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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2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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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李怿,则不断开始报数,一次又一次。
  ……
  方继藩和朱厚照屏住了呼吸。
  ……
  绳金塔下。
  宁王确实驻足了,在他的不远处,有侍卫引发了一场混乱。
  怎么回事?
  朱宸濠一愣,回眸一看。
  侍卫们都抬着头,低声议论着什么?
  远处,似有快马而来,似乎有紧急的消息。
  朱宸濠的心,有些沉。
  他的身边,乃是上高郡王朱建燧,朱建燧诧异的看着自己的父王,不,很快,自己的父王即将即大明皇帝位,号令天下,讨伐弘治皇帝身边的奸臣刘健人等。
  朱建燧道:“父王,良辰就要到了。”
  他开始催促。
  朱宸濠颔首点头:“待会儿,去看看,是谁……在此滋事,巡抚王震人等,已拿下了吗?”
  “已拿下了,那王震,叫骂不绝,说是……说是……”
  朱宸濠冷笑:“等见了诸佛,再杀了他,祭旗。”
  “是。”朱建燧颔首点头。
  朱宸濠显得随即,正要转过身去:“那狗皇帝,祸害咱们朱家江山,天下人,人人恨不得生啖其肉,今日父王举起义旗,诛杀狗皇帝和不臣,他日,等到了北京,便立尔为太子。”
  朱建燧面露欣喜之色:“是。”
  朱宸濠没有再说什么,预备要进入绳金塔。
  可他的身边,几个幕僚和宁王卫的指挥,也纷纷的抬起了头:“殿下……殿下……”
  “何事?”朱宸濠怫然不悦。
  今日……好像和自己想象中不同,理应在此的时候,自己参拜了佛祖,此后,招降朝廷派驻于此的地方官员,再之后,无数军民欢呼踊跃,在称颂声中,自己宣布称帝。
  可是,先是以王震为首的一群地方官不肯依附,这里又闹出了乱子。
  本王谋划了这么多年,再加上先王们的经营,那鄱阳湖的水贼,以及梅岭的好汉,统统愿意归本王节制,宁王卫,又有两万精锐,一旦起事,便可召集五六万人,到时一路顺水而下,夺下南京城,便可和京中的狗皇帝分庭抗礼。
  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另一回事。
  他忍不住怒了:“尔等可否肃穆……”
  战战兢兢的幕僚,忙是回过头来,道:“殿下,殿下,您看,这天上是……是什么……”
  朱宸濠下意识的抬头看天。
  一个巨大的飞球,冉冉而来。
  “是上天……”
  “殿下。”那幕友打起了精神:“天降神物,想来……这是……这是列祖列宗,保佑殿下马到功成啊。”
  “戳达姆娘!”朱宸濠目瞪口呆,宁王世系久在南昌,不免沾了南昌口音,朱宸濠惊的瞠目结舌,一阵痛骂,一耳刮子便朝那幕友煽去:“这是飞球,狗皇帝……狗皇帝的人……”
  ……
  “射!”
  嗤……
  在两百三十步外,一枚狼牙箭,破空而出,狼牙箭如流星一般,在半空之中,划下了完美的弧形,自高而下……
  ……
  噗……
  愤怒的朱宸濠,一句话还没骂完,只在刹那之间,一枚狼牙箭竟是生生的扎入他的额头。
  人的颅骨,最是坚硬。
  可这狼牙箭,锋利无比,且又是那力大无穷的张元锡射出,箭矢在空中,气势没有没有减弱,反而增强了惯性,这箭矢,生生的凿穿了他的颅骨,而后,斜下着,自他的后颈贯穿而出。
  这一切……来的太快。
  如电光火石之间。
  朱宸濠脸上很滑稽,脑袋上,却插了一根棒棒一般。
  可脑中的浆液,混杂着鲜血,却是淋淋而下。
  他条件反射一般,口张开,而后,哇的无数血自口里喷出。
  他身躯剧震,已无了气息,可眼睛却还是张的大大的,那不甘的瞳孔,已是涣散。接着,整个人噗通一下,径直倒地。
  所有人……下巴下意识的张大起来,如塞了鸡蛋。
  事实上,没有人看清,这箭是从何而来,他们看到的只是方才还气势如虹,端庄大方的宁王殿下,转瞬之间,就已成了一摊烂泥。
  幕友终于发出了一声剧烈的大呼。
  接着,人们才反应了过来。
  宁王卫的指挥毕竟见过大场面,大呼一声:“世子殿下,快扶主公进佛塔。”
  可那世子朱建燧,却早已吓瘫了,面如土色,看着父王的尸首,想着父王无数个日夜的谋划,自己的祖宗,一代一代的积蓄力量,可在今日这一刻,这无数绞尽脑汁的谋划,就这么被一枚箭矢,直接落空。
  朱建燧惨呼一声,顾不得自己的父王,毫不犹豫,要朝那佛塔里狂奔。
  ……
  飞球上,望远镜已定格在了朱建燧身上:“此人穿着郡王蟒袍,十之八九,就是宁王之子!”
