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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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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实巴交,本本分分,即便是穷了十八辈子,可天子有诏,也忠贞不二,即便面对最可怖的怪物,绝无退缩。
  说到底,除了像朱厚照这么二的少年人,凶残的鞑子和海上的巨鲸才能激发他的兴趣,非要手刃不可。绝大多数人,都是正常人,是平庸的人,他们会害怕,会胆怯。
  尤其是人读了书,读了书念头就不免会杂,家大业大的人,不免就舍弃不了这一身的富贵,便更难有勇气了。
  弘治皇帝抬头,看着这骨架,吁了口气才道:“方继藩,你教的好弟子。”
  方继藩喜上眉梢:“唐寅这个人,臣是一向看重的……”
  弘治皇帝打断道:“朕说的是欧阳卿家。”
  “啊……”方继藩愣了一下,看着木脸的欧阳志!欧阳志则以沉着或者说呆滞的目光看向自己,方继藩便道:“欧阳志也很不错,欧阳志这个弟子,臣也一直很看重。”
  弘治皇帝已经习惯了这个家伙胡言乱语了,所以……会自动忽略方继藩各种乱七八糟的话,他道:“自然,这唐寅一介书生,亦是浑身是胆。”
  狠狠的夸奖了一通,不吝任何溢美之词之后,弘治皇帝才道:“下旨嘉奖吧。”
  “万岁。”众臣齐声欢颂。
  弘治皇帝又道:“看来这剿倭,需放在镇国府头上,唯有这样的忠贞之士,方能担起如此大任。”
  他沉吟着:“急调蓬莱水师三艘海船,至宁波水寨,移交镇国府备倭卫,至于其他恩赏……”
  弘治皇帝看了朱厚照一眼:“太子决定吧。”
  朱厚照身躯一震,激动了。
  他是镇国公啊,备倭卫是镇国府的,恩赏当然得由他这个镇国公决定。
  这等于是父皇,愿意将这抗倭之事全部交给他处理了。
  朱厚照心情澎湃地道:“儿臣遵旨。”
  弘治皇帝则是又笑吟吟地看向方继藩:“朕听说,你父亲生下来的是个女儿?”
  呃,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方继藩汗颜。
  自己平时扶老奶奶过马路,咋就没人知道呢?这等事……倒是传得快。
  方继藩勉强的挤出笑容道:“是呢。”
  “叫什么?”弘治皇帝显得和颜悦色,甚至有点闲情逸致了。
  方继藩憋了老半天,才道:“方小藩。”
  方才紧张恐怖的气氛,霎时活跃起来。
  刘健等人从这巨鲸的震撼中缓缓回过神,随即,乐了。
  “方小藩……”弘治皇帝背着手,他觉得这个笑话,够他开心一辈子,面容略显愉悦地道:“这名字好啊,方者,方圆也,小者,物之微也。藩为藩凭。方是规矩,小为谦辞,即便是微弱之光,是小女子,也要为我大明藩屏,汝父真是用心良苦啊。”
  “……”方继藩却是在心里想,大爷的,那我名字岂不是继先世余烈,为大明藩屏?
  嗯?
  这样一想,方继藩突然觉得自己的爹,或者,这名字理应是自己大父所取,无论是大父还是爹,取这个名挺鸡贼的,皇帝一知道自己叫啥,就知道这家人肯定是大大的忠诚。
  这若是放到了四百多年后,这名字大抵和方爱国有一样的效果。
  可是……方小藩……
  哎……方继藩默不作声了。
  弘治皇帝背着手,继续笑吟吟地道:“朕会下旨,命米鲁氏带着孩子入京,很快,你就可以见到自己的继母和妹子了。要高兴一些,知道了吗?”
  方继藩的面容难得的有点木讷:“……”
  弘治皇帝觉得自己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很开心,终于……方继藩也有沉默寡言的时候啊。
  朱厚照在旁挤眉弄眼地道:“诶呀,可以见到方小藩了吗?这太好了。”
  方继藩心里想,陛下召米鲁进京,只怕名义上有尽弃前嫌之意,不过背地里,却也是一次考察吧。
  最终,这米鲁氏能不能进入方家,却还需通过一场考较。
  如此一想,方继藩便有些头痛起来。
  一方面,他希望米鲁能成功得到朝廷的信任,如此……自己的父亲至少年纪大了,倘若他将这米鲁视为真爱,至少晚年也有至亲的人照料。
  另一方面……
  方继藩在想,要是没有得到朝廷的认可呢?
