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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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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个屁!”周公公气定神闲:“不必看,就是染了一些风寒,带回去,让她多喝一点热水。”
周公公骂完了,才转过头对这小宦官道:“看见没,第七个了,还是喜脉吗?吓,我周某某在东宫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成日看这些妇人病,他们不烦,咱还烦呢,以后别送这等病的来了,不过就是经血不调的事,教她们平时多喝喝热水便是了。”
周公公骂完了,便坐下,惬意的喝茶。
他只是个寻常的宦官,而太子被环切的事,本就关系到了机密,有限知道的几个人,谁敢拿这个出去碎嘴,周公公之所以如此言之凿凿,却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太子殿下两年多没动静,若是侥幸一人有喜了,还说的过去,这……这他娘的第七个了。
信就出鬼了。
……
坤宁宫。
朱秀荣抱着方小藩,方小藩伸出手,想要试图抓住朱秀荣的下颌,朱秀荣便笑。
方小藩已长大了许多,可以坐起了,口里咿咿呀呀的发出各种古怪的音节。
张皇后却正襟危坐。
那宦官刘政匆匆而来,拜下:“娘娘……”
张皇后抬头,不露声色的道:“东宫那里,可有什么事啊?”
刘政小心翼翼的看了一旁的朱秀荣和方小藩。
朱秀荣似察觉出什么,俏脸微红,便一手抱着方小藩,一手捂着她的耳朵,快步去耳室。
刘政才笑了笑:“这些日子……太子殿下很勤奋……”
张皇后绷着脸:“你知道本宫问的不是这个。”
刘政哭笑不得:“奴婢打听过了,东宫那儿,好似也没动静。”
“那张永没有盯着一点?”张皇后哪怕对于东宫的这些小宦官,都是耳熟能详。
“张永伴驾去了。”刘政道:“此前伴驾的刘公公喝辣椒水,足足一大锅呢,有半盆,他一口咕哝咕哝便咽下去,至今嗓子还在哑着,说话都不利索,已养了大半月了,说实在的,刘公公真的很令人钦佩啊。”
一听半盆辣椒水灌进肚里,张皇后便觉得头皮发麻,脸都白了:“这么说来,现在东宫做主的就是这哑了的刘瑾?”
“是。”刘政哭笑不得:“他在东宫养伤,太子又信任他,除了他,谁敢做主啊。奴婢去打听过,东宫那儿,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奴婢在想,那方继藩的法子,是不是管用。”
张皇后心里略有失落:“这事……不可和太皇太后说。”
“娘娘的意思是……”
张皇后淡淡道:“太皇太后想着龙孙,都要疯了,此时给她泼凉水,别有个什么好歹。”
“奴婢遵旨。”
“东宫那儿,还得盯着,不要有什么疏漏。”
“奴婢知道了。”
……
朱厚照当夜回东宫。
至寝殿,似乎闲着也是闲着,白日没有手术,青春无法浪费,精力也无处发泄,便对张永道:“那个……那个刘秀女……本宫还记得她,她挺温和的……”
刘秀女……
张永面上一愣。
“那个神宫局的。”
张永恍然大悟,噢,这个秀女,自己没有太多的印象,不过这也是常事,殿下毕竟年轻,龙体康健,幸了哪个女人,只有掌起居注的人查阅了才知道,这东宫这么多女人呢。
想不到,这刘秀女,竟还让殿下惦记着,可见……这刘秀女竟还颇得太子之心,早知如此,该给她安排一个好差事才对,失策啊失策,真是糊涂。
他匆匆忙忙的去喊人了。
可过了一会儿,却怒气冲冲的回来。
朱厚照等的心焦,一面使人宽衣,一面道:“怎么你一人来,没人侍寝,本宫睡不着。”
张永便谄笑道:“殿下,殿下,那刘……刘秀女不知趣,只说自己身子不好……”
“诶哟!”朱厚照眉飞色舞,乐了:“那就她了,她身子不欠安,本宫还不让她侍奉了呢。她害了什么病,你问了吗?”
张永想了想,道:“说是身子虚弱,经血不调,气闷,噢,还有,吃不进饭,干呕。”
朱厚照眯着眼,道:“这不是有了身孕吗?”
