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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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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孝宗实录里记录过:‘孝宗即位,立张氏为后,笃爱,宫中同起居,无所别宠,有如民间伉俪者。’。他们几乎是形影不离,同居同起。
还有一次,张皇后得了口疮,弘治皇帝亲自喂药,又亲自端洗漱口水伺候,张皇后躺下,他就陪在身边,待皇后进入梦乡,弘治皇帝觉得喉咙发痒想要咳嗽,但生怕惊扰张皇后,便一直强忍,等到走出了很远才拼命咳嗽出来。
所以弘治皇帝极怕方爱国这三字给张皇后听了去。
他朝方继藩一招手:“来,朕有话和你说。”
领着方继藩到了侧殿,先道:“此乃朕的外孙,你就不必取名了。”
方继藩道:“为啥啊,我是他爹。”
弘治皇帝背着手,想动怒,终究他是宽厚的人:“没有为什么,朕是他的外公,朕来赐名,不许顶嘴,顶嘴就是欺君罔上。”
“噢!”在权力的面前,方继藩终于认怂了,只好点头。
弘治皇帝又道:“朕让翰林去西山书院读书的旨意,你接了吧。”
方继藩道:“儿臣接到了。”
弘治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方继藩一眼,才道:“接到了就好,朕绝不是心血来潮。这么大的事,是朕审慎考虑过的结果,关系重大,你明白吗?”
方继藩知道,只怕大明的国策极有可能要转向了。
翰林是什么,翰林是大明最精英的精英分子,他们所代表的,乃是大明的未来。
大明到底需要什么样的人才,需要什么样的未来,弘治皇帝的观念已有所调转,而这一次让翰林们去西山书院读书,是要开一个头,办好了,利在千秋,大明这艘老旧的巨船,可能要改弦更张;办砸了,一切照旧。
弘治皇帝感慨道:“朕对你有很大的期许,不要让朕失望。”
方继藩心里明白了,道:“陛下放心,儿臣敢不尽心竭力。”
弘治皇帝颔首,他突然看了方继藩一眼,道:“你是不是觉得朕很迂腐?”
“……”方继藩顿了片刻:“我没有,不是我,谁说的?”
弘治皇帝给了方继藩一个深沉的目光,却随即一笑:“你们是年轻人,做事当然可以不计较后果,只求将一件事做好就可以。可朕乃天子,要顾虑的,乃是方方面面,等你们到了朕这个年龄时,也会如朕这般瞻前顾后,凡事都三思而行,顾虑重重了。”
方继藩正色道:“儿臣未来会不会变成陛下这个样子,儿臣不好说。可儿臣敢拿人头作保,太子殿下若到了陛下这个年龄时,一定本色不改,断不会是陛下这个样子。”
弘治皇帝笑了:“太子有他的好处,也有他的糟糕之处,凡事都不可一概而论。人嘛,自然有好有坏,若都是好,就成圣人了。朕自然知道他的好处在哪里,可他不好地方,却还是希望他能够改正。他一定认为朕在苛责他,可是你们不懂啊,他是太子,未来便是天子,他的好处能使天下人受益,他的坏处也可能贻害天下人,朕看到了他坏的一面,若是不严厉指正,那么,这就是朕的过失了。”
方继藩不由汗颜道:“想不到陛下竟还知道太子也有好处。”
弘治皇帝一笑道:“自己的儿子,若都不知,那朕也就太昏聩了。”
方继藩翘起大拇指:“陛下圣明。”
……
听了弘治皇帝一席话,方继藩倒是不敢将这翰林学士入学的事怠慢下来,陛下如此看重,要是没有成绩,这些翰林依旧还是废物,这还了得?方继藩会惭愧的……
弘治皇帝自是继续和朱秀荣说话去了。
方继藩见那萧敬朝自己挤眉弄眼。
方继藩便故意踱步到了寝殿的檐下,萧敬徐徐走过来。
“干啥。”方继藩不冷不热地道。
“小声点,小声点。”萧敬算是怕了方继藩,你瞎咧咧做什么,咱们是在谈机密,不得示人的。
方继藩便小声道:“干啥。”
“有一事,咱和都尉说说。”萧敬笑容可掬。
方继藩道:“有话就说。”
很给他面子了,下一句有屁快放咽回了肚子里,毕竟自己现在是驸马,是天下男人的楷模。
萧敬便低声道:“方都尉,东厂这里查到了一件极稀罕的事,就是那鞑靼人,方都尉不知有没有印象?此次鞑靼五太子至京,似乎私下里和某些人有接触。”
方继藩深深地看着萧敬:“而后呢?”
