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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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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到了大营。
  而今,各卫之中,疫病发生之后,到处都是哀嚎,将士们早已军心涣散。
  可听说平西候又来了。
  营中上下人等,纷纷前来迎接。
  方景隆努力的张开眼,看着辕门处,无数各色武服的军官。
  他勉强挤出一些笑容。
  手指着这些人,道:“进去说话。”
  只有到了这里,他精神却仿佛恢复了一些,宛如回光返照一般。
  众人关切的看着侯爷。
  一个武官上下,眼眶通红:“侯爷,营里,昨日又病倒了几个,昨夜子时,陈末病发,死了。”
  方景隆沉默,他闭上眼,眼泪落下来。
  陈末是当初跟着自己来贵州的老兄弟,从自己的护卫家丁做起,被自己提拔成了千户。
  可他和自己一样,终究是没有躲过去啊。
  方景隆苦笑:“他先走一步,也好,好的很哪,少受一些苦……他的儿子,也在军中吧,要好好抚恤,原本……咳咳……该是老夫关照他的儿子,可现在……看来,老夫也不成了。你们……你们记着,不要使他的儿子,受了委屈,过一些日子,想办法将他调回京里去……咳咳……这鬼地方,终究不是长久之地……要给他们陈家,留个后啊。”
  武官哭哭啼啼的道:“侯爷……”
  方景隆摆摆手:“进营吧,去看看咱们这些老兄弟,今日看过之后,还不知明日见的着见不着呢。”
  他努力想要下轿。
  可下不来。
  刘氏便搀他下来,可方景隆整个人软趴趴的,竟连支撑都撑不住了,于是几乎被刘氏抱住。
  武官则骂道:“侯爷,亏得您还肯来,您是不知,现在贵州上下的官员,没一个敢来卫里的,那狗阉贼,中官刘宝,平时见他趾高气昂,现今已不知所踪,还有那布政使、都指挥使,统统闭门不出……”
  方景隆努力喘着粗气,想制止这武官的抱怨,可他努力的抬起脸,却发现刘氏的泪水如雨一般落下,他身子几乎是瘫着,自己的头,只垂在刘氏的颈上,那泪水啪嗒啪嗒落在他的额头,方景隆心里一疼,口里嚅嗫:“委屈你了。”
  这声音很低,只有刘氏才能听真切,刘氏努力止了泪,朝方景隆一笑,她本是一个‘彪悍’的女人,身上女人味并不重,很有几分英气和寻常男人都所没有的虎气,可这一笑,在她面容姣好的脸上,却是媚态丛生。
  一步步入营。
  营中不少人出来,围着方景隆,方景隆使劲了气力,见了许多的熟面孔,一面被刘氏几乎抱着,却没有人敢取笑,所有人很安静,只听方景隆努力艰难的呓语:“是吴应龙,老吴,咱们当初还一起喝过酒的,想不到,我染了病,你还这样康健,真好,真好啊。”
  “你们别怕,疫病是害不着真汉子的,从前……也不是没有过,可如何,卫里有不少人,不还是祖祖辈辈为咱们大明,卫戍于此吗?咱们之中,肯定得有人被这疫病若染,死在这里,可更多人,会活下来……”
  他每说一句话,刘氏便大声的复述一遍。
  “所以啊,老子当初怎么说来着,来这贵州的人……咳咳……哇……”方景隆开始干呕,好不容易,才缓过来:“老子说什么来着,没有儿子的人,别来贵州,得给自己留个种再来,那些个没娶妻的,若是就这么死在这里,可惜了……真可惜了。”
  他说着说着,突然脸上带着红晕,突然双目像是定住了一样:“继藩啊,继藩来了,继藩,你……”像中了魔怔一般,方景隆突然哭了,像妇人一般:“继藩你来这儿做什么,公主你娶了没有?是了,陛下肯定不会下嫁给你,这么好的女娃,怎么会让你糟踏了呢,咱们方家,没德啊……呜呜呜……我……我……你快走吧,这里是是非之地,快走……”
  所有人目瞪口呆。
  这里……显然没有继藩。
  却在此时,方景隆喉头,突然一口血喷出来,鲜血淋下,他打了个趔趄,最后一丝气力像是在他身上抽空。
  整个人,眼前一黑,像是再没了意识,刘氏一时恍惚之间,方景隆的身子,生生的倒下。
  无数人涌上去,有人悲声道:“侯爷……”
  刘氏几乎要崩溃了,忙是将方景隆抱起。
  有人探着方景隆的鼻息:“还有气,还有气,快,快搀扶回去,赶紧回去养病,不能再让侯爷出来走动了……来人……来人……”
  刘氏的泪眼里,却掠过了一道冷芒,她咬着银牙,厉声道:“不能带回去,就在这营里,要死,也该死在此,这是侯爷的遗愿,寻个普通的营房,侯爷要和患病的伤兵们,住在一起,快去给侯爷腾出一个铺子来。”
  “这……这怎么可以,他是侯爷啊……”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刘氏。
  刘氏深吸一口气,动了定神:“这是军令,违者,斩!”