  李怿开始目测,他额上满是大汗,似乎很是担心,朱建燧逃进佛塔,一旦他进入佛塔,那么……就错失了太子殿下要杀宁王全家的最好机会。
  ……


第0719章 凯旋
  事实上,飞球已徐徐的飘在了绳金塔的上空。
  地下的情况,张元锡觑了个清清楚楚。
  他张弓,已看到了几乎要躲入了绳金塔塔下的朱建燧。
  嗤……
  一箭飞出。
  眼看着再往前冲几步的朱建燧,就要进入塔下,他心里竟是一喜,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好端端的,突然一箭就飞来。
  朱建燧顾不得什么,只想活着,好好的活。
  可在这一刻,他身子一颤。
  却是一枚狼牙箭,直刺入他的后脊,随即,直接将他的后胸穿透,那穿透了他身体的狼牙箭,带着血肉,狠狠的刺在了地面上的砖石上,强大的力量,直接将砖石刺裂,尘土飞扬。
  飞球在天空之中,居高临下的射击,距离目标,不过是百步而已,百步之内,强力的箭矢,威力可怕到了极点。
  “上高王殿下死了,上高王殿下死了。”
  飞球之下,传来呼声。
  张元锡深呼吸,他整个人,热血已沸腾起来。
  突然……他低吼了一声,取箭,弯弓,一气呵成,眼睛疯狂在飞球之下扫视,眼看着一个军将,似乎取了弓箭,想要对飞球进行反击,箭矢嗖的一下,自飞球上射出来。
  嗤……
  箭如闪电,直没那军将的心脏。
  张元锡手没有停留,继续取箭,继续张弓,一枚枚的羽箭,如飞蝗一般激射而下。
  那宁王的幕僚在飞球之下大呼着:“快,快来救人,救宁王殿下……”
  下一刻,他再也开不了口了,箭矢直接穿透了他的喉咙,他呃呃呃的发出了古怪的声音,随即倒在血泊。
  每一个人的反应,在居高临下的飞球上,尽收眼底,逃窜者,自是随他逃窜,可某些还不甘心的人,一个个倒下。
  哪怕有人无力的朝天射出一枚箭矢。
  原本,百步的距离,箭矢是可以射中目标的,正可惜,这是朝天射击,只朝天射了七八十步,这箭矢便无力的垂下。
  而张元锡此刻,眼睛已经红了。
  西山一日一日的练习,无数次的开弓,咬着牙,苦练,有寂寞,有艰辛,有汗,也有泪,可如今,这猛虎,终于出笼了。
  当那箭矢自他的弓弦飞射出来时,只在那一刹那之间,张元锡感觉到的,是一种莫名的爽感,他一箭飞出,几乎已不需去看目标了。
  观望目标,是李怿的事。
  李怿几乎眼睛都要流出血来,太快了。
  “向南三十步,下方九十七步上下,目标中要害。”
  “向南七步,下方九十七步上下,目标命中。”
  “命中!”
  “命中!”
  “中!”
  “中!”
  朱厚照吓着了,看着下头,一个个穿着花绿绿衣衫的‘宁王文武官员’应声倒下,起初还激动的不得了,哇哇大叫,到了后来,觉得不对劲,一个……两个……十个……十五个……十九个……二十三个……
  “莫激动,莫激动,别射了,再射人全跑了。”
  朱厚照一把抱住张元锡。
  张元锡深吸一口气,收弓。
  杨彪像看怪物一般,看着张元锡,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家伙……好狠啊。
  瞠目结舌之间,杨彪竟不知如何是好,他沉默了很久,才想起什么,下意识的从怀里掏出一块肉干:“肉干,俺娘做的,吃不。”
  言外之意是,狠人,咱们做好朋友吧。
  张元锡深呼吸,接过肉干,味道怪怪的,不过……挺有嚼劲。
  “干活啊。”方继藩大吼。
  众人才想起了什么,纷纷开始取出了一捆誊写好的公告。
  这公告抄写了一百张,上书:“代天子制九边,及各都司总兵官、内阁暂不理事务大学士、镇国府总管、江西总督朱寿,奉天子命,击杀叛贼朱宸濠及其子,逆贼朱宸濠,狼子野心,心怀不臣之心,勾结鞑靼,祸乱国家,今本总兵官、大学士、总管、总督朱寿令曰:宁王乃首恶,只诛其家,其余者,不论,尔等负隅顽抗,则三族俱灭,若开门来降,天子可敕无罪!”
