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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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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灾之年,何不食黄鱼?
  只是……当温艳生想到了那些损失惨重的士绅们,温艳生皱起了眉,他深知仕途险恶,朝廷距离这里,有千里之遥,他们在朝中是有人的,白日的时候,自己的话,是不是火药味太重了,如今,彻底将他们得罪死了,却不知会滋生什么事端。
  想了想,他叹了口气,也罢,事已至此,由着他们吧,即便丢了乌纱帽,至少,还保留了我温艳生做人的清白。
  不过……
  他思绪飘飞,明日备倭卫又要出航,却是不知,还能不能打着这么肥的大鱼王,打着了,那唐编修,还肯不肯请我去吃呢。
  虽然有点儿腻味,可这腻味的过程,也很快乐啊。
  尤其是这位唐编修是个极有才情之人,诗词歌赋,信手捏来,和他温酒吃鱼,谈天说地,确实是一件极愉快的事。
  一封奏疏,已是书毕,随即命人飞马送出。
  烛火冉冉,温艳生又想,那唐寅的恩师,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否则,他的弟子,怎会如此出色呢,邸报之中,倒是偶尔会出现他恩师的大名……这样的人,真盼见一见。
  ……
  邓府。
  兵部给事中邓银业收到了一封家书。
  这家书几乎是家人马不停蹄送来的。
  他是宁波府人,二甲进士,很快成为了给事中,别看官职低,能量却是巨大。
  在此春风得意之时,邓银业也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乡亲,乡亲们是自己的根啊。
  他打开了书信,一看到是自己的老父亲哭告,顿时双眉一皱,忍不住低声咒骂,好大胆。
  可越看下去,越是心凉,接下来……他吓尿了。
  啥?
  唐寅?
  那个翰林编修唐寅?
  这家伙不务正业,去捕鱼去了,不只如此,还闹得怨声载道。还有那个知府……
  不对,不对……
  唐寅。
  他抬头看着房梁,细细一琢磨。
  新建伯的那个门生?
  一下子,家书变得烫手了。
  “娘西撇,行西啊!”
  将家书揉碎了,邓银业焦躁了,出事了,要出大事啊,这不是找死吗,不错,这就是找死,自家的老父,怎么就去惹唐寅呢,唐寅会不会修书给他的恩师告状?新建伯会报复不?
  “……”邓银业捂住了心口。
  他觉得自己挺傻的,新建伯是什么货,谁人不知,难道……自己得罪他了?
  应该不算得罪吧,毕竟,没有产生冲突。
  不成,不成!
  他忙是取了纸笔。
  先修书回去,自己的爹不是东西啊,若不是儿子跳起来骂老不死的东西,有违孝道,有碍清誉,邓银业当真想跳起来破口大骂了。
  家书里,很委婉的表示爹你惹大事了,千万不要有任何动作,邓家就算亏的只剩下底裤,也要咬着牙忍下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千万别害你儿子啊,你儿子做个官,不易。
  接着,他又取了纸笔,接下来预备上书,得想办法夸新建伯一通,这叫先下手为强,先狠狠的吹捧一通,将来新建伯若是惦记上了自己,至少,总会觉得,此前的事算是误会吧。这个人,真不能惹啊,他不按常理出牌的,哪天出门被人拍了黑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问题是……怎么夸呢。
  该夸点啥呢?
  奏疏,得言之有物。
  他开始绞尽脑汁,努力的苦思冥想,居然发现,不知如何落笔,再想想,得好好想想,他到底有啥优点,不要急,不要急,要镇定,一个人,活在世上,总会有优点吧,就算是一个纯粹的人渣,那也该有,那么……
  邓银业抬头看着房梁,苦思冥想,头发居然白了不少,就这么枯坐着,足足的想了一夜。
  ……
  方继藩愁啊。
  一匹快马,也送来了唐寅的书信。
  看到这敲船捕鱼的事成了,方继藩也松了口气。
  敲船捕鱼说实话,实在是对大黄鱼不公平,这等同于是对大黄鱼们进行诈骗,将这鱼骗来,一网打尽,有伤天理啊,不过……那又如何,就骗你丫的,你上岸来打我方继藩啊。
  不过,唐寅在书信里,表示了一些担忧。
  好似……得罪人了,似乎有人可能会报复自己。
  卧槽……穿越了小几年,还真极少见到有人报复自己的啊。
  他们想要做啥?