张永一愣,突的脸都变了:“殿下……殿下……觉得……觉得……”
他心扑通扑通的跳。
这些日子,仁寿宫和坤宁宫那儿,可没少派人来啊。
殿下也做过环切,这事,他是知道的。
太子殿下,两年多,不见有孩子来,莫说是宫中暗暗着急,这外朝,不也有一些风言风语吗?
不会吧,真的如此神奇?
他眼巴巴的看着朱厚照:“殿下,她今日,还去看过病,说只是风寒……”
朱厚照却是急了,恨不得上蹿下跳,打成年起,他总被人用异样的眼睛看待,他是大男人,自该子孙满堂,否则,这岂不是宦官吗?
所以虽然脸上没有表露,这心里,却还是盼望的。
这也是虽被方继藩环切了,最终他也决心原谅方继藩的原因之一。
一听有人诊断这刘秀女为风寒,朱厚照立即破大大骂:“庸医,他懂个什么?本宫才是神医,赶紧的,命人搀刘秀女来,还有,得请方继藩来,诶呀,本宫现在气血涌上了头,头有些晕,得让他来,他在旁,本宫有点底。”
张永听了,哪里敢怠慢啊,疯狗一般:“奴婢这便去。”
这张永飞也似得窜出去。
很快,刘秀女便被人用步撵抬了来,朱厚照焦虑的在寝殿里来回走动。
刘瑾不知得了什么风声,他毕竟在东宫里耳目诸多,一听可能有人有了身孕,一下子,跳了出来,这时候,太子殿下身前,一定得有自个儿啊。
见了朱厚照,他一下子拜倒:“殿下,殿下,奴婢来了。”声音很嘶哑。
朱厚照却没心思理他,刘瑾却乐呵呵的,这个时候,其实不必能说上什么话,最重要的是,能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在殿下面前晃荡,这晃荡的多了,便给殿下留有了印象,印象很重要。
那刘秀女已一日不曾进食,没什么胃口,且吃什么吐什么,虽是从昏厥中醒来,身子却更加虚弱,几乎是由人搀扶着进来。
朱厚照一见她,眼睛放光。
第0606章 扬眉吐气
“来,来,来。”朱厚照兴冲冲的朝刘秀女招手:“且坐下,且坐下,张永,你这狗才,好生伺候,伺候着。”
张永忙不迭的点头。
好歹自个儿在东宫,那也是刘瑾之下,万人之上,平时这刘秀女,在自己面前,正眼都不会瞧她。
可这刘秀女有喜,这可就不同了啊。
张永心里一凛,忙笑嘻嘻的给刘秀女斟了茶。
一旁的刘瑾森森然的看着张永,却没有做声,只在太子面前晃啊晃。
朱厚照激动的上前,打量了刘秀女的脸色:“你今儿晕了?”
刘秀女怯怯的颔首,看着朱厚照的目光,有些敬畏。
这时,已有宦官取了起居注了,朱厚照捻着厚厚的簿子,一页页翻找了一下这个月的情况。
“这样多……”
看着这密密麻麻的记录,朱厚照努力的回想,接着,在一个半月前寻到了刘秀女的名字,他认真的抬头,好歹是朱大夫,蒋御医都是自己的徒子徒孙呢,到了手术台上,连搭把手的资格都没有。
这割腰子割多了,也耳濡目染了医学方面的事,比如腰子不远,若是妇人,不就是生娃娃的子宫吗?方继藩可是亲自命仵作,绘画过图册来给朱厚照看的,嗯……人体的解剖图。
朱厚照将簿子放下,看着刘秀女,也不把脉,因为受方继藩的感染,方继藩认为,把脉来判断是否有喜,其实是很不靠谱的事,误诊率太高。
朱厚照便问:“至今来了葵水没有?”
刘秀女吓的半死,不敢说话。
朱厚照急了:“你说呀。”
“是啊,说呀。”一旁几个伴伴,个个伸着脖子,为太子殿下着急。
刘秀女想了很久,摇头。
朱厚照道:“上次葵水是何时来的?”
刘秀女紧张又害怕,低垂着头:“禀……禀殿下……是三月初九。”
朱厚照眼睛放光,立即对照着起居注的时间,掐着手指头,反复的验算。
“殿下,要不要……”一旁的张永笑嘻嘻的想说什么。
朱厚照厉声道:“闭嘴!”
