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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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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有对其警惕的意思在。
  新学已经开始展露了锋芒,从前没有大儒出来批评,不过是因为新学不够分量而已。
  而如今,这新学渐渐露出了锋芒,文素臣,便以大儒的姿态,站了出来。
  满京的读书人,此时统统来了。
  方继藩很不要脸的将地点选在了农家乐里的一处茶馆,那儿占地大,可以容纳很多人。
  不过……入门的票券三两银子,茶馆里,最低消费是一盏茶,诚惠铜钱三十。
  这价钱,已经堪称不要脸了。
  偏偏文素臣不是一个人来,毕竟西山是新建伯的地头,他当然不会给西山书院围攻他的机会,此次带来的门生故旧,还有京里的一些亲友,竟有一百五十人之多。
  当这售票员拨打着算盘,看着前头乌压压的人群,而后面无表情的报出:“五百零四两银子,谢谢诚惠。”
  “……”
  这犹如当头来的杀威棒。
  一下子,让气势汹汹的人个个哑口无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懵逼。
  五百多两银子,不客气的说,对于寻常的读书人而言,是一比很大的数目,即便是大富之家,那也未必出的起。
  文素臣刚刚风淡云轻的自轿里钻出来,一听着数目,脸有点僵。
  他是大儒,不事生产,家里又几千亩地是真的,可五百多两银子,怎么掏钱?让门生们自己付自己的帐?说出去,不好听啊。
  可门下弟子,还有亲朋故旧,怕也一次掏不出这些银两来。
  于是,没有人肯做声,大家都假装没有听到。
  这么僵持下去不是办法。
  文素臣上前:“五百零四两,不如去抢。”
  “从前都是这个价,怎么说是抢?”售票员不开心了,他是一名光荣的售票人员,是读了一些书,且还精通算数,这才被选拔来此的。
  文素臣脸微微一红:“我们是读书人。”
  “读书人就可以不花钱?”
  “能不能讲一讲价钱。”文素臣无语,满肚子的理学大道理说不出口,憋得厉害:“我们是来访友,并非来此花销。”
  “你若是进去摘了瓜,刨了红薯,谁知道你有没有消费?”
  “……”
  文素臣凛然正气道:“真是岂有此理,可笑,老夫来此,是为了论圣人之道长短,谁和你一山野樵夫,在此吵闹,你记我的账,我叫文素臣,你记下了,我不是那种赊欠人银钱不还的人。吾辈……”
  “好。”
  这售票员居然很痛快,刷刷几笔,开始写下一份欠条,摆在了文素臣面前:“请文相公签字画押。”
  文素臣心在淌血啊。
  其实他想拂袖而去的。
  可细细一想,来都来了,还搬了这么多人来,转身就走,如此盛会,怎么好走,五百多两银子,真不是小数目,他毕竟是在家养望的人,既不事生产,又没有朝廷俸禄,咬咬牙,还是提笔签了字,沾了红泥,画了押。
  其他门生故吏们才松一口气,方才都不敢做声,现在却又眉飞色舞起来:“真是可笑,到处都要银子,俗不可耐。”
  “是啊,是啊,锱铢必较,亏得还自称书院。”
  文素臣勉强笑了笑,却还是捋须,昂首阔步,进了农家乐的庄园,接着,到了茶馆,还未落座,便听到远处有人啪的一下丢了铜钱:“一副茶。”
  看那样子,也是读书人,面如冠玉,很是不凡。
  店小二笑嘻嘻的道:“沈公子今日来的遭早。”
  这人是沈傲,沈傲笑呵呵的道:“恩师要与文先生一论高下,岂可不来?”
  文素臣懵逼了,因为他看着一个小二,满脸笑容的朝自己走过来。
  这……也要钱?
  问题就在于,人家西山书院的人,居然都付了茶水钱,这就说明,这个茶馆,是童叟无欺,并无区分的,人家付钱,自己能在此,和店小二扯皮吗?