  后果……可能会有些糟糕。我爹可能要做牛郎,啊,不,不是后世意义的牛郎,而是牛郎织女的牛郎……
  不过此时,方继藩也只能老实地朝弘治皇帝颔首点点头:“臣知道了。”
  弘治皇帝好心情地微笑道:“好好做你的事吧,方家一门忠良,朕会有恩典的。”
  “噢,臣谢恩。”方继藩突然不想和人说话了,感觉心口阵阵痛。
  弘治皇帝又抬头,看着那巨大的骨架,感慨道:“真是难以想象啊……但是有一点是可以想象的,备倭卫的将士,是忠勇到了何等地步!”
  ……
  “预备!”一声大吼!
  碧波万里,一处喷泉被发现。
  于是嗷嗷叫的水兵们熟练的转着舵,撤下了船帆,无数人的手上提着钢叉,预备好了弩箭,一个个眼睛赤红,目光锐利如剑。
  胡开山喊得嗓子都冒了烟:“莫激动,莫激动……靠近了再说,靠近了再说,他娘的,安分一些,别瞎嚷嚷!”
  胡开山手持着巨矛,来回走动。
  一切,既有惊险,却又都是按部就班。
  整艘船,一遇敌情,瞬间化身成为了一个战斗巨兽。
  巨兽由一个个穷疯了的水兵组成。
  这已是他们猎到的第四头巨鲸了。
  一头就是十几两银子啊,这相当于是半亩地的价格,即便水兵们不会算数,也知道江南的地值钱!这一月下来,轻轻松松两亩地,一年二三十亩,这种好事,到哪儿找去啊。
  想当年,他们的父祖们,可是为了一口灌溉的水田,或者是为了争一个光秃秃的矿山,操起刀片来砍人和被砍的,死了绝不寻仇,杀了人,也绝不瞎比比,械斗完了,一拍两散,等待下一次的矛盾爆发。
  现在他们进化了,已经脱离了小农的意识,他们眼界开阔了,他们的目标不再是义乌人或是永康人,而是鲸!
  弩箭终于射出。
  与此同时,无数钢矛如箭雨一般投射而出。
  紧接着,全员死死的抓住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迎接暴风巨浪。
  每到这个时候,戚景通都想高歌,镇国府备倭卫,天天都在实战啊,这高昂的士气,和永远都没有退缩的精神,还有这船上三百人几乎没有缝隙的紧密协作,渐渐养成的临危沉稳。还有平时大口吃肉,顿顿都跟过年似的,却挥汗如雨的操练,无一不让他看到了希望。
  这才是百战强兵,比之蓬莱水寨里的花架子,不知强了几千几百倍。和这些嗷嗷叫的人相比,蓬莱水寨的军户,才像一群面有菜色的乞丐。
  这边每一个人,都是紧绷的肌肉,古铜的肌肤;而军户呢,脱掉上衣,就是一根根肋骨了。
  要力气没力气,要军纪没军纪,要操练没操练,临战就慌,遇到了敌人,武官喊得最多的,就是上啊、杀啊,悬赏多少多少金啊。
  可在这里,胡开山做的最多的工作就是嗷嗷叫的大吼,不要激动,不要莽撞,镇定,镇定!
  这两者之间的差距,比较得戚景通想哭。
  只见那巨鲸带着巨大的声势在海中扑腾着,而此时,舵手已有了经验,他会尽力的通过细微的转舵,靠着当前的风向和风力,以及浪潮的力量,去调整船舵,尽力的避开巨鲸在临死之前,对威风凛凛镇国公号的伤害。
  舵手口里叼着一根已经没有多少肉的鸡腿。
  这是他的特权。
  在船上,只有他才有鸡腿吃。
  所以,虽然肉已啃得差不多了,这骨架子还要随时保留着,时不时拿出来舔一舔,骨架子是荣耀的象征,彰显了舵手与寻常穷逼们的不同。
  他轻松地转舵,口里骂骂咧咧的,用的是永康方言,这也是他身份的象征,水寨里,一般人必须要求说官话的,可舵手比较重要,他就敢说方言,还说得很开心,可以无视规则,不为其他的,因为这艘船,掌握在他的手里。
  经过一阵巨浪翻腾,巨鲸终于停止了扑腾,海面也渐渐的又归于了平静。
  嗷嗷叫的喊杀还有骂娘的声音,也终于渐渐的停止了。
  十几两银子到手,有恋家的水兵从裤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簿子,拿着炭笔,郑重其事的在簿子里的两个‘正’字里,又多添了一个笔画。
  半亩地……到手!


