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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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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力道,都在双臂上,而如今,却需用脚来行走,这力道得灌注在双腿上,起初,自是十分不容易了。
  而且靴子沉重一些,因而,只能蹒跚而行。
  “我能走了,我能走了。”张元锡一面走,一面眼泪飘飞。
  “叔……”
  “诶!”方继藩低头喝着茶,一听张元锡呼唤,忙是将茶水咽下肚里去,回应。
  “我能走了。”张元锡泪水磅礴。
  方继藩笑吟吟道:“是啊,我看着了。”
  张元锡情难自禁,嚎哭起来:“我……我……我打小起,就爱走,可我没了脚,便在自家的宅里,每日撑着拐杖,不停的走啊走,我……我……我平时走的步,比寻常人都多。”
  方继藩表示理解,就好像上一世自己一样,打小希望做好人好事,所以每日都围着人行道和红绿道瞎转悠,自己过的红绿灯,比人走路还多。
  张元锡眼泪抑制不住下来,抽泣哽咽:“可那不是走,离了手,我便走不动,现在,我终于,可以走了。叔……”
  “再走走试试看,看看哪里不舒服。”
  “噢。”
  张元锡兴奋的,开始尝试着走出了厅里,而后,在张家所有人奇怪的目光之下,开始围着庭院转悠,他犹如出笼的小鸟,渐渐的,开始习惯起着假肢,虽是一瘸一拐不可避免,可终于释放了自己的双手。
  方继藩在张家混了一顿午饭,接着,将张元锡拉到了厅里,记录下他走路的感受。
  第一次行走,这靴子肯定有许多的不便之处,可对张元锡而言,却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努力的说出了几个略略有不好的地方,方继藩记下了,嗯……这假肢,还是沉了一些,若只是走一走还好,可时间久了,人还是吃不消,尤其是过门槛的时候,很是不便。还有脚掌的位置,太平,这反而使身子有时候,难以维持平衡……
  方继藩记下之后,看着兴奋的张元锡:“过一些日子,我送一副新的来,或许,会比这一副好。不过……你知道叔为何给你做这个吗?”
  张元锡红着眼睛,其实他眼泪都哭干了,一路走一路哭,宛如一个盲人,重见了光明一般,他深吸一口气:“叔和家父,乃是莫逆之交。”
  “不只是如此,这是叔要告诉你一个道理。”方继藩道。
  张元锡看着方继藩,一脸疑惑。
  方继藩道:“叔要告诉你的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失去了脚,没什么了不起,我还有脑疾呢?可是我气馁了吗?没有。叔迎难而上,身残志不残,你看,现在承蒙陛下不弃,下嫁公主给叔,而今,也算是有些小成了。”
  张元锡眼里放光。
  每一个身有残疾的人,又何尝不渴望,如平常人一般。
  不,他们……的心,会比寻常人,渴望的更多。
  因为他们活下来,就已经很艰难,获得任何一丁点的认同,都要比寻常人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所以对他们而言,他他们总会幻想,若我是正常人,定可以做的比别人更好。
  没错,这说的也是方继藩。
  张元锡眼里噙着泪,颔首点头。
  方继藩道:“没有什么事,是不可以解决的,就如你行动不便,我们就想办法,总有解决之道。可若只是自哀自怨,那么就糟糕了,别人以为你是需要被人照料的宠物,可你自己不能这样认为,混吃等死,这是不对的。”
  张元锡拼命点头:“我……我仿佛明白了。”
  方继藩笑吟吟的道:“你得走出去,走出这个家,别老是寄居于此,你爹是我的忘年之交,可是我说句不客气的话,他把你看的太轻了,他以为将你当做笼中鸟一样养着,却不知,你也是个有志气的人,大丈夫不食嗟来之食,自己有脚也有脚,事情再糟糕,还能糟糕到叔这般,得了不治之脑疾的地步吗?所以,大丈夫不能蜗居在家里,要出去,哪怕是死,死在外面,挫骨扬灰,尸骨无存,也不回来。”
  张元锡泪水又拼命泛滥出来:“叔说的对。”
  他竟觉得,自己和叔,有了共鸣。
  原来叔也有病啊。
  可看看人家……
  再看看永远躲在家里的自己。
  方继藩起身:“好啦,话不多说,我得走了。”
  “叔怎么不吃了晚饭走,我爹要回来了,让他陪叔小酌几杯。”
  “算了。”方继藩摆摆手,叹了口气:“叔与人有约,下次。”心里说,你爹见了我,说不准要打我,老张那脾气,有点暴躁啊。
  说着,起身便走,张元锡一瘸一拐的送方继藩至中门,方继藩道:“且回吧,快回去。”
  上了街道,走了几步,方继藩正待要翻身上外头绑在马桩上的马,身后张元锡道:“叔……”
  方继藩回眸,看着深情款款的张元锡:“咋了?”