第0620章 大病初愈
  众人七手八脚将方景隆抬到了病员们的帐中。
  这里本是无人关注的地方,十几个大帐,每个帐里数十人,里头只有简单的床榻,污水横流,也没有人愿意来照顾他们。
  绝望的士卒们,除了哀嚎之外,别无他法。
  可此时,却有无数人涌了进来。
  这些寻常不太见到的武官,一个个肃穆的进入了大帐,人们为方景隆收拾了床榻,这时,许多病员们才意识到,来了大人物。
  可当知道,来人乃是平西候时,不少人惊呆了。
  刘氏自始至终,一声不吭。
  她深知,自己的夫君,想要的是什么。
  固然不能马革裹尸,可至少,也要成就一番忠义。
  固然每一个将军,血染沙场,可称其为为国为民、忠肝义胆,可人总是有血肉的,人有公义,也有私情。
  而方景隆所做的一切,同时,也是为了他的儿子。
  为了他的骨肉,那个远在千里之外,骨肉相连的少年。
  刘氏坐在病榻前,握住了方景隆的手,方景隆的手很是冰凉。
  刘氏便俯身去探了探方景隆的额头,额头上滚烫,似乎,方景隆还有些不甘心,从方才的昏厥中,清醒了一些,他努力想要张开眼,可是张不开,只有嘴唇在轻轻的蠕动。
  刘氏双眸一闪,嘴唇凑在方景隆耳畔,低声道:“你放心,便是没了性命,我也会令继藩周全,使他无忧。若是你的忠义,还不够感化朝廷,那么,还有我,你死在贵州不够,我便也死在贵州,或死在疆场,或死在营中……”
  方景隆干瘪的嘴上,那不甘心的蠕动,似乎因为听的亲切了刘氏的话,因而放下了心一般,呼吸开始均匀了一些,安心的睡下。
  刘氏一身戎装,起身,左右看了一眼,向诸军官道:“而今,大疫肆虐,各卫惶惶,在这人心惶惶之际,稍有变化,便是天崩地裂,而今平西候重病,卧床不起,暂时就在这营中歇养,我代平西候,巡视各营!”
  众人道:“夫人……”
  刘氏不比寻常的夫人,这贵州,她一直以夫人的身份,辅佐平西候,许多的主意,都是出自于刘氏,再加上她在土人之中,有着极高的威望,各卫一开始并不服气这个土人女子,且此女还是叛贼出身,可慢慢的,也心服口服了,现在见如此关头,平西候重病在榻,依旧还让夫人巡视诸营,以安稳人心,众武官感触甚深道:“夫人,卑下们可以代劳,不必夫人……”
  刘氏正色道:“我听说,每一次明军各卫大疫,便是居心叵测之徒,图谋不轨,制造混乱之时,这大疫,已使我军焦头烂额,此时要防范于未然,自当更加小心,这是平西候府的职责所在,你们汉人有一句话,不知我理解的对不对,叫做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这是该当我的职责!”
