
  朱厚照颔首点头。
  “然后呢?”
  方继藩想了想,没有继续说下去。
  因为接下来的话,还是慢慢顺应发展吧,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
  那些号称穿越的人,回到了古代,便嗷嗷叫着要发展工商的,或是要殖民天下的主角,方继藩是懒得搭理的。
  历史之中,这里生活的军民百姓,每一个,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有血有肉,你连饭都让他们吃不饱,一家人只有一条裤子见客,精耕细作都来不及,你还敢将大量的劳动力调配到工商中去,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不成?
  我方某人就算有脑残,尚且还知道,在这个时代,朝廷重农轻商,表面上,是有一套可笑顽固的理论支撑,可实际上呢,却是最佳的选择,物产不丰富,却拥有大量人口,亩产产量率如此低下的时代,任何一个能耕地的劳动力,都是宝贵的,谁都知道,工商能产生利润,古人们不傻,也知道同样一块田,种植桑树,养蚕生丝,产出丝绸,这丝绸的价格,比之种粮,要高昂十倍百倍,可你有再多钱,丝绸织出再多,有什么用?这可是一片习惯性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土地,任何一个统治群体,也维持不了三百年以上的统治,没有高产的粮食,没有丰富的肉食供应,贸然玩这个,是找死。
  至于动辄要吊打天下,按着天下万国在地上摩擦的人,那也忽视了社会的主要问题。
  军民百姓们想着吃饱饭,不想饿肚子,他们想安安生生的过日子,想要一身的气力,养活一家老小,凭什么就要九死一生,跟着你深入大漠去效仿秦皇汉武?就为了热血激昂一下,喊一句大汉威武,他们有啥好处?得到一片不毛之地,然后呢?
  满朝的文武,包括了弘治皇帝,没一个人是傻子,满天下的士绅和读书人们,也没一个人是傻子,他们羁縻周边的部族,他们用朝贡的制度,维持天朝上国的体面,本质上,不是因为恐惧战争,而是因为……他们找不到战争的理由。
  朱厚照是一个生错了时代的人。
  或者说,当前的生产体系,根本容不下这样的太子,也容不下未来的天子。
  社会必须一步步的发展,先有高产的粮食作为祭奠,接着必须要保证大漠之中,也有产出,要让人看到,原来,在那荒芜之地,竟也可以从地里生出粮食,人们才肯趋之若鹜,要让人知道,在那汪洋之中,可以货物数之不尽的奇珍异宝,人们才愿下海,无惧于风暴。
  方继藩凝视着朱厚照:“殿下只需明白,当今之世,要出霍去病,得先养猪。”
  朱厚照看着方继藩,有一种这个家伙仿佛在骗我的感觉。
  最终,他乐了:“信你一次!”
  ……
  暖阁里。
  弘治皇帝的笑容逐渐消失。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就已有人奏报,说是太子和新建伯入宫。
  他还乐呵呵的,可左等右等,他心里计算,这个时间,都已足够从午门到暖阁里打几个来回了吧。
  那逆子……
  又做什么了?
  弘治皇帝面上阴云密布。
  终于,有宦官快步进来:“陛下,太子与新建伯觐见。”
  “进来。”
  朱厚照和方继藩一前一后入暖阁,朱厚照下意识的,摆出可怜巴巴的模样。
  方继藩心里感慨,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啊。
  “儿臣见过父皇。”
  “臣……”
  弘治皇帝摆摆手,他本是想发怒的,可是看了朱厚照和方继藩,气却是消了。
  这两个家伙,看上去吃了不少苦头,又黑又瘦,方继藩还好一些,朱厚照就惨了,像是一下子,年长了几岁。
  弘治皇帝目光温柔了一些:“来人,赐坐。”


第0342章 大开眼界
  朱厚照深吸一口气,大喇喇的坐下。
  方继藩也随之而坐,脸上带着点点微笑,可心里说不紧张,是假的。
  方继藩是真真比朱厚照还紧张啊,当初可是他在皇帝的跟前,信誓旦旦的为朱厚照作保的。
  弘治皇帝脸上也显露着微笑,以前看着儿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可是今儿看着朱厚照,却是发现有着不同的观感!
  弘治皇帝带着几分打量,久久的盯着朱厚照,他发现儿子显得老成稳重了一些,胡须竟已长出了茬了,抿着嘴,眼睛很亮,令他感到颇有几分脱胎换骨的感觉。
  弘治皇帝抚案,不露声色,良久道:“怎么这样清瘦了?”
  朱厚照看向方继藩。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了,原来有些话,自己不能说,得让别人说。
  方继藩:“……”
  咳嗽了一声,方继藩振振有词地道:“禀陛下,太子殿下身先士卒,带领读书人、流民耕地,与流民同吃同睡,这两个月是辛苦了一些,因而殿下清瘦了。”
  “同吃同睡?”弘治皇帝一愣。
  他不相信这样的人,会是自己的儿子。
  自己的儿子是历来娇生惯养,长于深宫妇人之手,他会和流民同吃同睡?