  张元锡朝方继藩缓缓拜倒:“世叔不但让侄儿行走,最重要的是,教授了侄儿做人的道理,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世叔,慢走。”
  “噢。”方继藩看着街角,远远的竟有轿子来,看看天色,老张差不多要下值了吧,赶紧溜了。
  ……
  张升坐在轿里慢悠悠的,每一次下值坐在轿里,正好张升可以趁此机会,努力的回顾自己一日的得失,还有部堂里某些棘手的事。
  可今日,他眼皮子跳的厉害,心里叹息,看来,为了那矿的事,搅的心神不宁啊,主要是……没了地,拿着一份矿契,总觉得心里有些虚。
  还有,今日去内阁,和内阁诸公议事的时候,大家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太友善,看来……真是怪了,始作俑者,又非是老夫,明明是方继藩,没人怪方继藩,倒怪捐纳了地的自己,没道理啊。
  他心神不宁的下了轿,门房见了老爷回来:“老爷,今日……”
  张升铁青着脸:“不要吞吞吐吐。”
  “今日,那驸马都尉又来了,呆了足足一日,才走,他……”
  张升脑子都要炸了,又来了,这让别人看到了,怎么说,不晓得的,还真以为老夫和他有什么呢。
  张升厉声道:“你怎么不拦。”
  “拦不住。”门房委屈的道:“他打小人……”
  张升心里无名火起,这些日子够操心了啊,他卷起袖子,扬手便给门房一巴掌,虽是读书人出身,虽是官宦,不是粗鄙之人,可人终究还是有火气的,这火气一来,哪里还跟你讲斯文,脱口便是一句:“错达姆娘,打的就是嫩!”
  门房直接被打翻。
  张升疾步进了家门,心里想,这是阴谋吗,是啥阴谋……糟了,莫非中了什么计?
  宦海浮沉这么多年,张升自认自己还算是君子,倒也没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可是这数十年来,什么机关算尽的事不曾见过,早就养成了他心思深沉的性子。
  此时,他心乱如麻,难怪眼皮子总跳,要出事,可能要出事啊。
  可他走到了庭院,却突然看到一个人影,在来回的踱步行走。
  走的很慢,甚至腿脚显得有些滑稽,可是……却渐渐熟练……
  张升定睛一看,这是……这是……张元锡……
  这是自己的儿子啊。
  他……他不是……
  怎么……怎么……
  看着行走的儿子,一步一步,最重要的是,张升看到了张元锡的笑容,那笑中带泪的模样,突然……满肚子所有的算计,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所取代。


第0677章 心有凌云志
  “元锡……”张升忍不住呼唤了一声。
  在庭院里兴奋学步的张元锡忍不住回眸,看到了父亲,那带着喜悦的眼睛,更是大放异彩:“父亲,快看。”
  他一瘸一拐,拖着略带笨重的靴子,可经过了练习,显然轻车熟路了许多。
  张升身躯一震,看着无须拐杖行走的张元锡,目中,已是掠过了一丝狂喜,顿时老泪纵横:“你……你……”
  “是方世叔……”张元锡眼里,闪烁着光。
  “是方世叔他……”
  什么……方世叔,哪一个方世叔,自己认得姓方的……
  张升心里咯噔一下:“方继藩?”
  不对吧,元锡,那方继藩年纪明显比你还小吧,他是世叔,那我不是可以做你爷爷了?你怎么这么傻,白白就叫人世叔了?
  这傻不傻啊?