第0463章 镇海平波
  愉快的水兵们吹着口哨,预备返航。
  偶有人被胡开山拎起来,一顿狂喷。
  他们坐着颠簸摇晃的海船没有呕吐,却在胡开山一顿吐沫横飞之后,抱着肚子吐了。
  大船开始回港,在次日抵达了海港之后,海上的巨鲸已经不必水兵们料理了。
  宁波府数十个士绅联合了起来,承包下了巨鲸。
  每一头巨鲸回来,他们会如数送上银钱,一头按大致的重量,分为万两、八千两不等。
  紧接着,他们便招募了人头,用拖船将巨鲸拖上岸,他们招募了数百人,对巨鲸进行剥皮,这皮可以制衣,现在在市面上,许多人求购,一方面可以彰显身份,另一方面,穿的很舒服。
  而鲸肚里的残留粪便也是不少,这也是钱换回来的,自然不能浪费,可以作为肥料,只要掏出来,自有许多百姓挑着担子来争抢。
  油脂则可进行炼油,不只可以制成蜡烛,还可以作皂角。
  便连心肝,也可对其进行处理,营养丰富,能卖上好价钱。
  至于最实质的鲸肉,自不必提了。
  这是好买卖,利润丰厚。
  现在士绅们对水寨没有了敌意,提起了水寨,便翘起了大拇指。
  招募的民夫日益开始庞大,许多人开始不再务农,而围绕着鲸鱼和黄鱼为生。
  宁波这里人多地少,有足够的民力,且因为兜售大黄鱼和鲸肉利润丰厚,士绅们开出的工钱也高,甚至还吸引了不少外乡人来。
  士绅们现在只恨水寨中的船太小了,他们还承包了水寨的黄鱼买卖。
  取得大黄鱼之后,一切由他们进行处理,或是制成腌鱼,或是让人晒成鱼干,有的人还专门挖了冰窖,储存刚刚入港的黄鱼。
  如此一来,备倭卫既可心无旁骛,虽是有不少利润都被本地的士绅和商贾们拿了去,可至少不必为其他事操心。
  宁波知府温艳生而今又成了士绅们交口称赞的好官,这位温知府真乃无为之治的典范,救民于水火,官声渐隆。
  船已靠岸,水兵们下船,休憩之后,戚景通便挥着鞭子开始命人集结,鼓声一起,个个吃得大耳腰圆的水兵们,便又精力充沛,各自携带武器集结,开始进行操练。
  水寨里操练的呼喊声,伴杂着水寨之外的嘈杂叫卖声,相映成趣。
  这是一个俗不可耐的世界,这个世界里,每一个人脑子里都围绕着这世上最世俗之物而转动,这里容不下丝毫的高雅,有的便是一群浑身铜臭之人,为了自己的明天而努力。
  水兵们此时在烈日之下,操练着‘三才阵’,这三才阵乃是戚家军的鸳鸯阵,在经历过大小无数战之后,根据实际的战斗经验改进而来。
  其中大三才又分大小之分,大三才阵就是把两伍并列的队形变成横队,队长持牌居中,左右各一狼铣,狼铣左右为两长枪拥一牌,短兵在后……与此同时,无数个小阵,狼牙交错一起,形成一个长蛇一般的横面。
  所谓狼铣,便是长矛的一种,颇有些西方方阵中的巨矛,利用其长度优势,足以将敌人阻挡其外,使只拥有短兵的倭寇无法靠近,可直接戳伤敌人!与此同时,长矛手则伺机攻击,作为补充,持牌兵则作为防守。
  同时,水兵营里,还有一支专门的马队,马队护卫阵队的左右,进攻时,负责突击敌人侧翼,一旦战事不利,则回防保护侧翼的安全。
  至于后队,即为预备队,一方面作为补充,另一方面则装配了火铳,在天气合适时,他们会在敌人未靠近时,进行火铳攻击,而一旦短兵交接时,则退至后队,随时接应。
  任何阵型,其实都有其巨大的杀伤力。
  可要发挥其效果,却需苦练。
  戚景通来此之后,主要便负责大三才阵和小三才阵的操练,他一丝不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同样的动作,让水兵们去操练一百次、一千次,他随时提着鞭子在队列中逡巡,即便烈日灼心,浑身扑哧扑哧的冒着大汗,汗水黏着他的眼睛,很是不舒服,可他毫无怨言。
  水兵们一次次的持矛、持狼铣刺杀,喊得喉咙冒烟,盾手一次次的举盾,下盾,再举……
  火铳手拉到了另一边的校场,装药,射击,再装药,硝烟弥漫。
  三四十人组成的骑兵编队,则围绕着海港沿岸,来回打马奔驰。
  这样的操练自也是疲累的,可水兵们没有丝毫怨言。
  他们有着一个最朴素的观念,谁养活了自己,自己就该为谁下气力,京里的朱太子和新建伯老爷,以及唐修撰等人,花了银子买下的是自己的命,自己的贱命不值钱,自己唯一的长处就是这么一把气力了。
  他们浑身的皮肤被烈日炙的脱去了一层又一层的皮,身上宛如置身于蒸笼里,浑身油腻腻、水淋淋。
  可这一双双眼里,却是冒着绿光,他们是狼,一群饥饿,四处觅食的狼!
