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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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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活在世上,为何要在乎别人的看法呢?只要自己知道自己是个三观奇正的人,就可以了。我方继藩,也不是那等沽名钓誉之人,随人编排去吧。
  周腊偷偷瞥了方继藩一眼,见方继藩脸不红气不喘,怡然自若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这人……好厚的脸皮,京里都盛传此人厚颜无耻,果然……名不虚传。
  方继藩和周腊不约而同的绕着道,要自午门赶入宫去。
  却又听沈文厉声道:“为父来问你,你说你救人,救着了吗?”
  沈傲乖乖道:“爹,救着了,你看,那便是周腊,还有……师公……”
  沈文顺着沈傲的指点,看向某处。
  方继藩和周腊并肩,像做贼似得,虽看上去是堂堂正正,虎虎生风的模样,似乎有点心虚。
  沈文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了。
  他看着方继藩,方继藩也笑吟吟看着他。
  周腊就不成,他瞪大眼睛,怒视着沈文。
  沈文和周腊当然不会相熟,不过显然,此人就是周家的人了,跟他爷爷鄞州候真像啊,一样的丑。
  沈文微笑,捋着胡须。
  方继藩乐了,上前道:“沈学士,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新建伯近来可好?”沈文上前,亲昵的询问。
  方继藩道:“还好。”
  沈文笑的更是如沐春风:“犬子无状,得亏新建伯教导啊。”
  “教的不好,惭愧。”方继藩启动尬聊模式。
  沈文乐了:“哪里的话,新建伯桃李满天下,谁敢说教的不好,年轻人不好自谦嘛。这周腊……”沈文很嫌弃的看了周腊一眼。
  方继藩道:“这周腊,多亏了沈傲,竟将他救了回来,期间的过程,可谓是九死一生……只是……”
  沈文摆摆手,振振有词道:“没有什么只是的,我等食君禄,忠君事,刀山火海,也没有皱眉的道理啊。犬子懂什么,不都是新建伯以忠义感化他吗?老夫……很高兴啊……”
  沈文这时意识到了什么。
  陛下这几日,在深宫,都说是太皇太后病重,现在想来,岂不正和这周腊有关,方继藩领着沈傲去救人,而今……人……居然救了回来。
  他心里翻江倒海,真的救了回来,还是活的,瞧着也没有缺胳膊少腿。
  这岂不是说……
  还有……自己的女儿,陛下已下旨,入选太子妃了,虽说还要采纳生辰问吉,可这等东西,但凡皇帝下了旨意,礼部和宗令府会有一万种法子,来告诉陛下,太子和自己的女儿,是如何的天作之合。
  这事,板上钉钉了啊。
  他眼里放光,突然觉得方继藩格外的可爱,便连着周腊一张丑脸,居然也丑的有点儿可爱了,萌萌的,很顺眼啊。
  方继藩乐了:“时候不早,我该立即入宫了。”
  “赶巧,老夫也要入宫。”沈文打起了精神。
  方继藩这才想起,这沈文,好端端的在这午门之外做什么?
  只是他不好细究。
  到了宫门前,径直道:“我等立即入宫,非常之时,就不必通报了,你们看着,周腊回来了。”
  午门前的禁卫和宦官心里一凛,他们自然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此时,谁还敢讲这些规矩,宦官拍板做主:“请新建伯等立即入宫,咱家领路。”
  通报个什么?宫内的规矩虽是森严,可摆明着,谁能将人领到陛下面前,那便是大功一件,这个时候若是没眼色,那就活该自己守一辈子宫门了。
  方继藩等人一道入宫。
  沈文觉得很兴奋,早忘了方才的‘耿直’,和方继藩并肩而行,将沈傲和周腊留在后头。
  沈文道:“新建伯,你知为何……咳咳……老夫来此吗?”
  方继藩挺嫌弃这样的中年油腻男人的,活了大半辈子,一点都不单纯,讨厌。
  沈文乐了:“陛下有旨,家女要入东宫为妃,当然,这事现在可别乱说,八字没一撇呢,宫里只是询问八字。”
  方继藩驻足,脸憋得通红:“啥?”
  他心里是震惊的。
  我特么的去救人,出生入死,小朱秀才那家伙,居然要成亲了?
  而我……
  沈文美滋滋的道:“怎么,新建伯认为这……”
  “没啥,恭喜你。”方继藩道:“难得我徒孙的妹子成亲,这是大喜事,到时,我肯定送一份大礼。”
  沈文听到徒孙的妹子,觉得这话有点刺耳,不过他已不在乎这些细节了。
  方继藩有点记仇,忍不住道:“那个,你方才说,我招摇撞骗?”
