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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3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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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因为军户太多,而此时,军卫制度已经彻底崩坏,大量的军田,几乎都被武官们侵占,寻常的军户,几乎沦为农奴,天津卫军户的生活,惨的令人发指,许多人面黄肌瘦,无所事事,此时一听到有船队来,这些无所事事的军户们,也纷纷涌上来,看热闹。
  港口处,是乌压压的人,而一艘艘船靠岸,而后,先是徐经和寿宁侯等人下船,杨静忙是上前迎接,却见徐经和张鹤龄等人,比之那些面黄肌瘦的军户,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杨静倒是露出了佩服之色,见过了礼。
  水兵们开始下船,不过……
  “请公公预备入关课税吧。”徐经朝杨静拱手,微微一笑。
  杨静一呆,啥意思,入关课税?
  对,是要课税,大明有规矩,所有的关隘,都需课税,当然,这个时代的商税,说出来比较可笑,弘治年间,商税得银是十三万两。
  这是什么意思呢,大明的岁入之中,各种矿税、盐税加起来是近三百多万两,商税在其中,只占了几十分之一,接近于无。若是再加上每年三千多万石的粮食收入来比较的话,大明积攒财富最多的商贾,缴纳的税赋,不足其他税赋的百分之一。
  现在徐经要求主动交税,这倒是稀罕事。
  杨静是个宦官,这入关的税朝廷已经颁布了诏书,要没入内帑,也就是说,下西洋的船回港,是以十抽一的方式,直接充入宫中的。
  这船队入关,能收多少税哪。
  杨静笑了笑,道:“既如此,咱……就……嘿嘿……”
  寿宁侯等的不耐烦:“少啰嗦,赶紧。”
  杨静畏惧的看了张鹤龄一眼,他有点怕这位寿宁侯,这可是和驸马都尉方继藩一般,不能招惹的存在啊。
  人群开始骚动,怎么这船队的人,还没有下船呢。
  无数衣衫褴褛的军户们,个个嬉皮笑脸,天津卫这地方,因为绝大多数军户凄惨,使这里出现了无数油嘴滑舌,胆大包天的狂妄之徒,他们三五成群,四处游荡,因为没有什么生计,又不得脱离军户的体系,只好游手好闲。
  这些人,早就知道,出海的人是极惨的,颇有几分,还有人日子过的比爷爷过的还惨,哈哈,一个个看热闹的心态,就想见着,那些可怜的水兵们面黄肌瘦,饥肠辘辘的下船。
  可左等右等,却不见人。
  于是一个个叫骂起来,人声鼎沸。
  却在此时,一队队负责清关的市舶司书吏却被招了来。
  一时之间,人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个个议论纷纷。
  这些书吏们,也觉得稀罕哪,这时候,不知市舶使的公公迎接船队吗,叫咱们去做什么?
  可他们不敢怠慢。
  等到了码头,却是一个个案牍搬了起来,笔墨纸砚陈设上去,书吏们一头雾水的上前。
  市舶使杨静显得尴尬,这是在做什么,有些小题大做啊。
  可应徐大使之邀,他却也只好如此。
  一队队的市舶司差役,在栈桥上候着,连大秤也预备好了。
  随后,便有人开始抬着箱子下来。
  一个个巨大的箱子,几个人都搬不动,只能在这箱子底下,放置圆木,而后让箱子在上滚动。
  第一个箱子,出了栈桥。
  徐经上前,道:“寿宁侯奉太子殿下之命,得了旨意,事先言明,海外一切财物,俱都封赏水手和水兵人等,可既是海外所得,便需缴纳关税,以充国库。”
  杨静笑嘻嘻的道:“不不不,现在规矩改了,改了,现在是充大内,不充国库了。”
  “噢。”徐经颔首点头,不过似乎充内帑还是充国库,似乎都没有什么关系:“那么,就请市舶司折算,从现在起,当场折算出应缴的关税,而后,再分发将士。”
  他一面说,一面慢悠悠的,揭开了第一个箱子……
  一时之间,那杨静的眼前一花。
  而后……杨静的腿,有点软了。
  “……”
  白银……白花花的银子,这白花花的银子,晃得人是眼晕,是足足的一箱子啊,瞧这白银的成色,是最上等的白银哪。
  那些个差役和书吏,也懵了,这哪里来的银子,海外……还有银子哪?