  ……
  每当这个时候,唐寅便会站在一处峭壁上,看着那峭壁之下翻滚的海浪!在望着远处的海平面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诗人特有的惆怅。
  教授完起兵骑马的胡开山会攀爬至此处,特意来寻觅唐修撰,他总能将唐寅从这港湾附近找回来。
  胡开山中气十足地道:“唐修撰,该吃饭了。”
  “噢。”唐寅应了一声,没有回头。
  他突然道:“老胡。”
  “唐修撰……”
  唐寅道:“这天地之大,真是超乎人的想象啊。”
  胡开山便按着腰间的刀柄,挺拔的身子在这夕阳之下,落了一个巨大的人影,他抬头,看着夕阳,感受着脚下阵阵浪花拍打着峭壁,口里道:“嗯。”
  “你会想念我的恩师吗?”
  “你说恩公?”
  唐寅的儒杉,被海风吹得衣袂飘卷,他笑了笑,看了胡开山一眼。
  胡开山咧嘴笑了:“自然会,我除了想娘们,就是想恩公了。”
  唐寅像是突的被什么触到似的,目光突的显得有些沉寂,摇头,而后苦笑道:“我不会想我的妻子。”
  唐寅的心底深处,似有无法挥去的痛苦记忆,他虽为才子,却并不风流,他的妻子和他的感情,甚是寡淡!
  唐寅抬眸,眼里倒映着夕阳的余晖,而后道:“我成日在想,恩师……现在怎么样了。”
  胡开山道:“你找个娘们,就不会想这么多了。”
  唐寅摇头道:“我还想念一个人……”
  胡开山道:“娘们?”
  唐寅又摇头:“我的至交好友,他也是恩师的弟子……”
  “恩公不是只有五个门生吗?你……还有王相公、欧阳相公……”
  “那是恩师玩笑的,还有一个,他叫徐经,是我的至交好友,算起来,是我的师弟,恩师之所以一次次说他只有五个门生,别人不明白,不理解,但是我知道,其实是因为恩师很想念他。”
  “……”胡开山沉默了,显然他也无法理解。
  “徐兄奉恩师之命出海,从他出海起,恩师就极少提起徐兄了,因为恩师知道,徐兄此去,实乃九死一生,怕是……再难活着回来,他已成了恩师心底深处的隐痛,你知道吗?恩师越是不提他,便越说明恩师若是提起他,心会很疼……很疼……恩师对徐兄寄以厚望,我们师徒之间的情感,不是寻常人可以比拟的……”
  说到这里,唐寅闭上了眼,任海风吹拂他眼角的晶莹泪水:“我也极少提徐兄,可我一次次梦到他,梦到他葬身在那万里碧波之下,梦见他很冷很冷,在那幽深的海底,即便为鬼,也受那寒冽之痛,我如恩师一样,尽力不去想起这些,只愿他依旧好好活着,可是……已两年了……两年过去,也依旧没有他的音讯……想来……徐兄已经……诶……”
  “或许这位徐兄弟,人在海外,已乐不思蜀了。”胡开山咧嘴笑了笑,想用这等半玩笑的话安慰唐寅。
  唐寅摇头道:“你不会明白,我了解徐兄,徐兄身上有许多短处,可他对恩师……却不一样的,无论他在哪里,在天涯海角,只要他还能行走,哪怕还只是一息尚存,他也一定会回来,他不回来,就只有一种可能……”
  可是说到这里,唐寅显然不愿再往下说了,半晌后,苦笑着道:“走吧,我们回去吧,这里风大。”
  他转身,身躯微微颤抖,远处嗷嗷叫的水兵欢乐的呼叫声,没能使他面色舒展,他已是节制都督备倭卫的大明命官,不再是那个人们口口相传的风流才子,也不是那个放浪形骸的唐解元,他不能纵声大笑,也不能滔滔大哭,他只能绷着脸,使自己显得更男人。
  心性率直的胡开山却是心里堵得受不了:“难怪我在京时,总常见恩公在半夜的时候,一人在庭院里看月亮,默默无声,我还以为他是在想娘们,想不到……诶……”
  唐寅裹了裹长衣,不使长衫被海风吹散,他背过身,徐徐要走下峭壁!突然……
  胡开山身躯一震,大呼道:“船……快看!那里有船!”