  来的时候,只想着,那新建伯传闻不是东西,所以多带着人来,既可助威,又可有备无患,声势越大越好,可万万想不到,自己只料到了对方可能埋有刀斧手,可能会摔杯为号,结果……却还是防不胜防,没想到这一茬啊。


第0430章 亚圣
  今日抱病请求在家歇养的大臣不少。
  弘治皇帝看着一份份告假的奏疏,有点懵。
  刘健旧疾复发。
  谢迁身体不爽。
  礼部尚书张升昨夜崴脚。
  翰林大学士……
  理由不一而足。
  当然,人家用的还是春秋笔法,虽说抱病,话却没说死,留有了一丝余地,大致的意思是,可能身体不太舒服,所以……嗯……歇一歇。
  弘治皇帝抬眸,看了一眼一旁的萧敬。
  萧敬笑吟吟的道:“今日乃是盛会,新学近来流行,而那理学大儒……”
  弘治皇帝颔首。
  这是士林中的大事啊,难怪有人要告病了,多半是心痒难耐,实在是想去看看,因而他们用了春秋笔法,毕竟,直接说皇上,我想去凑凑热闹,弘治皇帝宽宏,想来是会恩准的,可奏疏是会存档的啊,若是送去了翰林院,或是记录了下来,传出去,对朝廷的声誉有影响。
  而告病,不是给皇帝看的,其实是给天下人看的;大明朝的大臣,断然是不会因为凑热闹就告假的,开玩笑,不病的喘不过气,敢休息吗?
  奏疏的背后,则是暗示了皇帝,他们不是真的病了,而是……另有隐情。
  弘治皇帝笑道:“还真是适逢其会啊,朕……竟也好奇起来。”
  正在这时,外头有小宦官进来,道:“陛下,内阁大学士李东阳,兵部尚书马文升求见。”
  弘治皇帝刚刚起心动念,闻言,愣了一下。
  还真是没法儿休息啊。
  想了想,低头看了告假的奏疏。弘治皇帝道:“告诉他们,今日不必奏事。”
  “陛下,他们都到……”
  弘治皇帝风淡云轻的道:“就说朕略染风寒,身子,有些不适,打发他们回去。”
  “遵旨。”
  弘治皇帝起身,看了一眼萧敬。
  萧敬已明白了什么。
  弘治皇帝交代道:“不要大张旗鼓。”
  “奴婢知道。”
  “太子人呢?”
  “太子殿下肯定会去凑热闹的,想来,早就在西山了吧。”
  弘治皇帝咬牙切齿:“有热闹他便去凑,一点威严都没有。”
  “是呢。”萧敬心里在琢磨,陛下……不也要去凑热闹吗?当然,他不敢说:“殿下年纪还小,自然……顽皮一些。”
  “准备去吧。”
  ……
  鸿胪寺里,一群人匆匆的走出来。
  走在前头,乃朝鲜国王李怿。
  其后,乃是两个朝鲜国的使臣。
  他们都穿着纶巾儒杉,显得英姿勃发,因为是便装出行,不好劳烦鸿胪寺的官吏,因而带了银子,便出来了。于是其中有使臣先行去雇轿,鸿胪寺外,还真有轿夫,与这使臣讨价还价:“西山,远着呢,三百钱。”
  “嫩个鳖孙。”使臣急了,操着流利的汉话便开始咕哝起来:“日他嘚,俺嫩朝鲜国这点点的楼,五十大钱,嫩要三八?去球!糊弄哩。”
  李怿一听,觉得自己的家臣有辱朝鲜国的威严,便在后头拍拍他的肩,对轿夫道:“中,三八大钱便三八大钱。”
  轿夫听了,便喜滋滋的请李怿入轿。
  李怿也是听鸿胪寺里的官吏,才得知西山那儿,将会有异常辩论的,他对汉学,极为向往,何况还拜了刘杰为师,其中辩论的一人,竟是自己的师公王守仁,据说他的儒学精深,深不可测。
  此番,自然要去凑凑热闹才好。
  毕竟这不是正式的拜访,所以也并不担心,触犯了什么礼制。
  他上了轿子,虽为藩国王,可毕竟还得摆出一点架子,免得被人看轻。
  可即便如此,三百大钱……心疼。
  朝鲜国十分贫瘠,贫瘠到什么程度呢,便是大院君,一年的俸禄,也不过是数十两纹银而已,在这大明,好在还有鸿胪寺供奉着吃喝,否则……真的会想死啊。
  ……
  刘健穿着一身布衣,遇到了很多熟人,然后大家尴尬一笑,便各自假装没有认识,又分道扬镳。
  在这茶馆里,上下三层,竟是人山人海。
  刘健远远地,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刘杰,他没有上前,只依旧躲在角落里,不料脚步稍稍移动了一下,不知踩了谁的脚,他下意识看过去:“抱……”