  “气糊涂了。”沈文脸上没有丝毫的惭愧,捋须道:“人之常情嘛,以后新建伯多教教沈傲,不听话就揍,但凡有什么差遣,让他去便是了,不妨事,我们沈家,世受国恩的,理当为君戮力。”
  方继藩奇怪的看着沈文。
  沈文依旧面带笑容。
  ……
  身后,周腊与沈傲同行,低声道:“沈兄弟,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傲闷着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周腊一眼:“住口!”
  周腊晃晃脑袋,人间险恶啊,他算是看得透了。
  只有可怜的杨彪拦在外头,看着这巍峨的紫禁城,这是他第一次近看这天家的居所,杨彪彻底的震撼了,他心里咕哝着,皇帝老子的宅子,原来不是金的啊,从前只听人说紫‘金’城、紫‘金’城,还以为是金子做的城内,如此看来……还是自己太天真啊。
  他不敢贸然进去,事实上,禁卫也不许他进去,而是鄙夷的看着他,将他视作是随来的扈从,且这扈从衣衫褴褛,皮糙肉厚的样子,怕即便是个扈从,也不太高级。
  杨彪无所谓,他在这儿候着恩公出来便是。
  没来由的,居然有了一点尿意,他左右张望,见那禁卫警惕的看着他,便背过了身去,若无其事的样子,一面走,一面放了一泡尿。
  那禁卫只见他背着身,却也没觉得什么。
  等杨彪转过身来时,从囊里取出一块牛肉干,放在口里细嚼,徐徐走到了禁卫面前,乐呵呵的道:“哥,吃牛肉干不,西山产的牛肉干,可有嚼头了,大家当差都辛苦,想来饿了吧?”
  “……”
  掏出一把牛肉干来。
  禁卫居然觉得有些饿了,左右看了看,远处的同伴笑吟吟的样子,不过,这里没有监看的宦官和上官,禁卫便接过,塞进兜里,取了一根放嘴里,慢慢细嚼,却依旧保持着威武的站姿,如怒目金刚似得按刀而立。
  味道……挺不错的,这汉子,倒是挺识相,是个懂规矩的人。
  就是……这牛肉干,仿佛之间,有一种熟悉的腥臊味。当然,不会在乎这些细节。


第0505章 见过太皇太后
  方继藩等人已疾行至仁寿宫。
  寝殿里,弘治皇帝还是衣不解带的守着。
  太皇太后又醒了,可气色极好,弘治皇帝握着太皇太后的手,不断的唏嘘感慨,只是这几日来,他已做了最坏的打算,虽是心痛如刀绞,当着太皇太后的面,却是勉强挤出了一些笑容。
  朱厚照和朱秀荣等人,跪在塌下,太皇太后瞥了朱厚照和朱秀荣一眼,微微颤颤道:“地上凉呢,快起来,起来吧。”
  朱厚照不敢起,朱秀荣只是拿着帕子抹泪。
  太皇太后觉得自己的心口堵得慌,幽幽道:“哀家,已到了古稀之年了,活得太久太久了啊,这辈子,事儿遇到了不少,荣华富贵,也是享过的。当初,经历过许多天都要塌下来的事,英宗皇帝啊,他被俘去了大漠,那时候哀家就想,哀家或许撑不住了,可最后,还是撑过来了。后来,你的父皇,他将宫中弄得乌烟瘴气,哀家心里啊,又是乱成一团,心里想,还不如死了干净呢,眼不见、心不烦。可哀家,却终究又活了下来,哀家上半辈子,虽是荣华富贵,可心里哪,苦。直到有了你,哀家记得,你进仁寿宫的时候,只生的有膝盖这么高,如受惊的小鸟一样,哀家见了你的第一眼,便知道,哀家得活着,得好好的活着,哀家的孙儿……咳咳……”
  太皇太后气若游丝,继续艰难道:“哀家得看着自己的孙儿长大,他这辈子,无依无靠,哀家活着,才能做他的靠山。你的祖父,你的父皇,哀家说本心话,都不是一个好天子,也不是一个好丈夫,不是一个好儿子,可你……皇帝啊,你是哀家的贴心人,哀家有了你,才自觉地知足,这辈子,值了。”
  弘治皇帝不做声,太皇太后又微微的咳了咳:“哀家有了好孙子,又有了曾孙,这辈子,也没什么遗憾了。到了这个年龄,就是闭上了眼,也可含笑九泉。”
  “哀家的娘家姓周,说句本心话,他们没什么出息,上上下下,都是一群糊涂虫,哀家在的时候,他们还有一些恩遇,有一日,哀家不在了,皇帝不要嫌弃他们,可也不能重用!”