萧敬道:“咱觉得非同一般,尤其是五太子死了之后,那鞑靼使者阿卜花一直留在了京师,他不敢回大漠去,害怕因为五太子的死,而使鞑靼可汗迁怒他,咱便从他那儿下手,这阿卜花虽不肯和咱合作,不过……也吐露了一点讯息,这件事……极有可能和宁王有关。”
宁王……勾结鞑靼人。
方继藩对此,脸色出奇的平静。
萧敬笑嘻嘻的看着方继藩:“宁王派人和阿卜花和五太子有过接触,现在五太子死了,阿卜花又不敢回大漠,他的如意算盘落空,现在心里一定十分焦虑,很害怕事情败露吧。”
方继藩道:“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为何不立即禀告陛下?”
萧敬道:“不是还没有实证吗,没有真凭实据,咱哪里敢诽谤一个大明的亲王,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方继藩颔首点头,觉得有道理:“所以你便告诉我,希望我去说,或者是,你觉得我这个人比较二,心里藏不住事,到时肯定不吐不快。老萧啊,你是想把我当枪使吗?”
“……”萧敬忙道:“不是,不是的,咱不是这样的人,而是想和方都尉商量商量。”
“商量个屁。”方继藩要动手打人。
萧敬忙后退两步,苦笑道:“咱最怕的是,这宁王一旦见京师发生了变化,心中焦虑,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来,方都尉,狗急了是会跳墙的。”
方继藩这才脸色平和起来:“那你想怎么办?”
萧敬道:“南昌府,咱已开始布置了,为以防万一,京里的所有禁卫,咱都摸排了一遍,尤其是勇士营,近来都让他们驻在皇城,绝不肯随意换防,近来所有出入宫禁的人员,奴婢格外注意……当然,咱们在明,说不准有人在暗,方都尉是有本事的人,太子那儿,你也要小心。”
方继藩才缓了口气,这萧敬虽不是个厚道人,烂屁股、臭不要脸,可对弘治皇帝还有太子,说实话,还算是忠心耿耿。
方继藩便笃定地道:“西山那里交给我。”
萧敬松了口气:“这便好极了,嘿嘿……”
……
到了傍晚,方继藩和朱秀荣一道出宫。
朱秀荣面上带着嫣红,不知那张娘娘对她说了什么,方继藩忍不住好奇地道:“怎么,有什么喜事吗?”
朱秀荣含嗔:“到时你便知道。”
方继藩晃着脑袋,唧唧哼哼道:“夫妻不同心了啊,居然还有秘密,为夫含泪做的驸马都尉……”
……
弘治皇帝见时候还早,自己还干的动,便从坤宁宫到了暖阁。
命人传了欧阳志来,让他将近日的奏疏统统送上。
欧阳志抱了一沓奏疏来,弘治皇帝低头,提着朱笔,开始批阅内阁的票拟。
油灯冉冉,很是安静,弘治皇帝显得极认真,一旁的欧阳志也不发一言。
却在此时,外头有人道:“陛下,尚衣监太监梁静觐见,说是有大事奏报。”
弘治皇帝对这个太监有一些印象,他沉默了片刻道:“叫进来。”
片刻之后,一个宦官缓步进来,笑吟吟的道:“奴婢梁静,见过陛下。”
弘治皇帝微笑道:“何事?”
