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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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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治皇帝一呆,怎么轮到你来问朕了?
  “这……天灾之事,没有定论。”
  朱厚照摇头道:“不是这样的,之所以密云这些百姓沦为流民,其实并不只是因为密云的耕地,无法满足这些百姓的所需,而是因为,密云除了遭遇了灾害之外,许多士绅因为预感到红薯、土豆的大量种植,将会使谷价暴跌,因此他们现在不愿继续种植麦子了,宁愿将土地暂先荒芜,想先观望一下风向再做打算。”
  “……”有这样的事?
  弘治皇帝彻底的懵了。
  朱厚照随即又道:“父皇说,市面上的米面涨了一成,依儿臣来看,这一轮谷物的暴涨,与天灾没有太大的关系,弘治七年开始,天灾就日甚一日,为何从前没有出现如此的暴涨?究其原因,儿臣预计,是诸多士绅,都在观望这个风向,他们宁愿将一些不够肥沃的土地暂先荒着,也不愿租种于人,想着以后好随时将这些土地从麦田改为薯田。”
  弘治皇帝憋红了脸,他下意识地捡起案牍上的密奏,想从中寻觅出一点蛛丝马迹。
  然而,并没有。
  厂卫的职责是报价,至于分析原因,这已经超过了他们能力之外了。
  朱厚照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父皇,接着又道:“父皇既也知民间疾苦,可知道这些流民们徒涉数百里,密云距离京师不远,可这一路来,途中病倒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死在了道旁?”
  “什么?竟有人……”弘治皇帝动容了,眉深深的皱了起来。
  随即朱厚照就道:“途中饿死二十一人,病倒了三十七人。”
  “……”弘治皇帝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父皇一定会想,这是父皇的疏失,官府责无旁贷。可是……父皇错了。”
  “错……错了?”
  “是的。”朱厚照颔首点头道:“父皇错了,这些流民心里存着的,不是憎恨,而是感激,父皇知道为何他们心存感激吗?”
  “……”面对这些问题,弘治皇帝觉得无法招架。
  他看到朱厚照爪牙舞爪的样子,就像一个刚刚长大的雄师,开始向老狮王挑衅示威!
  “因为他们活了下来,对他们而言,在灾年能活下来,就已是恩赐,弘治三年,密云大旱,十室九空,许多上了年纪的人,他们侥幸活了下来,那时官府也赈济,可朝廷的恩赐根本无法赈济这么多灾民,更何况,还有官吏从中上下其手,以至于饿死的人有数千之多。现在,这些流民,死伤了不过百人,对他们而言,已是老天爷的恩赐,是父皇的恩赐了。”
  朱厚照凝视着弘治皇帝,其实就差脱口骂一句:“妈的,智障。”了。
  弘治皇帝的脸色已由阴沉变成惨然。
  他还是无法想象,弘治三年的场景。
  他努力的搜寻弘治三年时,同样是密云县的奏报。
  似乎,没有太深的印象。
  想来,里头不过是寥寥数语,无非是‘密云大旱,百姓无以为食’这样的话吧。
  可单凭这样的话,怎么能触动人心呢?
  朱厚照笑吟吟地看着弘治皇帝,继续道:“所以在西山,无数的流民都不断的在称颂着父皇的圣明,称颂着儿臣的仁厚,认为方继藩是个为民的好官。”
  称颂……圣明……
  这句话,此时此刻听到了弘治皇帝耳里,却是尤其刺耳。
  他瞠目结舌,脸色已转为了铁青,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第0343章 大智大勇
  朱厚照看了自己的父皇一眼,依旧没有停下了的意思,口里继续道:“父皇总是说要体民所苦,敢问父皇,真正知道民间疾苦吗?”
  “这……好了……朕……”
  朱厚照:“父皇不知道!”
  弘治皇帝真的是低估了朱厚照的战斗力了。
  这可是个宁愿背着无数骂名,在历史上,和大臣们硬杠了一辈子的人。
  属于打死也不会悔改的顽石。
  此时,朱厚照接着:“父皇为何不知道呢?”
  “……”弘治皇帝却是有点恼怒了。
  可是朱厚照则是好整以暇地继续道:“因为父皇不会洗衣。”
  “……”
  “父皇怕是连生火都没有生过吧?”
  弘治皇帝居然无法反驳,因为……他确实不会。
  “父皇更不知如何削土豆!”