  说到此处,太皇太后深深凝视着弘治皇帝,带着不舍:“他们是办不成什么事的人,陛下若是重用他们,反而是害了他们。”
  “是,是,朕知道了。”弘治皇帝张大眼,不敢闭上眼睛,生怕眼睛不上,眼眶里的湿润便要凝聚成泪滴淌下来。
  太皇太后带着一脸深深的疲倦:“至于周腊,周腊是周家唯一的孙儿,周家的血脉,都维系在了他的身上,而今啊,他蒙难了,哀家心里,又何尝好受呢,可是没有办法啊,哀家心里比什么都明白,当初英宗皇帝被瓦剌人俘了去,大明不照样扶了代宗皇帝登基,与之决战?”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哀家最盼着的,反而是不如早些死了干净一些,倘若早死几日,没有听到这糟心的事,周腊出了事,哀家至少也总听不见,而今哪……”
  太皇太后只是摇头,她吁了口气:“该交代的,就交代这些吧,身后之世,哀家其实也并不担心,哀家有你呢,下葬的事,你已预备好了吧?诶,哀家多活了数十年,却不知与英宗先皇帝合葬一处,这数十年阴阳相隔,再见时,却不知他还认不认得哀家了。”
  弘治皇帝握紧太皇太后的手,这手越发的冰凉,弘治皇帝突然失声痛哭,宛如孩子一般,匐在太皇太后的身上:“祖母大恩……朕……朕……”
  太皇太后将手自锦被中伸出来,轻轻的拍着弘治皇帝的背,脸色愈发的苍白的可怕。
  她心里郁闷啊。
  萧敬忙是上前:“陛下……陛下……”
  弘治皇帝却是失态,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朱厚照便也滔滔大哭,他嗓门大,声震瓦砾。
  朱秀荣扶着额,连日的打击,令她心力交瘁,几乎要昏死过去。
  却在此时,有宦官匆匆进来:“陛下……陛下……”
  萧敬怒了,看着这宦官,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朝他使眼色,这意思……是让他赶紧滚,这个时候,你也敢来?
  可那宦官却如桩子一般:“陛下,周腊……周腊回来了,来拜见太皇太后。”
  寝殿里,依旧还是哭声如雷。
  即便有人听到什么,也只是以为自己情绪过于激动,因而产生了幻听。
  小宦官急了,高声道:“陛下,周腊回来了,来拜见太皇太后。”
  这一咋呼。
  一下子,寝殿里没有了声响。
  所有人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弘治皇帝带着几分滑稽的样子,目光已扫过了小宦官的身上。
  太皇太后似乎已觉得自己又是半梦半醒,自是一脸不信。
  朱厚照回头,有点懵。
  朱秀荣还是哭哭滴滴,我见犹怜的模样。
  张皇后倒是听得最真切,奇怪的朝小宦官看去。
  这一切……过于诡异。
  那周腊,人在关外,明军根本没有出关营救,大明,也绝没有派出任何使臣,前去和谈。
  这种情况,几乎这个家伙,是必死无疑的了。
  想活都没法活啊。
  甚至周家那儿,连衣冠冢都准备好了,就等关外的噩耗一传来,便将他的衣冠,葬入周家的陵园。
  周腊……回来了……
  感觉像是在骗人。
  弘治皇帝面色很冷,眼里带着锋芒,这个时候,他没闲工夫开玩笑。
  可这时,外头,却有人呜哇一声大哭起来。
  这声音……很熟悉……
  朱厚照反正觉得熟悉的很。
  这时,却有一个人影,冲了进来,谁也拦不住,滔滔大哭:“娘娘,娘娘,臣回来了,臣回来了……”
  这人一下子,跪倒在了塌下,一张本就很丑的脸,偏生还做出悲痛欲绝的样子。
  他眼泪唰唰落下,心疼的厉害,因为自己的胡闹,居然让太皇太后如此,他心里……不安。
  接着磕头道:“臣万死之罪,令娘娘担心,合该千刀万剐。”
  咚咚咚……
  他开始一个个的磕着响头,磕的头破血流,不过……唯一不必担心的就是……破相。
  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
  至今,许多人还是一脸发懵的。
  朱厚照夸张的看着来人,努力的想了想,好像……这个人真的很眼熟啊。
  朱秀荣张大眸子,眼眶里还有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太皇太后终于反应了过来,她艰难的看着塌下的人,周腊……像周腊……难道自己已魂归阴曹,与这周腊相聚了吗?