  “赶紧哪,干活!”张鹤龄恼了,白银虽好,可惜不是自己的,自己还得糊弄着这些该死的家伙们继续出海呢,所以,我张鹤龄要讲诚信,可一想到银子就在面前,可惜主人不是我,便心痛如刀绞,火气无处发泄,恨不得赏市舶使杨静一个耳刮子。
  杨静才不得不定了定神:“来,秤银!”
  差役们不敢怠慢,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将这银子取出,称重!
  差役最后,报出数目:“总计,七千二百九十四两!”
  书吏们忙是记下。
  可他们的笔墨未干,接着,又是第二口箱子,第三口,第四口……
  这下子,懵了……
  “赶紧哪,还有好几艘船呢。”张鹤龄催促:“你们这么磨磨蹭蹭,三天三夜,也算不完。”
  这一下子,杨静的呼吸停止了。
  他是个太监啊。
  而且运气不错,被分派到了市舶司,杨静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毕竟……经过会有各国来朝贡,会经过天津港,那些使团里,也会混入各国的商贾,打着使节的名义来,还有不少使者,都会夹带一些私货。总而言之,杨静的油水很丰厚。
  说实话,像杨静这样有肥差的人,一般的东西,他是瞧不上的。
  可现在……他懵了。
  卧槽。
  紧接着,一个个差役,报着数目:“乙箱,白银五千二百一十五两!”
  “丙箱……”
  人们挥汗如雨。
  书吏们一个个低头记数,握着笔杆子的手,在颤抖。
  感觉要疯了。
  这到底是多少口箱子啊。
  另一边,又一个码头,一艘船停靠,不得不抽调了书吏,前往另一处码头,这一处码头上,又是一口口箱子……是黄金……
  当那箱子揭开时,所有人要疯了。
  是货真价实的黄金。
  那金灿灿的黄金,刺的人眼睛睁不开……
  倘若随手从这箱子里取一小块,都足够人挥霍了。
  书吏们先是震惊,而是浑身颤抖,产生无数遐想,可这遐想,瞬间被凶神恶煞的水兵们生生拉回了现实。
  这些水兵,给他们的感觉很不好,虽然他们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却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们皮肤晒的黝黑,许多人的皮肤,甚至像烤焦了一般,脱了皮,以至于新皮和旧皮夹杂在一起,他们的眼神,尤其是锐利,是那种被他们一扫过后,便浑身不舒服的感觉。
  杀气……
  这些出生入死的人,在海中和大浪搏斗,杀人越货,谁的手上,都有几条人命在,他们忍耐了任何人都无法忍耐的痛苦,目中,带着的,是对生命的模式。
  差役和书吏们,不敢抬头去直视这些人的目光,从前这些差役,最是油滑,往往会在清关时,偷偷的将一些东西塞进自己私囊里,可现在,却一个个手脚干净的很。
  “六千三百七十三两,黄金!”
  “乙箱……”
  差役们,喉咙冒了烟,嘶哑又卖力的吼出了一个个数目。
  除此之外,越来越多的船,开始停靠,有的船,一箱箱抬下来的,乃是硕大的象牙,有的是数不尽的香料……甚至还有晶莹剔透之物,却是一把把的取出来。是钻石,翡翠……以及犀角……
  这些东西,统统都是名贵无比,乃大明最稀缺的东西。
  可在这里,却是犹如沙子一般,一箱箱的搬下船。
  一个个栈桥的敲头,不断的高呼着:“丁箱,香料一千五百三十四斤……”
  “玛瑙……三斤七两。”
  “象牙……七百五十六斤……”
  杨静远远的听着,一个个数目,不断的在累积,他觉得自己的心,要跳出来,这……这……到底是多少……是多少金银珠宝啊,这金银珠宝……是捡来的吗?
  杨静觉得,自己的认知,一下子刷新了,今日见了这个世面,自此……什么腰缠万贯,穷鬼!


第0738章 你是什么东西?