  “这不是皇帝应当做的事。”弘治皇帝忍不住反驳。
  “不对。”朱厚照摇着头,斩钉截铁地道:“皇帝不去真正体验这些,那么对那民间疾苦其实就只是空谈,而父皇每日挂在嘴边的爱民如子,岂不是成笑话吗?往常,父皇最喜欢拿圣人之道来教训儿臣。”
  “可圣人之道里的仁政,父皇每天念,反反复复的念,没日没夜的念,敢问父皇,何为仁政?”
  弘治皇帝想不到,这儿子竟教训起爹起来了。
  他的自尊心,有些接受不了。
  朱厚照却是侃侃而谈,此时此刻,他像极了王守仁,似乎已将弘治皇帝当做自己的学生了:“没有同理之心,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知道百姓疾苦,这样的人却身居高位,一言决定万千百姓的生死,父皇,这是不是很可笑?父皇不会生火,不会洗衣,不会造饭,不知这米是从何而来,却决定了劝农、却教导天下的州府去赈济灾民,这……不可笑吗?”
  “父皇不会骑马,不会射箭,对大明的军户,他们过着什么样的日子,甚至一无所知,居然要决定战争,决定如何操练天下的兵马,这又可笑不可笑?”
  “父皇,要知百姓疾苦,说其实很容易。可口里说说,谁不会?父皇从前敦敦教诲儿臣,当然很轻巧。可是真正要体验百姓疾苦,却很难,难如登天,非大智大勇之人都无法做到。”
  弘治皇帝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这家伙……等于是指着和尚骂秃驴,还真是反了。
  可朱厚照很认真,他才懒得管弘治皇帝怎样想呢,现在问得自己的父皇难以反驳,这种感觉很好,更促使了他的勇气,而且有些事真真是不吐不快!
  于是朱厚照便又道:“什么是民间疾苦呢?臣卯时不到就得起床,要卷起铺子,要给土豆削皮……父皇你看……”
  说到这里,朱厚照伸出了自己的手,露出手背,手背上的几道伤口显得刺眼。
  伤口虽然愈合了,却依旧触目惊心,弘治皇帝一愣,却又听朱厚照道:“这边是削皮时割的,看着很疼吗?是真的很疼。可疼也得削,因为……要过日子啊。大家现在能吃的,无非就是土豆泥而已,儿臣这算是幸运的了,这毕竟是在西山,日子终究比寻常百姓过的好一些。”
  “父皇其实也应该觉得土豆泥其实也甚美味吧!可若是饿上父皇一天,或是让父皇吃一碗黄米粥,父皇便会觉得很好吃了。儿臣就喜欢吃土豆泥,因为儿臣太累,太饿,吃饱了肚子,泡茶是休想的,得去干农活,从早到晚,无论刮风下雨,寒冬酷暑,都是不能停的,停了就要饿肚子!而农人们耕作,并不是因为靠朝廷一部劝农书,因而就精神百倍,愿意去开垦了。”
  “对他们而言,朝廷过于遥远,只要官府不来寻他们的麻烦,那么朝廷就是好朝廷,陛下就是好皇上,父皇可知道,那些流民说起从前在乡下种地时,最担心的是什么吗?”
  “什么?”弘治皇帝虽是有些恼怒,可多少,还是愿意听朱厚照讲述这些的。
  看着朱厚照老神在在,娓娓道来的样子,弘治皇帝竟有些错觉,就仿佛是在自己和一个地方上颇有政绩的地方官奏对。
  当然,朱厚照比较作死,说的话,比较尖锐!
  朱厚照道:“百姓们最害怕的,反而是朝廷的劝农书……”
  弘治皇帝很是讶异,皱眉道:“劝农书?”