  她已觉得自己脑海里,一片的混沌,艰难的道:“你……你是人是鬼。”
  “是人,是人啊。”周腊大叫,激动的双目龇裂一般,似乎生怕太皇太后不信,一把扯着萧敬,萧敬道:“你做什么?”
  嗷……
  萧敬一声干嚎,直冲云霄。
  原来是周腊跪着,狠狠的掐了一下萧敬的大腿最脆弱之处的软肉上,萧敬疼的龇牙咧嘴,也顾不得什么了,便是哀嚎。
  “您看,您看看哪,娘娘,阴曹里,人是不会怕疼的,这是人间,是在人间,臣还活着,还活得好好的。”
  周腊痛哭流涕的道:“早知会令娘娘如此担心,臣便打死,也不出去胡闹了……”
  “是……”太皇太后激动了,她徐徐的要自榻上坐起来。
  弘治皇帝脸上写满了震惊,却还是小心翼翼,取了软垫,要给太皇太后靠着,太皇太后却道:“扶……扶哀家起来。”
  弘治皇帝很犹豫,他怕太皇太后身体吃不消,毕竟即便是现在的他,见周腊在此活蹦乱跳,他的心……还是乱成了一团。
  这……怎么可能呢?
  决计是不可能的啊。
  弘治皇帝下意识的,将太皇太后搀起,太皇太后很虚弱,面上还带着不可置信:“取花镜来,取花镜。”
  萧敬忙是将老花镜给太皇太后戴上。
  世界清晰了。
  果然,周腊真真切切的出现在自己的脚下,太皇太后微微颤颤:“真的是腊儿,是你吗?”
  “是。”周腊毫不犹豫,仰着脸,双目含泪,又笑着对太皇太后道:“快看看啊,快看看啊,就是臣周腊,娘娘……”
  啪……
  太皇太后不知从哪儿来的气力,一巴掌直接摔在周腊的脸上。
  主要是周腊的脸恰好仰着,这等于是将脸直接送到了太皇太后面前,太皇太后打起来,很省气力。
  周腊没想到太皇太后气力这么大,脸……很疼。
  他捂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
  太皇太后的脸上,神奇一般,恢复了一些红润,可双目,却突然如刀起来。
  毕竟是见过世面的老太太,什么样的人渣,不曾见过,她冷笑:“畜生,你也敢回来。亏得你还敢回来?”
  周腊二话不说,赶紧拜下:“臣万死,请娘娘严惩。”
  “来,拖下去,先廷杖二十,再拖回来说话!”
  太皇太后没有丝毫的客气,这时的廷杖,莫说二十,便是十下,都够呛的,不过显然太皇太后是要教周腊,执行的人绝不敢伤筋骨,这二十廷杖,到底有多少打到实处,就不得而知了。


第0506章 一飞冲天
  周腊倒是好汉,大叫道:“来,打,打,打,臣不怕疼,只要娘娘高兴便好。”
  太皇太后哆嗦着,由弘治皇帝搀扶着,此时一脸怒色,显然,是非要教训周腊不可。
  倒是弘治皇帝劝道:“人既然回来了便好,这是喜事,要惩治,到时惩治便是,皇祖母,且息怒。”
  弘治皇帝觉得很意外,想来他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这人周腊到底是何时回来的。
  张皇后也忙道:“是啊,现在为难这孩子做什么,只是个浑小子罢了,训斥一顿,便罢了。”
  朱厚照跟着求情:“父皇说的是,母后也说的是,打二十杖太重了,不妨打十七八杖便是,曾祖母不解恨,孙臣来打。”
  “……”
  周腊一下子缩了。
  他倒不怕宦官们执行,即便是锦衣卫动手,他也不怕,之所以不怕,是因为他不信这些家伙敢下重手。
  可一听太子要动手,顿时潸然泪下,自己和他,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论起来,自己还是他的舅舅呢。
  他忙是匍匐在地,求饶起来:“饶命,饶命啊。”
  “哼!”太皇太后冷哼。
  她坐在了榻上,冷冷看着周腊。
  方才是在气头处,现在一听周腊求饶,这心里气便顺了一些:“往后还敢胡闹吗?”