他口里叨叨的念着孕期之类的话,猛地,抬眸:“这岂不是说,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刘瑾急了,嘶哑着声音道:“错了,错了,起居注里分明说的是,是在一个多前,哪里有两个月,殿下,这不是玩笑啊。”
“你懂什么?”朱厚照鄙视他:“本宫算的是最后一次来葵水的日子,你不是女人,瞎咧咧啥?”
朱厚照压抑着心里的激动,越来越怀疑这刘秀女有了身孕了。
可又不能确诊。
张永道:“要不,请御医来瞧瞧吧。”
朱厚照冷笑:“看个屁,等老方来。”
……
方继藩几乎是在半夜,被东宫里的禁卫从被窝里拎出来的。
事情紧急,东宫奉命来此的百户官几乎是带着人,携刀闯进了方家,方家平时用来看家护院的那条狗,平时甚是嚣张,见了哪一个来客都免不得要嗷嗷叫几声,今日看到一群杀气腾腾的人冲杀进来,月色之下,那不小心裸露出来的刀身反射着银灰。
那大犬顿时摇起来尾巴,低着头,嗖的一下,没了狗影。
为首的百户对方家了若指掌,直接领着人冲进了方继藩的寝室,方继藩躲在被窝里,磨着牙,梦里在与公主相谈甚欢,结果直接便拎了出来。
“谁,谁,谁……”
方继藩有点懵。
“定远侯,有大事,太子殿下说了,天大的事,一刻都不能耽误,立即去东宫,十万火急,侯爷,得罪了,到时卑下自会来负荆请罪。”
方继藩道:“我还没穿衣。”
这百户便道:“来,掌灯,给侯爷穿衣。”
方继藩大叫:“我需让香儿来穿的。”
百户急的跺脚:“十万火急,侯爷可以自己穿。”
方继藩振振有词道:“我没学过啊,我不会穿。”
这是实在话。
来到这个世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行动能力已经退化了,尤其是明朝的服饰有些繁复,方继藩真不会。
百户急了:“给侯爷一件披风。”
披风一裹,将里衣遮住,方继藩觉得这形象有些不妥,不过……将就吧。
他匆匆的至东宫。
等见到朱厚照的时候,朱厚照眼里布满了血丝,一见方继藩来了:“快来,给你看好东西。”
方继藩上前,看着那瑟瑟发抖的刘秀女,再看刘瑾等人,其实路上,他已大致了解了情况,方继藩对朱厚照道:“确诊了?”
朱厚照摇头:“没有呀,不是等你来。”
“我……”方继藩有点懵。我不擅妇科呀,我只会环切呀。
当然,方继藩不敢当着朱厚照面前再提环切二字。方继藩道:“葵水何时来的?”
“都问了。”
朱厚照取了自己问诊的记录,交给方继藩,方继藩低头看着,经血不调、皮肤开始干燥、呕吐、没有食欲……好像都中了。
方继藩道:“极有可能是有身孕了。”
朱厚照干着急:“本宫也是这样想的啊,可问题在于,是否可以确定。”
方继藩没底:“去请蒋御医吧,这方面,他有经验,上次听他说妇科的事,他可是头头是道。”
朱厚照一听:“就他了,去西山请人,要快!”
……
方继藩顿时开始焦虑起来。
没有确诊,这时还是不要报入宫中去,若是一旦是假消息,等于是白高兴了一场。
不过……自己的环切,是否成功,似乎眼下,有了曙光。
其实古人不孕,除了先天之外,因为没有化学污染,后天不孕的最大杀手,可能就是这包皮过长的缘故,这时代卫生条件有限,寻常人不可能做到每日洗澡,洗涤的工具也只限于皂角,而一旦那啥过长,且似朱厚照这般,不太讲究个人卫生,产生了大量的包皮垢,这些包皮垢日积月累,容易引发前列腺炎以及其他炎症,最终导致不育。
要对付这种不育,最好的办法,就是切了。
这是大明医学不孕不育科里,一次了不起的进步,方继藩甚至觉得,若是西山有一个男科医院的话,发财的机会,就来了。
在这男权为主的世界,重金求子,绝不是牛皮癣里的广告骗局,而是切切实实的心理需求啊。
方继藩背着手,突然想起什么:“如此明显的孕期反应,为何现在才知道?”