  ……
  只是在此时,一封宁波知府衙门的急报,也已火速的送至户部。
  户部尚书李东阳不在,这几日,他一直在愁粮食的事。
  粮食是有,可是要在最短时间内,送到灾区,这……就太难了。
  南方多山岭,水路纵横,对运输而言,简直就是天堑,原本,李东阳的本意是,让备倭卫先将存粮放出来,先救一时之急,而后朝廷再从容不迫的调赈灾粮去。
  可谁曾想到,居然……
  哎……不说也罢,那群该死的饿死鬼,人家三月的军粮,三千人的分量啊。
  李东阳无法想象,人怎么就饿到了这个地步。
  现在各部依旧还在喋喋不休的想着如何救人,今日,刘东阳又在宫中议论去了。
  当值的户部左侍郎柳新,在听闻宁波府来了奏报之后,心里想,果然,又是催命符一般,前来讨粮了,这宁波府已发了七封快报,无一例外,都是索要粮食,这一次,应当也不例外吧。
  一想到这个,他就头皮发麻。
  柳新命人取了奏报。
  打开。
  低头。
  一看。
  “臣宁波知府温艳生奏曰:宁波大旱,饿殍遍地,兹有镇国府备倭卫……”
  啥?
  柳新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
  不对吧。
  这算侮辱智商吗?
  他继续看下去,在灾……灾区百姓们在吃鱼……
  大黄鱼……
  煲汤起来,还很鲜嫩的那种。
  鱼鳔甚肥,奇鲜无比。
  放少许盐,便鱼香四溢。
  柳新吞了吞口水。
  这温艳生,上辈子是厨子吗?
  柳新一脸发懵,然后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一旁的书吏见柳侍郎如此,吓坏了:“柳公,怎么了?出了何事?”
  柳新抬眸,一脸恍惚:“吾读书万卷,遍览古今;为官三十载,宦海沉浮,什么世面不曾见过,吃过的盐,比人的米多,走过的桥,比人路多,说是见多识广,也不为过。可这奏疏,古怪啊,太怪了。这世上,可有鱼儿会长脚,能自己撞到渔网里去吗?否则,怎么可能……好端端的一个奏疏,怎么细细琢磨着,居然看着看着,有点儿祥瑞的味道呢?”
  “啥?”这一次,轮到书吏蒙圈了,他也不禁开始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呼……
  柳新长出了一口气:“且不论这奏疏如何,还是赶紧送入宫中吧,这奏疏中的话,是真是假,自有圣裁!”
  柳新说着,又忍不住叹口气:“真是咄咄怪事啊。”
  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那温艳生的文笔不错,他突然想吃鱼了。


第0442章 陛下,百姓们吃鱼度日
  暖阁,弘治皇帝有些疲倦了。
  可是讨论还在继续。
  此次是内阁大学士兼户部尚书李东阳主持。
  虽说户部尚书一职,乃是大学士兼任,可实际上,户部里的大小事务,李东阳管的少。
  可是遇到这样的大事,却非李东阳不可。
  李东阳脸色凝重,心里痛骂方继藩祖宗十八代,若非是这家伙还有那些备倭卫的家伙不靠谱,何至于有今日。
  与会的除了刘健和谢迁之外,还有各部的人员,马文升愁眉苦脸,李东阳骂不了方继藩,或者说,就算你指着人家鼻子骂,又如何?人家该吃吃该睡睡的人,又不会掉一斤肉,那还骂不了你马文升吗?
  最近马文升越来越成为众矢之的了。
  几乎所有人,都将矛头指向马文升。
  各部之中,谁糟蹋的钱粮最多,是兵部!
  谁办事最不得力,是兵部!
  马文升低垂着头,流年不利啊。
  不过不打紧,很快,就要转运了,要……坚持!
  此时工部尚书刘璋脸色铁青,他是地方父母官出身,从山东高密知县,至福建道监察御史,此后历升山东佥事、山西四川副使、山西按察使布政使、右副都御史巡抚甘肃等等,最重要的,他还是卫辉人,从前多是在地方任职,乡音不改,脾气也已火爆著称:“去球!龟孙们糟践了多少钱粮,而今,宁波阖府上下缺粮,阖府上下,陷于水深火热之中,衣衫褴褛,食不果腹,人相食,命如草芥。倘使龟孙们少糟践一旦钱粮,何至如此?何至如此啊!”