  “对,就是尊讳继藩的方世叔,他给儿子,送了这鞋来,你看,儿子可以走路了。”
  张升流泪了,也不知是为儿子高兴,还是因为那方继藩:“好,好,好,你能走了,能走了就好。”
  张元锡在张升面前,来回踱步,虽还是一瘸一瘸,可张升心里,却还是心花怒放。
  “方世叔说……”
  “元锡,他不……”
  “什么?”张元锡好奇的看着张升。
  张升沉默了片刻,最终,他苦笑:“他……也就是你方世叔,他有说什么?”
  “他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张元锡眼里放光,提到方继藩的时候,有一种骄傲的感觉。方世叔身残志坚,正是吾辈楷模。
  张升又沉默了,最后,他吐了口气:“他说的对,他还说了什么?”
  张元锡兴奋的道:“儿子一时激动,很多话,一时想不起了。”
  “想不起最好。”张升长出了一口气,却又欣慰的道:“儿啊,能走了,便好,好啊。”
  心情复杂,忍不住流下老泪来。
  张升放下了心事,喜出望外,天色已晚了,可张元锡还是兴奋的,在这院子里来回疾走。
  张升在长廊下,远远看着,倍感欣慰,可看了一阵,却是悄无声息的至书房,他还有正事要做。
  方继藩……也算是仗义了。
  自己应当投桃报李,他铺开了纸,提笔,张升当初,可是状元出身,博闻强记,乃是他的强项,数十年的宦海生涯,早就积攒了无数的人脉,门生故吏不说遍布天下,却也绝不少了。
  他脑子里,开始一个个排除掉可能用到的人,最终,脑海里大致已有了一些人选,随即,落笔,开始修书。
  官场之上,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很是奇妙,明明想让人办一件事,可对当事人而言,有风险,哪怕是太子亲自对你说,好好去办,将来定教你平步青云,可人们,却还是会留一个心眼。
  因为彼此之间,没有互信基础啊,谁知道我开罪了人,最终为你办事,惹来了麻烦之后,会不会成为弃子吗?哪怕是太子殿下,哪怕是手里有一份皇帝的诏书在,风险依然是存在的,毕竟,做庸庸碌碌的糊涂官,总比得罪一大片人,成为众矢之的要好。
  这时候,就需要有足够使人相信的人出现了,比如,张升!张升出来说,某某弟,此事,你不要怕,好好的办,大家彼此之间,或是同乡,或是师生的关系,信得过,至少可以保证,人家不会成为被牺牲的那个,于是乎犹如吃了定心丸,办起差事来,才能有劲头。
  张升现在修书去的,乃是江西承宣布政使司下辖的饶州知府和广信知府,这饶州和广信两地,是张升的家乡所在,因为家乡里出了张升这般的人物,自然而然,地方官府便通过张家族人的关系,渐渐和张升有了一些联系,彼此之间,熟络起来。
  这两府共通之处,就在于人多地少,且本地的士绅,都和张家有莫逆之交,先从这两处着手,一方面是可以做个榜样,其次,有张家在背后转圜,阻力会小不少。
  “哎……”张升修好了书信,忍不住感慨:“这一次,真将身家性命都搭给你方继藩了,你方继藩……万万不可害老夫啊。”
  书房外,传来了张元锡的欢笑声,一听这久违的笑声,张升的心就软了,摇头:“也罢,陪你一条道走到黑吧,你河西要人,就从广信和饶州要起,怕就怕……你方继藩……制不住!”