朱厚照懵逼,然后火起:“不是说有人给刘秀女问过诊吗?看病的是谁,差点误了大事,将人给本宫提来。”
片刻之后,周公公便被提到了寝宫。
看着朱厚照气咻咻的样子,周公公被禁卫一丢,整个人在地上打了个滚,那代表了儒雅和博学的眼睛也落在地,他西意识的捡起来,戴在了鼻上,哭天喊地的道:“殿下,奴婢万死啊。”
“说!”朱厚照厉声道:“你给刘秀女看病,明明她有如此严重的征兆,你却隐瞒不报?”
“奴婢……”周公公不安的道:“奴婢觉得不对啊。”
“哪里不对?”朱厚照恶狠狠的看着他。
周公公哭哭啼啼的道:“和周秀女一样,有这样病情的,在刘秀女之前,就有五人,奴婢诊断了刘秀女之后,将她送走,且又来了一个嬷嬷,也是这个病情,奴婢……奴婢怎么敢断定她们有身孕呢?东宫里就殿下一个男儿,难道还会有鬼不成?”
朱厚照一愣。
七个。
方继藩也有点懵。
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在上一世,好像没听过这种报道吧。
医学史上的奇迹?
还是……
周公公泪水涟涟,委屈的道:“奴婢……奴婢……觉得,这可能是……”
“另外六个,是何人?”方继藩想到了什么:“全部请来,还有起居注,且看看对的上对不上。”
“对呀。”朱厚照一拍脑门:“本宫为何没有想到,只要这些人统统对上了,就说明有身孕,否则,不会有这么多的巧合。快,将名字报来,拿起居注。”
方继藩和朱厚照二人探着脑袋,既然几乎是同时有孕,那么也就是说,则七人可能大致就在几天时间里同时怀上的。
这样一算的话,只需在这前后翻找即可。
周公公凭着记忆,道:“第七个奴婢印象最深,是姓容,姓容的一个嬷嬷,快年过三旬了。”
方继藩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朱厚照。
朱厚照没搭理他,却是低头,翻了翻,眼睛放光:“找着了,你看,本宫对这嬷嬷确实有印象,哈哈……”
方继藩脸拉了下来。
果然,上头有容氏的记录。
接着,又报出一个个的名字。
这一个个的名字,竟都对了号。
方继藩都有些不忍心看这起居注,衣冠禽兽啊!
等朱厚照放下了起居注,他眼里放光:“七个,这七人,病情和有了身孕相吻合,不只如此,本宫临幸她们时,时间也对的上,没错了,即便不必蒋御医来确诊,本宫也敢断言……”
他手不自觉的,开始叉了起来,扬眉吐气啊!
“哈哈哈哈哈!”
第0607章 江山万年
起初的时候,朱厚照是一丁点压力都没有,可渐渐的开始有人过问自己为啥没有儿子,朱厚照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膈应的。
男人嘛,怎可无嗣呢,自己是太子,将来要做皇帝,那太子咋办?
没有太子,就得请别人的孩子来继承自己的江山,自己有什么面目,对得起父皇,这也对不起自己不是?
绝嗣,乃是极严重的事,何况是太子之尊。
这事儿朱厚照虽从不跟人提起,可心里,还是闷得慌,在外人看来,他好似是无心无肺,可哪里知道,这是太子最大的痛点。
而如今!
“切的好!”
朱厚照拍拍方继藩的肩。
方继藩忙谦虚:“哪里,哪里,没缝好,下次不会了。”
朱厚照激动的手舞足蹈。
那刘秀女自也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如做梦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临幸,却是改变了她的命运,她自清楚,母凭子贵的道理,莫说能生下一个龙孙,哪怕只是一个未来的小公主,自己从此,也能立足,列入嫔妃之列,父母和兄弟,都能蒙受朝廷的恩惠。
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也泛着泪。
朱厚照怒气冲冲对张永道:“愣着做什么,赶紧,赶紧的呀,赶紧带着刘秀女……不,用不了多久,她便是侧妃了,赶紧带她去休息,她身子孱弱,难道你就这样任她在此受寒?”