这宦官道:“奴婢发现了宫中竟有淫靡绘画,觉得事关重大,特来奏报。”
弘治皇帝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听宫里有春宫图,脸顿时拉了下来,沉声道:“拿来,朕看看。”
梁静便屈身上前,徐徐自袖里想要掏出什么。
待到了弘治皇帝跟前,突然,自袖里寒芒一闪,掏出来的,竟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弘治皇帝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竟是呆住了。
梁静似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取出匕首时,额上满是黄豆的大汗,身子瑟瑟发抖,可随即,还是发了狠心一般,提起匕首,便要朝着弘治皇帝扎去。
可就在此时,欧阳志突然目光一闪,这一次……他居然没有后知后觉。
欧阳志大吼:“有刺客。”
随即,直接抱着弘治皇帝一滚,那匕首却已至了,欧阳志下意识的举起手臂格挡,那匕首一闪之后,顿时血雾喷出,却是欧阳志的半个手掌,连皮带骨断了半截。
……
第0710章 龙颜震怒
弘治皇帝呆住了。
可他很快的回过神来。
看着那面目狰狞的梁静。
弘治皇帝无法想象,这个尚衣监的大太监,从哪里弄来如此锋利的匕首,又为何,要行刺。
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来不及多想了。
弘治皇帝抬眼看到了欧阳志,他的手掌,已是鲜血淋漓。
这匕首狠狠的刺入他食指和拇指之间的指缝,且是梁静全力狠狠斩下,弘治皇帝脑袋几乎要炸开,单看这个,他就感觉到了疼。
“欧阳卿家,小心。”弘治皇帝眼圈一红。
那梁静一击不中,又挥舞着匕首,狠狠斩下。
欧阳志依旧将手挡着,他尝试想要抓住匕首,这匕首,又在他拇指和食指之间的指缝里劈下。
鲜血泊泊而出,欧阳志额上满是汗。
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锦州。
又成了锦州城里,那个执拗的钦差。
无论这梁静的尖刀如何可怕,他依旧死死的将弘治皇帝抱在身下。
他的双目,带着木讷,却没有丝毫的犹豫,身子如条件反射一般。
那手掌里,钻心的疼痛瞬间蔓延他的全身,他疼的厉害,却不吭声。
梁静两次击杀之后,双目之中,竟带着惶恐。
他甚至不敢去看欧阳志的眼睛,他提起了匕首,却冷不防因为过于紧张,身子一歪,竟摔在了地上。
弘治皇帝心疼的厉害,看着欧阳志血冒如注,想要从欧阳志的身下挣脱开来,不禁道:“欧阳卿家……你……”
夺眶的泪水,自弘治皇帝眼里流出来:“你不要护着朕。来人,杀贼!”
此时,外头的禁卫方才反应过来,他们万万没有料到此等情况,纷纷涌入。
那梁静见不中,更慌张起来,他后退一步,显得惶恐,见许多禁卫已冲进来。
梁静既是不甘,又是畏惧到了极点,他哭道:“奴婢也是无可奈何,奴婢……家小,都在别人的手里啊……”说着,不再迟疑,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心口扎去。
整个人,瞬间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整个暖阁,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欧阳志突然道:“疼……疼啊……”
他的手掌,几乎已断了两截,只留下了一些骨肉,还黏在一起,鲜血泊泊涌出。
弘治皇帝见状,忙是翻身起来,看着哀嚎的欧阳志,心像刀扎一般。
他……终于知道疼了。
可既知道疼,却还……这个家伙……真是浑身是胆。
弘治皇帝急切的道:“叫太医,快叫太医!”
若非欧阳志生生用的手掌,挡住了这致命的两击,弘治皇帝认为自己已是死了。
他现在已顾不得为何梁静会要刺杀自己,什么都顾不上了。
弘治皇帝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他宁愿别人亏欠自己,也亏欠不得别人,他亲自扶着欧阳志平躺下来,赶来的宦官和禁卫,已乱做一团,有人前去叫太医,有人前去知会各宫。
弘治皇帝轻轻的捂着欧阳志的手,眼里布满了血丝,不禁道;“你……你……”
欧阳志疼的快昏厥过去,脸色苍白如纸,他咬着牙,似乎想使自己不再发出哀嚎,可人在脆弱时,却不禁的流露出了孩子一般的依赖:“恩师说……要尊师贵道,恩师……就是我爹,还要效忠皇上,皇上……和恩师一般,都是……都是父亲……恩师是这样说的……”
恩师说啥……他信啥。
没有什么小心思,他是真信。
“臣……自无父,是陛下和恩师……”泊泊的眼泪,流出来,后头的话,已说不下去了,疼的他下意识的,要咬舌头。
弘治皇帝立即用手捏着他的腮帮子:“不要咬,不要咬,你听朕说,不可咬舌头……来人,来人!”
弘治皇帝红着眼眶,几乎要疯了。
他甚至已经不在乎谁才是背后的真凶,甚至宁愿这奸贼梁静死而复生,他心底,没有仇恨,只希望,欧阳志不必忍受这等痛苦,欧阳志不能死!