  朱厚照道:“放眼满朝文武,其实有几个知道怎么种地的?可陛下呢,非要去关心农人们怎么种地,陛下一关心,一群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臣们,自然也就要到引经据典来为陛下劝农张罗,写出那华美的文章!可这么一群只吃过白米饭的家伙,居然大言不惭的教授农人们如何耕地,接着这劝农书,父皇是看得血脉喷张,心潮澎湃,兴致勃勃的还颁发下去……”
  “父皇您想想看,您是皇帝,是天下之主,您不会种地,大臣们也不会种地,你们只知道吃,你们下的旨意,各地的州府敢怠慢吗?他们自然是不敢怠慢的,可事实上,各地州府的官员,又有几个人知道怎么耕地呢?他们也不知道,只知道陛下极关注此事,只知道这劝农书乃是圣意,于是乎,他们为了上意,免不得要推广这劝农书,结果就是差役们到处下乡下里,差役们到了,自要吃喝,要有人服侍,得有人供其差遣,本就是在春耕的时节,多少人忙得不可开交……却还需应付这些官派。”
  “儿臣听到这些的时候,心里就在想,父皇看完了劝农书,一定极感动的,自认为自己又为天下百姓办了一件大好事吧。可父皇感动了,满朝的大臣们也很是欣慰,认为自己总算是为百姓做了事,将来载入史册里,也有一句劝农桑的评价!可是儿臣唯一的念头就是,你们什么都不懂,还天天抱着一本论语说什么仁政,什么急民所急,苦民所苦,成日在庙堂里瞎折腾,这简直就是道貌岸然,个个像人,却不干人事,用着民脂民膏,养着一群这样的废物。”
  “……”
  听到这里,方继藩眼皮子一跳,他敏锐的感觉到,朱厚照的面上,隐隐有血光之灾的征兆。
  方继藩连忙道:“陛下,不要误会,太子骂的是大臣,是百官,不是陛下,陛下还是很圣明的,这一点,普天之下,无人不知,陛下宽宏大量,最圣明之处就是能够从善如流,这一点,臣最是钦佩的,我大明自陛下登基而始,陛下就从未梃杖过大臣,这一点已为宇内所称颂,这一点,请继续保持……啊……”
  方继藩一面说,一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弘治皇帝的面色。
  太子这家伙,真是口没遮拦啊,这种事,你婉转一点说嘛,这叫劳苦功高,你特么的直接骂满朝君臣不是东西,这不是找死吗?
  今日……午门之外,难道会有两个好汉被拉去打靶,啊,不,打屁股?
  弘治皇帝焦虑地摩挲着案牍,拧着深深的眉头道:“这些,是你的体会?”
  朱厚照颔首点头:“这是儿臣的体会。”
  弘治皇帝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尤其是朱厚照那一句不干人事,令他的脸色愈发的铁青。
  他又沉默了,过了半晌,直直地盯着朱厚照,才道:“这也是方继藩,与王守仁教授你的吧?”
  朱厚照道:“和他们没关系,这些话,儿臣进宫之前也在想,是不是该说,不说,父皇就会继续这样错下去,自以为圣明,实则和历来的暴君昏君没有什么分别。所以儿臣在想,儿臣得说。”
  “只是你一个人想出来的?”弘治皇帝冷笑:“到现在,你还想骗朕?”
  说着,猛拍案牍。
  朱厚照有点心虚了。
  他是后知后觉,方才的时候侃侃而谈,一时爽了,事后觉得可能要糟,便汗颜道:“其实……其实刘瑾……也教了一些。”
  “刘瑾?”
  弘治皇帝怒气冲冲地看着朱厚照。
  朱厚照便默不作声了。
  此时,弘治皇帝的目光落在了方继藩的身上,厉声道:“方继藩,你来说。”
  “啥?”方继藩呆了一下。
  弘治皇帝冷冷地看着方继藩:“太子殿下,谎话连篇,又想赖在刘瑾身上,你不是每日都和太子厮混吗?朕来问你,这是谁教他的。”
  在弘治皇帝的怒目下,方继藩顿时像斗败的公鸡,怯怯地道:“臣好像教了一点。”
  “王守仁呢?”
  “王守仁没有!”方继藩倒是有义气的,顿时信誓旦旦的道:“王守仁不过是臣的门生,他能有什么学问。”
  “当初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新学乃是王编修悟出来的吗,现在却又说他什么都不懂?”
  “这……没错,新学的确就是臣胆大包天瞎琢磨出来的,臣有万死之罪,以后再不敢放肆了……”
  “有罪的时候,新学就是你的,没罪的时候,就是你的门生王守仁的,你这脑疾,朕还真是看不懂啊。”弘治皇帝厉声道。
  “这……”方继藩仔细的琢磨了一下,很老实的道:“其实……臣自己也看不懂……陛下恕罪,太子确实糊涂。”


第0344章 天塌下来了
  弘治皇帝凝视着方继藩,久久不语,似乎想出方继藩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半晌后,他才冷哼道:“你们两个可真是一丘之貉!今儿竟骂到朕的头上来了!朕正想看看呢,你们口里说什么知行合一,说什么体会民间疾苦,那么你们将流民安置得如何,现在给朕看看。”
  前半段总算没有再纠结下来,可是现在……果然,终究要开始检验成果了。
  朱厚照也没有闲着,和方继藩对视了一眼。
  紧接着,二人各自从袖里取出了一沓文书。
  这么多……
  这洋洋洒洒,怕是有十万言吧。
  弘治皇帝面上的怒气还没有消散,可是看到方继藩和朱厚照掏出来的文书,却是呆住了。
  这又是什么?