张永憋着脸,有点不肯去。
朱厚照作势要踹他。
张永道:“殿下,奴婢觉得,刘公公身子不好,不妨让她带去,奴婢嗓门大,可以去宫里报喜。”
刘瑾一听,怒了。
这张永生儿子没屁眼啊,不对,这杂碎他也生不得儿子,这家伙平时里对自己恭恭顺顺,却到了关键时刻,转过头就给自己一刀。
刘瑾自然清楚,能让张永和自己反目的,是这报喜的巨大好处。
傻子都明白,此时谁能抢着先入宫报喜,这陛下和张皇后得知了喜讯,会是什么样子,这对自己的前途而言,有多大的好处。
刘瑾哑着嗓门道:“殿下,奴婢跑得快。”
方继藩冷笑。
刘瑾一见,心里咯噔一下。
方继藩道:“这报喜的事,轮得到你们,让我来便是。”
朱厚照压压手,激动的道:“本宫一道儿去。”
“这样也好。”方继藩笑嘻嘻的道:“殿下不喜陛下,见了陛下心里就发憷,我们分头行动,殿下去仁寿宫和坤宁宫,臣去陛下那里。”
“不!”叉腰的朱厚照神气活现道:“本宫要一个一个的亲自去报,这东宫里头,都给本宫守严实了,一只苍蝇都不得飞出去,本宫第一个要报的,就是父皇,让他知道,论这民心,他不如本宫,论生娃,本宫也比他技高一筹,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想当初,他对本宫百般羞辱,今日……本宫要告诉他,今时不同往日了。”
方继藩脖子一凉:“那我去给周娘娘和张娘娘报喜。”
朱厚照一把揪住方继藩:“不成,你随本宫一道去。”
方继藩突然有一种要进入虎穴的感觉。
此时,再无迟疑,朱厚照即将动身,此时,天色已是黎明,朱厚照便骑上了马,方继藩乖乖也翻身上马。
朱厚照神气活现的扬着马鞭:“老方,咱们走。”
走你大爷。
……
弘治皇帝起了大早。
这是他的习惯,经历过上次那一病,他也开始注重养身了,可即便如此,清早照例还得去暖阁,先喝一碗粥,坐定之后,开始看一看奏疏,心里先打一个底稿,在确定了今日要议之事之后,内阁大学士便要觐见,大家共同商讨国家大事,有时,也会召各部尚书来,总之,这黎明时的思考最为重要,毕竟他是天子,无数的臣民都仰赖在自己身上,倘若自己不做主,还能仰仗谁?
他已至暖阁,萧敬照例,给他盛了一碗粥来。
弘治皇帝一面喝粥,一面捡起昨夜留下的一些奏疏来看,特意留在案头的奏疏,往往是自己觉得事关重大,且暂时还没想到怎么解决的问题。
突然,弘治皇帝想起了什么:“那大真人……身子好了吗?”
“不好。”萧敬道:“腰子的地方,还是疼的厉害,说是绞痛,吃不下饭,喝不下水,眼看着,就要一命呜呼了。可是去西山请人,太子殿下和方继藩都没搭理他。”
弘治皇帝皱眉:“这是儿戏,大真人乃是朝廷钦赐的天下道门掌教,而今既已病入膏盲,能救,为何不救?”
萧敬呵呵一笑,不敢再说什么。
“朕看哪,方继藩也算是半个道门中人把,不是说,他还是龙泉观的那真人……的师兄吗?想来,他对大真人,还是很关切的,同道中人嘛。事情必坏在这太子身上,太子啊,好是啊,就是太任性,生死大事,是可以任性的吗,下旨,就说朕说的……”
他话说到了一半,却有宦官匆匆来:“陛下,太子殿下和定远侯匆忙求见。”
弘治皇帝一看天色,面带疑惑:“来的这样的早?他们昨夜都没睡,两个人还凑在一起吗?大半夜的,不睡觉,他们做贼了?”
萧敬干笑,却不敢做声。
弘治皇帝起身,背着手,显得很是焦虑:“叫进来吧。”
片刻之后,朱厚照和方继藩气喘吁吁进来,朱厚照正待要行礼。
弘治皇帝冷冷的看着朱厚照,厉声道:“大真人危在旦夕……你知不知……”
本来还想行礼的朱厚照顿时停止了动作,转而站直身体,直面朱厚照,双手叉起,一副老子要教训儿子的模样。
“……”弘治皇帝的脸色铁青。
反了,这一次是真的反了吗?
弘治皇帝气的发抖:“朱厚照!”
“父皇!”朱厚照同样厉声回应。
方继藩一摊手,他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来人!”弘治皇帝已是勃然大怒。
朱厚照也大叫:“来人!”
外头禁卫探头探脑,却一个都不敢进来。
弘治皇帝气的哆嗦。
方继藩看不下去了:“陛下,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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