欧阳志疼的开始哭,身子竟下意识的一抽一抽。
此时,已有御医急匆匆的来,要给欧阳志止血。
片刻之后,御医脸色苍白的起身,迎着弘治皇帝的目光,期期艾艾的道:“陛下,欧阳侍学,他的性命,或可无碍,可是……他的手……只怕……要残了。”
弘治皇帝闭上眼,眼缝里泪光闪闪:“他是翰林,是待诏,未来还有天大的前程,失了手……治,用尽一切的方法,也要治,治不好,唯你们是问!”
弘治皇帝疾步踱了几步,双目之中,要喷出火。
他怒了,身子颤抖。
他是个极好脾气的人,哪怕是有人出言顶撞自己,哪怕方继藩一次次的作死,触碰他的神经,哪怕那些清流,说着怪话,他都一笑置之,这是他的本性,他打小,就不希望用任何暴力去解决问题,他也不愿去苛责任何的人,他身世坎坷,正因为这坎坷的经历,所以他善待每一个人,愿意去理解和包容每一个人的过失。
可……现在……他怒了。
“召太子,召方继藩,召牟斌,召萧敬,召马文升,召英国公张懋!”
说罢,他一拂袖:“查,彻查到底,无论是何人,朕要一个交代!”
宦官们和御医纷纷拜倒,大气不敢出。
弘治皇帝坐下,看着欧阳志,手轻轻的搭在了他的手上,语气温和起来:“不要怕,不会有任何事发生。”
……
宫本点起了一盏盏的灯火。
很快,那梁静的住处便被翻了个底朝天。
所有出入宫禁,哪怕是采买的记录,统统一次次的进行苛刻的检验。
方继藩几乎飞奔进宫来。
他口里带着酒气,本来在公主府的后庭里你情我浓的喝着小酒,一听到消息,方继藩心都要跳出来。
我可怜的小志志啊……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气喘吁吁赶来时,便见萧敬、朱厚照几个,都来了,同来的,还有今夜当值的内阁大臣李东阳。
众人都跪在地上,朱厚照虽是跪着,却伸着脑袋,想看看躺在软垫上的欧阳志,眼睛瞄了瞄,又忙低下头去。
弘治皇帝焦躁的背着手,一见方继藩进来,闻到了酒气:“你喝酒了?”
方继藩道:“喝了一些,陛下,臣的爱徒,如何了?”
弘治皇帝身子一侧。
方继藩几乎一个箭步,扑上前去。
欧阳志浑浑噩噩的,听到了方继藩的声音,居然奇迹一般,张开了我眸子:“恩师……恩师……”
方继藩看着他这样子,忍不住眼圈也红了,吸了吸鼻涕:“为师还等你养老送终,你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学生……愧对恩师……”
方继藩道:“伤在哪里?”
欧阳志道:“手上疼,学生……疼……”
本来欧阳志在强忍着,看到了恩师来了,仿佛一下子,找到了靠山,他并不是一个一帆风顺的人,在遭遇恩师之前,遇到过许多的磨难,只遇到了恩师之后,突然感觉,有人给他撑起了一片天,他的内心,是纯洁的,因为这世间的险恶,都被方继藩为他拒之门外,欧阳志对方继藩,虽是他年纪大,却又一种说不出来的信任和倚赖。
此刻,他竟如孩子一般哭起来:“恩师,我疼的厉害。”
“别哭!”方继藩轻轻的拿起他的手,看到那几乎已是折断了的手掌,这手掌自手指和拇指之间,不但食指几乎断了,便连手掌,也几乎被切开了一大半。
方继藩看着头皮发麻,忍不住道:“谁干的,谁干的,老子剁了他。”
可这时,朱厚照又伸长了脖子,偷偷的瞄。
方才他看不到伤口,现在方继藩将欧阳志的手托起,他终于看到了,断了一根手指,手掌切了一半,伤的很重啊,一不小心,整个手臂都可能废了,毕竟,伤口可能感染,而且……
朱厚照大声叫道:“有救了,有救了,接手,接手啊!”
他语气之中,带着欢欣,一副好像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感觉。
而后,所有人怒视着朱厚照。
朱厚照忙是绷着脸,露出如丧考妣的样子。
朱厚照一瞎咧咧。
却是提醒到了方继藩。
对呀!
可以试一试!