  卫辉属河南,河南乃北方重要的粮仓,人口也多,地少,因而一说到粮,刘璋便心疼的厉害。
  当然,这摆明着是冲马文升去的。
  糟践钱粮的是哪个龟孙,不就是你们兵部吗?现在朝廷的钱粮,几乎都供应兵部,其他各部,尤其是工部,钱粮越来越少,不骂你这龟孙骂谁?
  马文升低垂着头,默不作声,一副唾面自干的样子。
  李东阳忧心忡忡道:“若从福建紧急调粮,这福建布政使司虽是距离宁波府不远,却是山峦重重,没有一月功夫,粮到不了。而浙江布政使司啪,已将库中余粮,早已一并押解入京。江西布政使司,倒是还有太平仓是满的,可也远水救不了近火。朝廷前送往赈济的粮,还在漕运的路上,一艘艘漕船,倒是出发了,可没有十天半个月,怕也到不了,廷圭,老夫知道你心急,可是在座各位,何尝不是心急如焚呢,好啦,不必骂了。”
  廷圭正是刘璋的字号,刘璋道:“十天半月,不是办法啊,就算粮到了宁波府,宁波府上下开始赈济的时候,又过去数日,这半月的时间,人没有粮食,会如何?”
  刘健和谢迁二人,坐在一旁,默然无声。
  李东阳则开始搜肠刮肚,想着粮食的事,太可怕了,半个月没有粮食,宁波府又是大府,牵涉到的,乃是数十万人的生计,这……可真是会要命的啊。
  只是,巧妇尚且奈何无米之炊,他能有什么办法。
  “若是能从福建,用海船调拨钱粮至宁波府……”
  他说到此,又摇头,且不说福建布政使司虽有海船,在福建备倭卫的手里,可那么点可怜的海船有什么用?附近暗礁太多了,一出事,就是船毁人亡,可一旦偏离陆地一些,那些破旧的小海船,根本经不起风浪……
  众人又沉默起来。
  弘治皇帝一脸焦虑,他靠在软垫上,一直保持着沉默,突然道:“宁波府的黄册之中,是九万三千户?”
  众人纷纷看向陛下,李东阳道:“是。”
  弘治皇帝道:“若是再加上隐户和逃户,怕是有十五万户了吧?”
  弘治皇帝显得轻描淡写。
  这隐户和逃户问题,一直都是顽疾,许多大户人家为了不交赋税,刻意的瞒报人口,这是隐户。至于逃户,大抵是底层民众不堪赋税,自发的行为。
  “十五万户,就是六七十万口人哪。”弘治皇帝道:“至少是这个数目。”
  “六七十万口人,莫说半月无粮,便是三天、五天,会变成什么样子?”弘治皇帝扫视着诸公:“知府温艳生的奏疏,朕昨天夜里,看过了几次,粮食已经告罄了,而这奏疏递到了这里时,已有七天,七天了啊。那么现在……宁波府成了什么样子了呢?可怕,太可怕了啊。”
  诸臣默不作声,哑口无言。
  弘治皇帝又叹了口气:“天下的事怎么就怎么难呢?朕看你们,一定觉得艰难。可朕与你们觉得为难的事,那些升斗小民们,又会陷于何种境地呢?”
  一句句反问,宛如诛心。
  李东阳忙道:“臣万死。”
  弘治板着脸:“不怪李卿,也不怪其他诸卿,万方有罪,罪在朕躬。此次,是朕思虑不周,原以为,镇国府备倭卫还有三千人三月的存粮,原以为,三千份三月的口粮,若只给灾民坚持半月,便有两万份,原以为这些口粮,赈济下去,至少,也可让数十万人,每人每日吃这么一口两口,至少,先保证人不饿死,能吊着一口气在,哎……朕昨夜做了梦,梦到百姓们没有了粮吃,在挖土,在啃树皮……”
  说到此处,弘治皇帝眼睛都红了:“这梦里,是百姓们的凄惨,可又何尝不是对朕的挞伐呢?诸卿们,朕听说,南方有土,为观音土,百姓们饿极了,便以此土为食,你们……吃过吗?”