  制不住,也是有理由的。广信和饶州距离浙江布政使司的义乌和永康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山多,山多,却又是地少而人多,说穿了,就是穷,人穷起来,就难管,桀骜不驯,对于自己的同乡,张升可是有很深刻的认识的,他们和义乌、永康人,是一个路数,擅长械斗,动不动就一窝蜂,不见血不还。
  接着,张升又修了数封书信,既有江西巡抚,有江西都指挥使,还有水路巡检……
  一通忙碌下来,已至子时,张升连夜让人将书信送出去,而后,睡下。
  可次日一早,外头却是人声嘈杂。
  听到管事嚎哭:“去找呀,去找找呀。”
  张升匆匆而起,便见管事的气喘吁吁而来:“老爷,老爷,少爷……不见了,他走了,留下了一封书信,说是不能坐井观天,他要效仿方什么世叔,他说……不要去寻他,他要去西山……他说……”
  张升身躯一震。
  卧槽。
  瞬间,张升脸绿了:“他……他……这辈子,没出过门啊。”
  不错,张元锡因为腿脚的缘故,这一辈子,都没出过门,一个从没出过门的人,而且,还腿脚不便,居然一个人……离家出走了。
  张升顿时觉得自己心绞的厉害。
  忙是捂着自己心口。
  不多时,后园里便传出了女眷的哭声,定是那张升的老母和自己的夫人听了消息,无法承受了。
  张升大哭:“老夫就知道,难怪眼皮子老是跳。”
  “小人,派人去找了,去西山找了。”
  张升一脸铁青:“这孩子的性子,你不知道吗?他是何等执拗的人啊,既然不告而别,就算有人找到了他,能将他拉回来,我的儿啊……”
  心走了,怎么能拉回人来呢。
  他一辈子没离开过家的啊。
  他瘸了腿,又能做什么,去了西山书院,见了同龄人,十之八九,要被人取笑和奚落,不知多少人,会在他背后指指点点。
  张升将张元锡养在家中,不肯让人接触,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害怕张元锡见到外面的世界,也怕张元锡听到那些冷嘲热讽,这等针扎的滋味,是自己的儿子能承受的吗?
  到时,他定是会处处碰壁,摔了个头破血流……
  “我……我……”张升想说什么,心里堵得慌,竟是有些眩晕起来,管事的忙是将老爷搀住:“老爷,老爷……”
  张升随即,滔滔大哭:“天哪,我做了什么孽,我一辈子安分守己,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上天让我儿子腿脚不便,就已是惩罚了,可现在……还要诛他的心,诛他的心哪!”
  “老爷,小人……小人找那姓方的算账去。”管事的流着泪,义愤填膺:“老爷多善良的人哪……”
  张升反而拉扯住管事:“别去,你别去。”
  “老爷……”
  张升幽幽道:“你去了,也是白白给他打死,诶哟,老夫心口,疼的厉害,疼……”
  一行人,忙是七手八脚,将张升搀扶进书房里,又忙有人去请大夫去了。
  ……
  傍晚。
  天上霞光阵阵。
  难得今日天气不错。
  方继藩和朱厚照二人,添上了一个温艳生,三人打着边炉,吃的不亦乐乎。
  这热辣的感觉,很爽,方继藩大汗淋漓,举着筷子,犹如高手过招一般,四支筷子在热腾腾的汤锅上你来我往,抢着最后残余的肉片。
  温艳生一拍桌:“能不能给老夫留一点!”
  “……”朱厚照幽怨的道:“温先生,他先抢,怪不得本宫。”
  方继藩已趁机,一片牛肉下肚,摸了摸肚子:“肚子有些撑,要站不起来了,谁来扶扶我。”
  温艳生:“……”
  却在这时,外头有人匆匆而来:“都尉,都尉……有个自称是你侄子的人,来寻你来了。”
  侄子……
  温艳生和朱厚照俱都看向方继藩。
  你有侄子吗?
  不是传说中,四代单传?
  方继藩也懵了:“现在的人,都不要脸了,连侄子都冒充,怎么不冒充是我儿子,叫来,我打死他。”
  过了片刻,却有人一瘸一拐的进来,背着包袱,满头大汗。
  竟是……张元锡。
  张元锡背着一个大包袱,浑身是汗,他是清早出门的,不愿意带任何人,世叔说的没错,大丈夫,要自食其力,他收拾了一番之后,留下了书信,没有坐轿,也不晓得骑马,一路问人,西山在哪里,就这么穿着假肢,一瘸一拐的走了足足一天,整个人,几乎累到了虚脱,可这一路,他咬着牙,这不算什么,想一想脑疾的方叔,这是事吗?


第0678章 天才啊
  这一路行来,不知留了多少汗。
  此时,那粗制滥造的假肢,问题便出现了,走的久了,开始有了些松动,这一路,有好几次,张元锡不得不一屁股坐在泥里,艰难的重新穿戴了假肢,方才可艰难而行。
  有时,遇到道路不好走时,这靴子要走起来,便无比难行起来,显然,人体工程学上,还有很大的欠缺。
  这一路来,都是血汗。
  可张元锡,内心却是喜悦的,一路至此,寻觅到了方继藩,更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成功感。
  “世叔……我来了。”张元锡道。
  方继藩目瞪口呆。
  卧槽……
  还真是侄子啊。
  方继藩不禁道:“元锡贤侄,你……怎么来了?”