  “不敢,再不敢,从此以后,臣乖乖的待在京里,哪儿也不去了,有闲就来侍奉娘娘。”
  太皇太后才觉得自己心口堵着的东西,一下子无影无踪,居然顺气了不少,均匀的呼吸了一会儿,脸色愈发的红润。
  其实几个御医在这儿,很是担心,生怕这是回光返照。
  可见太皇太后气色越来越好,这才明白,这心药来了,心病一好,百病皆消。
  他们个个捏了一把汗,有一种如蒙大赦的感觉。
  太皇太后坐定了,道:“取一碗粥来,哀家有些饿了。”
  一听太皇太后想吃东西,所有人都乐了。
  御医们纷纷道:“娘娘万寿永康哪。”
  他们是发自内心的佩服,这娘娘已到了古稀之年,这样都能扛得住,确实鲜见。
  弘治皇帝已是大喜过望,站在太皇太后一旁,此时,他心里狐疑了起来:“周卿家,朕问你,你是如何回来的。”
  “飞回来的。”周腊一想到这个,便眉飞色舞,乐了。
  “你到了这个时候,还敢胡说,不怕撕烂你的嘴吗?”太皇太后喜怒交加,见这家伙,到了此时竟还敢胡闹,不禁怒了。
  周腊要哭了:“真的飞回来的,在天上,呼呼的大风,一路吹回来,天上好冷啊,也很饿,好在吃了一些牛肉干,舒服了一些,在那高空里,臣离那云彩,近极了,这一路飞回来,起初还有些怕,后来便觉的很有意思,脚下的山川河流,就如舆图一般,很是好看。”
  弘治皇帝已觉得这个小子,没有药救了。
  绷着脸,面上带着似有似无的冷笑。
  太皇太后取了凤头杖子,便往周腊肩上敲打:“还胡说?”
  “真的,是新建伯,新建伯让人做了一个会飞的筐子,还有沈傲,以及杨彪,臣那时候正在睡呢,梦里还在想着,再见不到娘娘了,难受的很,突然见一个飞球从天而降,那飞球有着屋子一般的大,接着,沈傲和杨彪二人,便没命似得跑来,拉着我进了一个框子,鞑靼人纷纷上前来,臣当时吓死了,结果那飞球,腾空而起,在云雾之中穿梭,这一路,便直接回到关内了,臣没有胡说啊,不信,方继藩他们来了,就在门外头,娘娘说我胡说,好,臣认了,臣平时,是不太靠谱一些,可新建伯方继藩,总还靠谱吧,让他来说。”
  方继藩……很靠谱吗?
  所有人都愣住了。
  周腊自己也觉得奇怪,自己怎么就会觉得,方继藩很靠谱呢,明明就在不久之前,自己还觉得他是一个糊里糊涂的人。
  一想,他心里乐了,想来是见了他的真人,方知他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靠得住的人吧。
  弘治皇帝听到方继藩三个字的时候,顿时懵了。
  不错,方继藩确实去了山海关,还带去了沈傲,现在这周腊说的有鼻子有眼,莫非……这家伙……当真弄了一个会飞的东西,而后……
  会飞……
  这好像有点违反常识啊,只听说过风筝会飞,可这风筝……怎么装的下人?
  弘治皇帝心里无比的震惊。
  这人……当真是方继藩救回来的?
  千军万马之中……
  弘治皇帝目光一亮,正色道:“让方继藩觐见。”
  朱厚照已经开始低着头,瞎琢磨了,人能飞吗,自己……倒是很想飞啊。
  可是……为何老方事先不和本宫说。
  这家伙,居然这样的好事,都不带本宫去。
  ……
  朱秀荣听方继藩回来,其实方才太皇太后病好了,她虽心绪好了一些,可想到方继藩没有音讯,心里依旧难受的很,眼帘垂下,不愿让人看到自己伤心的样子,长长的睫毛上,湿漉漉的。
  可现在……
  片刻之后,方继藩和沈傲还有沈文都精神奕奕的进来。
  弘治皇帝瞥了沈文一眼,想不到他也混着来了,不过……此时他没计较,其实……也无所谓。
  “方继藩!”弘治皇帝板着脸:“你从实招来,你如何让人飞起来的,又如何将这周腊救回来!”
  这故意如此,就是想要来一个下马威,让方继藩乖乖说实话。
  对弘治皇帝而言,这确实有些天方夜谭了。
  方继藩自进来时,便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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