  越数,差役和书吏们越是心凉。
  看着这一箱箱的宝货。
  有的,是自佛朗机的舰船上掠夺而来。
  佛朗机人占据了各处殖民点之后,疯狂的掠夺当地的物资,或是直接掠夺本地的金银,一船船的送回本国。
  有的,来自于各处的殖民地点。
  还有的,来自于海中贸易所得。
  海中贸易所得,多是官方的丝绸和瓷器所换来的。
  徐经留了心眼,所有官方的贸易所得,统统记下了一本账,这笔账,是朝廷的。
  这一次清关,足足持续了一天。
  人们不得不在此守着。
  那些好事的天津兵油子们,却是迟迟不肯散去,有人吃过了饭,又来了。
  令他们瞠目结舌的是,船队带回来的,不只是一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水兵,还有……数之不尽的宝藏。
  人们不断议论纷纷,有人窃窃私语:“据说现在带回来的白银,已有三百二十七万两。”大明一斤为十六两,这就相当于,数十万斤。
  在海外,许多白银并非是货币,人们习惯于用金子来做货币的用途,所以白银的价格,并不昂贵,不少人,竟只是用白银来做器皿或只充作饰物,所以在贸易的过程中,船队疯狂的收购白银,数十万斤白银,折合下来,不过几百吨而已,可到了大明,便是天量的财富。
  黄金最为可怕,等到最终核算时,黄金已有一百九十万两,同样不过是百吨,放在黄金洲,也不过是某国皇帝给自己搭一个金屋子而已,可这黄金无论是在佛朗机,还是大明,亦是可怕的财富,折成白银,只怕价值千万两以上。
  除非之外,还有数百吨的香料,数不尽的象牙、玛瑙等珠宝。
  近两成乃官方的瓷器、丝绸所兑换所得。其余的,多是从佛朗机人手里抢夺来的。
  两成的黄金白银统统装箱,直接送入国库,不,而今,理应是内库了。
  其余的,统统按着关税,以十抽一的方式,这一成,再抽出来,充实内库,剩余则按功绩大小,分发赏赐船队上下将士。
  出海时两千的水兵和船员,哪怕是没有寸功,拿的最少的,折银也在三千两。
  那些多的人,则是两万甚至三万两以上。
  此时白银还没有持续输入进大明,这只是第一次输入而已,所以银价还未像历史中地理大发现之后,佛朗机人疯狂输入白银进入中土,银子的价格,并未贬值,哪怕是最穷的一个水手,手中的三千两银子,也足以让他富甲一方,成为当地首屈一指的大户,娶几个婆娘,完全不在话下,建个几亩大宅,再置办百亩土地。
  至于立了功劳,得了数万两银子的,那就更加可怕了。
  一时之间,整个港口,喜气洋洋。
  而无数装箱的财富,需统统先送去西山,而后再用大秤分银,这样做,也是为了安全,在这里将金银分了,水手们固然个个都是刀头舔血的人,却也一时背不动这些财富,他们大多家徒四壁,这数百上千斤的金银,直接放进自己的茅棚里?
  天津卫沸腾了。
  尼玛!这出海,几乎形同于搬金山啊。
  不少出海的水手,都是天津卫的军户,当初被编入水师,让他们出海,不知多少人,是哭着上船的,以至于那些没有征召的军户,心里长长松了口气,运气啊,下海,这不就成王八了吗?死在了外面,尸骨无存,家里老娘死了都没人照应。
  可现在……不少人哭了。
  他们都是赤贫之人,三餐不继,哪里想到,当初被同情的人,转眼之间,却已是富甲一方,成为大富,发迹了啊。
  而且,显然他们找到了好靠山,徐大使领着他们,自港口出来,后头是寿宁侯,前头那个,据闻是方家的门生,金银也统统分送西山镇国府和宫中,人们不断口耳相传,方知这银子,水兵们可随时去西山支取。
  他们如骄傲的小公鸡一般,招摇过市,别看衣衫褴褛,可腰杆子硬,更不一样的人,这些在船上的人,久经磨难,和不少同袍共患过难,彼此之间,情谊深厚,这些在海外杀人如麻之人,给人一种,不同的气质。
  哪怕是当初被人瞧不起的人,到了港,领了一张银子的凭证,便匆匆赶去自家见自己的老母,他们的家,大多都是从前可怜的军户人家,父死子继,人到了家徒四壁的家中,见了老母亲,顿时跪下,滔滔大哭,家中若有兄弟和妻儿子女的,更是一家人抱头痛哭。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人还活着。