  “臣等……”众人拜下,羞愧的道:“请陛下恕罪。”
  弘治皇帝一脸疲倦的样子,摇摇头:“朕没有尝过,你们想来也没有尝过,土是不能给人吃的,可百姓们没有了粮食,又能怎么办?可怜啊,可怜啊……”
  连说两个可怜,弘治皇帝脑海里,已浮现出了百姓们争相吃土的惨况了。
  这些以土为食的人,一定怨恨朝廷,怨恨朕吧。
  他苦笑,想说什么。
  萧敬却是匆匆进来,大叫道:“陛下……陛下……”
  萧敬是最聪明的人,知道陛下心里念着什么,此时有了宁波府的消息,他第一时间,就从户部侍郎手里,截了奏疏,匆匆赶进来:“陛下……”
  弘治皇帝的话被打断。
  一脸怨愤的看了萧敬一眼。
  萧敬拜倒:“陛下,宁波府的奏疏到了。”
  弘治皇帝沉默了。
  良久,他感慨道:“看看吧,看看吧,无外乎,又是人相食,军民百姓,以树皮、树根,还有以土为食,我等君臣在此锦衣玉食,人家在吃土啊……奏疏拿来!”
  萧敬忙是将奏疏送上。
  弘治皇帝铁青着脸。
  他觉得这份奏疏,无异于是对他这天子的控诉。
  深吸一口气。
  奏疏打开。
  臣宁波知府温艳生奏曰:“宁波大旱,至今未逢甘霖,此百年未有之异象……大灾之年,粮价暴涨百倍不止,军民百姓,置身水火……”
  弘治皇帝已经不敢看下去了。
  可是接下来,他看到了备倭卫的字眼。
  不,准确的来说,这不是寻常的备倭卫,因为这个备倭卫很特殊,乃是镇国府备倭卫。
  “兹有镇国府备倭卫,出海打捞,上天有幸,祖宗有德……大船出海,无不满载而归,去时空空,来时便可获鱼数十万斤。”
  “……”
  数十万斤是啥概念……
  弘治皇帝微微皱眉,觉得匪夷所思。
  怎么看着……像是祥瑞?这知府温艳生,他疯了吗?产生了幻觉?
  “数十万斤皆为黄鱼,此鱼鱼鳔甚肥,多则七八斤,少则三五斤,或有鱼王,有十斤之重。其鱼若揭去头皮,可去除异味。肉质鲜嫩,适合蒸煮,若用油煎,油量需多少许,以免将黄鱼肉煎散。其中鱼汤,甚鲜美,犹如琼琚佳酿也,虽放盐少许,依旧可得少许清甜,并无鱼腥,此鱼肉嚼之有味,实乃不可多得也……”
  “镇国府备倭卫,将此鱼以一文兜售,军民百姓大喜,蜂拥而购之,尤以灾民抢购为甚,彼无粮,便以黄鱼为食,宁波上下,炊烟四起,鱼香四溢,臣万死,本该献鱼于陛下,请陛下尝此佳肴,奈何千里迢迢,只恐……”
  弘治皇帝看着奏疏,很不争气的,居然觉得有些饿了。
  吃……吃鱼……
  灾民们都在吃鱼……
  弘治皇帝其实并不知道。
  在后世,某一段艰苦的年月,江南的许多百姓,都被号召吃大黄鱼,以减少国家的粮食消耗,这大黄鱼,被称之为爱国鱼,若是爱国,便吃了它,沿海百姓,纷纷爱国情绪高涨,以此鱼为食,吃的都想吐了。
  而现在……
  似乎……
  弘治皇帝徐徐的放下了奏疏,扫视了诸公们一眼。
  “大明海禁有百二十年了,渔民是如何打鱼的?”
  打……打……打鱼……
  谢迁是浙江人,对此倒是耳熟能详:“江河湖泊之中有鱼……”
  弘治皇帝摇头:“朕说的不是江河湖泊,而是海里,是在海里打鱼,卿等,可见这样的记载吗?”


第0443章 大喜
  眼看着陛下看了奏疏,所有人心里都很焦灼。
  可这个时候……陛下居然问起了打鱼。
  而且还是打海鱼。
  这……专业不对口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想了想,还得是谢迁来答,谢迁道:“朝廷海禁,渔民不得下海,不过想来,也会偶有一些渔民,胆大包天,违反禁令,只是……这些本就是杀头的勾当,自然,也就不见于经史了。”
  他先说明了这个问题的难度。
  随后又道:“不过从宋元的记载来看,渔民打鱼,甚为艰辛,即便有大船,离了海岸,至数十里外下网,往往也是入不敷出,盖因为海中打鱼,本就不易,所需成本不低,何况,又因为风浪较大,风险不小。再者,海鱼更为狡黠,陛下,前元的时候,臣听说,同样一斤海鱼,价格乃是河鱼的三五倍不止,从中便可窥见,人们虽爱食海鱼,可同时,这海鱼打捞,亦是不易。”
  状元出身就是状元出身啊,什么都懂,经史典籍,信手捏来。
  其他人纷纷颔首,虽然很多人不懂,不过这不妨碍他们假装比较懂。
  弘治皇帝皱眉:“卿可在经史中见过,海船出海打捞,三日来回而返,获鱼数十万斤的吗?”