  弘治皇帝似笑非笑地看着方继藩:“朕没有问方卿家,朕让太子亲自来答。”
  这摆明着说,你们又想玩什么花样的样子。
  朱厚照事先已经得到了方继藩的授意,双方进行了模拟,因而并没有激动,而是道:“儿臣确实与流民同吃同住,犹如王先生说的那样,想要知道民众所需,便需有同理之心!同理之心,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若不与流民同吃同睡,所谓的同理之心,不过流于形式而已。”
  “那么,你明白了什么叫同理之心?”弘治皇帝面上淡然,他几乎可以想象,这两个家伙在来之前,早就做好了对付自己的准备。
  想骗朕,没有这样容易!
  朕虽不说明察秋毫,却也不是你们两个黄口小儿想忽悠就能忽悠住的。
  他面无表情,只是看着朱厚照道:“好,朕姑且信你。”
  姑且二字,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朱厚照依然没有像从前一般激动,居然很认真的道:“多谢父皇。”
  “……”
  弘治皇帝面上的笑容依然留存着,眼角却是扫了一眼方继藩。
  方继藩一脸无辜,又跟我有关系?好事坏事都要我背锅?
  “太子啊……”弘治皇帝突然道:“你说说看,而今大米市价几何啊?”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像是突然袭击,绕到了朱厚照的身后,直接就给了朱厚照一闷棍。
  你不是说你与流民同吃同睡了吗?你不是说你已有了同理之心吗?
  好嘛,看你知不知民间疾苦,这还不易,这是最简单的问题,若是这个都回答不出,你们两个黄口小儿可就露馅了。
  哼!
  你在西山,自封秀才的事,以为朕不知吗?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
  朱厚照却是奇怪地看了父皇一眼,很耿直的摇头道:“儿臣不知。”
  “不知?”果然,露馅了。
  弘治皇帝微微一笑。
  他的御案上,恰恰摆着一份厂卫的密报,当今的米价一清二楚,弘治皇帝目光掠过了失望之色,是彻彻底底的失望了。
  果然,又在这里欺君罔上。
  这是把朕当做傻瓜了。
  想到这里,弘治皇帝冷笑道:“你连米价尚且不知,也敢说与民同吃同睡?有了同理之心?也敢说知道了民间疾苦?朕告诉你吧,自入冬以来,米价上涨了一成,朕正在为此而忧心忡忡……”
  “父皇……”朱厚照突然打断了弘治皇帝的话,深深得看着弘治皇帝。
  方继藩也奇怪的看着弘治皇帝,这不是他想表现出不敬,对于天子,方继藩一向是很恭敬的,因为……他怕死!
  弘治皇帝有些恼怒,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打断朕了,皱起眉头道:“什么?”
  朱厚照便道:“父皇竟然不知,天下九成的百姓都不知米价几何?市面上的米,大多为白米,因而可以作价兜售,而事实上,绝大多数的百姓只在地里刨食,他们没有银钱去购米,一切所需,都是自地里种出来的,除了应付佃租、官府的税赋,余下的都是碎米、烂谷,一家老小,自己吃都不够了,何况,他们自己留下的,不过是碎米、黄米,就算想要兜售,也没人肯买,他们既不懂得卖粮,更没有余钱买粮,粮价几何,和父皇有关系,和满朝的大臣们也有关系,甚至和许许多多的富户,俱都有关,和不少住在城里的中上人家有关系,可是这和八成的百姓却没有丝毫的关系!他们自给自足,并不知粮价若何。因此……父皇问的这个问题,儿臣真的觉得很是奇怪,这与流民有什么关系吗?”
  “……”
  朱厚照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弘治皇帝却是听得有点懵逼了。
  是这样吗?
  方继藩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弘治皇帝,因为他实在不愿向皇帝流露出‘傻逼智障’的表情,要留着有用之身,为老百姓多做一点实事啊!
  对……就是这样的,我方继藩不怕死,怕的是不能为人民的利益而死,做着无畏的牺牲。
  弘治皇帝沉默了很久,有点不知如何质疑了。
  他的心里却冒出了疑问,是这样的吗?为何厂卫的奏报里没有说,百官的奏陈里也没有说?
  这时,朱厚照又突的道:“父皇既然问起粮价,那么儿臣就想问,父皇可知道这些流民为何遭灾吗?”
  弘治皇帝一呆,怎么轮到你来问朕了?
  “这……天灾之事,没有定论。”
  朱厚照摇头道:“不是这样的,之所以密云这些百姓沦为流民,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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