  “取来……”弘治皇帝肃容。
  太子方才振振有词,说得倒是痛快,你们既然痛快是吧,那就好,且看看你们在西山如何赈济的灾民,事情办不好,还喜欢咋咋呼呼,今日若是不收拾了你们,朕就咽不下这口气。
  此时,朱厚照却是微微一笑道:“父皇,这不对。”
  弘治皇帝挑眉道:“什么不对?”
  朱厚照认真地道:“方才儿臣批评父皇,是出于父子私情!可赈济流民这事,则是父皇许给儿臣的差遣,那么,即是公务了,为何不召内阁大学士觐见,共同商讨?”
  “……”弘治皇帝,也是服了。
  方继藩其实也很佩服朱厚照这不怕死的性子,此时,他憨厚地朝弘治皇帝一笑,想要化解一下仇恨。
  不过,似乎弘治皇帝不理他。
  这就有些尴尬了。
  弘治皇帝瞪了朱厚照一眼,便道:“你不怕丢人,朕还怕丢人呢,好,一切由你,来人,召内阁大学士觐见!”
  ……
  此时,在兵部,一封自泉州来的奏报,已送到了兵部尚书马文升的案头上。
  马文升这些日子过的还不错,至少下西洋的事已经敲定了,自然而然是完全由兵部主导了!
  现在兵部的先锋船队,已下海了一个多月,等他们回来,确定了海图之后的位置无误之后,接着便要开始造更多的舰船,操练更多的水手、舵手,到时将会复制如当年文皇帝时的盛况!
  只是想一想,马文升都颇为激动。
  无论怎么说,一旦下西洋成为重要的国策,兵部在六部的地位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下西洋需要大量的钱粮,这些钱粮自然由兵部掌握,还需要征发大量的人力,以及能工巧匠,这些……都意味着兵部的权柄即将扩大。
  最重要的是,方继藩那个乌鸦嘴,终于和太子一道去了西山,两个多月没了音讯。
  这种感觉……还不错。
  以往那家伙但凡发一些言论,都让兵部够呛一回,现在那方继藩终于消停了,真是……一件愉快的事啊。
  今儿,他如往常一样上值,闲来无事,可是当一个书吏急匆匆的将泉州来的奏报,送到他的案头时……
  他的眉头深深的拧起来了!
  只见上面书写着:“泉州知府王青禀奏:近日于外海,有海路巡检查得海上有水手漂浮于残船舢板,其人已在海上漂泊数日,巡检将其营救上案,方知兵部船队于海外数百里处……”
  船队覆没!
  等到马文升详尽的看完了奏报之后,顿时打了个寒颤。
  竟是整个兵部船队,直接覆没!
  他们按照原定的航海线路,一路向南,本是打算沿着安南国的海岸南行,再到占城歇脚。
  根据那个被营救的船员奏报,他们的船队在出海数日之后,便遭遇了搁浅,原本海图上标注的航线完全错误,本该会有淡水的海岛,竟无淡水,以至淡水不足,而原本不该出现的暗礁出现了。
  于是乎,海船被暗礁击穿,两艘海船破损严重,剩余的一艘海船进退维谷,打算一路向西,用这仅用的淡水维持着船上人员的最低补给抵达安南国所在的一处岛屿,可惜……
  那舆图上的岛屿竟是根本就不存在,到了这时,他们不得不选择立即返航。
  可惜……显然已经迟了。
  没有修整,没有淡水,船上的粮食也吃了个空,船队中开始爆发了疾病,一群心生不满的水手开始作乱,船队中的千户官被杀,某些忠心于千户的水手连忙寻了舢板,跳下海里。
  那个侥幸的船员,便依靠着这舢板在海中飘荡了数日,等到海路巡检在近海发现时,此人已是奄奄一息了。
  泉州知府在得知了情况之后,心知事关重大。
  一支船队,数百人员,全军覆没啊!