  说着,刘氏留了几个亲卫,率众出帐,当日巡视了几处大营,探望伤病的将士,了解各营病死、染病的数目,抚慰各处营地的武官……
  有了刘氏的巡视,原本因为疫病,而几乎陷入瘫痪的各营,终于恢复了一些军中的样子,重新开始设置了岗哨,健康的士卒恢复了操练,原本无人搭理的病员,也开始安排人的照顾。
  在巡视了贵阳周边的几处大营之后,明后日,刘氏将带人启程,前往黔南诸卫巡视。
  那里乃是土人盘踞最多的地方,与刘氏的族人犬牙交错,巡视那里,一方面是安抚刘氏本部的土人,免得这土人之中,有人见明军虚弱,煽动谋变,也是安抚住各卫的官兵,防止军中松懈。不只如此,再向南,刘氏所属的部族山寨连绵,这十数万的族人,散布于广大的山区,与安南国相邻,此去,也是为了防止安南人趁乱火中取栗。
  固然安南人绝不敢对大明大举进攻,可他们狼子野心,势必会制造事端,趁机染指大明的疆土。
  疲惫不堪的刘氏回到了方景隆所在的军营,这里,因为方景隆的到来,许多的病员,开始有了较好的待遇,便连那污水横流的环境,也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刘氏已经十数日,不曾睡过好觉了,一脸疲惫不堪,想到明日将要远行,更要将方景隆留在此,这一别,可能夫妻二人,从此生死相隔,刘氏突然想到,自己终究是女子,可此时,却需比任何人都要坚强,便心如刀割一般。
  “不好了。”照顾着方景隆的亲卫恐惧道:“侯爷喘不过气来。”
  果然,方景隆呼吸粗重,像是要窒息一般,身子在抽搐。
  刘氏吓的花容失色,却又不知所措。
  大夫们匆匆而来,一个大夫在大抵看过诊之后,面如土色:“侯爷用的是什么药,此药甚毒啊,侯爷怕是不成了,而今,他腹中胀的厉害,呼吸似也粗重了许多,气息紊乱,病情比之从前,又加重了不知多少倍,学生叫了这么多次,侯爷也没有反应,怕是连听力也没了。”
  大夫朝刘氏行了个礼:“夫人,只怕……熬不过今夜了,还是早早准备后事吧。”
  此时已是夜深,帐中只有冉冉的微亮烛火,摇曳着,使刘氏的脸忽明忽暗,刘氏脸色惨然,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坐在榻上,抓着方景隆的手,默然无言。
  这一夜,极漫长。
  黑灯瞎火之中,只有偶尔自附近病榻的痛苦呻吟。
  刘氏脑子已彻底的乱了,天亮之后,她即将出发,而现在,她却必须等待着自己的夫君彻底的死去。
  自己滚烫的手,无论如何也不能将方景隆冰凉的手焐热。
  刘氏心里一叹,悲从心来,却依旧强撑着,她是平西候夫人,朝廷的诰命,她的夫君,有一个家,这个家,夫君已经撑不起了,她必须撑起来,这是夫君的遗愿,她要信守自己对夫君的承诺。
  等到天刚拂晓之时。
  却不知哪里来的雄鸡,鸣叫起来。
  刘氏昏昏沉沉的起来。
  突的,一个声音道:“饿,有粥吗?”
  “……”
  刘氏沉默了一下。
  她下意识的认为是一同在此的随扈发出的声音。
  可有一只手,却是无力的搭在了她的腰肢上:“饿了。”
  “……”
  是……是……他的声音。
  此时,账外只有一缕晨曦射出的微光。
  刘氏的心,却是跳到了嗓子眼里。
  她以为是在做梦。
  “掌灯,掌灯。”刘氏大叫。
  那随扈在睡觉,一听夫人的呼唤,几乎要跳起来,忙是取了火折子,去点了蜡烛。
  烛火一起,刘氏看到了方景隆的脸。
  方景隆的脸色蜡黄。
  可是……他却是张着眼睛。
  既没有粗重呼吸,也没有露出什么痛苦,而是平静,十分的平静,就好似是无波古井。
  “你……”
  刘氏下意识的,忙是去摸方景隆的额头。
  额上……冰凉……
  刘氏目中掠过了欣喜……
  高烧……竟是退了。
  刘氏不可思议的看着方景隆。
  可方景隆很虚弱,他气若游丝的道:“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饿了一千年,眼前有一个大蒸饼,却吃不着,好饿啊,快,快寻点吃的来。”
  “你……你好了。”
  “老子死不了!”方景隆恢复了嘚瑟。
  可此时,刘氏却是哭了,哭的花容失色,痛彻心扉。
  强撑了这么久,却在方景隆突然好转的时候,哭的死去活来,以至于整个大营,都听到了刘氏的哭声。
  可怜这帐中无数的伤病,好不容易昏昏沉沉的睡下,此刻却全部惊醒。
  “继藩的药……他的药……”刘氏涕泪直流,那晶莹的涕水,落在了方景隆的脸上:“他的药,有奇效……”
  “继藩的药……”方景隆双眸一张,目中掠过了欣喜。
  他原以为,是自己强悍的身体素质,使自己撑了过来。
  却原来是……
  “这药……还有……运来了数百斤。”刘氏轻轻的捶打着方景隆的心口,露出了女人的娇态,似乎因为自己的男人活了回来发,她又大可以安心做一个男人背后的小女子,便连她的声音,也多了几分轻柔。
  “真……真的……”方景隆自然意识到,这等一夜之间,便可使自己退烧的药,意味着什么。
  这将救活多少自己的老兄弟啊。
  大明的军马,难道可以从此不再畏惧这可怕的疟疾。
  而此时,却听到了侯爷喊饿的随扈,已是匆匆的取了一碗粥水来。
  这是最寻常的红薯粥,军中主要的口粮。
  方景隆远远闻到了粥水的香气,已是垂涎三尺。
  顾不得这么多,在刘氏的帮助之下,他坐起,随即,刘氏亲自给他喂下了粥水。
  这一碗粥水,方景隆几乎喝了个干净。
  这一病,半月来,哪怕是吃了一些东西,也很快呕吐出来,肚中空空如也,一口热粥下肚,方景隆仿佛复苏了一般,忍不住道:“真香啊!”