  歉字没出口,脸有点僵硬了。
  陛……陛下……
  弘治皇帝在他身后,背着手,笑吟吟的看着,萧敬则是努力的挤开身边的人,想要给陛下腾出地方。
  弘治皇帝也看到了刘健,二人四目相对,俱都露出了意味深长之色。
  刘健苦笑,想解释一下什么,可弘治皇帝只朝他轻轻点头,便又挪腾到其他地方去了。
  刘健吁了口气,看着陛下似乎乐在其中,就喜欢往人多的地方钻,可急坏了萧敬,只怕外头的不少暗卫,也都急的满头大汗了吧。
  刘健笑了笑,便没继续理会下去了。
  ……
  朱厚照坐在了正中,大刀阔斧,很有几分院长的气势。
  方继藩坐在他的下侧,面带微笑,今儿算是大赚了一笔,不亏。
  四个门生,一字排开,站在了朱厚照和方继藩的身后。
  这四人,犹如四大护法一般,个个精神奕奕。
  尤其是欧阳志,面对这热火朝天的场景,面上竟无一丝波动,这份气度,令所有人折服。
  坐在对面的文素臣,却显得有些焦虑,他仿佛看到,对面的方继藩,那笑容里,似乎在说,哈哈,这群送银子来的傻瓜。
  文素臣是个读书人,读书人都敏感,一想到这个,他就想呕血。
  王守仁笑吟吟的上前,作揖:“学生见过文先生。”
  落落大方,面上含笑。
  文素臣起身,拱手作揖还礼:“王编修,久仰。请……”
  茶肆里,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
  看着文素臣举止淡定,众人纷纷暗中点头。
  再看王守仁,道:“请文先生先请。”
  语气平和,亦有儒者风范。
  文素臣捋须,微笑:“那么,冒昧了。”
  他顿了顿,道:“程朱理学兴盛数百年,王编修亦曾读程朱,否则,如何金榜题名,却何以反程朱?”
  第一个问题,使沉默的看客们,都屏住呼吸了。
  这是一个要命的题,天下的程朱门生千千万,你王编修何德何能,敢反亚圣?
  背后的意思是,你凭啥,如此自不量力!
  王守仁摇头:“学生不曾反程朱。”
  文素臣笑吟吟的道:“那么,格物致知,深格其物,便可知自然之理,这些,王编修认同吗?”
  王守仁摇头:“不认同。”
  “……”
  许多人暗暗摇头,这才刚开始,就中陷阱了。
  王守仁,看来不过如此。
  人群中某处,某个人心里咯噔一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王守仁,眼里不由的掠过了些许失望,就恨不得他亲自来登场了,可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做声。
  文素臣笑了:“你既不认同格物致知,自然是反程朱。”
  “不对。”王守仁摇头:“学生不认同格物致知,是因为学生在格物之中,没有明白到自然之理。”
  “什么?”
  “学生曾格过竹,格了三天三夜,也没格出什么来。”
  “……”文素臣皱眉。
  王守仁反问道:“文先生格过竹吗?”
  文素臣摇头:“没有。”
  “那么,文先生格过什么?”
  “这……”文素臣觉得这家伙脑子秀逗了,格物……怎么就成了格竹了呢。
  “竹不是物?”似乎王守仁料到文素臣可能会钻空子,直接将文素臣的退路封死。
  文素臣微微笑道:“万物皆可格,这话没错。”
  “那么,何以学生格竹,却并没有了解自然之理呢?”
  文素臣深吸一口气,这王守仁,还真是会纠缠啊,咬着一个格竹,死死的追打自己,明明大家研究的是理论,你老提竹子干嘛。
  “其实……老夫以为,物者万物也,格者来也,至也。物至之时,其心昭昭然明辨焉,而不应于物者,是致知也,是知之至也。知至故意诚,意诚故心正,心正故身修,身修而家齐,家齐而国理,国理而天下平。此所以能参天地者也……”
  文素臣一口气,直接放出自己的大杀器。
  许多来助威的人,纷纷暗中叫好,文先生果然是大儒,引经据典,张口即来。
  王守仁则是一脸不解的样子:“可是……何以格竹,不曾格出万物之理?”