  方继藩最嫌的就是朱厚照这等莫名其妙的仪式感。
  无论做啥事,都得要师出有名,非要给自己脑袋上,加几个乌纱帽不可。
  这尼玛的一个文告,你这狗官的官衔占了一大半的字啊,誊写这文告的时候,手不酸吗?
  当然,牢骚归牢骚,方继藩毫不犹豫,将这布告洒下。
  漫天的纸张飘然而下,众人挥洒着布告,而后,这飞球,徐徐朝着赣江的方向飘去。
  “小心啊,要在江对面降落。那里是红谷滩。”
  红谷滩……
  朱厚照低头看舆图:“并不是啊,这明明是新建县城郊……”
  “噢。”方继藩竟忘了,这个时候,根本不存在红谷滩新区,那儿是一块不毛之地,管他呢,以后它就叫红谷滩了。
  飞球徐徐越过了下头的赣江,赣江的江水翻滚着,等一过了江,铁锚便狠狠的砸下,这铁锚犁起无数的沙石,最终,狠狠的勾住了地面,而后,大家拉着缆绳,火油罐子熄灭,飞球徐徐下降。
  妥了!
  而在此处,却早有一队人飞马而来,乃是厂卫在新建县附近潜伏的暗卫,按照约定,他们会在此等候。
  这事儿,办的可谓是干净利落,所有的目标全部达成。
  痛快。
  方继藩等人,则暂时进了新建县的一个庄子,到了次日,便有消息传来。
  城内的叛军已释放了江西巡抚,一群叛军毫不犹豫的杀死了宁王的家眷,将他们的尸首挂在了城楼,而后,一群人呼啦啦的出城,乞降。
  宁王的叛乱,犹如儿戏一般,可他毕竟是亲王,在江西扎根多年,谋划了数代人,可谁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悲剧收场。
  接下来,朱厚照决心入城。
  入城会有危险,可朱厚照最爱冒险。
  他让人制了木牌子,一边的牌子写着:‘内阁暂不理事大学士行驾’,另一个牌子书:‘代天子制九边、各都司总兵官’。
  后头让张元锡等人敲着锣。
  哐当……哐当……
  朱厚照和方继藩骑着高头大马。
  这南昌城外,以巡抚王震为首,在此迎接。
  朱寿是哪个,他们没听说过。
  不过……人家轻易的化解了一场叛乱,不来迎接也不成哪。
  当时的时候,王震痛骂宁王,已被宁王的儿子命人将他们绑了起来,眼看着,一干官员,就要杀了祭旗。
  若非昨日有人从天而降,王震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看着那总兵官和大学士的牌子,倒吸一口凉气,儿戏吗?这谁啊。
  好在,朱厚照的牌子之后,却还有一个小牌子,上书:驸马都尉方继藩行驾。
  驸马都尉方继藩。
  这人……有耳闻,对对对,邸报里见过……
  总算看到了熟人,虽然这熟人也不太靠谱,名声好像不太好,可好歹,至少证明了他们确实是京里来的,是自己人。
  王震上前,正待要行礼。
  朱厚照道:“滚开,我们先破城。”
  “破……破城……”王震一呆。
  朱厚照却已骑着马,到了城门前,便驻足不前:“老方,你来……”
  方继藩已打马而来。
  朱厚照道:“你先跨进去,主意是你的,飞球也是你的,我就提供了一个不成器的弟子,陛下不是说了吗?先登着便是大功一件。”
  方继藩倒是不客气:“那我先进城了啊。”
  朱厚照神气活现的道:“赶紧。”
  方继藩便打马入城,两侧,跪满了人,方继藩有些担心,别自己打马进去的时候,一队刀斧手突然杀出,那就是人间惨剧了。
  好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在平静中度过。
  朱厚照等人也已入城,那王震笑呵呵的又凑上来。
  朱厚照神气活现的道:“宁王在哪里?”