第0621章 神药除灾
  奎宁乃是特效药。
  虽然副作用很大,在用药过程之中,有耳鸣、视觉下降、呕吐甚至是昏迷的症状,可它的最大作用,是见效快。
  方继藩所提炼的奎宁,药效自然远不及后世。
  可这个时代,却也有一个好处。
  那便是这个时代的人,并不似后世之人一般,因为依赖现代医药的治疗,体内具有很高的耐药性。
  譬如方景隆,体内几乎是没有耐药性的,因而,这第一副奎宁吃下去,见效尤其的快。
  此时高烧已退去,虽还觉得自己视觉、听觉有些衰弱,还需慢慢的恢复,肚中空空,一碗粥下肚,整个人骤然恢复了气力。
  这大病初愈的感觉,使他重获新生一般,令他精神格外的好。
  方景隆忙道:“继藩的书信呢,给我瞧瞧。”
  刘氏忙是取了书信给他。
  方景隆一眼,立即道:“从现在起,立即命人掩埋军营中各处有水洼,容易滋养蚊虫之处,再命人备齐驱蚊草、食虫草、藿香、紫罗兰、凤仙花、七里香、夜来香等驱文药物,每一处帐子,每一个营地,都要杜绝蚊虫,有条件用帐子的,安睡时,需备上蚊帐,若是备不上的,士卒要穿厚实一些,严防蚊虫。”
  数百年之后,人们方才知道,原来疟疾是通过蚊虫来传播。
  事实上,人们对于蚊虫传播疾病,并没有太多的意识。
  这云贵等地,之所以疟疾流行,本质上就是因为地处潮湿之地,蚊虫极多,方继藩的药,既已有了奇效,那么这就说明,他的防疫之法,一定有效。
  方景隆又道:“再命人四处搜集青蒿,令青蒿混水,给得了疫病的士卒们治疗;倘若是重症之人,则分发继藩送来的药,贵州上下各营,都需如此……除此之外,各营附近,若是杂草丛生,则命人清理附近的杂草,命人取石灰撒地,免使杂草再生,全军各营,都要行动起来。”
  他神奇一般的不需刘氏搀扶,站了起来,举目看着这帐中其他的伤病,伤病们一个个惊讶的看着方景隆,方景隆走到一个士卒的榻前,见他面上已是烫红,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笃定的道:“尔等放心,朝廷将你们送来此,老夫在这贵州一日,老夫能活,你们便不会死,就算死,也不会被疫病打倒。”方景隆言里放着光:“我儿子,送药来了,神药送药来了。”
  绝望的士卒们,眼里突然也掠过了一丝希望。
  有人痛哭流涕:“多谢侯爷。”
  方景隆又想起什么:“用快马,立即知会云南、广西,告诉他们防疫之法,继藩带来了三百斤药,足够了,给这两地,各带五十斤去,咱们贵州,勒紧腰带,能撑就撑一些,云南和广西二地,也是疫情如火,都是袍泽兄弟,眼下,救人为好。”
  ……
  病重的平西候神器一般的痊愈了。
  这只是一夜之间的事。
  没病的需防疫,以防染上疟疾,感染了的,用青蒿水治疗,虽然这青蒿水的疗效并不好,可还是有一些效果,有的人凭着这个,可以熬过去。可若是病重,依旧还有治疗重症的特效药。
  消息传出,军心大定,贵州各路军马,七卫三十九路千户所,顿时开始行动起来,铲除杂草,填平水洼,清扫营地,在许多角落,撒上石灰,大量的青蒿采集了来,给士卒们饮用。
  重症的士卒,则分发奎宁。
  这上上下下,原本一片哀嚎的军中各营,顿时振奋了起来。
  方景隆虽是大病初愈,却还是坚持着要亲自往各营巡视,当这奎宁使一个个重症的患者奇迹一般的退了高烧时,人们的心,彻底的定了,哪怕是染上了疫病的人,也不再心里绝望。
  除此之外,一些土人山寨,亦有人染上了疫病,各卫开始传达平西候的命令,调查土人各寨染病的情况,分发了一些药物进行治疗。