  “……”
  所有人沉默了。
  数十万斤是什么概念。
  这可是天文数字啊。
  何况还是海鱼。
  谢迁摇头:“臣以为……这是天方夜谭,元人有书著曰:有大船出海,百余人而已,桅五杆,出海十日,或无所获。或得鱼万斤……”
  他想了想,继续道:“可见元时的渔民们,出海十天,若是一无所获,却也未必没有可能。若是运气不坏,打捞的海鱼,会有万斤上下,这是百余人辛勤的结果,若是有万斤,便有利可图了,毕竟一人下来,可得鱼百斤,又是海鱼,这海鱼价格不菲,为当时人所推崇,百斤海鱼,其价值,可换一头牛犊,或是驽马,又或豚两只。倘若运气再好,能得数万斤鱼,一人下来,十日时间,便能得数头牛犊了。正因如此,虽这海中危险重重,却也不乏有人铤而走险,前去海中试一试运气。”
  谢迁想了想,又道:“至于数十万斤,这便太可怕了,三日之内,人均获鱼至少千斤哪,这三千斤的肉食,即便不是价格高昂的海鱼,陛下想想看,这岂不是,一月下来,一人捕获的鱼量便有万斤。这……是肉啊,这一般的农户,一家几口十亩土地,在江南,产粮不过三十石,数千斤之数而已,这捕鱼,一年可产数万斤,却还是鲜美的海鱼。”
  谢迁摇摇头,一副我绝不相信的样子。
  “若如此,大家还种什么粮呢?宋元时,渔民亦是贫苦,若渔产如此之高,何以至此?”
  弘治皇帝表情更加的怪异,他道:“可是镇国府备倭卫,也就是那个唐寅,三日产鱼数十万斤。”
  “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
  不可能!
  大家都是有理智的人。
  “陛下……这是报祥瑞吗?”有人看向弘治皇帝。
  祥瑞虽是一个好词儿,可在朝廷大臣们的许多语境之下,却是个贬义词,世上被就没有多少祥瑞,可有的人为了溜须拍马,便四处报祥瑞,歌颂海晏河清,因而,引起了许多人的反感。
  弘治皇帝道:“不是祥瑞,此乃知府温艳生所奏!”
  “……”
  “臣想看看。”李东阳坐不住了,竟顾不得规矩。
  弘治皇帝朝萧敬看了一眼。
  萧敬会意。
  片刻之后,这奏疏便落在了李东阳之手,李东阳一字一句的看过去,他似乎想从奏疏中,寻找出什么错误,或者想猜测出温艳生的用心。
  良久,他喉结滚了滚,甚至有些想用大袖去擦拭嘴角的涎水:“这是真的!温艳生从前几次上奏,屡屡抨击镇国府备倭卫,他不太可能,突然为编修唐寅唱赞歌。现在宁波府大灾,若是因此饿死了人,他至多也就戴罪,大不了罢官罢了。可他若是为此,而耽误了救灾,那便是万死之罪。臣观其此前的奏疏,为人还算忠厚,不像弄虚作假之人……这……灾民们有救了。”
  是啊……有救了……
  李东阳喜不自胜。
  就是情绪激动不起来。
  灾民们天天吃海鱼……这……还是灾民吗?
  这分明是人间乐土啊。
  李东阳表情古怪。
  其他人也意动了,纷纷传阅奏疏,许多人连连点头,有人奇怪的道:“这什么威风凛凛镇国公号……是什么东西?”
  “……”
  弘治皇帝已是突然之间,心花怒放,尤其是在得到了李东阳确认奏疏为真之后,心里一块大石落定。
  他心里嘀咕,莫非这真是上天保佑,祖宗们有德不成?
  还真像是祥瑞啊。
  至于威风凛凛镇国公号,好吧……这是细节,不必去深究。
  他目光一亮:“传太子和方继藩!”
  说着,他又乐了:“这两个小子,十之八九,就是这两个小子捣的鬼,这鱼,莫非还会自投罗网不成?得问明白。这打鱼,一人一年下来,能产万斤,一个人,能生万斤的肉?朕不明白,不明白啊。”
  说着,他大喜过望。
  众臣们依旧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可又觉得,这个时候,理应没有人敢作假。
  除非……温艳生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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