  “我们且先将竹子放一边。”文素臣没有这么无聊,不曾格过竹子,所以,自然而然的,他不能在格竹上,有啥心得体会:“我们先从格物致知、正心诚意开始……”
  “若格竹不知其意,那么,格竹有何用?格物又有何用呢?”王守仁突然声若洪钟一声,大喝道:“格物不能致知,无知如何正心,心不正,又如何诚意,意不诚,如何修身,身不修,何以齐家,家不齐,如何治国,国不大治,天下难平!”
  文素臣红着脸。
  这王守仁……还利的口舌啊。
  他明明年轻,嘴上无毛,自己的儿子,都比他大,怎的嘴巴这么厉害。
  文素臣深吸一口气:“狡辩!”先声夺人的呵斥了一声,文素臣同样厉声道:“一个格竹,就可以否认格物致知吗?”


第0431章 这就是圣人之道
  “是的。”王守仁很干脆的回答。
  是……的!
  这没错。
  你自己说的,穷究万物,皆可得到自然之理。
  那竹子呢?
  “……”
  弘治皇帝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场辩论,才一开始,就已充满了火药味,这令他更加期待起来。
  其他人都默不作声,依旧沉默。
  朝鲜国王李怿也已悄然的到了,在人群之中,他远远的看到了王守仁,根据刘杰无数次的描述,他几乎一眼认出了他,这个人……是师公。
  那么……师祖是……
  他看到了方继藩。
  师祖的样貌和年纪,刘杰也描述了无数次。
  他一直惊叹于,师祖居然和自己一样大。
  接下来,文素臣淡淡道:“格竹,非正道。”
  “错了!”
  王守仁很不客气的道:“格竹是大道!”
  “好,我倒想听听,格竹是什么大道。”
  王守仁徐徐道:“不格竹,如何知道格竹无法推究自然之理。因而,格物致知,并没有错,有些东西,你不去尝试,如何知道好坏呢?就如文先生,文先生读程朱,满口格物致知、正心诚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是敢问。文先生所格何物?”
  “先生学程朱,却不格物,却是号称满腹经纶,自称自己学富五车,已寻求到了圣人之道,那么敢问,这圣人之道,从何而来?程朱教先生格物,而先生却不去格物,却只从程朱的书中,学到了所谓知识,那么,先生又如何对得住自己程朱门下的身份呢?”
  “……”
  一下子,所有人哗然起来。
  这一句,真是直指要害。
  你不是说程朱格物致知吗?好嘛,你格物了吗?你既没有格物,却只鹦鹉学舌,满口程朱,那么,这是程朱吗?
  王守仁笑吟吟的道:“先生说学生反程朱,这是不对的,程朱之学,学生不但读过,而且了然于心。学生不但了然于心,而且按着程朱的方法,去穷究自然之理。因而,学生格过物,不但格竹,而且还曾今日格一物,明日在格一物,想尽了办法,去贯彻程朱之理。”
  “那么,学生再敢问,学生与先生,谁才是程朱真正的门人。”
  这一句,真是痛快。
  抓到了一点,直接把人按在地上,疯狂的吊打。
  其实在来之前,文素臣早已预备了许多的宏论,为的,就是利用自己渊博的知识,吊打这个读书人。
  可实际上呢,却被王守仁用一种奇怪的理论,打的措手不及。
  通过观察事物,去研究万物之理,这话没错,可太绝对了。
  因为这句话本身是很有逼格的,理学能昌盛数百年,绝不是浪得虚名。
  可问题就在于,这些话,太空泛,听着,很有道理,每一句都有道理,句句都是经典,可事实上呢,没有意义,除了在哲学方面提供思考之外,拉到了现实之中,吓,这种话还用你说?
  譬如王守仁,就真的抱着程朱的理论去实践,他真的去格竹了,结果啥都没格出来。
  当然,有人大可以说,格物致知,这个物,并非只是格竹,可不格竹,那格啥呢?你说格啥吧,总要拿出点东西来在实践中去研究吧。
  最终的结果,其实就是,有人格物,确实研究出了点东西,有人却一无所获,可实际上呢,人走上了社会,就算不去格物,谁不研究出点道理出来呢?