关心则乱,满心的挂念着小志志的安危,又听欧阳志不断喊疼,方继藩心要碎了,他最受不得有人跟他喊疼的,可现在,方继藩眼里放光:“送西山!”
弘治皇帝身躯一震;“手掌和手指也可以接?”
“可以一试。”方继藩道。
弘治皇帝又是震惊,又是不可思议:“不可再移动了,就在宫里接指,宫里也有蚕室。”
方继藩顿时想了起来。
自从上一次,给方妃剖腹产之后,宫里为了防范于未然,也建设了蚕室,一切都是以西山为标准,而且,比之西山的规模更加宏大和讲究。
方继藩道:“臣需要大量的手术器皿,还需要人手,得让西山医学院的苏月人等带着东西来。”
“那就快马加急,召苏月!”
……
第0711章 太子殿下来
没有人可以理解方继藩对欧阳志的感情。
每一个门生,都是方继藩的孩子。
虽然……方继藩年龄小,可是两世为人,方继藩的外表虽给人一种缺德的感觉。
可这个世上,真正能了解方继藩的人,想来是这几个门生,还有公主殿下。
好吧,朱厚照算半个,他偶尔对自己也有一些误会。
正因如此,看着欧阳志见了自己来,疼的眼泪泊泊的样子,方继藩揪心的疼。
这辈子,没吃过这样的亏啊。
方继藩怒了。
是谁干的。
不将他剁成肉泥,方继藩就不姓方了。
可现在,先救治欧阳志的手要紧。
虽然……不可能完全的让欧阳志的恢复如初,眼下这简陋的条件,能做的,也只是让欧阳志可以勉强痊愈,不必截了手掌,可以保持一部分的功能罢了。
可无论如何,方继藩也要努力使他的手好一些。
几个宦官,急匆匆的将人抬去了蚕室。
方继藩想追着去,可听到弘治皇帝冷着脸道:“查出来了什么么?”
方继藩驻足。
要救治,还需等苏月快马加鞭赶来。
现在欧阳志已止了血,还算稳定。
方继藩想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家伙。
萧敬战战兢兢:“陛下,那该死的梁静,他的卧室已翻了个底朝天,所有出入宫禁的人员,都详查了一番。暂时……没有收获。匕首,想来是梁静带入宫的。”
弘治皇帝脸色铁青:“入宫时,没有搜查?”
萧敬忙是拜倒:“是奴婢的疏失,宫中确实有规矩,所有人出入宫禁,都需查抄身上的违禁之物。不过……这该死的梁静,乃是尚衣监的大太监,在宫里,也有一些势力,想来正因为如此,所以他出入时,也会夹带一些东西,禁卫们不敢搜查吧。”
规矩是规矩,规矩是死的,那些禁卫,对待寻常的宦官,自是尽职尽责,可对于一些宫里的大人物,就不敢放肆了。
弘治皇帝拂袖:“他受谁的指使?”
“奴婢……奴婢斗胆一言。”萧敬大了胆子:“前些日子,厂卫查到一些线索。”
“说。”
萧敬打了个冷颤:“宁……宁王……”
他说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殿中所有人,都震惊了。
对于宁王,许多人想来都不陌生,宁王最喜欢交好京中之人,平时,可没少费心思,给京里的人送礼。
所有人都沉默着,收礼归收礼,可宁王犯了这等事,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萧敬以为,自己说到宁王时,陛下一定会震怒,追问自己有没有真凭实据,这才是他最害怕的。
可是……弘治皇帝面带狞笑:“是吗?倘若是他,朕也绝不轻饶,此事,不可外泄,厂卫要加紧打探,为了防范于未然,张懋。”
张懋正色道:“臣在。”
“你与兵部尚书,拟定一个章程,随时预备一支兵马,以备宁王狗急跳墙,此次,朕命你为都督,一旦南昌有事,你立即带兵直扑南昌府,拿宁王的人头献上。”
张懋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忍不住感慨万千,终于……轮到自己了。
自己也有今日。
他老泪纵横:“臣敢不尽心。”
是宁王吗?
方继藩想起了萧敬今日对自己的警告。
不错,一般人,谁敢行刺陛下呢,那该死的梁静,寻常人哪里能要挟控制住他,能控制的人,大明朝两只手都数的过来,这宁王显然已经担心事情泄露,生恐一旦他和鞑靼人勾结的消息到了陛下耳里,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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