第0464章 徐经回来了
  船……
  有船……
  一艘……两艘……三艘……四艘……
  足足四艘船……
  在海禁的时代,片板不得下海。
  船是极稀有的。
  即便是走私船,往往船体都不会太大,毕竟一旦被截获,损失就太大了。
  再者,走私船,也绝不敢明目张胆的来这一片海域。
  除非……遭遇敌袭。
  否则……哪里还有可能有其他的船来。
  “望远镜!”唐寅脸色凝重起来,看着那巨大的船影,唐寅脸色苍白。
  这不是小规模的船队,至少对于现在的大明而言,这是大规模的船队了。
  胡开山一直都将望远镜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听吩咐,忙将望远镜递给唐寅。
  唐寅接过了望远镜,即便是望远镜,在如此的距离,依旧看不甚清。
  在那海面上,他看到了巨大的船影。
  这是一艘宝船。
  “大明的船?来自蓬莱水寨吗?”唐寅一头雾水。
  可这船很是残破,几乎是千疮百孔。
  经历了无数次的修葺,宛如一件打满了补丁的丐衣。
  唐寅继续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什么,随即身躯一震。
  那是……
  那船帆之上……他看到了那巨大的旗帜,他努力的擦了擦眼,继续凑近望远镜……
  人……那个字是人。
  人间……
  唐寅感觉自己的呼吸已停止了。
  他脑子里嗡嗡的响。
  就像那巨大的海浪,潮水的哗啦声,也一下子静止了一般。
  他胸膛起伏着,突然眼角的泪已哗啦啦的如断线珠子一般模糊了他的眼睛。
  唐寅瞪大着眼眸,难以置信的离开了望远镜,继续揉着眼睛,擦干了眼泪,继续朝着那个方向看……人间渣滓……
  是人间渣滓……
  而后,他呜哇一声,便大哭了起来。
  “是人间渣滓……是人间渣滓……”
  唐寅啪嗒一下,直接跪在了这峭壁的岩石上,双膝擦出了血,他却毫无知觉,只抱着头道:“人间渣滓……人间渣滓王不仕……”
  这是他魂牵梦绕的名字啊。
  想不到……人间渣滓王不仕它……回来了。
  “啥?”胡开山第一次听到了王不仕的大名,他震惊了,这又是哪一路的好汉,居然能让唐修撰失声痛哭?
  胡开山捡过了望远镜,抬头,不免倒吸一口凉气:“果然是人间渣滓王不仕,唐修撰,唐修撰……”
  此时,他才发现,唐寅已疯了一般朝着港口处疾奔而去。
  这么张狂的名字……
  胡开山脸色变了,眼里杀气腾腾,看来是硬点子。
  ……
  人间渣滓王不仕号。
  这座经历了万里航行的舰船,此时正慢悠悠的开始靠近宁波港。
  无数人争相的涌上了甲板,杨建已哭了。
  堂堂千户,像孩子一般,抱着桅杆,滔滔大哭着道:“我们回来了,我们回来了啊……回来了!”
  这片魂牵梦萦的故土,那地平线已在他们的面前。
  此时此刻,杨健已经幻想过无数次,可原以为自己一定会大笑,他一直盼着这一刻,盼着这一刻的锦衣归来。
  那时,他定当是红光满面,定是叉手如一切得意的人一般,哈哈大笑。
  可他失态了,他哭天抢地的抱着桅杆,几个人想要拉扯他,他也不理会。
  而事实上,许多人都哭了。
  两年了。
  人生之中,有多少个两年呢。
  下了海,便如浮萍,没有了根,他们在船上,只能吃一些干粮,长期的营养不良,引出了一身的病痛。
  还有那可怕的疫病,不知何时爆发,随时教人死无葬身之地;海中的风浪,那惊天的巨浪席卷,人如浮游一般,一次次那风暴和闪电,除了祈祷上天和祖先的英灵之外,他们是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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