  因而,所谓的格物,本质上,只是泛泛空谈,可能对于某些勤于思考的人有用,因而无数的读书人,抱着格物致知的道理,都在搜肠刮肚的思考,可实际上,却又无用,因为人本身就是思考性的动物,你就算没学过格物致知的人,看到了事物,他同样会思考,思考出来的东西,到底好不好,不在于这个人是不是学过格物致知,而在于,谁更具思考的能力。
  王守仁道:“所以,自始至终,学生不曾反程朱,程朱能格物致知,所以他们为大贤,可这世上,又有几人,可以通过格物而致知呢?学生敢问先生,先生乃当世大儒,名动天下,先生是否已经参悟了圣人大道,已经穷究出了自然之理?”
  这是一个陷阱。
  你说你没有参悟,那么,连你这样的大儒,都不曾做到格物致知,还想不明白圣人之道和程朱之理,那么其他人,就更无法做到了。
  可你说,不瞎比比,我就知道了,咋地吧。
  这时候,你就不太谦虚了,那么一个致命的问题又出现了,程朱之学,亦道德亦宗教,乃道德与宗教合一的学说。所追求的,乃是人内在的道德圆满,因而才有了存天理灭人欲。
  单从哲学而言,其实让一个人学习这样的学问,不是坏事,每一个人,毕竟都追求道德上的圆满,即人人都可成为圣人。
  坑人的却是,并不是人人都可以成圣的啊,从前学习理学的人,是想要约束自己的行为,使自己尽力的去做一个圣贤。可多数人,却要吃饭,要穿衣,这本身就是欲,而天下的读书人,所谓的读书,所谓的学程朱,本身就是为了功名,从一开始,他们的目的,就已和这种道德之学相背离了。
  道学先生文素臣倘若一点都不谦虚,直接说,圣人之道我已参悟了,程朱的学问,我都懂,这本身,就违反了理学之说里,对道德的标准。
  文素臣不能这样回答,他只淡淡道:“此言大谬,圣人之道于自然之理,岂是吾辈可以轻易参悟。”
  王守仁笑了:“既无法参悟,为何要求人人都学,又为何文先生认为程朱之学,乃是正理呢?”
  “历来都是如此。”文素臣这句话,有耍流氓之嫌了。
  王守仁摇头:“其实,圣人之道,已经在文先生的心中了。”王守仁叹息道:“圣人之道,说穿了,其实就是治世之道而已,治世之道,在于心,你心里既已有了圣人之道,有自己对万物之理的认知,为何,却不敢相信自己,却定要认为程朱一定是对的呢?”
  “诚如你有你的眼睛,有你的耳朵,你的眼鼻耳口,都在格物啊,你的所见,所闻、所识、所学,俱都和程朱所见、所闻、所学、所识不同,那么同样的格物,所致的知,却也是不一样的。”
  “学生曾格过物,所看到听到的,也和程朱不同。既如此,人人都不同,那么理自然不同了。理之所以不同,在于你我心不同啊。”
  “因而,万物在心,不在理,就如学生心中所念,也是治国平天下,敢问,这治国平天下,不就是圣人之道吗?还有他……”
  王守仁手指着一旁的张信:“此乃英国公之子,他心中所想的,乃是让天下的百姓,都有饭吃。那么,这算不算圣人之道呢?”
  “在座之人心中,人人都有圣人之道,圣人之道,其实就是良知啊,有了良知,不就是正心,是诚意了吗?既已正心诚意,那么接下来,就如这位张副千户一般,他心里想着让人有饭吃,便去耕种,去开垦,通过一次次的育种,从而提高粮产,他的良知,在推动着他做有益于天下人的事,此知结合于行,岂不就是圣人所说的仁政吗?”
  文素臣瞥了一眼张信。
  见张信如一个老农一般,忍不住道:“这样的人,就算是推行仁政?那么天下佃农千万,人人都是圣人了。”
  他眼中赤裸裸的都是张信的鄙夷。
  可这一下子……许多人懵了。
  其实……很多的看客,都是支持文素臣的,毕竟理学枝繁叶茂,大家不喜欢王守仁的新观念。可经常来这里的看客,都认得张信,对于张信,朝野内外,无人不佩服,道理很简单……他奉方继藩只命,种植和培育出来的土豆和红薯,将救活千千万万的人,大家虽都读书,却都抱持一个最朴实的观念,一个人,若能让人人吃饱饭,这个人……定是受人敬仰。
  文素臣从苏州来,哪里知道,这个皮肤黝黑,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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