  哭过之后,本地的千户官便找上了门,这消息简直是在疯狂。
  譬如本地的千户就得知,自己辖下的二狗回来。
  听说发了大财,这些上官,平时早就将军中的田产据为己有,视下头的兵丁,为自己的农奴,而今二狗这样的货色都发大财了,自然免不得打主意。
  于是,忙带着人,匆匆到了二狗家,人还未到,不少附近的军户,都来看稀罕了,人们个个咧着嘴,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觉得可能有乐子瞧的,自然,也少不得有人为之担忧的。
  外头里三层、外三层,乌压压的统统是人。千户官一进门,便笑嘻嘻的道:“二狗回来了啊。”
  这二狗听罢,没什么反应,倒是他的母亲和妻儿们,吓得脸色发白。
  千户官自顾自的坐下,几个心腹的家丁便狐假虎威的站在了一边。
  千户官翘着脚道:“二狗,你回来便好,你看看你娘,若不是本官照应着,早死了,听说你发了财,好吧,按照卫里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你这银子……”
  二狗站起来。
  看着无数眼睛看着自己。
  这千户官算是吃死了二狗了,人们窃窃私语,不少人为他惋惜。
  从前的二狗,是个胆小怕事的人,见了千户官,便怯弱无比,军户的悲惨来源于,他们完全是依附在武官身上,武官们掌握了他们一家老小的生死。
  二狗的母亲见状,惶恐不安的要给千户官行礼。
  二狗却是平静的看着千户官。
  这是很奇怪的感觉,出海时,见了千户官时,心中又敬又畏,现在再看他,三年不见,竟觉得此人滑即可笑。
  二狗上前:“倒是多谢了程千户照顾家母,程千户问什么银子。”
  “哈哈,当然是从海外得来的银子,这事,我早知道,按照规矩……”
  “程千户想要?”二狗奇怪的看着他。
  程千户便翘着脚,嘿嘿一笑。
  二狗什么话都没有说,从怀里取出了凭据:“这是徐大使和寿宁侯发的凭据,上头写着九千三百五十四两!”
  一听这个数目,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都要疯了,头皮发麻。
  二狗啪的一声,将这凭据拍在了桌上:“程千户想要,自管拿着它,去西山领取。”
  “……”程千户脸色一变,他琢磨出味来了:“你去领,领回来了,自个儿留着几百两,给家里老母和孩子添置一些衣衫,你家的屋子也该修葺了。”
  言外之意是,其他的,本官只好笑纳了。
  二狗听罢,竟觉得好笑:“程千户不敢去领吧?是怕徐大使呢,还是寿宁侯?”
  “你……”程千户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二狗叹了口气,突然,他眸里,竟是涌现出了杀机,这眸光,落在了程千户身上。
  这是何等可怕的眼睛,那眼里布满了血丝,却好似是出奇的平静,可在这平静的背后,却有一种说不清的锐利。
  “程千户想要银子,又没有胆量是吗?”二狗眯着眼,突然,他放肆大笑。
  心腹家丁听罢,抱手,怒喝:“二狗,你好大胆……”
  正说着,这家丁突觉得眼前一花。
  一个拳头,便狠狠砸向他的面门。
  啪……
  这一拳,是二狗打出来的,干脆、利落,没有花哨,平平无奇,却很迅猛,这家丁还不知怎么回事,瞬间,便觉得自己的脸像锤子狠狠捶打一般,鼻梁处,瞬间传出细不可闻的鼻骨折断的脆响,鼻血和飞出的门牙四溅。
  家丁下意识的要捂住自己面门。
  这等人,哪里受过这个,嗷嗷叫着,捂着脸,便疼的在地上打起滚来。
  所有人惊呆了。
  程千户见状,脸色苍白,厉声道:“你……”
  二狗看都没有看那家丁一眼,却是突然自腰间,摸出了一把匕首,这是从一个佛朗机的俘虏身上搜出来的,精钢打制,匕首一出,晃着银光,而后,他手干脆利落的使这锋芒闪闪的匕首狠狠一刺。
  匕首刺入了桌上。
  入木三分。
  木屑飞扬。
  二狗再抬头。
  那千户,几乎要瘫倒,他没有想到,这二狗……竟胆大如此!
  二狗笑了,这笑很平静,只牵扯了一下面上的肌肉,却突然暴喝:“你程建业是什么东西,在这千户所的一亩三分地里横惯了,这般不知好歹,竟想讹诈到我头上来?”