  “宁王的尸首在……”
  “给本太子取来,本太子说杀他的。”
  “……”王震道:“殿下,他已死了。”
  朱厚照郑重其事道:“在本宫心里,他还没有死。”
  “……”
  方继藩突然觉得,朱厚照有诗人的特质,虽然有点二。
  不多时,有人抬了宁王的尸首来。
  朱厚照下马,手持长剑,狠狠在宁王的尸首上戳了几个窟窿,方才大骂:“行刺我父皇吗?你也配,今日杀你!”
  那宁王,早已死的不能再死。
  朱厚照却已心满意足:“他的儿子们,可还有活的吗?”
  “都死了。”王震一听父皇,再联系到朱厚照姓朱,又见驸马都尉伴在左右,心头一震,他难道就是……不会吧。
  可此时,王震一下子恭顺了许多。
  太子啊……还是活得,离自己这么近,虽然看上去傻乎乎的,可他是太子啊……
  王震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了:“殿下,都死了,臣……这就命人将他们尸首抬来。”
  “抬尸首做什么?”朱厚照有点懵。
  王震道:“殿下……可以鞭他们尸啊。”
  朱厚照脸腾地一下红了:“讨厌,你以为本宫是变态吗?要鞭你自己鞭去,亏得你还读过圣贤书,一点公德心都没有,仁义二字被你家狗吃了?”
  王震:“……”


第0720章 殿下无敌
  朱厚照神气活现的杀了那朱宸濠一遍之后,左右四顾。突然想起一事来,对王震道:“你见着了刘瑾吗?”
  “刘瑾?”王震一呆:“此人不知是谁?”
  “是本宫的伴伴。”朱厚照比划了一下:“生的极丑,贪吃、懒、怕死,说话时,嗓子像……嗯……很浑厚。”
  王震摇摇头:“下官尽力去寻访一下。”
  朱厚照感慨道:“或许,他已就义了,本宫回了京师,该给他立个衣冠冢,可怜的刘伴伴,他总是这样不小心。也罢,入城。”
  入了城去,这城中的宁王卫,统统都降了。
  不过当初宁王所勾结的鄱阳湖水盗,却都看押了起来,他们本来就是一群盗贼,可不是说赦免就赦免的。
  而今,这些人缴了武器,被看押起来。
  听说拿到了盗贼,朱厚照激动的一蹦三尺高。
  这样的盗贼,竟有数万,且都是凶残无比,为害一方,朱厚照立即领着方继藩等人到监管的营地去看。
  “本宫要杀几个贼来看看,且看看这些狗贼,敢不敢反咱们大明。”
  朱厚照握紧了腰间的剑柄。
  出了京师,他如一只出笼的小鸟。
  方继藩也捋起袖子来:“我也杀一个,省的有人说闲话,白来一趟。”
  方继藩对于坏人,历来是不留情的。
  兴致勃勃,跟着朱厚照一道到了看押的大营,顿时有军士揪着几个匪徒来,可一看这匪徒,朱厚照有点懵了。
  来人,是几个面黄肌瘦的人,衣衫褴褛,头发乱糟糟的,从残破的衣衫里,裸露出来的肌肤,干瘪的很,既像枯木,又如皮囊里,包着骨头。
  这……就是贼?
  朱厚照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
  “饶命,饶命……”几个鄱阳湖的水贼痛哭流涕道:“饶命啊。”
  朱厚照吸了吸鼻涕,捂着嘴,因为对方臭烘烘的。
  “这些人是贼?”
  “正是。”随来的锦衣卫千户张晋笑呵呵的道:“殿下,这些贼最是狡猾了,殿下不要中他们的奸计,他们早早就勾结了宁王,死不悔改。”
  朱厚照又吸了吸鼻涕。
  本是兴冲冲的来,可瞧见这几个水贼,朱厚照一丁点兴趣都没有了。
  他上前去,细细打量这几个水贼,而水贼只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沈傲害怕这水贼暴起伤了朱厚照,正要按剑上前。
  方继藩却一把将他拉住。
  朱厚照仔细的打量了这水贼,又开始吸鼻涕。
  “带动本大学士、都督、总兵官、总管的行驾来。”朱厚照说着,面无表情,背着手,转身走开。
  ……
  到了行辕。
  朱厚照落座。
  方继藩等人各自落座。
  那水贼便被带了来。
  朱厚照道:“本宫饿了。”
  “有、有、有,我这里又干肉,我娘做的。”杨彪忙是取了几片肉干来,朱厚照取了一片,而后送这水贼每人两片:“吃。”
  朱厚照率先吃了,味道不错,除了有点骚,不过朱厚照不在乎。
  水贼迟疑的看着朱厚照,而后,也顾不得许多,立即狼吞虎咽起来。
  朱厚照大笑:“他们像刘伴伴。”
  几个水贼吃完了,朱厚照便道:“给他们取点茶水来。”
  那张晋皱着眉,不知殿下要故弄什么玄虚。
  有人取茶水来,水贼们忙是喝下,依旧跪着。
  朱厚照便道:“你们为什么做贼。”
  为首的老贼道:“不做贼便要饿死,前些年,鄱阳湖年年水患……”
  朱厚照道:“做贼能吃饱肚子吗?”