  而今这土人各寨,在当初的屯田校尉入住,教导他们种植番薯和土豆之后,这些本在山地和林莽中的寨子,因为贫困,往往对汉人政权,心怀不满,可校尉们令他们贫瘠的土地上,长出了吃食,土汉之间的矛盾,已经大为降低,几乎在每一个寨子里,驻扎在寨中的屯田校尉和力士,几乎是寨中除乡老之外,最为敬重的人,校尉们既负责指导耕作,同时也负责教授人读书写字,学习一些简单的汉话。
  再加上刘氏嫁给了平西候,土人们对平西候府,不再反感。
  而今,平西候府又开始送药,土人们并没有疑心这是汉人的诡计,往往平西候的命令,是先传达至寨中驻扎的屯田校尉和力士,再由力士和校尉们,召集本寨的乡老们宣布和商议防疫之法,接下来,各寨也开始行动起来,疫病虽然对土人的危害小了一些,可几乎因为这疟疾,而导致死亡的事,也多有发生,某些重症,亦是性命垂危,这药一下,高烧退下,被救活的人,哪怕是没有学过礼义廉耻,却也有一种天然的报恩心态。
  在土人们心里,或许他们对于大明朝廷未必彻底心服口服。
  可对于平西候,对于这寨中的屯田校尉和力士,却是佩服和心怀感激的。
  几乎每一个山寨里,力士和校尉,几乎都形同于是山寨中驻扎的护民官,通过这些校尉,不少山寨开始汉化,他们接触到了汉人的文化,一批优秀者,已开始认得了汉字,会说一些简单的官话;也是通过这些校尉和力士,平西候府掌握了各寨的户籍情况,山寨中有多少的人丁,有多少的田地,平西候府开始编造土人的黄册,而这黄册,则是统治土人的保证。
  改土归流,绝非只是派遣汉官这样的简单,不掌握人口,没有基层建立足够让人信服的力量,一味的高压,只会引发一次次的叛乱而已。
  ……
  暖阁。
  弘治皇帝的案头上,是数十封弹劾奏疏。
  这些奏疏,多是不满于公主下嫁方继藩的。
  他们认为,这破坏了传统,增加了外戚干政的隐患。
  不过,因为内阁对此事的默认态度,再加上平西候重病,陛下已下旨,昭告天下,木已成舟,这样的反对,虽有,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激烈。
  何况,太子的大婚,以及东宫后继有人,使朝廷多了几分喜气,来触碰这霉头的人,却是不多。
  毕竟,现在让君臣们烦心的,却是这一场西南的大疫。
  九年前,同样是一场大疫,夺走了四万多人的性命,至于其他的患者,更是不计其数。
  同时,也因为汉军的衰弱,导致了叛乱,大量的汉人,背井离乡,四处逃亡。
  这样的疫病,动摇的,乃是大明对西南诸省的基础。
  绝不只是几万人的死伤这样简单。
  弘治皇帝皱着眉,坐在案牍之后,马文升则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弘治皇帝,他是兵部尚书,手里拿着一份自云南来的急报:“云南感染者,不计其数,其中多为云南诸卫,思毛卫,更是因为如此,而发生了军中哗变,数千人抛弃了营地,四处逃亡。而今,死者已过千人,情况十分危急,黔国公府弹劾云南布政使司对此束手无策;而云南布政使司,则弹劾黔国公沐昆在听闻疫病之后,举家迁山中,闭门不出,不顾将士垂危。中官何艳,不知所踪,似是逃了。还有……各卫军将,逃亡者众多,臣听说,有一个卫指挥使,居然不在任上,疫病发生之后,人去了……”
  弘治皇帝厉声道:“够了,不必念了。”
  这些奏报,令弘治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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