  千户居然要昏厥过去……那当年,怯弱的二狗,现在……竟问自己是什么东西?


第0739章 功臣入宫
  二狗变了。
  变得人们不认识了。
  那目中掠过的杀机,那满是老茧的手上的寒芒阵阵的匕首。
  他身子依旧还很瘦弱,脸上的肤色成了青铜,还泛着一丝苍白,没有什么血色,可是……他再不是程建业所认识的二狗了。
  程千户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小军户羞辱。
  他咬着牙,面上又青又白:“二狗,你敢骂本官,本官……”
  “怎样?”二狗迫视着他:“报复我?军法处置?你程建业,也是爹娘养的吧,也有妻娘,有子女的,是吧?”
  二狗说话很平静。
  那家丁,还在嗷嗷的嚎叫。
  程建业却是打了个冷颤。
  这话什么意思。
  程建业见二狗一步步的朝自己走来,那目中,满是鄙夷。
  二狗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话,程千户不懂?若是不懂,我可以教你懂。还有……”
  哐当……
  一个腰牌从二狗袖里掏了出来,摔在了程建业的身上:“你早已不是我上官了,我调至镇国府,是镇国府辖下力士,你区区一个天津卫的千户,算什么东西?想要军法处置我,需去问问侍讲徐大使,问问太子殿下,问问寿宁候,你程建业算什么狗屁?”
  程建业打了个颤。
  二狗却是居高临下的看他,那眼中的轻蔑,格外的清晰。
  人就是如此,从前的怯弱,来自于对于与生俱来对于千户官的人生依附。
  可如今,二狗已经脱胎换骨了。他不再是那个怯弱的二狗,他见识了最广阔的天地,他身躯虽是孱弱,却肩挑着天,脚踏着地,他吃了常人所无法忍受的苦,他一次次奋不顾身,疯了似得冲入敌船,用长矛扎进别人的心窝里,他在船上,和寿宁侯这般,从前高高在上的人同吃同睡一起,方知,原来皇亲国戚,也是人,也会喝了酒,嗷嗷大叫,滔滔大哭,愤怒的对着波涛咒骂,也会想着婆娘,会挂念着孩子,会笑嘻嘻的说着粗鄙下流的话。
  他曾冒着佛朗机人的火铳,冲到佛朗机人的近前。他也曾绑缚了海盗,将匕首刺入海盗的胸膛,而后一脚将他们踢入大海中。
  他见识过海中的风浪,那席卷一切的大浪比船还高,拍击而下,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他和海斗,和天斗,最重要的是,船队,就是他的后盾,上千个如他一样,历经了风雨的人,是他可靠的伙伴。
  那么,你程建业,是什么东西?
  程建业的目光,只和二狗稍稍对视,很快,这带着冷酷的眼眸,让他心颤,程建业居然怂了,从前在这千户所的一亩三分地,他是从不认怂的,可刹那之间,他眼神开始涣散,几乎不敢直视二狗。
  “滚!”二狗厉声道。
  无数的军户,就这么无声的看着。
  他们以为,千户官势必会震怒,如往常一样,指使着家丁,将这不知死活的二狗吊起来,狠狠的抽打,以儆效尤。
  可程建业阴沉着脸,却是垂着头,什么都没有说。
  其他的家丁,心里慌得厉害,他们能感受到二狗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这气息……很危险,尤其是那眼眸顾盼之间,那脸上的平静,却给他们一种窒息的感觉。
  平日这嚣张跋扈的家丁,竟也纷纷低着头,乖乖随程建业灰溜溜的要走。
  “且慢!”二狗将插在桌上的匕首拔出,收回了腰间。
  他面上,没有一丁点,洋洋得意。
  或者说,他的心底,再也瞧不起程建业这等人了,正因为瞧不起,鄙视到了骨子里,所以自然也绝不会认为,让这程建业乖乖的顺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他现在信奉的实力,自己是强者,而程建业这样的人,不过是弱者罢了,到了汪洋大海上,这样的人,活不过三天。
  听到二狗说且慢。
  程建业心里恼怒,他痛恨自己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缩头乌龟,可二狗一句且慢,他脚突然没了气力,几个家丁,也像桩子一般,站着不动。
  那鼻梁被砸歪的家丁,更是大气不敢出,瑟瑟作抖。
  程建业乖乖的转头,既不甘,又带着几分心有余悸的看着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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