  这老的贼便哭道:“都填不饱肚子,做良人的时候,颗粒无收,还欠着租,只好做贼。做了贼,更可怕,穷人抢了也抢不到一斤米,富贵人家,也抢不着他们,他们院墙高,有护卫,有大狗……”
  朱厚照便道:“你们知道不知道,做贼是要掉脑袋的。”
  水贼们便哭起来。
  朱厚照吸吸鼻涕,染了点风寒了,他有点怀念刘瑾来,平时在夜里,都是刘瑾守着自己睡觉,自己若是踹了棉被,刘瑾隔三岔五,便会来掖一掖被子,现在没了刘瑾,被子踹下地了,自己也浑然不知。
  “你们吃饱了肚子,还会做贼吗?”
  水贼们愣了一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纷纷道:“不敢了,再不敢了。”
  朱厚照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年长的道:“小老儿熊二。”
  其他人道:“我叫钱十三。”“我叫朱九。”
  朱厚照抚额,还有一个姓朱的,丢人哪。
  朱厚照便站起来:“好,以后不许做贼了啊,回去告诉其他的贼,今日起,你们就是良人,世世代代,都是良人,再做贼,本宫剐了你们,我叫朱寿,我说话算数的。”
  众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得不可置信。
  几人千恩万谢,正待要走。
  朱厚照道:“回来。”
  几个人吓得面如土色,以为朱厚照改了主意。
  朱厚照道:“杨彪,还有肉干嘛?谁还有干粮?”
  大家只好搜了搜自己身子,各种的零食统统都抖落了出来。
  朱厚照拿了块布一卷,交给那熊二:“回去吃吧,好了,快滚,本宫讨厌穷人。”
  熊二忙是千恩万谢,匆匆而去。
  待人走了。
  朱厚照顿时怒气冲冲,那巡抚王震见太子盯着自己,忙道:“殿下……”
  “你娘的,你饿本宫,本宫也反,这狗皇帝不让人吃饱肚子,不反了做什么?难怪朱宸濠那老狗,竟可以煽动这样多的人,还不就是狗皇帝和你们这些狗官吗?”
  王震吓得啪的跪地:“殿下……”
  朱厚照皱眉:“土豆、红薯,为何没有推广?”
  “这……”王震看了一眼朱厚照,道:“本是要推广的,可是那朱宸濠想来认为这是陛下要推广的东西,所以十分排斥……万般阻扰。”
  朱厚照冷笑,指了指王震:“狗官,滚!”
  王震觉得自己的受了侮辱,想说什么,最终却咽回了肚子里,乖乖告退。
  等王震一走,明儿:“老方,你平日咋教本宫的,现在有办法吗?”
  方继藩看着怒气冲冲的朱厚照,依稀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同样都很有正义感,有悲天悯人的情怀。
  方继藩想了想:“我看红谷滩那一带,竟有不少淤地。”
  朱厚照道:“而后呢?”
  “先从红谷滩那儿折腾起。”
  “准了。”朱厚照干脆利落:“让那狗皇帝和狗官们看看,什么叫知行合一。”
  方继藩苦着脸:“殿下,别在臣面前说狗皇帝可以吗?你可以背着我说。”
  “狗皇帝,狗皇帝,狗皇帝,狗皇帝。”朱厚照吐字清晰,一口气连说四次。
  “……”
  ……
  次日一早。
  一封旨意到了行辕。
  张晋像吃了苍蝇一般,想哭,他要吓尿了。
  可他身后,有一柄刀架着他,拿刀的人是张元锡。
  “敕命!”
  张晋无奈大吼。
  朱厚照则带着方继藩等人,欢天喜地的道:“儿臣接旨。”
  张晋道:“内阁暂不理事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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