  这是何等重要的事。
  而覆灭的结果……竟只是因为区区海图中的错误。
  本该可以靠岸修整的海岛,居然没有淡水;本应当出现的岛屿,没有出现,本不可能出现暗礁的海域,居然暗礁密布。
  在汪洋之上,舆图上哪怕只是一个错误,都可能会对一支船队带来厄运,何况还是错误频发,这样的舆图,直接葬送一支船队。
  于是乎,立即百里加急,飞快报来兵部。
  马文升看了奏报,久久难以恢复平静。
  兵部所存的舆图和资料,竟是错的一塌糊涂。
  他甚至在脑海里想,若不是这一次有船队先行勘探,那么覆灭的就是不是这小小的船队了,而是……
  黄豆大的冷汗自他的额上冒了出来,而后马文升暴怒道:“查,给本官一查到底,当初是谁抄录的舆图,所有抄录、核验、撰写、编录的官吏,无论今日他们身居何职,是否已致士回乡,都给本官查个水落石出。”
  问题显而易见了。
  三宝太监靠着一次次下西洋才摸索出来的航线,以及绘制出来的舆图,肯定不会有错的,否则,七下西洋,怎么就没出事?
  当初封存的时候,也没有错。
  那么唯一出错的地方,自然就是在兵部保管、封存、重新抄录的问题上,成化年间的那一次重新誊写、抄录,错漏百处,敷衍了事到了如此地步,这么多人经手,居然没有一个人指出问题,这才导致了这一次巨大的海难!
  数百人的性命啊,甚至还搭进去了兵部所有能动用的海船。
  而更可怕的是,既然眼下的舆图和资料都错漏百处,那么……一切都要重新摸索!
  可是下西洋已经迫在眉睫了,这……又得要耽误多少时候,要费多少功夫,要牺牲多少人力物力。
  “方继藩真是……乌鸦嘴啊……”马文升揪着自己心口气呼呼的大骂道。
  怎么就又被他说中了呢?
  他面带狰狞地道:“查个底朝天,倘若当初经手的人,即便现在人在内阁,也要查出来!”
  事情严重至此,损失惨重,怎么不令他揪心。
  随即,他又拿起了奏报,定定地看着,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只是很明显的,脸色久久的一片惨然,眼眸里阴暗不明,好半晌后,突的道:“去内阁,去内阁!”
  ……
  马文升已经没脸坐轿子去午门了,真的丢不起这个人啊,虽然犯错的,极有可能是成化年间那些兵部的官吏,和他并没有直接关系,可这终究是兵部巨大的疏失。
  这就难怪了。
  难怪当初争论下海的时候,前任的兵部尚书虽是力主下海,可是兵部之中,以刘大夏为首的一批官吏却是极力反对,原来……
  这里头竟还有这等蹊跷!想来……当初抄录的时候,根本没有人将这些舆图和资料当一回事,每一个人都认为朝廷海禁已是国策,大明再不可能下海,既然不可能再下西洋,那么这些资料和舆图,虽还需按规矩重新誊写和保存,却没人上心了,所有经手的人,居然都在敷衍了事,每一个人都嫌麻烦。
  每一个人都恨不得随手抄完,然后换得清闲。
  结果,一连串的错误,导致了可怕的海难。
  到了内阁的时候,他已气喘吁吁。
  刘健等人,似乎都在。
  今日太子入宫,他们希望陛下和太子好好相处一下,既如此,他们这些外臣,自然也就不便打扰陛下和太子父子相聚了。
  一见到马文升心急火燎的来了,刘健就感觉出事了。
  倘若只是寻常的事,直接派个人来传递个条子带个话就是了,何须马文升亲自动身。
  可一见到了刘健,马文升居然直接啪嗒的一声跪下了。
  他……泪流满面,哭了。
  “刘公,出大事了,下官忝为兵部尚书,上任以来,尸位素餐,如老狗一般,只知残喘,非但没有报的宫中恩遇,却……却引发了巨大的灾难,这是下官的疏失……”
  刘健心里猛的咯噔了一下,肯定是天大的事!
  连听到了动静的谢迁和李东阳也闻讯而来,看着狼狈不堪的马文升,一脸惊骇。
  刘健却还算是沉得住气,他面色凛然地道:“出了何事,无论出什么事,哭哭啼啼有什么用?你先奏来。”
  马文升便二话不说的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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