  朱厚照和温艳生倒是脸上,没有什么震惊。
  一个三十岁的人,喊十七八岁的方继藩为师公,大家尚且已经不奇怪。甚至,一个年过六旬的老道人,喊方继藩为师叔,这些,都已稀松平常,那么……眼前这一切,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张元锡目光清澈,凝视着方继藩,郑重其事的道:“学生听了方世叔的话,恍然大悟,心里在想,我虽是残疾,可我依然是男儿大丈夫,男儿大丈夫,岂可拘泥在那洞天之中,我来此,是听说西山书院,可以教我如何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儿,所以,学生来了。”
  方继藩一时有点懵。
  当初只是吹牛逼而已,没想到这个后果啊。
  这家伙……真是疯了……
  可细细想来,他似乎能感受到张元锡内心深处的渴望。
  一个不健全的人,才极希望证明自己可以比别人更好啊。
  方继藩道:“此事,你爹怎么说?”
  方继藩此时心里还天真的想,张升很有眼光啊,居然让自己的儿子来找自己,可见,自己已经声名在外,人人都知道我方继藩教化有方了。
  张元锡道:“学生在想,若是学生告诉了家父,家父一定会阻止,所以,学生给他留了一封书信,便来了。”
  “……”
  方继藩内心惊起了惊涛骇浪,离……离家……离家出走?
  张升会不会提刀来?
  张元锡此时含泪:“学生来此,别无其他,只求在此,能学一点本事,学生别无所长,只是这半辈子,读了各种杂书……还请世叔收留。”
  见方继藩呆立,张元锡补充了一句:“学生想好了,学生这辈子,不学了真本事,便宁死,也不回家,大禹治水,国门不入;世叔脑残,且自强不息。学生身残,却应有大禹和恩师的志气。”
  这算骂人吗?
  抽你丫的。
  方继藩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看张元锡破釜沉舟的模样:“你可要有所准备,一旦入了学,就不可半途而废了。”
  张元锡道:“宁死不废!”
  温室里长大的孩子啊。
  方继藩心里感慨。
  你腿脚不便,能跟上其他同学的节奏吗?
  不过,到了这个份上,似乎将人赶走,实在没有同情心。
  方继藩道:“既如此,来人,领着他去入学。”
  吩咐之后,回过头,见朱厚照古怪的看着自己。
  方继藩摊手:“我……”
  朱厚照咬牙切齿:“他腿脚不便,你也招揽来,咱们西山书院,会被人笑话的。”
  方继藩呵呵:“殿下,这话就不对了,人家好歹叫我一声世叔,不过是腿脚不便而已,说不定,他有真本事呢?”
  朱厚照痛心疾首,认为方继藩这在砸西山书院的招牌。
  这书院到了至今,可谓是如日中天,为什么,一方面是本宫教导的好,这个书院院长,不是白干的,另一方面,是生员其实都不错,至少……不会有张元锡这般歪瓜裂枣来吧。
  “你今日让一个跛子入学,明日本宫岂不是可以让刘瑾来入学?”
  方继藩白他一眼:“刘瑾除了吃,还会做什么?”
  似乎,理念有所不合。
  朱厚照之所以认为不妥,是因为在他眼里,这西山书院就是他的命根子,不容许出现一个废物,可现在,却是明摆着收容了一个废物啊。
  他怒气冲冲:“走着瞧吧。”
  便没再说什么,心里想,老方,你迟早会后悔收容了这么个家伙的。
  方继藩心里感慨,似乎也觉得,好像……张元锡这个家伙……没什么用。
  竟有些心虚。
  无论如何,张元锡入学了。
  他对于这里的一切,都是好奇的,当第一堂课,他背着书箱子,一瘸一拐的抵达了明伦堂的时候,这明伦堂里的同窗们,一个个古怪的看着他。
  面对这样的目光,张元锡……心里略略有些不舒服。
  他认真听课,这里一切都是新奇的,今日讲授学问的,据说是他们的学兄刘杰,今科状元,所讲的内容,自是新学的道理。
  现在承担起教学的,除了刘文善之外,几乎都是第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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